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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秋不知     富豪公敌txt下载     富豪公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但求来世

    即将从女孩晋升成人妻的何晴,今天还是穿着她喜欢的森女风格长裙,为了显得庄重特地涂了一抹口红。

    她轻启朱唇眨着剪水双瞳道:“哪个以前?十四五岁的那个时候?我可没那么坏,那个时候你是早熟的大灰狼,我是纯情的小白兔,你不记得那时候我很喜欢偷偷折纸飞机‘嗖’的一下飞出去吗?”

    赵青山笑着调侃道:“对对,以前是纯情的小白兔,现在都是偏偏风情的大白兔了,‘嗖’的一下就长大了。”

    注意到赵青山的视线,何晴娇羞嗔骂道:“流氓。”

    赵青山撇嘴道:“等着吧,有我耍流氓的时候,到时候要你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何晴白眼,羞涩中又有些无可奈何道:“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非要说得跟做坏事似的,在老婆面前装大尾巴狼很有成就感?我告诉你,我才不怕你呢。”

    说完还昂了下头,又“哼”了一声。

    赵青山哪能不知道她的外强中干,看似一切水到渠成可是以何晴的性子肯定心虚得很,为什么女人会喜欢坏坏的男人?

    因为坏坏的男人懂得主动,也只有主动才会有情调。

    不主动的男人不仅不给自己机会,同时也没给别人机会。

    像赵青山这种具有很强进攻性的男人,有得是方法以主动消灭被动。

    赵青山点上一根烟,循循善诱道:“既然这样,老婆大人是不是应该找个冷清点的地方玩一玩车震?这车子大得很放得开手脚,这几天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不多,婚礼那天肯定得喝得酩酊大醉洞房花烛也就只能走个形式主义了,老婆呀,你觉得结婚了新娘子还是完璧之身这合适吗?”

    听得面红耳燥的何晴偷偷瞄了对方一眼,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不由得紧了几分,嗫嚅道:“真的?喝多了酒不能行人事?那…那晚一天不就行了,而且我们可以偷偷把酒换成水啊。”

    赵青山笑问道:“那是晚一天好呢还是把酒换成水好?”

    何晴佯怒道:“不跟你说了,就知道欺负人…”

    赵青山哈哈大笑,对于别人而言调戏别人的女人或许是最有成就感的,可是对于真正有情趣的人而言,调戏自家女人才最有趣。

    **的乐趣可不是一些个稚嫩男同胞能懂的,调教和情趣缺一不可,所谓其乐无穷大概就是赵青山现在的状态,而这个时候何晴的模样,一颦一笑中蕴含的女孩风情也是最为赏心悦目秀色可餐的,让赵青山想要一口吃下,却又舍不得破坏这份风景。

    一路上赵青山调戏不停,何晴大大的后悔自己主动请缨充当司机了,好在她不是传说中那种,倒个车都能让旁人看得提心吊胆的女司机。

    不管如何娇羞心痒,都能把车子给开好。

    她或许没有意识到,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让两个即将成为夫妻的年轻男女感情迅速升温了,她似乎也忘了,她担心阔别多年的陌生感会让两个人很难和和美美的相处,这种担心却一直没有出现。

    这个男人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可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多年的老夫老妻,自然而然的生活在一起,不需要太多的将就也无需经历多么痛苦的磨合。

    赵青山觉得,他和她即使在以后的生活中,产生了小矛盾小不悦,也肯定能很快息鼓偃旗重归于好。

    因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的出现和等待,是老天爷剥夺了他太多之后补偿给他的恩赐,对此他无限感恩。

    生活中每一对幸福的夫妻应该都是懂得感恩的。

    在镇子上陈龙很骚包的摇着千里马车钥匙和吴坤雄一起下车买烟去了,引来无数人的注视,赵青山懒得和他一起丢人现眼,直接拐弯走了。

    距离唐家还有四五里地的时候,赵青山示意何晴停车换他来开,因为这段路只有两米多宽,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何晴也没逞强,虽然她有把握,

    但她显然更相信自己的丈夫。

    重新出发后,已经思索了良久的赵青山一改吊儿郎当的腔调,郑重道:“老婆,有些事情没必要瞒着你,前段时间我带着李蝶飞拜访过亲戚邻居,而且也收了见面礼,所以等下我们去发请帖的时候,他们肯定会以异样的眼光打量你,也有可能说出一些不太经过大脑的话,到时候你别太在意。”

    听闻此话,何晴心中无比酸涩。

    关于赵青山和李蝶飞的过往,她很多次不由自主的想起,可无论如何,走到现在,更多的却是对李蝶飞的愧疚。

    她挤出笑脸道:“我没想到她和你走到那一步了,如果没有我横插一杠,她和你在一起你们一定会过得很开心,是我有愧于你们才对,亲戚邻居给我再多的白眼,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赵青山摸着她的脑袋,心疼她过份的善解人意,安慰道:“别这样想,不管曾经我和她经历过什么事情那都只是曾经,你才是我的妻子别把自己想得跟个小三似的,等下昂着脑袋发请帖就是,问起你的身世你只要说你爸是局长,指不定他们就对你卑躬屈膝了哪还会给你甩白眼啊,来来,妞,给爷笑一个。”

    何晴立马咧嘴一笑,一角翘得高高的露出一颗小小的雪白虎牙。

    赵青山笑着伸出大拇指道:“真漂亮。”

    来到唐伯母家时,唐伯母和往常一样独自带着外孙女在家,听到车子的声音就抱着外孙女出来看了一眼,当她看到挽着赵青山手臂的何晴时,面露疑惑,心里头隐隐有些不悦。

    “唐伯母,今天还是一个人在家呢。”赵青山热情的喊道。

    “唐伯母好。”何晴笑着喊道。

    “你是?”唐伯母看着何晴,皱眉问道。

    “唐伯母,我是青山的女朋友,叫何晴。”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何晴依旧笑眯眯,装作没有察觉到唐伯母的不高兴。

    “吹会儿空调。”赵青山很自来熟的领着何晴进入客厅。

    他当然知道唐伯母的所思所想,李蝶飞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总是开心着活泼着轻易就带给别人一种阳光明媚的感觉,估摸着她在唐伯母眼中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了。

    这并不是说她觉得现在来拜访的何晴不好,而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肯定会觉得何晴鸠占鹊巢,而他赵青山是个花心大萝卜,有钱了转眼间就换女朋友,白眼狼一头。

    唐伯母也没有过份的给两人摆脸色,毕竟不是自家儿子,照样倒茶水摆糖果。

    她是典型的农村朴素妇人,精明但不势利眼,也不是吝啬的那种人,搞不懂年轻人的许多潮流,永远都不会理解那种换女人如换衣服的男人。

    虽然和李蝶飞交流不多,可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人看了几十年也看不懂,可她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李蝶飞对赵青山的真情实意,所以她认定是赵青山始乱终弃,做了对不起李姑娘的事情。

    “唐伯母,何晴是白月村的,和我是初中同学。”赵青山抿了口茶,笑着解释道,好让唐伯母少说几句不怎么中听的话。

    “认真的?”唐伯母皱眉问道,她使劲打量了一眼何晴,似乎没什么印象,也就没有多问了。

    “当然是认真的,这次来就是想请您喝一杯我们的喜酒。”赵青山笑道,唐伯母这句话的潜台词还真是狠毒啊,摆明了是把他当成了专门玩弄女人感情的恶棍了。

    “唐伯母,青山说这么多年多亏您照顾他们兄妹,希望您全家人一起参加我们的婚宴,姐姐他们一家也务必赏脸。”心有默契的何晴连忙笑着双手恭恭敬敬递上请帖。

    “这么快就结婚了?两天后?这也太急了吧,一直没有听到消息,你是今天才接客人的?”唐伯母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不太适应何晴如此郑重的态度。

    而且这边农村人结婚向来不兴什么请帖,近一些的嫡系亲戚上门说一声,远一些的以及邻居朋友打个电话

    通知一声就行了,这红亮亮的请帖怎么看都显得太隆重了。

    这人和请帖都不像是是农村人的做派,有一次词叫什么来着?对,知书达理。

    “嗯,何晴他们家的亲戚,是前几天她们母女打电话通知的,我有点事并没有亲自去派发请帖,您是第一个我发请帖的人。”赵青山连忙表功道,希望唐伯母能嘴下留情。

    他倒是无所谓,就怕何晴受委屈。

    在丈母娘接客人的时候,赵青山特意说明,不要提他的名字,不然他那帮亲戚得知后肯定得闹出不小意见,名声不好可不是小事。

    他这边接客人虽然比女方迟一些,但好歹是他亲自上门去发亲贴的,也不算落了男方这边的面子。

    “那你总有跟女方亲戚打电话吧?没有?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这也太失礼了,以后肯定少不了给你脸色看,也没喊你伯伯姑父他们,和女方家长碰头商讨婚礼事宜?”唐伯母气急败坏道,暗想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关怀之情却溢于言表。

    “没有,婚礼在酒店举行,我准备等下就去请伯伯给我们当主婚人。”赵青山汗颜道,其实这些事情他都想过,丈母娘也没少说其中的规矩,赵青山却觉得没什么。

    结婚嘛,走个形式而已,婚礼如何操办又不影响夫妻俩过日子,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当然这些话只能和何晴说说,唐伯母听了非得狠狠教育他不可。

    何晴觉着挺有趣的,青山好像很怕这个唐伯母啊,没有一点应付丈母娘时风轻云淡的气概。

    这个唐伯母比丈母娘还可怕?

    “走走,赶紧走,哪有先接邻居的,礼节无小事,你从小就懂事,怎么能让亲戚乡邻在这方面嚼你的舌头根子呢。”唐伯母起身赶人道,不过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笑意,怎么隐藏都没隐藏住。

    “那行,记得一家老小都来,缺一个人我就把小亮子揍一顿,我还得回家接点东西。”赵青山腆着脸牵住何晴的手跑了出去。

    “唐伯母再见。”何晴笑着挥挥手道。

    看着两人手牵手的背影,唐伯母叹了口气,应该再也见不到那个可爱的魔都姑娘了,多好的姑娘啊,怪可惜的。

    关了空调合上门,她得去问问,白月村谁家的姑娘出落得这么水灵,论身材长相可都不比那个明星般漂亮的魔都姑娘逊色。

    唐伯母为什么喜欢李蝶飞,这一点很好解释。

    不仅仅是她,相信很多中老年人在接触过李蝶飞之后都很容易生出亲近之心,因为李蝶飞精致的面庞上总是带着笑,那种笑容不仅仅是待人接物的礼貌,更是一种年轻活力的表现,她的脸庞时时刻刻都在向人炫耀:你看,我活得多开心。

    而何晴,总给人清冷之感,她的笑容当然好看,但她不笑的时候,周围就自动升起了一层冰霜。

    “青山,唐伯母一家就是你不顾妈妈反对要安排在上席的一桌吧?”走在回土砖房的小道上,何晴温柔的问道,这么说来她理解刚才赵青山的态度了。

    “有情有义之人,滴水之恩我赵青山自当涌泉相报,他们一家人对我们兄妹可远不止滴水之恩,那段黑暗岁月中,是唐家人为我们点亮了一次又一次温暖的烛光。”赵青山紧握着爱人的手,笑容惬意,内心却突兀的沉重。

    有些恩情,似乎怎么报都觉得力所不逮,贸然报恩极有可能影响安稳安康的唐家人,所以最好别谈钱谈工作,一切就在他们的既定路线上行驶着,和和睦睦的平凡着应该就是唐家人的最大幸福。

    “爸妈的恩情该怎么报?”何晴感伤道,刚问完马山捂住嘴,侧头看着对方,连对不起都不敢说。

    “不信鬼神,但求来世。”赵青山摇着她的手打消她的愧意,咧嘴说道,天空晴朗,无一丝阴霾。

    今生只能欠着。

    待来世,一分为二,我做父母,养育你们。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夫妻相

    何晴亲眼目睹了赵青山父母双亡后的行尸走肉,其实在那个时间段,何晴是无法真真切切去理解父母双亡的那种痛苦的。

    正常人不会理解瞎子的世界,因为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于是注定不会明白一双眼睛对于盲人而言有多重要,那是他们宁愿用几十年寿命,想换却换不来的人间至宝。

    很多事情不曾经历过就无法去理解,直到后来数年她对赵青山的爱意渐浓,才能感同身受,能够体会几分那样的悲苦。

    也许当时的赵青山忙着悲伤,又忙着思考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可“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就会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胸口,生锈腐蚀却永远不会消失。

    那个时候很多同学都觉得赵青山完了,都觉得他可怜,他的四周都是同情的目光。

    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在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内就变回了那个正常人,如果不是她仔细观察,很难察觉到不管赵青山表面上如何,他都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从心理上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赵青山真正的蜕变是在他杀了两个人贩子之后,行为和心理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个时候的何晴不懂那些行为和心理变化意味着什么,直到大学时期父亲偶然间跟她说起一起谋杀案件,她才知道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杀人之后,需要克服何种程度的困难,因为那个案件中的杀人犯,忍受不了噩梦的折磨在杀人两天之后就自杀了。

    遗嘱中说杀人太可怕,生不如死所以选择去死。

    她鼓起勇气从父亲口中以及网上去了解了一些,杀人犯以及以前执行枪决的特殊警察的心理问题,发现即使是正常执法的特殊警察,很大一部分都会存在严重的精神障碍,心理治疗是必须的,除此之外借用酒精和安眠药才能入睡的执法人员也不在少数。

    所以这个世界即使没有法律的制裁,一般人也绝不愿意去尝试杀人的感觉。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强大的调节能力,去摆脱杀人带来的恐惧感,会一辈子活在噩梦中,哪怕是在战争氛围中杀敌,照样会留下严重的战争创伤后遗症。

    “杀人”这两个字仅仅八笔可写成,可它意味着一条人命的终结。

    但只要熬过这道坎了,心态就会有质的提升,这或许就是赵青山与别人不同的原因,他在不该经历世事沧桑的年纪经历了太多,所以他有远比同龄人成熟的一面。

    当赵青山从神龛上取下父母的遗照牌位,以及爷爷奶奶的牌位时。

    何晴注意到赵青山的脸上并没有悲伤,好像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是把四位长辈迎入新家的喜悦吗?

    下午三点,发了一圈请帖的两人回到了县城,其实请帖加起来还不到十张,亲表叔伯姑姑再加上叔公。

    这期间自然是听了好几箩筐的奉承话。

    从赵青山的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又当哥哥又做父母。

    到何晴的优雅漂亮家世好学历高,再到赵青青各方面的出类拔萃。

    赵青山脸皮厚坦然应付着,何晴可就一次又一次脸红了,不过幸好赵青青不在场,不然肯定受不了那种场面,指不定还会当场翻白眼嗤之以鼻。

    回到家。

    赵青青和许沉鱼都在,两女孩也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一副阶级对立的模样在客厅打牌,输了的喝酒,旁边已经有两个空的葡萄酒瓶了,一个个喝的面目通红胡言乱语,摆明了是杠上了。

    赵青山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水土不服,是采取怎样的措施才适应的,原来是多喝酒就行。

    “别喝的太过分了。”赵青山把两个空酒瓶挪到一边,免得被她们不小心打破弄伤了人,同时叮嘱了一句。

    “要你管啊!”那头话音刚落,许沉鱼就醉醺醺吼道,一双朦胧的眼睛很不爽的斜着。

    脸上挂着红晕,身子歪斜的许沉鱼当然没什么气势可言,非要说点她此时此刻的特点,那就是坐姿歪歪斜斜,所以看上去上半身如杨柳飘絮,随时都能弯出一道拱门。

    而修长的双腿则笔直踏在地板上,不过膝的牛仔短裤盖不住白花花的逆天大长腿,她的腿型无可挑剔,做个名模简直绰绰有余。

    如果不是何晴和妹妹在场,赵青山肯定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调戏几句。

    “没你这么自作多情的啊,我跟我妹妹说话呢,你是死是活关我屁事。”赵青山没好气的反击道,长得漂亮了不起啊,他可不会惯着这个借酒装疯的女人。

    “丑八怪有种单挑啊!”许沉鱼再度吼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这会儿酒精一刺激就更加暴躁了,双目瞪圆面泛桃花。

    “来来来,别以为喝了点猫尿老子就会让着你。”赵青山笑眯眯勾了勾手。

    面对赵青山肆无忌惮的挑衅,许沉鱼怎么能忍呢,银牙一咬,作势就要起身干架。

    “怎么都跟小孩子似的。”哭笑不得的何晴连忙去安抚许沉鱼,拍小孩一样拍着许沉鱼的后背。

    许沉鱼确实是女中豪杰,可是真要和赵青山斗起来,恐怕方方面面都不是赵青山的对手。

    这一点何晴很笃定,所以还是趁早调和为好,免得到时候许沉鱼吃了亏闹腾,那就更加没完没了了。

    这边许沉鱼气的不行,在她对面的赵青青眼中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在没有确定许沉鱼喝醉之前,她可不会暴露自己的酒量,这叫示敌以弱。

    刚才许沉鱼的表演确实像一个醉醺醺的泼妇,既然是像,那就不是,足以证明许沉鱼和她一样都是在装。

    至于两人想要让对方喝醉的目的,恐怕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赵青山整理好从老家带来的东西,何晴也安抚好了许沉鱼。

    不过赵青青随随便便挑衅了一句,许沉鱼又立马和赵青青杠上了。

    废话不多话,酒里头见真章。

    赵青山刚好不想带着这两个拖油瓶去领证拍婚纱,也就由得她们喝去,反正是葡萄酒,她们应该不至于会蠢的喝到洗胃的程度。

    在路上开车的何晴不好意思的小声提醒道:“青山,你还是注意一下为好,沉鱼她真的是百合的。”

    赵青山笑问道:“你亲眼看见过?”

    “呃……呵……”

    支支吾吾的,何晴有点背后说闺蜜坏话的罪恶感,可还是如实说道:“她在学校里都是找女朋友的,而且都是很漂亮的那种,当众表白啊亲吻什么的事情没少做,是我们学校男生最大的公敌,不过很多女生佩服她,总是笑嘻嘻的喊她‘女王’。”

    赵青山不由哑然,还真是一朵污到极致的奇葩,只不过赵青山打心底里就不觉得百合有什么不好,这或许因为他是男人,背背山的画面感只会让他摇头晃脑不敢多想,而百合就不同了。

    特别是两个漂亮的女人在私密场所打闹的场景,怎么想都是一副让人欲摆不能的景色。

    搞背背山的冷不丁加进去一个男人那还是背背山,可蕾丝加进去一个男人那叫齐人之福,叫双飞啊,百合嘛,多美好啊。

    “悲催的京都男同胞就没有组团教训她?”

    赵青山不担心妹妹会吃亏,可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瞪圆了眼珠问道:“她不会对你做过什么吧?”

    何晴扭扭捏捏,红着脸没有吭声。

    看到她这副模样赵青山想宰了许沉鱼的心都有了,想是一回事,可自家媳妇被那个女人拔了头筹,怎么想都想不过去啊!

    虽然羞涩不已,可何晴还是忍不住一阵白眼,就赵青山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哪能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色狼永远都是色狼。

    何晴嗫嚅道:“有一次逛街逛累了她借口给我按摩,结果帮我揉胸了,也怪我放松了对她百合身份的警惕,被她揉了好几下,还有一次睡着了被她偷亲了一下。”

    赵青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仍是咬牙切齿道:“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何晴眨着大眼睛,偷笑道:“你想怎么报?”

    赵青山可不会不打自招,故作高深道:“山人自有妙计,总而言之此仇不报非君子。”

    何晴揶揄道:“我看你是不以君子的方式报仇才对,放心吧,我支持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项艰巨的任务就交给老公大人去完成了。”

    这次轮到赵青山翻白眼了,郁闷道:“你是不是觉得百合就不是女人了?”

    何晴偏过头小孩子气的连连吐舌头,笑得异常开心。

    ——

    在民政局办理各项程序时。

    赵青山享受了一次又一次,“你丫走了狗屎运可以把一颗好白菜拱几十年”的艳羡眼神。

    他光顾着陶醉于自己“牛粪才能滋养好鲜花”的崇高美德,无视工作人员和同样来领证的男同胞们的眼红,派发糖果递上喜烟。

    然后一脸贱笑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工作人员的祝福。

    何晴根本不需要刻意配合,搂着他的手臂展开璀璨的笑脸就是最好的夫唱妇随了。

    两人拿着红本本相视一笑,赵青山忍不住感怀道:“原来结婚这么简单。”

    何晴咧嘴笑道:“因为我们遇到了彼此都愿意为对方简单的人啊。”

    真的简单吗?

