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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秋不知     富豪公敌txt下载     富豪公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房间号

    “君子一言?”露露好像一点也不畏惧,眼波流转,小嘴微张咬着薄薄的嘴唇,一个劲的放电。

    “快马一鞭!”赵青山也没有不解风情,毫不犹豫的接了下一句。

    后座的夫妻俩瞠目结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约响?

    怎么又感觉那么正式啊!

    连君子一言都整出来了。

    而且,你们两个就这样当着咱夫妻俩的面,光明正大的约上了?

    “居然这么容易上钩?”

    作为旁观者的珠珠,立马考虑要不要将这一悲惨的消息告诉韩晓珺。

    她知道韩晓珺和这位赵先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甚至谁都不是主动发起进攻的追求者,两人之间更像是在玩暧昧,但以他们偶尔亲密的动作来看,两个人至少没有相互排斥。

    以她的判断,赵青山和韩晓珺,还是有可能成为男女朋友的。

    若是露露从中捣乱,以露露撬墙脚的本事,那也就一切休提了。

    假如露露真的和这位赵先生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她这个旁人自然无法可说,关键是露露明显是在展现她的社交手腕,也可以说这是一场恶作剧。

    而她又先入为主的把赵青山当成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花心鬼,很臭不要脸的和露露一拍即合了。

    纯情的珠珠夫妇实在理解不来这种说约就约的快节奏,车内的气氛有了些许尴尬,也散发着点点旖旎,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氤氲。

    大城市的夜生活很丰富,大晚上堵车也是很正常的,越接近目的地车流越多,抵达云鼎时已经是凌晨了。

    “这场子可以啊,新开的吧,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作为夜店的常客,露露可谓经验丰富,从停车场的规模和各式各样的豪车,就可以轻易判断出这个酒吧档次不低。

    而在进入停车场时,自动升起的栏杆更是值得玩味,她很笃定的认为赵青山是这个夜店的常客,这样的人通常有钱而且花心。

    “才开两三个月,软件和硬件都还不错,最关键的是没有假酒。”赵青山自认为中肯的介绍道。

    “赵哥,这里消费不低吧?”黄超颇为关心道。

    “有选择的余地。”赵青山笑着说道。

    “班长,这种问题你就不该问赵先生这种有钱人。”露露夹枪带棒的说了一句。

    不是所有女人都拜

    金的,至少在露露看来,一个男人是否拥有庞大身价,并不是她择偶的第一标准,但也是重要标准之一。

    有太多男人在奚落女人拜金的同时,他们的现状其实不仅仅是穷,他们还不求上进安于现状。

    更可怕的是他们往往没有多大的潜力,还不愿意努力。

    就那么眼巴巴的等着女人和他同甘共苦,共苦倒是瞧得挺真切的,然而同甘呢?

    哪个女人愿意陪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去希冀未来?希冀男人有钱了之后不会变心?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找一个有钱的呢?

    所以露露挺认同韩晓珺的观念,找一个有钱的男人。

    就譬如眼前这个,他不是豪门但至少有上百万的座驾,虽然年龄小点但也不是小的太荒唐,不那么帅气皮肤也不好但瞧着挺男人动起手来就更男人了。

    可是她认同韩晓珺的眼光,并不意味着她就要放下恩恩怨怨去祝福,或者拿出本事把这个男人抢过来。

    她只是眼红了,她想证明给韩晓珺看,你选择的男人并没有那么好,他会轻易拜倒在其他女人的石榴裙下。

    无论他在此之前表现得多么硬气,在他拜倒在石榴裙下时他只会摇尾乞怜,连狗都不如。

    她相信在这一点上韩晓珺也和她一样———不喜欢这种毫无品行的软骨头。

    说到底,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和韩晓珺作对,甚至间接帮助韩晓珺脱离苦海,只要让韩晓珺认清了这个男人的本来面目,说不定还会感激自己。

