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域灯”组合成立
任安登的询问瞬间就排除了一大部分人。
因为大剧院外等待的人互相都可以做不在场证明。
被排除的人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没有排除的人都紧张起来。
任安登询问没有到场的人当时都在干什么。
赖子宏、陆声南、曲三川三人互相证明当晚他们去了校外的网吧，但是因为各玩各的，无法确定中途是否离开过。
皮雄说那时自己在宿舍休息，正好同宿舍的人当晚没有回来，所以无法证明。
宋丹青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当晚他在哪里，司婷也没有开口，只是不停的咬自己的嘴唇。
几个人都无法完全排除嫌疑。
“我的问题问完了！”
令人意外，任安登并不打算追问下去，也不问另外的问题。
他冲另一边的余蓉蓉摊手示意，邀请她接下来发言。
余蓉蓉摇了摇头。
北宫娑一直就想发言，一开始是让了申沐湖，后来又让任安登抢了先，见余蓉蓉不说话，他就抢着发问了。
“就刚才那两个……叫什么，咳，就是那两个说不出不在场证明的人，我看犯人就是你们俩，要不然怎么不敢说呢，就是因为你们压根儿就没有不在场证明！”
北宫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司婷和宋丹青。
众人把视线转向两人，神色各异。
宋丹青低下头明显露出了慌乱的神色，司婷则咬着嘴唇怒目而视。
但是两人还是不说话。
“那么他们两个是怎么犯案的呢？”
范公途突然插话了。
北宫娑理所当然的说：“把他俩抓起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嘛。”
“那么他们有什么动机要那么做？”范公途又问。
“问问他们啊！”北宫娑一副“我刚说过了啊”的表情。
一边的吴尔添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申沐湖禁不住抬手抵住自己的额头。
一片寂静，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范公途无奈的叹了口气。
“丹青，实话实说就行了，你还以为自己是柯莉吗，你们什么关系大家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隐瞒的！”
宋丹青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司婷犹豫了片刻，终于红着脸承认了她和宋丹青是恋爱关系，并且当晚一起在校外约会的事情，并且可以互相证明没有离开过。
至于在哪里约会，大家都懂的。
“但是既然是恋人关系，那就很有可能互相包庇，这可无法排除你们的嫌疑。”北宫娑嘴硬道。
大家都用无语的眼神看着他。
北宫娑也不禁露出窘迫的神色。
“啊啊，对了有件事我很好奇。”北宫娑强行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柯莉到底和你们哪位谈恋爱啊，难道真的是脚踏两条船？”北宫娑脸上故意露出猥琐的表情。
在座的诸位都低下了头，但是隐约还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你们就不好奇吗，还有，在这张照片里他们三个人在干什么？”北宫娑又得意问，好像自己占了上风似的。
申沐湖笑眯眯的，大概只有她一点儿不好奇吧。
范公途黑着脸不说话，自从放完狠话就熄火的吴尔添面露不虞。
“就这样吧，大家留个联系方式，这些**问题，确实不适合在这儿说，人多嘴杂的大家私底下交流吧。今天谁也别离校，方便请来的同学找到你们，这个会议就到这里吧。”莫白见气氛尴尬，大家也都遮遮掩掩的，索性散会让大家自己调查。
北宫娑还想说什么。
“对了，这位余同学有没有什么话说？”莫白问。
余蓉蓉摇了摇头。
莫白快速站起身来，冲申沐湖他们说：“那么接下来就麻烦你们啦。这部《鬼舞》是他们的心血，希望你们找出这个幕后黑手，让他们能顺利的站在舞台上，明天我们会进行一次大型的彩排，一切严格按照演出流程进行，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散会！”
剧组众人留下联系方式，就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司婷没有过来打招呼，而是跟着宋丹青急匆匆地走了。
申沐湖正在整理联系方式，北宫娑风风火火的冲过来。
“沐沐，我们一起调查吧，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又来！
“不要叫我沐沐。还有，和我一起调查能体现什么实力？那是我的实力，你要是真厉害，就自己一个人调查，不准找外援。在我之前调查出真相，找出犯人，那才是你的实力”申沐湖马上祭出杨迦教过的激将法。
北宫娑果然上当，一边高喊着“沐沐放心，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一边跑了出去。
申沐湖刚松一口气，任安登又凑了过来，笑容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浮夸。
“真不愧是【掘墓精灵】，刚才的询问一下子就问到了那么多信息，唉，说实话，我一点儿头绪也没头，之后还要找他们挨个儿问话，搜集信息实在不是我的专长，能不能让我和你一块儿调查啊？”
啥？你不会询问？
那刚才一句话就缩小犯人范围是怎么做到的？
是在嘲讽我吗！
但是转念一想，有这么一个水平高的侦探帮忙，调查绝对事半功倍，要不要呢？
说起来那个北宫娑虽然智力不太行，但是运气却出奇的好，外一让他提前一步找到犯人。
一想到北宫娑缠上来的情形……
虽然有点怀疑这个侦探的目的，但还是答应了吧。
“好吧，不过要以我为主，你只是帮忙提建议的，知道吗？”
“放心，以你为主，你的询问加上我的推理，我们一定是最棒的侦探组合！”任安登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神灯】组合，正式成立了！”任安登笑着大声说道。
没想到这货还有中二病。
“那个……”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吟唱。
是余蓉蓉。
“我能不能也加入你们一起调查啊？”
“你……”申沐湖犹豫起来。
“说起来，你来这儿干嘛？吴尔添请你来的？”申沐湖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吕队长就打电话说让我找吴尔添，谁知道来了是这样的事儿。申学姐，你知道我的，我脑子又笨，运动也不行，采访水平也是一塌糊涂，我自己一个人真的不行，我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求求你让我加入你们吧。”
其实申沐湖早就怀疑了，吴尔添和别人不一样，总共请了两个人，一个玄武队，一个狗仔队，看似很想找到犯人，但是这两个人一个是性格有问题、脑子有坑的玄武队，一个干脆就是狗仔队里的吊车尾。
他真的想找出犯人吗，还是只是想装装样子？
仔细想想，剧组要是解散了他就是亏点儿钱，身为情敌的范公途可是损失巨大，只要过了这三天剧组解散再另找人查也不晚。
所以余蓉蓉调不调查应该没有关系吧。
“要不你回去吧，这事儿交给我们就行啦。”申沐湖说。
“不行啊，我们吕队长说每天要我到医院汇报情况，我可不能一问三不知啊！”余蓉蓉急道，声音有些颤抖。
“要不就让她跟着吧，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任安登说。
一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申沐湖最终还是同意了。
余蓉蓉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还是申沐湖第一次见她笑。
其实也挺可怜的。
“这样我们的组合就不能叫神灯啦，应该叫【神域灯】，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任安登也笑了起来。
他好像一直在笑。
申沐湖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在众人的笑声中，“神域灯”组合成立了。
“好啦，我们现在想想，下一步先去找谁了解情况？”申沐湖问。
毕竟是队长，应该以大局为重。
余蓉蓉压根儿没意见，任安登也表示听队长的。
申沐湖考虑了一下，决定先去找那些幕后询问情况。
这次的事件，针对目标有很多，一开始针对的是传绯闻的三个人，之后扩散到整个剧组。
传绯闻的三个人虽然是事件的中心，但他们仪式那天的**她都了解，没有必要再问，无论他们说真话还是假话，都只是浪费时间，外一暴露自己也在场就糟了。
所有的事件中，大部分都更像是恶作剧。撒传单、撒图钉、偷道具，除了能够让人疑神疑鬼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但有一件事儿不一样。
罗嘉儿差一点儿就被砸死了。
这可是杀人未遂，性质完全不一样，这会不会是案件的突破口？
之所以找幕后，主要是因为，月亮道具、绳子都是幕后道具负责的，更何况有一些重要幕后都没有仪式当天的不在场证明。
没有人反对，于是申沐湖就拨打了道具曲三川的电话。
之所以先找曲三川，是因为他看起来胆子不大，而且容易激动，比较好套话。
电话里曲三川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但还是交代了自己的位置，他打算去终南大剧院，进行明天彩排的准备工作，其实所有的幕后都会去。
这可省了不少功夫。
刚走出会议室，远远的就看到北宫娑正缠着范公途，不知道问什么。
问他？他能说实话？
申沐湖莫名觉得安全了许多。
去终南大剧院的路上任安登突然从放证物的包里把那一截绳子拿了出来。
“队长，属下有要事禀报。”任安登说着还冲她不伦不类的敬礼。
“别玩了，有事儿快说！”
“好吧。”任安登泯着嘴歪了歪头，回复了之前慵懒淡然的模样。
“你看这跟绳子，他的横截面并不整齐，而且还有烧焦的痕迹，由此可以判断，这绳子是有人烧断的，一会儿咱们可以就这方面多问问。”
“那正好还可以到现场看看，据说那次事故也是发生在终南大剧院。”
第十七章 调查正在进行时
终南大剧院离戏剧社并不远，“神域灯”组合很快就到了。
一进大剧院就能看见传达室，管理员所在的传达室就在大门的旁边，管理员是个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大叔，此刻他正在观看屋里安装的一台小电视，一边看还一边笑，小电视安装在里侧，他的目光完全没有注意到申沐湖他们，他的身边有个小铁盒，盒里装满了各种钥匙。
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还这么懈怠。
想必之前偷个钥匙更没有什么难度。
三人畅通无阻的进入剧场。
进剧场之前，任安登提议检查一下锁，申沐湖觉得在理儿，于是就顺便检查了一下。
这是一种从外面上锁里面没钥匙都能打开，里面上锁外面有钥匙也能打开的锁。
感觉是一种只要有了钥匙就可以为所欲为的锁。
怪不得吕扬善和范公途能够对这扇门为所欲为。
剧场之中，很多人来来回回的，大都是幕后人员，他们正在为明天的正式彩排做准备。有些人发现了他们并朝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是并没有人上前搭话。
众人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正在舞台上布景的曲三川，曲三川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把他们领到后台的一个休息室。
“需要叫其他人吗？”曲三川很想拉几个人一起。
任安登看向申沐湖。
“先问问你一个人吧，其他人等一会儿叫。”申沐湖说。
众人落座后，申沐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曲三川。
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坐在那里扭扭捏捏的，目光躲闪，一脸紧张的样子，看起来就很有嫌疑。
“别紧张，我们不是在审犯人，我们就是打听一点儿情况。你看，我们对你们谁都不熟悉，关系啊、事情具体情况也了解的不多，你是道具和布景，肯定对整部戏剧的流程都很熟悉，所以想请您帮帮我们。”任安登安抚了一下曲三川的情绪。
曲三川慢慢的看起来好多了。
申沐湖开始询问。
她想起之前会议上曲三川一点就炸的事情，觉得这种容易激动的人不能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正好她对整个剧组还不是很了解。
果然只要没有追究道具方面的问题曲三川还是很配合的。
根据他的讲述，戏剧社本来都有幕后团队，他们这些幕后都是吴尔添请来的各个系的好手。吴尔添好像是冲着柯莉的面子才资助了这个剧组，他们只是拿了钱干活，其实剧组解不解散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反正大部分钱都拿到手了。唯独服装师费明是个例外，因为他挺喜欢演戏的，还厚着脸皮要了个角色。
在人际关系上，他只知道吴尔添和范公途关系不太好，服装师费明和灯光师易华是好哥们，至于他自己，毕竟都是“雇佣兵”，和谁都只是一次两次认识的合作关系，戏剧社那边他就更不知道了，只知道他们都和“雇佣兵”们关系不好，然后就是吐槽戏剧社派来的帮手水平都不怎么样。
趁此机会，申沐湖终于问到关键的地方。
“既然他们水平很差，会不会是他们操作失误，比如绳子没绑紧导致月亮掉落？”
“怎么可能，月亮掉落这么重要的环节哪敢让他们瞎弄，当然由我亲自操作……啊！”
曲三川捂上了嘴，露出慌乱的神情。
“是你让月亮掉落的？”申沐湖追问。
“这个……”曲三川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任安登突然插话了。
“你刚才说，重要的环节，你的意思是，月亮的掉落本来就是剧情的一部分，是不是？”
曲三川犹豫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绳子本来就是要烧断的吗？”
曲三川摇了摇头。
“那绳子烧断时你就在绳子旁边是吗？”任安登问。
曲三川又点了点头。
“是不是你把绳子烧断的？”申沐湖抢着问。
“不是，真的不是我！”曲三川”噌”的一下站起来大声吼道。
众人赶紧安抚一波。
“那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把绳子烧断的”任安登又问。
曲三川犹豫了一下，终于说话了。
“其实，那根绳子不是谁烧断的，我都不敢跟别人说，绳子是自己烧起来的，我在旁边瞧的真真的，没有人接近，啊，对了，这一定是艺术之神的诅咒！诅咒！”
曲三川再次站起来，脸色惊恐地大喊。
申沐湖赶紧对曲三川进行了反迷信教育，安抚下他的情绪，就让他去找其他人过来，忙乱中也不知道他叫谁去了。
“既然月亮本来就是要掉落的，那罗嘉儿害怕什么呢？”余蓉蓉本来在做记录员，这会儿一反常态地提出了问题。
“应该是掉落的时间不对吧，所以才会吓一跳。”任安登回答。
“现在的问题是，那根绳子居然是自燃的，那可能吗？”申沐湖问。
“可能倒是可能，白磷的燃点低，40c就可以燃烧，如果涂抹在绳子上……”
“可现在是秋天，室内温度不太可能会上升到40c吧，如果有这么热，大家一定能感觉到异常的。”
“普通室内固然不行，但这里是剧场，舞台上有很多种类的灯具。长时间照射的话还是有可能让白磷烧起来的。”
“绳子一类的道具一般都在后台吧，舞台上的灯光能照到绳子吗？”
“………”
“要不，咱们一会儿到舞台上实际看一看吧。”余蓉蓉建议说。
不一会儿，音响师陆声南走了进来。
陆声南身材微胖，长相一般，脑后扎着一根小辫儿，留着络腮胡，看起来有点艺术范儿。
他的情绪倒还镇定，问什么都行，就是知道的不多，人际关系也不了解，他说他只是个音响师，其他方面他都不知道。
不过一说起音乐，这家伙自顾自的开始讲解音乐知识，赞扬《鬼舞》的配乐，不知道是不是在转移注意力。
后来问到仪式当天情况的时候，他说他那天到网吧是为了在线观看著名歌姬胡月眉的音乐发布会，还说了发布会具体流程来给自己做证明，和曲三川、赖子宏只是偶然相遇，所以也并没有坐一起，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之后做了什么。
当提到绳子的事儿时，他只说不知道，他只是个心无旁骛的音响师，大部分时间都在听，而不是看。
又问他有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情，他说就他负责的音响最安全，除了音响，其他部门都出过不同程度的意外，但是问都是什么意外，他就说自己只是音响师，别的他都不了解。
这个陆声南一问三不知，一问起来就和每个人都没啥关系，说话也谁也不得罪。
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隐瞒，反正嫌疑解除不了。
眼见也问不出什么，就让他去叫下一个人，任安登建议找一下灯光师易华，他有问题想问。
不一会儿，易华就走了进来。易华个头不高，但是从裸露前臂的结实肌肉来看，可以看出他拥有不俗的身体素质。
易华面无表情的坐下，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不太好沟通。
申沐湖照例问了些问题，还好易华没有向看起来那样排斥询问，一一都做了中规中矩的回答。
易华也是“雇佣军”的一员，大概和之前的两人一样也不太熟悉其他人，再加上他仪式当晚有不在场证明，申沐湖早就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所以就例行公事似的问了几个问题。
易华回答和之前的人大同小异，也是和谁都不熟悉，只了解一些大概的人际关系。
不过他和服装师费明是比较熟悉的好朋友，他很庆幸仪式那天费明非拉着他参加祈祷仪式，让他摆脱了嫌疑。
“你们幕后团队就你们俩人去了吗？”任安登突然问。
见换了个人问话，易华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回答：“是。”
“那你知道费明为什么非要去看祈祷仪式，还要拉上你。”
易华明显露出犹豫的神色：“费明……是柯莉的铁粉，只要有能力，所有行程都会追的。这次加入剧组他兴奋了很长时间，那个配角的名额和女主角有不少戏份，也是他托了不少关系搞到的。至于为什么拉上我，其实柯莉的很多活动他都会拉上我，壮声势嘛，对了，当天一起的还有不少“爱莉丝”，他们都可以为我们证明我们不在场，我们不可能是犯人！”
“你负责的灯光有没有出过问题？”
“有吗？啊……有的，有一次，有一个探照大灯的旋转装置被一些纸板塞住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准是那帮戏剧社的人做的恶作剧。”
