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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追     纯阳小道人txt下载     纯阳小道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1章 医治

    车厢里面马上弥漫一股硫化氢,也就是俗称臭鸡蛋的味道,邻座的纷纷跳了起来,“谁他妈的放的屁,臭死老子了。”

    几只手纷纷的摆来摆去,似乎如同武林高手的劈空掌,破山拳一样,可以将空气有效的进行转移,男的闷声不语,眼望车厢顶上,仿佛上面有着仙女跳舞一般。

    老女人连连的咳嗽,竟然和我主动打了个招呼,“这位学生,麻烦你把窗户开开,好闷。”

    我手才碰到窗口的把手,对面那个女的一声尖叫,“不能开,你不知道有风吗?”

    老女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不示弱的和那女的对吵了起来,“你那位放了屁,想要臭死别人吗?”

    青春痘女人有些慌张,看了一眼周围,大家不再关心屁是哪个放的,倒饶有兴趣的看起戏来,希望借此消磨一下车上无聊的时光,胆子壮了起来,伸手一指,差点戳到老女人的鼻子上。“你个痨病鬼,咳嗽了一个晚上,还不知道有没有传染呢,我不说你,你反倒说起老娘来了。”

    二人刹那间剑拔弩张,唇枪舌剑,上至对方的祖宗八代,旁至对方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统统地问候了一遍,问候的词语无非是想和对方的亲戚发生超友谊的关系,不一会想要拉拢战线,一个向我哀求道,这位学生,快把窗户开开,不然我会被闷死的,另外一个尖声叫道,不能开。我怕风,迎风就会气喘,死了你要负责。

    我对付百万大军,绝顶高手也没有这么为难的时候,虽然内心恨不得闭上窗户闷死一个。开开窗口再吹死一个,可是这种做法实在有辱高手的身份,更何况关了这么久,老女人非但没有被闷死。反倒精神更加旺盛,就连咳嗽都已经忘记,那个女的反倒鼻孔有如老马临死地那一刻,忽闪忽闪的,愤怒异常。

    无可奈何的我只好把窗口开了一丝两指宽的缝隙,这才中止了这场人民内部矛盾,只是这一招是两面不讨好的,老女人显然不满我的立场。青春痘女人当然更是认为他是对自己的蔑视,用力掐了一把身旁的男地,示意他出头。

    瘦小男人这下竟然没有再关窗户,望了我半天,才低声向女伴嘀咕了几句,女的低声淫-荡的笑了几声,二人又忘记了刚才的一切,粘在了一起。

    我站了起来。想上过道清静一下。却没有注意到后面蹦蹦跳跳的过来一个小男孩,五六岁地模样。手里面捧着一桶泡好的方便面,向餐车的方向跑去。

    列车突然摇晃了一下,小男孩站立不稳,手一送,方便面竟然尽数的送给了粉饼女人,餐车上地供水系统虽然热的时候少,凉的时候多,但是粉饼女人显然走运可以去买福利彩票,碰到了这个很小的几率,烫的哇哇大叫起来,用力一推,把小男孩一屁股推在了地上。

    只是身上却已经挂着丝丝的面粉,腾腾的冒着热气。

    小男孩吓的哭了起来,女地显然不肯善罢甘休,跳脚乱骂,“谁家的孩子,大人呢,瞎了吗,让他出来现眼……”后面的脏话滔滔不绝的滚了出来,一时没有止歇的迹象。

    四个男的终于得到锄弱扶强的机会,纷纷的站了起来,四下望去,本来想出声地人们纷纷地住口,生怕这几个人把这笔帐算到自己的头上。

    眼看没有一个人出面,四个男地更加嚣张,一个长的斗鸡眼的男的大声说道:“艾丽,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大人也不知道管教一下,肯定要赔的。”

    小男孩只知道哭,眼泪汪汪的望着粉饼女人身上的方便面,多半不是后悔道歉,而是可惜了自己的方便面,显然在孩子的眼中,还没有意识到更大的危机。

    另外一个男的留个八字胡,显然对海外的国家有点崇拜,伸手抓住男孩的胳膊,气势汹汹的问道:“兔崽子,你家大人呢?”他们平时的时候没理都要讲上三分,何况现在是有理的时候。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八字胡男人冷笑用力握着他的胳膊,“他们不来,我就把你卖给人贩子!”

    小男孩这才意识到世态的严重,放声大叫道:“姐姐,姐姐快来呀,有人欺负我。”

    八字胡男人心中稍定,对方只有个姐姐,看来事情更好解决,没有想到望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走过来,怒声道:“兔崽子,你唬我,是不是一定要老子给你点厉害看看。”说着抡起了胳膊,作个要打的架势。

    我有些看不过去,看到众人都看把戏一样的无动于衷,只好走上前去,“算了,算了,他不过是个孩子,等到他家大人来了再解决吧。”

    “你算是那颗葱!”八字胡男人显然怒火无处发泄,转移到了我身上,“你是他家人?”

    我摇摇头。

    “那你滚远点。”八字胡冷冷道。

    我眉头一轩,哑然失笑道:“我不走呢?”他发现这个世道和八百年前没有什么两样,很多时候道理还是站在

    拳头硬的那边,很多人也是你敬他一尺,他就入侵三丈。

    四个男人呼啦啦的围在他的身边,挤在过道上,都是冷冷的望着我,显然要给他个下马威,不过还有些犹豫,我虽然看起来不膀,可是个头摆在那里,这里最高的还比他差了半个头。

    我叹息一声,伸手过去,“劳驾让让。”

    几个人听话的分到一边,我走了过去,伸手抱起小男孩,拍拍他身上的尘土,“小弟弟,你家人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几个男的显然没有明白过来,“你推我干什么。”

    “鬼才推你,不是你挤我的。”

    “我挤你干什么,是这小子搞的鬼!”

    小男孩伸手一指餐车的位置,“在车厢那边的卧铺。”他年纪虽然小,却显然知道哪个对他好,更知道撒赖的本事,我摇摇头,暗笑这个小孩子人小鬼大。

    几个人又如墙一样的挤了过来,“小子,你行呀,使损招阴我们。”

    斗鸡眼第一个动气手来,伸手向我肩头推去,“你小子找揍是吧。”

    我一只手还抱着男孩,另外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淡淡道:“大家都退一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斗鸡眼一只手僵在空中,脸上不但眼睛,就是鼻子嘴巴都挤成一团。

    “你说算就算,那老子多没面子。”八字胡显然没有发现斗鸡眼异状,一招撩阴脚踢了过去,本来计算好好的,这小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被哥们牵制住,这一下虽然不能让他断子绝孙,也绝不能让他好受。

    突然惨叫了一声,八字胡抱着右脚跳了起来,刚才那一脚却踢在我的腿上,那种感觉像踢在钢板上一样,只觉得脚趾头好像断了一样。

    我松开手掌,淡淡道:“劳驾让让。”

    四人见状不好,呼啦啦的闪到一旁,两个女的还不知道好歹,就要冲上来厮打,只要抱住了我,不告他个强奸,也得告他个非礼。

    没有想到我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突然脚下加速,下一刻已经到了四人的那边,手掌不经意的推推最后那个,那人只觉得一股大力传了过来,虽然柔和,却是不可抗拒,忍不住向前跌了过去,前面几个没有什么准备,一个摞着一个摔了过去,和冲过来的女的撞个正着,六人倒地四个,另外两个倒在别人的身上,等到几个晕头转向的倒霉蛋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我和小男孩已经远远的不见,不由破口大骂,却不敢真的冲过去寻找。

    “黄皓,你刚才咋不动手。”八字胡对斗鸡眼刚才的表现明显不满。

    斗鸡眼哆哆嗦嗦的伸出胳膊,“哥几个,算了吧,这位我们惹不起。”

    众人抬眼望去,这才发现斗鸡眼手腕子上已经肿起了好大的一块,不由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

    “大哥哥,我的方便面。”小男孩看的眉开眼笑,看到他走到两节车厢中间停了下来,不由问道。

    “还方便面呢?”我伸手敲了他头顶一下,“自己先回去再说吧,下次再泡面的时候,记得让别人出来。”

    小男孩咧嘴又要哭的样子,“姐姐会骂我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有些苦笑,突然看到一辆货车推了过来,伸手掏钱给他买了一桶,拿货车上的热水帮他冲开,“这下总可以了吧?”

    小男孩开心的笑了起来,“多谢大哥哥,你是好人,不过,不过……”天真的望着我,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什么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笑着望着他。

    “这个牌子不一样,”小男孩端着方便面,嘟着嘴说道。

    “你不喜欢吃?”我有些头痛。

    “不是,要我姐姐问起来怎么办?”小男孩好像有些怕姐姐知道自己闯祸的样子。

    “很简单,”我笑了起来,“你要不想让你姐姐知道,告诉她你路上碰到一个人,非常喜欢你这个牌子的方便面,你好心和他换了一种,不就行了。”

    “对啊,”小男孩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破绽,望着我一脸崇拜的目光,“大哥哥,你真的是撒谎专家。”

    我笑了起来,堂堂的一个先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撒谎专家,拍拍他的脑袋,“快回去吧,这下走路小心点,别又扔在别人的身上,那个时候可没有大哥哥帮你的。”

    小男孩点点头。转身高兴的向那面跑去,才跑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向我做个鬼脸,放缓了脚步,显然听从了我地建议。

    我望着男孩的背影消失不见,微笑望向车窗的外边,车厢里面乌烟瘴气的。他懒得进去,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那些人有些可怜,自己出手小小的惩治了他们一下,却觉得无聊,因为这种人实在太多。

    车厢的喇叭放着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音乐,我皱皱眉头,这种音乐到哪里好像都躲避不了。突然喇叭传来地音乐戛然而

    止,我愣了一下,喇叭里面传来女乘务员温柔却有些焦急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有一名旅客突然昏迷,有哪位是医生的旅客请到五号卧铺车厢,谢谢。”

    广播重复了两遍,我皱皱眉头。

    周传银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哥,什么情况?”

    过了一阵子之后,周传银惺忪这眼睛说道:“别打扰我睡觉了,你快点过去帮他们解决了吧,芸芸众生,挺不容易的,阿弥陀佛。”

    说完这家伙直接将头一歪,又睡着了。

    这家伙想的倒是十分轻松,自己不管闲事,却把难度丢给我。

    我现在可不再想管什么闲事了。

    正犹豫间,一个人提着箱子匆匆的擦身而过,本来不准备继续管闲事的,但我想了想,还是向五号卧铺的地方走了过去。

    看着那人急匆匆的奔五车厢走去,我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那人好像也是个医生,多半也是帮忙的,我心中暗道。

    他地车厢是八号车厢。打水的位置就在车厢的那头,中间隔着一节硬座车厢,一节餐车,跟着前面那个人到了五号门口,就看到两个乘务员焦急的向这面的方向张望。

    “刘姐,要不让乘务长再广播一遍?”一个女乘务员焦急地问道。

    “那好,你让乘务长安排再通知一下,”刘姐短发。中等个头。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突然眼前一亮。望着走过来的中年男子道:“请问你是医生吗?”

    “是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比刘姐还要成熟,额头有着浓密地皱纹,国字脸,“我是一家省级医院的主治医师,叫孔华,这是我的工作证,听到广播马上就赶了过来,病人在哪里?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现在手头没有什么医疗设备,只带了点药物。”

    “那好,请跟我来,”刘姐带着孔华走了两步,突然望向后面的我道:“孔医生,这位是你的?”

    孔华向后望了一眼,吓了一跳,不知道后面什么时候跟了一个人过来,摇摇头道:“我不认识。”

    “我是个实习医生。”我笑笑,看着刘姐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疑惑,只好撒个慌,估计如果说自己是个艺术系的学生,直接就被轰出去了,轰出去倒无关紧要,但是要耽误了病人地病情,自己怎么说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绝不会见死不救。

    “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不过打打下手也是好的。”我看着刘姐真诚的说道。

    刘姐一想他说的没错,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如今火车上的医护人员看不出毛病,只能依仗外来的医生。

    虽然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发型看上去也不靠谱,但人还算热心,听说我是个实习医生,也没有再问,心道只要不添乱就行。

    三人疾步走近五号卧铺车厢,里面已经临时腾出了一个空位置,一个古稀模样的老人躺在一张床上,满脸通红地要滴出血来一般,双眼紧闭。

    一个小男孩正带着哭腔叫着,“爷爷,你醒醒,爷爷,你醒醒。”

    我看到愣了一下,这个小男孩正是刚才才分手地那个。

    “这个是孔华医生,一个省级医院的主治医生,这个是……是个见习医生。”刘姐向一个少女介绍道,她也懒得问我地姓名,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省级主治医生孔华的身上。

    我并不介意,一眼扫过少女,只觉得她的一双眸子特别的亮,整个人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当我的目光落在老人上的时候,心中暗暗吃惊,才要上前一步,一个一直在老人身旁的列车上的医生抬起头来,“你干什么?”

    “我可以看看吗?”我缓缓道。

    看着众人不信任的眼神这一刻齐射了过来,只好苦笑道:“那请孔医生先看看,不行我再看看。”

    孔医生和刘姐心中不悦,二人听的虽然是一句话,却是听出了两个味道,孔医生以为这小子是自诩医术高过自己。而认定自己肯定治不好,刘姐却是认为他说话不吉利,什么不行不行的。

    孔医生走到老人的面前,从箱子拿出听诊器听了起来。

    小男孩抬起头来,一眼看到我,惊喜的冲到叫道:“大哥哥,你来了,你是过来救我爷爷的。是吧?”

    双手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胳膊,小男孩的眼中满是渴望,在一个孩子的眼中,没有什么治病还是解难的分法,他只知道一点,就是大哥哥能帮助自己打坏人,就一定能帮助自己救爷爷,当然。这个时候对他而言,好坏的概念还是很模糊,他自己当然也有不对的地方,只是从来没有谁凶巴巴的那么对他,姐姐虽然凶。可他知道还是疼自己地。

    我笑笑,“你放心,你爷爷没事的。”

    “大哥哥,你真好。”小男孩跳了起来。“姐姐,你快来,大哥哥说爷爷没事的。”当然在他的眼中,我已经无所不能,说爷爷没事那就已经没事了。

第302章 钱医生

    “雨曦,别吵。”一旁的少女轻声道,走了过来上下看了我一眼,“你是?”

    “他是好人。帮我打了坏人。”雨曦抢着介绍道。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少女低声呵斥道,生怕打扰了孔医生看病,雨曦吐吐舌头,顽皮的做个鬼脸,好像已经不再担心。

    少女却是紧锁眉头,在她这个角度看来,爷爷仍然是昏迷不醒。孔医生听了半天。好像还没有什么方法,不由很是担心。只是外边迟迟还没有什么别的医生,

    “我叫我,”我正想着如何措辞,孔医生已经失声说道:“病人心跳越来越弱,这里有没有强心剂?”

    众人都是摇头,少女顾不得理会我,疾步上前道:“我们只有药品,没有什么注射药剂,可是我爷爷昏迷不醒,牙关紧咬,灌了几次药都无法下咽,医生,你总的给个建议。”

    孔医生望着床上地老人,想要说什么,终于还是摇头道:“实在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他本来想要给老人做心脏复苏物理方法,要不捶击,要不挤压,可是看这老人呼吸这么微弱,说不定做了几下就会死在自己手里,这让他如何敢建议?万一病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虽然说是救人,难保家属不会赖上自己!

    这个时候的孔医生有些后悔,本来以为是个寻常的毛病,他要是手到擒来说不定还能有点好处,这下看老人气息微弱,随时有死亡的可能,自己这次可是搬石头砸自己地脚。

    “刘姐,最近的医院什么时候能到?”少女见他摇头,目光中已经有了焦急之意,却还很镇定。

    “最近的一站还要半个小时,但那却是个小站,没有什么医院。”刘姐无可奈何的说道,“只有到了到了潜山站才有大点地医院,不过那还要一个多小时!”

    少女知道她说的是实情,这是火车,就算紧急停车下车,附近也是找不到医院,还是没有办法,“那还有别的医生吗?”

    这句话显然对孔医生有点不尊敬,只是这个时候,人命关天,少女也顾不了许多。

    孔医生有些汗颜,却只能低头不语。

    “很抱歉,”刘姐好像对少女很尊重的样子,“我们已经让乘务长不停的广播,可是到目前为止,只来了这两位。”

    少女的目光掠过了孔医生,落在了我的身上,迟疑了一下,“请问,李医生,你有什么好方法没有?”

    我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人们心中总有个约定俗称的看法,太年轻地一般不会有什么本事。

    她其实没有报什么指望,只是随口问问,没有想到我竟然点点头,“我来试试。”

    我的声音低沉,只是说出来有着无边的信心,少女精神一振,急声道:“那多谢你了。”上下看了他一眼,“李医生,你没有带什么医疗设备吗?”

    ............

    人家什么主治医生的还有个听诊器,这位却是两手空空,不由让少女才有的一点信心几乎消散殆尽。

    我摇摇头,走到老人的床头,突然扭头道:“有痰盂没有?”

    “干什么?”刘姐不解问道,看病的医生不少见,看病用痰盂的医生倒是头一回看到。

    “脸盆行不行?”少女慌忙递过了盆子。

    我点点头,伸手接过,只是把脉片刻,眉头一松,突然手臂一挥,老人本来平躺的姿势,突然翻身坐起,只不过仍是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你干什么?”刘姐大惊失色问道。

    不等她话音落地,我已经一掌击在老人地胸口,老人好像沉哼了一声,一张口,一口痰利箭般地射出,我伸手用痰盂接住,翻掌拍在老人的背心,老人眼睛睁开,又是呕出几口浓浓地痰水。

    “憋死我了。”老人虚弱的说了一声,茫然的望着眼前的我,“这位是?”

    “爷爷,你醒了?”少女兴奋的叫了一声,奔了过去,雨曦也是跑到爷爷身边,高兴的摇着爷爷的手臂,“爷爷,爷爷。”

    孔医生又惊又愧,不知道这个我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有什么本事,难道这个老人只是一口痰憋住了,这才引起的昏厥?这个我又是如何判断出来,他那一掌又是什么疗法?

    “爷爷,是这位医生救了你。”少女眼中满是感激,望着我道:“李医生,谢谢你,孔……咦,孔医生人呢?”

    刘姐望了一眼车厢出口,低声道:“他走了。”

    原来孔医生自觉得不好意思,趁着众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早就闷声不响的溜了出去。

    “爷爷,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老人有些虚弱的应了一声,我低声道:“老人家才醒过来,需要休息。”伸手扶老人躺下,拉过来被子给他盖上,老人缓缓的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现在暂时不用担心,睡眠对他有好处。”我回头望了一眼少女。

    “那谢谢你了。”少女望着病榻上的爷爷,听到我用暂时两字,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爷爷最近好像身体越来越差了,本来几年前,”看了病床上了爷爷一眼,“李医生,你不介意和我出去谈谈?”

    看到我点点头,转头对刘姐道:“刘姐,麻烦你让李医生帮忙照看一下,我一会就回来,还有其他乘客就麻烦你说一声。”

    “你放心。”刘姐爽快的答

    道:“我和他们都沟通了,他们都很通情达理,会保持绝对的安静,方姑娘,你不用担心,老爷子看样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到了潜山,一切都好办了。”

    少女点点头,和我走到车厢的过道边,“今天要多谢你了,李医生,”少女眉头稍展,盯着我道:“你刚才的暂时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爷爷的病还会有变化?”

    “人生终叶落,药医不死人,”我一句话让姑娘本来红润的脸色变的苍白,“老爷子这病已经得了多时了吧?”

    ............

    “你怎么知道?”少女紧咬着嘴唇,半晌才道。

    我看看车厢里面,老人还在沉睡,突然说道:“请恕我直言,医书有言,年之所加,气之盛衰,”看到少女一脸茫然的表情,我不由耐心解释道:“也就是说一个人发病与否和时间也有很大的关系。”

    “那又怎样?”少女虽然明白他说的什么,却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今年既然是壬午,那么前年则是庚辰,”我掐指算了一下,突然断言道:“庚辰年是金运太过,那前年夏天老人家应该发过一次病,而且很严重!”

    少女前面还觉得好笑,看着他掐指的样子仿佛神棍,只是听到最后一句不由浑身一震,大为吃惊,吃吃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

    望着我的表情竟和见了鬼一样,她爷爷病发的时候知道的人很少,那时候是在京城,医疗条件肯定比火车上要很很多,经过家人不遗余力的抢救,这才挽回一条命。

    我并没有丝毫的得意,只是叹息一声,“我只是从他脉象推得,本来老人家前年一次重病之下救回性命已属侥幸,前年庚辰金运太过,去年辛巳则变成水运不及,老人家如果能够得遇名医,同时注重修身养性,这两年下来还不至大损,只是可惜,”缓缓的摇摇头,“如今却已经晚了。”

    我当然 不能说是我从面相上面看出来的,不然指定会被当成神棍给甩出去不可。

    本来他说的好像无稽之谈,什么金运太过,水运不及,都像是迷信的说法,少女怎么说也是大学生,虽然并不自诩天之骄子,却也科学二字当头。

    只是从孔医生给爷爷看病时候束手无策,我却是轻易解救这点,就让她已经觉得少年绝非一般医生可言,“那你的意思是?”少女心中惴惴不安,望着我一霎不霎,生怕从他嘴中说出大限将至的话语。

    我淡淡道:“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而以他的这种年纪,实在不适合饮酒过量,伤肝伤身,这点你们做为家人应该好好的劝劝。”

    少女一愣,“可是我爷爷不听,他每天都要喝酒,难道这也有关系?”

    我微微点头,“不错。而且根据脉象看来,如今他地脉象竟是个洪脉,这本是夏季才应出现,如今却应是阳气收敛的时节,他的这种脉象对于他的体质而言已是大凶。如果放任下去,明年夏天,嗯,估计……”

    说到这里。我沉默下来,只是从他的口气,表情而言,少女都看出绝不会是大吉之兆。

    “李医生,我有些不明白,能不能麻烦你再详细说说。”少女口气变的焦急起来。

    关乎到自己家人的生死安慰,她难免听不进去这些之乎者也了。

    虽然极力把说的变的通俗易懂些,可是对方仍不理解,这让我有些叹息。想了半天,终于说道:“嗯,这个世界上,现在是不是有一种叫做手机和手电的神奇玩意?”

    他用词很古怪,少女心情激荡,并没有察觉,只是点头,“那又怎么样?”

    “手电筒因为里面有电池才能发光。”我整理了一下思路。

    你不是废话吗。少女心中嘀咕一句,却只好说道:“你说的没错。”她却不知道我说的经典简洁的时候她听不懂,只好想办法用废话来解释。

    “人体其实也可以用手电筒来比喻,”我缓缓道:“电池里面的电用没了,手电筒也就不亮了,当然你也可以节省点使用,发亮的时间也能长些,只不过如果过度的使用,就像人体该到阳气收敛的时候却不收敛一样,那就会缩短电池地使用寿命,老人家现在阳气应该收敛季节却表现为洪脉,此为非时之脉,现在是秋季,有天地因素约束脉气还可,若是到了明年夏天,那时候失去天地这个因素的约束,就多半如洪水泛滥,不可收拾,”看了少女脸色一眼,我低声道:“当然这只是个比喻,希望你能够理解。”

    他其实想说的是谅解,没有谁会不死,也没有哪个医生能包治百病。

    少女这才有点明白,“那怎么办?”