    几辆车陆陆续续的抵达云鼎的地下停车场,没有人掉队,最先到达的几批人都发现了露露和赵青山之间的不正常。

    “露露,你撬墙角的功夫日益见长啊?”有女同学悄悄调侃着。

    露露的拿出了她经典的媚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可是一颦一笑间总是朝赵青山放电,后者一副不接受不拒绝的模样,更让人怀疑两人之间有猫腻。

    有好心的同学偷偷告诉了最后才到的韩晓珺这一紧急情况。

    意外的是这位同学,并没有看到韩晓珺咬牙切齿或者如临大敌的样子。

    而是笑容诡秘的,说了一句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话:“修炼不精还想为祸人间呢,等着吃瘪吧。”

    女同学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小声问道:“啥意思?”

    韩晓珺意味深长道:“我也等着看戏呢。”

    一行人来到火爆的酒吧现场,很快就玩疯了,摇骰子的划拳的一个个都非常老练,相当一部分人本就在晚饭时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几圈下来一个个醉话连篇,行为也更为大胆,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没人去一探究竟。

    相对于这些人,韩晓珺和露露“心有灵犀”的保持着“矜持”,都克制着自己没有陪他们一起疯,因为她们都想让对方看好戏。

    两个人都知道如果一不小心喝醉了,那就不是看戏而是出洋相了,让两人很郁闷的是,赵青山这个当事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

    所以直到现在,除了韩晓珺,仍旧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赵青山就是云鼎的老板。

    “嘿!你那个小男朋友不会偷偷摸摸搭讪别人去了吧?”露露笑眯眯的盯着老对手,挑衅似的问道。

    更多的其实是试探,如果韩晓珺变得不在意自己男朋友是不是招花惹草,那她的计划就失去了大多意义,多没意思啊。

    “哎哟哟,那是我男人还是你男人啊,你也管的太宽了吧?”韩晓珺饶有兴致的反击道。

    “你就那么确信他是你男人?订婚了吗?钻戒几克拉啊?”露露风轻云淡的连续问了几个扎心的小问题,她自以为刁钻,却不知道韩晓珺在偷偷冷笑。

    对实情毫无所知又毫无察觉的露露,当然无法在语言上战胜韩晓珺。

    于是韩晓珺拿出了胜利者的气度,主动跟她干了一杯。

    这可就彻底激怒露露了,压根就没去碰酒杯,豁然起身找赵青山去了,也不管韩晓珺是不是能猜到她的意图,她只想快点找回场子,看看到时候韩晓珺会是何种脸色。

    “重操旧业钓凯子去啊?”韩晓珺朝她的背影得意的喊了一句。

    抱着事实胜于雄辩的心理,露露创造事实去了,才懒得和韩晓珺斗嘴,要揪住一个年轻男人的不轨证据,对于露露来说是比买一件喜欢的裙子更容易的事情。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去洗手间补一下妆,女人出门就和古代男人出战一样,妆容就是她们的铠甲和利剑。

    社交软件hh的提示音响起,一组数字出现在手机页面,以“云鼎四楼”作为补充。

    露露没有装纯的问一句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她知道这是那个年轻男人发过来的房间号。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许偷看哦

    露露名为张爱,一个很随意而且很俗气的名字。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她不是没想过要改掉这个俗气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应该是父母留给她的最有意义的遗产了,她怎么忍心改呢。

    所以露露这个她自己取的外号已经用了十几年了,她常常好奇这个外号还能用多少年,不过肯定不能用到白发苍苍之时,那也太装嫩了。

    也许再过二十年,张爱这个名字会很符合那时的年龄。

    现在她还是很中意自己这个外号的,她觉得这个外号很性感,乘坐电梯时她变着腔调喊了自己几声,或板着脸严肃的喊或柔柔媚媚悄声的喊,手上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

    “韩晓珺,你就等着被人笑话吧。”

    “要你嚣张要你狂,气死你!”