“大概什么时候的事儿？”
“什么时候？嗯……那个大灯只在特定的几个场景用，不使用它的话一般发现不了它出了问题，所以它什么时候坏了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发现它坏了是在罗嘉儿出意外那天。”
任安登和申沐湖对视了一眼。
“你看到绳子怎么烧起来了吗？”申沐湖忙问。
“没有，绳子在后台，我在二楼的控制室，看不见它怎么烧起来的。”
易华走了。
“看来灯光被人为固定方向，只要方向对准绳子上的白磷，应该就能自燃了。”申沐湖说。
“应该是这样，但也可能是巧合，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现场吧。”
“好！”
第十八章 舞台之上有玄机
走出休息室，迎面就碰上了正要进来的费明，费明脸色有点苍白，黑眼圈有点重，看起来休息的不好。
问了问他，得知曲三川在舞台上。
费明正好不忙，就跟着一起行动了。
舞台上，曲三川正在指挥布置背景板，见神域灯组合来找他，还以为又怀疑他了，着实吓了一跳。
申沐湖提出要看一看绳子机关的位置，曲三川就把他们领到舞台一角的背景板后面，这里既能从舞台侧面看见舞台中心，又不会暴露在观众视野当中。
这个地方有个滑轮组一样的机械。
曲三川解释说，这种机械可以操控重物吊到舞台上，位置也可以精确调整，使用起来又简单又省力。
“绳子着火的位置在哪里？”申沐湖问。
曲三川说是在靠近顶棚的位置，几乎是滑轮机械的最高点，这个位置很高，甚至在背景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靠人力点燃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灯光就完全可能照得到。
“谁能去把易华叫过来？”任安登问。
“哦，我知道他在哪儿。”站在一旁打酱油的费明自告奋勇的去找了。
不一会儿，两人一起过来了。
易华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请问出问题的灯是哪一盏？”
易华指了一下，是侧灯位置最边上的一个，这种侧灯只有在特定的场景才会开启。
“能麻烦你把那盏灯恢复到恶作剧时的状态吗？”
“过去那么多天，具体是什么样的我也不记得了。”易华回答。
“那那盏灯能单独控制吗？”
“这个自然，控制室里有遥控装置，可以自由调整任何一盏灯的灯光的角度……还有亮度。”
“能麻烦你去操控一下吗？这样，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对灯光设备还挺好奇的，一直都想体验一下呢。”任安登说。
任安登和易华走了，申沐湖嘱咐曲三川，一会儿灯光转起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是不是会照到绳子燃烧的位置。
正等着的时候，申沐湖仔细的观察了曲三川所说的燃烧位置和那盏侧灯的位置，相隔大概两米都不到，非常近，但是位置非常高。如果犯人真的对这些道具做了手脚，那么他大概需要一把梯子才能爬上去。
突然，她在一块背景板上，看到了一个小图案，不太明显，好奇的凑近了一看，好像是个方孔铜钱的图案。
这是什么？
正这么想着，头顶那盏侧灯亮了起来，然后开始不断调整角度。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图案的事儿就被抛到了脑后。
过了一会儿，曲三川就说照到了那个位置。
这下基本可以判定绳子通过白磷自燃的手法是可行的。。
她走到舞台上，朝二楼控制室做了个可以了的手式，灯光就停止转动并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众人又回到了休息室，这会儿接受询问的是费明。
申沐湖照例问了他也问过别人的问题。
费明回答和其他人差不多，只不过因为他还有个配角的身份，和那些演员多少更熟悉一点儿，但也仅此而已，甚至因为抢了一个配角名额，关系更加恶劣。
不过一提到柯莉，他的神情瞬间就有了变化，嘴里絮絮叨叨的，不像是回答内容，倒像是在发泄情绪，一会儿骂骂狗仔队，一会儿骂骂黑粉，看来是不信柯莉的绯闻，配上不健康的脸色和明显的黑眼圈，一看就是铁粉加宅男，还有点神经质。
申沐湖忽然想到旁边真坐着一位的狗仔队，余蓉蓉几乎不说话，她都快把她忘了。
能当着面儿骂，估计费明也没注意到有这么个人吧。
余蓉蓉也没什么反应。
“服装鞋子都是由你负责的，那些往鞋里藏图钉的恶作剧你有什么看法”任安登问。
当提到图钉的事儿的之后，这种不稳定的情绪达到了顶峰，嘴里开始骂骂咧咧的。
“就说那些戏剧社的人都不是东西，不就抢了他们一个配角吗，至于故意陷害我吗，也不看看那些人都是什么水平！想让我走，我就偏不走。”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吗？”
“那倒没有，不过谁会这么无聊搞这种恶作剧？只有他们才有动机搞我。”
由于一早就有不在场证明，申沐湖并不怎么怀疑他，问完话就让他走了。
过了一会儿，赖子宏走了进来。
赖子宏是个小胖墩，穿着朴素，很难想象他是个水平很高的化妆师。
赖子宏看面相很和气，一直笑眯眯的。
申沐湖照例问了他一些问题，赖子宏非都常配合的回答了。
但是他的回答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负责化妆，所以更长的时间和演员们待在一起，戏剧社自己没有化妆，再加上他很健谈，所以了解不少戏剧社的趣闻。
戏剧社内部其实也不太团结，最明显的就是罗嘉儿和社长范公途。罗嘉儿是戏剧社公认演技最好的女演员，就是性格有点傲慢，还口无遮拦，人缘不好。她一直对“秋实节”这么重要的公演没有让她出演女主角，而是请了柯莉，自己只能演女二号感到十分不满，经常在剧团里说柯莉和范公途的坏话，为此还曾经和范公途吵过架。
新晋女一号司婷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上杆子追求男主角宋丹青，就是为了上位出名。宋丹青倒是性子单纯，一心钻研演戏，再加上有点小帅，也算是有点名气。之所以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恋情，主要是司婷老是有意无意的秀恩爱，大家碍于宋丹青的面子，才把她从一个小龙套提拔为女四号，这事儿恐怕就单纯的宋丹青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至于其他演员，皮雄和卜凯关系不和，据说是有一次抢男二号时结了怨，从此坐都不愿坐到一起。梅芳和李菊也是貌合神离，好像都在追求社长，其他龙套也是不堪，抢角色的事情屡见不鲜。
柯莉的绯闻传出后，范公途的威望进一步下降，大家都认为他是中饱私囊，任人唯亲，只有李菊和梅芳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愿意相信那些绯闻。
说到这里，赖子宏嗤笑一声：“还说起任人唯亲，要不是范社长的关系，能请来柯莉？拉来吴公子的投资？能找来我们这些专业人员？就凭原来那几个臭鱼烂虾……呵呵”
申沐湖也禁不住吐槽，就这样的管理和社员，戏剧社能复兴才有鬼了。
“莫老师就不管吗？”申沐湖忍不住问。
“莫老师？说实话今天我是第二次见他，他平常从来都不来的，大概是完全放养吧。”赖子宏回答道。
莫白在申沐湖心里的评分瞬间下降了。
说起幕后这些人，赖子宏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都不熟悉，也是第一次合作。不过他无意中发现自己和曲三川是网络游戏的朋友，所以经常一起上网打游戏，关系还算可以，祈祷仪式那天他们就是一起上网吧通宵打游戏。
不过他当天晚上吃坏了肚子，总是跑厕所，也没能坚持通宵，不到十二点就回宿舍休息了，所以没办法和曲三川互相证明不在场。
“曲三川没有送你回去吗？”
“送什么啊，我们只是略有交情，再说那时我也不太严重，打个招呼就走了。”
送走了赖子宏，“神域灯”组合开始整合得到的线索。
经过申沐湖和任安登的讨论，基本上可以的出几个结论。
第一个是月亮道具坠落事件。应该是有人利用白磷燃点低的特性，故意把它抹在绳子固定的位置，然后又调整并固定了舞台侧灯的朝向，当排练进行到某一环节，月亮升起，侧光灯点亮，绳子就会自燃，月亮掉落。
这其中的环节看似简单，但是却很难做到。
这个人必须了解灯光的使用方法和使用时间，月亮升起的时间，计算灯光的角度，计算绳子上白磷的位置，能够躲开所有人登高作案。
附和作案条件的人，这几个幕后谁都可以，他们最近一直一起工作，只要用心观察和学习，再加上坑爹的管理员，这种自燃机关想做还是能做到的。
申沐湖心中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某种可以隔空放火的法宝能力。
第二个是这几人的人际关系和不在场证明。
费明是柯莉的铁粉。柯莉传绯闻，虽然嘴上骂狗仔，但是铁粉变黑粉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他和易华都有不在场证明。
这五个人中还有三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赖子宏、陆声南、曲三川，这三个人当时很巧合的都在同一个网吧上网，不得不怀疑他们有可能是串供，但是串供的结果是互相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又让人觉得会不会真的是巧合。
再就是戏剧社的人和幕后团队有明显的矛盾。
最后就是得到了一些关于戏剧社内部不和的信息，尚不知道会有什么用处。
虽然有了一些成果，但是离找到犯人还差的远。
“对了。”任安登想起来。
“我还有一个实验要做。”
三个人再次来到舞台上，
这个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舞台上人少了很多。
任安登径直走到舞台中央，把证物袋里的弹珠拿出来摆在舞台中央。
弹珠能够稳稳的停在舞台上。
任安登把弹珠拿到舞台左侧。
弹珠还是能稳稳的停住。
任安登把弹珠拿到舞台右侧。
弹珠依旧能稳稳的停住
申沐湖瞬间就明白任安登这么做的理由了。
柯莉是因为独舞时踩到这颗弹珠摔倒受伤的，但是这颗色彩斑斓的弹珠在空无一物的舞台上还是很显眼的，不太可能一开始就在舞台上并且没有被人发现，倒是后来滚到舞台中央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只要证明舞台有倾斜度，那么排练进行当中只要把一颗弹珠放到舞台边缘，弹珠自然就会朝舞台中央滚动。
可是实验证明，舞台没有坡度。
这和任安登的猜想不一样。
难道剧组里的人都是睁眼瞎？
申沐湖仔细看了看舞台地板，基本上是黑色的，一个白色带点黄色花纹的弹珠按理说应该挺明显的啊。
她一边沿着舞台走一边看。
这是！
在舞台右侧一块地板上，申沐湖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图案标记。
方孔铜钱！
第十九章 法宝为偷窥而生
舞台上也有一个方孔铜钱的图案，这有什么意义吗？
把任安登和余蓉蓉叫过来看，两人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用手擦了擦，不知道是什么笔画的，非常顽固，一点儿也擦不掉。
正好曲三川就在不远地方，招呼他过来看，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且平常也没有注意。
难道是某种记号？
申沐湖拜托曲三川召集人手到处搜索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更多的这种图案。
工作人员虽然大都不太乐意，但还是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一起寻找“孔方兄”。
过了一会儿，图案被陆续找到了。
观众席里、后台的每一个房间、二楼的音响控制室和灯光控制室、舞台上、背景板后面、甚至走廊的阴暗处都发现了这个方孔铜钱图案。
这到底是什么？
谁都不知道，任安登跑去问了管理员，他也说没注意到，而且表示并不在意这件事儿。
难道就只是恶作剧？
这时赖子宏走过来，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午饭时间到了，吴少爷给咱们定了外卖，两位位不嫌弃，一起吃点儿？”
申沐湖正在犹豫，但是任安登拒绝了。
“不用客气，吴少爷给咱们定的都是最好的外卖，而且我们这些组长有个专用的休息室吃饭，绝对慢待不了你们几位。”陆声南也过来说。
“算了吧，难得有两位美女和我组队，怎么着也该我表示表示，献献殷勤嘛，各位懂的。”任安登大笑起来。
众人也暧昧的笑了起来。
余蓉蓉低下头，好像有点害羞的样子，双手握在一起，紧张地搓着。
说起来她好像一直这么搓着手，可能是习惯。
申沐湖没太在意余蓉蓉的习惯，她现在不太高兴，其实她本来想接受邀请，顺便看看能不能套点线索。
任安登之前一直都表现的比较绅士，除了喜欢插话以外还是个挺可靠的人。
突然表现的这么轻浮，怎么看这演技都有点浮夸。
也许有什么理由吧！
暂且给他个面子，一会儿问问他。
三个人一走出剧场，就看见几个学生推着几辆车走了进来，车上堆满了盒饭。
“看这盒饭还挺丰盛的，看来一会儿要请你们吃点好吃的，而且还得是比他们休息室还好的大包间儿！”任安登看着盒饭笑着说。
余蓉蓉轻声客气着。
听着任安登的话，申沐湖突然回想起来一件事儿。
一转眼珠，想到一个好主意。
“哎呀，肚子有点不舒服，我要去上个厕所。你们就先去找饭店吧，找好了发短信通知我就行了，一会儿见吧！”
一边说着，她就一路小跑钻进了不远的厕所里。
任安登意味深长的看着申沐湖的背影。
“这么急啊……”
申沐湖在厕所待了一会儿，趁着别人进出的空挡，跟着开关的门一起出去了。
没错，现在她又是隐身的状态了。
这法宝能力简直就是为她搜集线索量身定做的。
刚才陆声南提到过，他们五个组长会一起在一个专门的休息室吃午餐，他们凑到一起，多半会谈及今天上午破案的事儿，到时候她隐身往旁边那么一站……。
这不是偷窥，这是搜集线索，侦探的事儿能叫偷窥吗！
说干就干，谨慎地躲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间休息室，运气很好，门没关，只有费明和易华这对好兄弟在里面。
房间挺大，房间两侧摆了两张长沙发，沙发中间一张大茶几，再就没有别的家具了，显的很空旷。
费明和易华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申沐湖就从另一边走到房间最里面的角落。只要没有人闲的过来探查，她就不会暴露。
“你怎么了，这盒饭不对你胃口吗？”易华问。
费明明显心不在焉，只是随意扒拉两口饭就不吃了。
“大华，你做梦醒了之后，能不能记得梦的内容啊？”费明突然放下筷子问。
“梦？你做噩梦了？”
“嗯……你先回答我能不能记得梦的内容？”
“一般都会忘记吧，但是记得一点碎片场景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你做噩梦了？”易华又问了一遍。
费明先是不说话，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大华，你是我的好兄弟，有些事憋在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只能找你倾诉。但是你答应我，一定不能把我接下来说的话告诉别人。”
“那我能不能不听？”
费明走到门口朝门外探了探，然后把门关上，并锁上了。
“……”
“好吧！”易华郑重的点了点头。
申沐湖心喜，果然还是偷窥的效果好。
“事情要从从仪式第二天开始讲起。那天早上我一睁眼，就发现一张柯莉的绯闻传单莫名其妙地摆在我的床头。起初我自然是不相信，这是有人故意拿我柯莉粉丝身份来搞事情，而且那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我的宿舍，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就没把它当回事儿。可是从此之后，我早上醒来后经常会有一份最新消息摆在我的床头，就算我锁了门窗都阻止不了他。我开始有点害怕，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也不记得都梦到什么，只知道是噩梦，搞得我都睡不好觉，而且只要我稍一打盹儿，最新消息就会出现。晚上睡不好，我就开始白天睡觉，有一天我在戏剧社的服装师午休的时候，恍恍惚惚地就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这个梦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我梦见我来到一个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印刷机，有一个人正在操作它，我走近一看，那个人就是我，他正在印刷的就是那些绯闻传单。我当时害怕极了，赶紧夺门而出，却发现我来到了大剧院的舞台上，手里正拿着一颗弹珠。舞台上柯莉正在表演，我正陶醉地看着她表演的时候，那颗弹珠突然弹了出去，就这么垫到了她的脚下，柯莉就从舞台上摔了下去。我赶紧跑下舞台去救她，结果不小心摔倒了，等我爬起来，就发现我在我的服装室里，我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蹲在衣服堆里，我凑过去一看，又一个我在往衣服上缝针，我想冲上去阻止他，结果我不知怎么就来到了灯光控制室，里面有又一个我在操纵机器，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然后就又是有打印机的办公室，然后舞台、服装室、灯光控制室循环了好几遍我才醒过来。我对里面的细节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那不是梦，是我真的看见一样。还有灯光控制室的那一段，本来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今天看那几个侦探一顿操作，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说会不会……”
费明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曲三川的大嗓门就传了进来。
“有人在里面吗，谁把门锁啦？”
申沐湖暗叫可惜，这个梦境确实有点儿意思。
“此事太过蹊跷，以后再说吧，千万不要说给别人听。”易华说。
一边说着，一边把门打开。
赖子宏、陆声南、曲三川端着盒饭走了进来。
“刚才干啥呢，还偷偷摸摸的，怎么，做了亏心事儿？”赖子宏开玩笑地说。
费明的脸色更白了。
“也没什么，就是讨论一下今天那几个侦探，话说他们都问了你们什么？”