    这短短一个多月从再次相遇到缘定终生或许是简单,可之前的一天天一年年,何其艰难啊,等待就犹如何晴的名字,天空何时才能放晴?

    当多年的不确定终于修成正果,似乎不管多么煎熬的等待都

    化成了对人生最诚挚的赞美。

    有情人终成眷属。

    何晴满是温馨小心翼翼的将结婚证放进包里,开车时她心血来潮,兴高采烈道:“我们去拍大头贴当做婚纱照好不好?”

    大头贴当婚纱照?

    这也太……太不好找形容词了。

    然而赵青山瞬间被这个提议所吸引,想了想,苦着脸问道:“会不会太简单了?你爸妈肯定得教育我。”

    何晴眯着眼说道:“简单的不为彰显的,才是最能让我刻骨铭心的,爱情本来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我们在一起不是为了要证明什么不对吗?而是因为我们想在一起,怎么样?你同意我们就去,先用省下的钱去买一套婚纱,穿着婚纱照大头贴一定很爽。”

    赵青山举双手赞成道:“可以,只不过……”

    何晴疑惑道:“只不过什么?”

    赵青山叹气道:“我订制了九套婚纱,照大头贴的地方方便换婚纱吗?”

    九套耶,我有整整九套婚纱耶!何晴心中满是欢喜,表面上故作不悦嘟着嘴道:“真奢侈!”

    那翘起的嘴角上扬的眼角,可没瞒过赵青山的双眼。

    赵青山当然要故意逗弄对方一下,不在意道:“那你别穿就行了,我留着给青青。”

    怎么能这样呢?

    何晴一脸委屈,差点就信以为真,偏过头看到对方揶揄的笑容,立马撒娇道:“哎呀老公,我们租一个大头贴店,把店主和客人都赶出去然后慢慢照好不好?”

    赵青山憋着笑斜眼问道:“还是要穿呐?”

    何晴举起一只手,掷地有声道:“九套,一套都不能少全都要拍进去!”

    赵青山打趣道:“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何晴撅嘴道:“我高兴我乐意!老公。”

    赵青山:“嗯?”

    至今何晴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切都恍如在梦中。

    她小声道:“这就是我们以后的生活吗?平时简简单单就好,偶尔带给我一点惊喜,不过不要经常这么做好吗?幸福过头了就会觉得不踏实的,在我眼中一辈子都不懂得浪漫的爸爸,才是最能让女人安心的男人,虽然他很大男子主义,但他能把母亲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从来没有做过伤害过母亲的事情。”

    赵青山干脆利落道:“好。”

    去婚纱店取了那九套婚纱,赵青山没有说这几套婚纱花了多少钱,何晴也没有问,因为不管花了多少钱,都是赵青山应该花的都是何晴应有的待遇。

    在这件事情上谈来谈去只会让人觉得矫情俗气,两个在十年前就彼此喜欢对方的人,在阔别多年后:

    没有手牵手逛过一次公园。

    没看过一次电影。

    没有经历过一次像样约会的情况下就领取了结婚证。

    这样的感情多半是与俗气无关的,注定不会沾染太多的利益考校。

    一个男人的生命中能遇到这样一个女人,是天大的幸运,不是烧香拜佛就能求来的。

    当大头贴小店的老板,一个年轻的胖胖小姑娘,听说眼前这对身高几乎一样的男女要在她店里拍婚纱照时,最先想到的不是婚纱照该怎么拍,而是鼓圆了眼珠观察周围是不是有人偷拍。

    这摆明了就是恶作剧嘛,哪个做新郎官的舍得让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来一个几平米大的地方拍婚纱照?

    出谁的洋相呢?

    看到小姑娘的表情,何晴越发觉得自己的提议太新奇了,太有意义了,她笑着掏出新鲜出炉的结婚证,解释道:“你看看日期,我们真是来拍婚纱照的。”

    赵青山也立刻掀开一个装婚纱的大盒子,傻笑道:“你看,婚纱都带来了。”

    小姑娘思考片刻,然后盯着赵青山老气横秋道:“你们其实还挺有夫妻相的,也不算辱没了我的招牌。”

    这话咋一听顺耳,貌似好像应该……还是觉得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呗。

    气不打一处来的赵青山立即朝妻子信誓旦旦道:“一定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让所有人都知道牛粪是一种纯天然精华养料。”

    何晴眨着眼卖萌道:“鲜花还有胖瘦之分吗?”

    赵青山叹气道:“这日子没发过了,连自家媳妇都觉得我是牛粪。”

    “……”

    两人旁若无其的打情骂俏,胖胖小姑娘却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她已经想好了等这对男女拍完,她一定要偷偷打印一些,男的就算了全部裁剪掉,只留下那个大美女就行了。

    几个小时后等那对男女走了,小姑娘盯着重新打印出来的大头贴,拿着剪刀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怎么越看越有夫妻相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摊牌

    回到家,客厅里已经没有了赵青青和许沉鱼的身影。

    在各个房间里找了一圈,发现两头喝得酩酊大醉的醉猫,衣衫不整都趴在床上。

    不过喝醉了也没能让这两个家伙睡在同一张床上,对立的姿态时刻存在着。

    赵青青睡在自己的房间,睡得很安静,完全没有大口吸气大口呼气的醉酒模样,赵青山笑了笑,心里有数了。

    而原以为会睡在客房的许沉鱼,则开着空调连鞋子也一起裹在赵青山的被子里,中间露出了雪白的膝盖,嘴角有口水潺潺流下。

    赵青山拦住想要喊醒许沉鱼的何晴,拉着她走到客厅。

    对于闺蜜的酒后失态,何晴羞赧不已,不好意思道:“怎么像个斗气的小孩子似的喝成这个模样。”

    赵青山注意到,何晴经常会用“小孩子”来形容她所熟悉的人,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好像她的朋友们做了什么不太符合年龄的事情,都是能轻易理解和原谅的,这足以证明她是一个很大度的人。

    赵青山的伯父,也就是“班花”赵圆圆的父亲也是一个出了名大度的人,具体到什么程度呢?

    有一次伯父伯母在乡政府办理证件,发现伯父的身份证没带,各种各样的证件都要以身份证为凭证的,没有身份证就没法办。

    本来正是忙农活的时候,上一趟街又得走十来里地,伯母当场就发飙了,又是踢又是捶的,还拍了一巴掌,伯父那是挡都挡得小心翼翼,更别说来一场夫妻对打了。

    伯母打完了骂完了,临了把手伸进口袋,顺手摸出了一张身份证。

    当时赵青山也在场,那时才十一二岁的他都觉得场面很尴尬,因为在场的不是三五个人,而是四五十号人打底。

    “这婆娘会不会被揍死?”

    这是当时很多人的想法,因为赵青山的伯父看上去老老实实,也从不和邻居起争持,可实际上他是有前科的,八几年的时候买猪的屠夫在称上做了手脚,被发现了还凶他,结果生生被砍进了县城的医院,乡里的卫生院压根就不敢接,生怕那人就死在卫生院了。

    刚才还大发雌威的伯母当然也怕了,担心得想哭又讨好的陪着笑。

    “回家再跟你算账。”伯父没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很有威严的说了一句。

    这就是伯父全部的“清算”了,回家之后便再也没有提及此事,很多男人靠自己的女人给自己赚面子。

    我女人漂亮我是不是有面子?

    这当然无可厚非,然而多的是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施展拳脚为自己赚取面子,甚至以武力来决定家庭地位。

    伯父的这种大度是对自己妻子的照顾,他能不能当场打回去?当然能,而且以乡下的习气,把撒泼老婆打一顿算不得什么大事,甚至于在那种情况下,伯母都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

    所以说,这样的大度是一种自律,是一种克制。

    何晴的大度不一样,她把自己的道德标准定的很高,又不会像自诩为道德君子的人那般在以高标准要求自己的情况下,同样以高标准要求他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颠簸不破的大道理,可己所欲施于人就不对了。

    别人踩了她一脚,如果不是很严重,她不会挡住别人要求其道歉,可是当她不小心踩了别人一脚的时候她一定会道歉。

    她的大度是源于她的教养和学识,而不是生活逼迫她去大度。

    同时,她也不会要求别

    人去大度,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有些人做出这种“要求”时,往往意识不到这种要求本身就是不大度的。

    这样的何晴,很难让一个了解她的男人不去欣赏和爱慕。

    “干嘛这样看我?”面对赵青山突如其来的深情眼神,何晴没有丝毫意外的害羞了,连日来受到的调戏更是让她担心赵青山做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我们结婚了。”赵青山凝视着,有点深情道。

    干嘛呀?怎么有点像表白的感觉?

    何晴腼腆着,不答话,也不跟这个臭不要脸的深情对视。

    “给点反应好不好?”赵青山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有点像撒娇。

    “我们是要讨论‘结婚’是什么意思吗?”何晴思索着,很严肃的样子。

    “不是啊,我是觉得我们就这样结婚了,难道你在之前就没有仔细想想吗?我很想听听你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赵青山靠近了点,拉过妻子的一只手臂抓在手中摇晃着。

    “有你这么臭美的嘛?难不成你以为你是靠外表征服了我?”何晴笑眯眯道。

    “这话说的……有点伤感情了啊。”赵青山很是受伤道。

    “不想说,会很肉麻。”何晴哈哈笑了几下,随后扭捏说道。

    作为一个不那么幼稚了的成年人,面对婚姻当然会再三思考,看起来何晴对待这份爱情这份婚姻一往无前的样子,可谁又知道她想了多少想了多久呢?

    而她所表现出来的笃定,甚至很深刻的影响了她爸妈的态度,否则赵青山哪那么容易获得何父何母的认可。

    肉麻?这就算是一个故事了。

    赵青山说道:“你不是说今天外婆到你家了,你肯定要赶回去吃晚餐陪你外婆她们说说话,按理说我也应该去,可许沉鱼这样子肯定不方便和你一起回家,要不等她醒酒了我送她回去?”

    何晴皱眉思考了几秒,点头道:“也好,我现在就要赶回去了。”

    赵青山笑着说道:“我送你。”

    何晴摇头道:“不用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她们两个,有什么情况再说,对了,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很方便报仇?”

    说完何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的老公,赵青山才不会轻易上当呢,义愤填膺道:“我是乘人之危的那种人吗?”

    何晴笑着摆摆手道:“你如果没这个想法,就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我说的‘报仇’是指什么了。”

    赵青山翻了个白眼,敢小瞧这个弱不禁风的老婆绝对没有好下场!

    打开门目送何晴走后,赵青山再次进入了妹妹的房间。

    这间次卧是三间房中最小的,白色的衣柜和白色墙壁连为一体,镶嵌在墙壁里的电脑桌上还摆放着几本厚厚的经济类书籍。

    一台国产电脑放在一侧,而在电脑桌上方同样是和墙壁连为一体的书架。

    加上一张几乎占据房间一半空间的小床,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家具。

    这样的构造节约了很大的空间,所以小房间看上去还是显得很空旷,也是妹妹所喜欢的布局。

    从心理上来说,这样的人不太喜欢与人交流,不会有太广泛的交际圈子,但内心世界很丰富。

    赵青山拍了拍妹妹喝酒后滚烫的脸颊,小声问道:“累不累?”

    赵青青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眼神中虽然带着醉意,但绝不是醉酒后突然醒过来的那种迷迷糊糊,她嘟囔道:“哥,你是怎么发

    现我没喝醉的?”

    赵青山好笑道:“你以为就你没醉?”

    据他的观察,许沉鱼倒不是完全伪装,起码刚才许沉鱼是真的睡着了,不过警惕性很高,在何晴快要伸手拍打喊醒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她也没醉?”

    赵青青惊讶不已,随即丧气道:“我还想着把她灌醉好让你教训她呢,要她看你不顺眼,那现在怎么办?她为什么要装醉?”

    赵青山说道:“你好好睡一觉,我有事情想要和她聊一聊。”

    聊一聊?

    这里头大有文章可做啊。赵青青眼神暧昧,嘴上却善意的提醒道:“哥,这样不好吧?她可是嫂子的闺蜜。”

    赵青山笑骂道:“睡你的。”

    无巧不成书,两个人相互演戏都把自己给演进去了,赵青青是想刺探军情,许沉鱼也有她的重要目的,于是一说到喝酒两个人一拍即合。

    虽说没醉到不省人事但也好不了多少,都是在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免得让对方钻了空子。

    也只有女孩才会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这样一来赵青山倒是少掉了很多麻烦,他来到自己的卧室,用脚踢了踢许沉鱼穿着的无跟凉鞋。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大美女,赵青山肯定不介意在对方装睡的情况下,增加一下有关手感方面的娴熟程度。

    可许沉鱼不一样。

    不是因为许沉鱼是何晴的闺蜜,或者是她的百合倾向,而是这个女人千里迢迢来参加婚礼,居然还带着杀手!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条毒蛇的许沉鱼,并不是心狠手辣要取他的性命,仅凭她仓促安排那个杀手跟踪他然后入室作案,就足以说明她并不是特意带一个杀手来杀他的。

    这意味着即使她不是参加婚礼,而是去某个小镇旅游也会有杀手随时跟随。

    什么样的家世,才有资本让一个职业杀手随身保护?

    虽然没有正式交手,可赵青山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个杀手的对手,无论是正面应战还是玩追踪暗杀,他都没有把握打赢那个家伙。

    这样的人,放眼整个湘南都找不出几个。

    赵青山不想惹这样的女人。

    即使对方有心将他置于死地,他都宁愿一退再退希望能握手言和。

    他吃过很多苦头,所以不想有什么意外破坏掉现在的美好生活,他是周围五六个镇子上的赵魔王没错,很多熟悉他名字的人都惧怕他也没错。

    可世界如此之大,一个在小地方耀武扬威的小人物,放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掀不起什么波澜的。

    唐烟云家族的那些人还要怎么羞辱他?

    可小人物就得有小人物的本分,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以卵击石的蠢事赵青山不是没做过,后果就是他被那个小太妹折磨得不成人形,甚至只要小太妹一句话,他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尸体都没人能找到。

    做人当然要自强不息,都是一双眼睛一双手,谁都不愿意甘居人下。

    可有时候就得低头,总是昂着头是看不到现实的。

    当然,现在的赵青山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许沉鱼果然早已经醒了,被赵青山踢了一脚并没有发怒,只是冷着脸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赵青山,哪里有一丁点人在屋檐下的觉悟。

    很显然,这是要摊牌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

    “人呢?”

    人,自然是指没有完成任务的杀手。

    赵青山一点也不奇怪许沉鱼的坦荡,他在唐烟云身上,见惯了这种来自家族和自身魄力的自信。

    明明处于绝对的劣势,可是有身份地位的依仗就变成了胜券在握。

    虽然不想承认,赵青山却不得不承认节奏确实掌握在许沉鱼手中。

    赵青山带路,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对面那套房。

    许沉鱼早已经猜到问题就出在链接监控器的房间里,她在赵青山那套房子里没有发现丝毫打斗的痕迹,唯一的可能就是义父安排给她的保镖,被人无声无息的抓住了。

    看到两米高而且强壮得像是非人类的大树,许沉鱼没来由的一阵反感。

    看多了比她矮一截的芸芸众生,习惯了身体和心理上的高高在上,突然蹦跶出来一个比她还高一截的大汉,这让她很不适应。

    像是受到了很直白无礼的挑衅,以至于大树那让所有人都觉得傻得冒泡的笑容,在她看来成了**裸的嘲讽。

    大个子不傻而且很可怕,这是她在见识过几个,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变态之后所诞生的直觉,这使得她更加反感。

    当许沉鱼看到安然无恙还在捯饬健身器材的保镖时,堆砌了一天一夜的负面情绪彻底爆发,从墙壁上随手抓住一根双节棍,三步并作两步。

    修长的手臂落下,双节棍狠狠砸在对方的脑袋上。

    她冷笑道:“真他妈没用!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你说你跟着我能做点什么?亏义父还好意思说你是鬣狗,就你这样能有肉吃?”

    当双节棍的一头砸过来时,绰号鬣狗真名估计已经没几个人知道的保镖,下意识的抬手想要阻挡,但他马上收回了动作。

    脑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响声听起来有些恐怖。

    他仰望着自家小姐,默不吭声随即又垂下了脑袋,从头部流到脸颊上的血迹也没有去擦拭。

    在他的世界只有两种人,能杀的人和需要他低头的人,其他人基本和他无关了,许沉鱼就是需要他低头的人,因为她是那个男人的义女。

    不管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故如何,最后的结果是他没有办好事情而且被抓了,失败就是失败,没有理由可讲。

    许沉鱼丢掉双节棍,寒声问道:“是你告诉他我主使的?”

    鬣狗说道:“小姐,这是我今晚所说的第一句话。”

    这位小姐不好相处,这不是鬣狗今天才得出的结论,如果是一个智商普通情商平平的大小姐,鬣狗会有办法让自己在对方心目中伫立得高大一些,乃至于让其敬畏。

    可这位小姐一点也不普通,她很清楚她自己的身份,并且轻易就能利用她的身份,让鬣狗以仆人的姿态跟随在她的身后。

    许沉鱼皱了皱眉,很不情愿的看了一眼大树,指着大树向鬣狗问道:“你打不赢他?”

    鬣狗点头道:“打不赢,连他的实力都摸不清。”

    语气不卑不亢,但绝对没有半点委屈的味道,绝对不多说一句话,打不赢就是打不赢,普通的混混即使混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坦坦荡荡。

    该有怎样的底蕴才能养出这样的随身保镖?

    短暂的几分钟,却让赵青山越发肯定了退一步爱阔天空的想法。

    许沉鱼走向客厅,不客气的示意赵青山跟着,而大树则留在健身室看着鬣狗。

    反客为主!

    虽然有心退一步甚至两步,赵青山也没有故作低姿态的弯腰递烟,坐下后随手扔给许沉鱼一根烟,并不言语。

    许沉鱼意料之中的没有接,等烟掉在地上她面无表情的踩了几脚,然后自顾自点燃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烟。

    这可不是个好开头,充满了不爽和挑衅。

    客厅里的气氛僵硬到了冰点。

    两人都抽着烟,偶尔两人会瞥对方一眼,当然,两人眼中的内容完全不一样,光看外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赵青山倒是有一颗欣赏美的心,可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

    许沉鱼就是真正的斜眼看人了,好像正儿八经的看一眼自己就得去看眼科。

    两人就这么古怪无声的僵持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赵青山很苦恼。

    许沉鱼也很烦闷。

    对方一次次带给她意外,这种意外绝不会带给她一丝一毫惊艳之感,只会越发让她厌恶反感面目可憎,脑子里充斥着“小混混”“癞蛤蟆”之类的词汇,更加不可能把何晴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上。

    和大多数烟枪一样,许沉鱼也是中指和食指夹烟,她的手指修长到让手模们自愧不如,她需要冷静,需要想到一个让赵青山主动离开何晴的法子,所以每一口烟都抽得很用力,两根手指夹得很紧。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许沉鱼懒得动这个脑筋,因为怎么看这只癞蛤蟆都很好解决,打个半死不活再不行就干脆打死,又或者支付一笔七位数的“分手费”。

    癞蛤蟆臣服于暴力或者金钱,这样的结局一点都不稀奇不是吗?

    可她低估了赵青山,虽然此时此刻赵青山依旧不能让她高看一眼,癞蛤蟆仍旧是那只癞蛤蟆,但搞定他会稍微有点难度。

    几分钟后,许沉鱼掐灭烟头,冷冷说道:“你这样的人如果运气好点知道抓住机遇,也许十年二十年之后能够积攒几千万几个亿的家产,运气不好被人宰了也没人奇怪。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是有那个貌似很能打的手下吗?他刚才一直站在你身后,肯定愿意跟着你一起混,你脑子不差只要别作死,三年之内我保证你可以成为杭浙某个城市的地下霸主,届时,金钱权势女人要什么没有?”