    我差点晕倒,心道我解释了半天,还是和没说一样,只是却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只好安慰道:“老人家已经年近古稀,就算……那也不算……嗯,我可以给他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如果真的准时按照我地方子服用,说不定可以熬过明年。”

    虽然我的医门手艺还不错,修为也勉强可以,但是炼气化神,终究还不是神仙,我还做不到为一个平凡人添油的结果,他已经油尽灯枯,除非大罗金仙,不然肯定是没救的,

    “多少钱?”少女习惯性的去掏钱包,对于她而言,能够治好爷爷的病,多少地钱都是在所不惜。

    我摇摇头,“你给我准备纸笔就行了。”

    少女慌忙跑到车厢里面取出纸笔,非要把我带

    到乘务室去开方子,刘姐似乎对她们颇为照顾,并没有说什么,我开方子只用了三分钟的功夫,少女接过来的时候有些迟疑,“就这些?”

    我点点头,已经起身离去,少女看着方子上的笔迹遒劲有力,倒是字字都能认识,这显然不是医生的笔迹,不由有些奇怪,因为这年头,医生开的方子就是为了不让病人看懂,原因多半是怕病人和家属看懂了失去神秘和威严,鬼画符一般的字迹估计开方的本人第二天看到都不知道写地是什么。

    半晌才发现我的离去,少女反倒镇静了下来,拉着走进来的刘姐低声说了几句,这才回到卧铺车厢,弟弟懂事般的把方便面带出去吃,不由苦笑,这次带的好吃的不少,实在搞不懂雨曦为什么这么喜欢吃面,看到爷爷睡的香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下稍安。只是想起我刚才所说,不由又有些焦虑,望了手上的药方一眼,小心地地折叠收起。

    我走回自己座位地时候,火车已经靠站,到了潜山,好在他回来地及时,看着旁边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行李包使劲。看到我回来了,慌忙移开了目光,一窝蜂的从另外一个过道走了出去。

    我整理下背包,刚要准备下车,刘姐已经走了过来,“李医生,你有急事吗?”

    微微有些错愕,看了看还在打呼的周传银,我摇摇头。“我要下车,然后去这附近的天柱山看看。”

    “既然李医生并不着急,能不能麻烦你和我去车站的贵宾室坐坐,休息一下。”刘姐颇为客气。

    “我不累,你要干什么?”我不解问道。心中暗想,你们这趟火车比较有趣,在车上的时候没有服务,下车了反倒替旅客操心起来。

    “是这样地。刚才方小姐说了,无论怎么说,还要谢谢你救治了方老先生,这才托我先把你请到贵宾室,她处理好那面的事情,就会赶过来。”刘姐说的和缓,口气却不容拒绝,“反正天柱山也跑不了。李医生旅游不用急于这一时吧?”

    我笑笑,“你说的不错,不过……好吧,麻烦你带路。”他知道那位姑娘还是对于自己的诊断不死心,借口谢谢是假,想要自己看病是真。

    反正我也不想伺候那几个老头子,所以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伸手就要拿起我的背包,我尴尬的自己先拎了起来,“不用客气。我自己就行,带个朋友,不介意吧?”

    我伸手指了指迷迷糊糊转醒的周传银,问道。

    “没事没事。”刘姐也不坚持。带我和周传银下了火车,向火车站的贵宾室走去。

    虽然周传银不知道我搞什么鬼,但是他知道我的性格,八成是心里膈应,不愿意伺候别人,才会这么做的。

    微微叹息了一口气,没办法,只能跟着我的一起去了,并且在我的眼神威胁之下,还变的十分的乖巧,一点都不敢打任何的马虎眼。

    .........

    贵宾室当然不如五星级宾馆豪华。这里只是安静舒适一些,还有免费矿泉水提供,当然比起火车站拥挤不堪,杂乱喧嚣地候车大厅而言,那就是有天壤之别的。

    生怕我等的不耐烦,自己跑掉,刘姐坐在他旁边张家长,李家短,三只蛤蟆六只眼的和他聊了起来,当然有意无意的问问他倒地哪个学校毕业,如今在哪里高就什么地。

    我这才明白撒了一个谎,就要更多的谎言去弥补的道理,这个时候如果说自己不是医生,不知道这位刘姐会不会宰了自己,只好含糊其辞的答复,不得已又把安平医院的钱良虎钱医生拿出来当挡箭牌,当然了,介绍的时候自己就变成了高徒,钱医生就成为了名师,不知道几百里外的钱医生听了,会不会诚惶诚恐,汗颜脸红。

    只是刚刚说完,我就开始变的后悔了起来。

    我这不是有一个上京国手谢易梦来做幌子的么?干嘛扯这个名不经传的臭小子?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这里和江城离的虽远,钱医生的名号却是窗口外吹喇叭,名声在外。

    得益于新闻媒体的发达,和现代医学的崛起,钱医生名声在外也变的理所当然了起来。

    “你说的钱医生是安平医院的钱良虎吧?他可是脑科鼎鼎有名的呢。”刘姐突然眼前一亮,脸有喜色。

    我犹豫一下,只好点头,没想到啊,那个瘦小的医生,那个怒斥我不为中医争气的医生,竟然真的是一代名医。

    “那就好办了。”刘姐突然冒出了一句。

    我怔了一下,“什么好办了?你认识他?”

    他的口气不算恭敬,也是习惯钱医生对自己的低声下气,一时间忘记了对这个假师父有什么尊称。

    刘姐其实的意思是,都说名师出高徒,我都这么厉害,不用问,那个钱医生更是没得说的,虽然我对于方老先生的病情并不乐观,但是说不定钱医生会有更好的办法。

    不过她生怕我脸皮薄,自己这么说会心中不满,拂袖而去,只好笑着顾左右,言其他,“本来安平医院西医挺有名地,不过前一段时间,听说钱医生治好了一个很罕见地疑难杂症,我在报纸上无意看到,这才知道的,要说见面,那还没有。”

    她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就是她看到了这篇报道,这才通知了方小姐,方小姐陪她爷爷出来游玩散心是一方面,趁这几天去向钱医生求诊才是真正目地。

第303章 装,继续装

    周传银在一旁坐着,十分局促不安,不停的看着时间,眼神之中的急迫已经很明显的溢了出来,要不是此行离不开我,想来早就自己一个人跑了。

    但此时我倒是好像变得好-性格起来,足足和刘姐谈了半个多小时,就连刘姐都有些不耐烦,频频向门口望去的时候,少女终于姗姗来到。

    “实在过意不去,”少女望着我的眼神有些歉意,“我才安排好爷爷和弟弟住的地方,让你久等了,刘姐,多谢你。”

    来人的语气虽然有些急促,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不过好在还算挺礼貌的样子。

    刘姐站了起来,笑了笑,“和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我还有事,剩下的你就自己处理吧。”本来想起身走开,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在少女的耳边说的两句。

    少女好像有些诧异,听着刘姐说完微微点头。

    刘姐向我打个招呼,转身出门。望着刘姐的背影消失不见,少女扭过头来,有些歉然的望着我,“林医生,害你久等,不好意思,还不知道你的大名。”

    “我叫我,不过惭愧的是,我并不是个医生,见习医生也不是,”我苦笑道:“刚才为了看病,只能那么说,不然我怕刘姐都不会让我进入车厢。”

    少女有些吃惊,“你不是医生,那你怎么会看病?”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唐突,“对不起,我说的是你会看病怎么会不是医生?”

    我心中暗想,你这两个说法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爱好而已。”

    “爱好?”少女微笑道:“你这么说岂不是让很多人汗颜。”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探讨,“对了,方小姐,对于老爷子的病……”

    他正在犹豫如何措辞,少女已经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叫方雨桐,大家都是年轻人,你叫我雨桐或者小方都行。”看着我点点头,又道:“李医生……哦,李先生。”

    但是看见我这种年轻的样子, 少女笑了起来:“称呼你正行不会介意吧?看你挺潮流的,就像我的弟弟一样。”

    我笑了起来,“名字无非是个代号,你怎么称呼都好。”

    “那好,正行,你说自己不是医生。但刚才我听刘姐说你是钱良虎的弟子,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真的?”方雨桐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期盼,上天柱山游玩不过是个幌子,刚才她蓦然记得我在火车上做地诊断竟然和几年前一个奇人说的差不多。

    只不过她几年前只是听到家人提及,印象不深,等到我走后,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后才突然记起,当初爷爷比较倔。那个奇人给他开药的时候,他还很是生气,认为自己身强力壮,何须服药,这才一笑了之。没有想到没过多久,也就是两年前的夏天突发一场大病,差点要了爷爷的性命,不过那个奇人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让他们竟无处找寻。

    “我认识他。”我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如果说钱医生是他的弟子,估计别人也不会相信,毕竟年纪摆在这里呢,而且一个当红的坐诊医生,也不会去大学里教书的。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上天柱山旅游?我们也是来这里旅游的,不如结伴同行,你认为如何?”少女追问道。

    她关心我地行踪还是为爷爷的身体考虑,虽然潜山有医院,可是爷爷毕竟是来这里游玩的,刚才小睡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坚持不住院,自己好说歹说的,这才把爷爷先送到宾馆休息,只是这么一来,既然有了昏厥的先例,难免没有下次,这才是她竭力想留住我的原因。少女虽然年轻。可是已经发觉我这个人并不简单。

    “我倒无所谓。”我笑道:“只是怕老爷子嫌我。”

    “怎么会,”方雨桐见我答应了下来。高兴非常,“你还没有和我爷爷聊过,等到你和他熟识了,你就会发现其实他是个很好相处的老人,他有地时候还和孩子一样,就和雨曦,也就我弟弟还能玩在一起。”

    我笑笑,不置可否。

    方雨桐抿嘴一笑,内心有些喜悦,“正行,谢谢你。”

    我提起了背包,站了起来,“和我在一起,你说的最多的两个词一个是对不起,一个就是谢谢你,只是拜托你不要这么客气,不然我可真的受不了要走了。”

    方雨桐‘噗哧’一笑,“怎么说你也帮了我的大忙,谢谢是应该地,不过你如果真的是去天柱山旅游,我倒是一个好的向导,因为这里我可不是第一回来过。”

    我心中一动,看了看旁边焦急的周传银,说道:“那么说我还要真要麻烦你一下。”

    .........

    我语音刚刚落下,周传银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神紧张的看着我:“哥,咱们别闹成不?好歹也是一起下过地狱的,能不能别坑我了?”

    “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么?”我斜着眼睛看着周传银,淡淡的说道:“放心,带上她自然有我的道理,就是不知道我想的是不是正确的,如果是真确的话,今天咱们还真的就得带上她不可。”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骗他,我愿意带上一个累赘,其实是有我自己的道理的。

    周传银听我说的决绝,忍不住把头随意的一歪,决定暂时先不要想这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

    二人边走边谈,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周传银,出门找辆计程车,“我爷爷和弟弟都先去了宾馆,那里离天柱山不远,登山的时候也方便。”方雨桐解释道。

    “别是太贵,不然我可住不起。”我笑道。

    “刚才已经给你定了一间,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地忙,”方雨桐也笑了起来,“还算半个医生,我们怎么好意思在让你破费,你能肯赏脸我们已经深感荣幸。”

    虽然这么说,不过看她早就做了准备,可见对约请我同行已经势在必得,“你是江城市的?”

    少女和我并肩坐在后排,等到的士启动后,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倒有些奇怪。

    ...........

    “我知道钱良虎医生是江城市的,所以才这么猜测,”少女扭头望了我一眼,“对了,你刚才说不是医生,那你在哪里高就?”

    “我还是个学生,”我笑了起来。“江城大学艺术系的。”

    “江城大学艺术系的?”方雨桐明显愣了一下,“那有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突然摇摇头,“我想你多半不认识,他到江城没有多久。”

    她好像认定我多半不认识那人,也没有再说,我却也不问。

    二人沉默下来,我扭头望向车外,只见公路两旁的山脉绵延起伏。苍翠一片,目光游离不定,似乎找寻什么。

    方雨桐本来只是觉得我不一般,这个时候偷偷看他的侧脸,却觉得这个人好像有些古怪,总像有心事地样子,从她这个角度看来,我或许并不能算是英俊。只是那种气质在同龄人中实属罕见,蓦然脑海浮出另外一个人地影子,不由苦笑。

    “这里其实已经算是天柱山的余脉,”方雨桐打破了车里地沉静,“天柱山方圆很广。共有四十二峰,十八岭,五十三洞,十六岩。七关,八池以及四十八寨等等名胜以及许许多多的古迹。”

    “你都去过?”我饶有兴趣的转过头来。

    方雨桐摇摇头,“这些地方一一浏览,那不要几个月,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去的也是一些已开发的地方,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陪你一块逛逛。”

    我笑笑。“那你去过的地方不妨给我介绍一下。”

    “我也记不得那么多,”方雨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上次来这里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不过我爷爷对这里情有独钟,每隔几年就会来一次,以前是我爸爸陪他,今年我爸爸不想去,才让我跟爷爷一道的,嗯。爸爸是有事。你可别对我爷爷说我爸爸不想去,”少女狡黠的笑了笑。“不然回去后,我爸爸又要挨骂了。”

    我笑笑,“我像多嘴的人?”

    方雨桐上下看了他半晌,摇摇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天柱山南坡稍缓,北坡陡峭,一般游人都是从南坡登天柱山的,正行,快看,看到半山腰的野寨了吗?”

    我扭头望去,突然一愣,神色仿佛有些激动,只是面向车外,方雨桐并没有发现,只是兴高采烈的介绍道:“那里有梁朝古刹乾元禅寺,寂觉古塔,黄庭坚读书亭还有石牛溪摩崖石刻,到时候我会带你上去看看,对了,上面还有汉武帝拜岳台,那个地方可是鸟瞰天柱山全貌地地方。”

    “那就麻烦你了。”我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道。

    “不麻烦,”方雨桐又道:“我也想看看呢,说是陪你去,其实是让你陪我……当然还有我爷爷,你也知道,老人家腿脚不好,万一有什么不好过的地方,还要你帮忙的。”

    少女好像觉得刚才所说的让人容易误会,画蛇添足的

    解释道。

    我并未注意,“我记得再上去好像有个马祖洞,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当然还有了,”方雨桐笑了起来,“再上去有个马祖庵,对面就是马祖洞,不过马祖庵还有点看头,那个马祖洞黑漆漆地,里面也没有什么的,我当时只是在洞外看看,很多人还上里面合影留念呢。”

    我淡淡道:“那本来只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太奢华了,不如去住宾馆。”

    方雨桐点头道:“不过我对马祖此人知道不多,只记得好像有个磨砖成镜的典故好像是说他地。”

    我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磨砖不能成镜,坐禅岂能成佛,只不过事事若有计较,已落了下乘,坐禅坐禅,只要心中有佛,坐禅有何不可?!”

    “你倒还像个和尚一样,说的满有禅机呢。”方雨桐眼中满是笑意,“不过怎么看你都不会成为个和尚。”

    “为什么?”我不由问道。

    “因为你好像是个感情蛮丰富的一个人。”方雨桐打趣道:“和尚不是得断绝七情六欲吗?”

    我笑笑,却不言语。

    “马祖洞再向上攀登数百米的陡坡,就到了海拔千米左右的青龙涧。”方雨桐把知道的统统卖弄了出来,“从那里看过去,真的是眼前一亮,都说天柱山是峰无不奇,石无不怪,洞无不杳,泉无不吼,这几句话大有道理。”

    “青龙涧对面应该叫做飞来峰吧?”我强忍内心地激动,只是自己都觉得语气有些怪异。

    方雨桐却显然没有留意,就算发觉,也只是以为他故地重游,难免有些激动,“不错,飞来峰是天柱山的第二高峰,那是一座几乎没有裂缝的巨大花岗岩山峰,巍然屹立,最奇怪的是峰顶有一块扁平状的大石,直径足足二十多米,高有三米,仿佛天外飞来的样子,别人都是奇怪,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

    “天外飞来的?”我突然笑了起来,“为什么没有人猜是人扛上去的。”

    “你别吓我,”方雨桐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么大地石头,要有人能扛上去,那也是个外星人,绝对不会是地球人地。”

    她没有注意到我的笑容有些讥诮,继续道:“不过那块石头除了大,也没有什么好看地,倒是远望峰海有如飞虎,狮子,青蛙,月牙的,颇为好看,青龙涧西行也有很多古迹,一路上的石头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比如什么‘仙人击鼓’,‘金鸡振翅’,‘蜗牛石’什么的,你见了一定喜欢!”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喜欢的都是这些花巧细微的东西,而我则是看着那边山峰,有些陷入了沉思的样子。

    只有周传银注意到了我的神色,凝重的说道:“那边就是咱们今天的目的地了....哥,你可有什么感觉?”

    .......

    我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我想的果然不错。”

    说完,我忽然飞速的掐着自己的手指,而后脸色凝重的说道:“周啊,你有没有感觉到山峰上面传下来的气势?”

    他迷茫了,看着我:“可能是我修为还不到家的原因?这里气息应该还算正常的吧?一般这种气势就是为了告诉圈子里的人,这里有哪个宗门设立在外面的据点罢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了。

    只是眼中的神色,让我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简单的样子。

    我感受到的,是一天机之力,这种力量让我有些害怕,如果师父推演的不错的话,这种

    “正行,快看,”方雨桐突然伸手向车外指到:“快看,那就是天柱山的主峰,你在想什么呢?”她看着我突然沉默下来,忍不住问道。

    我心头一震,抬头望去,只见一峰独立,如倚天长剑般插向云霄,耸立在一片峰海之上,尽显孤独!

    “我只是在想,”我望着远远的山峰,微微忧郁了一会,眼中光芒闪动,“青山若是有情,发现白云苍狗,变化无常,当身边所熟悉的一切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它会不会寂寞?!”

    我的眼神显得极其的真切,仿佛说的就是真的一般。

    这种忧伤的样子,也成功get到了方雨桐的样子,她的眼神露出了一样的神采看了看我:“看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有个毛的故事。”在一旁吃瓜的周传银心中清楚的一批,这家伙就是在这里装了一个寂寞罢了......他忍不住在心中喷了一句。

第304章 套娃

    我当然不觉得我自己会有什么故事,说到底,这些还真的就是用来忽悠她的。

    毕竟人类有个共性,你越是表现的神秘,越是看上去深不可测,别人反而更加的相信你,哪怕你没有什么真本事。

    见我没有说话,方雨桐也主动找着话茬子:“正行啊,要不咱们带着老爷子转转,顺便也帮忙看一下他的病情到底如何,你觉得怎么样?”

    我微微用手撑着自己的头,眼神清澈的看着她:“可以。”

    其实谁的心中又不清楚,逛景区这种死物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看病。

    ..........

    有句话曾经说过,旅游就是拿着钱找人坑自己,是一种典型的损已利人的行为。

    当然,这不是说现在旅游的人多么的伟大,有什么舍己为人的崇高情操,他们心甘情愿的被坑只能说明他们已经从另外一个方面找到安慰自己的途径。

    旅游已经失去了原先那种强身健体,陶冶,感悟或者美化的高雅情趣,变得可以斤斤计较起来,就像很多人活着已经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一种责任和义务,旅游同样如此!

    当把一张张照片,自己去过,而别人没有去过的地方当作可口大餐摆到别人眼前的时候,望着别人三分艳羡,三分崇拜,三分妒忌加上一分痛恨的时候,所有的损失可以变的忽略不计。

    既然这样,自己看到什么美央美涣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嘴上说的再好,也不如一张照片来的实在,更多人都是走马观花的一直向前,就想要寻找南墙一样,只留下一堆让别人观赏的照片,当然,还留下无数可以让环保人士不至于失业的各种垃圾。

    ..........

    我当然不会这么俗,他看到青山依旧的时候更多的是感慨,记忆仿佛都在昨日,却是那么遥不可及,不过雅人好像不止他一个,方老爷子也有点与众不同。

    老爷子并不对什么‘仙人击鼓’,‘金鸡振翅’的感兴趣,当一堆人蜂拥而上,在那里人工划出来,算得上符合很多人口味的景点旁边,排队等着照相的时候,老爷子却是不屑一顾。

    在火车上的时候,别人都会以为老爷子马上要断气的样子。没有想到没过一天的功夫,他又生龙活虎起来,腿脚比年轻力壮的后生还要麻利,是在是神奇。

    老爷子每次停下来地时候,神色都有些怅然,摸摸这里,看看那里,虽然景色很是普通,可是在他眼中仿佛有着不寻常的含意。

    方雨桐是知道但是不说,我却是不知道但是不问,也没有必要问,毕竟大家都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目的。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就像他来到这里也不是来旅游一样,额看出来老爷子可能只是为了寻找一些没有忘却的记忆,这些记忆在旁人的眼中或许微不足道,但是在老人眼中显然有些非比寻常的意义。

    我怀中的雨曦却是显然还不能理解大人地心情,总是喜欢往热闹些的地方钻。方雨桐跟着老人爬山还可以,再跟着弟弟跑前跑后的就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我也在,照顾雨曦的义务就落在了我头上。

    认识虽然只有一天,上到老。下至小,再加上一个方雨桐三人,对于我都是非常的有好感,也不当我是外人。尤其是雨曦,对于我简直比对姐姐还要亲切,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从来不训斥他,姐姐却是时不时的嘟囔几句。

    突然看到一堆人围着前面叫叫嚷嚷,方雨曦又是顺着人缝挤了进去,别看他是个孩子,倒还灵活,轻易的挤到了前面地场地,我苦笑一声。望了一眼方雨桐,“我进去看看。”

    方雨桐点点头,“我和爷爷在前面等你们。”

    她看到爷爷精神不错,越走越远,还是放心不下,向前追了过去,才跑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望去。想着我嫣然一笑,举举手机。“找不到电话联系。”

    我点点头,转身向人群中挤了过去,口中不停的念着,“请让让,请让让。”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讲文明的时候,又有哪个会理他,还是和面墙一样堵在前面,我没有办法,又不能直接跳过去,嘴角一丝笑意,不再废话,迈步直接向前走去,人群自动的向两旁散去,几个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向挤自己的人怒目相向。

    被我挤到一旁地人也是莫名其妙,却是找不到哪个是罪魁祸首,只好装作无辜的样子解释道:“人太多,这年头,出来旅游就看人了,咦,小孩子蛮可爱的,几岁了。”此人看来精通乾坤大挪移之法,轻

    易的就将矛盾化为无形。

    .........

    身旁地本来脸色不善,听到了大有同感,连声说道:“不错,不错,真搞不明白,他们出来添什么乱。”

    他们不停的抱怨着,却忘记自己也是添乱的一员,“我儿子五岁了,这不,带他出来感受下大自然。”

    脸上当然是骄傲无比,做父母的就算做牛做马的,为了子女,辛苦也是值得的。

    先前那人马上一顿夸,说这孩子是器宇轩昂,天庭饱满,地格方圆,一看就是个富态像,长的和爹妈这么像,不用问,爹妈也是老板贵人的,看他们地表情深恨自己没有女儿,不然当场就定下了娃娃亲。

    被夸的那位一时云山雾罩,辨别不清方向,连连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小孩子,这么夸他就宠坏他了,可是看表情,却恨不得对方一直讲下去才合了自己心意,一时间二人中间的一丝不满早已化作了青烟,消失不见。

    始作俑者的我却早已挤进了人群,来到雨曦的身旁,看到他聚精会神的望着场地,原来只是个普通的套圈游戏,就是地上摆着一堆玩具,猪狗猫羊的小玩具,大点地还有玩具汽车什么地,然后一块钱一个塑料圈,套上拿走。

    虽然这些东西对于旅游的人而言,是属于鸡肋那种,就算套到了,也是吃之无味,弃之可惜,但在孩子中眼中却有极大地诱惑力,他们不懂的欣赏什么青山碧水,更不明白什么是锦绣河山,大好的山河,却知道眼前的这些玩具有着说不出的魔力,是可以带走玩耍的。

    就有几个和雨曦大小的孩子赖在那里不肯离开,非要家长套两件东西才肯起身,那几个家长初时作慷慨状,一个领导干部模样的胖子,长着一个看起来就是很**的肚子,已经大声说道,几块钱嘛,自己一包烟就要二三十的,算得了什么,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肯定要大一些,不然就没有那种震撼炫耀的效果。

    只是看到大伙的眼光都望着场地的玩具,好像没有哪个注意到自己,不由有些失落,伸手从皮包里面掏出了张一百的,故作豪爽的大声叫道:“老板,来二十块钱的。”

    心中当然有些肉痛,烟是别人孝敬的,旅游费用是公家出的,这回的钱可是实实在在自己的。

    老板早就眉开眼笑,连声祝愿他能套中几个,数了二十个塑料圈给胖子。

    雨曦扭头望向我道:“大哥哥,你帮我套那个小狗好不好?”