“嗨！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仪式那天在哪儿，和被害人关系怎么样。我不像你们两个，当天有不在场证明，当然有什么说什么啦，就差把那帮演员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谁对花生过敏也说了。”赖子宏抱怨道。
“花生过敏？谁啊，没听说过呀！”曲三川插嘴问道。
“就那个宋丹青，水平不咋地的小白脸儿，毛病倒不少。我也是化妆的时候听卜凯说的，应该是真的吧。”
“说起毛病，谁也不如罗嘉儿那个疯婆子吧，我看啊，就属她出的意外大快人心呐！”曲三川说。
“这么说是你干的了，为了给大家出气？”易华一本正经的说。
“呸，谁干了！你们哪个没受那臭婆娘的刁难，怎么能只怀疑我！”曲三川瞬间就炸毛了。
“好了好了，他就是开个玩笑。”赖子宏赶紧安抚他。
“我吃饱了，各位慢慢吃。”费明站起来，给易华使了个眼色，然后径直走了。
易华匆匆扒拉两口饭，然后也走了。
申沐湖本想追出去，她对费明做的那个梦还是很好奇的，但是这两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跟踪他们说不定是白费功夫。
正犹豫的当口，易华走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她出不去了。
算了，也许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申沐湖这么安慰自己。
可惜屋里剩下的三人明显胃口都受到了影响，特别是曲三川，嘴里骂骂咧咧的，随便吃了几口就走了。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你说，那个铜钱的图案会是什么意思啊？”陆声南突然问。
“谁知道呢，兴许只是某种恶作剧涂鸦？”赖子宏回答道。
“或许吧………”
在一片寂静之中，两人很快就把饭吃完了。
申沐湖觉得自己亏大了，没想到这三个嫌疑人啥线索也没提供。早知道还不如听听费明的梦呢！
申沐湖赶紧寻找费明的踪迹。
费明在服装室工作，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多半是对朋友的倾诉和朋友的安慰让他减轻了压力。
他又去找了易华，这家伙刚吃完饭就爬上爬下的调整灯光，也没亏了他那一身疙瘩肉。
得了，没什么机会了，申沐湖潜回厕所，然后解除隐身，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大剧院。
拿出静了音的手机，里面有几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都是任安登的。
信息比较早，但好在电话都是从三、四分钟前打来的，现在回过去还来得及。
这时她又庆幸那帮人吃饭吃的快了，要是时间久了，难保不被任安登那个敏锐的男人怀疑。
正想着，电话又过来了，申沐湖急忙接听，表示自己身体已经好了，然后就问了吃饭的地点。
不惆大酒店。
这么奢侈！
要知道不惆大酒店是东峥市最高档的酒店了，消费当然也高得离谱。
还等什么，吃大户去喽！
第二十章 见了鬼的女明星
不惆大酒店位于市中心，是“姬家”的明星产业，以当代家主姬不惆为名。
别看名字起的奇怪，但这位家主的确是商业奇才，在他的带领下，本来就是东峥首富的他们，现在几乎是整个岭东地区的首富了。
首富旗下的大酒店，自然也是最好最贵的大酒店，申沐湖也只是父亲升职的晚宴上享受过一会。
能在这个地方请吃饭，这任安登的身家绝对不一般。
等申沐湖从出租车上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还好已经过了饭点儿，不怎么堵车。
走进豪华的酒店，稍一打听，没想到任安登还定了个大包间，真是够土豪的。
刚打开包间的门，笑声就传了出来，任安登笑着，余蓉蓉也笑得捂住嘴，脸红红的，也不知道任安登给他讲了什么笑话，两人都很开心的样子。
看来这家伙还挺会撩妹儿的，可比姜夏那个木头脑袋强。
如果能仔细打理一下外表就好了，明明又帅又有钱。
见申沐湖进来，任安登赶紧关心一下搭档的身体状况。
申沐湖表示自己已经好了，现在饿的能吃一头牛。
任安登吩咐服务员赶紧上菜，不一会儿就上了一桌子菜，实话说，虽然很丰盛，但是三个人吃未免也太多了。
“不知道两位的口味，就多点了点，别客气。”任安登说。
虽然饭菜精致又美味，但正事儿可忘不了，案件还是需要再讨论讨论。
不过刚刚偷窥来的消息她可不会说，一方面是无法解释来源，另一方面她也起了争胜的心思，想自己破了这个案子。
任安登再聪明，也架不住她有超能力啊。
再说任安登就没有隐瞒吗？
谁知道呢！
讨论结果并没有进展。
菜过五味，茶过三巡，当然并没有喝酒，毕竟下午还要继续调查呢。
下午去哪里调查呢？
幕后那帮人上午已经询问过了，问出不少线索，但是无法锁定犯人，时间紧迫，最好去找其他人。
虽然从幕后那里知道不少戏剧社的事情，但是都比不上实际询问一下，要不就去找戏剧社社员询问一下，特别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皮雄、宋丹青和司婷。
“我们去找司婷吧，顺便查查她和宋丹青的不在场证明。”
“不好意思，我提个建议。你看啊，柯莉住院的东峥终南医院就在附近，要不我们先去找柯莉聊聊吧，何况她也算是这次案件里最大的受害者。”任安登说。
先去找柯莉也不是不行，反正是顺路……
等等！
千里迢迢把我们拉到市中心吃饭是不是就是为了所谓的“顺路”？
难道他一开始就想去探访柯莉？
申沐湖不由得这么想。
但是这花费……
看着桌上剩下的菜……
看这家伙迫不及待的样子……
该不会是粉丝吧……
应该不会吧……
大概……
“东峥终南医院”是东峥市最大的私立医院。从名字上看，就知道这又是姬家的产业。
从护士那里打听柯莉的病房，才知道柯莉经常受到粉丝骚扰，想见她需要登记，这也是为了医院的公共秩序。
任安登略微一套话，就知道这里面吴尔添的钱也起了作用，毕竟柯莉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给吴尔添打了个电话，让他给医院打个招呼，电话那头能听到北宫娑催促的声音，这家伙好像正被自己请来的北宫娑骚扰，真是自作自受。
吴尔添在电话里还特意嘱咐不要问太刺激柯莉的话，看来是真的很在乎她。
不过问什么就不是他能管的了的。
不一会儿，一个护士就接到了指示电话，然后告知了柯莉的病房号和电梯密码。
柯莉住在住院区三号楼六楼单人病房3601号。
六楼有直达电梯，而且还有电梯使用密码，大概就是给一些不喜欢人打扰的有钱人准备的。
找到3601号房，任安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声“请进”，声音清脆悦耳，但其中夹杂了一丝疲惫。
打开门，只有柯莉一个人在房间里，她靠坐在病床上，腿上还打了石膏。
大概是吴尔添提前打了电话，柯莉礼貌又热情的请大家坐下。
坐在床边，这是申沐湖第二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这个精灵般的女子。
和几日前舞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明星不同，几日不见，她的身体精神状况明显不好，虽然匆匆地画了淡妆，但是很重的黑眼圈是掩饰不了的，消瘦的脸颊，苍白的脸色、略显呆滞的眼神以及有气无力地笑容，给她平添了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
只是骨裂，状态怎会如此之差？
看来绯闻一定让她焦头烂额。
“你好，我们是这次来帮你们调查案件的，有些问题想请你配合一下。”带着同情的心情，申沐湖询问的语气也不禁软了许多。
“那个……冒昧了，能不能给我签个名？”任安登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小记事本，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名字，凑过去一看，基本上都是娱乐圈的明星。
敢情这还是个追星族！
要不我也签一个吧。
申沐湖挺欣赏柯莉的。
柯莉爽快地给两人签了名，随后三人都做了自我介绍。
“你们的事情我听社长和吴大哥说了，有什么问题就问，我一定配合你们，《鬼舞》是戏剧社的心血，可不能就这么解散。”柯莉说。
说实话，申沐湖还真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她只好问了问她出意外的事儿。
柯莉尽力回忆那天的情形，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舞台何时出现了一颗弹珠，所以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一开始就在舞台上。
又问了问她的人际关系，她说所有人对她都很好，只有罗嘉儿不太搭理她，毕竟是抢了人家的女主角，她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至于仇恨，不至于。
再问点儿什么呢？
申沐湖不禁看向任安登。
任安登心领神会。
“冒昧的问一句，您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绯闻对您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现在换任安登问了。
柯莉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绯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虽然喜欢演戏、唱歌、跳舞，但是我更希望公途他能成功，他又努力又有才华，值得更好的前途，何况公开我们的恋情反而能让大家更关注我们的作品。我也不懊恼自己受伤，虽然不能在公途的剧里表演很遗憾，但是我相信凭公途的能力再加上吴大哥的帮助，《鬼舞》的成功应该也没有问题。”柯莉说。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
柯莉又沉默了。
“唉……”柯莉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们相不相信艺术之神的诅咒？”柯莉问。
“诅咒？我不信。”任安登笑着说。
“我也…不信吧…”申沐湖想着自己的法宝，有点不敢确认。
余蓉蓉没有回答，她打从一开始就坐在双手握紧一个劲儿地搓，好像紧张的不得了，谁能想到这居然是个狗仔？
“我信的。”柯莉说。
“我只后悔那天任由吴大哥他们破坏了祈祷仪式，招致了艺术之神的诅咒……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从那天起，我的宿舍就经常闹鬼，就算搬到医院来，艺术之神的诅咒也阴魂不散的跟着我！”
“闹鬼！”
申沐湖一听就来了劲头。
“怎么闹的鬼，我是说，发生什么异常现象了吗？”
柯莉没说话，她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个手持摄像机，然后打开。
“你们看吧。”
三人凑过头来，一起观看柯莉提供的视频。
摄像机里一开始是一张桌子，看来就是医院病房床头的那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的大都是一些餐具，看来柯莉把摄像机放在桌子上拍摄。
柯莉快进了一下，时间显示是半夜三点。
桌子上的餐巾纸盒突然动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小勺子也微微动了一下，这些还算正常，也许是风吹的缘故，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一根筷子突然跳了起来，在空中飞舞，还没等看的人反应过来，一张餐巾纸从纸盒里跳了出来，准确的蒙到了摄像机的镜头，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是啥啊！
柯莉又快放了一会儿，时间来到了早上五点半，有人把蒙在摄像机的纸巾拿了下来，然后就拍摄到了一片狼藉的桌面。
病房里一片寂静，显然是被吓到了，连任安登都罕见地皱了眉头。
“这是我拍摄的骚灵现象！”柯莉说。
“哈？”
“所谓骚灵现象，又名喧闹鬼现象、离奇神动、神动，是一种超自然现象。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物体在没有力施加的情况下自己移动和浮空，这被超自然爱好者认为是一种叫做喧闹鬼的鬼怪造成的。”任安登普及了一下相关知识。
“不是喧闹鬼，就是艺术之神在惩罚我！”
“骚灵现象一般会认为是人为的恶作剧，比如趁其他人不注意，偷掷东西。科学解释里面静电、电磁场、次声波、超音波、或离子化空气，都可能是诱发因素。不寻常气流引起的空气振动、地下水流引发的震颤，也可能是物体移动的原因。”任安登又普及了一下，显然是不太相信。
“你说的那些我不懂，但是我真的遇到了这些事情，摄像机里的内容可以给我作证。”柯莉说。
“祈祷仪式的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以后就发现我的书桌上放了之前并不存在的一张传单，上面都是关于我的绯闻。不仅如此，桌子上摆放的我的头绳、耳环之类的小首饰，一些文具都变化了位置。”柯莉的声音里透着恐惧。
申沐湖觉得从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话。
这不是和费明的遭遇差不多嘛！
“起初我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有人在半夜潜入了我的房间。后来我都会在睡前把门窗锁好，我太天真了，门窗怎么能够就阻挡艺术之神呢？传单依然时不时出现，摆在桌子上的东西依然会挪动位置，直到我意外进了医院，你们猜怎么着，艺术之神跟过来了。”柯莉的表情越来越恐惧。
“你刚才说的什么磁场、静电的我不懂，但是会有那么巧合，我住的地方都有那些东西吗？我甚至换过两次病房，你都不知道那些护士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说我是一个精神病！”柯莉的声调逐渐拔高，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
“你们知道吗，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觉了，你们以为我只是通过摄像机拍到的吗？不是！我亲眼见到过，桌子上的东西都在动，不，整个病房的东西都在动！”
柯莉呐喊着，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拜托了……帮帮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第二十一章 吕扬善有点慌了
痛哭发泄过的的柯莉疲惫的睡着了，三人想趁机离开病房。
走到门口，申沐湖刚要开门，任安登拦住了她。
“怎么了？”怕把柯莉吵醒，申沐湖只能小声地说话。
任安登朝门上指了指，申沐湖靠近一看，门把手下面靠近门缝的位置有个图案，正是“方孔铜钱”。
走廊上。
大家的心情看起来都不好。
任谁听到闹鬼的事情都未免闹心，何况又找到几个方孔铜钱图案，没错，后来又搜索了一下柯莉的病房，分别在窗框和床腿上也找到了一个。
这到底是个啥！
什么神秘仪式的标志吗？
铜钱教？
开什么玩笑！
申沐湖又好奇又郁闷。
“你们相信有鬼吗？”任安登突然问。
申沐湖闻言，心里飞快的闪过了姜夏那把破伞，自己那顶金冠，还有发着光的狗妖。
“或许有吧……不是都说有吗……谁知道呢！”申沐湖说。
她确实犹豫了，因为她知道超自然力量确实存在。
“我也不知道。”余蓉蓉说。
“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没有鬼，这些一定是有科学解释的。就像那个自燃的绳子，我相信骚灵现象也一定是犯人的手段！”任安登认真的说。
“那你说说看，这里是医院的贵宾单人病房，进出靠的是有密码的直达电梯，犯人是怎么躲过医院的监控和医生护士，反反复复地进出柯莉的病房犹如无人之境？”申沐湖说。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线索还是太少了。对了，咱们现在再去调查谁？”
“司婷她们吧，顺便调查一下戏剧社，如果直觉没错的话，说不定在那里也有方孔铜钱的图案。”申沐湖说。
“那个……”余蓉蓉举起右手示意。
“我有点儿事情要办，要不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需要帮忙吗？”任安登温柔的问。
“不用了……也没什么。吕扬善……就住在这家医院里，他……听说好像让人给打了，就在祈祷仪式……第二天，他之前有让我……每天汇报一下情况，他……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情，所以就……顺便嘛。”余蓉蓉喏喏的说。
申沐湖有点不太高兴。
这姑娘是辛苦跟了一天，但是什么忙也没帮上，中午还蹭了顿大餐。现在要把她一天的成果告诉吕扬善那家伙……
狗仔的水平不咋地，狗仔的风格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吕扬善就住在这里！哪个病房？”任安登好像很感兴趣。
“就住在走廊尽头的3617号。”
“走，咱们一起吧，我正好还有点事儿想问问他。”任安登说。
申沐湖对吕扬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实在是不愿意见到那张脸。
再说申沐湖正想分开行动呢！
“那我去找司婷问问情况，你们去找吕扬善，有事儿再联络吧。”
申沐湖潇洒的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吕扬善有什么可问的，这家伙那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她可是一清二楚，就连他为何住院她都知道……
等等，这家伙挨揍了！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吴尔添给我出了一口气啊！
到底揍的有多惨呢？
这么一想，申沐湖禁不住想看看吕扬善现在有多惨。
抬头一看，女厕所。
哼哼！
………………
吕扬善躺在病床上，右手臂上打了石膏，脚上绑了绷带，脑袋上缠着纱布，露出的眼睛肿的都快看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惨极了。
申沐湖差点没笑出声来。
还好没笑出声来，她现在隐身了。
哎呀满足了。
可惜余蓉蓉进门以后就把门带上了，不然她现在就能走了。
算了，就能一会儿吧。
吕扬善本来躺在病床上，余蓉蓉进门后问了声好，这家伙眼皮也不抬一下。
“东西找到了吗？”
“还没有。”
“那偷拍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
“废物！你能有什么用，这么点事儿都办不……”