    退步并不意味着无限度的放低姿态。

    说到底赵青山没对许沉鱼怎么样,而是许沉鱼派出杀手,事情败露之后非但没有躲得远远的,还昂首阔胸的坐在这里。

    并指着他的鼻子说,嘿小子,我施舍给你一份荣华富贵,还不赶紧跪下来磕头恭恭敬敬的接着。

    赵青山相信许沉鱼有这个能耐,可没谁规定大人物的施舍,小人物就一定得感恩戴德弯腰受着。

    别说这是有条件的,即使没条件,赵青山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去做大人物的门下走狗,馅饼和陷阱谁分得清呢?

    可这些话说出来不好听。

    既然不想让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赵青山就只能腆着脸笑道:“空头支票谁都会开。”

    许沉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伸出一根手指道:“我可以额外给你一千万,我的零花钱只有这么多,你想多要一些也没问题,事后我可以再给你一千万。”

    什么是事后?

    条件又是什么?

    这些都用不着明说,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一千万,足够证明许沉鱼的诚意了,真说起来,她这辈子所有的消费加起来都还没有一千万。

    许家不是巨富,许家的成分也不允许他们是巨富,这笔钱是她的义父给的,成年之后每年不低于两百万的零花钱。

    赵青山意识到打马虎眼没有任何意义了,甚至压根没必要提起她派人谋杀这件事,因为许沉鱼能够轻而易举的摆脱嫌疑。

    某种程度上,法律是为有钱人服务的,穷人连律师都请不起,这在任何星球任何国家都是一样,能够把鬣狗以入室偷盗的罪名拘留三五天,就能算是赵青山有天大的本事了。

    许沉鱼的态度已经相当明确,两个人想要达成一致意见显然不可能。

    赵青山摊开双手,一副咱们敞开来谈的姿态,开诚布公道:“你一个女人何必要跟我抢女人呢?”

    许沉鱼反问道:“是你和我抢女人才对,大学四年是谁陪着她?我费劲心力调教了她四年,凭什么给你做嫁衣?”

    这句话听起来特别别扭,让赵青山嫉妒而愤怒,他冷笑道:“调教?你刚才喝的是猫尿吗?”

    猫尿?

    面对赵青山骤然变化的态度,许沉鱼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想用爪子把赵青山给挠死,可她又想到跟一个小人物置气斗嘴,会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她平复心绪淡定说道:“我除了有一个在杭浙堪比土皇帝的义父,还有一个省部级的老子,肩膀上扛着金星的伯父,赵青山,你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升斗小民,拿什么和我斗?我能派一个废物暗杀你一次,就能安排一个让你们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把你沉入江底,说不定兴致来了,随手来一场栽赃嫁祸也能慢慢玩死你。”

    赵青山很古怪的开怀大笑。

    一边笑着一边走近许沉鱼,然后弓着身子像狼一样盯着对方。

    他被彻底惹毛了,许沉鱼在把他往绝路上逼,这当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但是当一个人被逼到绝路的时候,他才能坚定地做出选择,因为他没得选择了,留给他的只有奋起反抗。

    等同于这个决定是许沉鱼替他做的,然而,这个决定对许沉鱼本人而言绝对不友好。

    哪怕是许沉鱼,在赵青山的这种俯视下,也有几分心虚,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赵青山缓缓说道:“信,我都信,可是很遗憾,你不了解一个像狗一样熬了几年逮谁咬谁的小人物的心理,你知道吗?我在你这类女人身上吃过亏,不小的亏,本来没打算跟谁说这个故事的,可听你一席话,我突然很有兴趣说上一说了。”

    面对赵青山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许沉鱼心中不安,她极力克制住这种很容易引导她暴怒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洗耳恭听。”

    赵青山点上一根烟,面无表情说道:“我被她关在一个笼子里,吃喝拉撒全都在那个笼子里解决,我其实可以死,可我选择了像狗一样活着,抓着铁笼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她喜欢玩点小游戏,饿我几天然后丢给我一只活鸡活鸭什么的。

    又或者她想试试我这个湘南人有多热爱吃辣,特地找来各地最辣的辣椒切成碎末混在饭菜里头,每一次我都会吃的干干净净,因为我不想被饿死,我也有洗澡的机会,而且每次洗澡都得被几个大老爷们搓掉一层皮,很奇怪为什么要安排人帮我洗澡?因为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啊。

    她说过她不想伤害我,可是她放我离开的那天,亲手在我的后背扎了两个大窟窿。”

    许沉鱼想象这那样的场面,精致的脸庞上隐隐有些惊惧,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畸形兴奋,冷笑道:“你这样的人还算是男人?”

    赵青山起身弓着腰向许沉鱼走去,声音阴沉而嘶哑:“我一步一步像一条瘸了腿的狗在爬行,每时每刻都担心着有人拿起打狗棍敲我的狗脑袋,又好不容易过着看似慵懒的日子,坚持着十三岁以来的最大信念才没让自己变成神经病,可是为什么呢?

    老天爷总是给我出一些滑稽的难题,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何苦为难我呢?拿我逗逗乐子我不会介意的,真的,我知道我惹不起你这类人,可是你想和我抢女人,还想要玩死我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一个孩子哭哭啼啼吵吵闹闹,要好多年才能长成少年。

    会从懵懂无知变得对未来充满了期望。

    如果是男孩,会有一腔热血,他也许不知道爱国为何物,但是历史书上的家仇国恨会在脑子里有一个模板,仇恨不是爱国,但起码对“秦唐人”这三个字有了一个基础的认知。

    也许不知道爱情为何物,但会忍不住的想要亲近某个女孩,如果她被人欺负了,便会狠狠的为她挥出一记拳头。

    做了好事会开心得像是吃了很多好吃的。

    那时候,血是热的,像是朝阳,光芒越来越烈。

    二三十岁的男孩或者男人,也许正在锋芒毕露也许坎坎坷坷在历经风雨,后来,血就不那么热心也不那么烫了。

    就像现在的赵青山,几个小时前还是新鲜出炉的暖心老公,这一刻就不得不变成一个冷血坏蛋。

    许沉鱼心生不妙,她恐惧的看着头一次以一种俯视的眼神盯着她的赵青山,色厉内荏道:“你敢!我的目的不是要杀你,只是要你放弃何晴!”

    赵青山像个索要玩具的固执小孩,摇头道:“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多,也没主动去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的妻子即使死了,也该埋在我赵家的祖坟,谁都不能抢!你算什么东西?”

    赵青山一手掐着她的脖子,阴冷道:“差点忘了说那个故事的开头了,那个折磨我的女人因为我救了她打了她,所以想杀我,她是个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的神经病,可你不是啊?你明明活得比谁都滋润的,干嘛非得一次又一次跟我过不去呢?所以说做人呐,不应该如此欺人太甚。”

    赵青山捂住她的嘴,把她拖进了大树的房间。

    自作孽不可活。

第一百五十五章 犯冲

    像许沉鱼这种蜜罐里长大的金枝玉叶,只会不达目的不罢休,会理所当然的把赵青山的退让当成惧怕。

    赵青山也确实是惧怕,可惧怕并不意味着毫无底线的退让,还有可能引来殊死一搏同归于尽。

    “建议你好好的利用这几分钟,想想怎样才能让我放过你。”

    赵青山自言自语般喋喋不休:“你千万别怀有侥幸心理,我知道杀了你和鬣狗,很容易被你身后的庞大家族怀疑,而一旦怀疑我,以我那些不干净的底子很快就能被认定是凶手。

    你的家族想要报复我只需要主观判断就行了,有证据没证据无所谓,有时候还真的挺羡慕你这种人的,想要判一个人死刑一句话就够了,所以我也不会有丝毫侥幸心理。

    既然如此,我只能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死人是不分贵贱的你说对不对?这样算起来,我可是赚大了。想说话?可以,但千万别大喊大叫,那是羞辱我的智商,一秒钟之内我就能捏断你的脖子而不是捂着你的嘴。”

    脸色已经有些发紫的许沉鱼,狠狠的呼吸了几口空气。

    死里逃生之后,许沉鱼并不是一味的求生,正是因为她感受到了赵青山动了杀心,所以知道求饶是最没有效果的。

    当赵青山掐住她脖子的时候,两人之间就已经打了一个死结。

    “你明明是个坏男人负心汉,毫不犹豫就放弃了蝶飞转身就和何晴走在了一起,你这样的人会把女人当回事吗?两千万还不足以让你放弃何晴?我自认聪明,可自始至终都没想到过会栽在你这样的人手上。”

    任何人都有软弱的时候,许沉鱼当然不例外,但她的软弱不是赵青山对她的生命威胁而造成的。

    而是因为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失败,自己判断失误,对赵青山的认知存在不可饶恕的误差,才导致自家面临当下这种局面。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想要的从来都不多,一旦我想要了就一定会紧握在手里,在我给何晴戴上求婚戒指之前,我可以因为你的介入而放弃,因为我怕死,可我今天刚和她领了结婚证你就要我跟她说拜拜,我会愿意吗?你问过她,她愿意吗?”

    既然讲道理,那就好好讲呗。

    “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些吗?”许沉鱼讽刺道,她甚至没有去思考怎么让赵青山放过她。

    同归于尽?高高在上的她不喜欢这种威胁,或许只有在这种糟糕至极的情况下,她才觉得生命是平等的,都要以命换命了哪来的什么吃亏不吃亏。

    “有些东西自己觉得有就行了,没必要和人吵来吵去,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真理从来不是争辩而来的。”赵青山的笑容怎么看都是魔鬼的微笑,做了坏人就得有彻头彻底坏下去的觉悟。

    善良?老天爷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他可不是凭借善良活到今天的。

    “呵呵,男人真可笑。”许沉鱼悲哀道,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所谓的男人。

    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老子,一个是她义父,这两个男人和她母亲的戏码像极了三流电视剧中的三角恋。

    三个人是从小一起在大院里长大的好朋友,两个不是兄弟感情更胜兄弟的大院子弟同时爱上了大家闺秀的母亲,家族的政治联姻让母亲嫁给了不喜欢的那一个。

    而当时母亲是怀着她的,所以她的出生其实是个笑话。

    她憎恨这两个男人,一个被人抢了孩子和老婆,一个戴了油绿油绿的帽子。

    偏偏这两个男人还没有反目成仇,几年一次的聚会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带着她这个女儿义女,三个长辈竟然相谈甚欢,想想都觉得滑稽可笑。

    “真打算同归于尽了?”赵青山一只手玩弄着她的耳垂,笑着问道。

    “怕了?”许沉鱼冷笑道。

    “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现在网上不是流行‘腿玩年’吗?我可以等你慢慢想的。”

    “你想干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其实挺撩人的。”赵青山很大方的赞美道。

    “你无耻!”

    许沉鱼突然出手,一只手锁住赵青山在她耳垂作乱的左手。

    练过?

    赵青山左手吃痛,但很快转防守为主动进攻,手腕旋转出一个刁钻的角度,反而将许沉鱼的手腕掐在手中。

    她欲横扫的大长腿,也被赵青山一手挽住,往主人的头部压去。

    一手一脚被控制住,惯性之下许沉鱼一只脚蹬蹬后退,直到后背贴着一面墙。

    两条腿被赵青山压成了半空一字马的姿势,瞬间就让她动弹不得。

    一直在等待机会的许沉鱼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她选择了在愤怒的时候动手。

    当潜在的敌人愤怒的时候,赵青山自然而然就会多几分警惕,否则很真有可能被她偷袭成功。

    因为赵青山没想过,她居然有不俗的身手。

    轻而易举就被制服,她需要给出的筹码就得更具重量了,这是试探失败的必然结局。

    她觉得自己是一只可怜的老鼠,被赵青山这只猫挑逗着玩弄着,然后这只猫心满意足的接下了她的奋力一击,这对猫来说是挠痒痒,可猫的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真的不该惹这样一个男人,许沉鱼终于不得不相信,如果她不能交出一个合适的方案,真的会死在这里,即使活着也会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个男人侮辱。

    “这是咏春吗?太逊了,还不如我这个八极拳加太极拳的三流选手。”赵青山继续讽刺着。

    “你知道我拿不出,让你相信我会放过你的方案。”许沉鱼嫌恶道,这样一个步步为营不肯踏空一步的男人,想要敷衍他那是对自己的侮辱。

    只是把学咏春当成锻炼身体的许沉鱼当然不会是什么高手,她也没心情讨论国术,察觉到这个男人真会杀人后,死亡的恐惧侵占了她的脑海。

    她不想死!

    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亲手报仇!

    “我给你的时间不少了。”赵青山耍无赖似的说道,打定注意把这种伤脑筋的问题交给对方。

    许沉鱼沉默以对。

    赵青山撩着她的精致短发,没去看她那张复杂的俏脸,轻笑着问道:“真想让我杀了你,然后做鬼盯着我亡命天涯?”

    “我不想死。”

    许沉鱼无力道:“只要我活着就肯定会要杀你的,欺骗不了你更欺骗不了我自己,我唯一的筹码就是,你也不想死。”

    赵青山无动于衷道:“这么说来这是一个你和我都解不开的死结。”

    两个人都在玩心理战术,因为谁先提出来一个方案,就等于是给对方讨价还价的机会,所以都想让对方先提。

    双方相互把持着矛和盾,既想进攻亦要自保,可如果不能

    暂时放下矛盾,这就是一个死结。

    条件不充分,赵青山不会允许许沉鱼走出这个房间。

    同样的,没有足够的理由,许沉鱼也绝不会放弃事后的报复。

    只有一点,两个人都不能否认,他和她都想活着,这是两人唯一的共识。

    一个电话打进了赵青山的手机,这个时间段一般是不会有什么电话的,手机铃声一响起,赵青山的直觉就告诉他,有意外。

    放开许沉鱼,赵青山一边警惕着一边拿起了手机,看到号码后,他皱眉走出了房间。

    刹那间许沉鱼就生出了一丝希望,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出现好几个怎么把赵青山弄死的法子。

    然而下一秒她就绝望了,赵青山压根就没给她离开自己视野的机会,虽然出了房间,但赵青山并未合上房门,一边通话一边隔着门框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很严厉的警告,好像只要她稍微有点动作,赵青山就敢再掐着她的脖子,让她体验亲近死亡的滋味。

    许沉鱼是那种被恶人盯几眼就不敢动弹的娇柔女生吗?

    当然不是,在她左手边的床头柜上就有一把剪刀,如果能偷偷摸摸拿到手藏起来,未必不能给赵青山一点颜色瞧瞧,兴许还是红色的。

    通话时间不到两分钟,赵青山接完电话再次进来时,许沉鱼并未找到把剪刀拿到手的机会。

    两人饱含深意的对视着,当然,对视的眼神并不友好。

    赵青山问道:“你义父是不是叫慕容常平?”

    许沉鱼木讷的点了点头,同时又很疑惑。在她眼中赵青山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知道慕容常平这个名字?

    从鬣狗嘴里掏出来的?

    不太可能,鬣狗跟了义父好几年了,比谁都清楚什么时候应该保持绝对的沉默,绝对不可能暴露出这种关键信息。

    那么,是刚才那通电话?

    赵青山耸肩道:“恭喜你,那个神经病女人说,她正和你义父在一起吃烤全羊。”

    许沉鱼大脑短路了,什么神经病女人?

    赵青山骂骂咧咧道:“别他娘发呆了,那个神经病女人比你更想玩死我,你爱咋地咋地,我反正办不了婚礼了,大树!收拾东西跑路!”

    相比近在眼前的许沉鱼,赵青山无疑更忌惮那个神经病女人。

    许沉鱼感觉现在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自知,她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青山骂了一声孽缘,咬牙切齿道:“那个神经病女人好像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不用死了,反正我已经是死路一条!妈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还有没有一点玩女人不需要背锅的美好了!好好的一个京都妞,怎么蹦跶出来一个杭浙的生父,草你妹!”

    杭浙的生父!

    许沉鱼终于了解了,如此一来赵青山所说的那个神经病女人,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许沉鱼可不是什么文质彬彬的女人,她冷笑道:“你还要把她……害成哪样?”

    赵青山反问了一句:“我把她害成哪样了?”

    许沉鱼皱眉道:“你不知道?”

    猜灯谜呢?赵青山懒得跟她扯犊子。

    许沉鱼骂道:“妈的!”

    没完没了了是吧?赵青山瞪眼道:“你们两姐妹真特么跟老子犯冲!”

第一百五十六章 信佛

    千里搭长棚,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喜庆的婚礼长棚还没搭,筵席更没开,赵青山就火急火燎的跑路了。

    跑之前赵青山和何父商讨了一番,当然掺杂了大半假话,才能让何父同意赵青山带女儿离开,婚礼自然而然只能延后了。

    与其说是跑路,不如说是不敢忤逆那个神经病女人的意思。

    赵青山侥幸以为那个神经病女人放松了对他的监视,毕竟两个月前跟她通过电话,而她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但没有谈及敏感的话题,反而像两个神经病病友在唠嗑家常,这在很大程度上误导了赵青山,以为那个神经病懒得监视他了。

    不曾想他从魔都回家以来的一举一动,全在神经病女人的掌控之中,就等着他春风得意,然后给予他雷霆一击!

    所谓婚礼延后,等于是无限期延后,因为那个女人说了,他敢举行婚礼她就能砸场子,果然最毒妇人心,隔着大半个秦唐也要变着花样折磨他!

    除非有朝一日,赵青山能够把整个慕容家族掀翻。

    可能吗?

    祸不单行。

    第二天一早赵青山就接到电话,前天晚上和陈龙一起开着千里马回县城的吴坤雄打电话说,他们还没进城就遭到了一帮混混驱车围攻。

    车子被撞坏抛锚,那伙人应该是以为许寒冬在车里。

    二话不说双方干了一架,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对方终于有人发现许寒冬不在现场。

    草草收场,闹了个不大不小的乌龙。

    虽然混混们人数众多,可吴坤雄是狠茬子,陈龙也是部队科班出身能对付三五个,两人没有受伤吃亏,反倒是对方有不少人受伤马上就奔去了医院。

    此时赵青山已经在前往魔都的高速上,副驾驶坐着大树,后排坐着赵青青何晴,以及被门夹了非要跟着一起跑路的许沉鱼。

    当然,她那个保镖被她嫌弃的丢了。

    忙前忙后,上了高速后赵青山终于有时间给许寒冬打了个电话,结果是关机。

    半个小时后又打了一次,仍然是关机。

    可以断定,许寒冬出事了,昨晚赵青山向他借车的时候,他欲言又止已经有出事的苗头。

    今天许寒冬的车被撞手机关机,充分印证了这一点,只不过赵青山一点也不意外。

    无论明面上许寒冬如何不可一世让人闻风丧胆,他能一招一棋费尽心思去算计别人,同样也有人绞尽脑汁去算计他。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句话道破了混混们的酸甜苦辣甚至是生死。

    “哥,发生什么事了,开车呢你怎么老是打电话啊。”赵青青好奇的刺探道。

    “许寒冬出了点事,我打个电话问问。”赵青山敷衍道。

    霸道越野车的宽敞程度在越野车中都算是佼佼者了,所以后排即使坐三个人也没有丝毫拥挤。

    以赵青青的聪明,轻松就把哥哥和许沉鱼之间的猫腻猜了个大概,毕竟两人同时消失了两个多小时,等许沉鱼重新出现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哥哥肯定耍流氓了。

    至于流氓到何种程度赵青青不敢轻易下定论,嫂子何晴毫不犹豫的相信许沉鱼是喝醉酒吐脏了衣服,她可不会信。

    为了给哥哥打掩护,她特意坐在两人中间,从地理位置上防止许沉鱼打小报告。

    以许沉鱼的身份,她压根不可能打小报告,甚至她打定注意不会将这份屈辱的经历告诉任何人。

    一路上赵青山装作不经意的打量了许沉鱼好几次,结果发现这个娘们比他淡定多了,这或许就是出身于大家族的底蕴,又或者许沉鱼确实不是一般女人的范畴。

    她那个妹妹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神经病的强大之处就是,你压根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考校她的神经病行为。

    许沉鱼不是神经病,可她这样的表现,同样让赵青山觉得可怕,这或许就是许沉鱼坚持跟他们一起“旅游”的原因,就是不让赵青山有片刻的放松时机,她坐在车里就能让赵青山提心吊胆。

    深夜时分,许沉鱼最先睡着,身心疲惫突然放松下来很快就睡深了。

    睡觉也是能感染的,不久之后何晴和赵青青也相继入睡,三个大美人在车里睡觉的风景,不可谓不美。

    赵青山却没有一丁点欣赏美景的**,被这对姐妹恨之入骨的盯上,生活中会出现太多不可预料的变故,婚礼没法举行甚至将他驱逐出湘南,只是那个神经病女人的一个小游戏。

    接下来她又会玩什么游戏?