    小孩子伸手指向离脚边不远的一个玩具小狗,眼中满是企盼。

    我看了苦笑,心中却有些佩服这个做生意的方法,远一点的都是大家伙,有的直径看起来比塑料圈的还要大,如果真的套上,那真的就违反物理学定律了,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奔着那个使劲。

    这个玩具小狗看起来虽然比较近,也容易一些,不过要真没有点水准,还是很难套中的,因为就算你够准,塑料圈也会二次跳起,让你空欢喜一场,不过最关键的一点是,我怎么看,这个玩具狗都不像值一块钱的样子。

    “大哥哥,行不行嘛。”雨曦也使上小孩子不用学就会的赖皮战术,扯着我的衣袖摇晃个不停。

    这一会的功夫,胖子已经扔了十七八个塑料圈,当然他瞄准的是比较远点的大汽车,高档玩具,却是多半落空,有几次好不容易搭了个边,塑料圈嘲笑般的弹起,落在了一旁,一旁的老板唉声叹气的不停的说道:“唉呦,就差一点,再努把力,你看,这个就要套中,唉,可惜。”

    胖子发疯般的扔出了十几个塑料圈后,才发现手头只有两三个本钱,脸色有些不自然,却强笑道:“这算什么,不就是个玩嘛。”话虽然这么说,还是转移了一下战略,瞄准了半天,下一个向不远处的一包香烟投去。

    我一看他出手,就知道这次还是落空,果不其然,塑料圈竖着就出去,滚了几滚,出了界外,套中了一个小石头。

    胖子的脸色发青,望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装作慷慨的样子把剩下的套圈都给了儿子,“小明,你来试试。”

    小孩雀跃不已,伸手接过套圈,向离脚边不远的小玩具仍了过来,我看了一眼雨曦,心中好笑,孩子们的看法竟然比大人要明智一些,不过近处也不是那么容易中的,塑料圈虽然搭在玩具的边上,却是习惯性的弹起,别人叹息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的扣在了另外一个玩具的上面,是个瓷娃娃。

    老板心中嘟囔道,人要是走运了,说不定哪块云彩有雨,脸上却挤出了笑容,“恭喜恭喜。”上前拿起了瓷娃娃递在孩子手上。

    小孩子很开心的样子,又把最后一个套圈仍了出去,不过运气并不总是有的,套圈习惯性的落了个空,小孩子却已经很满足,抱着瓷娃娃和爸爸离去,却不知道手上的瓷娃娃老板进货的时候是八毛钱一个劣质品。

    ..........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三个硬币,看着有些不舍,雨曦却是一把抓过来,递给了老板,“来三个。”

    老板看了我们一眼,懒洋洋的不起劲,还是走了过来,眼中的鄙夷不言而喻,递给了我三个塑料套圈,祝你好运的话都不想再说。

    我笑笑,望着雨曦道:“你要哪个?”

    “那个小狗。”雨曦伸手一指,又压低声音说道:“你轻点,这个离的很近,你不要扔,把胳膊伸长一些放过去,估计就差不多的。”

    我倒没有想出来他年纪虽小,想出的主意倒是可行,不觉好笑,看来一些方面他比那个胖子要聪明了很多,把塑料圈在手中掂掂分量,早已经成竹在胸,这下扔出去,方圆十米内的东西逃不过他的手心。

    雨曦的主意虽好,我只怕那么扔出去,老板会把自己扔出去,循规蹈矩的把一个塑料套圈一丢,正好圈中那只玩具狗,本来套圈弹性不错,落在地上,还要跳起来,这也是很多人投不中的原因,可是我掷出的暗中带有回旋的力道,塑料套圈想跳起来都难,这种手法本是使用暗器的一些基本功夫,用在这里不免大材小用。

    套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将玩具套在中央,灰尘都不带起一粒。

    “大哥哥,你真厉害。”雨曦跳了起来,拍着手掌兴奋的叫道。

    我微微一笑,“雨曦,下一个你要哪个?”

    “那个。”雨曦伸手一指,还是一个小玩具,我有些苦笑,心道就算十拿九稳的套中了。我们还是亏的,不过看雨曦这么兴奋,知道在他心目中,这小玩具的价格绝对不止一块钱,不忍心扫了他兴,伸手一丢,又是中了。

    雨曦望着他的眼神只能用崇拜来形容,“还有一个。你好好选选,”

    我晃晃手上的塑料套圈,“我可只剩下最后一个套圈。”

    雨曦这下有点回过味来,看了半天,指着远远地一个不小的电动玩具,“那个。”

    我二话不说,出手一抛,又是稳稳的落在玩具的上面。老板目瞪口呆,几乎晕倒,这种玩具二百多块钱,算是这里最贵的,自从摆出来后就没有被人拿走过。因为外边包装盒子的直径要比塑料套圈大一点,不过差别很细微,不拿套圈和玩具在一起比量那是不会有人发现的,所以他才放心的放在这里吸引上当受骗地。这个玩具也给他赚了不少,没有想到今天这么邪门。

    走过去看了一下,没错,塑料圈紧紧的箍在上面,老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虽然心里不情愿,不过场外这么多眼睛看着。只有费力的将塑料套圈摘了下来,把玩具递给了雨曦。

    雨曦高兴的一把报过,还不忘记把其余的两个带上,带着众人羡慕的目光,蹦蹦跳跳的出了人墙,他眼神倒尖,伸手指着前面的方向,兴奋的说道:“姐姐在那边。姐姐。姐姐,快看。我拿地是什么。”

    方雨桐看着他捧着一个车模玩具跑了过来,脸色一扳,“又让你大哥哥花钱,真不好意思,正行,多少钱?我还给你。”

    我笑笑,比划了一个手势:“三块。”

    方雨桐有些吃惊,问了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不由连说我运气好,却也没有多想,四人休息了一下,又是起身向峰顶走去。

    他们这次走的路线和车上方雨桐介绍的一样,不到中午的时候已经过了马祖洞,到了青龙涧,站在那里,向对面望去,只觉得视野一宽,豁然开朗。

    远处群山起伏,错落有致,白云徐徐飘过,倒显得山峰好像活了一般,时隐时现。

    “对面那座山峰就是飞来峰。”方雨桐望着远方,也觉得心情大好,笑着向我介绍道。

    我微微点头,目光在飞来峰上只是稍作停留,已经情不自禁的向一处望去,蓦然间脸色一变,笑容僵在了脸上。

    方雨桐不经意地望见他的脸色,吃了一惊,“正行,你怎么了,不舒服?”

    .............

    和我在一起只是一天的功夫,但是在方雨桐的眼中,他是个过于成熟稳重地男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沧桑。

    “没什么。”我摇摇头,脸色这一刻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内心的掀起的波涛还是没有平息,“我只是觉得,那边好像和我见到的有点不一样。”

第305章 往事

    “你以前来过?有什么不一样?”方雨桐好奇的问道:“我这几年来过三次,那面都是光秃秃的一片,好像地形比较险恶,也没有什么矿产,所以就算开发商都懒得在那里花费力气,至今还是荒芜一片。”

    我苦笑摇头,“我本来以为那里会有一条飞流直下的瀑布,瀑布下面有一潭碧水,水中再有点游鱼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想的倒美。”方雨桐哑然失笑道,“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青山绿水的,有点陪衬才显得这里风光独好。”

    “那里的确有一条瀑布。”方老爷子本来一直默不作声,突然插嘴道。

    ..........

    “真有....?”我和周传银同时对视了一眼,他连忙将我拉到了一遍,低声问道:“哥,现在都是什么时间点了,咱们就别绕弯子了行不?”

    “我是起卦的时候推测到的。”我同样说着悄悄话:“就在推演天机阁位置的时候。”

    周传银的眼神收缩了一下,声音压的更加的低下:“这么说来的话,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我知道个屁啊。”我毫不犹豫的就反驳了他:“我要是知道的话,今天还会这么腻歪么?这是我以前算的挂,当时....唉,说了也不重要了,还是算了吧。”

    ...........

    “爷爷,这里以前真的和正行说的一样?”方雨桐有些奇怪,又有些恍然,听我的口气,他以前好像来过这里,难道这些不过是他小时候的记忆。

    方老爷子掐指算了一下,突然伸出五个手指头,“有瀑布的那时到现在可真有些年头了。”

    “五年?”方雨桐奇怪的问道,“那不算太远呀。”

    “五年?岂止五年,”方老爷子摇摇头,“是至少五十年了,不对,不止五十年。”老爷子又想了一下,“那时候我才十三岁,现在已经七十有九,这么说已经离那个瀑布的消失不见足足过去了六十六个年头。”

    “六十六年?”方雨桐吓了一跳,那应该是一九三六年,望了一眼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正行....你贵庚?”

    我苦笑道:“我好像和你应该差不多的。”

    此时我也震惊了,我知道擅长天机推演的人,都会蒙蔽天机,只是让我不敢相信的是,凭借着我如此相术水平,竟然只能看见天机阁60年前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个分阁?

    我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天机阁的地位会这么高了。

    ...........

    方雨桐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也才二十上下,那你怎么知道六十六年前这里有个瀑布?”

    我还没有想好措辞,方老爷子已经笑了起来,“你还较真起来,我现在说了,你现在也知道以前这里有个瀑布吧?”看着方雨桐点点头,老爷子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那么你二十多岁,知道五六十年前的事情有什么奇怪,这点都想不明白,亏了你还是北星的高材生呢。”

    方雨桐脸色微红,心中却有种古怪的感觉,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明白,但她好像觉得从我口气中,他并非是简单的听说而已,当然这个念头很怪异,她却无法当着我的面和爷爷提及。

    “那条瀑布怎么会不见?”我缓缓问道。

    “怎么会不见?”方老爷子眯缝着眼睛,望着远处的那片荒芜的地方,神色有点缅怀的味道,“说来话长,我小的时候就在这附近居住,那里当然还没有什么旅游区的,树木也比这个时候要多的多,绿树成荫,遮云蔽日的,一些种完庄稼,打猎累了一天的汉子,最惬意的就是在这里舒舒服服的躺着休息一会。”

    不但老人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就是方雨桐都是有些出神,偷偷的斜睨了我一眼,却看到他盯着远方,似乎听着老人的述说,又似乎完全没有留意。

    “虽然那个时候的日子苦的很多,”方老爷子低声道:“有的只有巍峨的高山,数不尽的树木,无暇的白云还有潺潺的流水,可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倒宁愿还是去做个天天跑来跑去的孩子,无忧无虑。”

    .........

    “爷爷,我现在也是无忧无虑的。”别看方雨曦才五六岁,可是很懂事,这个时候站在爷爷的身旁,扯着他的衣角轻声道:“难道你不开心了吗?”

    方老爷子慈爱的弯下腰来,把他抱在怀中,“爷爷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只是人老了,日子不多了,就难免总是想想以前的事情。”

    方雨桐心中一震,望了我一眼,却看到我也向自己望来,

    微微摇摇头。

    方老爷子看起来老糊涂的样子,一切却都看的清楚明白,“雨桐,你不要以为是正行说的,你不要错怪他,其实我早就知道,如果在火车上不是他救我,我这条老命已经没了,再说,我老了,并不糊涂,很多事情还是知道的,就算现在双腿一蹬,七十多岁,虽然算不上高寿,却也不能说是早死,你还想爷爷是个老不死的怪物吗?”

    方雨桐脸色有些苍白,“爷爷,你说什么呢,死死的,多不吉利,雨曦,快下来,爷爷登山就够累了,还要抱你。”

    我却笑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其实人终有一死,只要死时无怨无悔,那已足矣。老爷子想的很开,倒是个十分豁达之人。”

    老爷子精神一振,望着我道:“说的好。”

    方雨桐却是全身一震,有些诧异的望着我,这种话出自我之口,难免有些站着说话不嫌腰痛的感觉,只是看着我说的虽然平平淡淡,神色中自有一种豪气,却让人辩驳不得。

    “这人当真是奇怪,像个道士一样。”方雨桐忍不住在心里想着。

    “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方老爷子喃喃念道:“可是这世上实在有太多的我们无法知道的事情。比如说这个瀑布吧。”伸手一指前方那个荒芜的岩壁,上面竟然寸草不生,“我记得小时候,那瀑布好大,尤其夏天的时候,有如一条白龙怒吼向下,底下地深潭却是冰冷刺骨,就算会游泳的都不敢轻易下去。我下过两次,却只到一分钟就爬了上来,那个感觉,如同全身马上就要冻成冰一样。”

    我脸色不变,眼中却有一丝光芒游走,知道老人说的一点不错。

    “当初那里可是我们休息游玩,夏天避暑的好去处,”方老爷子叹息道:“可惜后来竟然没了。我清楚记得那年我十三岁。”

    “怎么会突然没了,干涸还是地震?”方雨桐好奇问道,其实就想让爷爷休息一下,今天就不要再去别的地方。

    “我清楚的记得瀑布什么时候不见,一方面是因为对那瀑布有很深的感情。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那年你曾祖父也正好过世。”

    方雨桐倒不觉得什么,她对曾祖父没有什么印象,也很少听爷爷提前,只知道曾祖父是个猎人。我却是心中一凛,如果方老爷子那时候只有十三岁的话,他父亲应该年纪五十上下地样子,或许还是更年轻一些,那么恐怕不是老死的。

    “那年老爷子高寿?”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方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知道我询问的言下之意,很多时候和聪明人讲话是件幸福的事情。因为往往你只要开了个头,他们就会明白很多事情。

    “其实我到现在还不敢确信的是,我爸那时候到底死了没有。”老爷子嘘唏不已,“因为更准确的一点说,我父亲不是死,而是失踪了,他失踪的时候才四十出头。”

    方雨桐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情爷爷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爷爷。那这件事你和我爸说了吗,其实你只要说一声。以我爸的能力……”

    她看了我一眼,有点不好意思道:“我爸还是有能力寻找地。”

    少女显然不是个爱炫耀的人,方老爷子也很低调,可是我却知道他们的背景并非寻常的百姓那么简单,因为他们到了每个地方,虽然波澜不惊,可是每个地方的人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照顾地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这当然已经在服务的范围外,只能说方雨桐的父亲虽然没有出面,可是却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方老爷子摇摇头,“找不到了,再说现在已经过了六十多年,就算当年还在,现在都一百多岁,怎么可能还在,那个年头想找却没有能力,这个时候有能力,却已经找不到了。”虽然他知道儿子现在能力不小,可是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失踪几十年的人,那无疑是大海捞针。

    微微叹息一声,老爷子望着远方地荒芜的山壁,老眼有些朦胧,虽然事情过了很久,再次提起难免还是有些感慨。

    ........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一百多岁算个什么,只要天赋高,资源好,其实一千多岁也不是不可能的。

    方雨桐这才发现原来曾祖父的死还有个故事,看着爷爷有说下去的意思,轻声问道:“当年曾爷爷是怎么失踪的?难道是打猎遇上不……”突然伸手掩住嘴,神色有些不安。

    方老爷子笑笑,“没有关系了,这件事情我其实对你爸爸说过,不过他多半就没有对你说过,你爸爸很忙,其实我倒很想劝劝他,多陪陪家人岂不是更好,他也

    是奔六十的人,什么事情还是那么执著怎么行。”

    方雨桐笑了起来,“那爷爷你怎么不劝?”

    “我怕听他讲的大道理,”方老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眼中有种孩童般狡黠的笑意,“虽然不能否认他说地是对的,可是,呵呵,不说了,这里人多,传到他耳朵里面恐怕惹他不高兴的,是不是,雨曦?”

    “我最乖了,不乱说话。”雨曦天真的说道。

    “是呀,还是我孙子最乖。”方老爷子疼爱的拍拍他的头顶,“我也累了,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下吧。”

    众人都是点头,不远处有个凉亭,里面坐了不少人,一桌四椅,正好适合四人休息。

    来到凉亭。我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三个西装笔挺的人坐在那里,低声议论着什么,等到看到四人走到附近坐了下来,突然换了话题,无非是这里风光不错,下次去哪里玩。

    还有两桌却是大吵大叫,一桌谈论天南海北。显示自己的渊博,另一桌地话题却是购物,炫耀自己地多金。

    方雨桐快手快脚地收拾干净一张桌子,那上面只能用狼藉来形容,“真是地,”方雨桐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吃了东西也不知道把垃圾带走,不知道念的那些学问干什么去了。”

    一旁的那桌正好掉下了一个桔子皮。那人不知道听到方雨桐的埋怨还是怎地,弯腰拣起,把桔子皮放到了桌上的塑料袋中,继续和朋友聊天。

    方雨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穿着很整洁。三十来岁,桌子上也是和人一样的干净,只有一个垃圾袋放着吃剩的东西,不由起了好感。相比之下,另外两桌就没有那么礼貌,吐痰扔物,毫不顾忌,还有一个和雨曦差不多大小地孩子已经掏出了鸡-鸡-,迎风尿了起来,惹得大人一阵赞扬。

    四人摇摇头,坐了下来。方雨曦向那面做了个鬼脸,低声说道:“姐姐,我也要小便,可以在这里吗?”

    方雨桐白了他一眼,“你敢这么做,看我不打死你。”

    我笑了起来,带着方雨曦上个不远的山顶的厕所方便一下,又带了回来。这会的功夫。方雨桐已经从背包里面拿出了食物和水,分给了众人。雨曦虽然顽皮,可是在姐姐的眼皮底下一点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吃点东西后,开始摆弄起手中的玩具。

    “爷爷,你如果不累,给我们讲讲当年曾祖父的一些事情吧,我没有听过,我看正行好像也有兴趣。”少女向我眨眨眼睛,我笑道:“我是真地感兴趣,不用你提醒。”

    方老爷子大笑了起来,向着我说道:“我这个孙女其实哪点都不错,不过就是喜欢瞒着我这个老头子做些小动作,我还要总是配合的装作不知道,真的有点辛苦,还好碰到你这个小伙子,这次旅行不至于总在演戏。”

    方雨桐闹了个大红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瞬却又笑了起来。

    “都说那年是灾年,因为那个瀑布干涸了不久,日本就发动了侵华战争,把老百姓带到水深火热的日子中,”老爷子叹息道:“不久我开始背井离乡,三年后参军,又打了几年,才把日本鬼子赶出了中国,我儿时地同伴都已经过世,死在四五年前的是大多数,要不每次回到家乡,老人都说那个瀑布断流干涸是个异像,不祥之兆,那是老天爷的提醒。”

    “无稽之谈,我想瀑布没水干涸是个很正常的自然现象,”方雨桐在这方面倒不含糊,“爷爷,你又迷信,别把雨曦带坏了。”

    方老爷子笑笑,“我只是说老人说地,我可没有说,你不要赖在我头上。”

    我只是微笑,却不置可否。

    “我曾祖父也是那年失踪的,不知道是瀑布断流前,还是断流后?”方雨桐突然问道。

    方老爷子摇摇头,“我不能肯定,那天白天的时候他和几个人出门,一夜未归,我们都是提心吊胆的,你曾奶奶和我找了一夜,始终没有消息,我们不敢走远,那个时候的森林里面总有野兽出没,我们只拿把柴刀,唯一的一杆猎枪被你曾爷爷带走,万一遇到了野兽,我们自身难保,你曾奶奶虽然担心丈夫的安危,却更怕我出事。”

    “后来呢?”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方雨桐还是问道。

    “后来我们只好回来,那夜,就是那条瀑布的方向,也就是我们住地山那面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响声,很沉闷,大地都在震动,我们当初还以为是地震,都跑了出来,第二天才发现那个山体已经部分倒坍,瀑布也没水了,”方老爷子叹息了一声,“自从那以后,你曾爷爷也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306章 前夕

    老人讲述的似乎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我们几个人却对此并没有感冒,方雨桐的曾爷爷虽然是亲人,但是说到底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看老爷子神情落寞的样子,这样肯定是不好的,咱们过会说不定还有事情求人家呢。

    “当初老爷子和哪几个人出的门?那几个人你认识吗?他们出门做什么?”我假装接连几个问题。

    方老爷子摇摇头,“那几个人除了马老三外都不是我们这一带的人,”看着我疑惑的目光,老爷子解释道:“马老三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本来家里有两个臭钱,可是喜欢吃喝嫖赌,没一样不败家的,后来卖了自己家的房子后,就一直在外乡流浪,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几个外地人跑了回来。”

    我心中一动,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淡淡道:“那条瀑布的断流会不会和老爷子的失踪有关系?”

    方老爷子一拍巴掌,望了孙女一眼,“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先前并不知道,可是后来在外边走南闯北的,也见过不少世面,没事的时候就想想当初的情形,发现里面有很多蹊跷的事情。”

    我缓缓道:“那几个外地人是什么口音?”

    方老爷子望着亭子外边的远山,“本来那个时候的我要分辨出他们的口音是不可能的,不过那天给我的印象很深,几个人的口音又很重,我倒还记住了几句,后来出去后一问才知道,他们的口音可是以说是天南地北的都有,除了马老三外,其余的四个人一个是北方的口音,另外一个却是湘西的,第三个是闽南的,第四嘛,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

    “难道他的口音很特别?”方雨桐不解问道。

    “口音特别不特别我不知道,”方老爷子缓缓道:“我不知道他是哪里的,只是因为他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忍不住问道,“他是哑巴?”

    方老爷子苦笑道:“我开始也以为他是哑巴,可是后来觉得不是,他很年轻,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那几个人好像都很怕他,马老三更是看都不敢看他,那个年轻人整个身子都罩在一个黑色大氅里面,人也总是躲在暗角一样,只是他的眼神,”老爷子好像打了个寒颤,“我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煞气,望着你地时候。就像一条饿狼望着食物。”

    我心中一凛,知道如果真的和方老爷子说的那样,那个人可能是个高手,而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高手,“他不说话?”

    眼前突然一亮,我插嘴说道:“还有几种可能。”

    “什么可能?”方雨桐听的入神,问的声音稍大了一些。

    邻桌的三个人中有两个扭过头来望了这面一眼,只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似乎在望着远方的山峰出神。

    方雨桐有些歉意地对那桌的人笑笑,那两个人也是微笑示意,转过头去,专心的吃起了东西。

    我望了那三人一眼,心中冷笑。那个背对着他们的人虽然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从他的略微有些僵硬坐姿来看,他显然是在偷听,只不过我没有多想。或许老爷子讲的事情吸引别人来听也不足为奇。

    “正行,到底是什么可能?”方雨桐看到我一直望着邻桌的人,好像没有听到自己说话一样,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他可能十分谨慎,也可能他地出身很特别,怕说出来,方老爷子会听出他的口音,更怕别人知道他的来历。”我虽然是回答方雨桐的问话。眼睛的余光却盯着背对着他们地那个人,只见他背脊微微的耸动一下,好像有些吃惊的样子,心中又是一动,回忆起刚才的情形,邻桌说话地不也一直是那两个人在议论,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也一直是一句话没有说?