吕扬善一抬头，就看见余蓉蓉旁边还站了一个任安登。
见任安登和余蓉蓉一起来了，他急忙坐了起来。
任安登接受过几次吕扬善的采访，两人还算认识。
“哎呦，什么大风把您刮到这儿啦！”吕扬善笑着说，那张脸看起来滑稽极了。
任安登忍住笑，随便找了个凳子坐在病床旁边，余蓉蓉也顺势坐下，不过找了个离吕扬善远一点的地方。
“这不是听说，咱们吕队长受伤住院了嘛，特意过来探望探望你。”任安登一边说着，一边把余蓉蓉手里她舍不得浪费的打包午餐放到了床头柜上。
“客气啦！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大名鼎鼎的任大侦探能来看我是我的荣幸，我这儿蓬荜生辉啊！”
“只是些吃食，何足挂齿，哪里比得上这个单反。哎呦，这是谁送的，最新出的优能单反套装。”
床头柜上摆了一架单反，看起来很新。
“这是我自己买的，之前的那个用了好多年，该换一个了。毕竟是吃饭的家伙。”
“这可得好几万呢，吕队长可真是大手笔。”
“哪里哪里，都是小钱。”
“跟你这豪华单人病房来说，也的确是小钱了。可是我听说吕队长家境一般，这来钱的道儿，指定是不一般吧。”
“……”
“嗨，瞧我这张嘴，这肯定是秘密啦！”
“这个……嗨，什么秘密啊，在您跟前哪有什么秘密。我实话跟您说吧，您可千万别外传啊。”
“瞧你说的，要不就算了吧。”
“没事儿，您随便一查也能知道。你看，我是新闻部的一员，还有个上不了台面的浑号狗仔队长，你说这次柯莉闹绯闻，不得怀疑到我头上啊。果然没几天，我就被人给埋伏了，那叫一个惨啊。于是我就躺在医院里了，你猜怎么着，我现在是手不能提笔，腿不能下地，绯闻照常，这反而证明了我的清白。吴大少就找人给我道了歉，赔了钱，还给安排到这么个好地方。”
“吴大少？哪个吴大少，吴尔添？”
“要不怎么请您保密呐，还不是因为他身份特殊！不过他可和一般的纨绔子弟不一样，要不我能派余蓉蓉去帮忙，投桃报李嘛。”
“唉，这个来钱的方法还得挨顿揍，我可学不来啊。”任安登笑着说。
“这点小钱对您来说不值一提，哪还用得着这种馊主意。对了，保密，保密啊！”
“那是自然，我可是出了名的嘴严。”
两人默契的笑了起来。
“我这次来呢，一方面是看看你，另一方面是听说蓉蓉得来作报告。这姑娘啊，嘴皮子不太利索，我也知道吕大队长治下严厉，就过来帮帮忙，免得她惹你生气。”任安登说。
吕扬善看了余蓉蓉一眼，表情略带暧昧。
“主要是为吴公子负责，关心关心时间的进展，其实不汇报也行。”吕扬善笑着说。
“既然都来了，就汇报汇报吧。”任安登说。
“那好吧。”
下面的时间余蓉蓉开始汇报今天一天调查的进展。
不知道是不是印象深的原因，她先说了绳子自燃的事情，而且磕磕巴巴颠三倒四，加上任安登的补充说明还费了好长时间才把这事儿讲清楚。
吕扬善看起来有点意兴阑珊，似乎对这事儿不感兴趣。
也不怪他，就连偷窥的申沐湖都快听睡了。
接下来是神秘的方孔铜钱图案，又是一顿说，吕扬善还是心不在焉的。
仿佛刚想起来似的，余蓉蓉讲了任安登怎么通过一张照片判断不在场证明的事儿，顺便还夸了夸他。
任安登在一旁谦虚的要命，吕扬善却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毕竟他也是当天进过剧场的人。
然后就是柯莉那里闹鬼的事情。
说起来柯莉现在和吕扬善算是邻居了，也许他知道点什么。
申沐湖强打精神，想听听这一段吕扬善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又是一段磕磕巴巴的汇报。
吕扬善忍不住打断了她，他说这件事情他知道。
毕竟也算是邻居。
吕扬善可不信鬼神，他认为这是受不了绯闻的压力精神失常了，亏的吴大少还对她不离不弃的。
申沐湖在一边后悔的要命，为啥为了看一眼吕扬善就要遭受这么长时间的折磨！
吕扬善也有一点儿不耐烦，他拿出新买的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快到晚饭点儿了。
“呦，还买了新手机啊！我记得你原来的手机就已经是最新款的巴拿那手机，现在又换了更贵的夏为最新款，看来吴公子赔了不少钱吧！”任安登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还行，还行。”吕扬善讪笑着。
“上次我对你的旧手机印象很深啊，你还跟我炫耀了一下限量版的金色米玆喵金属外壳，怎么说换就换了呢？”
“这个，最近夏为不是老打广告嘛，说是市面上最先进的摄像拍照技术，我是记者嘛，你懂的。”
“是吗，旧手机不会是你不小心弄丢的吧。说起来也巧，我前两天路过大剧院后身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带限量版金色米玆喵金属外壳的手机，和你那个一模一样，可惜最近忙没有时间找失主。”
“啊，是吗，一模一样吗？那可真是太巧了，不过我的旧手机没丢，只是收藏起来了。”
“那可太遗憾了，我还以为那是你丢的呢。”
一边说着，任安登一边掏出个手机，看了看时间。
这手机也有金色的金属外壳，吕扬善忍不住看了过去。
“啊，不是这个。”然后把这个手机顺手放在床尾上。
然后他又掏出个手机看了看，有点儿旧。
“时间不早了，咱们长话短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不介意吧？”
“啊？哦，不不，您问我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吕扬善迅速把眼神从手机上移开，像只正在转头的老斑鸠。
那慌乱的表情，连余蓉蓉都看得出来。
申沐湖没有注意到，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任安登要开始询问了的话。
终于要开始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
太墨迹了！
第二十二章 狼狈不堪吕扬善
时间16：48。
地点：终南医院住院楼3617号病房。
任安登开始了他对吕扬善的询问。
这会儿吕扬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请问一下，祈祷仪式的时候你在哪里？”
“就在剧场里！”申沐湖心说。
“我在宿舍里，你是在怀疑我吗？”吕扬善笑着撒了谎。
“当然，祈祷仪式这么大的事儿，一个狗仔队队长竟然没有出现，这难道令人怀疑吗？你看，一出事儿，那吴尔添不也先怀疑你嘛！”任安登笑着答。
“但是吴大少他弄错了。柯莉在她的仰慕者眼中就是个宝贝，感觉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但其实她只是学校里比较不错的其中一个，比他优秀的多的是。再说这么点儿压力就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还说什么闹鬼，可见她就没法儿走的更远。还有那个祈福仪式，拜托，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谁还信那个东西。那个戏剧社，也早已是日薄西山，迟早要完。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什么新闻价值，随便找个手底下的记者应付应付就行了。”吕扬善解释道。
“我看呐，只有申沐湖才会关心这件事儿。申沐湖知道吧，就是那个【掘墓精灵】，为了报道后山鬼火造假照片的那个。据说她最近正在调查校园九大神秘事件，正好啊，九大里就有艺术之神祈祷仪式，你该去问问，那天她有没有去大剧院！”吕扬善贴心的建议。
申沐湖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
“这家伙不仅谎话连篇，造谣污蔑，而且还想让我背锅，要不是现在不能动手，大耳刮子早就贴脸上了。得嘞，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等等，好像我也得编个理由，万一任安登真问我了呢！”
申沐湖正苦思冥想之际，任安登又问了。
“你在宿舍，谁能证明吗？”
“那天晚上有大明星苏月眉的音乐发布会，我们宿舍的人都是她的粉儿，所以都去网吧了，人苏月眉才是真正的大明星，那天晚上网吧估计得爆满吧。”
“没有人证明吗？”
“好像没有……等等，要说证明，那天晚上我有点儿无聊，其实去过大剧院看热闹来着，只不过去的有点晚，等我到的时候柯莉已经出来了，那时候我遇见了费明和易华，就是那个剧组的幕后。你们刚才不是分析过吗，偷拍的人只可能提前潜伏在里面，然后等四下无人时再通过钥匙出来，这样我就不符合条件了。你可以去找他们核实情况，他们应该记得我，我还和那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呢。”
任安登不说话，似乎在思考吕扬善提出的不在场证明是否合理。
如果费明和易华承认当天那个时候见过吕扬善，那么他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可以成立。
申沐湖可不这么想，她知道吕扬善如何做到这个不在场证明。
走密道。
当天晚上他们一起走的密道。
柯莉、范公途、吴尔添都不会说出去，这个不在场证明无法拆穿。
除非申沐湖拆穿他，但是这样申沐湖也会说不清楚。
算这小子走运。
任安登没什么要问的了，于是起身告辞。
双方友好的客气了一下，浑然不见刚才的唇枪舌剑。
任安登走在前面，余蓉蓉跟在后面，申沐湖当然也悄悄地紧随其后。
任安登走到门前出去之前突然驻足看了看门，大概在找铜钱印记。
好在申沐湖身手敏捷，要不然就撞上了。
任安登似乎什么也没有没有找到的样子，申沐湖也想起来跟着找了找，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扇门……有什么问题吗？”不知为何吕扬善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啊，没事儿，这门把手好像有点松啊。”任安登回头笑着说。
“哦，没事儿，一会儿叫护士来看看。”
“需要我帮忙叫吗？”
“不用麻烦了，一会儿我自己叫。”
“好吧，那么再见！”
“再见，您慢走。”
“队长再见。”
任安登和余蓉蓉出了门，申沐湖也趁机混了出来。
申沐湖正准备离开，就发现任安登异常的行为。
他给余蓉蓉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就站在吕扬善病房门口不出声。
这家伙干什呢？
申沐湖感到奇怪。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过了一会儿。
突然任安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病房的门。
余蓉蓉吓了一跳。
申沐湖吓了一跳。
更别说病房里的吕扬善，他几乎是蹦着站了起来，然后又疼呼一声跌坐在床上。
“那个……不好意思，我的手机落在你这儿了。”任安登笑眯眯地说，一边说一边走到病床边。
此时吕扬善吓得呆愣楞说不出话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任安登。
“哎？我的手机呢？我明明把他放在床尾……”
“哦……发现你把他落下了，我就把他放在床头柜里了，想着等明天余蓉蓉来的时候让他带给你。”吕扬善回过神来，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暗金色金属壳手机。
“那可真太谢谢你了，这手机对我我可太重要了。”任安登取回了手机。
“怎么，捡来的手机有什么重要的？”
“捡来的？不是，这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
“对啊，上次你跟我炫耀过的手机手机壳我也很喜欢，我就买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新手机，还买了个差不多的手机壳。不过我不太喜欢米玆喵，塞纳汪才是我的本命，你看！”
任安登把手机展示了一下，耀眼的金属壳上有一个银色线条勾勒出的狗的形象图案，配上暗金色的背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本来呢，我这个手机不小心摔坏了显示屏，刚买的又舍不得丢，就打算今天顺路修理一下，结果一忙起来就忘了，刚才又差一点就丢了，能找回来真是太棒了，真是谢谢你啦！”
“哦……不用客气。”吕扬善勉强笑了笑。
“咦，手机里的存储卡怎么没有了？里面还存了我不少照片呢！”任安登疑惑地说。
“存储卡？哦，在这里。”吕扬善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存储卡。
“刚才它不知怎么的自己就掉出来了，怎么也安不上去，我就先自己拿着了。你这手机确实坏的挺厉害啊！”
“是啊，要不怎么急着修呢。”任安登把存储卡插回了手机里。
“……”
“这手机果然还是挑主人的是吧。”任安登说。
“大概是吧”
随后两人道了别。
任安登一直笑着说话，笑着感谢，道别也是笑着的，最后当然也是笑着离开了吕扬善的病房。
吕扬善也一直笑着，直到房门关上，他们互相再也看不到彼此。
任安登还是笑着，笑容里透出几分得意。
“走吧。”他说。
申沐湖目送任安登和余蓉蓉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这会儿申沐湖没有急着走了。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打开，吕扬善探出头来四处打量了一下，走廊里空无一人。
他松了一口气。
然后用完好的左手重重的一拳锤在墙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家伙……可恶！”吕扬善咬牙切齿的说。
他又重重捶了一下墙，发泄出心中的怨气。
然后他蹒跚着走回了病房，关上了门。
他这会儿狼狈极了！
申沐湖这会儿可觉得高兴极了！
没有什么比看见讨厌的人吃瘪更令人开心的事情了。
如果有，那就是有可能让讨厌的人连续吃瘪。
申沐湖看出来了，吕扬善有个重大的把柄遗失了。
他的手机！
回想一下，祈祷仪式那天晚上，范公途和吴尔添并没有从他身上搜到他的手机。仔细想想，他很有可能事先把手机固定在观众席进行拍摄，准备事后发表，他完全有这个胆子。只不过他无意中被吴尔添等人发现，所以没能来得及回收。
他说仪式结束后又来到大剧院很有可能是来回收他的手机，只不过碰巧遇到了费明等人。
然后不知道是取回手机之后还是之前，他的手机丢失了。
他的手机里绝对有祈祷仪式的视频，包括吴尔添告白还有范公途和柯莉承认恋情的片段。
目前还只有照片，舆论上有反转的余地，要是这视频泄露了……
一想到吕扬善有可能被当作犯人抓出来，然后遭到吴尔添等人的报复……
嘿嘿……
不过这也不能证明吕扬善是犯人，也有可能是犯人捡到了他的手机，从而开始作案。
这样的话，所有的不在场证明也没用了。
申沐湖突然想到费明的那个奇怪梦……
再加上费明那天晚见过吕扬善，然后吕扬善的手机就丢了……
会不会就是他？
申沐湖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目前她掌握了比任安登更多信息。
任安登应该只是怀疑吕扬善，给他下了个套，毕竟他不知道吕扬善他们怎么出入大剧院的，没想到会给申沐湖做了嫁衣裳。
能在其他人之前找到凶手，可是能大大的露脸，迦迦和那个讨厌的家伙也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不过目前她掌握的证据大都见不得光，或者说有点模棱两可。
还有恐怖的闹鬼事件和神秘的铜钱图案。
这些东西和这次事件有关系吗？
申沐湖不知道。
她觉得还有必要再调查一下。
第二十三章 这个夜晚无异常？
离开医院，已是傍晚时分。
申沐湖坐在回校的出租车上，夕阳霞光透过车窗照在她的脸上。
这光芒虽然炙热但并不刺眼。
申沐湖眺望远方。
夕阳似乎在金红色的彩霞中滚动，然后渐渐地沉入阴暗的地平线后面。通红的火球金边闪闪，迸出两三点炽热的火星，然后消失不见。
申沐湖想起了戏剧社。
吕扬善说它是“日薄西山”。
她也觉得戏剧社就像这夕阳，散发出最后的光和热之后，终究是要消失在地平线后面。
范公途妄图让它重现辉煌，然而却是徒劳，还连累了他心爱的恋人。
整个事件受到最大的伤害的人就是柯莉。
她想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一股同情油然而生，是真闹鬼还是精神病？不知道。
她至今都记得柯莉在舞台上的惊鸿一瞥。
明明是朝阳一般的人物……
希望她能挺过这次难关吧！
等申沐湖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天都已经黑了。
她刚下车，任安登就来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神域灯”组合再次重聚，地点是第九号食堂的包间。
还是任安登请客。
申沐湖到的时候，任安登和余蓉蓉正在谈笑风生，包间里充满了暧昧和快活的空气。
这两个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展的很快啊！
申沐湖一瞬间产生了自己是电灯泡的想法，转身就要走，不过任安登看见她了。
坐在饭桌前，任安登把自己在吕扬善那里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包括他用自己的手机套路吕扬善的事儿。余蓉蓉感觉开朗了不少，偶尔还能插几句话，说到吕扬善上套时的囧样，她还很大方的笑了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申沐湖已经知道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就算是再听一遍，申沐湖一听到吕扬善吃瘪的段落还是忍不住开心。
任安登说完经历就开始说推理，基本上和申沐湖的猜测一样：吕扬善有一个很重要的手机丢失在校园里，还说刚才他们两个还搜索了从吕扬善宿舍到大剧院以及大剧院周边，甚至还去了学校的失物招领处，都没有找到那个手机。
任安登判断手机已经被人捡走或者说干脆就是被偷了。
不过他此时也很迷惑。
他也猜测吕扬善进过大剧院，手机里就可能有祈祷仪式的视频，如此可以打破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那么现在持有手机的人就是犯人。
可是以吕扬善进过剧场为前提，他就不可能出现在祈祷仪式刚结束时的大剧院门口，并且遇到费明他们，而是在大剧院里等所有人散去，再用钥匙神不知鬼不觉的开门离开。
这一点他们也找过费明和易华证实了。
除非有什么别的方法避开大剧院正门，离开大剧院。
本来这些事情很好解决，只要看看剧场监控就能知道哪些人进出过了。
其实早先吴尔添带人查看过监控。
可惜剧场内部没有监控，大剧院门口的监控记录又被人提前删除了，粗心的管理员甚至没有注意到。
所以这是个死循环，不找到手机就无法确认手机内容，不确认手机内容就无法判断吕扬善是否进过剧场，如果他没进过剧场，手机里的视频就与此次事件无关。
吕扬善这条线在找到手机之前算是走进了死胡同。