    车子平稳开着,凌晨三点赵青山才知道,本该对丈夫有太多埋怨和指责的妻子,竟然将手机调了定时震动,醒来后连忙关掉震动,微笑着说要和他换班。

    睡意很浅的大树朝何晴憨笑着,终于有点明白赵青山为什么会和这个女人结婚了。

    他不了解女人,但傻了二十几年的他,比车

    子里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人心,有时候一个人傻,本来就意味着他不愿意和别人同流合污世俗得让人恶心。

    所谓上善若水,大抵可以形容这个女人。

    ——

    杭浙温城某栋山郊别墅。

    一个素面朝天的女人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女人很年轻,也许十七八岁也许二十一二让人不好判断。

    一米六的娇小身躯玲珑有致,脸庞精致得像是瓷娃娃,岁月最喜欢善待这样的女人,所以即使十年以后,相信还是有很多人相信她只有十八岁。

    她打着赤脚抱着孩子摇摇晃晃一脸欢快,脸上有着和每一位深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的神圣母性光辉。

    其实称呼为女孩更为贴切的女人微笑着一字一顿教导道:“我叫赵飞云。”

    在一岁小孩子中偏瘦的孩子咿咿呀呀的重复着,没谁能听得清他说的是什么,女人却笑得极为开心,乐此不彼的教着儿子说话,一遍又一遍。

    其实“妈妈”这个词他都不会说,他眨一眨眼,又让人觉得懵懂。

    “呀……撒尿了啊,羞不羞哟……”

    女人突然笑着说道,因为天热并没有给孩子捂尿不湿,孩子一撒尿她立即就察觉到了。

    她弹了弹儿子的小丁丁,没有一点嫌儿子总能给她找麻烦的不耐烦神色,反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骄傲,她也确实骄傲。

    她那个风流老子有数不清的红颜知己,愿意给她老子生孩子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不惑之年都走了一半了,还是有数不尽的女人,想爬上她老子那张床想给她老子生个带把的种。

    可这么多年下来,光她看见过的姐姐妹妹就有五个,其中四个一同生活在这座私人庄园。

    哥哥弟弟则一个都没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骂他老子是个断子绝孙的杂碎,值得一提的是,她同样觉得那个男人是杂碎。

    所以她生下儿子时,当着她老子那几个女人的面对她老子说:“你有再多的女人都没用,都是不下蛋的鸡。”

    鸡,在她的世界里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词汇。

    当年混迹在风月场所的母亲,孤掷一注想要用肚子里的她,绑住身份傲人的外来户慕容常平,以此博取一份荣华富贵。

    后来她被生下来了慕容常平也乐意养,可是她那个野心不小,但没有与之匹配智慧的愚蠢母亲却销声匿迹了,哪有什么荣华富贵,死无葬身之地才对。

    她不是觉得她的母亲应该死,而是压根就不应该生下她,导致她听着那些肮脏的故事长大。

    别的孩子都是被父母怀中听着美好的童话开心的成长,而她的存在却成了那几个骚婆娘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参照物。

    一个孩子没有妈妈的陪伴,就如同头顶没有了阳光。

    在黑暗中独行的孩子是很容易生病的,再加上一个不太把她当回事的父亲,她怎么可能不病入膏肓呢。

    直到她生下儿子,她才可以毫无自卑心理的告诉他老子,他那些女人和鸡别无二致,十几年的憎恨和委屈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孩子姓什么其实无所谓,孩子的父亲是谁也无所谓,但只要是个带把的并且不姓慕容就可以了。

    她那些姐姐妹妹看见自己老子都如同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出,她也怕,可她敢和自己的老子杭浙的土皇帝作对,连死都不怕何必怕自己的老子呢?

    当初她老子要把那个姓赵的宰了,她就说那是我男人你凭什么宰?

    她老子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说她丢人现眼,她就偏偏要生下来,因为当时她就是为了要生孩子才把赵青山抓来的。

    她早就想好了,如果是个女儿她会亲手掐死然后自己陪葬。

    可是很不巧,她偏偏生了个儿子,这场持续了几年的父女之间的战役她头一次获得了巨大胜利,所以她要活着,而且要比那几个趋炎附势的女人都活得痛快。

    这就是她的人生目标。

    除此之外就是别做像她母亲那样有眼无珠的女人,也别遇到一个像她老子一样人面兽心的男人。

    慕容常平是头冷血的老虎,别说生人勿进,真惹恼了他亲生骨肉他都能亲手淹死,这一点他所有的女儿都相信。

    因为她某个妹妹就差点死于一颗子弹,昏迷了一个星期才醒过来,到现在脑子都有点失常。

    所以她的男人就一定不能是这样的人,冷血老虎看不起她的男人,她不能自己也看不起,即使是个块朽木她也得雕琢成艺术品。

    这也是儿子取名“飞云”的缘由。

    儿子入睡后,女人出房间打了一个电话。

    连她老子都不知道,几个月才向主人主动打一次电话的鬣狗,私下一直都和她有联系,她那几个妹妹的家里同样都有人是她的眼线。

    保姆、妹妹的小白脸男朋友、甚至是给她老子带绿帽子的姨娘的姘头。

    她确实是这个家庭中最不受人待见的存在。

    七岁的妹妹都鄙视她没有妈妈,可除了当事人她的老子,没谁知道从十二岁开始,她每年的零花钱至少是八位数,这些钱是怎么用的也只有她老子才清楚几分。

    今年她有多少零花钱?她没去计算过,她只记得她名下最大的三笔投资已经超过两个亿了。

    “他把许沉鱼弄上床了?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件事情你跟慕容常平汇报过没有?”女人冷笑着说道。

    察觉到“狗改不了吃屎”这样的形容好像把自己给坑进去了,女人自嘲一笑,习惯性的去掏口袋,却忘了自己已经戒烟一年多了,从得知自己怀孕后。

    很多人没心没肺的活着,“三抛时代”“五抛时代”接踵而来,好像这世间一切都可以抛弃,女人曾经就是那种可以抛弃一切的人。

    然而时间赋予了生活太多的戏剧性,很多自以为可以轻而易举抛弃的东西,到头来恨不能用无数把锁锁在自己的掌心,又有很多自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扔掉的嗜好,突然间就下定决心无比坚定的戒掉。

    做孩子时只会索取,也许二十好几三十岁才懂得对父母付出,只有自己当了父母,才会真正学会牺牲,并且做好了年复一年去牺牲的准备。

    可是这伟大吗?

    不,这是每一位父母都应该做到的。

    “没有,鬣狗记着小姐的吩咐呢。赵青山和许沉鱼有没有上床,鬣狗不敢完全确认,许沉鱼从赵青山的房间出来后,情绪古怪,衣服也换了。”电话那头说道。

    “知道他们去哪了吗?”女人问道,并没有纠结“有没有上床”这种于她而言无关痛痒的小事。

    “魔都。”电话那头一贯的简单利索。

    “行了,这件事可以向慕容常平汇报,不过具体情况不需要说,让慕容常平知道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过就行了。”

    挂断电话后,女人躺在沙发上,喃喃自语道:“制造一场丛林偶遇计划让你进入一个千万级家产的圈子,结果唐烟云意外入局,你又意外的把唐烟云给拿下了,一步就进入了真正的上流社会,从千万到百亿,你可给我一个不小的惊喜。

    被唐家人棒打鸳鸯后,我以为你至少会索要一笔丰厚的分手费,因为那是你应得的唐家人也巴不得你要,那样他们才会放心,而且他们习惯拿钱说话。你也可以借着不光彩的第一桶金丰满你的人生,不强大自己哪来的资本去教训唐家人的狗眼看人低呢?

    我以为你会在魔都生根落地,魔都可是你这种人的福地啊,可你借刀杀人之后风轻云淡的走了,你想忍着我就让你忍着,总有你忍不住的那一天,我知道等你爆发的时候也许能再次带给我惊喜。”

    “我以为你回湘南是虚度光阴,不过没关系,我早早就拐了一个李蝶飞成为了赵青青的班主任,恐怕到现在李蝶飞都不知道,她当初的选择是我一步一步敲定下来的吧?也许你和李蝶飞是真的有缘分,否则堂堂李家公主怎么回轻而易举就被你收入囊中呢?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安排,她就主动送到你怀里去了。”

    “你的资本比慕容常平差了十万光年,可你眼光比他好,连我这个金钱万能主义者都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用心比用钱更能征服一个女人,李蝶飞那样的女人用再多的钱都买不来她的青睐吧?

    你倒好,放着驸马爷不做,和一个小小的县城局长攀亲戚去了,这不就是不做状元郎非要做秀才嘛,本末倒置啊,和唐烟云分手可以看出你的自尊和自知,可你难道意识不到能养出李蝶飞这么一个奇葩的家族,注定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端着门户之见对待你吗?

    你想要结婚生子递给她一个几毛钱的塑料戒指就行了,她一定会大大方方的接受,何苦为了一份执念放弃那一世荣华呢。可就是你这样的男人,才能入得了我慕容落雁的眼,慕容常平总说家世底蕴决定一切,我偏要说,帝王多出屠狗辈。”

    “婚礼你是没法举行了,作为补偿,我暗中操刀做了一件恶事,许寒冬兄弟,可是连慕容常平都想收归麾下的黄金搭档啊,历练几年就是一对看门护院征战四方的好狗了,可是没有了家室牵绊的疯狗,才能付出最大程度的忠诚。

    所以他们父母的命我收下了,哪那么容易让他们两兄弟金盆洗手,总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你这件事,做人可以有情有义,可上位者何来的脸面,和那些帮他们抬高位置的累累白骨讲情义呢?踩着他们的白骨就不必为他们掬一把泪了吧,你最痛恨矫情了,所以你也别矫情。”

    “不过你好悲哀啊,你能杀了一个羞辱你折磨你的坏女人,可你能杀了你儿子的妈妈?临走前给你的两刀,不是要你忍辱负重来日报仇雪恨,一刀是因为你不会陪着我十月怀胎,第二刀是因为你不能目睹自己的孩子呱呱坠地咿呀学语,我这个人很讲究公平的,别觉得可笑,世间一切皆有因果,是你促使我信佛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死在这里也挺好吧?

    上帝也许不公平,但阳光肯定是公平的,它能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关键在于你用什么姿势去迎接更多的阳光。

    清晨五点多阳光普照大地。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交锋以及睡眠不足,加上开了好几个小时车的缘故,被何晴替下来的赵青山,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成了许沉鱼坐在了驾驶位上。

    等他醒来时何晴紧靠着他,脸上还噙着浅浅的微笑,睡眠肯定不深。

    赵青山微微侧头心满意足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这张脸无疑漂亮到了极致,可是他总觉得她太白了,白到几乎没有血色。

    赵青山遇到过一个极度贫血的人,也像她这样,所以赵青山打定主意,不能让她上班也不能让她做太多的家务活,如果不是出于理解她身为妻子想要为丈夫做点什么的想法,深夜他是绝不会让她开车的,劳累是她的天敌。

    赵青青安静的玩着手机,看到哥哥醒来,轻轻拍了他几下悄声说道:“哥,我想上厕所。”

    偏过头来的赵青山同样小声说道:“掌舵的人可是我们的仇人,我们开口她肯定不会在休息区停车的,说不定就要和我们死扛到底,不过她也有三急所以你只要稳住就行了。”

    赵青青一阵白眼,上个厕所怎么还和打仗似的。

    她瞄了一眼似乎心无旁骛开车的许沉鱼,赵青青小声问道:“哥,你昨晚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赵青山一瞪眼,那表情摆明了是在说,你嫂子就在旁边,你作死啊!

    赵青青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十几分钟后许沉鱼果然在休息区停车了,没有询问任何人的意见,还真是独掌大权。

    车子一停,何晴也醒来了,一醒来就笑容璀璨,估摸着把这次出门在外当成度蜜月了,心情似乎格外的好,闲聊了几句,三女结伴去了卫生间。

    出发前就备足了零食和水,整个后备箱塞得差不多了,旅行物品赵青山可一点都不含糊,所以现在也不需要去购买什么,上了厕所之后就在车子旁边伸懒腰踢腿挥手。

    当许沉鱼回来看到那张阳光下棱角分明,但始终不觉帅气的侧脸时,竟没有像以往那样充斥着反感厌恶,反而鬼使神差的多瞧了几眼。

    她当然不是觉得这个恶棍变帅了,而是不理解背井离乡的他为什么还能有笑容。

    朝阳下的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只不过这注定不会带给她多大的涟漪。

    最后几个小时的路程,由赵青山一气呵成中间再没有停顿,当赵青山一路开到魔都大学附近的一家连锁酒店,打开车门抬头看着远处的一处高楼时。

    他的腰突然挺得很直。

    许沉鱼突兀的觉得,这个男人不是来避难的,避难也不应该选择毗邻杭浙的魔都,当男人面无表情的点上一根烟,她想起了其实很不应景的某位大帝的一句名言:我征服的地方,一直在前方。

    这种感觉很荒谬。

    不甘心有朝一日目睹一个欺辱过自己的小人物崛起的许沉鱼,恨恨想到,这个城市容易滋生野心,可也更容易葬身,她很期待赵青山尸骨无存的那一天。

    “来到大魔都,就打算带着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妻子住快捷酒店?”

    在地方习俗上,没有举行婚礼确实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在古代可没有什么民政局,所以传统上行过拜堂之礼才算是结为夫妇,许沉鱼这句话不可谓不毒。

    何晴摇了摇闺蜜的手臂,满是苦恼,随即表态道:“卫生条件不错就行了,我们小家小户的讲究那么多干嘛。”

    赵青山牵过何晴的手,自顾自朝酒店内走去,早已经和哥哥统一战线的赵青青也牵住哥哥的另一只手。

    至于大树,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可以忽略他的存在的,如此一来许沉鱼瞬间就成了孤家寡人。

    赵青山头也不回道:“还是自家老婆会居家过日子,那谁,你可以去五星级酒店,反正我一个穷酸新婚男人,也没打算打肿脸充胖子给你出房费。”

    开什么玩笑,魔都都跟

    来了,许沉鱼能一走了之?

    出于对许沉鱼千里迢迢参加婚礼,却剧情急转变成一场莫名其妙旅游的愧疚,又或者是害怕赵青山图谋不轨,何晴不理会赵青山的求之若渴,偷笑着选择和许沉鱼住一间房。

    赵青青倒是想和哥哥同住一间,可是赵青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下赵青青哀怨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苦思冥想这几个人的关系,摸不清是什么戏码,直到各自亮出身份证才恍然。

    放下行李后没有多做休息,赵青山独自一人出去了。

    赵青山确实是个懒散也喜欢懒散的人,否则不会把至尊宝公司的大小事务一股脑甩给叶美和司徒海洋了。

    可到了这个传奇大都市,也决心在这里开创自己的事业后,他的每一分钟都紧凑起来。

    甚至与何晴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都不多,连许沉鱼是百合,却和自己老婆睡在同一间房的郁闷,都在这种紧凑节奏下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下午独自去探险者网咖和南宫思意打了声招呼,当然主要目的是和在网咖里当陪练的徒弟见个面。

    然后又约计划这两天就去星城的徐宗阳出来,交给了他100瓶精灵酒,谈分成没意义,不上拍卖台谁知道是什么价卖出去的。

    赵青山索性作价80万一瓶批发给徐宗阳,简单省事赚得也不少。

    卖精灵酒可不是卖珠宝,能开个店等着顾客上门,没有徐宗阳那样的人脉圈子,精灵酒的效果再好也是空谈。

    然后就是一通接着一通电话打出去,吴坤雄也在下午飞过来和他们会合。

    许寒冬这个金主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他不知道,只是从刚才岳父大人主动打电话过来的隐秘提示中了解到,有外来势力介入县城地下世界的格局,白道黑道双管齐下,手腕惊人。

    沈三枪突然从局子里被放出来,头一个就是拿许寒冬开刀,打盹的狮子一旦睁开便势如破竹,许寒冬兄弟栽了。

    岳父大人坦言,许寒冬父母被枪杀凶手没有留下关键的线索,许寒冬兄弟两人的狼狈逃窜对于县城地下世界的稳定是一件好事,岳父大人肯定不会为许寒冬出头。

    充其量摸清楚局势后选择性的帮点小忙,对此赵青山表示理解,岳父大人已经给足他面子了,相信许寒冬如果能活着,也能意识到这已经是一份厚重的恩情了。

    本来已经和地头蛇王兵,约好在一个茶餐厅商量会所的各项事宜。

    这样一来,会所方面的各项事宜必须推翻重新规划,甚至还没开始就只能宣告破产。

    如果继续,赵青山甚至已经做好了给王兵充当马前卒的打算,大股东换人,他的定位也必须随之发生改变,如果是许寒冬兄弟出大头,他可以专注于人脉方面的积累。

    在经营方面,白手起家管理着数家娱乐场所的许寒冬肯定比他擅长,也会愿意给他一个发展人脉关系的平台。

    可王兵不一样,他一个本土富商,凭什么放着好好的大公司不去经营,转而掏出一大笔钱和你做商业合作伙伴?

    赵青山又不想自己掏钱去当那个大股东,他踏足娱乐会所的关键性目的,又不是为了赚钱。

    所以接下来和王兵的对话至关重要,一两场谈话就敲定最终结果不太可能,这势必是一场持久战。

    然而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下午五点,许寒冬打电话过来了,用的是公用电话,告知他已经来到魔都。

    当赵青山带着大树在一个小旅馆看到许寒冬兄弟时,经历过不少惨不忍睹的场面的赵青山,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光头双手双脚都打着石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张脸面目全非,因为赶时间都没来得及怎么处理,流出的血液模糊了满目苍夷的脸。

    此刻光头闭着眼睛,面如死灰像是昏睡过去了。

    赵青山见过几次的梁子也好不了多少,像是还原了一个月前的赵青山,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不清醒的呜咽着。

    许寒冬倒是没有恐怖的伤口,只是

    双目赤红像着了魔,见到赵青山两人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良久之后许寒冬才开口说第一句话:“祸不及家人啊。”

    这样的话题怎么安慰怎么劝说都是刺痛人心,赵青山点上一根烟塞进他嘴里,缓缓说道:“他们的伤口是在哪个医院处理的?是什么人把你们送到这里来的?”

    说到正事许寒冬倒是不含糊,狠狠的吸了几口烟,说道:“在娄阳市一家私人医院处理的,也是跟他们租救护车送过来的。”

    娄阳市是和安宁县接壤的,在这么近的距离救治危险性肯定很大,但在当初是没有法子的法子。

    赵青山皱眉道:“线索肯定没掐干净。”

    许寒冬闷声说道:“我没死是因为沈三枪不但想包揽我的钱,还想从我嘴里掏出一些对道上任何一个大佬都很有价值的信息,县里几个关键位置上的家伙有丢脑袋的把柄握在我手上,这些把柄如果落入沈三枪手中,那几个人会寝食难安,所以我这条命,有人抢着要,又不能随便拿走。

    青山哥,我哥昏迷不醒,现在我只有你可以相信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你能帮我报仇,钱我可以全部给你,我的命你想交给谁就交给谁。”

    从白手起家到身家数千万,从一个谁都看不起的小瘪三,变成前拥后簇的大佬,再从风光无限到犹如丧家之犬。

    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虽然这一路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坎坎坷坷并不少,但许寒冬一直认为自己运气很好,老天爷很照顾自己,谁曾想,这一跌倒就跌了个家破人亡!

    “别说这种混帐话!自己不会报仇?”赵青山掐灭烟头,当机立断道:“大树,你和寒冬绕道去一趟郊区,如果有尾巴就揪出来盘问。”

    许寒冬沉思几秒,摇头道:“青山哥,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赵青山笃定道:“如果所有人一起出动,尾巴不会贸然跟踪的。”

    最终许寒冬还是按照赵青山的意思,分成两头,赵青山在这里看着光头和梁子,大树和许寒冬出门了,两头都是诱饵。

    赵青山向梁子问道:“还能说话吗?”

    梁子很快回答道:“可以,和许老大比起来,我这根本不算什么。”

    赵青山疑惑的看了光头一眼,道:“许老大?”