    方老爷子苦笑道:“那时候我只是个孩子,就算我听出来能怎么地。马老三当时拿出十几块袁大头出来。把我爸拉到一旁低声嘀咕了半天,我记得我爸当时连连摇头。好像不同意,后来马老三又加了几十块银元,我爸看了我妈和我一眼,终于点头同意了什么。”

    “爷爷,他们当时谈论的什么,你一句都不知道吗?”方雨桐问道。

    方老爷子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后来我问了我妈,她也不清楚,这一直是个迷,也像个噩梦,如果不是第二天那几十块银元在家里,我们真以为那是一场梦,不过我一直以为他们不像出远门的样子,因为我爸出门的时候,还吩咐我妈做晚饭等他回来,没有想到他们这一走,竟然就是永别。”

    老爷子的眼角淌出两滴浊泪,望着我半晌,“这件事我其实一直藏在心里,兵荒马乱的年代,死个人什么地,还不是常事,也就一直没有对别人说起,没有想到你说的一句瀑布,竟让我回忆起过去,唠唠叨叨的说了那么多。”

    “那马老三呢?你后来见到没有?”我若有所思道。

    方老爷子犹豫半晌,终于叹息摇头,“没

    有,那天的人我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好像也失踪了,他虽然败家,还是个孝子,家乡里有个老妈,他时不时的会回来给几个钱糊口,但是那件事后,他老妈也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会不会是他们一起失踪的?”我缓缓问道:“老爷子当初是个穷猎人,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方老爷子缓缓点头,“你说的也有可能,只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几个大活人为什么一起失踪,没有一个回来,对了,那天还有一件蹊跷地事情……”

    他话音没有落地,外边已经呼啦啦地来了一帮人,“累死了,累死了,这鬼天柱山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比起我去过地地方可差远了。”

    “是呀,这么大个旅游点,游乐的场景这么少,真扫兴。”

    “快拿点水出来喝,我都要渴死了。”

    一帮人五六个样子,大呼小叫的走进了亭子,喧嚣一片。

    我看了却是一怔,这帮人倒是老相识,就是在火车上他教训一顿的斗鸡眼和八字胡几个,他们看到我这附近有空位,一股脑的冲了过来,生怕晚了被别人抢了去,一个人走的快一些,撞了旁桌人的身上一下,也没有道歉,径直走了过去。

    旁桌那人霍然而起,就要发火的样子,背对着我的那个人只是摆摆手,那人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坐了下来。

    几个人才一坐定,就发现我在这里,不由尴尬非常,这个时候再出去不免有些示弱,好在我已经忘记了他们,他们也就假装不认识我的样子,不到片刻,又开始高谈阔论起来,不时的说几句下流的段子显示自己的幽默,偏偏声音又很大,显然是想让旁人听到。

    方雨桐有些脸红,向着爷爷轻声道:“爷爷,我们走吧。”

    方老爷子还没等说话,旁桌那个看起来很干净的中年人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这桌说道:“你们不该走,该走的应该是那帮垃圾。”说着伸手向斗鸡眼那个方向一指。

    方雨桐一怔,不明白他出头的意思,斗鸡眼他们却已经听到那人说的什么,勃然大怒,一个个站了起来,斗鸡眼抢先喝道:“你说谁是垃圾?”

    中年人冷冷的望着他,“说你们,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如果还想走着下山的话,现在滚出去还来得及。”

    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斗鸡眼一个大活人,听到这话当然火冒三丈,向着同伴哈哈笑了起来,“他让我们滚出去,哥几个,我们怎么办?”

    八字胡和其余的两个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教训他一顿,谁滚下去还说不定呢。”

    只是这四位心里有些发怵,他们倒不是害怕中年人,只是看到他站在我的附近,误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只是这次不等他们欺负别人,别人已经跑到自己头上拉屎,那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中年人双眉一竖,迈前一步,斗鸡眼四个虽然站成一排,可是毕竟属于动嘴不动口的那种,欺负个孩子还行,这下看人真的要动真招,忍不住退了一步,斗鸡眼嘟囔道:“你讲不讲道理,你讲不讲道理,这里又不是你买的,凭什么你们可以呆在这里,我们就不行。”

    我有些好笑,看来这几位就是嘴上的把式,虽然嘴还是硬的,可是口气已经弱了下来。

    “留在这可以,”中年人冷冷道:“最好闭上你的鸟嘴,不要打扰别人休息。”

    斗鸡眼脸色有些发白,想打架又没胆子,不打架又没了面子,正在犹豫的时候,八字胡已经扯了一下他的胳膊,“黄皓,我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这就走吧,”

    斗鸡眼借杆下驴,话也不说一句,已经冲出了凉亭,其余几个见了,也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经过他们一闹,方老爷子也没有继续讲的兴趣,缓缓的站了起来向亭子外边走了去,“我们也回去吧,今天我感觉有点累。”

    方雨桐慌忙收拾好东西和雨曦跟了出去,我缓缓起身,跟在后面,蓦然回头望了一眼,却看到那个背对着我们的人已经转过头来。

    他看到我望着他微微一怔,目光瞬间变的炽热起来!

    ........

    他的炙热的目光,让我感觉到了一身的恐惧。

    我和他本来是没有见过的,但是此时我们心中都非常的清楚,我们都互相认出对方了!

    自从师父离开之后,我也曾经顺利的完成了苏代曼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从那以后,我便知道,我不应该去打一个没有准备的仗。

    在学校的这些日子里,我表面看上去很是轻松,过得十分惬意,但只有我心中清楚,每一晚,我都在和一个人较量,每一晚z都在天机大道之中坐着斗争!

    得益于此,我的命术和相术也有着不同程度的精进,即使是我同修炼五门术法,在和天机阁的人进行斗法的时候,我还是会落入下风。

    也许,只精通一门,将一条道路

    走到登峰造极,可能更加的接近正道吧。

    ......

    周传银发现了我的异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我还是走神了,在他的一下拍打中,我连忙醒悟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刚刚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你发什么呆啊?”他顺着我的目光望了过去,疑惑道:“这是....你朋友?不对吧,你在这里怎么会有朋友的。”

    我的目光也凝练住了,那人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而后转身走开了。

    .....

    “嗨,该逛的咱们也都逛完了,是时候去找那些大佬了吧?”周传银见我不答话,终于忍不住将话题引导向了压抑很久的话匣子上:“可不能因为咱们这件事情,就将组织的信誉给扫地了啊。”

    他说的也是真切,微微抬头看了看天空,时候已然已经不早了,估计都快接近正午时分。

    “不用了,还不急。”我微微转头看着他:“咱们还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

    “卧槽....”周传银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代名词,:“大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微微一眯眼,转身跟在了她们的后面:“计划有变,今天应该是不会开会了,明天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说的实在是太气人了,周传银竟然笑了起来。

    “计划有变?说到底我的职位可比你的还高,我都没有收到什么计划有变之类的玩意,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不屑的说道。

    “但你的修为不到家,小和尚。”我淡淡的说道。

    话音刚刚落下,他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条短信:“计划有变,你们在天柱山附近住一晚,明天再举行朝会。”

    ........

    “怎么样?”我怪笑着看着他,问道。

    着时候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无奈的晃动了一下手机:“你还是真是神了,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想偷师啊?你还嫩了一点。”

    对于我的没正行的样子,他也微微感到有些无奈了。瞥了一下嘴,跟着我一起,走向了大队伍。

    “哥,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跟着你走,我就没有必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知道你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解决好的。”他讪笑着走在我的旁边,恭维着我。

    我自然是不会吃这一套的东西,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你到底算到什么了?”他不解:“为什么一直在拐弯抹角的?”

    我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微微站定了脚步,嘱托到:“明天可能会有危险,如果咱们解决不了的话,你记得自己一个人逃跑就行。”

    “你....”周传银呆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你就知道了....”

    “不行!你今天就得告诉我!”他难得强硬了一会。

    可能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的交流变少了?我总感觉他最近的变化挺大的。

    “正行,你们干嘛呢?”方雨桐这时候嫌弃我们走的慢了。

    “没事,你们先走,给个地址,我们待会去找你们。”我赶紧回应着。

    .....

    深夜,迎宾楼。

    很多房间已经熄灯就寝,还有几间房间亮着灯,显然主人还是无心睡眠。

    方雨桐正陪着爷爷聊天,雨曦已经睡着,老爷子精神还好,方雨桐却是在等人,聊天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倾听着对门的动静,她在这里订了三间房,都在二楼,方便爷爷上下,又不会像一楼那么人多眼杂,她和雨曦一间,就在爷爷房间的隔壁,我的房间在爷爷房间的对面。

    我和周传银却还没有回来。

    下山后,爷爷并不准备去别的地方游玩,明天还会去小时候呆的地方转转,不过听我说,我好像也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不过下山后,我们说自己去转转,至于什么目的,我笑而不答,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还没有看到我回来,方雨桐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当然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行踪,她只希望在这几天的时间好好的和我聊聊,可不是关系到什么男女感情,方雨桐知道自己还忘记不了那个人,虽然那个人离她而去,从北星到了浙清,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

    她只是希望我能灵感天降,想出什么治疗爷爷的妙方,再说此次天柱山的下站就是江源市,提前和我搞好关系说不定见到钱叔夏老中医有用,她还不知道钱医生不是我的老师,而是徒弟性质的,所以还留着老中医能够医治爷爷的希望。

    这个时候还不回来,还能去哪里?方雨桐咬着嘴唇,心中有些失望,她其实知道很多事情,也知道所谓的‘繁荣娼盛’的道理。温饱思淫-欲是一点不假的!

第307章 袭击

    其实方雨桐来到这里之后,就发现了很多不同的地方,她也确实有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来到天柱山后,她就发现这里其实变化很大,多了一排排地洗头房,按摩城,还有各种名目的休闲场所。

    当然,这只是一些表面现象,去那里的人大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我这么晚还不回来,她不能相信他还在山上游玩,又没有听说他在这里有什么亲戚,这么说去那些场所已经变成唯一的可能!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方雨桐心中叹息一声,起身抱起了睡的正香甜的雨曦,“爷爷。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

    方老爷子点点头,眼神充满暖意的看着她,问道:“正行他们还没有回来?”

    方雨桐脸上一红,仿佛觉得心事被爷爷看穿一样,“他回不回不关我们的事情。爷爷,我们不要多问,随他去吧。”

    方老爷子嘿嘿一笑,“我倒是不管。男人嘛,总有自己地事情,你也不要等了,早点睡吧,我倒相信正行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比起那小子,我看的可顺眼多了。”

    方雨桐脸上更红,扭头出门。差点撞在门框子上,才出了房间,带上房门,就见到我和周传银仿佛民工一样,正背个袋子从过道的方向走来。

    迎宾小姐困的不行,还是坚决的阻止他继续往里面走,他这身打扮属于‘衣冠不整,禁止入内’的类型。更何况背着一个袋子。土里土气的,怎么能进入这种贵宾客房。

    方雨桐连忙上前向迎宾小姐解释道:“这是我地朋友。也在这里住的,209号房间,麻烦你开下门。”

    这下迎宾小姐二话不说,拿出钥匙递给了方雨桐,这个少女虽然年轻,可是宾馆里面已经关照过,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不能得罪。

    二人来到209的房门口,方雨桐有些好奇的望着他肩上的袋子,“你背地是什么东西?”

    少女暗地里吸吸鼻子,没有从我身上闻到那种风月场所的香气,头型也没有变,反倒有股臭味,这么说,他没有去那种地方?推断落空,少女没有失落,反倒有些欢喜。

    “我去山里转转,顺便采了些草药。”我笑笑,当然采草药是一个目的,实地勘察是另外的一个目地,不过在那附近找了很久,发现不了第二个入口,不由让他有些沮丧,这才无奈先回来,再想别的方法。

    方雨桐眼前一亮,“给我爷爷的?”

    我点点头,“不错,总要试试,其实你爷爷的病并非没有希望。”

    “什么希望?”方雨桐惊喜的问道。

    “需要一件

    东西,不过要找到那东西实在有点……”我有些犹豫。

    “什么东西?”方雨桐急声问道:声音稍微大了些,怀中的雨曦嘟囔了一句,扭扭身子,又继续睡了起来,方雨桐看了雨曦一眼,压低了声音,“你说说看,说不定我有办法找到。”

    她的口气十分自信,听到爷爷的病情有了转机,更是兴奋。

    “不说也罢,”我叹息道:“那是一种上古传下来地古玉,叫做蟠龙如意,可以说极为罕见,可治沉疴,不过我估计你那里恐怕没有。”看着方雨桐瞋目结舌的样子,我苦笑一声,“你是不是认为我在说瞎话?”

    “不是,不是。”方雨桐本来以为他在说瞎话,什么上古传下来的古玉,好像神话一样,不过这东西都是宁可信其有的,“蟠龙如意?这是什么玉,我一定要好好问问,”

    方雨桐念了两遍,牢牢记了下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知道这种玉,那你见过没有?”

    我看了她半晌才道:“见过。”

    “在哪里?”方雨桐眼前一亮,看着我沉默不语,连忙道:“你放心,绝对不会白要你的,多少钱,我们可以买。”

    我忍不住摸摸鼻子,叹息了一声,“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这种东西有钱都买不到,这样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见到可以通知你一声。”

    其实玉倒是其次,只不过那种玉里面蕴含着相当丰富的生命力,可以补充他的本源,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这种生命源力,当然不是普通的灵炁可以代替的。

    .......

    而我现在的目的可能不止天机阁那么简单了。

    方老爷子还不明白山洞为什么会倒塌,瀑布为什么会断流,我心中可是清楚的很。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便有一些若有若无的灵炁从里面喷发出来,天机阁会这么好心,让外人接触灵炁?

    这肯定是不大可能的,所以根据我心中的猜测,这地下应该存在着一些至少是灵脉之类的玩意。

    可白天所见到的人,却让我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们对此地的重视程度完全是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之外的,如果只是需要一个这么简单的灵脉,不至于大动干戈的用相术隐藏自己的方位,甚至还加上了一系列的干扰。

    他天机阁在明面上好歹也是一个名门正派,应该.....没必要下这么大的功夫隐瞒什么。

    瀑布断流,人口失踪....这地下,一定有天机阁所图的东西!

    还有朝会延后这种事情,并不是我算出来的,而是....猜的,因为天机阁可能知道了我的存在。

    ......

    方雨桐有些失望,“好吧,那多谢你了,明天见。”看到我带着一言不发的周传银走进自己的房间后,方雨桐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电话。

    “是叔叔吗?你认识有人精通古董古玉的吗?那好,麻烦你帮我查一块玉的出处,那种玉的名字叫做蟠龙如玉,听说是……嗯,听说是一种上古古玉,好,就这样,谢谢。”

    放下了电话,方雨桐一时间心潮起伏,无法安睡,我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物在她心目中变的神秘起来,开始只以为我是个好的医生,没有想到我不过是个学生,而且是艺术系的,如果说学医只是爱好的话,一个省级医师束手无策的病状让他轻易化解,而且却没有想到他对玉器还有所涉猎,听雨曦讲,他一个人能打十来个,当然那是弟弟夸张的说法,可是这么一来,这个人又会两下子,那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摆弄着手中的手机,好像期盼突然来个电话问候一样,按了两下按钮,转瞬又放下,心中暗自想到,他不找我,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他?只是心中的谜团不知道向谁倾诉,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可睡觉了没有?

    犹豫再三,方雨桐一声苦笑,我还是忘不了他,不过既然他当我是个红颜知己,那给他打个电话也是正常的了。

    才又拿起电话,突然听到隔壁好像有声音的样子,方雨桐一怔,凝神倾听,好像又没有声音,以为爷爷只是起来解手,摇头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竟然过了一点,才要上床睡觉,突然听到爷爷在隔壁大声喝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方雨桐吓了一跳,冲出了房门,用力敲着房门,“爷爷,什么事,我是雨桐。”半晌不闻屋里的动静,方雨桐吓的几乎魂飞魄散,房门无法撞开,只要冲到楼梯口找迎宾小姐要钥匙,手忙脚乱的打开了房门,却看到爷爷呆坐在床头。

    “爷爷,什么事?”方雨桐环视四周,发现窗户竟然是开着,冲到窗口一看,外边黝黑一片,才记得是二楼。

    “不是他,不是他。”方老爷子望着窗口,喃喃自语,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惶恐和困惑。

    “爷爷,是谁,你认识?”方雨桐摇着爷爷的胳膊,“爷爷,你醒醒。”

    方老爷子摇摇头,“我本来以为认识,可是怎么可能是他。”

    方雨桐听到爷爷胡言乱语,没有什么头绪,慌忙去敲我的房门,半晌没有动静,方雨桐心中一凛,让迎宾小姐打开了房门,只见房间里面那个口袋还在,只是床上整洁干净,我和周传银却已踪影全无。

    ...........

第308章 每家每户

    月明星稀,远处灯火点点,看似繁星一般。

    一处断壁的下面不远,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人,都是面对着一个斜斜向下的洞口,那个洞口漆黑一片,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

    洞口的旁边放着一具棺材,仿佛从洞里面挖出来的,**的不像样子,里面露出了灰白的骨头,众人却都看都不看,显然这具棺材不是他们的目的,个个脸色阴沉的和坟墓中爬出来的死人一般,只是望着那个洞口出神,仿佛那里面会跳出一个野鬼一样,有两个不时的望着远方,表情焦躁不安。

    “阎先生,我们要等的人怎么还不来。”一个胖子额头都有细微的汗珠冒出,望着一个中年人问道,那个人穿着如同个剥壳的熟鸡蛋,干干净净,正是白天在我旁桌的那个,看他的装束本来是要出席那种大型的晚宴派对,没有想到却半夜三更的跑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

    “再等等。”阎先生只是说出这三个字,就紧紧的把嘴闭上,看样子就算拿改锥去撬都有些困难。

    胖子还待再说,身旁一个瘦子拉了他一把,使了个眼色,胖子干笑了两声,绿豆般的小眼睛四处乱转,偷偷的看着众人的脸色,突然向着离洞口最近的一个人笑道:“包兄,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如果说众人的脸色阴沉的像死人,洞口的那个包兄就是个死人,浑身上下都是灰色的,两只眼睛也不是黑色的,竟然也有些发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衬托的缘故,别人被他看了一眼。估计一夜都要做噩梦,他只是回头望了胖子一眼,胖子就觉得全身发冷,一股寒意冲上了脊背,又强笑了一声,静等那位包兄说话。

    没有想到包兄比刚才的阎先生口风还紧,只是看了胖子半晌,又转过头去。盯着那个洞口出神,仿佛那个洞口比胖子地笑脸可爱了许多。

    胖子心中嘀咕暗骂,老子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打死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瘦子却把他拉到了一旁,低声道:“和那个姓包的有什么好谈,我们虽然打的死人的主意,可是还不够他狠。听阎先生讲,他吃过死人的。”

    胖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晚上虽然不冷,他穿的也不少,却感觉附近地微风突然变成阴风阵阵。说不出的寒意上身,“真的?那请他过来干什么?”

    瘦子看起来和胖子交情很好,压低了声音说道:“听阎先生说这底下十分的古怪,以他的本事,竟然有点高不透的样子,那人虽然很了一点,但是一身的修为已经无限接近返虚了....”

    胖子冷冷笑道:“怕个屁,那也只是接近而已,咱们兄弟难道差了这么一点修为么?他已经请了我们了,再请他过来,明显的是不信任咱们。”

    瘦子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小声,阎先生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一个人目光已经扫了过来,脸色寒冷如冰,腰板挺的和标枪一样,摆弄着手中的一把小刀,缓缓道:“阎先生是这次行动地发起人,他说要等人,我们当然要按照他的吩咐来做,不过听阎先生说。卢笠他并非迟到。而是有点事情,想让此次行动更加把握一些。当然我们这次是合作,也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些,只要成功了,酬劳少不了大家的。”

    胖子嘿嘿笑道:“阎先生的信誉当然没得话说,不然也不会先付给我们一百万的订金,只是不知道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行,我和木兄都是按天数算钱地,今天如果不行动,明天出手,阎先生和冷先生不是要多付一天的工钱,这年头,散修可越来越不好过活了,您就多担待着点。”

    “你放心,既然请你们过来,我们就有自己的打算,胖子你就用担心钱的问题。”冷先生说话还是冷冰冰地,凝视着自己手中小刀上的一抹青光,嘴角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胖子看着他手中的小刀,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又望了一眼瘦子,眼神中似乎在交流着什么,荒野变的寂静起来,只听到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本来若是在田园里面听到了,颇有诗情画意,不过在这荒野中听了,旁边还有一具腐烂的棺材,一堆白骨,让人家听了只觉得冤魂啼哭一般。

    “来了。”阎先生突然低声说道,语气中一丝兴奋。

    胖子四下望道:“哪里?”

    突然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地背后,只觉得脖子后面似乎有人吹气,不由吓了一跳,他虽然不怕鬼,可是看到众人的眼神,一时间却以为有个女鬼吐着舌头,伸出双手想要掐死自己,不由用力向前蹦去,别看他长的和球一样,这一下却显得身手颇为灵活。

    胖子霍然转身,却发现一个人静悄悄的站在自己的原先的位置上,本想发怒,转瞬间脸上浮出了动人的笑容,“卢笠先生,没有看出来,你还喜欢玩这种把戏,可吓死我了。”

    卢笠先生脸色苍白,仿佛没有听到胖子的招呼,一声不吭,脸色却仿佛一辈子没有见过阳光一样,不过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这点让胖子很奇怪,一直出面和他和瘦子联系地都是阎先生,看他们出手颇为大方,自己也就狠狠地敲了一笔,看他们答应的爽快,以为这次盗墓会困难重重,没有想到来到这里后,只是看到一个黑漆漆地洞口和一付烂棺材!

    他和瘦子本来是专门搞盗墓的营生,颇有经验,只是看到眼前这个情景,这里只是个一般的墓穴,不要说给别人一百万的订金,从他的专业眼光来看,就算倒贴别人一百元去清理都划不来,这么说来,难道是那个洞口有古怪?

    阎先生大笑了起来,“计胖子你说笑了,都说你算盘算的精明,胆子也不小,如果轻易的就被人吓死,又怎么能搞了十多年的营生却一点事情没有,对了,卢笠先生,你怎么没有把人带来?还是你问清楚了事情,觉得他没有什么用了?”

    卢笠摇摇头,脸色更加苍白,“那个老头子不简单,身边好像有高手。”

    他说的语气有些僵硬,仿佛很久没有和人说话的样子。

    阎先生脸色一变,“高手?到底怎么回事?卢笠先生,你不会打扰到了老头子身旁那个年轻人?那可是我们天机阁要找的人,你千万不要随意冲动。”

    冷先生听到高手二字的时候,手中一凝,刀锋在月夜下更显得冷气森然,下一刻后,却又玩弄起来,刀子在手上若隐若现,手法颇为娴熟。

    “我本来想找那老头子问点事情,”卢笠缓缓道:“没有想到他突然大叫了起来,我本来想把他抓走,没有想到不知道什么缘故,腿弯竟然一软,使不出力量,这才意识到可能遭到别人的暗算,只能跳楼离开,直到现在,还感觉腿部有些酸麻呢。”

    “别是你不小心的碰到什么桌脚吧。”计胖子疑惑问道,他倒不清楚这个卢笠有什么本事,竟然让阎先生这个大款这么器重,只是看他年纪不大,不由有了轻视。

    卢笠只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不发一言,似乎他的这个问题问的再幼稚不过,他是不屑回答。

    “卢笠先生做事谨慎,怎么会分辨不出是人暗算,还是别的”阎先生打了个圆场,有些讶然的问道:“应该就是那个小子了,大家伙不要着急,他的命运已经被我天机阁给预定了。”

    这阎先生看上去虽然十分的温和,但说话间几乎句句都离不开天机阁,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让人有一种仗势欺人的感觉。

    卢笠对着阎先生抱了抱拳头:“有这种高手在,咱们为什么要今晚行动,要不通知...你们天机阁?”