任安登的分析让申沐湖心中对费明的怀疑更深了。
“你的调查怎么样？”任安登问。
“我去到司婷他们当天开房的连锁酒店，查询了当天的记录，的确有一个当晚十点左右以司婷的名字登记的记录。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用了些手段查询了门口的监控，确实发现了司婷和宋丹青，而且当晚没有离开，那个酒店也没有其他出口。不过宋丹青做了一定程度的伪装，不能完全确认就是他。”
“那司婷完全没有作案时间了，但是宋丹青做了伪装就有点儿可疑。有两个可能：那个酒店离学校不远，如果是宋丹青的话一定会选个远一点儿的酒店，他怕偶然路过的人认出他，他怕闹绯闻，从他始终不愿意承认恋爱关系就能看出来这一点。但是司婷不怕，她有意无意地一直在宣示自己女朋友的主权，酒店恐怕是司婷预订的，她希望传绯闻从而坐实关系，又怕宋丹青不高兴，所以就让宋丹青就做了伪装。这样的话两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还有一个可能，宋丹青想让司婷上位，所以一起策划了这起事件，司婷和伪装成宋丹青的人进了连锁酒店制造不在场证明，宋丹青偷偷潜入剧院作案，这样的话就是三人联合作案。但是这个猜想有个问题，他们必须事先知道柯莉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知道他们那天会在剧院集会，从潜入到隐藏到偷拍到躲开律注队安全离开，都需要很强的行动力和决断力，从宋丹青的表现来看，他更像是一个性格单纯软弱，优柔寡断的人。所以更有可能的是第一种情况。”任安登分析道。
申沐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汇报。
“之后我去了曲三川他们说的网吧查看过，那家网吧为了防盗安装了监控，我查看了那天的监控记录，除了赖子宏在十一点半左右中途因为不舒服离开之外，曲三川和陆声南都没有离开座位超过五分钟。”
“这么说曲三川和陆声南都有不在场证明，赖子宏的不在场证明有点儿不确定，那个时间只能说有点模棱两可。”任安登又分析道。
“然后我又询问了皮雄的室友，他住的两人间，那个室友当晚的确去了网吧通宵，皮雄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样的话，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就只剩下皮雄了，宋丹青和赖子宏不在场证明模糊。”任安登做了结论。
以上申沐湖的话并不是随口编的谎话。
她在回来的路上分别拜访过上述那些地方。
之前说的都是实话，除了那个皮雄的室友，她以前采访过那个家伙，她在网吧的监控里见到了他，也不能算是撒谎。
当然这些调查都是为了应付任安登的询问，不然没法解释他们分开之后她去了哪里，而且这些调查其实应该都是无用功，毕竟她一早就锁定费明了。
想到这里申沐湖不禁又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来。
“那个……我有个问题，申学姐你那天晚上在哪里啊？”余蓉蓉突然问。
“啊？我？”申沐湖措手不及，她没想到会是余蓉蓉问他这个问题。
任安登也面露异色。
“那天晚上我回我在外面租住的公寓了，午夜时分我一直和我的邻居杨迦在一起，她可以为我证明。”申沐湖回答说。
“是那个学生会的杨迦吗？”余蓉蓉问。
“对，需要我打电话给你们确认一下吗？”申沐湖掏出了手机递向余蓉蓉。
早就料到了！
申沐湖之前坐出租车的时候就和杨迦打过电话通过气了，简直完美。
“不用了，学生会副会长想必不会说谎吧。”余蓉蓉急忙摆手。
“早听说杨迦和你是闺中蜜友，果然是真的啊！”任安登感叹道。
之后晚饭在“有好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
任安登说自己昨天没有休息好，今天又奔波了一天，需要早点回家休息。
走之前任安登还特意感谢了两位的帮助。
余蓉蓉适当的表达了关心，寒暄几句以后，就目送任安登走了。
看着余蓉蓉依依不舍的神情，大概是坠入爱河了吧。
可是根据她的观察，任安登是个对所有女性都很客气和友好的绅士。
申沐湖不禁为这个柔弱的姑娘担心起来。
“阿宝……”余蓉蓉模模糊糊的说。
“什么？”申沐湖问。
“啊，没什么。”
余蓉蓉礼貌的道了别，然后也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申沐湖觉得她走路的背影挺拔了不少，那种鬼鬼祟祟的感觉不见了。
…………
申沐湖再次单人行动了。
她本来想今夜监视费明，查找他的罪证。
但是余蓉蓉忽而挺拔的身姿让她想起了柯莉泪如雨下的脸庞……
闹鬼的事儿时常萦绕在她心里。
决定了！
今晚去医院，亲眼见证一下这个喧闹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时间是夜晚九点。
申沐湖再次隐身潜入了医院的住院楼。
她来的时候，病房的门是关着的，隐约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她本想直接开门进去，但是又怕柯莉以为是闹鬼。
于是她就在外面等，反正迟早都会有人出来，柯莉总不能留男人过夜吧。就算是男朋友范公途，他也不太可能在这里呆一夜，毕竟戏剧社里都是事儿。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有人就出来了。
是吴尔添。
真的是舔狗啊！
人家都有男朋友了！
估计他没有明面上放弃剧组也是柯莉委托他帮忙的吧。
申沐湖趁机进了病房。
柯莉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可能下午的时候发泄了一番又睡了一觉起了作用。
时间慢慢过去，柯莉一直开着灯，心不在焉的读着一本小说。
期间范公途打来电话关心她，但是最后却聊的不很愉快，原因是柯莉害怕，想让范公途来陪她，但是范公途以晚上很忙而且曾经亲自和找人陪过她但是什么都没发生为由拒绝了她的要求。
柯莉又变的忧郁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柯莉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
书也读不下去了。
她只是茫然的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个被遗弃了的木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时间是半夜三点，正是视频里闹鬼的时间
什么也没有发生。
又过了半个小时，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难道真是柯莉精神异常？
就在这时，幽幽的一道蓝紫色的光透过门上的小窗漫入病房。
这是什么！？
申沐湖看看柯莉，柯莉睁着眼睛，但是却没有反应，好似看不到那蓝紫色的光。
申沐湖悄悄地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向外看去。
一个人正提着一盏老式的手提灯在走廊上缓缓的走着。
是谁！？
第二十四章 那少年提灯而来
夜晚黑暗空旷的医院走廊里。
一个神秘的人。
一盏诡异的灯。
奇异的蓝紫色光。
看起来像是阴间接引的使者。
纵是大胆的申沐湖也觉得十分恐怖。
那个神秘人身穿黑色斗篷，兜帽挡住了脸，就算走近了，申沐湖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只能从身高上来看大概是个男的。
他会是柯莉病房闹鬼事件的真凶吗？
那人越走越近。
他没有在柯莉这里驻足，而是从柯莉的病房前走过，看来目标不是柯莉。
那人渐渐走远了。
申沐湖一方面觉得很诡异，一方面旺盛的好奇心就涌了上来。
他是谁？
他是人是鬼？
他要干什么？
不一会儿，申沐湖就看不到那个人了，再过一会儿，蓝紫色的灯光也几乎看不见了，看来是进了某个病房。
申沐湖终究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缓缓打开病房的门，尽量不要弄出声音，她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关不关门？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躺在床上的柯莉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
旋即她就反应过来自己是隐身状态，柯莉大概是发现门开了。
柯莉没有过激的反应，又把头转了过去，大概以为门是风吹开的。
还是不关门了，门可以被风吹开，但不可能马上又自己关上，再说自己一会儿还要回来，再开一次还是有点冒险。
仔细观察一阵，柯莉好像没有在意打开的门，申沐湖放心的走了。
走廊里黑漆漆的，只有护士站和柯莉的病房号亮着灯。
申沐湖朝神秘人消失的方向望去，一点点蓝紫色的光从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内泄露出来。
这不会是……
申沐湖走近一看。
果然是3617。
吕扬善的病房！
那个神秘人找吕扬善干什么？
她从门上的窗户向病房里窥探。
吕扬善躺在床上睡的正香，那个神秘人正站在床尾。
之间神秘人举起了手中的提灯。
那提灯的光芒减弱了许多，申沐湖得以看到那灯的真容。
那盏灯整体上是一盏琉璃材质的复古马蹄灯，把手不知是什么材质。
这盏灯在微弱的蓝紫色灯光下显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突然，申沐湖注意到吕扬善的头部开始发出蓝紫色的光，这光芒越来越明亮。
吕扬善一无所觉，依旧睡得香甜。
神秘人提灯晃了两晃。
吕扬善头上的光就像被那提灯吸取一样投射到灯里。
那灯顿时光芒大盛，灯上的琉璃材质主体开始缓慢旋转，而且越转越快。
蓝紫色的光越来越亮，洒满了整个病房。
申沐湖惊呆了，这难道是什么法术？
不对！
那盏灯是法宝！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盏灯的灯光逐渐变化，逐渐收敛，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旋转的灯体里逐渐有了图案，就像是走马灯一样。
终于，那盏灯停下了转动，光芒也都收回到了琉璃灯体里，那灯就像个普通灯一样了，连灯光都恢复成了普通的火光。
神秘人找寻了一处空白的墙壁，把灯提起来又晃了几下。
灯光像探照灯一样射出两道光，那两道光投在墙壁上，形成两幅图片。
这法宝的能力是……
投影仪！
申沐湖觉得很神奇。
但更神奇的还在后面。
只见其中的一个图像是一扇大门，另一个则是一片空白。
一个阴影小人从灯里跳出来，投入到了空白的图像里面，然后空白的图像就和另一幅图像变得完全一样了。
那个阴影小人是什么东西？
话说那扇门怎么那么眼熟？
对了，是大剧院的剧场大门。
只见那两幅图像同时动了起来，内容是一样的。
一双手掏出一把钥匙，用钥匙打开了剧场大门，看来是第一人称视角。剧场里很黑，图像里的人摸着黑从观众席的中间过道往前走，走着走着，那人可能想往右边的观众席走，其中一幅图像戛然而止，停在右转之前，有阴影小人的图像里的人则是向右转入观众席继续走，没有几步也停止了。就像倒带一样，有小人的图像退回到了和第一幅图停止时一样的地方。
（此处为了方便，一开始有内容的图像为甲图，有阴影小人融入的图像为乙图。）
两图中的人物继续向前走，这会不再拐弯。
又走了一阵，走到观众席第四排中间过道的时候，甲图又停了，乙图继续走了几步，又倒退回去继续和甲图保持一致。
两图都停了好一会儿，神秘人好像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图中人物又开始动了。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快速的往手机上装了一个固定架，然后熟练的把手机卡在一个座位后面，迅速调出夜间拍摄模式，摄像头正对舞台。
做完这一切，人物继续向前走，期间经常出现甲图停止，乙图继续一会儿然后退回，然后换一个行为两图继续进行的情况。
不一会儿，人物的视角中，柯莉打开了剧场大门走了进来。
申沐湖看出来了，图像中的人物是吕扬善，这个神秘人在还原吕扬善在祈祷仪式那晚的行动。
那盏灯一样的法宝的能力恐怕就是把人的记忆提取并且播放出来，但又不是简单的播放。
甲图应该是吕扬善记忆，乙图应该是神秘人的推理，当记忆和推理相悖时，甲图就会停止，两者重合的时候记忆才会进行下去，而且根据她的观察，当记忆中的吕扬善不动的时候，其他视野的人的行动就会完全还原。
这能力真可怕，她的隐身还只是偷窥现实，这盏灯竟然能窥探记忆！
好在使用这个法宝不能直接看记忆，还需要一定的情报和推理能力。
等等……
这个神秘人难道是他？！
在申沐湖心中有猜测期间，吕扬善的记忆并没有停止，接下来的剧情和申沐湖所知的差不多，但是中间还是有一些差别的，那个差别就来自于吕扬善最初放置的手机。
吕扬善被抓住之后，恰好呆在了中间过道上，他趁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柯莉和范公途秀恩爱的档口回收了手机，情急之下，固定架甚至都没有从手机上取下，好在上衣口袋足够大，其他人也没有注意他。
之后就是众人走密道的剧情，申沐湖还想看看密道开启的手法，谁知道吕扬善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的手机上，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密道的开关。
离开密道以后，范公途和吴尔添又对吕扬善恐吓了一番，就把他放走了。
吕扬善如蒙大赦，赶紧朝宿舍的方向走，一边走还一边偷偷看范公途和吴尔添走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
他急忙躲进一棵树后面，把手机往口袋外面掏，但是手机固定架卡在了口袋里，他手忙脚乱地拆解固定架。
突然，一只手从他身后蹿了出来，拍了拍吕扬善的肩膀。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申沐湖能够想象他惊慌恐惧的尖叫声。
吕扬善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待看清来人，原来正是《鬼舞》剧组里的服装师费明和灯光师易华。
费明和易华好像和吕扬善颇为熟悉，几人聊了两句，吕扬善应付了几句，就赶紧走了。
这回他也不停下，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宿舍。宿舍里没有人，他锁上门，躲到了洗手间里，然后开始掏手机。
然而掏出来的只有手机固定架。
手机呢！？
图像中吕扬善脸上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
他急忙跑出宿舍，沿着回来时的道路仔细寻找，甚至差一点被巡夜的律注队抓到。
手机终究没有找回来。
提灯的琉璃灯体慢慢停止了转动，阴影小人儿从乙图中跳了出来，重新投入到了提灯里面，提灯里也射出一道蓝紫色的光投入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吕扬善头上。
看来窥看记忆的过程结束了，记忆也还给吕扬善了。
神秘人把灯收了起来，申沐湖这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不知不觉就凌晨五点多了。
神秘人不慌不忙，打开了病房的门，走了出来。
申沐湖稍微让了让并没有离开，她想靠近看一看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近了，走近了，申沐湖几乎看到了他的下巴。
突然，神秘人召唤出他的法宝提灯，那提灯散发出蓝紫色的光，照向申沐湖所在的地方！
申沐湖下意识的觉得不妙，凭借敏捷的身手快速的退出了光照的范围。
神秘人拿着灯四周照了照，然后就把法宝提灯收回去了。
惊魂未定的申沐湖没再上前。
神秘人迅速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
申沐湖回到柯莉的病房，发现柯莉还是没有睡，但是病房里的摆设并没有移动，看来并没有闹鬼。
天已经快亮了，申沐湖离开了。
这一晚上虽然没有抓住闹鬼的幕后黑手，但是她依然收获颇丰。
一个新的法宝持有者出现了。
案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这个进展印证了她的想法：手机里的确有重要的视频；手机是在吕扬善遇到费明之后丢失的，短短时间和距离内被人捡走，最大的可能就是费明。
加上他说过的梦里面的大部分其他事件的作案细节……
他一定就是犯人！
现在只要到费明出没的地方找到那个装满秘密的手机……
一切都将由我申沐湖揭晓！
第二十五章 神秘梦境的秘密
离开医院之后，申沐湖就打车回到了学校。
十分钟后。
隐身了的申沐湖偷偷潜入了费明的宿舍。
费明住的是二人间，舍友不是易华。
此时此刻宿舍里没有人，申沐湖放心地搜索起来。
从费明房间的装饰来看，费明的确是柯莉的粉丝。
墙上的海报、桌上的人偶、电脑上的贴画都是柯莉的形象。
申沐湖仔细看了看，其中一个人偶还是限量珍藏版，据说很难得到的。
看来他完全是个铁粉。
铁粉知道了偶像的恋情之后情绪失控转黑粉犯下罪行什么的……很合理。
这应该就是费明作案的动机了！
搜索了半天只从一个藏的很隐秘的盒子里找到了一些精心收藏的照片，照片内容都是各种角度偷拍的柯莉，并没有找到手机以及任何这次绯闻事件相关的照片。
手机没有放在宿舍，会在哪里呢？
费明大概随身携带着吧，毕竟没有什么地方比自己身上更令人安心了。
那费明又去了哪里？
由于今天上午要进行最终彩排，费明可能一大早就到大剧院做准备了。
下一个目标就是终南大剧院。
凌晨六点半，申沐湖轻松潜入终南大剧院剧场后台服装室。
大剧院大门形同虚设，传达室的管理员正在蒙头大睡，很容易的就拿到了钥匙打开剧场大门，然后又把钥匙还了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简直完美。
怪不得什么人都能进出自如呢！
到了后台，非常幸运的是服装室大门也没有关。
服装室里挂满了各种服装，把服装室撑得满当当的，即使这样，还是显得井井有条，就像是一座精心修剪过的“服装园林”。
一眼看上去没法统览服装室全貌，申沐湖只能小心翼翼的走，尽量不要碰到任何东西，以免惊醒任何可能存在的人。
在“服装园林”的深处，一张办公桌前，费明正在趴着睡觉。
费明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是昨天的那件，看来他昨晚没有回宿舍，而是在剧院赶工。
是真的在赶工吗？
有没有可能趁机作案？
申沐湖走近一看，桌子上摆满了针头线脑和各色布头，一些设计的稿件散落在桌子上，显的很杂乱。
费明身边还有一个杯子，里面装了半杯可可，上面漂浮着某种坚果的粉末，伸手摸了摸，早已经凉透了。