    他认知中的光头确实虎,这一次他虎到什么程度了?

    遇到两人这种伤情,赵青山也没有藏着掖着了,拿出了一个玉瓶,里头装有上百粒活血修骨丸,交给梁子道:“你和光头每人一天吃个七八粒,我能这么快出院,就是因为这些奇药。”

    ——

    几个小时过去了,意外的是两头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好像把许寒冬变成丧家之犬的那帮人真对他不闻不问了。

    然后许寒冬突然得到一个令他失魂落魄的消息,沈三枪死了,全家都死了。

    这对沈三枪而言是个莫大的讽刺,对他许寒冬又何尝不是呢?

    父母的仇向谁去报?

    真要是两蚌相争渔翁得利,谁又是那个渔翁?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难怪上次他上门拜访赵青山会有那样一番告诫,说到底,他和沈三枪都只不过是跳梁小丑,抹着花脸在高台上自鸣得意,那些看不清脸庞的模糊看客们轻轻一推,他们就得粉身碎骨。

    可这样就能把他许寒冬的野心消磨掉?

    一个打小就连自己父母都看不起的孩子,积攒的戾气在他沦为丧家之犬的那一刻,就注定只会更多而不是消亡。

    没被谁评价过一句善良,可为非作歹时又从不会赶尽杀绝要杀人全家的许寒冬,有时候也会偷偷的想,人总是会死的,作为儿子会无力的哭诉子欲养而亲不待。

    可作为一个一心想要成为现代枭雄的男人,他会庆幸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死了也一了百了。

    魔都可真大啊,死在这里也挺好吧?

    如果侥幸不死呢?那就出人头地衣锦还乡,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第一百五十八章 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七月的阳光总是早早的绽放,对于白领们而言,朝九晚五的工作足够折腾得他们劳心劳力了。

    可在赵青山的世界,凌晨四点多起床五点不到就在工地上挥铲子抗重物是常事,随着社会的发展,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在烈阳下晒脱几层皮的生活,连看都不曾看到过。

    没有人会喜欢那样的生活,很清楚脱皮是一种什么滋味的赵青山,来到大魔都当然不是像以前那样卖苦力。

    随着许寒冬的到来,会所事宜按原定计划有条不紊的开展。

    这些天以来赵青山都坚持五点不到就起床,有时候是纯粹的跑步练拳,有时候则是和王兵公司旗下的一个经理玩高尔夫。

    因为在敲定会所的大体事项着手装修后,还有各方各面的事宜秦经理才是具体执行者,诸多细节都要倚仗这位草根男。

    装修设计公司的女老板就是这位草根男的人脉,当然,偶尔王兵也会亲自出面和他商讨一些事情,地点通常是在王兵公司附近的台球厅。

    赵青山总不可能自大到让一个大老板,在谈话时间地点方面顺从他这个无业游民,所以赵青山需要驱车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到,然后他有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谈话时间。

    今天是这些天以来他和王兵的第三次谈话,关键事宜是酒水的进货渠道,对于任何一个酒吧而言,酒水的好坏和价钱直接决定着酒吧的生死存亡,肯定马虎不得。

    保险起见,被赵青山安排在一处隐秘住所的许寒冬一直没有露面,上千万的资金投入全权交给赵青山打理,这还只是许寒冬前期投入的资金。

    许寒冬的家产肯定是大打折扣了,他要金盆洗手的消息一经传出,也就意味着擅长吃小亏占大便宜的沈三枪觉得时机成熟了,蛋糕就那么大,谁不想多吃一口呢?

    加上幕后黑手的推波助澜,沈三枪在陌生高手的帮衬下派人绑架了许寒冬的父母,以低廉价格买下了许寒冬的几个娱乐场所,然后撕票激怒许寒冬。

    当时的沈三枪看着许寒冬一步一步,落入这个不需要费多少脑筋的圈套一定无比得意,得意的想要跳,可惜世事无常,这一跳就跳进棺材板了。

    赵青山刚出门,就看到了蹲在楼梯口抽烟的许沉鱼,赵青山纳闷的想到,是手机不准时还是他的大脑出现异常了?

    难道现在不是这个女人睡得如痴如醉的大好时光?

    五点还差几分钟这个女人在楼梯口干嘛?

    总之赵青山有不好的预感,守株待兔的人可都是想把兔子宰了吃肉的。

    看到赵青山如履薄冰想要装作视而不见走入电梯的模样,许沉鱼斜着眼鄙视道:“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赵青山只能停下脚步,阴阳怪气道:“有你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在,我光顾着提心吊胆了,哪有时间去考虑出息这回事儿。”

    这对许沉鱼无疑是一种赞美,她这些天的存在,不正是为了在心理上报复赵青山嘛。

    而在许沉鱼享受这种报复快感之际,赵青山却在想一件他认为很有意思的事情。

    如果让许沉鱼在酒吧开业当天穿着白色的男士衬衣,站在舞台上跳一支钢管舞,能让多少男人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长长的男士衬衣一定要半透明,不穿裤子不穿裙子,若隐若现间一定要让男同胞们清楚她内裤的颜色。

    许沉鱼想方设法的折腾他,他又何尝不想折腾女王范十足的许沉鱼呢,只是这种惊艳场面他也只能想想,肯定没法实践的。

    注意到赵青山脸上那一丝淫-贱的表情,许沉鱼认定和自己有关,她咬牙切齿道:“畜牲!”

    赵青山自动免疫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中伤,明明人模狗……人模人样的,干嘛非得说老子是畜牲呢。

    某人无辜的看着许沉鱼,她抽烟的时候其实看上去更有味道。

    在赵青山眼中,没有足够阅历的少女们抽烟时怎么看都挺不伦不类的。

    三十岁的知性轻熟女抽烟才最好看,但那种经历过太多几乎能从容应付所有的女人,难免会有一些风尘味,所以看起来刚刚展露女人风情的许沉鱼别有一番风味。

    没有少女的离经叛道故作哀愁,也没有知性女人的过份淡定,这样的女人抽烟刚刚好,唯一的缺陷是在这个清晨她抽烟太频繁了,扔了烟屁股又点一根。

    赵青山抢过她的烟盒,拿一根点上然后无比自然的塞进自己的口袋,讪笑道:“没烟了懒得去买,先借你半包哈。”

    许沉鱼气急,刚想抢过来却看到赵青山张开双臂,一副做了劫匪还想当当流氓的畜牲模样。

    她当然不可能投怀入抱,只能恨恨的看着一大早就收获了大半包烟的畜牲,张着双臂去拥抱电梯了。

    许沉鱼的本意是想和赵青山进行一场,不带有负面情绪的认真谈话,因为她今天就要离开了。

    不是战略性撤退,而是觉得应该彻底撤退。

    可她现在觉得完全没必要谈了,她无法心平气和的和这个狗屁男人谈话,只能恶狠狠的看着他进入电梯。

    她决定离开,其实是一场溃败。

    每一天清晨,和她同睡一张床的何晴,都会小心翼翼打着赤脚,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像个内贼。

    有时候会偷偷的笑,有时候又会闷闷不乐的发呆。

    她问何晴:“你为什么这样啊?”

    何晴说:“我不想错过他的每一个动作。”

    许沉鱼说:“那你为什么不出去看他呢。”

    何晴总会笑着说:“老公不让我起这么早,更不许我做早餐了,你没看到这几天青青的脸色啊?肯定是因为我不给他做早餐而且也不让青青做,就是怕吵醒我们,青青肯定不乐意的。”

    许沉鱼说:“他们兄妹关系这么好?不是说青青才十五岁嘛,怎么还照顾上她哥哥了呢?”

    于是何晴说了一个很多人都说过的故事。

    许沉鱼这才知道,这对兄妹十年前就没有了父母,是哥哥独立照顾着妹妹长大的,也才知道,原来女女之间的感情和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不一样,不会是吃喝玩乐牵手逛街那么简单那么肤浅,也不是一种受伤之

    后的相互慰藉。

    这些天除了偶尔用异样的方式报复一下赵青山,许沉鱼在魔都的小日子其实挺无趣的,因为何晴的生活节奏太单调了,足不出户不说,整天就知道围着赵青山打圈圈。

    她之所以迟迟不肯离开,不过是不想让何晴遭受那头畜牲的糟蹋罢了,这也算是一种聊甚于无的报复。

    在酒店住了三天搬入八十多平的小套房后,许沉鱼就更不愿意离开,一旦离开何晴肯定会被……

    这套房子当然是租的,许沉鱼可不认为,赵青山有钱在寸土寸金的魔都买房子。

    许沉鱼回到小套房里,此刻何晴正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听到开门声连忙笑眯眯的收起来。

    何晴说道:“你和他聊得怎么样?”

    许沉鱼丧气道:“什么都没说,讹了我半包烟就走了。”

    “怎么可能!”

    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何晴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初中的时候他再怎么欺负同学都不会敲诈他们东西。”

    许沉鱼很认真的说道:“人都是会变的。”

    何晴想了想,突然笑着拍了拍闺蜜的脸颊,说道:“抽烟对身体不好,一定是他看你长得漂亮把你的烟给没收了。”

    素面朝天疯疯癫癫的许沉鱼被打败道:“你好奇怪啊,我说我要找他谈话你不问缘由也就算了,怎么他对你闺蜜心怀不轨你都不知道惆怅呢?换成是我一定会打断臭男人的腿,三条腿都打断!”

    何晴揶揄道:“做人何必这么较真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许沉鱼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抱住措手不及的何晴,轻声说道:“我要去环球旅行了,下次见到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一定要像这些天这样,每天都笑得很开心好不好?”

    何晴没有抗拒,也伸手将她抱住,笑着说道:“当然,我为什么要不开心呢?可是你不在了谁给我做挡箭牌啊。”

    许沉鱼苦笑道:“你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吧,荡漾的老……”

    何晴脱开她的拥抱,羞涩的眨了眨眼道:“你不也是老那啥吗?还好意思说我。”

    许沉鱼强颜欢笑道:“不用送我了。”

    何晴说道:“我知道,你要去见她,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许沉鱼反问道:“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

    何晴抿着嘴唇道:“我可以有秘密吗?不想说原因。”

    不想说就是不会说,许沉鱼很清楚何晴的秉性,看似柔弱,其实意志力比谁都坚定,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死等着一个男人。

    她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软磨硬泡,而改变一些她已经做出了决定的事情,她会虔诚的听取你的意见,而且不会反驳,只会微笑着摇头。

    送到楼下,彼此挥了挥手,许沉鱼独自拖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

    当许沉鱼来到和李蝶飞约定的私人会所,看到一辆很刺眼的七星qq时,目眦欲裂。

    在保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狠狠的踹了那辆车几脚。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测风云

    两名保安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车主人很快就出来了,而且好像和踢车的高挑美女是熟识,凑近一听才知道两个大美女不但是熟人,而且踢车也不是反目成仇。

    两位美女虽然在争论,但比他们还要高出几公分的高挑美女,好像只是不爽这辆车的赠送者。

    这也难怪,能够拥有这家私人会所会员卡的名媛,怎么着也不应该开一辆让人眼瞎的七星qq吧?

    李蝶飞一身职场ol打扮,乳白色短裙配浅灰色短袖衬衫,高跟鞋当然是标配,化妆也比平时要精致几分。

    她拉着许沉鱼进入会所,好笑着说道:“我不和你争了行不?你要是不高兴再去踢几脚都行,踢坏了我就眼泪婆娑看着修车师傅修理我的爱车,还能顺便感怀一下它的命途多舛,缅怀一下我崎岖不平的爱情。”

    该死的乐天派!

    许沉鱼恼恨道:“你就刺激我吧,典型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跟我较什么劲,小心本女王把你给圈圈叉叉了。”

    李蝶飞微笑道:“你又是和谁较劲呢?我就知道你肯定忍不住要去看他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

    许沉鱼白眼道:“何止是失望,简直是失望透顶。”

    李蝶飞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笑意迷人道:“我就知道你和他肯定犯冲,你对他没好感,他也肯定不待见你。”

    何止如此啊!

    许沉鱼牙痒痒道:“算你厉害。”

    虽然何晴和李蝶飞,都是女王大人庞大但不臃肿的交际圈中,称不上最为另类可是让她最喜欢的闺蜜。

    可和两个人相处时,她会有截然不同的心态和表现。

    何晴是个清心寡欲对生活缺乏热情的小家碧玉,不会冰冷刺骨不会热血沸腾始终不温不热,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她能用行动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可并不会和她们深交,因为善待他人是她的自我修养,从不会觉得为别人做了点什么就该收获些什么,以德报怨的事情她总是乐此不彼的去做。

    或许就如同她所说的,她最大的野心不过是嫁给那个王八蛋男人。

    许沉鱼以前不信,直到看到这些天何晴发自肺腑的爽朗笑容,以及那总是不经意间就出现的含情脉脉,许沉鱼终于得承认,有些人她似乎永远都理解不了。

    李蝶飞不一样,她总是对生活怀有极大的热情。

    就好比她无比憧憬着爱情一样,即使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她想要一份怎样的爱情,可她始终都像个懂事的小女孩,不盲目的憧憬着,生活的精彩在她眼里从不会褪色,总能恰如其分的扮演着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色。

    在学生会她是统筹大局的领导,做事雷厉风行对人不乏幽默,在聚会时她是那个惹人眼红但极少惹人妒忌的大家闺秀。

    明明是一朵红花,却低调内敛甘愿把自己摆在绿叶的位置上,不会夸夸而谈不会打扮得太刺眼,这样的人不管在哪个圈子里都能如鱼得水。

    所以许沉鱼和她相处时比较肆无忌惮。

    许沉鱼的圈子里,注定不会存在一个平庸密友。

    她既然是女王,环绕在她身边的闺蜜都至少得有妃子的水准吧?漂亮是肯定的,她身为伟大的百合党没理由委屈自己的眼球,她看美女比男人要更为苛刻,绝对不可能和一个两百斤的女人以姐妹相称手挽着手逛街,她的闺蜜可以放浪形骸可以不可一世,但绝对要是美女。

    闺蜜勾引闺蜜男朋友,或者男朋友偷吃闺蜜的戏码,在她的圈子里经常发生。

    她颇有兴致的思考过这一问题的缘由,志同道合兴趣相投所以看待男人也用相同的眼光?

    争相攀比看谁的魅力大?

    又或者是很享

    受偷情的刺激?

    不管怎样,好像极少有人是因为爱情而吃窝边草,这个花花世界就是如此不可理喻却又理所当然。

    老天爷跟她开的玩笑是,何晴李蝶飞这两个性情存在巨大差异的女人,怎么就爱上同一头牲口了呢?

    这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好不好?

    这个时间段私人会所只有她们两位客人,所以没必要订包厢,随意挑了一个位置后,两人点了咖啡谈天说地,再也没有说起那个“他”。

    聊到几个她们相互都认识的几个人工作的事情时,许沉鱼表情古怪的盯着李蝶飞的装扮,问道:“你竟然没自己创业?”

    李蝶飞摇头笑道:“我妈妈想要我自己创业,或者进入政府部门,她好强嘛不希望我在我爸的羽翼下发展,我爸和我哥都希望我能继承一部分家业,太重的担子不会压在我身上,我呢想法很简单,先从底层做起,以后能坐到什么位置就坐到什么位置,总之是量力而行。”

    许沉鱼神秘兮兮道:“你家到底多有钱?”

    这是学校里无数人旁敲侧击过的一个问题,以往李蝶飞都是避而不答转移话题。

    可面对许沉鱼的好奇,李蝶飞大方的给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这几天我爸正在国家大会堂参加一场由商务部牵头,多个部门共同组织的连续性会议,按照这类会议的惯例,和我爸坐在同一排的应该会有几个省部级官员。”

    那就不是一般的有钱了。

    许沉鱼白眼道:“难怪约在这里,瞧瞧墙上那些画,那个不起眼角落里的花瓶,都他娘的不是孤品就是几百万都未必能砸下来的珍品,明明富得流油却低调得可怕,没一定的身家甭想在这里吃上一顿饭吧?”

    李蝶飞狡黠道:“这是我哥创办的,不过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今天来这里其实是要替我哥见一个重要的客户,你以为我闲着没事特意来这里啊,多冷清。”

    许沉鱼再次受到严重的打击,还有人闲这里冷清?

    像这种私家庭院似的会所,没几个亿肯定砸不下来,这还是地处偏僻的缘故,否则市中心区域哪会存在这样的会所。

    许沉鱼确实有一个省部级的父亲,可论钱,肯定十个许家都比不上一个李家。

    她聪明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突然说道:“我那个总喜欢在电话里和我说一些歪门邪理的义父说过一句话,他说一个大方了几十年的正人君子,只要一不小心做了一件远不至于大非大恶的事情,就会落得骂名蜂拥,而一个尖酸刻薄的妇人,突然给邻居家的孩子塞一颗糖果,就会让街坊四邻大为改观。

    我当时以为他想要说的是君子更应该严于自律,以及浪子回头金不换,然后他笑着说,人可以做好事,但千万别做好人,至于妇人他没有和我解释什么,只是说了一句那颗糖果已经变质了,你一向比我擅长解答这类剑走偏锋的问题,能说说我那个义父想告诉我什么吗?”

    李蝶飞似乎习惯了这个死党闺蜜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侃侃而谈道:“你义父是不是对女性抱有很大成见或者说习惯俯视女性?舆论也好法律也罢,都致力于尊重女性宣扬男女平等,尊老爱幼我们很好理解,可为什么要尊重女性?男女都有独立的人格每个人本身就是平等的,为什么还要宣扬还要强调?

    根本而言就是女同胞们把自己当做了弱势群体,和新闻里的农民工一样,听上去不刺耳,可仔细想想其实是一种歧视,自古以来不都是女人依附男人吗?经济上的依附心理上的依附,这没什么可争辩的,虽然这种状况在近代有所改变,甚至说是革命性的进步,可这改变不了女人天生就希望自己位于被保护一方的依附心理。

    我国确实还存在母系氏族,

    可在历史洪流中母系氏族在整体上只能算是昙花一现,少数女人可以俯视男人,可这永远都不会成为主流,我妈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再怎么优秀如果不肯向自己的男人低头总会少那么一份幸福,而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爸是个从一开始就特别顺从她的男人,她还会嫁给我爸吗?”

    许沉鱼双手捧起李蝶飞的手掌,一脸哀怨道:“蝴蝶啊,你说这么多干嘛?怎么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要把我给掰直啊?我随便说件事情你就能往这个方面拐。”

    这就反应过来了啊?看来自己一下子说得太多了。

    李蝶飞耸了耸肩,长吁短叹道:“我都有点后悔当时向你炫耀我的爱情了,我自信的以为拿我自己做榜样,你会对男女之间的爱情产生兴趣,结果你还是死性不改,我却遭遇了情敌导致爱情匆匆而过。”

    许沉鱼左看右看,然后白眼道:“我盯着你这张脸瞅了老半天,没发现你有后悔的意思啊?你这种性格真可怕,换做别人肯定不愿意提起这事,你怎么自己就开始提了。”

    李蝶飞笑了笑,从容不迫道:“有什么不能提的,我还可以尽情的鄙视你呢,你这个不懂爱情的臭百合。”

    许沉鱼自嘲道:“我想我懂了。”

    懂了?李蝶飞反而觉得不可思议,笑着问道:“为什么?”

    许沉鱼欲言又止,干脆一股脑说道:“何晴和他已经领证了,并且他们已经到了魔都,看赵青山的意思是打算在魔都发展了,他们的生活单调甚至乏味,但每一天都很开心,彼此为对方做了很多事情可就是不让对方知道,那种方式的付出或许就是爱情吧。”

    李蝶飞四肢僵硬,表情麻木。

    许沉鱼见状叹了口气,招呼管家似的服务员拿一瓶好年份的葡萄酒过来,打开后挥退服务员,很不淑女很奢侈的倒了满满两杯。

    她将其中一杯推到李蝶飞跟前,说道:“喝一杯?”