    虽然卢笠这种自傲的人有些不喜欢奉承别人,但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大宗门就是牛逼。

    阎先生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要是通知宗门的话,我还要你们过来做什么?嗯?”

    他的气势散发开来,竟然让周围的人都感觉冷冽起来。

    “卢笠,你确信没有人跟踪过来?”冷先生嘴角一丝冷笑,手中的小刀已经停住滚动,只是用三根手指捏着那把小刀,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你不信我?”卢笠冷声道:“你可以自己去试试。”

    冷先生‘哼’了一声,突然一甩手,手中一道寒光破空而出,没入卢笠来的方向的林子,只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林子里面再也没有了生息。

    胖子和瘦子都是脸色大变,他们两个精通盗墓,也会两下子,可是要应付冷先生这一刀实在没有什么把握,二人本来有些自负,以为阎先生他们不过是普通的生意人,找人挖墓做些倒卖的勾当,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

    “原来不过是只夜猫。”冷先生脸色微红,望着卢笠倒:“真不好意思,我刚才听到你说的,还以为他们放长线钓大鱼。”

    卢笠脸色一变,冷冷道:“冷先生,你不信任我?可是想和我较量一下?”他看了冷先生的出手,竟然还敢挑战,看起来也是身手不弱。

    胖子和瘦子却是越来越奇怪,本来以一直为只有他们两个是外人,他们三个应该是一伙的,这么看来他们两个也有些生疏的,那么这个阎先生又是什么来头,找了这么多

    稀奇古怪的人在一起,又是什么目的?

    .......

    而我则是藏在林子中一动不动,望着不远处的六个人,三个我已经见过,就是白天在旁桌那三个,他没有想到那个一声不吭的卢笠身手竟然不错,其实不止卢笠,那个阎先生和冷先生都有两下子,当然,这个是以我的角度来看,如果用计胖子的角度看来,这三个人的身手简直不是一般的高了。

    而刚刚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这阎先生对我似乎颇为了解,而且他们的语气之中,似乎知道了我和

    刚才飞刀离脸颊擦过的时候,不过三寸的距离,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刀锋上传来的寒意,可是他知道那一刀的目标不是他,计胖子认为速度很快的飞刀在他眼中,可以清清楚楚知道路线,如果冷先生出手后要捡回飞刀的话,他难免要出手,因为那只夜猫子在他身旁不远的距离死去,一刀毙命!

    不过冷先生身上的飞刀好像不少,也可能认为在卢笠的面前跌了面子,知道林子里面是只死猫,也就不再理会。

    “阎先生,现在人都到齐了,你可以把让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说出来了吧?”计胖子是这里话最多的一个,只是因为他若不说话,他真的怀疑这里的人都是哑巴,几天不说话都没有问题。

    “既然大伙这次要齐心合力,我也不妨坦诚的把前因后果说说。”阎先生微笑道:“我不久前碰到一个古董商人,手头有一些我比较感兴趣的文物,我和他做了几单买卖后,他就告诉我一些关于手上古董的事情,这些古董都是他从这附近的村民手中收购的。”

    “那有什么奇怪的。”计胖子缓缓道:“其实民间的古董不少,很多古董都是这么不经意的发现地。”

    阎先生缓缓点头,“你说的一点不错,不过一个村子里面有几个人手头有点古董还不足为奇,可是如果几乎每家人都有点值钱的瓶瓶罐罐,这就让人不得不有点猜测。”

    “每家都有?”计胖子失声叫道。怀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空口和棺材,他被带来的时候眼前就已经是这个样子,难道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个洞口里面?

    计胖子暗自摇头,他是个专业人士,深悉得这行的‘望闻问切’之法,当然他这种方法和我地完全不一样,他可以闻一闻土质就可以下面是哪个朝代的墓葬,三铲子下去就能定出墓室的形状。看一看就知道这土下面有没有挖掘的价值,虽然在这里看似他最闲,其实这一会的功夫已经把方圆十米内查探了一遍,他得出的结论就是这里绝对没有挖掘价值!

    他一天的工钱就是用万元来计算,这还看他的心情,不过他和瘦子也地确值这个价钱,他们二人合作,可以用一天的功夫挖掘一个中型的古墓。那里面的价值岂止百万!

    他也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刚才他也和瘦子用眼神沟通了一下,也看出了他地疑惑,阎先生一甩手就开出了一百万的支票,如果讨价还价的话。可以让他兄弟二人工作一个月的,可是阎先生只说这只是几天地订金,如果真的挖出他需要的东西,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计胖子和同伴内心有了少见的兴奋。其实哪个行业都有痴迷的工作者,这个盗墓勾当虽然是他们的营生,可也是他们的兴趣,他们如果能够看到一个好墓室无疑是和一个大师面对着天地间的山水要挥洒丹青般地兴奋。

    当然他们对外宣称那是“发掘人类伟大的遗产”,“揭开古代人生活的奥秘”或者“将不为人知的历史和古代生活方式显露在现代人面前”的伟大工作。

    这年头,值得挖掘的古墓越来越少,这就让他有了好奇之意,没有想到来到这里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就让他难免纳闷,因为怎么来看,这个阎先生都不像做个亏本买卖的人!

    .....

    我在后面算是明白的真切了,这阎先生摆明了一定是要坑这两个人了,两个胖子数着钱心中高兴着,不知道厄运早就向他们扑去了。

    估计这两人就是专门请过来送死的人,而另外三则是玄门之中的,这一会正在和胖子和瘦子两人在那里装着,将人忽悠好了才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去送死不是?

    但是这两人虽然见识也还算可以,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碰见的人,对于凡人来说,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至于天机门什么的,虽然他们听过,但他们绝对是不在乎的,做土夫子一行的人,就不应该多问,这种折寿的活了,还成立宗门的,肯定是小圈子的没错了。

第309章 甬道

    见着两个人这么容易就着了道,阎先生也忍不住怂了一口气。

    “不错,”阎先生点点头,“可是你们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地,他们不过是拿着这些很值钱地东西装装盐,放点腌制品什么的,实在有点暴殄天物。那个古董商人只用了很少地价钱。就大量的收购了这里的古玩,然后好好的赚了一笔。”

    这一点,阎先生倒是没有忽悠他们,流出来古董多倒也是可以查到的事实。

    “他难道没有问问这些出土文物的源头?”计胖子的小眼睛眨了眨。口水几乎流了下来,他已经隐约猜测这附近有个大宝藏,误被乡下人发现了冰山一角,只是这种机会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寻常的墓室里面陪葬多少不一,但是能让阎先生亲自出马,而且感兴趣的墓室实在不多,如果自己真的要发现了,报酬估计可以舒舒服服的活了下半辈子。

    “他不是傻子,当然问了。”阎先生淡淡道:“翻过这座山有个瀑布,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那些东西就在瀑布下面的潭水里面,日子久了,潭水干枯,又被流沙埋在里面,那些无知的乡民妇孺为了省钱,找一些装些日用品的瓶罐,一通乱挖,更是浪费打碎了一些,存下来的不过十分之一。”

    不过他的表情并不可惜,这点让计胖子有些奇怪。

    我在林子中听了,暗中叹口气,看来那次瀑布断流造成的破坏不小,也可能让一些里面的东西从洞口随着瀑布流了出来,这才引出了一批淘宝的人蜂拥而至,难道这也是方老爷子说的那天发生的另外一件蹊跷的事情?

    没有多想的,我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阎先生的本事我看不清楚,这时候多一些把握总是好的。

    “瀑布?”胖子眼前一亮,“那我们为什么不从瀑布的源头着手,而跑到这里来……”

    他忍住下面脱口而出的话,可是别人都知道他的意思,现在这种做法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缘木求鱼的做法。

    阎先生叹息道:“我们当然也想到了这个方面,不过那个源头已经完全的山体错位,我们要从那里发掘,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计胖子忍不住问道:“所以阎先生你就跑到山这面来挖掘?”看他的表情。似乎想哭,从山这面挖过去,去寻找那个不知名地山洞,那简直是个白痴的做法,可是他不能说,人家毕竟是雇主,就算是白痴,他给的支票也是全世界流通的。

    没有想到阎先生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错。”

    计胖子叹息了一声。“你想怎么搞,我和兄弟完全听的你的,不过事先我可说明一点,根据我们合同说的,先前地一百万是订金。现在工作一晚的钱从头开算。”

    他和那个姓古的瘦子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实在比亲兄弟还要有感情,这当然是他们合作二十几年来积累下来的信任。

    阎先生笑了起来,眼中有了一丝讥诮。“你放心,就算找到的是空气,钱我也不会少你一分地。”

    计胖子被人看穿了心思,脸上红了一下,却只是笑道:“下一步,怎么做,阎先生请吩咐。”

    计胖子虽然能算计,可是有一点好处不能否认。他收了钱就会做事,而且做的绝对让雇主满意,他盗墓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他却只是领雇主进入墓室,却从来不动墓室里面的一件东西,入宝山空手而回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绝对不容易。这也是他这么多年的一个奇怪守则。

    不过这点雇主当然很满意。

    当然了,并不是胖子不想搬运一些东西发财,毕竟卖出一件,可以够他们吃好久的,谁会和钱过不去呢?让他们打消这种想法的原因有两个方面,第一方面就是做这一行的,挖坟已经够缺德的了,若是还动了人家的东西,他们也是怕绝了后代。

    挣钱挣钱挣钱,挣这么多的钱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后代家族的繁荣。

    第二点其实也是最主要的一点 ,那就是势力!出得起钱找他们去的,哪一个不是黑白通吃的?若是敢贪图里面的东西说不准就被黑吃黑了。

    ......

    阎先生缓缓道:“你们需要地就是陪我们从这个洞口进去看看,如果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再动手不迟。当然,卢先生需要做的也是这些。”

    计胖子和同伴有些诧异,包先生却只是哼了一声,代表听见了,计胖子离洞口比较远,这不是说他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洞口不感兴趣,只能说那位包先生离的太近,他不想靠近那个人罢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那

    个包先生就是个死人,当然除了比死人多一口气,可是这个时候他不能不上前仔细的看看洞口,他不能小心,也一直很小心,这也是他能和同伴活到现在的原因。

    没有想到他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像孩童看到心爱的玩具一样,再也不能离开。

    “怎么样,计胖子,看出什么没有?”阎先生淡淡地问道。

    计胖子又看了半晌,终于回过头来,“想必这之前,阎先生已经找过高人探测过这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我们兄弟找过来?原先的那位高人呢?”

    阎先生只是‘哦’了一声,不置可否,卢笠却冷冷道:“你怎么知道。”

    “先前我离的比较远,还以为这个洞是个天然的,”计胖子叹息道:“更何况这里一个棺材,几堆散骨,一看就让人以为是新手,或者是野狗刨出来的,没有想到我仔细看看,才发现这都是这个高手精心设计的,这个洞是人为的,而且,他还是个行家,因为这个洞深不可测,可是从地下挖出的土外边竟然一分都看不到,这点就算古意也做不到。”

    瘦子听到计胖子说地,也忍不住凑了上来,脸上也露出了诧异地神情,却只是点头,霍然转身问道:“阎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洞是不是一个叫做油老鼠的人挖出来地?”

    .........

    阎先生微微有些错愕,却没有否认,缓缓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个洞口的确是油老鼠挖出来的。”

    “阎先生既然请到这样的高手,那么再找我们兄弟来,不是在开玩笑吧?”计胖子直起了腰板,冷冷的问道。

    油老鼠好像是个滑稽的名字,可是在盗墓这个行业可是鼎鼎有名,别人都说他可以生活在土里面,打洞挖掘方面的功夫更加胜过地底的老鼠,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强项,他对古墓的挖掘绝对不会差过计胖子和古意,这才引起计胖子的不满,以为阎先生成心的戏弄。

    眼看阎先生一声不吭,古意忍不住问道:“油老鼠现在在哪里?”

    阎先生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计胖子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和老鼠也差不多,“阎先生,虽然你是我们的雇主,可是这单我们也可以不接的,大不了把订金退给你们。”他认定阎先生显然不像他自己刚才说的,开诚布公的说出了所有的一切,而是隐瞒了很多东西。

    冷先生脸色一寒,手上不知道哪里冒出的飞刀一顿,上前了一步,阎先生却是挥手止住,脸上笑容仿佛刻上去的,没有一丝的改变,“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油耗子哪里去了,我唯一知道的是,半个月前,他和那个古董商,还有我的两个手下进入了这个他亲手挖出来的洞后,就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们死在了里面?”计胖子浑身一震。

    阎先生看了他半晌,终于摇头道:“本来我以为这里虽然不简单,可是一个油耗子加上我的两个手下,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他们一共四个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他们食物和水都足够半个月的,不过我知道油耗子还有一种本事,就是在哪里都不会饿死,所以我认为他们可能还活着。”

    计胖子点点头,油耗子在他们的行业里面算是个绝顶的高手,价钱也比自己和古意加起来要高,就是因为他地那几项绝活实在是别人难以企及的。

    “其实三天过后。我就开始有些担心,这才找到计胖子你还有你的兄弟,只是这位包先生找来有些困难,中间有些耽搁,这才现在才凑齐人数,人贵精不贵多,我也准备了些东西,就算找不到什么。怎么说也得把里面失陷的人找出来,也不枉我和他们相交一场。”

    计胖子望了一眼包先生,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是赞成还是反对,不过却知道这个阎先生说话和放屁一样。做不了准的,他绝对不会好心的去救死在里面的油老鼠,多半还是为了里面的宝贝,只不过有一点让他诧异地是。如果开始的那些古玩的确是从那个瀑布留出来的,这个洞口又是进入那个所谓的墓室里面,那这还叫做墓吗?

    “计胖子,你怎么说?”冷先生盯着胖子,手中的飞刀变幻个不停,没有人会怀疑下一刻这把飞刀会到了计胖子粗粗的脖子上。

    “我们既然收了钱,当然有责任陪你们进去。”计胖子仿佛没有见到他手中的飞刀一样,“阎先生。还要准备什么吗,反正既然来了,不如这就下去看看。”

    阎先生似乎很满意他地回答,可能也在讥讽这两人这么

    容易被他蒙混过关,一伸手,从身后提出个大大的皮箱,拉开了拉链,“这里有武器,你们几个可以挑一件。”

    计胖子心中一喜。探头过去。不由有些咋舌,皮箱不小。里面可以说是个小型的武器库,手枪,手雷,炸药什么的应有尽有,他怕吃亏,又怕引起阎先生的怀疑,只是道:“阎先生随便给我们兄弟两把,我们都不太会用这东西。”

    阎先生伸手从皮箱里面拿出了两把手枪,抛给了计胖子和古意,包先生却是摆摆手,终于说了一句,“不用给我,我不会用。”

    刚才卢笠说话地时候,声音有些生硬,仿佛鹦鹉学舌一般,他说的却是平平淡淡,没有一丝的感情。

    阎先生也不劝他,却没有把武器分给卢笠和冷先生,合上箱子,一手提起,“我们走吧。”

    计胖子吃了一惊,那个箱子武器加在一起,估计两百斤左右,可是这个阎先生竟然一只手提了起来,好像拿个手提袋一样?他向同伴使了个眼色,也从他眼中看出了骇异的神色,二人把手枪别在腰里面,从自身带地双肩行李包取出一个细长的电筒,计胖子向几人苦笑道:“我在前面,我兄弟最后,你们几个跟着我走,阎先生,这样如何?”

    阎先生只是点头,却向冷先生使了个眼色,冷先生会意的走到计胖子的身边,“计胖子,我们两个在前面,有事情也好关照一些。”

    计胖子知道他说的好听,却有监视自己的意思,却只是装作不知道,伸手从又掏出了一个筒瓦状的短柄铁铲,盗墓行业叫做洛阳铲的,只是已经几经改造,更经过计胖子地精心设计,和原先的洛阳铲已经大不一样,他在背包又掏出两根半米长的螺纹钢管接上,短短的铁铲变成了一个长家伙,可以挖土,也顺便探路,按着电筒,当先迈进了洞口。

    冷先生不知道艺高人胆大还是怎地,毫不犹豫的跟在后面,那个包先生就在洞口,看了阎先生一眼,也跟在了后面,剩下的三人鱼贯而入,古意却是走在最后。

    ..........

    等到六人进入良久,我才从林子中走了出来,望着那个洞口半晌,突然俯下身来,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凝神倾听,半晌嘴角才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施施然地走入洞口,我和前面六个剑拔弩张地态度不一样,看我悠闲的样子,仿佛漫步进入自己家地庭院一样。

    ......

    计胖子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相反,他见过的墓室甚至比某些人见过的房屋还多,他见过一个明朝王爷的墓室,那里就算他这种老鸟见了都不由叹为观止,他在里面走了两个小时竟然没有得窥全貌,可是他发觉在这里走个几天几夜都好像都不会到了尽头。

    他进入洞口走了十数米的时候不由不佩服起油耗子,洞口不大,仅仅够一个人矮身钻入,可是整个洞里面仿佛一个倾泻的漏斗一样,地势越来越低,越往里面走越是宽阔,却并不潮湿。

    走了十多米的功夫,就可以直起腰板走路,这让他不能不佩服起油耗子挖土的功夫,他虽然知道同伴古意也有这种功夫,可是那也仅仅限于几米,这么大个看似天然的工程如果真的是油耗子一个人挖出来的,那他简直是个天才。

    正当他怀疑油耗子是不是准备把这个洞一直挖到地底下的时候,却不得不止住了脚步,前面没有了路,又变成了一个一尺来宽的圆形洞口,计胖子的一颗心突然不由自主的砰砰快速跳了起来,洞口的四周是采用青石砖垒起,以他这种专业的角度来看,这种砖拿出去卖,一块也要在数千元的价位!

    那么这整个地下会有多少块这种砖?如果一天发掘一块卖出去,这辈子也不用倒斗了。

    “怎么了?”后面传来阎先生的问话声音,在地底下显得有些沉闷。

    “油耗子挖的洞口已经到了尽头,现在好像到了墓室的侧壁。”计胖子沉声回道,虽然他熟悉汉墓,先秦墓,明清墓等等等等,可是他觉得眼前这个好像不是墓室,可惜他的同伴在最后,不然他也可以和古意商量一下,仔细的看了下那个洞口,发现油耗子只是弄出了几块青砖摞在了一旁。

    一想起油耗子目前生死不明,计胖子有些胆寒,举起手电筒向里面照去,不由吓了一跳,里面空空荡荡的,对面仍然是砖墙,却离这面有三米的距离,这么说油耗子挖进来的不是墓室的正中,而是墓室的甬道?

    一条甬道都有这么宽的规模,那么整个墓室岂不大的吓人?

第310章 难逃一死

    手电筒向下照去,地下黑黝黝的,看不太清楚,计胖子探出洛阳铲,一米五的长度竟然够到,只要又加了一节螺纹钢管,这才够到地面,用力敲了敲,实心的。

    “怎么样?”冷先生在后面看到一个硕大的屁股摆动个不停,不由有些厌恶的问道。

    “这就好了。”计胖子仿佛感觉冷先生的那把小刀就在自己的脖子后面比划,只好咬牙跳了下去,心中却在骂道,你小子不耐烦,赶着去送死,不妨自己去探路,油耗子如今生死不明,不用问,这里肯定有着难以言状的凶险,你赶着投胎,老子还没有活够呢。

    将近两米的高度跳了下来,计胖子觉得脚底板震了一下,隐隐作痛,心中却有些欣喜,剩下的五个人接二连三的跳下来,冷先生当然不在话下,包先生跳下来的时候仿佛具僵尸一样,腿部都不弯曲一下。

    六人本来在洞里面郁闷的够呛,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劲头,这时候蓦然跳到一个开阔点的地方,心胸大为开阔,只是随着计胖子手中电筒的那道光柱望过去,不由愣在那里,前面是一条好像是条长长的甬道,光柱也没有照到尽头!

    ............

    六个人所处的地方是在通道之间,前后都是蔓延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这点让计胖子很困惑,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油耗子能挖出一道这样的通道来到这里,他仿佛知道这里就有个通道一样。

    “现在我们向那个方向走?”计胖子缓缓问道。

    阎先生望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的。”

    计胖子脸色一红,这个地下的甬道给他太多的震撼,让他暂时失去了冷静和主见,用手电筒仔细的辨别下甬道两头的迹象,肯定的抬起头来,“阎先生,油耗子他们几个应该向前面的方向走的,我们是不是也……”

    阎先生微微点头,“好,我们就向前找找。”

    他神色虽然如常,口气在甬道里听起来,好像有些阴森恐怖。

    计胖子也有点紧张,当先带路,除了计胖子,其他几人都不是多话的人,这一路只听到几人的单调脚步声,踢踢踏踏,计胖子留心的观察四周的动静,却发现放眼望去的都是青色石砖,地上也始终是黑色石块。

    手电筒照耀之下,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泛起青幽幽的光芒,计胖子心中慢慢涌起股不详之意,没有等他想明白什么,前面突然出来了三条岔道,计胖子一愣,忍不住回头望向阎先生道:“阎先生,我们该走哪条?”

    “油老鼠走的是哪条?”阎先生仍是淡淡的问道,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手上握了一把手枪,谨慎的四下望着。

    计胖子低头望去,肯定道:“中间那条。”

    “那就中间那条。”阎先生点点头道。

    计胖子站了起来,望了同伴一眼,看到他的脸色在暗影中也显得阴晴不定。心中一凛,却只能硬着头皮从中央那条道走去,大约十分钟的路程,计胖子还没有走到尽头,心中更是骇异,他们走的虽然小心,但却一点不慢,如果说三秒钟一米地速度算。十分钟就最少走上二百米的样子,加上先前的路程,他们已经大约走了五百米的样子,这个墓室怎么有这么大的规模?

    不知不觉中,前面又出现一条单调的三岔路口,计胖子不再询问先生,仔细的看了一下各个路口的痕迹,又选了中央地那条路口。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六人走了不知道又走了几个三岔路口,阎先生脸色越来越阴沉,等到再次来到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阎先生突然停住了脚步。“等等,我们大约走了多远的距离?”

    冷先生虽然一直跟在计胖子的后面,却没有闲着,已经接道:“大约两千米。”

    “两千米?”阎先生缓缓说道:“我们好像一直是前行?”看到众人都是点头。阎先生沉思道:“我们到了这个甬道后一直向北,北方正是那个瀑布的方向,也是山腹的方向,既然古董是从洞口流出,就有可能离山腹不远,如果向走进去,向北走倒是没错,我想油耗子可能也是这个想法。”

    计胖子没有想到阎先生倒还想的清楚。并非一味地盲从,心中有些佩服,“阎先生,那我们现在有什么问题?”

    “可是冷先生说我们走了两千米的样子,我刚才也算了一下,虽然不足,可是一千五百米绝对是有的。”阎先生露出沉思之色,“我们现在是在山底下。如果走的是直径。这个时候应该过了那个瀑布!”

    众人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这才醒悟过来。这条通道通向山腹宝藏的地方,还有情可原,可是若是过了山腹,它又是要通向哪里?