    这样的自娱自乐和自言自语能让她放松下来。

    毕竟她不是真的去约响,而是准备去酒店房间去戏耍一个年轻男人,这件事情会有一定的风险,所以自己一定要放松心态好好表演。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冒险。

    一个几岁就失去了父母,只能无奈过继给叔叔当女儿的女孩,不会有什么愉快的童年,特别是当贫穷的叔叔家已经有两个儿子,并且全家人都重男轻女的情况下。

    于是她的成长路上注定要历经一次又一次冒险,继父继母严厉的表象下,其实根本懒得管束她。

    高中时期不懂事,她失去了作为女孩最珍贵的东西,在当时她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是后来遇到一个自己真正想嫁的人,她才觉得自己当初应该慎重一些。

    然而故事总是喜欢玩荒诞不经那一套,有一天她发现那个她以为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居然早就结婚生子了。

    不能依附别人。

    这个道理其实在她几岁的时候就懂了,但少年时候的她理解得并不透彻,也不愿意理解得太过透彻,因为那会让她失去很多希冀,会让生活变得黯淡无光。

    直到她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丑陋面目,她才深刻的理解了这一点,也不得不告诉自己应

    该快点长大,那一年是大二寒假。

    一个女孩独自拼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于弱势群体而言,这就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

    或者说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为此她付出了汗水也牺牲了身体,因为她知道既然男人的臂膀未必坚固,她就选择让金钱保护自己,用金钱给自己锻造一副坚不可摧的铠甲。

    她明白,让自己生活得好一点是天底下最踏实的事情了。

    她赚了很多钱,获得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回国之后如愿以偿的大展拳脚。

    但她依旧不能如愿,多年来辛辛苦苦的拼搏和牺牲,只因为拒绝了两个男人的暧昧邀请,一夜之间就化为了泡影。

    如果是一个男人哪怕肥头大耳肚腩臃肿,她也可以闭着眼睛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可是两个男人,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她无法说服自己沦为玩物,沦为取悦臭男人的工具。

    这次聚会于她而言是一次走出迷茫期的旅行,所以她有必要找点有趣的事情来做。

    戏耍赵青山,气一气韩晓珺,对她而言就是一件极其有意思的事情。

    来到四楼,她不轻不重的敲着门,敲开了这场戏的序幕。

    看到年轻男人披着浴巾,点点水珠从脸上缓缓流下,露露心里鄙夷不已,表面上却暧昧一笑。

    她伸出手指,点着男人的胸口道:“还以为你干什么去了呢,就这么等不急啊?”

    赵青山没有对女人的惯性思维提出不同意见,因为换做其他人也会这么想。

    可事实上赵青山开房间的目的是想洗个澡,之前的大打出手身上被撒了汤汁,他可不想臭烘烘的和客人去打交道。

    其次才是完成这场“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私下约会,弄清楚这只把尾巴翘得老高的狐狸精的意图。

    “露露美女,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这也是赵青山给出房间号的原因之一,他越看越觉得对方有些面熟。

    “是吗?呵呵,我人都已经到这了

    ,赵先生就用不着说这些客气话了吧?”露露娇笑着说道,不无揶揄。

    男人总喜欢说些很难让人相信的套话,想要以此来拉近距离。

    换做是二十岁的小姑娘,看到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和笃定的语气,说不定还真会绞尽脑汁,试图从脑海中拉回一个与之相近或者重叠的面孔来。

    又或者礼貌性的回忆一下,假装我信了你的鬼话。

    可作为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少一些圈圈绕绕直白一点应该会更有魅力,她并不觉得这个开好房间冲了凉的男人,还需要她的矜持。

    赵青山有些吃瘪,同时不得不产生一个疑问,她真的是来约响的?

    不管赵青山作何想法,露露眨了眨眼,一个妖娆的转身便跨进了浴室。

    末了还笑嘻嘻的说了一句:“不许偷看哦。”

    赵青山义正言辞道:“我像是是那种人吗?”