    抓起酒杯,李蝶飞想要一饮而尽,可还没喝到一半就呛住了,连连咳嗽,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在性格上拥有太多男儿特性的许沉鱼喝下满满一杯后面不改色,也没有安慰对方的意思。

    像一头冷血的豹子,直白道:“一码归一码,希望你能想清楚他为什么要来魔都,我可以最大程度的理解你对爱情的偏执信仰,可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已经只能做个旁观者了。

    最好把他们两个都当成陌生人,不要和他们搭上任何关系,哪怕是一小笔金钱往来都不要有,还是我义父跟我说过的,人与人之间一旦沾上金钱,很多东西就会被腐蚀变质,那些原本美好的也会变成自己最憎恨的。”

    李蝶飞审视的看着许沉鱼,这不像是她会说出的话,嗅到了慢慢的阴谋论的味道,不过也没心情去刨根问底,自嘲道:“他如果是个金钱至上的人就好了,当初是我选择离开的没错,可真正做出选择的人是他,我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出现得太晚。”

    许沉鱼说道:“何晴要我向你转达一声‘对不起’。”

    李蝶飞擦拭着眼泪,闭上眼摇头道:“命中注定。”

    许沉鱼忍不住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她为什么要说一声‘对不起’?”

    李蝶飞苦涩道:“是什么原因你越晚知道就越好,我也不会告诉你,你替我回一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找我,一定要找我,就当是尽地主之谊,而且我保证不会和赵青山有交集,即使偶遇也会转身就走。”

    许沉鱼纳闷道:“真搞不懂你们。”

    这一天,李蝶飞买了一对笔,写下了一句:既然天空放晴,那么下一次大雨,请多等等。

    多希望世间没有那不测风云。

第一百六十章 旗鼓相当

    回到家,赵青山与新婚妻子腻歪了一小会,然后坐回了客厅。

    对于赵青山而言,没有了许沉鱼的小房子里空气瞬间变得清新了许多。

    没有满满的报复味道,也没有了百合的特殊醋味儿。

    对于许沉鱼这个人,赵青山也做出过诸多猜测,她的出现肯定不是阴谋,因为早在五年前何晴就和许沉鱼是同学兼舍友了,不可能是慕容小太妹的安排。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偶然之间发生的,慕容小太妹也许有参与,但绝对没有主导。

    赵青山仔细回想过来魔都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疑点当然不少,最让他绞尽脑汁的是许沉鱼当时所问的那一句“你不知道?”。

    在那种情况下问出这样一句话,潜台词分明是“你应该知道某件事情”。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赵青山想不通,他想问却又明白许沉鱼既然当时没有说透,事后更不可能告诉他了。

    这些天许沉鱼确实是处处和他作对,可并没有杀他之心了,究竟是什么原因?

    总而言之,许沉鱼走了就是天大的好事,最重要的是,赵青山终于能和领了证的老婆同房了,在他洗澡感叹自己是新世纪的好男人,居然领证了都没在第一时间和老婆覆雨翻云之际。

    某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大姨妈驾到。

    赵青山洗完澡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看到了这条信息,大晚上的,他都已经踩死了油门,冷不丁蹦跶出来一个红灯?

    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吗?

    这可不能怪赵青山急色,哪一个男人不想和自己的新婚妻子亲热?

    如果娶了个歪瓜裂枣也就罢了,问题是活生生一个每天都见得着的大美人,如果不能真枪实弹的做点什么,谁心理都会觉得憋得慌。

    感觉痛不欲生的赵青山走到床前,伸出手掌挡住视线不让自己看到那张俏脸,悲愤道:“老婆呐,我今晚还是和大树睡算了,免得做出点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其实对于夫妻同房,期盼体验要远大于害怕畏惧的何晴,也很羞恼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她伸手扒开赵青山的手,羞红着脸弱弱道:“大姨妈都来你还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赵青山郑重其事道:“大姨妈不来那叫夫妻间正常的鱼水之欢,大姨妈来了才要好好招待不能打扰……算了,为夫以后好好调教你,你现在还是太单纯了,你得知道你是白花花的大美女,而为夫是荷尔蒙旺盛的男人,对了,大姨妈哪天来的?”

    何晴嗫嚅道:“昨天。”

    赵青山骂道:“狗日的许沉鱼!临走都不忘算计老子!”

    何晴:“……”

    熄灯后,赵青山微笑着伸出手臂给何晴当枕头,似乎一点也不怕赵青山擦枪走火整出幺蛾子的何晴,一手环抱在赵青山的腰腹间,笑容甜美。

    静谧的小房间内,赵青山突然说道:“在走出学校几年后,我想了很多每天能看到你时没有想过的事情,想过牵着你的手走在校园里时会是怎样的感觉,也会想着如果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会不会有可能没有丝毫情-欲,就单纯的想和你相拥而眠,唯独没想过在这么多年后,我能以老公的身份来验证当年的这些遐想。”

    何晴动了动身子,让自己靠得更紧一些也更舒适一些,黑暗中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微笑着问道:“那你现在有情-欲吗?”

    这就是何晴的情趣了,乖乖女也会有忍不住挑逗的时候。

    赵青山捏着她的脸颊,笑道:“有,但是很少很少,就这样伸着手臂给你当枕头,好像是一件很能让我得到满足的事情,也许小时候谁都渴望过精神恋爱,而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精神恋爱的对象,这算不算完成我多年的夙愿了?”

    何晴缓缓说道:“所以你当年换手机号码,两个月前近乎刻薄的与我拉开距离,就是不想破坏这种精神恋爱对吗?我才不喜欢什么精神恋爱呢,和你结婚生子才是我的精神需求和现实需求。”

    这才是何晴,简单但不会让赵青山觉得不真实。

    她一袭长裙出现时,不是仙女下凡,而是她一直都是那个眷恋人世间情爱的小家碧玉。

    第二天赵青山起床要比平时晚,虽然雷打不动的在凌晨四点多醒来,可他就那么侧着身子看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妻子。

    注视着她的嘴唇、她的鼻尖、她的眼睫毛,就像很多年前注视着她的背影一样。

    何晴还睡得很深,这从呼吸声中就可以判断出来。

    赵青山没舍得抽出麻木的手臂怕把她弄醒,看着这张从小看到大,中间隔了好几年面容却始终深深印在脑海中的消瘦面孔,赵青山怎么都看不厌,只要回忆那段青葱岁月,总会出现她远远注视的身影。

    回忆是谁的回忆?

    赵青山自嘲的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干嘛呢,还有比这更好的生活吗?

    不到六点,住着五个人的狭小套房里,陆陆续续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哪怕极力减少分贝厕所总是要冲的吧?

    这个时候何晴也惺忪转醒,孩子般的看着丈夫亲吻着她的额头,眨了眨眼,说了一声早安。

    赵青山也回了一声早安。

    也许幸福就是彼此道一声早安。

    在赵青山兄妹的合作下,鸡蛋面条陆续出锅。

    连吴坤雄都觉得许沉鱼一走,他们的生活就大不一样了。

    早餐后赵青山安排妹妹和妻子一起去血拼,姑嫂关系老这么僵着也不是一回事,没有了许沉鱼那个搅屎棍,也该把缓和她们的关系提上日程了。

    两人都知道赵青山的良苦用心,所以谁都没有反对,安排大树跟着她们提东西兼任保镖,留下吴坤雄看家,赵青山先是把三人送到一家书店,然后独自前往探险家网咖。

    赵青山在吧台买了两瓶饮料,询问了一下85号机大概在哪个位置,就笑着向那个方向走去了。

    赵青山将一罐饮料摆放在85号机键盘旁边,正聚精会神操纵着鼠标键盘的少年头也不偏道:“说了多少次了,老子不收徒也不接受勾搭!饮料拿走人滚蛋!”

    撇嘴一笑,赵青山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英俊少年的脑袋上,骂道:“你小子低调一点会死啊!”

    “我草……”英俊少年潜意识就要开口大骂,然后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胖揍一顿,可当他看清来者的脸庞后,连忙止住很有可能会引来严重后果的国骂。

    英俊的脸蛋顿时一脸谄媚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看我啊?等会……等会啊,晋级赛。”

    赵青山看了一眼让人眼花缭乱的电脑界面,骂道:“什么狗屁晋级赛!你小子又成网瘾少年了?”

    虽然手上的动作没舍得放下,少年好歹取下了耳机,笑着反驳道:“我这不叫网瘾少年叫术业有专攻,不是你说要我当游戏陪练的吗?时下最热门的就是这个游戏了。”

    赵青山扫了眼周围,这一大块都没有什么人,估计是这小子特意找了个不那么乌烟瘴气的地儿。

    他没好气道:“我要你来网咖的目的是要你玩好游戏?”

    少年无奈道:“我记着你交给我的任务呢,不就是学习察言观色锻炼社交能力,然后结交那些值得结交的人吗?对了,今天是我要你来的哦,差点忘了,我和几个全球联盟发烧友约好了上午九点开黑,就是一起打游戏的意思啦,是两对男女朋友,都是魔都本地人,他们偶尔还会呼朋唤友一起来。

    四个人都是在读大学生,其中一对在魔都大学,另一对都在帝都不过不在一个大学,每次都是

    开车来,一辆翼龙一辆雷霆,他们那些死党开的车也没有低于五十万的,按师傅您说的,我没急着迅速打入他们的圈子,讲究循序渐进着呢。

    上次他们和另外一伙人发生冲突,我都按着性子没出手,出手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别看他们人少,那伙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闹到最后不了了之连后台都没搬,估计那伙人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不敢惹他们。”

    赵青山点上一根烟,纳闷道:“网咖里还有这种大鱼出现?”

    少年操作着熔岩巨兽甩完大就原地不动了,任其一命呜呼。

    他瞅了一眼赵青山手上的烟,不动声色的抢了过来,吞云吐雾道:“师傅,这就是您孤陋寡闻了,知道这款游戏全世界有多少人在玩吗?好几千万,知道全球最高在线玩家达到多少吗?上千万,而咱们伟大的秦唐,占据了全球玩家的一半以上,所谓娱乐至死大概就是咱们秦唐玩家的状态,如此庞大的基数,玩这个游戏的人什么阶层的没有?”

    对于网络游戏这方面,赵青山和这个社会脱节了,严重跟不上潮流,所以他根本无法想象游戏给年轻一代带来的影响。

    记忆中好像只要是新闻中播报有关于游戏的内容,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口吻,网瘾少年是新时代玩物丧志的典型,如果真像便宜徒弟所说的,光这一个游戏就有几千万的玩家,总不可能一竿子打死说他们全都是玩物丧志吧?

    见赵青山一副怀疑的姿态,英俊少年指了指楼上,说道“师傅,如果你不信现在就可以上楼去看看,楼上包厢那边有一个三天两头带着保镖来玩通宵的漂亮妹子,有时候就睡在开来的房车里,傲气得很,也不见她有什么朋友,每次都是一个人外加保镖,我有心和她结交奈何人家根本懒得正眼瞧我,要不师傅你去试试?相信以你天下第一帅的头衔,拿下一个小妹妹不在话下。”

    赵青山对自己的外貌很有自知之明,这个比他帅比他更加不要脸的徒弟都没法和人家说上一句话,他能冒冒失失的去自取其辱?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这个徒弟一肚子坏水自己吃饱了撑着才上他的当。

    赵青山自动忽略这个话题,问道:“这个游戏不会像你当初,怂恿我玩的打枪游戏一样醉人吧?”

    英俊少年瞥了一眼“胜利”两个大字,白眼道:“什么叫打枪游戏什么叫醉人?那叫绝地反击,很多人在刚开始玩的时候确实会头昏脑涨,稍微适应一下就好了,怎么,师傅您想玩?”

    赵青山没有回答,只是叮嘱道:“暑假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别冒进,要想真正融入一个高出自己身家好几个档次的圈子,必须步步为营,有合适的契机才能一脚跨过门槛。”

    英俊少年点头道:“我知道,他们那种人,一个个看似很好相处,烟水没断过,还会喊我一起吃饭喝酒,可骨子里一直没把我当自己人。”

    赵青山笑了笑,看来这小子没把心思全放在游戏上,想了想说道:“等下你陪他们玩,我还是别贸然挤进来了,明天开始,我把我妹妹交给你,要她陪你一起打游戏。”

    英俊少年高兴道:“师傅,你妹妹的外貌有您这个水准吗?”

    赵青山厚颜无耻道:“旗鼓相当。”

    一直以来都宣称师傅是天下第一帅的英俊少年,内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就师傅这长相,能有什么漂亮的妹妹的,如果是表妹还能让他觉得有一线希望,亲妹妹?撑死了也就及格线的水准。

    走之前赵青山郑重警告道:“她才十五岁,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敢打断你的脖子。”

    英俊少年觉得这样的警告纯属多余,他都懒得表态,因为他不可能对九十分以下的十五岁小屁孩感兴趣。

    如果超过90分,他倒是不介意“放养”几年再辣手摧花。

第一百六十一章 浪子兄弟

    魔都国际机场。

    一名二十四五岁玉树临风的男子缓缓从机场出口走出,这个世界称得上玉树临风的男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可当这个男人穿着小众的定制休闲装,带着一款如果是正品价格将超过七位数的限量腕表时,他的帅气就不光是玉树临风这么简单了。

    更为难得的是,在成功女性普遍认为,如今那些年轻多金的男人比她们还会打扮之际。

    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在低调的奢华之余,并没有脂粉气香水味,笑容阳光不带阴柔,偶尔的凝眉或是沉思中,有着成熟男人才会有的对生活的自信以及冷酷。

    只有习惯了征服,有了足够阅历的男人才会有这种矛盾的表情。

    在头等舱时,就有两名对搭讪和被搭讪都游刃有余的空姐,向他发起了进攻。

    这个时候他的温文尔雅和博学多才就展露出来了,即使最后他幽默的拒绝了连番上阵的两位空姐的含蓄邀请,甚至连手机号码都不肯留一个。

    可让两位空姐都觉得大有收获,除了感叹这样的男人不是她们能够降服的,更多的是一种对这场空中邂逅的感激,能够遇上这样一个男人,即使不能发生什么,也是一件值得她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事情吧?

    然而事实总和看到的听到的有一些偏差,在两位空姐看来高学历高收入,比正人君子更正人君子的英俊男子,此时正站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肆无忌惮的盯着一位具体年龄不好判断,但应该在三十岁以上的美妇腰肢。

    水蛇腰风情摇曳,英俊男子却有着和肆虐眼神不太搭衬的玩味笑容。

    两名空姐确实端庄中不失妩媚,典雅中不乏活泼。

    可那只是两只激情泛滥的小兔子,上不了正桌的。

    这位和他一同坐在头等舱,身材脸蛋都俱佳的妇人才是他看中的猎物,性感时尚的套裙,真到不能再真的欧卡钻戒和项链,限量的劳伦女士腕表。

    毫无疑问,这样的女人才是上等猎物。

    不过上手的难度很大,因为在飞机上时,这个女人仅仅看了他两眼,目光含蓄内敛甚至刻意避免正常的打量,也没有给出 “快来搭讪我啊”之类的暗示,这样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的。

    可对于热衷征服各式各样女人的英俊

    男子而言,这样的女人才能让他产生足够的兴趣和性趣。

    其实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出现,他完全不介意和两名空姐,上演一场不需要上半身费神只需要下半-身运动的戏码,而当他瞄准了猎物,两名空姐就是他做戏的移动的道具。

    他相信他在飞机上的君子表现,已经留给那位貌美少妇相当深刻的印象了,下次“偶遇”一定能第一眼就认出他。

    记下了那辆前来接貌美少妇的千里马车牌,英俊男子微笑着跨上了一辆霸道越野车。

    饶有兴致观察着这一切的赵青山,指了指刚刚接到手的违章停车罚单,揶揄道:“这应不应该算在你的前期投资里面?”

    英俊男子鄙夷道:“等我把那个女人弄上手,翻一百倍还给你。”

    “那我谢谢您呐。”

    赵青山启动车子,竖起中指道:“我觉得你还是直接拿两百块钱给我比较划算,不是每一个有夫有妇都能被你勾搭出墙的。”

    英俊男子反击道:“名花虽有主,锄头更无情。”

    赵青山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别说你是一个伪装的成功人士,穿的用的都是女人的钱,就算你真的是身价上亿的青年俊彦,那类女人也不会和你玩什么激情,至多从一份感情走到另一份感情。

    可是你有资本让刚才那个女人爱上你吗?刚才来接她的肯定是她的丈夫,夫妻双方的表情和动作明显告诉了我们,他们很恩爱,除非你肯费心制造一个第三者,这样你才有可趁之机,但也绝对是一场持久战,没有两三年时间别想拿下来。”

    英俊男子信誓旦旦道:“半年,半年之内我绝对把她搞定,要不打个赌?谁赢了谁买一辆千里马x6给对方。”

    赵青山几乎习惯性的就要应承下这场赌约,因为他和这个家伙进行的数次赌约上从来就没输过,只不过赌注最大也就是一顿饭钱。

    千里马x6?

    仔细一想才察觉这瘪犊子拿他开刷呢,赵青山破口骂道:“滚!不要脸的小白脸!做小白脸做出心得来了是吧?还想和老子做无本买卖!”

    英俊男子大为恼火,虽然已经声明无数次了,可他觉得完全有必要再进行强调:“我是情场浪子,请称呼我为浪子兄弟!”

    这位浪子兄弟名叫郑登科,毕业于全球

    排名第一的南美国布森理工大学。

    也算是现代版的登科及第了,倒也没有辱没他这个名字。

    只不过这样一个按理说应该在南美国金融市场爬摸滚打,或者在国内某家大公司飞速爬升的家伙,却干起了类似偷鸡摸狗的勾当,专挑热恋中的女性和有夫之妇下手做那无本买卖。

    赵青山没少嘲讽他做人渣都做得不彻底,因为他从来不会朝男方下手,譬如抓男方偷情的证据来给自己增加靠近女方的机会,又或者是利用他和女方的艳照来敲诈男方,这些事情他是不会做的,所以赵青山对他的专业水准一直抱有怀疑态度。

    当然,两人之所以能狼狈为奸,彼此对对方的利用价值,肯定不只是在勾搭女人方面可以相互学习。

    赵青山此番把这个喜欢祸害良家的牲口请过来,是想要他在会所的装修方面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

    毕竟这个家伙常年混迹夜场,对各类高级聚会场所也相当熟悉,留学经历无疑也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品味,一个会所的装修风格直接关系着这个会所能否业绩飘红,再就是会所的管理和培训方面都用得着他。

    赵青山直接将郑登科带去了正在装修的会所,上楼之前郑登科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位置选的不错,写字楼密集,对面就有百货大厦又临近魔都大学,光租金就下了血本吧?我记得你好像是不怎么光顾夜场的,怎么突然对开酒吧有兴趣?难道有高人相助?”

    赵青山点点头道:“本来打算是和一个朋友合伙开的,他出大头我沾点光,结果一个地头蛇想要参一股做第二股东,你说这样的好事我能拒绝吗?有了地头蛇的加入会少很多麻烦,至于他想要多大的发言权我和他再慢慢翻牌,地址就是他选的,相关程序也是他在走。”

    郑登科疑惑道:“我怎么听着你和地头蛇的关系不太好啊?”

    赵青山直言道:“有过冲突,在酒吧这件事情上他是卖了我一个很大的面子,至于是不是包藏祸心不好轻易判断,也许他在等我接下来的表现,酒吧如果玩不转保不准他就拿我陪葬,玩转了也不一定皆大欢喜,反正走一步看一步。”

    郑登科没心没肺道:“能把唐家大小姐调教成乖乖女的猛汉,打死我都不相信你连一个小小的酒吧都玩不转。”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拭目以待

    两人虽然相识有两三年了,可还真没有正儿八经的共事过,郑登科对赵青山的信任,几乎完全基于赵青山能够驾驭唐烟云那样的天之骄女。

    行走社会,你不能根据一道数学题去判断一个人聪明与否,也不能出脑筋急转弯去衡量一个人是不是擅长灵机应变。

    但作为“撩妹界”的同道中人,郑登科相信赵青山有能力去做好一件事情,而且赵青山已经成功一半了,因为他邀请了自己加入。

    谁说识人善用不是一种能力?