    阎先生目光掠向计胖子,望向古意道:“古先生,麻烦你也看看。”

    计胖子心中有些不悦,知道他有些不信任自

    己地判断,只是这一路走下来,虽然波澜不惊,自己却是越来越心慌,越来越没底,求救的眼光望向了同伴。

    如果真的到了一座古墓,他可以轻易判断出墓室是哪个年代,哪个地方应该放着他们要找的东西,盗墓贼盗墓地目标性都非常强,入了墓室一般直接挖向棺材的位置,然后在‘左肩右脚’找东西,接着去耳室搜罗,至于其它的位置,则看时间长短而定,计胖子对什么‘秦埋岭汉埋坡’,‘古方近园’等口诀的研究也是颇为透彻,可是眼下所知道的一切统统没有了用处,就像没牙没爪的老虎,你让它能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的计胖子心中颇为愤怒,他从刚才阎先生所说的推断出,这不会是一座墓室,可是他却一直当作墓室来看待,这就难免有所偏差,其实现在最好地方法就是退回去重新打算,可是望着冷先生手中的那把小刀,在手电筒的照耀下落出青幽幽的光芒,不由话到嘴边又咽回到了肚子里面。

    古意上前接过计胖子的手电,仔细观察洞口的脚印,足足五六分钟,这才抬起头来,“胖子说的没错,只有中央这条路有脚印,不过现在已经很淡,看起来并不清楚。”他忍不住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脚,心中隐隐有什么不安,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妥。

    阎先生叹口气,“那好,我们继续。”

    众人这个时候地心情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轻松,闷头继续前行,计胖子退居二线,古意充当起带路地角色,好在青石甬道颇为宽敞,两人就算并排前行也不嫌拥挤,六人卯足了劲,一味前行,都是暗自想到,我就不信这个邪,难道这个底下甬道真的有这么长,再说大不了退回来也就是了。

    六人足足又走了一个小时,古意和计胖子二人早已分辨不出入口地脚印,只是直奔中央的通道前行,好在每次出现的都是三个岔道,选中央那条不用思考,只是这样走下来,腿没有发软,心却有些打颤,计胖子手电筒的光芒仍是光亮如前,可是众人的心中却是已有了阴影。

    “先歇一下,”阎先生叹息一口气,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坐在了上面,他虽然精通武功,可是这一路走下来,体力消耗最大的无疑就是他,可是计胖子却看到他额头连一滴汗珠都没有,只是脸色青幽幽的吓人,不由移开了目光。

    冷先生却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了简单的食物和水,食物只是饼干,水只有两瓶,一瓶递给了阎先生,一瓶递给了包先生,阎先生喝了一口后,把水交给了卢笠,卢笠又递给了冷先生,可是计胖子看到包先生喝了一口后,望着递过来的矿泉水,脸色有些不自然,“我不渴。”

    他望着包先生的灰扑扑的死人脸色就想吐,有怎么会喝他递过来的水,古意也是慌摆手,“我也不渴,阎先生,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吗?”他的口气中仿佛有了犹豫,只想回头离开这个让他感觉阴气森森的鬼甬道。

    “我们走了大约两个小时。”阎先生心中也有些犹豫不决。

    入洞的时候,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现在是将近凌晨四点,他也实在没有想过这个甬道竟然如此的长,照这个走法,这个时候如果再向北,那里已经是连绵的山区,突然想到油耗子他们四个半个月没有音讯,阎先生心中一凛,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浮上了脑海,霍然站了起来,“今天先到这里,我们回去,我考虑一下再说。”

    众人纷纷站起,虽然没有欢呼出声,可是看众人的表情都知道,早已厌倦了这没完没了的探险,想要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就是冷先生一张冷冰冰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暖意,仿佛想到了回到宾馆,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放松一下。

    计胖子点头哈腰的从前面移到六人后面的位置,无论怎么样,花了雇主的钱,总要给雇主做点事情,不然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心中也有些不安。

    用手电筒晃了晃前方,“中间那条路是吧。”

    阎先生‘哦’了一声,又提起了箱子跟着众人走去,这个箱子虽然还是原先的那种分量,可是毕竟比起开始感觉要重了一些,远道无轻载的道理一点不假,更何况这箱子不是轻载,他本来准备用这些弹药应付可能来到的洪水猛兽,幽冥怪物的,还特意请了湘西一个很神秘的人物包先生,没有想到竟然一个夜晚屁事都没有发生一个。

    只是心中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妥,却有说不出什么,只是蓦然一股恐惧的念头笼罩在了心头,一个模糊的影子挥之不去,阎先生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手枪,四下打量着,没有什么异常,周围还是青石砖墙,除了几人的脚步声音外,再也没有任何声响,这种寂静本来是正常的,只是对于走了近两个小时的人再听到,无疑是种精神上折磨。

    寂静是正常的,可是那种不安是什么?阎先生拼命的想要抓住那个模糊的念

    头,偏偏无法触及。

    计胖子的手中电筒一闪,又到了一个三岔路口,苦笑一声,“我们来的时候走过了二十个左右的三岔路口,看样回去的时候也要走这么多,大家快一点,说不定天亮前能到宾馆睡上一觉。”

    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发现众人如见鬼般的望着他,脸上惊骇莫名,计胖子心中一寒,“怎么了?”

    “三岔路口?”阎先生大叫了一声,脸色铁青,终于觉察出了什么不对,一把抢过计胖子的手电向前照去,“怎么会是三岔路口?!”

    ..........

    计胖子却是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阎先生,有什么不对,我们走了这么多三岔路口,难道这个有什么……”

    突然张大了嘴巴,计胖子的脸上也变得惊恐起来,“三岔路口?”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他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惊骇,就算包先生死人般的神色都有些不安!

    就算一路走下去都是三岔路口,可是回去的时候应该也只应该有一条路!而不是三条!

    这是个十分简单问题,可是现在却是个很严重而又恐怖的问题。

    为什么身后会多出两条路?

    计胖子的手电筒中的电池不知道什么做的,光亮异常,这就让众人只开了一个手电筒,其余的保持跟着前方的人走就行,阎先生对这点并无异议,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再打开另外一个手电,因为照前方的光亮已经足够了。

    可是阎先生却留心倾听身后的动静,因为始终都是那么寂静,所以他也忘记了回头,可是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个致命的问题,他们走出了一个洞口的时候,竟然没有留意过那个洞口是还有两个洞口并行排列,这回再来选择,回去的路还能是中间的路口?他不敢确定。

    三个洞口一模一样,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阎先生心中恐惧莫名,突然想起来了半个月没有出来的油耗子,难道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是就这样迷了路?

    “计先生,古先生。”阎先生语气有些干涩,“麻烦你们好好看看,我们来的时候是哪条路。”计胖子在他口里面变成了先生,阎先生暗自咬牙。却不得不客气一些,他突然意识到眼下的问题很严重,他带了足够的弹药,却没有带上充足的食物,身上携带的食物只够他们六个人吃上两天。

    众人面面相觑,先前都是一个劲地往前走,这下蓦然回头,竟然发现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洞口。内心的惊骇实在不言而喻,但无论怎么看,这三个洞口竟然都像自己刚才走出来的那个。

    计胖子嘴里有些发苦,望了同伴一眼,二人缓缓走到洞口前面,看了半晌,又互相望了一眼,一齐摇头道:“阎先生。我们实在看不出来。” 看到阎先生握枪的手掌蓦然变紧,计胖子慌忙叫道:“阎先生,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你要知道,刚才路程过了一半。就已经辨认不出油耗子他们行走过的痕迹。”

    阎先生举起手枪,瞄准了计胖子,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计胖子差点跪了下来。“阎先生,不能怨我。”

    ‘砰’的一声枪响,在甬道内显得异常地刺耳,计胖子差点软瘫在地上,看看浑身上下,并没有发现一点伤痕,中间那个洞口的旁边的青砖上已经射出一个弹痕,阎先生垂下枪口。缓缓道:“继续走中央的道路,大家认为如何?”

    他这个时候恨不得一枪杀了计胖子,只是想了半天,还是觉得目前不宜决裂,留计胖子一条命说不定有用。

    五人都是点头,一声不吭的跟着阎先生向中央的道路走去,阎先生望了手上的皮箱一眼,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没有放弃。

    这一下众人加快了速度。遇到路口直接选择最中间的那个,阎先生默默地计算。心中有些骇异,这才发现遇到三岔路口的并非等间距,甬道虽然很宽,但有的时候莫名变的凹进一点,有时候略微倾斜,有时候会有些弯曲,只是这利用这些微妙的角度,竟然让一个从空口走出地人发现不了并行多出了两条通道,一直以为在一条通道上行走,如果开始他就能发现这点,做上记号,想要出去并不算难,只是现在的情形绝不乐观。

    果然如阎先生所料,六人走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没有发现当初侧壁的入口,阎先生脸色铁青的止住了众人,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多钟,“刚才我们经过了十九个三岔路口,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个整。”

    众人心中一凛,计胖子吃吃问道:“阎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们回来选错了路口,我们和油耗子一样,迷路了。”阎先生缓缓道。

    计胖子喘着粗气,坐了下来,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地严重,油耗子半个月没有出去,己方难道也是这个命运?

第311章 人?还是鬼?

    “现在怎么办?”卢笠的语气中也有些不安,他不怕敌人,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十分的不妙,他想出拳都没有对象,最坏的一种可能就是六个人都活生生的饿死!

    阎先生摇摇头,沮丧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冷先生,食物和水够用多久?”

    “六个人一天多。”冷先生口气有些迟疑。

    阎先生望了计胖子一眼,“你们带食物了没有?”

    计胖子望了同伴一眼,已经看出他眼中的恐惧,却只能摇头道:“我们以为很快就会出来,没有这方面的准备。”他看着阎先生的目光有些阴冷,心中惊惧起来。

    “这样吧,”阎先生缓缓道:“计胖子,你和古意留在这里,我和冷先生往回看看,高先生和包先生继续前行。”他把手枪别在腰间,把皮箱放在了原地,伸手掏出了把匕首,“这次我们要在每个洞口加个特别地标志,比如我的用y-1,高先生的用g-1自然数排列,用来保证绝不重复,我就不信这个迷宫会有多少出口。”

    计胖子还没有等有异议,卢笠已经冷冷的说道:“我不习惯和包先生一道,”

    阎先生想了一下,“那么古意和卢笠一道,包先生和计胖子留在这里看这个皮箱如何?”

    计胖子脸色一变,终于明白阎先生的意思,他说的好听,好像真的去查看路口,就算计划都说的明明白白,可是天晓得,他会不会和冷先生一去不复回,最关键地一点就是食物和水都在冷先生地身上!

    而且留下来的无疑就是等死!

    卢笠笑了笑,一只手缓缓地揣到裤袋,“我觉得从来路找到出去的路好像容易一些,不如我和冷先生一道,阎先生你意下如何?”

    阎先生脸色微微一变,转瞬又恢复了正常,“人多力量大,也有个照应,既然来的路出口的可能性大些,这样吧,我和卢笠,冷先生一组从回去的路上找找,古意你和包先生再往前探探,切记不要走远,一两个路口如果没有发现就赶快回来到计胖子这里会合。”

    那个包先生不知道傻的,还是痴的,只是点点头,竟然当先一个人向前走去,古意犹豫一下,看了一眼计胖子,慌忙说道:“等等我。”二个人不一会的功夫已经消失黑暗之中,阎先生笑了一下,“计胖子,你有什么意见吗?”

    看着三个人冷冷的望着自己,计胖子一股寒意冲上了脊梁,喃喃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希望你们早点回来。”

    阎先生点点头,“这个箱子你要好好的看着。”示意冷先生背上食物和水,向着古意二人相反的洞口走去,不一会的功夫,三人已经也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计胖子无力的坐了下来,只觉得手脚酸软,平时这时候也不会饿的,只是几人奔走了近四个小时,肚子里面早就唱了空城计,虽然知道没有什么指望,还是打开了阎先生的皮箱,里面大量的武器不顶上一片面包管用,计胖子翻了翻,低声骂了一句,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知坐了多久,阎先生他们不回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古意竟然也不见踪影,这就让计胖子感觉到很奇怪,突然想起那个包先生是吃人肉的,不由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假想,那就是包先生迫不及待的引诱古意一块去,是不是已经把古意当作了肉包子看待?

    这个念头让计胖子有些作呕,蓦然间一声沉闷的枪响,仿佛墙壁里面传来的一样,计胖子心中一惊,倏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是谁?”

    一声枪响后,再没有什么动静,计胖子听了半晌,颓然坐了下来,难道阎先生终于忍不住向同伴下手?枪声传来的方向是在左侧的墙壁,前后不着边,难道这个迷宫里面还有别人?计胖子越想越头痛,越来越绝望,用洛阳铲试着敲敲侧壁的青砖,不是空心的,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来,这个迷宫虽然错综复杂,可是如果从上面挖出去,只要见到太阳,那还怕什么。

    一想到这个念头,计胖子兴奋莫名,搬过箱子垫在自己的脚下,伸出洛阳铲勉强挖了两下,一个人突然在他背后说道:“你如果想死的快点,不妨再加把劲好了。”

    ............

    “为什么?”计胖子正在向上挖土,听到身后的声音,随口问道,突然心中一凛

    ,差点从箱子上跌了下来,这个声音绝对不是阎先生他们的,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迷宫里面真的有其他的人?

    飞快的把手枪拔出,计胖子转身指向背后,“不准动!”

    突然发现眼前一个人没有,计胖子感觉到甬道里面阴风阵阵,握枪的手有些颤抖,疑惑的打量着前方,的确影子都没有一个,只觉得后脖颈的部位比较僵硬,艰难的转头向身后望去,眼睛的余光仿佛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不知道这人是人是鬼,虽然握着手枪,计胖子却是再不敢动弹,颤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并不说话,以计胖子的眼力只看到前方一个模糊的影子,不敢用手电筒去照,语气带着哀求说道:“我只是个带路的,这里的一切和我没有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也去找别人。”

    “带路的?”那人语气中有了笑意,“你现在恐怕是自身难保吧。”

    听到那人的口气不像有什么恶意,计胖子大喜过望,慌忙道:“不错,不错,上这里没有我的主意,我只是个打杂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那人淡淡道:“那我留着你好像也就没有什么作用的。”

    “不,不,”计胖子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这个时候竟然兴不起一点反抗之意,“我其实知道不少,真的。真的不少,你一定要相信我。”他看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以为多半是迷宫里面的幽灵或者僵尸,这下在古墓里面闷的发慌,出来找个聊天的,不过就算鬼来找人聊天,当然也要找个能言善辩地。

    “那个阎先生什么来头?”那个人缓缓问道。

    “什么来头?”计胖子突然一怔。“你怎么知道他姓阎?”心中暗道,难道他真的是鬼,听说鬼是无所不能的。

    “我一路跟着你们过来,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淡淡道:“而且我还知道,就是不久前,包先生出乎不意的杀了古意,正在啃着他的胳膊,阎先生已经一枪打死了冷先生。现在已经和卢笠达成协议,合力出去,出不出去当然还要看他们的造化,至于你嘛,他们好像早就忘在脑后。嗯,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包先生吃完了古意,如果再出不去的话。估计就会想起你的。”

    他讲地虽然平静,好像认为这是公鸡打鸣,母鸡下蛋一样的平常,计胖子却‘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只不过他胃里面实在空空荡荡的,剩下的只有胃液,吐出几口酸水后,再没有什么能吐出来的。半晌才直起腰来,“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蓦然想到,这个人难道是鬼,会穿墙的?不然怎么会知道地道两头发生的事情。

    “我把我知道地都告诉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点什么?”那人不答反问道。

    “那哥阎先生是什么人其实我心中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这人非常的有钱,当时他给我看名片的时候,我也只知道是北方的一个集团的,叫什么恒大集团,那个集团我也打听过,法定代理人的确是他啊。”

    那人淡淡道:“你可是在说谎?”

    计胖子一怔,大声叫道:“我没有说谎,他地确很有钱,北方也有个恒升集团,不信,你看他给我的名片。”计胖子为了表明没有敌意,丢掉手枪,伸手去怀中想要掏什么东西。

    “不用了,”那人挥手制止道:“有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古话你可曾听说过。”

    “这是什么意思?”计胖子打了个寒颤,心中嘀咕道,这莫非是个古鬼?

    那人缓缓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你如果家里很有钱,就是坐下来休息都会离房檐远一点,避免瓦片落下来打着你地脑袋,当然,如果是穷光蛋的话,当然没有这个顾虑。”

    计胖子强笑道:“你说的真好,你看我本来不明白,可是你一解释我就清清楚楚。”他这个时候可以用卑躬屈膝来形容,反正打定了主意,这个古鬼说什么都是对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说不定一高兴,他会把自己送出去也是可能的。

    “既然这样,”那人有些困惑道:“阎先生身价过亿,他又不是傻子,相反,他还很聪明,可是他既然知道油耗子失踪后,迷宫内的危险绝对比坐在屋檐下的危险要大的多,那他为什么还要亲自前来?”

    计胖子突然发现这个

    古鬼很有头脑,说地也有道理,“我听他的口气,好像他对这里的古董很感兴趣……”他突然停了下来,觉得这个理由好像并不充分。

    那人想了半晌,终于放弃了这个问题,“那油耗子呢,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地下迷宫的入口?”

    计胖子一愣,“我只是见过两面,要说认识还谈不上,不过那人看土木方面有点门道,说不定从地上看出来地下埋着什么也说不定。”

    那人缓缓点头,仿佛沉思着什么,半晌又道:“这么说他还是个人才,如果死在里面有点可惜。”

    计胖子忍不住说道:“我……我也是个人才,只要你肯救我出去,以后你有什么盗墓发掘宝贝的活,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他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既然认定人家是鬼,鬼还需要自己帮着盗墓吗?只不过聊了这久,他发现前面这位分析透彻,好像有几分人气。

    那人笑了起来,“我救你出去就这点好处?”

    计胖子听到他有带自己出去的意思,大喜过望,慌忙说道:“我们兄弟……”突然想到古意已死,神色一暗,“我做这方面二十几年,挖掘的宝贝无数,只要你肯带我出去,我一定把所有的财产分你一半。”

    看着那人沉默不语,计胖子有些着急,“我地财产地八成?”又等了片刻,计胖子哭丧着脸道:“你总要给我留点棺材本吧?,好吧,我的财产都给你。”

    他这点算地还明白,死在这里,那是一分钱也没有的,他对外虽然称作不拿雇主指定墓室的一件东西,实际上他们兄弟也联手挖过不少墓室,宝贝虽然不说无数,可是还是不少。

    “我可以救你出去,”那人淡淡道,只是口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怅然,“其实除了你们六个,这个迷宫虽然这几百年来,死在里面的实在不少。”

    计胖子心中一凛,暗想对方难道是个不死的怪物,要不听他的口气,这几百年来死多少,他怎么会清清楚楚?

    “你的财产我没有兴趣,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那人缓缓道:“就是不把这里的事情对任何一个人说,否则,”那人口气一冷,“我再取你的性命也不算难事。”

    计胖子反倒一愣,没有想到条件竟然如此简单,不就是不告诉别人,有什么难的,下回这个鬼地方,别人花多少钱请我都不来,慌不迭的答应道:“好,就这么着。”蓦然觉得那人欺身过来,惊呼还没有出口,突然胸前一麻,已经失去了知觉。

    清晨,中秋的太阳升起来的虽早,照在人身上却没有什么暖意,计胖子勉强睁开双眼,不由伸手挡在眼前,由极黑到光亮那刹那的感觉欣喜异常,虽然眼睛还是有点刺痛,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远山郁郁翠翠,近处杂草丛生,计胖子发现自己正躺在杂草地上面,身上已经沾满了露水,湿漉漉的很是难受,看着一个年轻人正背对着自己,望着远山发呆,他几乎以为昨夜发生的一切如同遇到了山精野怪,一夜醒来,一切不过是个幻境。

    “这位先生,麻烦你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计胖子放声大叫道。

    “这里当然是地上,我答应带你出来,你难道已经忘记?”那人扭头头来,年轻的脸庞上却配了一双沧桑的眼眸,只是嘴角一丝笑意,仿佛有些讥诮,正是昨夜跟随阎先生六人进入古墓的我。

    阎先生他们如同失去方向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闯,他却闭着眼睛都知道如何出去,本来想带他们几个出来,只是看起来这些人没有什么好鸟,所以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要不是有些事情想要问计胖子,他早就一走了之。

    “你是地下那个……人?”计胖子难以置信的指着我,吃吃的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想不出那个幽灵一样的人物,在地面上看来竟是这么阳光。

    ...........

    我淡淡道:“是不是到了地面你就已经准备想装作不认识我?”

    手心捏了把冷汗,计胖子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怎么打晕的自己,望着他看似温和却又隐藏犀利的目光,计胖子慌忙摆手道:“不是这样,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年轻,我想问问,你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位多半和自己属于同一个行业,见不得光的,“这里是哪里?”

第312章 有鬼么

    “哪里?反正这里不算是人间地狱就是了。”我淡淡的回答着。

    “这里离你们说的那个瀑布其实已经很远,昨夜你们感觉走的是一个来回,”我缓缓说道:“其实却已经走岔了位置,离你们开始进入的那个入口也远了很多,我只是劝你不要再进去,迷道只是最上的一层,你们还没有走到机关的位置,不然早就和几十年前的那些人一样,死于非命。”

    “哪些人?”计胖子忍不住问了一句,看到我并不回答,尴尬的笑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我自己也不会再来这里,请你放心,我计胖子做的虽然是见不得光的买卖,可是我这个人够义气,说话绝对不会不算的。”

    “你要来也没什么,只不过你下次再来,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望着远山道:“我发现这里面已经是岌岌可危,昨天你挖上去的想法固然不错,不过极有可能把一部分蓄水引到地道里面,除非你能和鱼一样在水底呼吸,不然没有挖穿的时候,估计水已经溢满了整个地道!”

    计胖子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他是危言耸听还是真的会这样,强笑道:“先生贵姓。”

    “我没有走,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我没有回答计胖子的问题,“我听说你盗墓的时间不短,手头可有什么先秦时期的资料?”

    计胖子一怔,“先秦时期的资料?那我倒没有,不过我当年曾经挖掘了一个赵高后人的坟墓。”

    我目光一凝,“赵高的后人?赵高有后人?”

    计胖子想了半天,每一个盗墓贼都是一个历史高手,马上就想到了说辞,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说不定是赵高进宫之前就留了种子呢?当初我们记得雇主翻看了一部分资料。笑个不停,对我们说什么赵高的后人记载说,他们自诩是忠臣之后什么的,笑死个人。”

    他笑的前仰后合,仿佛已经忘记了昨夜在迷宫内地恐惧,只是看到我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只好尴尬的止住了笑声,“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笑的。谁的后人不往自己先人的脸上贴金呢,只是你要秦朝时期的资料干什么?”

    “这一点就不应该是你管的事情了吧?”我冷冷的说道:“我就是想找一个线索罢了,你别多说,还有,你说的那个雇主是谁?”

    “先生你应该知道,”计胖子有些犹豫,“做我们这行的,是不能泄漏雇主地资料。”他本来以为我会勃然大怒。严刑拷打,却没有想到他只是点点头,“既然这样,就当我没问。”

    计胖子没有想到我竟然这么好说话。不由有些感动,“先生,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地方没有?如果真的有什么墓室是你知道的,除了秦始皇陵,你让我去挖,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不会走漏了一点风声,再说我还认识几个人,无论多么烫手的货。都可以想办法给你出手。”

    我望了他半晌,“中国人讲究个入土为安,无论怎么样,挖坟的事情我是不会做。”

    计胖子心头一颤,只好点头,“说的对,你说地对,这次我捡回一条命。这种缺德事我以后也不会做的。”

    .........

    “看你的样子,估计你是真的不知道这阎先生是个什么来头了?”我疑惑的问道。

    他摇头。

    “看你的样子,估计你也不会知道天机阁是什么了?”我再次问道。

    他依旧是摇摇头。

    我一笑。“以后怎么联系你?”