    如果不是下一秒她就把浴室的玻璃门反锁了,赵青山肯定会把她的敬告当成欲拒还迎的邀请。

    不过这才是真正的狐狸精,她会让你觉得你随时都能得手,等你出手时却又觉得还差点火候,还得添柴加火再撩拨几句,她就这么吊着你,却不会让你失去耐性。

    那些备胎都能凑一桌麻将的绿茶婊,通常都是此中高手,游刃有余的吊着一帮男人为她鞍前马后。

    露露打开喷头,隔着磨砂玻璃看了一眼走到窗户旁的赵青山,笑容诡异内心腹诽不已。

    都已经这样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她才不信磨砂玻璃能够阻挡花心男人的好奇心,恰恰相反,以她对男人的了解,磨砂玻璃能够狠狠的刺激男人的好奇心才对。

    厕所梳妆台和浴室是隔开的,她在梳妆台前。

    带着征服了一个男人的自得心理开始宽衣解带。

    她的动作缓慢,好似每露出一块肌肤她就要好好欣赏一番,又或者是生怕一不小心指甲就划破了皮。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在意自己的身体,容不得自己的身体特别是脸蛋有半点闪失。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不请自来的第三者

    但她此刻的轻柔动作另有目的,她不能容忍在她给出了机会后,男人居然还有心思把视线奉献给所谓的窗外夜景。

    当她终于解开最后的束缚,不由自主的想着:“那个男人是否已经陷入了不可自拔的遐想。”

    而后她又自言自语的夸赞着自己:“果然三十岁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她很享受这种戏耍花心男人的感觉。

    喷头激射而出的热水朦胧了整个浴室。

    露露心满意足的拿着手机,复制了赵青山发给她的那条信息转发给了韩晓珺。

    “气呀气死你。”

    “真呀真开心。”

    像是想找点乐子的船夫突然有一天不撒网了,而是投了一枚鱼-雷在池塘里,要炸他个水花四溅。

    得意的放下手机后,她赤脚踩着小小的猫步调好水温。

    沐浴在活泼的温水下,美妙的胴-体翩翩起舞,暗自想着可恶的小小,看你以后还好不好意思诽谤我一马平川。

    赵青山可从没承认自己是什么君子。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什么的听倒是听过,可圣人留下的这些君子之道,在生活中少有运用到的时候,所以当送上门的女人隔着磨砂玻璃洗的欢快之时,他也看得起劲。

    只是和露露所想像的不同,赵青山对她的身体还真没多大的遐想,他只是好奇这磨砂玻璃的遮挡效果究竟如何。

    因为当初是他坚持选择要用这种玻璃的,而许寒冬难得的持反对意见,坚持要用透明的,许寒冬的理由是方便男人观看免费电影,而不是忍不住砸玻璃。

    “你完全没有情调,简直就是男人中的耻辱。”赵青山当时是这样反对的。

    “男人就应该简单粗暴。”许寒冬也“据理力争”。

    “来来,咱俩就在这练练手,想怎么粗暴就怎么粗暴。”赵青山撸起袖子。

    “我觉得我就是男人中的耻辱。”许寒冬沉默了几秒,然后幡然醒悟。

    “……”

    于是玻璃的选择就这么“和谐”的定下来了。

    事实证明赵青山的坚持没有错,而许寒冬完全不可以纳入正常男人的范畴,他压根就欣赏不了女人的朦胧美和神秘美,体会不来那种把女人一层一层拨开的感觉。

    在忽略浴室那具胴-体是露露的前提下,赵青山觉得此时此刻很有情趣和情调。

    为什么要把作为主体的当事人去掉呢?

    因为赵青山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这无关她的身材相貌,而是她的种种行为在赵青山看来都极不讨喜,更不喜欢被她当做同一类人———说上床就上床到了第二天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是那种人吗?”