杯子旁边有一个透明塑料小罐子，里面是和可可里的粉末一样的坚果粉末。
这家伙喝个可可还挺讲究。
随意的看一眼，桌子上并没有像手机的东西，再说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大大咧咧的放在桌上！
申沐湖小心翼翼地搜索了费明的包和口袋，倒是找到了一个手机，只不过手机上壳上贴满了柯莉的贴画，手机屏保也是柯莉的照片。
这手机一看就是费明自己的。
吕扬善的手机不在他身上。
在哪儿呢？
申沐湖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投向办公桌。
杂乱的稿件和布头下面会不会就埋藏着“宝藏”呢？
宁杀错不放过！
申沐湖小心翼翼的翻开那些稿件和布头。
没有手机。
但是有几样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盒小图钉，里面只剩下零星的几枚图钉了。
裁缝的活儿里会用到图钉吗，而且用量如此之大？
又有一盒针，里面也只剩几根了，盒面上写着“超细绣花针”。把这个超细针和桌子上其他的针比对过后，没有一样型号的，明显盒子里的针更细更短。
申沐湖登时有了一个推测。
她小心的打开了专门放鞋子的柜子。
在搜索了一些鞋子之后，果然在鞋子里面发现了一些图钉。
翻了翻挂着的衣服，她又在一件衣服上找到了几根超细针。
这下实锤了！
恶作剧的犯人也是费明！
申沐湖拿起随身携带的照相机挨个照了个相，这可都是证据。
这回她可不怕暴露，有人问起她怎么拍的照，就说自己躲在“服装园林”之中，没有被人发现。
申沐湖正得意呢。
等一下！
有点不对劲啊！
如果费明是犯人的话，他为什么不离开，反而大摇大摆的在这里睡大觉？
退一步来讲，今天是最终彩排，所有人包括侦探们都会到场，试穿服装的时候就会发现他的恶作剧。这个时候作案，岂不是让他嫌疑倍增？
再说天已经亮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人进来了，这岂不是人赃俱获？
难道是有人栽赃陷害？
正想到这儿，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申沐湖寻声看去。
只见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他小心的关上了门，然后还锁上了。
走进了一看，正是费明的好朋友，灯光师易华。
只见易华走到费明跟前，他看了看桌子，好像发现了什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糟了，她忘了把桌子恢复原状了！
只见他拿起一个盒子看了看，然后就伸手摇晃睡着了的费明，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费明，快醒醒，出事儿啦！费明！快醒醒！”
费明迷迷糊糊的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易华那慌乱着急的脸。
“怎么了，什么时候了？”费明问。
“还管什么时候呐，你看这是什么？”易华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看。
“这是……这种针？难道我真的又梦游啦？”
“对啊，你又梦游了！”
“怎么会，我昨天没有做梦啊？”费明疑惑的说。
“哎呀，梦游还管你做不做梦？你看看这个！”易华又在桌子上扒拉两下，找到了那盒图钉。
“这是……”
费明赶紧赶到鞋柜那里，柜子开着，他翻看了几下，就取出了几枚图钉。
“你看……”
易华在衣服堆里翻了两下，也找到了几根超细针。
“不！”
费明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双手抱住了头，发出一阵压抑着的哀鸣，仿佛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易华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兄弟，你说得对，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费明喃喃地说。
从两人的对话中，申沐湖知晓了一切。
原来，昨天费明忍受不了心中的压力，把自己做的梦告诉了好朋友易华。
听闻如此离奇的梦境，易华和费明就这件事进行讨论，结果讨论出来一个惊人的可能。
费明是柯莉的铁杆儿粉丝，他费尽心力地加入了柯莉所在的剧组就是为了离偶像近一点，结果过近的距离就出了问题。费明在剧组里过度关注柯莉，结果从蛛丝马迹中猜测柯莉可能有了男朋友。
祈祷仪式那天，本该出现的剧组重要人物范公途和吴尔添并没有出现，这加重了费明的怀疑。
偶像可能恋爱的打击让费明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于是费明开始梦游，梦游的过程中把对柯莉恋情的怀疑化作绯闻传了出去，这可以解释为什么费明早上醒来总会有传单放在他的床头。
随后柯莉等人的暧昧态度和不解释的应对对费明来说就等于是默认。费明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他把对偶像的爱意化作对整个剧组的恨意，然后把这恨意在梦游中发泄了出来。
梦中做的事情终于有一天在梦中显现了出来，于是就有了那个离奇诡谲而又无比真实的梦。
但这一切都是易华和费明讨论出来的推测，并没有事实依据，毕竟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易华出了个主意，他建议费明当天晚上就睡在服装室，提前准备好满满一盒图钉和平常基本不用的超细针。
易华则是一早就过来叫费明起床。如果一切正常，那么事先准备好的图钉和超细针都还是满满的一盒，他们的梦游猜想多半也只是个猜想。
现在图钉和超细针分别出现在鞋子和衣服里面。
那么他们的猜想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申沐湖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真相这么离奇，谁能想到会是梦游！
还好机智的自己用手机的摄影功能把这一切都拍摄了下来了。
证据到手！
费明逃不掉了！
不过申沐湖对易华的推理唯一不认同的就是费明发病的诱因。
费明极有可能捡到了吕扬善的手机，手机里的内容刺激了他，诱发了他的梦游现象。
如果能找到吕扬善的手机就好了，还能把那讨厌的家伙牵连进去。
这时候费明和易华开始争吵，费明承受不了心中的压力想要自首，易华拦住了他，让他想一想自首的后果。
范公途和吴尔添不会放过他的，尤其是吴尔添。
想想可怜的吕扬善吧！
费明被易华说服了。
于是费明和易华开始收拾现场。
费明负责把鞋子里的图钉找出来，易华负责把衣服里的超细针找出来。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收拾好了烂摊子，然后就拿着图钉和超细针结伴离开了。
这一段当然也被申沐湖拍了下来，这可都是证据！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学校开始渐渐复苏。
申沐湖从容的走出大剧院，迎着朝阳，踏上了回宿舍的路。
她一晚上没睡，幸亏有法力在身，还不至于疲乏，只是一晚上没洗澡换衣服，身上始终不太舒服。
梳洗打扮完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很好！
又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儿了！
申沐湖特意挑选了杨迦送给自己的，平时都不舍得穿的，自己最喜欢的一套漂亮的便服。
今天可是闪亮登场、扬名立万的重要时刻，和平常一样随随便便穿个运动套装是不行的！
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九点钟已经快到了，申沐湖志得意满的走出了宿舍。
第二十六章 推理要在演出后
上午九点整。
申沐湖卡着点儿到达了大剧院。
和凌晨几乎无人的大剧院不同，现在剧组的人正在走来走去的忙碌着，看来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今天的观众除了四个侦探之外，就只有莫白老师了。
现在观众席上只坐了三个人，申沐湖一走进剧场，这三个人就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
一个是颇为陌生的面孔，但仔细一看，申沐湖也是见过的，似乎是吕扬善手下的一个小狗仔，名字不记得了。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去了。
一个是那个拥有儒雅气质的戏剧社指导老师莫白。
他礼貌的站起来，冲她招手示意。
最后一个是玄武队的大奇葩北宫娑。
果然，一见到申沐湖，北宫娑就“噌”地站起来，中气十足的喊道：“沐沐，你终于来了！哇！你今天真漂亮！这里的所有人都比不上！”
他的大嗓门瞬间就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申沐湖身上。
申沐湖面色有点发红，只能尴尬的朝周围笑笑，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走到众人跟前，申沐湖发现大家都已经给他留好了座位，就在莫白和北宫娑中间，那个小狗仔坐在北宫娑的另一边。
虽然不太想和北宫娑坐在一起，不过另一边是莫白老师的话就还算能忍受。
申沐湖坐了下来，北宫娑就迫不及待的向她搭话。
先是用词匮乏的夸奖了申沐湖的外貌，然后就开始炫耀他昨天的调查成果。
申沐湖没有理他，她注意到莫白叫过来一个戏剧社的人，让他通知范公途，演出可以开始了。
“这就要开始了吗，不等任安登和余蓉蓉了吗？”申沐湖问。
“任安登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他有点事儿需要调查，这次彩排就不过来了。至于余蓉蓉，他们派了李正来接替她的任务，所以她今天也不会过来了。”莫白淡淡的回答道。
李正就是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小狗仔。
很明显余蓉蓉因为办事不力加上昨天看了吕扬善的笑话，所以被替换了，毕竟再找一个草包并不是件难事。
申沐湖顿时感到遗憾。
一会儿自己上演推理秀，找出犯人的英姿，他们岂不是看不到了？
那我炫耀给谁看？
北宫娑这个蠢货吗？
成就感瞬间就降低了好几个档次好不好！
而且“神域灯”组合就此解散，她还莫名的觉得有点不舍。
申沐湖想打个电话给任安登问一下他为什么不来。
正想着，舞台上一阵铃响，正是开场铃，随后幕布缓缓拉开，演出正式开始了。
因为观影礼仪，申沐湖只能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再给任安登发了询问短信。
不过他没有回。
“那个……”申沐湖想和莫白说说情况。
“先看戏吧，等戏完了再说。”莫白打断了她的话。
申沐湖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到戏剧当中去。
北宫娑依旧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不过他昨天显然是对整个戏剧和演员都做了调查和了解，炫耀式的讲述起到了解说的作用，反而让第一次看这部《鬼舞》剧情的申沐湖瞬间就能理解剧情。
可惜如果是莫白老师用他那磁性而又低沉的声音讲解就好了。
《鬼舞》讲述了一段凄婉哀伤的爱情故事。
在虚构世界的一家歌舞剧院里，经常出现奇怪的事情，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虚幻男声频繁出现。传说这个声音来自居住在剧院地下迷宫的“幽灵”，他其实是因为毁容而戴着鬼面具厌世隐居的鬼才音乐人、演员和舞者于森（宋丹青饰）。
本来他的存在鲜有人知，只有老院长知道他。他靠才华暗中帮助剧院发展来向院长换取报酬和观影特权，以此满足他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
有一天，他看上了新人女演员董月（司婷饰）的潜力，他暗中教她唱歌跳舞。
然而在长期相处中，他被董月的魅力所吸引，他爱上了她。
为了董月，他通过恐吓当时的首席女主角高绘（李菊）和贿赂新的院长马和（费明）等手段帮她获得女主角的位置，并让她声名大噪。
成名后的董月被当地富豪施光彦（吴尔添饰）疯狂追求，他买下了歌舞剧院，成为了歌舞剧院的所有人。
在施光彦的追求下，董月逐渐被这个年少多金又痴心一片的青年才俊所打动。
剧院地下的“幽灵”于森并不甘心心爱的人被夺走。在一次授课当中，他向董月做了深情的表白，董月也没有马上拒绝而是陷入了纠结当中。
不过当董月无意中取下了于森的鬼面具，丑陋又恐怖的面容以及于森癫狂的反应惊吓了她，她逃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受到惊吓的董月得到了施光彦温柔的安慰，感动的她投入了到了这位富豪的怀抱。
恋爱后的董月放弃了演员这份职业，她离开了剧院。
于森同时失去了弟子和爱人，而且新的剧场所有人拒绝想虚无缥缈的“幽灵”支付报酬和观影特权。不甘心的他决定在剧院里制造恐怖事件。
口出狂言的布景师夏旭被他吊死在舞台上。
新晋女主角佟春独舞的时候，差一点儿被掉落的月亮道具砸死。
忍无可忍的施光彦发誓要抓住这个住在剧院的“幽灵”。
然而没人知道“幽灵”到底在哪里。
董月不忍心看爱人烦恼，于是在地底迷宫秘密约见了于森。他恳求于森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他们和这个剧院，不要再制造灾难了。
于森答应了，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他新写了一个剧本，要求董月做女主角，在舞台上做最后的演出。
董月把交涉的结果和他们“师徒”的关系告诉了施光彦。
施光彦惊讶于董月认识“幽灵”之外，认为这次最后的舞台非常适合抓住这个恐怖的“幽灵”。于是他秘密的通知了警察，并为最后的舞台实施抓捕做了完全的准备。
终于最后的舞台到来了。
于森的新剧本讲述了一个品行不良浪荡公子哥儿，在纸醉金迷，花天酒地之后散尽了家财，成为街边的无赖并最终锒铛入狱的故事。
故事结尾有一段，讲述的是男主角失去一切后终于意识到一直规劝他的女主角才是自己的真爱，然而女主角已经放弃了他。无可奈何之际，他以黑色斗篷为伪装，趁着夜色铤而走险绑架了女主角。
在男主落脚的地方，男主会隐藏身份向女主痛斥过去的那个浪荡子，以此来表达自己改过的决心。女主之后掀开了男主斗篷的兜帽，识破了他的身份。
然而正式演出的时候，董月掀开了男主的兜帽，扮演者竟然是“幽灵”于森。
董月害怕的摔倒，拽掉了一块幕布，一个吊死的尸体显露了出来，正是原来的男主角沈世修（皮雄饰）。
于森绑架董月通过机关逃入了下迷宫，施光彦带领警察冲进了迷宫营救。
地下迷宫地形复杂，施光彦很快就迷了路并且落了单，最后进入一个密室的时候发现了昏迷的董月，谁知这竟是于森的陷阱。
他中了于森的埋伏，手中的枪被打落在地，自己被于森抓了起来绑住，一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当董月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她正面临着一个抉择。
桌子上摆放着红盖头和戒指，如果她过去戴上它们，并发誓和于森一起远走高飞，他就放了施光彦。
如果她拒绝，锐利的刀锋就会割开施光彦的喉咙。
董月犹豫了，她不想背叛施光彦，当然也不愿他死。
施光彦一开始硬气的让董月不要管他，随后于森痛快地用机关解决了两个误闯进来的警察，施光彦就被吓坏了。
于森的刀锋无意中划破了他娇生惯养的皮肤时，他就完全吓破了胆，恐惧的阀门完全打开，他开始向于森哀声求饶，并辱骂董月。
他说他只是馋她的身子，并不爱她，并且埋怨董月给自己带来了灾祸。
他还谄媚的赞扬于森，说董月本来就是应该属于他。
伤心欲绝的董月没有选择于森。
她最终选择了自杀。
她捡起了施光彦掉落的手枪自杀了。
惊讶于森没有来得及救她，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董月的死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他把施光彦割了喉，然后扔到了密室外面，随即他又同样方法处理了两具警察的尸体。
现在密室里就只有他和董月两个人了。
一段精彩的男声独唱之后，一声枪响。
全剧终。
（《鬼舞》改编自世界著名音乐剧《歌剧魅影》。本书世界观下并没有此剧。）
这是一场精彩的表演，申沐湖头一次知道艺术作品会如此感染人的情绪。
当然如果没有一个剧透狗在旁边就更好了。
一开始他的解说还算有点用。
现在刚刚演到最后的舞台，穿着斗篷男还没有出场，北宫娑就得意的把剧情结局都说了。
“你知道吗，柯莉真的在和范公途交往，吴尔添则是随时准备挖墙脚，是不是和这个剧很像。说不定最后他们三个人也会像剧情结局里那样那样同归于尽。”
这极大的影响了她的观看感受。
斗篷男出场了，不用董月掀起斗篷，申沐湖知道里面的人是于森的扮演者宋丹青。
一点儿悬念都没有了！
剧透狗死全家！
申沐湖心里骂道。
不过宋丹青的水平还是不错的，一个浪子回头的公子哥儿的悔恨被他表演的淋漓尽致。
不过渐渐的有点儿不对劲，宋丹青的歌喉好像越来越吃力，好象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最后终于唱不出来了。
宋丹青捂住自己的胸口，剧烈地喘息着。
怎么回事？
终于，宋丹青倒在了舞台上。
众人手足无措。
“快叫救护车！”司婷哭着大喊。
第二十七章 “申”探推理小剧场
宋丹青在舞台上突然产生花生过敏症状。
喉咙肿胀导致呼吸困难，血压急速下降导致休克，脉搏加快。
还好司婷知道他有这方面的毛病，通常都会随身携带肾上腺素。
宋丹青被救护车送往医院，司婷作为陪护也跟着一起走了。
救护车拉走宋丹青时，他的症状已经有所缓解，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事后大家从他的斗篷里找到了花生的碎末。
沮丧而又不安的感觉如附骨之蛆般再次袭来，有几个胆子小的女孩子甚至轻轻啜泣起来。
艺术之神的诅咒再次降临了！
当然没有！
申沐湖想起了服装室办公桌上的那杯可可，里面洒满了某种坚果粉末。
那肯定是花生粉末！
这是费明在梦游当中干的，现在证据应该还摆在服装室里！
费明呢？
申沐湖环顾四周。
不见了！
糟了！
“北宫，快跟我来！”
申沐湖招呼上北宫娑之后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后台。
北宫娑不明所以，但是女神召唤他也不敢怠慢。
来到服装室，正撞见费明要从服装室里出来，见到气势汹汹而来的申沐湖，下意识的就要跑。
“抓住他！”申沐湖大喊。
北宫娑一个箭步冲上去，费明还想反抗，可惜他身体孱弱，完全不是身高体壮的北宫娑的对手。