    赵青山可不知道酒吧能不能玩转,但要说唐烟云是乖乖女?赵青山差点跳脚骂娘了,就没见过能像唐烟云那样玩命蹦跶的乖乖女,记忆中她就是一作死的典型。

    领着郑登科从宽阔走廊来到二楼,郑登科看着来来往往的装修工人,他对自己刚才“小小酒吧”的评价感到汗颜无比,咂舌道:“这里光装修工人至少就有三十号吧?你弄这么大一阵仗叫我一个非专业人士来和专业的设计公司叫嚣?你以为过家家呢。”

    赵青山解释道:“这种低层建筑方便结构性大改,在高层中找一个场地肯定不合适,条件太苛刻了,很难满足一家综合性娱乐场所的要求,这栋楼共六楼全部被我们租下了,一楼是接待大厅以及西餐厅,二三楼扩为二楼,作为酒吧主场,三楼大概会有二十几间唱歌以及会议包厢,另外还有一家雪茄吧,四楼是主题酒店,方向是历史文化,五楼则是办公楼和员工宿舍。”

    惊讶震撼之后,郑登科喃喃道:“也就你敢做出这样的布局,怎么说呢……不伦不类,而且纯粹是在烧钱。”

    赵青山笑了笑,不置一词,商人忌讳感性,可赵青山从里到外就没有多少商人的基因,他就是感性的想要做出不一样的东西。

    事实上在布局方面,他就和装修设计公司的女总有过激烈的争吵,结果赵青山的剑走偏锋战胜了那位女总的丰富经验。

    作为第二股东的王兵则不闻不问只说了一句拭目以待,与其说他是对赵青山的布局有信心,不如说是对赵青山本人有信心。

    不久之后,在四楼郑登科提出了第一个意见,指着开始展露古典风格的雪茄吧说道:“既然已经不伦不类了,不介意更加不伦不类一些吧?”

    赵青山笑道:“你放心大胆的提,就算把这里全拆了重新设计装修我也乐意掏钱,第一第二股东都不急,我一个末尾的小股东还不得拼了命的坑他们?”

    “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是什么人,敢不知死活的把权利交到你手上。”

    郑登科接过赵青山递过来的烟,抽了一口后指着几个柜台说道:“抽雪茄的一般是什么人?男人,事业有成的男人,有兴趣在这里抽雪茄,肯定不能仅仅用那些进口高级雪茄吊住他们的胃口,他们有钱有面子,来到这里消遣很有可能就从楼下酒吧,或者另一边的ktv包厢里面勾搭几个女人过来,你想想,如果雪茄吧的环境能让那些女人欲摆不能,这些事业有成的男人是不是更加觉得有面子?这是一个良性循环,会有更多的女人想要来雪茄吧,至于怎么做,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方案,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能耐。”

    赵青山笑道:“你已经吊起我的胃口了。”

    郑登科缓缓吐出三个字:“冷兵器。”

    在赵青山沉思之际,郑登科补充道:“一旦将这里摆满冷兵器,这对你这家餐饮娱乐酒店综合性产业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象征,男人会享受包围在冷兵器中的热血快感,女人在最初会抗拒会觉得压抑,但渐渐的就会产生一种畸形的崇拜,环境带给人类的心理变化不可小觑,一个独立经营着一家酒吧,而且特别成功的女孩和我说过一句话:环境征服金钱。我想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出发,不怕另类,就怕和别人类似。”

    既然决心做这个行当,赵青山就没准备中规中矩,他的核心是酒吧,其次是雪茄吧,前者是赚钱后者是人脉,不管怎样决不能把这个娱乐集团,打造成一部赚钱缓慢而且庸俗的机器。

    赵青山喜形于色道:“就知道

    你能想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我可没少为这桩事劳神伤肺,这下好了,总算有人并肩作战了,果然集思广益才是王道。”

    郑登科嗤笑道:“你去大街上拉几十号人来集思广益一下试试?”

    赵青山反击道:“别骚包了,夸你多少句你都拿不下那个戴劳伦的少妇。”

    郑登科:“……”

    赵青山两人在现场从中午一直呆到晚上,应赵青山的要求,装修设计公司一共动用了上百人,二十四小时不停工。

    因为他的计划是在大学开学之前开门营业,如此一来装修成本肯定大增,但换一种想法便是提前一天营业等于是提前一天赚钱。

    几千万砸进去了还在乎这点成本?

    晚餐是赵青山来到魔都以来头一次大聚餐,地点在魔都大学附近一家档次不低的饭店。

    小套房里的所有人都来了,再加上今天刚到的郑登科,以及康顺和南宫思意。

    原本还得加上徒弟冯云煜,可那个小子陪那帮阔少爷富家女玩去了,缺席了这场热闹至极的聚餐。

    唯一的遗憾是赵青山和何晴两人都没有喝酒,赵青山的身体还处于修养中,何晴则是因为生理原因,这也让夫妻两人躲过一劫。

    否则仅凭两人领了证,就非得陪他们喝个不醉不归。

    其间康顺问起了两人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笑着说要提前准备一个大红包,赵青山瞬间大脑短路,心细如发的何晴,不动声色的说他们不举行婚礼了计划旅行结婚。

    赵青山对取消婚礼肯定是心怀愧疚的,他甚至给不了何家人一个合理的解释,真实原因除了稍微向岳父提了几句,何晴对事情的缘由毫不知情。

    他费尽心思准备的一套措辞也没有用上,因为何晴一直不曾问过他这个问题。

    热闹过后,赵青山陪着何晴早早就离席了,因为吃饭之时何晴的脸色就苍白得可怕,赵青山必须陪着她早点休息。

    剩下一大群人,则全部前往eleven酒吧,连赵青青也不例外。

    做哥哥的似乎有意让妹妹逐渐接触成人世界的东西,也开始弥补她很小就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去尝试那些哪怕不好的东西,譬如网络游戏,他再也不想听到有人说,赵青青是个怪物。

    说错话的人可以去报复,可说出口听进耳的话,永远都消除不了。

    康顺两口子算是半个东道主,赵青山也不习惯和南宫思意这个小富婆讲客气,所以把人交给他们就什么都没管了。

    也不管时间是不是太早,所有人全部打车来到eleven。

    eleven是个清吧,也是顾及到有赵青青在才选择清吧的,现在才八点多,和电视里群魔乱舞的景象相比那就更显冷清了,可对于头一次置身于酒吧的赵青青而言,还是看得她眼花缭乱。

    炫目的灯光,古典风格的桌椅,技艺高超的调酒师以及一排排充斥眼球的红酒洋酒,这在一个十五岁的女孩眼中,确实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同样是第一次来酒吧的大树则相当淡定,那眼神和踏进酒店时别无二致,他是个哑巴而且滴酒不沾,除了赵青青似乎谁都不清楚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也跟着出来玩。

    吴坤雄也是半天打不出一个响屁,只不过赵青山回家前跟他说了一句今天可以放心喝酒,他也就频频举杯。

    郑登科倒是个嘴巴闲不下来的主,高雅的低俗的各种精彩段子信手捏来,喝酒也不含糊,不管心底里对众人是何种印象,面子上的工作吹毛求疵到了极致,这很符合他情场浪子对细节的完美掌控。

    与此同时,他也在寻找自己的猎物。

    职场上的淬炼让康顺圆滑了不少,而且这些人不是老乡就是千里助阵赵青山的朋友,丝毫不介意表露自己的热情,刚坐下就轮番和几人碰杯,喝得比谁都多,有点代替不在场的赵青山陪吃陪喝的意思。

    女朋友南宫思意呢,是个八面玲珑的夜场女王,调节气氛不在话下,她没少来这里消费,没多久酒吧经理就主动前来敬酒了

    ,和和气气典型的生意人笑容,一干人借着餐桌上的余温气氛异常活络,连被哥哥叮嘱过少喝点酒的赵青青都喝了好几杯鸡尾酒。

    十一点,酒吧气氛达到顶点,赵青青起身上厕所,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大树如同机器人一般贴身跟着。

    一个简单的动作,但让初来乍到的郑登科笑得越发开心,他虽然没有让唐烟云多看他一眼,但是把唐家旁系一个中产家庭的大小姐弄上了床,这种事情他不怕赵青山知道,甚至不介意主动拿出来和赵青山说。

    他的目的当然很明确,从那个自视甚高的大小姐嘴中,得知了一些赵青山和唐烟云的情况,唐家人看不起赵青山,甚至没考虑过在赵青山身上押注。

    就连他勾搭上的那个只能买a货充门面的大小姐,都对只见过一次面的赵青山不屑一顾。

    郑登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偌大的唐家没必要青睐一个穷小子,也不能苛求一个爱慕虚荣的小女人,有多么独到的眼光。

    可是站在他郑登科的角度,完全可以进行一次赌博,而他只需要押上自己的时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后就像等待酒吧开业能攫取什么样的营业额一样,等待着赵青山的将来是什么样的光景。

    是过江龙?还是爬地鼠?

    是势如破竹般崛起?还是摔个粉身碎骨?

    作为一个不那么忠诚的跟随着,他擦亮眼睛拭目以待。

    ——

    何晴早早就睡着了,可是睡得并不安稳,疼痛难耐时不时就会皱眉。

    房间里熄灯了,月光照进房间,赵青山就傻傻的坐在地板上守着妻子,娇妻娇妻,自己的妻子还真是娇弱,得好好伺候着咯。

    十一点多赵青山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时,哪怕连忙按下接听键,可何晴还是听到了,然后她只听到赵青山在客厅里小声说着什么。

    几分钟后赵青山蹑手蹑脚的进来,她装作睡得很踏实,心底里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似乎成了他的累赘。

    赵青山悄声喊了几句,见妻子没有反应,又退出了房间。

    轻轻合上门然后给妹妹打电话,要妹妹和吴坤雄迅速回家照顾好何晴,另外要她转告郑登科注意看他发的信息,然后,赵青山驱车火速赶往魔都大学附近的一家台球俱乐部。

    “师父!”

    冯云煜一声喊,所有人都看向了火急火燎赶过来的赵青山。

    其实说所有人也没几个人。

    便宜徒弟和两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同跪在地上,旁边站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女孩。

    而在另一边,则站着两名谈笑风生的男子,一个三十岁出头一个二十五六的样子,后者应该就是这场冲突的主角,一看就是练过的,这两人瞥了赵青山一眼,兴致缺缺看上去似乎还有些失望。

    而台球俱乐部方面的人,前前后后有十几个,可是全都退避三舍连从中调解都不敢,这可不是个好信号,充分说明了这两名男子不好惹。

    “小子,这就是你喊来的帮手?还师父?”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脚将冯云煜踢翻在地,笑容玩味道。

    他打着赤膊,左手小臂上纹着一尊半个巴掌大的观音,身上有好几处刀疤。

    其中左腹的疤痕最为显眼,像是被菜刀横砍竖砍过一通,真可谓是纵横交错,他的双眼锐利而有神,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两位大哥,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赵青山笑眯眯问道,弯着腰上前几步递烟,万事以和为贵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电话里冯云煜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好像随时都有断手断脚的可能,可赵青山明白,如果事情真的千钧一发,冯云煜绝对会拿出超乎年龄的冷静,而不是故意说得那么吓人。

    那么有一点可以确定,冯云煜是想要他这个师父陪他演一出双簧,演给那几个同龄富家子看。

    所以赵青山并不急着强硬,对那一脚也熟视无睹。

    另外,冒冒失失出手也未必能在观音男手上讨到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 讲道理

    “呵……”观音男冷笑一声,随手打在赵青山手上,将递过去的烟拍落在地。

    赵青山只得讪讪然又退后几步,另外一根烟也没有再递。

    这类刀口舔血的人物他不想惹,而且也不一定惹得起,出门在外他只想和气生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魔都不是任何人的,更不是他赵青山的,谁都不敢说自己能在魔都横着走。

    所以了解事情的始末才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可对方好像没有和他多费口舌的意思,强横霸道不留丝毫面子。

    看到赵青山低声下气,被人拍掉烟受辱后不但没有出手,反而退后的窝囊模样,冯云煜的几个朋友面色难堪。

    开特么什么鬼玩笑!就这种小瘪三也好意思喊过来?

    刚才冯云煜信心百倍的模样,他们还真以为是什么高手呢。

    其实以他们的身份拉几十号人轻而易举,可是比人数比后台他们都不是对方的对手,论打架对方显然才是专业的,所以对方提出了单挑这个貌似很公平的方式,他们也接受了。

    只不过喊过来三个在圈子里身手最好的朋友后,他们心灰意冷了,这才问冯云煜有没有能打的朋友,其实他们也没奢望冯云煜,真能喊来能够扭转乾坤的高手。

    可至少也别给他们丢脸吧?这下好了,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那三个加起来也在观音男手上坚持不了一百秒的朋友,被对方丢到哪里去了,哪还敢再寻找支援,找一个就等于得罪一个啊,喊人家过来挨打不就是得罪人吗?

    对方这一手,还真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冯云煜内心冷笑,他这个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没把握师父大人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是寻找机会出手还是其他方式冯云煜摸不准,反正这个师父动起歪脑筋来让人防不胜防,阴险无耻。

    他瞥了眼两个一同跪在地上的同伴,说到底,这几个魔都本地的少爷还是没把他真心当朋友,对他缺乏信任和信心,否则就不该是这副要死人的表情。

    做兄弟的未必能有难同当,有难同当的也未必是兄弟。

    “跑动的时候双腿动作不协调,如果不是天生的,那就是刚从医院出来,不巧从你刚才甩臂的几个动作来看,你的手臂也不协调,肯定从医院出来没几天对吧,先别说你能不能打赢我,只要开打你肯定会旧伤复发,我这人很讲道理的,都是道上混的我给你选择的余地,说句实话我也没少进医院,欺负伤患没意思。”

    观音男大气道,他是吃准了赵青山不是他的对手,他现在这副姿态可以理解为强者对弱者的怜悯,也是对同为道上人物的一种尊重,却不知他还真误会了。

    “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是想处理好这件事情。”赵青山笑容依旧道,并且再次弯腰递烟。

    “小子哎……和你多说几句话就是给你脸了是吧?”观音男连翻白眼,这小子是不是傻啊?你当老子抽不起一根破烟是不是?

    “兄弟贵姓?”一旁三十余岁身高一米八几的男子却主动接过了那根烟,避免了让心腹手下再次拍掉的局面,笑着问了一句。

    他接烟时不是单手而是双手,为什么?他不是十几岁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

    一分钟两分钟看不出赵青山的猫腻,可赵青山的反常表现,接连递烟让他想起了一个和他老大有生意来往的一个大佬,待人接物姿态放得很低,让人以为他是专门递烟送水的小喽啰,和谁说话都弯着腰。

    后来才知道,那位大佬是从管家篡位坐上那个显赫位置的,习惯了卑躬屈膝,但并不意味着这样的人就没有脾气没有能耐。

    眼前的年轻人当然不可能,是那位大佬那样的人物,可保险起见,男子还是觉得应该先摸清楚对方的身份,为了一件小事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也太不值当了。

    “免贵姓赵,祖籍湘南。”赵青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甚至有自爆弊端的嫌疑,湘南人在魔都可不吃香,可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补充一句呢?

    “赵兄弟,道上的人都喊我一声蒋哥,咱们也算是相互介绍过了,我呢可以和你说说事情的起因,你那个徒弟出杆的时候,捅了我这个兄弟一下,台球厅嘛谁不会不小心捅别人几下,芝麻绿豆的小事,说句抱歉又或者是像赵兄弟你这般递根烟,那肯定就一笑而过了,我们可没

    有欺负小朋友的爱好。

    可你那个徒弟不道歉也就算了,先是出言不逊,而后是借着练过几下和他那两个朋友先动的手,我这人很好说话,可也不能让人这么膈应不是?所以就帮你教训了一下,顺便和他们玩了个小游戏,单挑,他们自己不行就要他们喊人来打,输了的其实也没怎么地,就是揍一顿脱光衣服丢在了大街上,赢了,自然就能把人带走,我这人很讲道理的。”

    在魔都大学这一块各个娱乐场所都如雷贯耳的蒋哥,风轻云淡道,他不是什么欺软怕硬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甩别人巴掌。

    可他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商人,信奉有理才能握着拳头走遍天下,道理和拳头缺一不可,有人跟他不讲道理,那他只能选择动拳头了,无可厚非。

    这个时候,大树和郑登科姗姗赶来,皆是不动声色的站在赵青山身后。

    赵青山可没想过要孤军奋战,所以打一开始就通知了他们,大树和郑登科两人的穿着打扮形成鲜明的反差。

    大树像是朴素到极致的农夫,穿着麻料衣服。

    因为接近两米的身高超过三百斤的体重,想要买一套合身的衣服不说很困难但至少会很麻烦,所以他的衣服都是自己缝制的。

    可是没有人会觉得他胖,全身上下壮硕得恰到好处,普通人想象不到这样一具强健体魄所蕴含的力量。

    还是婴儿咿呀学语时就被父母抛弃,被少林寺收留的观音男却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而且大树的皮肤介于黑黄之间,这是常年暴露在阳光下所造成的,再看他的手背几乎没有纹路,只有练外家拳法才会这样。

    而且不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那种练法,更不是柔道跆拳道之类的小打小闹,观音男无比确定,这个巨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练家子。

    在观音男旁边身手一般的蒋哥,看不出大树是不是练家子,可仅凭大树那样的身板,赤手空拳打起来他肯定拿对方毫无办法,他的视线停留在衣着鲜亮,戴着一块上百万的腕表的郑登科身上。

    一块百万的腕表和一辆百万的豪车不是一个概念,魔都满大街都是上百万的豪车,可能够戴上这款腕表的人有多少?

    观音男和蒋哥对视一眼,心有灵犀,都知道碰上硬茬了。

    蒋哥正酝酿怎么善了这起小矛盾之际,赵青山却走到冯云煜跟前,皱着眉头盯着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徒弟,问道:“蒋哥没冤枉你吧?”

    冯云煜默不吭声,事情大体就是蒋哥所说的那样,可他和这几个朋友确实嚣张,对方两人又何尝不嚣张呢?

    脑子一热他才先动的手,事后想了想才知道,对方就是激他们先动手的,和师父是一个阴险路数。

    怪不得师傅告诫他,打人要占理打赢了就能让对方心服口服,这个世界满满的都是套路啊。

    “啪……”赵青山抬手一巴掌打在冯云煜的脸颊上。

    英俊的少年嘴角很快渗出血丝,留下清晰的巴掌印,冯云煜执拗的看着自己的师傅,有些委屈有些不解。

    他之所以喊赵青山来,就是认准了赵青山有能耐摆平这起事情,怎么着也能在那两对有钱富家子女跟前,树立起高大威猛的形象,如此一来他和这四个人的关系肯定日进千里。

    说不定往后这群人还有倚仗赵青山的地方,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是帮手没来之前,赵青山甩他这一巴掌,他毫无怨言,可帮手来了再打,他怎么都不理解。

    他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赵青山并没有跟他演双簧了。

    “在外头惹是生非被人欺负了,可以被打得鲜血模糊可以喊师父救场,可你为什么老老实实的跪在这?被人打断一条腿师傅就帮你讨回来一条命,你也别觉得这样有多吃亏,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你想要横行霸道总得付出代价是不是?”

    赵青山面无表情的朝冯云煜说道,话音刚落,突然毫无征兆的一脚踢向冯云煜旁边的观音男小腿。

    电光火石之间观音男不愧是少林武僧出身,迅速抬脚迎击。

    脚与脚的对决发出短暂而沉闷的声音,两人皆是连连后退。

    竟然旗鼓相当?

    蒋哥眼神一冷,今天这事好像没法善了了。

    眼看着赵青山后退,大树伸出手以柔劲一手推住赵青山的后背,方才让他止住后退的势头。

    短暂的交锋大树就看出了赵青山

    ,其实并不是观音男的对手,先手制敌还落入下风,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更何况赵青山筋骨未愈,在医院期间缺乏锻炼,经不起什么折腾。

    即使坚持打下去也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大树很快就意识到赵青山早就算好了后退的方向,而目的,正是要他出手。

    赵青山堪堪站定,整只脚都发麻,而大树缓步走向在和赵青山的对击中,稳稳占据着上风的观音男。

    没有惊人的速度也没有多么可怕的气势,这个巨人甚至还在傻傻憨笑着,除了赵青山和连忙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迎敌的观音男,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巨人是在自寻死路。

    因为刚才两位富家少爷喊来的三个帮手,没有谁能在观音男手上熬过一分钟,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到了观音男这种档次,千万别妄图以庞大身躯来对战。

    观音男却如临大敌,他只是想到,古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人是不是都如这个巨人这般,即使傻笑着也会让应对者心惊胆寒,如同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观音男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战先怯,他再度调整自己的心态,身体微弓,随时准备着主动出击。

    观音男没想过退却,他只给了自己三米后退的距离,这对于一名练家子来说绝对是背水一战,因为逃跑不但意味着耻辱,更是将后背留给了对手。

    旁观者不管对大树的巨人身板如何不在意,至少会觉得这个巨人能够硬撑几分钟,打不赢挨几分钟打应该不成问题,然而接下来的事实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

    大树之前的缓步行走犹如拉弓,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时,大树如箭矢般疾射而出,鞋子与防滑瓷砖地板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连不知道武术为何物的旁观者们,都惊觉这个巨人绝不是光长着一副好身板!