    “如果没有结婚,我可能不介意偶尔做一次那种人。”

    赵青山自问自答着。

    然后又强行给自己洗脑:“一个女人的诱惑力,绝不仅仅只建立在她优秀的外貌上,因为对于有鉴赏力的男人而言,没有内在的底蕴作为支撑,再倾国倾城的容颜也只是镜花水月,她只能迷惑男人并不能征服男人。”

    最后笃定道:“我就是那种非常有鉴赏力的男人。”

    孤男寡女各怀心思。

    在此期间,赵青山也终于想起来,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位露露小姐很面熟了。

    因为他真的见过对方,只不过两个人的交集,仅仅是他欣赏对方在台上的表演。

    那是陪唐烟云

    参加的一个公司酒会上。

    那次酒会唐烟云并不是被邀请的嘉宾,她闲来无事顶替一个朋友参加了那场三流酒会。

    所以现场并没有人认识唐烟云,用唐烟云的话来说:“我参加这样的酒会完全是想看看普通老百姓的酒会是什么样子的,简单说就是体察民情。”

    那些高高在上落落大方的女人一旦刻薄,常常让人难以反击。

    赵青山想起了当时完完整整,听到了这句话的某公司老总是何脸色。

    但那位早就打量过唐烟云身材相貌包括穿着的老总,压根就没有为公司上上下下几百人讨回公道的念头。

    注意到唐烟云的脸色,那位身价好歹上千万的老总,尴尬之余还得陪着笑。

    更刻薄的话是在后面,因为自己多看了领舞的美女几眼,唐烟云那个醋坛子就打翻了,任他解释自己只是在欣赏舞姿,也止不住唐烟云种种恶毒的猜测。

    说今天晚上那狐媚子还不知道要陪几个男人睡觉呢,说这种女人床上功夫比台上功夫更好,又或者是貌似很中肯的评价一句,她的鼻子整的挺好的。

    那个让唐烟云打翻醋坛子的领舞,就是现在正在洗澡勾引自己的露露小姐。

    这样的偶遇真的很神奇,以至于让赵青山不由自主的做了一个假设,如果唐烟云砸开门看到房间里的孤男寡女,是不是会把这对孤男寡女都给砸到安全窗上去。

    自嘲的笑了笑,赵青山准备等下把那次酒会上的“偶遇”说给露露听。

    避免让这场莫名其妙的约响越闹越尴尬,而且他总觉得这个勾人的妖精另有目的,他可没忘记这个女人和韩晓珺的敌对状态。

    “怎么还没有来啊?不会没看手机吧?”二十多分钟过去了,露露有些郁闷了,唉声叹气的嘀咕了一句。

    按照以往她冲凉的速度,早十分钟前就该连衣服都穿好了,再这么冲下去对皮肤可不好。

    可是到现在韩晓珺还没有怒气腾腾的来抓奸,甚至连条信息都没回,她哪敢出去啊。

    她可不敢确定,已经被她朦胧的娇躯刺激了好一阵的赵青山,还能不能保持克制。

    搞不好自己一打开门,就得遭遇一个万劫不复的饿虎扑羊。

    自己这头小绵羊可挡不住饿狼的进攻。

    这个姓赵的连好几号男人都能分分钟放倒,自己哪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啊,到时候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了,那得多冤枉?

    万一韩晓珺刚好那个时候来,自己还得被她嘲讽吃她吃剩下的二手草,想想都觉得可怕,还是继续冲凉吧。

    这一冲,又是十分钟。

    而赵青山,已经在打呼噜了……

    奔波了一天的露露越冲越疲惫,暗想这么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啊,狠狠拍了下阀门,只能哭丧着脸宣告计划破产,接下来只能临机应变了。

    她没敢披浴巾,第一时间就判断披浴巾的危险性太大。

    简直就是告诉男人:“快来啊快来嘛随便动动手指头我就光溜溜的了。”

    可是行李箱留在了赵青山的车上,压根就没有带上来,于是她只能盯着穿了一整天散发着汗味的裙子愁眉苦脸,伸出手又抽回来,一咬牙,再度伸出手可是又收了回来。

    “你怎么这么笨呐,什么漏洞百出的臭计划!真真是作孽了!”