费明很快就被控制住，申沐湖急忙搜了身，费明不断挣扎着反抗，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她从他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小瓶坚果粉末，倒出来尝了尝，正是花生。
还好赶上了！
费明仿佛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认命似的不在挣扎。
这时一些好奇跟来的剧组成员也目睹了这一切，纷纷骚动起来。
莫白排众而出，看了看得意的申沐湖以及丢了魂似的费明。
“详细的情况我们到舞台上说吧。”申沐湖说。
后台走廊过于狭窄，远没有宽敞的舞台适合上演推理秀。
十分钟后，大家齐聚舞台。
“申”探推理小剧场正式开演！
“正如大家所见，这一系列艺术之神的诅咒事件的犯人，就是费明！”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你有什么证据吗？”吴尔添问，费明毕竟是他的人。
“这个就是证据。”申沐湖拿出那个装着花生碎末的小瓶。
“这是一瓶花生碎，就是导致宋丹青过敏的过敏源，刚刚从费明身上搜到的。他刚刚想趁乱偷偷扔掉他，被我和北宫人脏俱获。”
“可是这说不通，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扔掉这瓶花生碎呢？说不定他是刚才无意中捡到它，因为怕受怀疑所以想要丢掉它。”莫白问。
“我这里还有其他证据。”
申沐湖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张照片展示给大家看，照片上费明正趴在桌子上熟睡，身边有半杯可可，可可边上就摆着这瓶花生碎末。
“今天早上我来的很早，在服装室里发现了熟睡的费明，出于记者习惯，我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其实我还拍了……”
“是我！”
“都是我做的，我就是凶手。”费明突然大声喊道。
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申沐湖明白他这样做是猜出自己有易华帮忙的证据，不想牵扯自己的好兄弟易华。
讲义气！
申沐湖挺欣赏这样的人，何况易华顶多就是个知情不报，也没有多大罪过。
暂且就不提易华了。
这样自己手里拍摄的视频还能成为一到要挟，这样费明就不敢说谎了。
“可是任安登明明说过费明那天有不在场证明，不可能到剧场里拍照。”北宫娑突然说。
他从头到尾没怀疑过费明，这让他很不甘心。
“问得好，谁说作案的人和拍照的人必须是同一个人了！”申沐湖不慌不忙的说。
“对啊！”北宫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么说他还有共犯！”吴尔添生气的质问。
“不，我没有，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费明辩解道。
“《要案六队》里面的犯人，但凡是这么喊的，就一定有个共犯！”北宫娑说。
“不，他没有共犯！”申沐湖说。
“那他怎么做到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的，难道他有分身术不成？”北宫娑糊涂了。
申沐湖一瞬间走了点神儿。
对啊，或许真的有法宝，能力是可以分身什么的。
回过神来，她迅速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
“这个请容我先卖个关子，我先把费明的罪行从头到尾讲述给大家听。”申沐湖自信的笑了笑。
“事情要从剧组建立以后开始说起。费明是柯莉的粉丝，他慕名而来想要离偶像更近一点。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发现了一些异常，范公途和柯莉偶尔会做一些隐秘而又亲密的动作，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发现那对装作掩饰关系但其实一点都不掩饰的秀恩爱的情侣司婷和宋丹青经常做那种动作，他开始意识到，柯莉和范公途可能是秘密的恋爱关系。”
“起初，他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直到他碰到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拿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人，什么东西？”范公途问。
“这里我要提到一个不在场的关键人物，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申沐湖盯着范公途和吴尔添。
“吕…扬…善！”
“吕扬善？就是那个和你不对付的小记者嘛，听说他被仇家打进了医院。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北宫娑问。
“任安登昨天用了点手段盘问了目前卧病在床的吕扬善，结果得知他丢失了一部手机。”
范公途的脸色变了变，应该是强作镇定。
吴尔添则是面露愠色，显然是明白了什么。
“吕扬善当天晚上潜入了剧场，想要祈祷仪式的独家新闻，结果让他碰到了更劲爆的新闻。他用手机偷拍到了柯莉、范公途和吴尔添，并且知晓了她们三个人的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很可能就是柯莉的三角恋情！”
众人并没有露出多么吃惊的反应，更多是一种“果然如此”的吃瓜表情。
“吕扬善千辛万苦的拍了照片和视频之后从剧院里逃出，谁知道他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费明，再之后他的手机就丢失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已经被费明捡到了。出于好奇，费明偷看了手机的内容，里面竟然是柯莉恋爱的照片，甚至还有可能是视频！”
申沐湖说着看向了费明，不知为什么，他显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恋爱，这是条一横亘在偶像与粉丝之间的“红线”，?一旦跨过这条红线，就相当于破坏了二者间默认的情感联系，甚至会被粉丝们认定为是“偶像失格”行为。费明是柯莉的铁粉，突然知道自己的偶像恋爱，这种感觉不亚于一栋房屋的崩塌，于是铁粉瞬间变成了黑粉，愤怒的情绪甚至牵连到整个剧组。”
“他先是到处散播绯闻闹得人尽皆知，制造恶作剧向剧组里散布恐慌，甚至还通过玻璃珠和白磷自燃的原理制造了两起意外事故。之前作案大概是运气好，他没有被住，但是今天，他利用宋丹青花生过敏的体质实施了犯罪，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你说的这些确实有道理，但是你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费明没有一开始就把这瓶花生碎处理掉，从照片里看，他甚至还在睡大觉，这么明显的纰漏，和之前他作案时的缜密感觉完全不一样。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陷害他。”莫白提出了质疑。
“事实上，有一个关键的点我没有说，因为一开始我也觉得匪夷所思。”
“什么关键点？”
“梦游！”
“梦游？”
“对，梦游！”
大家好奇的等申沐湖的解释。
“今天早上我藏在服装室的服装堆里，亲耳听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
“费明有梦游症！他之前的一切作案都是在梦游的状态下进行的！梦醒来后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做了案，只当自己是在做梦。”
“这确实有点令人难以相信！”
众人又是一阵喧闹，然后都看向费明。
费明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我为什么一开始不相信，现在又信了呢？”申沐湖继续说。
“在参与了昨天的调查之后，费明其实意识到了他在梦游，并且在梦游中作案。他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测试，他把图钉和细针放到手边，然后睡在了服装室。早晨起来一看，果然鞋子里塞满了图钉，衣服里扎满了针。他慌张了，他害怕了，他把图钉和细针都收了起来并且销毁，想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他忽略了一点。他昨天晚上为了能够更好的入睡，喝了一杯热可可，他喝热可可喜欢倒一点花生碎进去。他虽然知道宋丹青花生过敏，但是他本身并没有拿这个作为测试，所以就没有想到梦游中的自己会把花生碎放进宋丹青的斗篷里，所以就没有处理它。”
“不久之后，他听说宋丹青因为花生过敏倒在了舞台上，他才意识到可能是给自己吃的花生闯了祸，于是就趁乱偷偷来处理证据，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这就是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处理证据的原因，不处理证据反而也证实了梦游这个说法。”
“费明，是这样的吗？”莫白严肃的问。
“是的，就是这样，都是我干的！”费明不敢直视莫白的眼睛。
他颓然的低下了头。
第二十八章 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姜夏问。
听完了申沐湖的故事，姜夏情不自禁的问了这个问题。
虽然申沐湖的故事曲折离奇，而且还出现了一个新的法宝持有者。
但是这个他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只是想让他听听申沐湖的丰功伟绩？
再说不是申沐湖和杨迦一起破的案吗？
杨迦呢？
故事里只充当了一次假的不在场证明证人啊！
申沐湖这会儿正嗨的不行，她盘着腿儿坐在沙发上，怀中满足的抱着许多个“米玆喵”玩偶。
桌子上摆放了很多照片，都是这次事件的证据。
“你之前上学的时候不是戏剧社的嘛，这次事件之后，莫白老师说要申请关闭戏剧社，你难道不感到遗憾吗？那可是你充满回忆的大学时光啊。”申沐湖说。
“莫白这家伙要解散戏剧社？这可一点儿都不奇怪，倒不如说，他能成为戏剧社的指导老师更让人感到吃惊吧。”姜夏说。
“为什么这么说？”杨迦问道。
“说起来，莫白是小我一年的学弟。当年他和我一样都是戏剧社的，那时候戏剧社还没有现在那么没落，人才很多，内部的竞争很激烈，好作品层出不穷。他是文学系的学生，平常就爱好弄一些剧本什么的，有一次还真弄出来一个不错的本子，演出之后受到了不少好评，可惜之后就再也没有写出更好的作品了。后来他和当时的戏剧社社长吵了一架就退出戏剧社了，还扬言迟早要毁了戏剧社呢，当时所有人都当他说的是句戏言，谁知道……”
“谁知道戏剧社真的在他的手里走向了终结。”申沐湖感叹道。
“这下我确定了一件事儿。”杨迦说。
“什么事儿？”姜夏问。
“其实刚才申沐湖的故事里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杨迦没有接他的茬儿。
可疑的地方？
就知道申沐湖的故事有纰漏。
姜夏看向申沐湖，只见她老神在的坐在那儿，似乎并不介意杨迦的怀疑，只是那股得意的气焰消失了不少。
看来杨迦已经把疑点和她说过了。
“是的，我发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但是有些以前的事情我们不太清楚，所以来问问你的看法。”杨迦说。
“以前的事……”姜夏回忆了一下申沐湖的故事。
“要说可疑的地方，其实是有的，就比方说莫白能当戏剧社老师这件事儿听着就可疑。”
“这件事说过了，还有吗？”
“还有……就是上次在山上我就想说了。我上学那会儿，并没有九大不可思议神秘事件的说法，而是七大不可思议神秘事件。”
“什么！”申沐湖惊讶道。
杨迦也很吃惊，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个。
“有没有记错？”杨迦问。
“当然没有，当年我还想依照七大不可思议神秘事件写个剧本呢，可惜没成功。你们等等我哈。”
姜夏说着回到了书房。
书房里传来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一会儿，姜夏拿着一个笔记本，走了出来。
笔记本上还落了一层灰，姜夏边走边吹边抖搂。
“这里面记录了我那个时候的七大不可思议神秘事件的素材，你们看看吧。”姜夏把本子抖了抖递给了杨迦。
杨迦申沐湖凑了过来，两人一起观看这本笔记。
笔记中记载着七大不可思议神秘事件。
其中没有阶梯教室和旧校舍的复活祭坛这两个事件。
笔记中对事件的的描述也和现在的九大不可思议神秘事件有出入。
比如说有的时间描述都是笼统的半夜或者根本没有，后山的鬼火成了后山的精怪，魔镜是用来测试情侣忠诚度的，树洞只能喊话，没说可以塞纸条。
虽说差别不大，但终归是有差别的。
短短几年内就多了两个不可思议神秘事件。
杨迦看了几眼就把笔记给了申沐湖。
申沐湖明显对笔记本很感兴趣，而且还看了很多别的东西，好在虽然里面还写了很多姜夏写作的点子和素材，但是都是大学时候写的，并不怕别人看。
“还有什么可疑之处吗？”杨迦问。
“要说关于以前的话，没有了。不过，我听故事的时候总感觉哪个地方有点儿别扭，刚才找笔记本的时候一下子想起来了一个疑点。当初我把我书里的一个人气颇高的正面人物转为了反派，嗯……很坏很坏那种，结果就有一个书粉给我寄来了一个包裹，里面是撕碎的那个转反的正派人物的海报，玩偶什么的，还有一个笔记本，里面前半部分写着对那个人物的喜爱，但是都被红笔打了叉，后半部分都是对我的谩骂。唉，后来我就把那个人物改成了卧底，才算让那个书粉满意。”
“这么说，你看出来了。”
“对啊，一个连做梦梦游都想要毁了柯莉以及戏剧社的人，他的宿舍里居然还贴着柯莉的海报，摆放着她的周边，私藏她的照片，甚至手机屏保竟然还是柯莉。就算是费明清醒时还是爱慕她，那梦游的时候连本人都敢伤害，那些周边还不是分分钟切成渣！”
“没错，从这个疑点就能看出，费明的动机站不住脚。”
“还有什么发现吗？”杨迦问。
“嗯……没了，我就是觉得好多地方都不对，还有好多地方没有结果。比如说方孔铜钱图案，闹鬼的病房，还有费明的运气。”
“运气？”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费明运气过于好了，梦游的时候按理说很难刻意避开人，况且有一次还是在众目睽睽下的排练时扔弹珠，我觉得有些不自然。”
“还有吗？”
“没有了，你问我这么多，是不是怀疑费明不是犯人啊？”姜夏问。
“没错，连你都能看出来这么多疑点，证明这件事的破绽很大，费明绝对不是犯人！”
“可是，费明他自己都承认了，而且还是被人赃俱获的啊？”
“谁说人赃俱获就一定是犯人了！”
申沐湖看完了笔记本，强势插入他们的对话。
喂，你是在质疑自己的推理啊！
杨迦笑吟吟的不说话。
申沐湖侃侃而谈。
“申”探推理小剧场再次开启！
“首先，我们确实人赃俱获的抓住了费明，但是前提必须是梦游这件事成立。”
“梦游？”
“对，费明根本就没有黑化和逆天到不正常运气，都能证明梦游之说不能成立。假如他根本就没有梦游，那么他所说的梦游中做的事情，要不就是他自己假借梦游减轻罪责，要不就是别人做的然后栽赃给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通过法宝的能力控制他做的！”
“法宝！”姜夏惊叹到。
“对！我可以使用法宝隐身打探消息，那个神秘人能够用法宝进行情景再现，当然也有可能有人用法宝控制别人做坏事。”
“对，如果他一直都是清醒的，不可能犯下那么大的错误让我们人赃俱获。不管是有法宝控制他作案，还是有人陷害他，他都不会是犯人了。”
“我更倾向于陷害，要是真有随便控制人的法宝能力，他何不直接控制柯莉或者范公途他们，只要让他们在公众面前出出丑，都比现在效果好得多。要是真的有法宝影响费明的话，我比较倾向于那个奇怪的梦是法宝的能力，用来混淆费明的认知，让他以为自己在梦游。”杨迦补充道。
“所以我们判断，费明是被人陷害的，而且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
“什么证据？”
“那杯热可可。”申沐湖拿起一张照片，照片里正是熟睡的费明以及那半杯可可。
“热可可？”
“你看这张照片，我见到那杯热可可的时候，那杯可可只剩半杯了，但是花生碎却都漂浮在粘稠的可可表层，如果一开始喝的时候就加入花生碎的话，花生碎会在搅拌过程中沉底，所以花生碎是有人在费明睡着以后放进去的，所以它只漂浮在表面。有可能费明一开始喝可可就不放花生碎，花生碎就是用来陷害费明的，但这些都以梦游的原因圆过去了。”
“那么陷害他的人会是谁呢？”申沐湖用开奖一样的语气说。
“是谁？”姜夏好奇的问。
“我们先来看看作案和陷害都需要哪些条件吧。”申沐湖学着杨迦开始卖起了关子。
“第一，这个人必须知道费明是柯莉的粉丝，而且还是狂粉，这样方便制造作案动机。”
“第二，这个人必须有机会捡到吕扬善丢失的手机或者干脆就掌握了关于柯莉他们的三角关系的证据。”
“第三，他要有强健的体魄和敏捷的身手，才有条件神不知鬼不觉的作案，比如轻松的爬个支架抹白磷什么的。”
“第四，他必须知道宋丹青对花生过敏这件事情。”
“第五，他要知道费明做了一个匪夷所思但又无比真实的梦，并为此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件事。”
“第六，他要知道费明打算做梦游测试，并且了解具体的细节。”
“第七，必须由他处理衣服，避免费明发现斗篷里的花生。”
“这么说附和以上七点的人物就是真正的犯人了吗？”姜夏说。
申沐湖用仿佛揭晓大奖时的语气大叫起来。
“没错，就是那个人！”
第二十九章 守株到底待啥兔
“易华！”
“真正的犯人是易华！”申沐湖揭晓答案。
从刚才的推理上看，易华的确有重大的嫌疑，但是姜夏还是有点儿犹豫，总觉得不是那么肯定。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证据呢？你刚才说的都是一些猜想，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犯人是易华。”姜夏说。
“目前来看，的确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易华是犯人，但是易华的确是最符合犯罪条件的人。”杨迦说。
“他是费明的好朋友，费明经常带他出没于各种柯莉的活动，他知道费明【爱莉丝】的身份，甚至有可能在影响下本身成为【爱莉丝】，形成作案动机。”
“他身强力壮，常年攀爬灯架，往绳子上抹白磷轻而易举，他还是灯光师，能够控制灯光。也许根本就没有人损坏灯具，那都是他自己说的，没人证明，他自己现场控制就行了，毕竟他只是想制造恐慌，没有想杀人，所以必须严格控制燃烧的时间，”