    无论观音男的准备有多充足,在对方真正出手的那一刻,他的表现都显得无比仓促,他深知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

    见对方出拳,他毫不犹豫不讲道义的扭转小半圈,试图用一招撩阴腿,让对方收回那刚猛无匹的一拳转而防守腰胯。

    大树还是那副憨笑表情,硕大的拳头在半空中变拳为掌,同时一只手应付观音男的狠辣撩阴腿。

    眨眼间,在几个富家少爷小姐眼中,有点类似于混世魔王存在的观音男,就被大树掐住了脖子,同时出击的那条腿也被大树的右手牢牢抓住。

    大树借着前冲的惯性,肌肉喷张的右手微微一用力。

    观音男整个身体被大树掀在空中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然后整个身体被高举砸在斯诺克台球桌上!

    那是一个武艺高超一百好几十斤的大老爷们,不是一本随手可以挥舞的书啊!

    竟然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提起拍下!

    拍黄瓜吗?

    两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不敢再看,生怕刚才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恶人,就这么被砸死了。

    原本跪在地上,站起来后就陪伴着女朋友的两位少爷也好不了多少,除了男人天生对武力的崇拜,更多是担心这起事件会没完没了。

    打死人?这在他们偶尔打个架都担心会见血的世界里,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大树松开手,询问似的看向赵青山。

    而被他置之不理的观音男,则口吐鲜血,翻着白眼抽搐不已,直接被砸出了内出血。

    现在别说是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人,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都能轻易要了他的性命。

    以一种近乎无敌的姿态,出现在几位少爷小姐以及地头蛇蒋哥眼中的大树,此刻的表情却平淡的出奇,甚至仍旧带着憨笑。

    冯云煜都忍不住腹诽这个家伙装逼过头了。

    装逼?

    好像这个形容也不太贴切,应该是牛逼才对,他和两个少爷一同对付观音男的时候就清楚了观音男的厉害,可是这个巨人对付观音男,好像比观音男对付他们更为简单,这还不是牛逼?

    赵青山没有回应大树的无声询问,只是看向满脸阴沉的地头蛇蒋哥,冷笑着说道:“我的徒弟轮不到别人来教训,那么现在继续你们刚才玩的那个游戏,你喊人,打赢了他你们就可以走了,输了也按你们的规矩来,脱光了衣服丢大街上,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也很讲道理?”

    冯云煜恍然大悟,原来道理是这样讲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演技派

    后续的情况如何,冯云煜几人不清楚,因为赵青山吩咐他们提前走了。

    他们也确实不适合在场,他们都是学生,没有天真到以为家里有点钱,就可以和道上的大佬叫板,太不值当,这才是他们始终没有搬出家里长辈的原因。

    丢脸不说,两对男女朋友的父母都是商人,都知道这样的争斗,无论输赢都没便宜占,反而给他们降低零花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吃饱了撑着才会做,留在那里也只会招蒋哥他们记恨。

    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的五人并没有急着回家或者回酒店,而是在毕诚的提议下去了一家大排档吃夜宵。

    两位魔都少爷,一个叫宇文瀚海一个叫毕诚,都是祖籍魔都的本地人。

    宇文瀚海是个只有一米六几的小个子,为人大方仗义说话也大声大气,体格倒是精致了性格却没有魔都人的细腻,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自来熟的和性格嚣张的冯云煜打成一片。

    胆子不小但天生不是做坏人的料,玩闹似的偷鸡摸狗可以,拿着刀去砍人的事情从小到大都没去想过。

    他的父母经营着一家连锁房地产中介公司,和那些房地产巨鳄没法相比,可大小在魔都这个有钱人扎堆的城市也算是富人阶层。

    他和女朋友双双就读于魔都大学,这在成绩一般就考虑要斩获一份留学履历的魔都本地人中很不常见。

    女朋友的家世和他相当,如果不是高中同学,而且又下手早偷尝了禁果,一年一个变化越发水灵的女朋友,未必会把他当盘菜。

    所以在死党们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并且怒其不争的告诫他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时,他格外珍惜这个有点公主病,还对男明星犯花痴的初恋。

    毕诚是宇文瀚海从小学玩到现在的死党,有着一米八的优秀身高以及一张帅气的脸,小学就有漂亮女同学向他表白,初高中都是学校的校草兼风云人物。

    缺点就是成绩一般,最后是为了陪女朋友才买进了帝都一所二流大学。

    外人听了肯定以为毕诚是个新时代为数不多的痴情男人,可宇文瀚海很清楚这个死党的生活作风,无女不欢甚至会用不光彩的手段把女人弄上床,可他为人谨慎至今没有被女朋友发现。

    而不想让女朋友发现的原因,则是他那个女朋友原本和他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准确来说就是他高攀了。

    所以不管他如何鬼混,都只想娶这个意外搭讪上的女朋友,因为他这个女朋友是家里的独女。

    酒还未上桌,两个女孩都在车里补妆。

    长相和身高一样平庸的宇文瀚海便开口问道:“煜子,那个蛮族之王一样的大个子和你师傅是什么关系?那他娘的才是真男人啊!”

    孤家寡人,却从来没有当电灯泡觉悟的冯云煜傲首挺胸道:“屁,蛮王才五秒真男人,能和我师伯是一个档次的吗?”

    宇文瀚海说话不太经过脑子道:“你师父那么怂,你会有那么无敌的师伯?”

    冯云煜撇嘴道:“他出拳和我师父一个路数,能不是我师伯?虽然我是第一次看到,可我确定他就是我师伯,我师父以前就跟我说过,不肯下苦功夫就别想在武术一途上登堂入室,所以我和我师傅都不是练武的料,他总拿我师伯来教训我勤练基础功,不过我再怎么小鱼小虾对付你和毕诚这样的,三五个不在话下。

    我师伯可是练了二十几年的八极拳了,以他的身板练这种刚猛至极的拳自然很厉害,而且你们可别小瞧我师父,没听那个被我师伯打得半死不活的嚣张男说吗?我师父受伤了,不然你以为今天这种小场合能用得着我师伯出马?”

    宇文瀚海和毕诚皆点了点头,刚才三人连手对付观音男,他们两个都是秒败,只有冯

    云煜才能勉强招架几下,有板有眼确实是练过。

    毕诚长吁短叹道:“以前觉得老熊就是我们生活中一顶一的高手了,毕竟亲眼单挑过四五个赤手空拳的混混,突然蹦跶出来一个高手,老熊都不是他的一合之将,被打得那叫一个凄惨。

    宇文,估计那小子信心大挫以后,只会以敲诈我们来找回点自信了。可没想到山回路转,一不小心又出来一个大猛人,差点让我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武侠世界,你们说,如果我们是全球联盟中的小兵,只有被英雄们屠宰的份,那么观音男是不是就是峡谷小龙?

    英雄们如果不踩着我们的尸体强大自己,就别试图去挑战龙的权威,而煜子的师伯就龙爵,小龙都被宰了好几头了,他才出场,不经过历练屠杀小兵无数,然后带着一身豪华装备就别想去触他的龙须,而且不是每一个英雄在六神装之后都能单挑龙爵的。”

    冯云煜不满道:“他们再怎么强大,我们也至少应该做英雄,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强大自己,充分利用自己的资源,寻找机会侵占别人的资源。”

    还有一句话冯云煜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杀掉英雄,获取资源,可这样的言辞可能会引起两人的抗拒。

    冯云煜想要做的不仅仅是踏进宇文瀚海这个圈子,他还要成为这个圈子中的核心人物,然后他们必须要有共同的方向,才能把这个圈子给壮大。

    宇文瀚海和毕诚很有可能从未想过这类问题,宇文瀚海是个大方却不挥霍的富二代,满足于现状没什么大野心。

    毕诚倒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可他的野心全都寄托在他那个女朋友身上,只要娶了那个女孩,就胜过了他爷爷和父亲两代人一辈子的奋斗,这样的野心不算小,可太孤注一掷了。

    这件事情是冯云煜旁敲侧击从宇文瀚海嘴里掏出来的,宇文瀚海倒是没有看不起毕诚想要靠女人上位的意思,只是不太看好花心的毕诚能够和那个女孩修成正果。

    在冯云煜看来没有把别人的资本攫取到手之前,强大自身才是最重要的,全球联盟的各种职业比赛中,哪支队伍在前期不是稳定发育?一颗人头的爆发很有可能就是一场团战,而且结果往往出人意料,并不是进攻就能占得了便宜。

    三人一起挨过打又见识过了什么是猛人之后,确实适合谈一谈奋斗这样的话题,所谓奋斗不就是年轻人的信仰吗?

    但是这种说起来很高大上,同时又有点倾向于阳春白雪的话题,一定要适可而止,所以冯云煜不会火急火燎的大说特说。

    比宇文瀚海心思深沉的毕诚能够说出那一番话,就意味着毕诚有心接纳冯云煜成为他圈子中的一员,

    而且有一点不可忽略,吃夜宵是毕诚提出来的,并且是他说服了宇文瀚海。

    而在之前几次相处中,毕诚从不会主动提议去哪里玩去哪里吃这类事情。

    “为我们一起跪过干杯!”各自倒满酒之后,冯云煜率先举杯说道。

    “干!”

    “干!”

    “是不是也要为提前出场的龙爵干一杯?”

    “必须的!”

    “……”

    当两个女孩补完妆从雷霆车里下来时,就听到了三个小爷们的爽朗笑声。

    对于她们而言,今天同样是值得铭记的一天,与其说每一个孩子在成长的路上,会经历很多事情,不如说会发生很多事情,促使这些孩子们成长。

    父辈们在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其实距离她们并不远,可隔着一层又一层面纱的商战,始终让她们觉得太朦胧,远不如一个男人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把另一个男人砸在台球桌上生死未卜,或者是一个男人笑着递烟被拍掉后再次笑着递烟,卑躬屈膝得像一条狗让人不

    屑一顾。

    然后冷不丁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完成了主宰全场的滑稽反转,某一刹那,她们甚至会觉得酣畅淋漓,犹如享受了一场肆无忌惮挥金如土的快感。

    两个女孩都没少在夜场玩,三五杯酒不在话下,而酒过三巡后,话题也渐渐聊开了。

    主角当然是以不怎么光彩的方式上场,然后以犀利手腕讲道理让蒋哥吃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的赵青山。

    “煜子,你师傅是做什么的啊?”宇文瀚海的女朋友唐欣比较言谈无忌,平时没少让宇文瀚海吃瘪,是那种大街上偶遇帅哥就舍不得眨眼的花痴女,也亏得宇文瀚海这样的性格才能受得了这样的女朋友。

    热衷于八卦,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打扮得花枝招展清凉暴露,走到哪里都能让一大票男人深陷在她傲然的曲线中。

    “就在魔都大学旁边开了一家酒吧,不过还没有开业,学姐,来来,咱两单独干一杯。”冯云煜举杯笑着说道,他就怕这几个家伙矜持过头,不向他打探赵青山的信息。

    网吧也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这些天在网吧见识了形形色色的魔都人,得出的结论是魔都人不会轻易和人结交朋友,宇文瀚海是个例外。

    娇小玲珑大眼睛的唐欣花痴没错可一点都不白痴,始终对他这个男朋友的朋友怀有魔都人典型的考核心理,保持着距离审视他有没有资格进入他们的圈子,而此刻正是拉近距离的好时机。

    “酒吧?就在魔都大学旁边?这感情好啊,到时候我和宇文一定多多去捧场。”唐欣碰杯之后忙不迭承诺道,至于这种承诺有几分真实性那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时候开业?说不定我也能凑个热闹。”毕诚的女朋友顾盼不温不火道。

    相对于唐欣的夺人眼球,顾盼其实是一个看上去挺普通的女孩,长相一般打扮一般身高一般连穿着都一般,怎么看都是一个清汤寡水吸引不了男人多少兴趣的女孩,低调得不像话。

    可正是这样一个女孩,是一家上市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女,她很少说话做什么都极少提出意见,可往往说什么都是一言九鼎。

    “欢迎欢迎,到时候一定提前通知盼姐。”冯云煜自然免不了举杯,别看顾盼极少言语,她可是酒中豪杰,酒量酒品都在圈子中首屈一指。

    顾盼很利索的就和冯云煜干掉了一杯,在此过程中冯云煜偷偷打量了一眼毕诚,看到了一副意料之中的皱眉嘴脸,和异性干了一杯酒而已至于这样?

    宇文瀚海为人做事都大气,毕诚不一样,精于算计胸襟窄得可怜,每一次在网吧开黑都不会让他或者宇文瀚海坐在女朋友顾盼旁边,小气得让人捶足顿胸。

    冯云煜忍不住想,就这样的人即使娶了顾盼,走了狗屎运继承了一家上市公司,可他有本事经营下去吗?

    五个人各怀心思,夜宵时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顺路的宇文瀚海先是把唐欣送回了家,然后顺路把冯云煜仍在了探险者网咖。

    看到宇文瀚海开车离开,刚踏上楼梯间的冯云煜立即打车,地点是通宵营业的台球厅,他并没有进去,而是蹲在楼下的一颗樟树下面。

    几分钟后,一辆奥虎出现在台球厅楼下,走出来孤零零一个人向台球厅楼梯口走去。

    冯云煜皱了皱眉,原本他以为最有可能偷偷来这里,打探事情后续发展情况的人会是毕诚,因为毕诚最喜欢私下里搞一些小动作,心思也最重。

    又或者是大大咧咧却不安分的唐欣,就连宇文瀚海都有可能。

    唯独没想到,会是最不显眼的顾盼。

    冯云煜撇嘴笑了笑,都她妈是演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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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郑登科,不简单

    在冯云煜五人离开台球厅去吃夜宵后,面对咄咄逼人的赵青山,蒋哥恨不得自己的大脑能像计算机一样快速运行。

    任何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都会出现本能的反感和恐惧,他也是如此,他的未知来源于对赵青山几人身份的不确定,大个子的身手使得他认定几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所以他绝对不会贸然行事。

    殊不知这是赵青山刻意制造的效果,他就是要让蒋哥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赵青山不言不语,像是在耐心的等待蒋哥打电话喊人。

    而蒋哥则酝酿着,是喊几个不堪大用的小喽啰充当牺牲品,让大个子打一顿了事,还是找大老板出面,索性把事情闹大,方案就这两个方案。

    一个等于是认怂,付出一点小牺牲让这个小故事就此落幕。

    另一个则是谁怕谁干就干的做法,真要和赵青山分出个高下他蒋哥也不怵。

    以多欺少把赵青山几人通通打趴下的想法一闪而过,他丢不起这个脸。

    蒋哥自认不是职业混子,在魔都真正的大佬都不是职业混子,就譬如他的老大,不但有自己的实业公司而且在多家上市公司持股,股份都不多可谁都不能否认他的老大是实打实的商界红人,和魔都官面上不少大佬有着密切来往。

    当然现在也不流行喊老大,而是董事长,蒋哥自身也是其旗下一家洗浴城的总经理,所以喊董事长那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说论背景,蒋哥还真不怵什么过江龙,他掏出手机刚欲和董事长大人打电话。

    两个方案究竟选择哪一个让董事长大人去头疼好了,指不定他那个时不时就想找点乐子的董事长会有兴趣陪这几个家伙玩。

    然而电话还没拨出去,就听赵青山面向郑登科说道:“那几个小子走远了吧?就这么点小事还喊人来喊人去的,小孩子过家家呢。”

    蒋哥抬头看着赵青山,咋一听还以为是在说还在读大学的那伙小屁孩呢,这分明是拐着弯说他呢。

    三十

    岁出头的人了还被人说成小孩子,手机抓在手里都犹如一颗重石,放下吧失了气势怕砸着自己的脚,不放嘛就成了小孩子过家家,只不过随即他也微笑着释然。

    赵青山愿意给他这个台阶下,他还端着干嘛?谁没有低头的时候呢,把一件小事无限放大让自己身陷泥沼那是蠢货才做的事情,他一个讲道理的生意人,在没有利益纠纷的时候完全没必要和人死磕不是?

    看着蒋哥把手机收回去,赵青山递出一张今天才拿到手的名片,笑着说道:“蒋哥,这上头有我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你可以找我打架也可以找我喝茶,随时奉陪,今天咱们就别多聊了,你那个兄弟还急着去医院呢。”

    蒋哥瞄了一眼名片,很认真的收进衬衫口袋里,说道:“一定会找你的。”

    至于是打架还是喝茶,赵青山也不得而知。

    赵青山点点头,笑着离开了台球厅。

    在送郑登科去酒店的路上,郑登科好几次转头打量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震撼的大树,奈何大树除了憨笑还是憨笑,他也理所当然的把对方当成了哑巴,一个他还看不出战斗力上限的哑巴。

    大树注定不会和他交流,郑登科转而揶揄赵青山道:“这可不像是你的办事风格,触了你赵青山的霉头居然还能安然无恙。”

    赵青山撇嘴道:“我现在也属于生意人的范畴了,不介意得罪人,因为生意场上你不得罪人就意味着你没本事,是不敢得罪人,但如果还能将得罪的人纳入生意上朋友的范畴,我又何乐而不为呢?你是没看到姓蒋的之前的表现,典型的有理横行做事谨慎,这种人做朋友远好过做对手,我给他台阶下,他总不会不知好歹的非要和我较真吧?”

    郑登科一针见血道:“他那样的人不适合做兄弟,换做是你,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腹手下被人打成重伤而无动于衷?”

    什么样的人可以做兄弟什么样的人一定不能做兄弟,这应该是每一个男人都思考过的问题,大道理早就说透了,无数人在

    说一个人拥有什么样的兄弟,决定了那个人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兄弟,还有一个称谓是狐朋狗友,而有些兄弟是能够在你一蹶不振时搀扶你一把的,能在你得意忘形时提醒你一句的。

    除了血缘关系的那种兄弟,还有很多种兄弟,如果按照郑登科的理论就此判断蒋哥是一个不能做兄弟的人,赵青山不太苟同。

    如同许寒冬对待他手底下的兄弟一样,并不乏残忍的时候,可许寒冬不是一个合适做兄弟的人吗?相反,谁被许寒冬当成兄弟一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他说道:“位置不一样做事的方法肯定也不一样,做老大的丢卒保车很正常,所以我们也别轻易给他下定论。”

    郑登科笑道:“这可真不像你,以前多少富家少爷小姐想要和你做朋友,你不是都苛刻的拒绝了嘛,不过这样的你才能做大事。”

    苛刻?其实并不是这样,赵青山只是不想没完没了的逢场作戏而已,郑登科错把赵青山当作了唐烟云那个圈子里的人,或者说他以为赵青山利用唐烟云踏足了她的圈子里。

    可是赵青山从未把自己当成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在那个圈子里也就没有所谓的朋友了。

    所以郑登科是一个例外,这一点倒是符合两人择友而交的原则。

    赵青山自嘲的摇了摇脑袋,说道:“什么才叫做大事?就像你想要把机场那个少妇勾搭上手一样?那叫自不量力。”

    如果不是赵青山说起,郑登科肯定已经忘记那位机场少妇了。

    生活中好像也没什么人值得他格外去惦记,情场上的猎人更不会恋恋不舍的盯着同一只猎物,于他而言追求女人只是一种游戏不会太过投入免得自己陷入其中。

    他潇洒一笑,出奇意外的没有和赵青山斗嘴,下车后孤形只影进入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车子刚重新启动,被所有人当场哑巴和半个傻子的大树,声音浑厚如猛虎,说道:“郑登科,不简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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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金流太多,赵青山酝酿着投资新项目,于是向几个朋友咨询了一下。第二天。某互联网巨头老总:赵青山要参加互联网大会?他一天天的正事不干,专砸人饭碗啊!某化妆奢饰品女总裁:赵魔王要进军化妆品行业?我建议香云打包出售,或者低价出让一部分股份,富豪公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富豪公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富豪公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