    计胖子暗道,这就来了。你当然不用去挖坟,可是如果天天要胁我,估计我会找个坑把自己埋了,这个时候又不敢得罪我,主要是他在迷宫中的表现实在惊人,伸手一摸怀中,掏出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先生你如果找我的话,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留言。”

    我点点头,伸手接过计胖子手上地名片,扫了一眼,名片做的颇为考究,古色古香的,眉头一扬,“考古专家计良?” 上面的地址是黄河以北一座大城市,离江源市还是有点距离。

    计胖子尴尬笑道:“这不过是对外地称呼,方便我们行事的。”

    “那好,有事我再联系你,你记得,如果你有什么南宋方面的资料,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叫我。”我站了起来,告诉他自己的手机号码,计胖子慌忙记下,我叹息口气,已经准备结束这场对话。

    计胖子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李先生,你说起秦朝的古玩资料,我倒记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严先生好像对秦代的古董古玩也是十分感兴趣,虽然这东西很少,但还真的挺受欢迎的。”

    看着我无动于衷的样子,计胖子又道:“听说最近北方出土了一些古董,好像是什么.....”

    计胖子看了一下四周,虽然知道周围不要说人,鬼都没有一个,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是秦代的活俑,而且很多。”

    “活俑?”我皱了下眉头,我当然知道活俑是什么意思。

    古代地时候,很多有地位的人死后,要用若干活的人来陪葬,又称活俑,包括嫔妃,侍从,或者建造陵墓的工匠等等,因为他们相信人死后还有什么阴间,也想在阴间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当然这是一种极其野蛮残忍的方法,所以就算孔夫子很少骂人,却也说过“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的话来谴责。

    但是这活俑又关我的什么事情呢?我问这些知识稍微表达一下,他的存在还是有一些价值罢了。

    我有些感慨,这些在以前都是很难想像,只是看计胖子的神情,只要能够卖钱盈利,哪里还管得那么多,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阵厌恶。

    “是地,李先生如果有兴趣,我可以……”计胖子兴奋地脸上发光。

    “我不感兴趣。”我扔下一句话后,就要离

    开,“等等,”计胖子急忙叫道。

    我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身,计胖子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中一丝敬畏,“李先生,我地兄弟古意真的死了吗?”

    我转过身来,望了计胖子半晌,目光却很复杂,“很多人为了活下去往往能够不择手段。”

    计胖子一愣,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我眼中一丝悲哀,“你的朋友也是其中的一个,只是他很不幸,因为他选错了对象。”他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解释,转身离开,计胖子却愣在那里,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角,蓦然想到了什么,只觉得一股寒意冲上了心头,隐约明白我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忙碌了一晚没有休息,方雨桐也可以说是一夜未眠的呆在爷爷的身边,方老爷子好像受了惊吓,双目发直,喃喃自语,方雨桐心急如焚,偏又找不到我,打了几个电话,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这附近的医生已经到了三个,无一例外都说老爷子受到了惊吓,过一段时间就没事的。

    医生给老人只开了点镇静剂,方雨桐喂了爷爷吃了下去,没过多久,方老爷子已经沉沉睡去,方雨桐却是坐立不安,正考虑是不是要去报案的时候,却听到房门一响,我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方雨桐又惊又喜,起身迎了上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避而不答,“有什么事情?”

    “昨天这家宾馆好像来了贼,”方雨桐心有余悸的说道:“爷爷受到了惊吓,你也突然不见了,害的我差点报警。”

    我走到方老爷子床头,用心的把把脉,“没事,只是受到点惊吓,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

    方雨桐这才放下心来,那几个医生虽然说算是这附近的不错的,可是说十句也不如我的一句管用,“你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个是她想了一个晚上的问题,看到我的时候,觉得比起昨晚只有更脏,没有最脏。

    他这个样子仿佛是上泥里面打了个滚回来,当然从这副模样可以知道,我昨夜肯定不是洗的桑拿浴,只不过他若不是上了休闲场所,一夜都在外边游荡,难道精神有毛病?

    我笑笑,“我这就去给老爷子煎药,你让服务员给我准备熬药的家伙如何?”

    方雨桐心中大喜,顾不得再问,快步走出了房门,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已经准备妥当,我做这种事情简直是轻车驾熟,不过熬药颇费时间,等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才熬好。

    我熬好药没有多久,方老爷子也就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望着屋内的二人,方雨桐有些紧张,生怕爷爷又说出,是他,不是他的话来,没有想到老爷子只是叹口气,不再言语。

    “爷爷,喝药了,这是正行亲自给你熬的。”方雨桐端着药碗先吹了吹,等稍微凉了一些,才拿到老人面前,心中有些忐忑,因为爷爷向来固执的很,一直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毛病,既然没病,当然也就不用吃药。

    方老爷子看了我一眼,端过药碗,缓缓的喝了下去,“正行,我今天有些累,你陪我下局棋如何?”

    “下棋也不错,”我笑道:“只不过我只怕老爷子嫌我水平太差,或者太耗神。”

    “不用,不用,我爷爷可是个棋迷,每次旅游都是棋不离身的,再说他一下棋,精神马上来了。”方雨桐连连摆手,有点担心的问道:“正行,是围棋,你会下吗?”

    “一点点。”我笑笑,以前在山上的时候,老头子也挺爱这一口的。

    而他走了之后,我有时也会和自己对弈两把,还算是有些心得体会的。

    “那就足够。”方雨桐上自己的房间取来了棋子,我见放在自己身前的是白子,拈了两枚棋子就要落子,方雨桐皱了下眉头,“等等,正行,你到底会不会下围棋?”

    ...........

    方雨桐并不会下围棋,只不过她没有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所以多少还是知道围棋是黑子先下,而且要一个子一个子下的,这会儿看到我拿着白棋不但要先下,而且是两枚棋子一起要摆在棋盘上,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这才忍不住发问。

    我一愣,一只手停在了半空,疑惑的问道:“有哪里不对?”

    “围棋是执黑的人先下,正行,你不不会不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吧?”方雨桐含笑问道,却不想让我太过难堪。

    我笑了起来,收回了停在半空的那只手:“原来我记错了,老爷子,你先请。”

    但我在山上和师父下的时候,分明就是白子先走的啊。

    方老爷子嘿嘿一笑,对眼前的少年有着莫名的好感,“其实正行下的也没错,雨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古时候下围棋可是执白先行的,后世却是相反,而且古时候是先在四角的星位上摆上黑白四子,又称‘势子’,第五子才由执白者先行。”

    方雨桐秀脸微微一红,白了我一眼,看了他嘴角一丝微笑,忍不住辩解道:“爷爷,就算古代是那样,如今可是二十一世纪呢!”

    方老爷子哈哈大笑,“说的没错,只是我这老家伙还没有落伍,正行却开始复古了,正行,你可知道,这个围棋其实有很古老的渊源,这黑白子看起来虽然简单,却是玄机重重呢。”

    “老爷子说的不错,”我缓缓点头道:“都说‘尧造围棋以教子丹朱’,虽然这说法难以考证,但也可知围棋很早以前就已发明,古棋下法的确是白先黑后,暗与易经思想相合,意味白昼黑夜周而复始之意。易有阴阳,棋有黑白,易有八卦,棋有八星,其中道理,难以尽道,不过若说从棋中通晓阴阳,以棋悟道。也并非没有可能,就算退而求其次,日常下棋思考对于修身养性也是大有裨益。”

    方雨桐有些发怔,本以为我对于围棋一窍不通,却没有

    想到他说起来还是头头是道,方老爷子连连点头,“正行说的不错,只不过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学生实在太少,就拿雨桐来说,她什么英语八级,德语,法语精通的。固然是不错,只是一味心思的学习人家国外地,汉语如果有个等级的话,估计反倒是不及格的。”

    “爷爷。你怎么扯到我头上了。”方雨桐娇嗔道。

    方老爷子微笑不语,已经落下一子,我应子如飞,方雨桐看了一会,发现爷爷老是皱眉思索,我却是毫不吃力,也知道多半是爷爷处在下风,心中不由有些诧异。爷爷虽然年纪有些大,棋力却是不弱,一般人还真不是爷爷的对手,却没有想到我还有这种本事。

    “好像下在这里不好。”方雨桐指指点点的对着我说道,支招是假,打乱他的思路才是真的。

    “雨桐,你去倒两杯茶来。”方老爷子凝眉苦思,看着方雨桐站在一旁走来走去的。不时地插两句。忍不住扳着脸道。

    方雨桐‘噗哧’一笑,转眼就倒了两杯开水过来。看着我落子好像下雨一样,没有丝毫的停顿,忍不住问道:“正行,你可是入段了?我爷爷可只是业余的水平。”

    我一怔,抬头望了方雨桐一眼,看到她挤眉弄眼的,暗示着什么,忍不住笑笑,“围棋中有‘宁弃数子,不丢一先’的说法,本就该招招争先,既然招招争先,棋路共计三百六十一,每一路均要考虑周全,可以说是锱铢必较,寸土寸金,你若让我让先让子,老爷子知道,定然不喜。”

    方雨桐没有想到我说的这么直接,不由大臊,方老爷子却是大笑了起来,“正行说的不错,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人活这一辈子,就要光明磊落,岂是让来的。”

    我鼓掌赞道:“说地好!”

    “你们一老一少做红脸,那就只有我做黑脸。”方雨桐毕竟是个大方的姑娘,只是微微局促,转瞬神态如常,“其实这棋下了一半的时候,我就知道哪个赢了。”

    方老爷子忍不住抬头问道:“哪个赢了?”

    “我记得看过一个故事,”方雨桐又拿过水瓶,给二人满上白水,“一个补鞋的鞋匠一天适逢大雨,上一个亭子避雨,看众人观棋博-彩,二人厮杀正酣,那些人也和我一样,指指点点的,鞋匠却只是看了片刻,就断定那个执白地必赢。”

    “为什么?”方老爷子好奇问道:“多半那个鞋匠也是手谈高手。”

    “正行,你说为什么?”方雨桐盯着我道。

    我摇摇头,微笑道:“我又不是鞋匠,如何知道,不过我想那个鞋匠若和你一样,多半已被亭子里面博-彩的人轰了出去。”

    方老爷子又笑,方雨桐气的差点把暖瓶的水倒在我地头上,“才不是呢,那个鞋匠后来说,他看到执白的还是安之若素,但那个执黑的突然面红耳赤,连耳后根子都红起来,由此断定他心情激荡,那就是输的征兆。”

    方老爷子恍然道:“好呀,你这么说多半是指我刚才坐立不安的神态。”

    方雨桐抿嘴一笑,“坐立不安倒说不定,我只是知道下棋的双方,哪个脾气大一些,哪个输的机会就多一些。”

    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方老爷子好像也没有了昨夜的忧虑,只是不知道哪里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窗户本没有关严,‘砰’地一声大响,方老爷子倏然站起,脸色苍白的望向窗外。

    他站起的太快,茶几上的半杯白水让他一带,已经向地上跌了去,我目光还在棋盘之上,却已伸手接住了水杯。

    “怎么了,爷爷?”方雨桐吃了一惊,并没有留意我手上的水杯,只顾得回头望去,却看到窗户还在摆动个不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转过头的时候,看到爷爷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倒下来的样子,慌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爷爷。

    “是他?”方老爷子喃喃自语道,脸上竟然有了惊惧之色,只是突然看到我还是坐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心中一动,本来惊疑地心情不知怎地,竟然平静下来,或许眼前这少年有着旁人难以企及地冷静,也能给他身旁的人带来一种安心。

    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端起水杯喝上一口,却只是拿了个空,方老爷子怔了一下,才发现水杯被我端在手上,不由尴尬的笑笑,“正行,刚才实在让你见笑,人老了,难免的疑神疑鬼起来。”

    我把水杯递在老爷子的手上,沉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没什么,没什么。”方雨桐慌忙说道,本来以为下下棋,自己再凑凑趣,爷爷就会忘记昨夜不开心的事情,没有想到只是一阵风,就打乱了自己全盘的计划,看到爷爷心神不宁的样子,方雨桐有些担心,自然不肯旧事重提。

    方老爷子叹息一口气,缓缓的坐了下来,盯着眼前的棋盘有些出神。

    经过刚才的举动,茶杯虽然没有摔碎,棋盘却已经乱了,老爷子还盯着棋盘发呆,显然注意力并不在棋局上面。

    方雨桐皱了下眉头,正想着怎么打破这个难言的沉寂,方老爷子已经抬起头来,望着我说道:“正行,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没有想到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呆了一下,本想忽悠他说不信,但随便一想,人家都快要死了,留个念想不是很好?

    我长了长嘴,正准备说话。

    “爷爷,什么鬼不鬼的,你还是党员呢,唯物主义者,怎么对这个还有疑问!”方雨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有些疑惑的望了我一眼,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不当机立断的给爷爷一个否定的答案,在她看来,我算是学生中比较出色的那种,显然更应该不信鬼的。

    “正行,我只想听听你的看法。”方老爷子显然没有被方雨桐左右,执著的望着我问道。

第313章 地震?

    “怎么?老爷子似乎有些害怕面对死亡了啊。”我淡淡的笑道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这句话当然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只是说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当然是另外的一回事。

    如果别人说出来,方雨桐说不定早就大声的反驳,只不过望见我肃然的神情,方雨桐话到了嘴边,终于又咽了回去,她觉得少年说的很认真,也十分真诚,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和我辩驳的念头。争辩很多时候只能证明你的口才不错,满足一些人的虚荣,而不能证明你说的是正确的或者是有用的,这就像一堆人在讨论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一样,除了让旁听的人一头雾水外,并不能增加鸡栏里面鸡蛋的产量一个道理。

    “我不是害怕,”方老爷子缓缓道:“不,应该说还是有些害怕,”老人有些苦笑道:“这个世上实在又太多我们难以理解的事情,比如说明明一个六十多年前就已经失踪的人,深更半夜的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说那个时候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方雨桐还没有听明白,我却是目光一寒,“老爷子你说的是早上那件事情,哪个人昨夜在你面前出现过?”

    “就是六十多年前,来到我家的那四个人中,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老爷子苦笑道,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后,反倒感觉到一阵轻松,“昨天晚上雨桐从我这出去后,遇到了你,我都听的清清楚楚,人老了,有的时候很容易迷糊,有的时候却很难睡着。”

    我笑了起来,“此为少阴之病。其实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就发现这点,我那付药虽然不能说包治百病,这些小病还是立竿见影的,你只要喝上三副,定当无恙,我管保老爷子你今夜就会睡的安稳。”

    他看老爷子心神不定,故意说到医术方面来缓解一下方老爷子地心情,不过我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他开的方子只是让方老爷子阴阳调和,减少痛楚,至于医治他体内的顽疾还是力有不及!

    除了他说的蟠龙如玉那种古玉来逐渐调理外,我还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方法,那块古玉地下迷宫就有,只不过他昨夜一直跟着计胖子几个,并没有深入地下迷宫,也没有去宝藏埋藏之地。反正在他看来,既然来了,找到了入口,倒也不急于一时。

    方老爷子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又摇摇头道:“我不怀疑你的医术。我只怕他又像昨天那样突然冒了出来,你们要知道,看到他从窗口探出脸地时候,我可真的吓了一跳。”

    方雨桐突然诧异的问道,“这里不是二楼吗?他怎么会出现在窗口?”她清晨的时候已经留心了一下宾馆的外墙,好像没有看到什么下水管之类让小偷攀爬上来的。

    她这时候的心中也有些疑窦,这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爷爷眼花,另外一种就是真的撞鬼了,我却知道还有第三种可能,那个高桥是个武功高手。这些常人眼中地难题在个武功高手看起来当然算不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我缓缓问道,故意无视方雨桐不满的目光。

    当然在方雨桐的眼中,这种事情能不谈当然最好,可是这个我偏偏不识趣,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他管我要张地图。”方老爷子奇怪的回忆道,神色有些迷惑,“不过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再加上以为他就是六十多前地那个人。心中的惊骇不言而喻。那一刻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像只记得喝问他几句。”

    “那后来呢?”方雨桐紧张的问道。

    “他本来满脸的怒容。好像要上来给我吃些苦头地样子,”方老爷子困惑的摇摇头,“没有想到上前才两步,突然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方雨桐忍不住向地面望过去,那里干净是干净,绝对不会太滑,因为她考虑到爷爷年纪比较大,又因为秋天气候干燥,并没有铺设地毯,但是地砖绝对是经过防滑处理,那个人从窗户跳进来,怎么会在地面上跌倒?

    “他跌倒只是刹那,转眼就已经翻身跳起,不过好像腿脚不太

    利索,”方老爷子看了我一眼,见他拿着颗棋子望着棋盘,嘴角一丝淡淡的微笑,心中一动,“他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向我冲来,反而就从窗口跳了出去,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额头竟是汗水,呆坐在床头不知多久,然后雨桐你就进来了。”

    “老爷子只认为他是六十多年前的那个人,不过你有没有考虑到,那人可能是多年前那人的亲戚什么的,嗯,或许是他地孙子?”我沉声问道。

    方老爷子一怔,有些恍然道:“你说的不错,的确有这种可能,我老糊涂了,怎么没有想到?只是这两个人实在太像,也是那晚太过诡异,”老爷子叹息一声,神色已经和缓下来,“可是,他如果是当年那人的后代,他怎么会认识我,又找我要什么地图?”

    他只是随意一问,当然没有指望别人回答,我垂下脑袋,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方雨桐却拍了拍胸口,“天幸无事,爷爷,不用管什么地图,说不定他找错人了呢,事情多半已经过去,正行,要不你今天晚上和我爷爷一间房间,我爷爷才吃点你开的中药,万一有什么变化你还可以照料一下。”

    ..........

    当然这只是托词,那个人昨天既然能来,今天晚上说不定也会来的,既然这样,有个照料当然最好,不过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这里,或者叫上警卫,只是方雨桐知道,以爷爷地倔脾气而言,多半不让,所以让我过来陪爷爷也算是无奈之举。

    “不用不用。”方老爷子不等我表态,已经一口回绝。

    我当然知道方雨桐地想法,苦笑一声,不过知道高桥绝对不会再出现,也不用多此一举,只是心中奇怪莫名,高桥向方老爷子要什么地图,难倒是指地下迷宫的地图?

    “那人口音怪怪地。”方老爷子显然还没有放下昨夜的事情,“我觉得他汉语说的不好,好像是个日本人!”

    “口音,日本人?”我心中一动,本来有些模糊的概念突然有了轮廓,那个严先生是北方人,包先生来自湘西,冷先生的说话现在想起来,的确是闽南的口音,昨日方老爷子不是说过,当年找他父亲的那几个人也是几种口音?

    “正行,你怎么了,没事吧?”方雨桐看着我在出神,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没事。”我摇摇头,伸了个懒腰,“我也有点累了,老爷子你也休息一下,我回房休息一下。”

    “现在才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你休息什么?”方雨桐不解问道,口气中有了一丝探究的味道,“对了,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怎么一晚上都没人?”

    我大为头痛,一听她又绕回到了老问题,只好笑道:“我不是说采草药去了么。”

    “我是说那以后。”方雨桐追问道。

    “雨桐,带我去餐厅吃点东西,雨曦呢,怎么一直不见。”方老爷子打断了孙女的查岗。

    “雨曦他和服务员在玩,我怕吵到你。”方雨桐扶住了爷爷,“正行,一块去吃饭?”

    “我不饿,”我实在不想吃饭的时候也接收盘问,慌忙找个借口,不等方雨桐有什么表示,早已经溜出了方老爷子的房间。

    方雨桐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爷爷,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他,我觉得这个人鬼鬼祟祟的。”

    “雨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方老爷子低声道:“这小伙子我看不错,绝对有分寸,”方雨桐听到了脸色微微一红,知道爷爷明白自己不满什么,“再说他和我们非亲非故的,对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我们有什么权利管人家的私事。”

    “不是我管他,我只是怕他学坏。”方雨桐辩解道:“你看他,动不动一个晚上不回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他绝对不是个坏人。”方老爷子肯定道:“他棋风很正,很平和,下出这种好棋的品行绝对不会差的。”

    “爷爷,看你说的真玄,”方雨桐‘噗哧’一笑,“好像和酒鬼判断朋友一样,能喝的都不错。”

    方老爷子嘿嘿笑了一声,再不言语。

    方雨桐一天都是心中有事,昨夜的事情仿佛个心中的一根刺一样,不拔出来那是绝对不会安生,下午和晚上的时候,我的屋子中显然有人,只是他不来找自己,少女也是赌气不去找他,一天就这么过去,直到了深夜。

    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爷爷,方雨桐晚上并没有睡的安稳,总是倾听着隔壁的动静,这个晚上宾馆里显得分外的宁静,静的让人觉得心中发慌。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困意,方雨桐哈欠连连,眼皮已经抬不起来,看了一下手表,竟然到了凌晨两点多钟,拉个被子盖在了身上,朦朦胧胧的正要睡去,突然觉得木床震动了一下,方雨桐一下子睡意全消,翻身坐起,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外边突然传来惊恐的叫声,“地震了,地震了!”

    ........

    天灾不可预测,**在许多时候却是可以避免的,只不过当发生天灾的时候,一种恐惧情绪蔓延的时候,很多祸事就被人为的无限扩大化,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

    就像火灾发生的时候,有些时候死的人最多的不是被烧死,而是被烟熏晕导致窒息而死,这个时候的人都是缺乏一种起码的自救知识,只是和无头苍蝇般的乱闯乱撞,却不知道大楼发生火灾的时候,正确的方法先是保持镇静,报警,采用湿毛巾遮掩住口鼻有顺序的撤离,千万不可乘坐电梯,如果实在无法逃离火场,首先在窗口挂上醒目标志,代表房间有人,关紧门窗,堵住进烟孔道,向门窗泼些冷水,然后坐等救援,的确有把握的时候,才可用绳索自救下楼,千万不能盲目跳楼!

    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人没有亲身经历,就感觉仿佛灾难离自己很远的样子,也就从来不想学习这点,可是等到想要学习的时候多半已经晚了。

    如果从小就普及这些自救的基本常识,而不是一味的应试教育,很多像火灾的时候却有人被踩死的惨剧就不可能发生!

    方雨桐受过高等教育,为人冷静,她当然知道地震的时候有秩序的撤离比大家挤作一团要有效的多,可是别人却不知道,那些高声喊叫地震的人们固然是有几分好意,却无形中传播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整个迎宾楼如同炸了锅一般,很多人‘砰’的一声打开了房门,疯狂的向电梯的方向涌去,电梯灯还是亮的,电梯里面的人已经挤地和相片一样,电梯也是不堪负荷的‘哇哇’怪叫,里面人拼命的向外边推人。外边的却是拼命想要挤进来,几分钟的功夫,电梯却是纹丝不动。

    一些人回过味来,已经转身向楼道的方向蜂拥涌去。

    方雨桐才打开了房门,一个迎宾小姐已经冲了过来,“方小姐,快跟我走。”方雨桐感觉地震来的有些奇怪,只是刹那间脚下仿佛又震动了一下。不由吃了一惊,一把抱起雨曦,雨曦睡意正酣,竟然没醒,方雨桐又去拍爷爷的房门,“爷爷,快开门,是我。雨桐。”

    迎宾小姐虽然惊慌,还是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看到老爷子翻身坐起,“什么事?”

    “地震了。”方雨桐急声道,“快走。”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方老爷子茫然地看看窗外。又听着外边嘈杂一片,皱了皱眉头。

    “先出去再说。”方雨桐哪有功夫深究,和迎宾小姐一左一右的扶着爷爷刚出了房门,就差点被夺路而逃的人们撞个跟头。方雨桐有些着急,自己带着一老一小,只能等他们过去再说,望了对面的房门一下,向迎宾小姐问道:“那个房间的人逃出去了吗?”

    迎宾小姐摇摇头,心中虽然恐惧,还是说道:“不知道,你们先出去再说。我去看看。”

    方雨桐看了爷爷一眼,只好点头,我是个小伙子,身手敏捷,现在重要的是把爷爷先带到安全的地方,她一手抱着沉睡的雨曦,一手搀扶着爷爷,不知道哪里来地力气。一鼓作气的冲出了宾馆。好在她住的是二楼,出去倒没有费了多大的功夫。

第314章 伪装

    只是我心中却有些疑惑。除了感觉到众人脚步震动外,好像再也没有别的地震迹象,难倒是轻微地震?