“他还知道费明的梦，甚至一起出了梦游测试的主意，而且也听到了赖子宏讲宋丹青花生过敏的事情，所以最有可能给梦境测试动手脚的人也是他。”
“以上三点单独拿出来看并不足以证明他是犯人，但是所有线索都指向他的时候，那么他是犯人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现在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们现在有一个拿到直接证据的机会……”
杨迦说着给申沐湖使了个眼色。
“唉呀，我们今晚有个能得到证据的计划需要你的参与，你就说帮不帮吧！”
申沐湖涨红了脸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果然到底还是来求帮忙的，姜夏的预感一点都没错。
这个夜晚又完蛋了。
“这个……”
“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爱帮不帮，不帮拉倒！”
“你急什么啊，我又没说不帮，可是你得告诉我该干什么吧，有什么计划总得说说吧！”姜夏无奈的说。
“其实是这样。”杨迦接过话头。
“沐沐抓住费明之后，就把他送到了青龙队，审讯之后他供认了犯罪事实，但是细节都因为梦游而模糊不清，其中最重要的细节他完全不记得，就是吕扬善丢失的手机。”
“手机？”
“没错！”申沐湖接着说。
“我们审讯他的时候，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捡到过吕扬善的手机，而且我们也确实没有在他身上找到那部手机。那么严重的罪行他都认了，这方面他完全没有必要撒谎，他解释说自己大概是梦游捡到并藏起来的。现在已经证明他不会梦游了，退一步讲，就算他会梦游，可是根据吕扬善的说法，他发现手机丢失了之后马上就去找了，但是已经被捡走，那么当时还和吕扬善清醒的聊过天并保留记忆的费明不可能是梦游状态，所以捡走手机的人只可能是当时和费明在一起的易华。”
“根据这个推论，我们决定设计一个陷阱。我们刚刚联系了青龙队，让他们以找不到手机，没有证据，我的推理全是猜测为由给费明洗白，再故意向这次的涉案人员散布消息说要在明天重新开始调查。这会儿易华估计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只要他还想栽赃费明的话，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时机，他一定会把手机放到和费明有关的地方去。到时候我们守株待兔，嘿嘿，他可就在劫难逃了！”申沐湖扬起手臂攥紧了拳头，好像易华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
“所以说，需要我帮什么忙呢，帮忙蹲守吗，律注队那么多人，不至于找不到人手吧？”姜夏问。
“其实这件事不是随便找人蹲守那么简单！”
杨迦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了几张绯闻传单。
这几张传单上都是照片，照片内容都是柯莉的祈祷仪式，有她一个人的，有吴尔添捧着花告白的，还有三个人摊牌的。
“这些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记得沐沐提到的那个提灯一样的法宝吗？”杨迦问。
“记得。”
“那个法宝的能力应该是通过幻灯片形式的情景再现以及推理可以窥视一个人的记忆。在吕扬善的那段记忆中，吕扬善把手机架设在了观众席前排中央过道旁边，那个位置正对舞台，而根据沐沐的讲述，吕扬善本人一直在舞台一侧的道具堆里拍照，你再看看这些传单。”
“这……这些都是观众席右侧后排拍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说明，当时剧场里除了沐沐、吕扬善、柯莉三人之外，还有第六个人！”
“第六个人？”姜夏惊讶极了。
“没错，沐沐很早就潜伏在剧场，中间只有吕扬善偷偷进来，她很确定观众席里没有别的人或者拍摄器材，所以像范公途他们一样，这个人很可能是等柯莉上了楼再潜入进来。很多人都可能是这个人，但唯独不可能是当时在剧院外面的易华等人，所以易华只是一个执行人，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很大概率也有法宝。”
“法宝吗，你是说那个让费明做梦的人？”
“我觉得不是，造梦的能力并不能真的让费明背锅，假如费明承受住了压力，只当它是梦，并不对别人讲起，陷害的事儿无从谈起。在我看来，这个造梦的能力更像是在对费明进行逼供，仔细想想，这个梦只是测试入梦者的反应，以此判断谁是真凶。费明并不是真的犯人，他在梦里看到的其实都是测试，胆小的他惊慌失措，把梦当作了现实，误以为自己梦游，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真正的犯人易华，易华将计就计就陷害了他。”
“那如果不是造梦的能力，会是什么呢？”姜夏又问。
“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类似隔空摄物的能力吧！”杨迦答道。
“众观整个事件，所有的奇异事件都很类似：绯闻传单突然出现在床头；弹珠突然出现在舞台上；剧组的小道具出现在演员休息室；演员的衣物里出现了尖锐物品，柯莉房间会闹鬼，物品会突然移动并出现在别的地方。这些事情单靠人力是很难做到的，所以我大胆假设，幕后黑手拥法宝，能力是隔空移动物体，发动的条件大概是那个方孔铜钱的图案。”
“方孔铜钱？”
“对，发生怪异事件的地方都有方孔铜钱图案的存在，不得不引人怀疑。”
“那掉落的月亮呢，为什么作案手法不一样”
“这恐怕是费明自作主张，自己做的吧，毕竟罗嘉儿得罪了那么多人，易华想趁机作弄她一下也是很有可能的。”
“解释那么多干嘛？总之，今晚来的人除了易华之外还有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如果幕后黑手有法宝的话，单靠普通人很难对抗。他们可能出现的地点有三个，费明的宿舍，剧场的服装室，戏剧社的服装室，其中费明的宿舍我去过，没有铜钱图案，但是剩下两个地方都有，只有我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你有法宝，所以让你来帮忙蹲一个点儿。”申沐湖不耐烦地做了总结。
“就我一个人蹲一个点儿？”
“放心，我们会分一部分青龙队的人手给你，到时候只有易华来了最好，你就打个酱油；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来了，就用手机给我们发信号，然后用你的法宝拖住他就是了，反正普通人也看不见法宝。三个地点距离很近，我们也会马上赶来支援的。”杨迦说。
“……”姜夏犹豫了一下。
“行不行赶紧说，就一句痛快话，你不会又没吃饭吧。”
“饭倒是吃了，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让我和杨迦一队啊。”姜夏红着脸说。
杨迦闻言也脸色一红。
突然，一个米玆喵玩偶飞速撞向了姜夏。
“啊！”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申沐湖暴跳如雷。
半小时后，三个人来到青龙队的一个办公室，北宫娑和几个青龙队的队员正在等待。
一见三人进来，青龙队员们赶紧站起来给学生会副会长杨迦问好，杨迦也亲切的回礼。
姜夏从来也没有见过杨迦这种亲切却又威严的态度，这种公式般的笑容，让他产生了一股陌生的感觉。
该怎么说？
不愧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吗？
有一个人倒是没有跟杨迦打招呼，而是直接朝扑到申沐湖跟前嘘寒问暖，而且还邀功请赏，好像这些青龙队的人是他请来的似的。
这是那个添狗北宫娑没错了。
申沐湖一脸嫌弃的表情，杨迦倒是对北宫娑的不礼貌不以为意，大概也是知道他的为人。
杨迦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看来她是这次“守株待兔”行动的指挥。
杨迦把姜夏介绍给大家，只说他是请来的一个帮手。
“哈哈，哥们儿，你这眼睛怎么回事儿？”北宫娑指着姜夏的一只黑眼圈儿大笑起来。
这当然是申沐湖打的，还顺便被她讹走了好几个米玆喵玩偶。
之所以不用法力消除，也是因为申沐湖故意想让他出出丑。
这话不好说出口，只能心里头骂这人果然不会说话。
“想知道他的黑眼圈是怎么来的吗？”申沐湖笑眯眯的说。
“啊？你知道吗？”北宫娑还在笑着。
“啊！”北宫娑大叫一声。
现在他也顶着一只黑眼圈了。
人群里传来低低地的讥笑声。
杨迦拍了拍手，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想要开始分配起了任务。
“报告，我有一个新发现要说。”北宫娑举手示意。
“请说。”
“我今天踩点儿的时候，在费明宿舍也看到了沐沐说的那个方孔铜钱的图案。”
什么？
这下幕后黑手可能出现的地点又多了一个，现在只有申沐湖和姜夏两个法宝持有者，不够分的啊。
杨迦也犹豫了起来。
就在这时。
一阵敲门声响起。
一个青龙队员打开门。
“各位晚上好，这个行动能让我们也参加吗？”
两个人走了进来
是任安登和余蓉蓉！
第三十章 你是法宝使者吗
“我们能参与你们的行动吗？”任安登笑着说，依旧是那副略显邋遢但又有一股独特绅士风度的样子。
余蓉蓉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存在感低的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你们怎么来了？”申沐湖笑道。
经过那一天的调查他们也算结下了不错的交情，毕竟是限定组合“神域灯”。
任安登向在场所有人都打了招呼，杨迦也迎了上来。
任安登也算名人，申沐湖就把他和余蓉蓉介绍给杨迦。
“之前听说费明无罪释放了，还通知我要重新调查，于是就通过关系问了问青龙队的队长，他说这是副会长的命令，还说您借去了不少人手，我就猜今天晚上说不定有什么大行动，想说过来碰碰运气，正巧碰上你们开会，就想问问能不能帮得上忙。”任安登把来意说了，还说余蓉蓉得知情况之后也是热心，将作为自己的助手一同帮忙。
申沐湖促狭的想，余蓉蓉这哪是热心相助，应该是是痴心一片才对吧。
“太感谢你们了，你们来的刚好，我们正缺人手呢。”杨迦笑着说。
姜夏有些不解，队伍缺的是法宝持有人，又不是缺侦探。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分配队伍。”杨迦说。
不一会儿，杨迦就给在座众人分了三队。
一队去往大剧院剧场埋伏，由杨迦搭档去过剧场后台调查，了解其内部结构的申沐湖带队。
二队去往费明的宿舍埋伏，由纯男生组合姜夏和踩过点的北宫娑带队。
三队去往戏剧社的服装室埋伏，由热心相助的大侦探任安登及其助手余蓉蓉带队。
北宫娑表示强烈的不满，要求和申沐湖一队。
然后就喜得熊猫眼一只，和之前那只凑成一对。
姜夏暗自庆幸没有跟风抗议。
就算自己的眼眶在法力运转下很快就能好，也不敢老是撩拨申沐湖，毕竟那铁拳确实很疼。
没有人有异议，队伍就这么结成了，准备出发。
出发之前，杨迦再三强调了行动的流程、纪律以及注意事项。
杨迦小手一挥。
“出发！”
其他队伍略过不提，单说姜夏这支队伍。
北宫娑一路上黑着脸，配上一副熊猫眼，显得特别滑稽。
至于姜夏的那个熊猫眼，早在申沐湖看不见的时候偷偷用法力消除了。
队伍走到一半，北宫娑停了下来。
大家也跟着停了下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北宫娑一脸严肃的避开其他人把姜夏拉到一边。
“小子，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沐沐她是我的，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儿，不然的话，砂锅打的拳头见过没有！”北宫娑举起拳头，咬牙切齿的示威。
原来这家伙把他当作追求申沐湖的情敌了。
“不不，我没有想追她，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姜夏赶紧解释。
“不可能，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她对人动粗，只有痴心不改的我才能享受她'爱的小拳拳'，现在她竟然也打了你，还说你没有纠缠她！”
北宫娑不相信，一口咬定姜夏在追求申沐湖。
姜夏心想要是还有别人当着申沐湖的面追求杨迦，估计也得挨揍，也就是自己和她也算有了患难之交才只挨了一眼炮了事，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之前花在门口诊所老李头的钱是白花的？
“其实我追求的是杨迦。”眼见北宫娑不肯罢休的样子，姜夏只好实话实说。
北宫娑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你！想追求杨副会长？”北宫娑噗嗤一下乐了。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追求杨迦怎么了，你还老挨申沐湖的揍呢！
姜夏被北宫娑夸张的反应给气着了，索性不再理他，走回了队伍中去。
其他的队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他们说了几句话，北宫娑就笑得前仰后合的。有个好奇的队员问了姜夏，姜夏正在气头上，随口说了句他发病了。
队员们并不感到奇怪，玄武队的那帮怪胎有点什么怪病也是很正常的。
又笑了一会，北宫娑就回来了，毕竟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走在路上，北宫娑不再像之前那样黑着脸，现在换成姜夏不理这个夯货了。
其实姜夏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杨迦是东峥大学的学生会副会长，曾经也是这所大学学生的姜夏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东峥大学的学生会一直都是姬家的天下，历任会长都是由姬家及其分家或者附属家族的优秀适龄子弟担任，其他高层干部要不是其他家族普通适龄子弟，要不就是优秀的平民人才，如果平民人才能做到副会长的职位，那以后基本上就是姬家集团或其分家集团的外姓骨干了。
姜夏上学时还好，会长是个小家族的公子，学生会的人地位并没有多高。
可据说现任学生会会长是现任姬家家主姬不惆的独生女，下一代正统继承人姬忘寿。
姬忘寿一上台就大刀阔斧的改革，据说效果立竿见影能力受到各方面赞誉。
身为副会长的杨迦自然是姬忘寿的左膀右臂，地位可见一斑。
仔细想想，北宫娑笑得也有道理。
姜夏不禁惆怅起来。
“老哥，看你这么伤心，估计是没有对我撒谎，可见你也和我一样是个痴情人。但是放弃那个人吧，我见你也不像大富大贵的样子，就算你是，追求她也几乎不可能。要不然你和我一起追求沐沐吧，我们公平竞争。我跟你说，追求沐沐顶多挨一顿'爱的小拳拳'，要是让人知道……那可就不是一个人揍你了，别看她不是演艺专业的，那人气可不是柯莉能比的。”
北宫娑拍拍姜夏的肩膀。
姜夏回过头来看着他，还没等说话。
北宫娑笑道：“你是想感谢我吗，不用谢，因为我只是在可怜你，而且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沐沐命中注定是我的女神。”
姜夏默默的拍开了肩膀上的手。
“滚蛋！”
过了没一会儿，众人就来到了费明所住的宿舍楼。
北宫娑很有经验的分配人员。
队员们有的隐藏在大门口，有的隐藏在大楼后门，有的隐藏在楼顶，总之用有限的人手把大楼围了起来。
姜夏可没有这个经验，只能听从安排。
最后姜夏和北宫娑一起隐藏在费明宿舍里，躺在床上伪装费明和他的室友。
一切准备停当，就用手机发了信号，表示准备好了，他们也收到了那两边准备完毕的信息。
三处猎网已铺设，就看猎物往哪里钻了。
“考虑的怎么样，申沐湖真的是个好女孩儿，要不然我帮你在玄武队里找一个怎么样，我们队里也有不少漂亮姑娘，就是大都有点小怪癖，比不上我的沐沐小天使。”
北宫娑大概觉得无聊，就躺在床上跟姜夏搭话。反正易华真到他这里来，楼下的兄弟会先发信号通知他的。
姜夏不愿意搭理他，就听他一个人不停的夸赞申沐湖，搞得姜夏都要不认识还有申沐湖这么个人了。
申沐湖有这么好吗？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已经是后半夜了，易华还没有出现。
北宫娑这会儿正在安利他最喜欢的电视剧《要案六队》。
“你说今晚要是易华不来了怎么办？”姜夏随意的找了个话题打断了他烦人的的碎碎念安利。
“不来也没关系，反正我们都已经认定他了，他要是今晚不来，明天我们就去找他，揍一顿不愁他不招。”北宫娑无所谓的说。
“可是这样没有证据啊？”姜夏反问。
“要什么证据，抓住了揍一顿，问出作案手段然后给个处分就行了。我们又不是警察，要什么证据。”
这么说也对啊，他们又不是警察，不过律注队的权威也确实够大的。
“那在这里摆这个陷阱有什么用，反正直接上门就好了啊？”姜夏问。
“怎么能说没有用，说不定能抓到一直大老鼠呢！”
“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你是不是有法宝啊？”北宫娑说。
“什么？”姜夏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是不是法宝使者啊？”北宫娑一字一句的清晰地说道。
“法宝使者……是什么啊？”姜夏故作镇定的反问，其实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哎呀，装什么装啊，你早就暴露了，再说你也不用担心，其实我也是个法宝使者，你看我的眼睛。”
北宫娑指着自己的眼睛，姜夏借着窗口透过来的月光看过去，只见申沐湖赏赐给他的熊猫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大意了！
姜夏下意识消去自己的熊猫眼的行为暴露了自己。
“我说他们为什么会请你来帮忙呢，毕竟只有法宝才能对付法宝。”北宫娑说。
“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就没办法了，没错，我是有法宝，不过那个法宝使者是什么？”
“嗨，就是个称呼，用来称呼我们这些拥有法宝的人的。”
“我们？有很多法宝使者吗？”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过据我所知我们学生会里是有几个法宝使者的。”
“冒昧的问一句，你的法宝是什么啊？”姜夏好奇的问。
“这可不能告诉你，不能随便打听法宝的能力，这是规矩。”北宫娑严肃的拒绝了。
姜夏正想问些别的关于法宝的问题时。
手机振动了。
这是信号，目标出现了！
打开一看，是任安登那边发出的信号。
易华出现在戏剧社的服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