    方雨桐出了宾馆,找了个开阔点地地方停了下来,大家你望我,我望你的,发现彼此都是狼狈不堪,方雨桐倒还穿着整齐,有的只穿个短裤,还有一个估计慌的不像样子,穿着一条三角裤就跑了出来,至于是谁地,那就只有当事人知道,大家看到的时候,不免指指点点,窃笑个不停。

    危机已经暂时过去了,大家也就有了心情开玩笑,讨论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人大声的问道:“怎么只震了一下。”

    听他的口气很是遗憾的样子,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这个迎宾楼竟然没有倒塌,实在是浪费自己的表情。

    “不止一下,”一个人接道:“我感觉好像忽忽悠悠的动了两下,我清楚的看到吊灯在动。”

    “是呀,是呀,我也看到了,”另外地一些人七嘴八舌的接道,仿佛不插两句不足以证明刚才的惊险一样,其实很多人睡的和猪一样,不是感应到了地震,而是被众人的喧哗吵醒,起来的时候跟着众人一窝蜂的冲了出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是一无所知!

    方雨桐没有理会那帮人的闲话,安顿好爷爷,焦急地望着迎宾楼大门出口地方向,大多数都已经跑了出来,还有零星的几个正在往外逃窜,看到那个迎宾小姐也跑了出来,方雨桐慌忙迎了上去,“怎么样?”

    “房间里面没人。”迎宾小姐神色有些怪怪地。

    方雨桐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那就好。”

    虽然我这次表现的好像不太仗义,不过只要他还活着就算是个好消息。

    迎宾小姐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住,只是暗中叹了口气,为方小姐感到不值,人家方小姐不忘记通知那个房间的客人,却没有想到那个房间里面的男人竟然独自逃生去了,她这个想当然的念头当然是正常的,却并不知道我仍和昨夜一样,根本没有在房间呆过。

    所谓的地震发生的时候,我也只顾得逃命,我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当年的萧别离纵横天下,也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的一天。

    说是所谓的地震,因为那根本不是地震,而是一场地下的爆炸,只是那场爆炸猛烈异常,就算远远的迎宾楼一些地方也有感应。

    阎先生和高桥打斗的时候,无意中引爆了他带的那个可以媲美火药库的箱子,我很不巧,没有能够及时的制止,这两个人无疑和计胖子不同,并非简单的出面,施点恩惠就能好好交流一下,要想从这两人嘴中问点东西出来无疑是件困难的事情,所以我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只是想着多半还要过段时间,等他们的意志和狡猾都消失不见的时候才和他们见面。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武功虽然不错,耐心却是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这也或许是很多人在公众面前表现的彬彬有礼,私下却有着各种奇怪的**一样,人实在是个非常复杂的个体,就算探险到了太空,却连自身都难以研究明白。

    我不知道这二人为什么要争斗,是为了有限的食物,还是因为看到了地道中没完没了的三岔路口引起的绝望,只是知道当他来到的时候,阎先生正好开了一枪,而且不偏不倚的击中了那个箱子!

    虽然在银行劫案中已经看到了这个时代枪械火药的威力,可是我还是没有想到如今的火药竟然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爆炸的那一刻,看到排山倒海般的青砖石块扑面而来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救人,而是逃命!

    这二人是咎由自取,可是他我不想白白的陪葬。

    这么多的炸药近距离爆炸,让我都有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我脚尖一点地的功夫,已经退后了三丈,退后的一刹那的功夫半空中已经倒转了身子过来,再次滑行腾空而起的时候不到两秒钟的功夫。

    而这一切,我都特意压制住了自己的能力!

    困境实在能逼出人的很大的潜能,就像有些报道说过一件事情,一次在失火的时候,为了抢救财产,一个弱

    女子八十多斤的体重,竟然把两百斤多斤的保险箱扛下了三楼,事后三个壮小伙再搬回原位都是费了很大的力气,这不是无稽之谈,这只是一个人体的潜能被激发的表现。

    这一刻的我可以说催动了他能调动的最大的能力,我需要让自己感受危险的感觉,才能一次一次的突破下去。

    按照师父说的话,我应该是不会有瓶颈之类的东西存在的,可我就是有些搞不懂,为什么我会困在这么一个小境界如此之久?

    而眼前则是一个锻炼自己绝佳的机会,当然不不会就此放过了,机会是一瞬间我就下定了主意,封闭自己的丹田。

    ..........

    只是我的速度虽然不慢,还是比不上爆炸那一刻冲击波的速度,他二次凌空飞出的时候,就觉得背后一股炙热的气浪传了过来,紧接着觉得背后捱了重重的一击!

    我闷哼了一声,身形借着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的力道,蓦然又加快了一倍的速度,好在这是条笔直的甬道,如果弯了一点,他全力之下说不定就一头撞在了墙上,不过这也说不上幸运,如果是条弯道的话,说不定还能阻挡一下身后的冲力。

    头上的泥土簌簌而落,耳朵轰鸣的嗡嗡作响,却又什么都听不见,陡然间甬道轰然的倒塌了下来,我已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转瞬被活埋在泥土砖石之下!

    ..........

    但我没有和常人一样闭上了双眼,这一刻从上面压下来的砖石泥土何止千斤。

    若只是以血肉之躯想要冲上去无疑是痴心妄想,被埋的那一刻我已经长吸了口气,缩小了受力面积,除了护住周身的要害外,更要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

    清醒在这一刻无疑是至关重要!

    人的神经系统很奇怪,很多人在惊恐的时候会在真正面临死亡的一刹那丧失了知觉,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死里逃生后被问道当初的情形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这种短暂性的神经失觉的状态固然能让人减少了很多痛苦,只不过却让人更容易死去。

    很多人这个时候没有晕过去的,连东南西北还没有分辨清楚,我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向来路还是回路挖去?

    只是犹豫片刻,我已经运气于掌,立掌如刀,伸手向来路挖去,回路是爆炸的源头,这么看来,塌方的情形肯定严重,来路只是受到震动的波及,应该容易一些。

    当初他警告计胖子的时候,还只是好意。如今看来,就算没有自己,计胖子如果挖的得法,说从上面出了地面也是有那么一点可能,当然他得有油耗子挖洞的那种本事,还得有很好的运气。

    他这双手运气后,无疑和洛阳铲差不了多少,只是才闭气在土中挖了一米有余。不由叫了声苦,一块巨石横亘在前方,堵住了前方地道路。

    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心中苦笑,只能怪自己运气实在不好,如果前方都是软土,他就算在地下硬挖个十数米也是不成问题,照他的计算。脱困还是大有希望,眼前这一块石头让他心里发寒,只觉得气息略微有些不畅,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沮丧之意,闭目沉思刹那。先从左方挖土入手,想要从旁边绕了过去,再挖了一米,我差点晕了过去。巨石的左方竟然和石壁死死的抵住!

    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感觉到脸红心跳,有些气喘起来,如果他闭气在土中。还能保证半个小时的龟吸状态,只是他知道这里假死就是等死,自己不动手,没有哪个好心人会救自己出去,只是这种挖土的活在缺氧的情况下进行,他目前还只是面红心跳,常人早就窒息而亡。

    前方仍是软土,见不到通道,我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双手已经感觉到有些疼痛无力,心中有些骇然,难倒自己就要被活活的闷死在土里?

    “没办法了.....”我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刚刚本打算能不能只凭借内家的功夫,来打破自己的极限,我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境界已经很多年了,如果再不往别的方向多努力一下的话,就真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真正的踏入门栏。

    丹田特殊的灵炁涌动起来,周身的气息凝聚

    在一起,上千斤的巨石被缓缓地给挪开了。

    ...........

    这一刻窒息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我微合双目,凝神静气,虽然没有突破,但体内的灵炁已经很明显的有了一定程度的精炼,虽然有些杯水车薪的感觉,但好歹还算是有效果了。

    蜉蝣撼树,水滴石穿,只要坚持不懈,就总有成功的一天。

    .........

    一股清鲜的空气迎面而来,我坐在土中,却不着急出去,只是用力吸了两下,头一次感觉到空气如此清鲜,简直算得上沁入心扉。

    ...........

    “不要动,要不一枪打死你。”一个声音从不远的前方传了过来,甬道中显得有些森冷沙哑,语气中透着苍老疲倦之意。

    我才从土里出来,就算再怎么心若止水,此刻也有些心神激荡,再加上没有想到甬道还有旁人,听到有人喝问,心头一震,脸上却是不动神色,缓缓抬头向前望去,看到一个矮小的黑影站在不远的前方,伸着手掌凌空指着自己。

    我心头一震,夜里视物对于我来说只是小事罢了,甬道虽然黑暗,我却不必借用手电之类的照明物体。

    但眼前这个人显然也是这样,难不成他也是同道中人,从而能够看清楚自己?

    那人的手掌平行上举,指着自己。

    眼前这人的姿势怪异,却又破绽百出,一时之间我实在是有些看不明白了,楞在了那里。

    “说你呢,走过来一些。”那人看到我一动不动的,大声喝问道,“快点,再磨磨蹭蹭的,信不信不一枪打爆你的头。”

    我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个人夜能视物倒是大有可能,只不过武功高手算不上的,他口口声声说一枪打爆自己的头,却只是做个手势,显然是在蒙自己看不见东西,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浮出了一丝笑意,那人却看的清清楚楚,厉声喝道:“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手中的那把枪很奇怪,难倒是隐形的吗?”我淡淡问道。

    那人一愣,失声叫道:“你能看见我?”

    “我不但能够看到你手上没枪,还能看到你脸上的一颗黑痣,主今年大凶,搞不好有血光之灾,”我缓缓说道:“油耗子,别来无恙吧?”

    .........

    那人听到我叫出自己的名号,忍不住向后推了两步,“你是谁,你……你怎么会认识我?”

    我心中好笑,知道自己猜的不错,据自己所知,这半个月内,有两拨人进入了地下迷宫,而且都和阎先生有关系,阎先生和高桥爆炸后,能够逃出来的机会等于零,冷先生被阎先生杀了,古意死在那个包先生的手上,眼前这人却明显不是包先生,他全身上下被包在老鼠衣里面,这是一种专业的盗墓装备,这两拨人中除了计胖子和古意,唯一剩下的盗墓人就是阎先生口中说的,半个月前来到这里的油老鼠!

    这个人长的有些苍老,又有些贼眉鼠目的,再加上一身老鼠衣,活脱脱的一个老鼠的模样,想要猜出他的身份倒是一点不难,现在距离他进入迷宫已经有了半月有余,他竟然还没有饿死,也算是个小小的奇迹。

    油老鼠看到我沉默不语,心中有些慌张,试探的问道:“是阎先生让你进来的吗?”

    “阎先生?”我淡淡道:“你离爆炸的地点不远,难倒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化成飞灰了。”

    “什么?”油老鼠失声叫道:“他死了,我不信!你是骗我的!”

    油老鼠的神情有些疯狂,我却是能够理解,这个油老鼠现在维持支撑下去的希望就是阎先生知道他在地下,也就是上这个鬼迷宫救他的只有,也只可能是阎先生,虽然知道这个希望渺茫,可是还有一线希望,如今突然断绝,也就难怪他这样的神态。

    狂喊了半晌。油老鼠终于冷静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我,“你和严朝明什么关系?你手艺也不错,不过就是使用蛮劲多一些,好好发展的话,在这行能有出息,”

    想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如果能够出去的话。”

第315章 抓活的

    说到这里,油老鼠缓缓地坐了下来,有些后悔刚才的大喊大叫,他现在能作的就是节省体力,晚死一会,刚才情绪那么激动,这会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

    爆炸的时候。他离的比较远,只感觉脚下颤动不已,心中惊惧非常,心想这次真的要被活埋到这里,等到爆炸声音平息了之后。他才战战兢兢的来到这里,正好看到我破土出来,这才想问问他那面地情况。

    .........

    “阎良玉?”我一想,多半是那个阎良玉的大名。“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对了,你这半个月吃的什么?”他有些奇怪,他百分之百的确定,这迷宫里面没有任何吃的。

    油老鼠冷冷一笑,呲呲牙,“当然是人肉,你以为还能有什么?”

    我看了他半晌。才道:“那你刚才想要制服我,是不是粮食不够?想要吃我的肉?”

    油老鼠打了个寒颤,看到我眼中的冷意,不由后悔为什么提出这茬,“不是,吃了这么多天人肉,我也厌倦了,你走吧。我现在一想起人肉就想吐。”

    “你不提醒我还不知道。”我淡淡道:“你这一说我才记起来,人肉也是可以吃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你虽然瘦一点,节省点吃,我如果杀了吃吃掉,看还能熬上十天半月地。”

    我的语气有些冰冷,缓缓的上前走了一步,油老鼠一下跳了起来,连连后退,“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人肉不好吃的,我年纪大了,肉是又老又涩,又酸又臭的,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油老鼠扭身想逃走,可是又怕激怒了我,他苦苦捱了半个多月,早已经身心憔悴,疲惫不堪,看着我身强力壮的样子,要追上自己宰了吃肉绝对不是难事,眼下最要紧地就是打消他这个吃人肉的念头。

    本来油老鼠只是虚言恫吓,想让我害怕自己,没有想到适得其反,一想起自己这把老骨头不得善终,就要被这个人活活的吃掉,不由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走到离他不过三四步,终于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摇摇头道:“杀了你不好。”

    油老鼠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杀了我孤孤单单地你一个人有什么好,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是最少还可以陪你聊天解闷。”

    看到我人高马大的,走过来的时候,自己只到他的下巴,油老鼠更是心中发怵。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脸上一丝冷笑,瞪着油老鼠,“我觉得一天割下你的一块肉吃,保持你活着的状态,那样的肉会新鲜一些,人一死了,过不了几天,尸体就会发臭,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油老鼠听他说地有模有样,差点吐了出来,说他有道理那是绝对不行的,说他没有道理又不敢,凌迟?脑海中突然闪出了这个念头,怪叫了一声,扭头就跑,才跑了两步,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撞在我的身上,油老鼠‘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我求求你,你别吃我,我对你绝对有用?”

    “有什么用?”我淡淡问道。

    “我知道这里有水,”油老鼠连忙说道:“有吃的固然能活几天,可是没有水喝,几天就会死的,你保证不吃我,我可以告诉你水源在什么地方,人怎么能吃人呢,那不是畜生的行为吗?”

    “就算不喝水,我可以喝你的血。”我笑了起来,“你说吃人是畜生,你前一段时间不也吃的津津有味,不然怎么能活这么久。”

    油老鼠打了个寒颤,丝毫不怀疑我有落实地能力,听到我口气松动了一些,慌忙说道:“我刚才是吓你地,我向土地爷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人肉,实话对你说,和我一起的有三个人,那个古董商被阎良玉地两个手下杀了,我逃的快些,才没有被他们宰掉。”

    “后来呢?”我问道。

    油老鼠心中稍定,“这位大哥,你贵姓?”搞好和眼前这位凶神的关系才是至关重要,虽然年纪上看他做我的爹年纪都有些嫌大,不过这里可是不论年纪,要论实力的。

    “李正行。”

    “好名字,好名字,非凡脱俗。”油老鼠一脸媚俗,装作赞叹的样子说道。

    “少废话,快点入正题,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我没好气的打断油老鼠的马屁。

    “没两天,他们就疯了,开枪和放鞭炮一样,最后的几颗子弹都送到对方的身体里面。”油老鼠战战兢兢的望着我,“可是他们死的地方,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我真的没有吃人肉,老天作证,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的,真的,谁吃人肉,谁被天打五雷轰的。”

    当然,他发誓有点技巧,希望我真的信他的话,放弃了吃人肉的念头。

    “我可以不吃你,”我扳着脸道:“我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我满意的话,你非但不被吃,还可能会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

    “你说,你说。”油老鼠连连点头,心中却苦笑,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我看我们两个出不了迷宫,能再活个月把的那是老天爷没有长眼睛。

    “你这十几天到底怎么熬过去的?”我缓缓问道。

    “一开始还剩点食物,”油老鼠苦笑道:“我吃的又省,能维持不死就行,这才熬了十天左右,这几天天天琢磨着墙缝,有的时候几条甬道能长点野菌什么的,还有,就是我前两天抓了几只老鼠,这才又凑合活了几天,你看我费劲心思想要活下来,可再怎么的,咱们也不能吃人,大兄弟,你说对不?”

    我看他口口声声的拿仁义道德说话,无非是扣住自己,不由好笑,这个油老鼠老奸巨猾的,也不是什么好鸟,“第二,阎良玉什么身份?”

    “你真的不知道?”油老鼠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的蒙圈之色,看了我脸色不善的样子,连忙说道:“他叫阎良玉,北方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听说身价过亿呢,只是他年纪不大,虽然不说是一夜暴富,可是声名鹊起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都不明白他的钱到底怎么来的,我想多半也是靠走私黑货起家的,正常的途径,怎么可能资本积累的这么快。他的身份有些神秘,我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点点头,油老鼠说的和计胖子一样,看来这个阎良玉的身份对外就是恒升集团的总裁,至于私下的身份,就算不是天机门的人,也应该差不太远,沉吟片刻,终于问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下迷宫的?”

    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在油老鼠那里根本不是个问题,“阎良玉有张地图,是拓本,”油老鼠答道:“但是只是标注了宝藏的大略位置,上面却没有画出这里面有迷宫,本来以为只是个古墓,有我出手还不是十拿九稳的,那成想,竟然要把老命赔在这里!”

    .........

    油老鼠一边述说,一边留神着我的脸色,看到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猜不出是喜是忧,油老鼠忙陪笑道:“当然,我只是个工具,工具想要做什么事情由不得自己的。”

    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怎么问,责任当然能推就推。

    我只是缓缓点头,心中却想,拓本?那么说还有正本,这个地方十分的神秘,灵炁隐而不发,进来的时候甚至自己的灵炁都有些转动不开了,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基本可以确定此地不平凡了。

    虽然听上去像是废话,但能让我感觉不平凡的,至少这里面绝对有宝贝的存在,而且这里年代似乎十分我的久远,像是周朝时期的东西。

    ........

    当然,这些事情看来油老鼠也是不得而知,我懒得再问,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阎良玉,可是他也死在这里,看来这一切多半变成了个谜。

    油老鼠紧张的望了我,不知道自己刚才答的合他意否,他虽然知道就算我不吃自己,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也是渺茫,只是此人的求生远望极其强烈,倒和我被埋在土中一样,不肯轻易放弃。

    “你怎么不挖上去?”我突然笑道:“听说你挖土的本事不错,我也看过你挖的入口,说不定挖上去还有希望。”

    油老鼠苦笑摇头,“你不要开玩笑了,开始我也有这个念头,不过选两个地方挖,一个地方挖了几下就有水渗了出来,淅淅沥沥的,我就不敢再挖,生怕有什么地下水被我挖开了,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

    “你说的水源就是那个地方?”我恍然道。

    油老鼠脸色变了一下,本来指望拿这个控制一下我,没有想到自己无意说出来的,他竟然聪明如斯,一下子就猜到了,只好苦笑道:“不错。我就拿点

    破布,每天敷在下面,然后就可以挤出点水来喝,要不,我带你去喝点。”

    人家既然猜到了,油老鼠倒很光棍,装作大方的样子,看到我没有吭声。心中忐忑道:“虽然脏了点,可是要活下去,也没有办法的。”

    我点点头,对这个油老鼠倒有几分佩服,如果真到了他说的这种田地,还能坚持不吃人肉,这个人倒也有些原则。

    油老鼠见我看一切都是平平淡淡,丝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不由大为奇怪,不过转念一想,我可能是才到迷宫,不知道饥饿和渴的味道。

    “还有一个地方坚硬无比。我虽然能够挖开,可是不能保证上面地大石不跟着砸下来,再说还有地下水的顾忌,那时候我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现在活动的力气都有限,如果真的塌下来,那可逃都逃不掉。”

    我点点头,转身向甬道的一头走去,“你干什么?”油老鼠大声的问道。

    “当然是找出口,难倒像你这样在这等死?”我头也不回道。

    “你……”油老鼠本来想劝他放弃这个想法,话到嘴边又改了念头。“那就祝你好运。”我突然想走,大大出乎他地意料,怎么看这个人都不像傻子,难倒他还不知道这个迷宫的奥秘?

    我停住了脚步,“你不跟我一起?”

    油老鼠苦笑道:“我真的走不动,留着点力气还能抓点老鼠,说不定还能活上几天。”

    我笑笑,从那个出口的出去的通道已经断绝。就算是他。也要另外找出口,不过他却不急。因为食物对他而言,不算个难题。

    望着我的背影消失不见,油老鼠几次冲动的想要跟上去,犹豫半晌,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突然缓缓的趴在地上,一只耳朵贴着地面,半晌地功夫,脸上露出了骇然的表情。

    他这个外号不是白叫的,除了如同老鼠一样的打洞擅长,眼力和耳力也是丝毫不差!

    都说是鼠目寸光,也就是说老鼠是个近视眼,稍微远的东西都看不到,油老鼠地眼力却是比起老鹰差不了多少,更是夜能视物,几十年如一日的活到现在,这方面的本事丝毫没有稍减,他把耳朵贴在地上,却是想听听我的去处,没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仿佛个幽灵一样,凭空消失不见!

    还是难以置信地听了很久,油老鼠这才直起腰来,眼神中一丝困惑和惊惧,难倒我没有走,只是停了下来,偷偷的等在暗处要给自己致命一击,这里目前只有他离开的那个方向是通的,自己想不遇到他都难,他却不知道我轻功高绝,现在可以说是足不沾尘,绝非寻常人那样脚步粗重,这会已经走的远了。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油老鼠越来越觉得害怕,突然耳朵抽动了一下,脸上露出喜意,飞快的从身上掏出个精巧的小夹子,只有火柴盒大小,支开夹子,从怀中掏出块饼干,只掐了米粒大小的一块,放在夹子上面,又把夹子放到甬道地一边,人却离开了一段距离,不到片刻的功夫,一个小白鼠出现在油老鼠的视野之内。

    油老鼠咽了口唾沫,不敢发出一点声息,今天运气不错,竟然有一只老鼠送上门来,看来今天的伙食是有了,紧紧的盯着那只老鼠,全身蹦的紧紧的,那只老鼠却是慢悠悠的爬着,突然停了下来,鼻子抽动了两下,仿佛觉察出了危险,转身向来路爬去。

    油老鼠心中大恨,知道今日一别,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看了一下自己和老鼠地距离,不知道哪里来地力气,一下子扑到了甬道的另外一头,堵住了白老鼠地去路,那面是死路,他倒不担心老鼠跑掉,掏出了洛阳铲,如临大敌的望着今天的食物。

    小白鼠吓了一跳,吱吱的叫了两声,先向后面退去,油老鼠手持洛阳铲,一丝不敢放松的步步紧逼,小白鼠发现无路可退的时候,向他这面冲了过来,油老鼠手起铲落,他出手极准也是果断异样,眼看老鼠就要死在他的铲下。

    一只手伸了过来,托住他的手腕,“要活的。”那人低声说道。

    这一会的功夫,老鼠已经脱离了油老鼠的控制范围,却见那人伸出手掌,只是探了一下身,动作也不快捷,更不迅速,那只老鼠已经被他倒提了起来,在他的手中‘吱吱’乱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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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小道人介绍:
我出生的时候竟天降红云,本以为是天降祥瑞,却不想在我满月那天来了一个中年道士说我是纯阳命格要收我做徒弟,从此便踏上了修道之路。然而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却发现了一些可怕的真相,我家里人的身份,我师父的身份,一切似乎都是一个局。纯阳小道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纯阳小道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纯阳小道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