    像是从未进过厨房的千金小姐第一次屠鸡宰鸭一般,批评过自己之后,露露视死如归的再一次探出了手

    ,把刚才轻柔妩媚缓缓脱下的衣物,快速的穿上。

    化妆的过程郁闷而枯燥,完全没有了平时那般朝气蓬勃,化一次妆就像完成一次超有意义的壮举。

    更可恨的是,那个明明火急火燎的男人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既不催促也没有半句调戏,这让她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一定的质疑。

    或许是功夫真的不负有心人,在这关键时刻,房门居然被敲响了。

    在经历了半个小时的波折后,露露的喜悦终于得到了爆发,扔下口红鞋子也不穿,疾步跑去开门。

    怎么是个男人啊?还带着顶鸭舌帽。

    不等满是疑惑的露露发问,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已经跨出一步。

    露露觉得腹部一阵刺痛,低头时,一把带血的刀子正从她的腹部抽出来,刀子很鲜艳,她弯着腰,倒在了地上。

    疼得连叫都叫不出声。

    连随后连续响起的枪声也听得并不真切了,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并没有中枪。

    恩,倒霉的笨女人没有中枪。

    至于赵青山是死是活,和她无关。

    现在的赵青山,交际面广了,朋友多了仇人也多了。

    有时候想要安稳的睡上一觉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至少不是和一个陌生女人呆在一个房间的时候美美偷睡。

    所以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但这并未使他警觉,他所好奇的是明明听到了敲门和开门的声音,为什么却没有听到对话,响起的只有听起来力道很大的关门声。

    “玩什么名堂?”

    这个时候他的好奇仍旧大于警觉。

    直到沉重的脚步声快节奏的响起,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而下一刻他就看到了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手持一把手枪正在寻找射击目标。

    高手!

    赵青山来不及多想,“高手”是对对方最直接的形容,因为从刚才对方沉重而快速的踏步就可以判断出,他的身体素质很优秀。

    绝不是那种见钱眼开,有一点利益就敢拿命冒险的小混混,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有枪,这样的情形容不得赵青山有半点侥幸心理。

    “砰!”

    赵青山看到了枪手,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枪头调转方向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硬碰硬等同于拿身体去实验子弹的真假,赵青山可没那种愚蠢的魄力。

    大床两边无处躲藏甚至连缓冲地带都没有,等同于置身于子弹的危险下。

    房间内唯一的缓冲地带就是紧邻着房门的浴室,千钧一发之际,赵青山在对方还没有将枪口调转之前整个身体撞向浴室的磨砂玻璃。

    手肘开道,磨砂玻璃应声而碎。

    这个时候赵青山,当然没时间咒骂玻璃商当时的吹嘘有多不靠谱,他可没相信过那个死胖子业务员的牛皮。

    反而有些庆幸。

    如果死胖子的牛皮不是牛皮,这磨砂玻璃真的拿巴掌大的烟灰缸三两下也砸不碎。

    那么现在,估摸着自己就已经吃了一粒花生米了,而不是摔在浴室躲过了最危险的一枪。

    厕所和浴室的空间不小,但加起来也就十平米左右,对于一个经验老道的枪手而言,如此狭小的空间与一只鸟笼无异,轻易就可以命中目标。

    但是枪手并没有盲目开枪,眼看着目标撞破玻璃逃到了浴室,这才开出第二枪,紧接着又是第三枪。

第三百四十九章 隔山打牛

    赵青山可没有留恋露露沐浴后留下的香味,摔在地上后连续几个翻滚,堪堪躲过了这两枪。

    如果唐乐乐在场一定会毫不吝啬的说上一句孺子可教也。

    在丛林中百兽都是猎物,除了少数强壮凶狠站在丛林生物链顶端的存在,可以与持枪猎人做抗争甚至将角色逆转,大多数猎物都只有逃命的份,而逃命当然是以速度取胜,不然为什么叫“逃”呢?

    近距离大目标,当下赵青山的情况很不理想,可以说是逃无可逃,只能避,避掉一颗子弹他活下去的几率就大一分。

    幸运的是他在唐乐乐的关照下,练习过如何规避子弹,当然那可不是实弹练习,否则赵青山的坟头早就长草了。

    运用到实际中,要躲开调皮的子弹是一件很考验运气的事情,直到这个时候赵青山才知道当初当成游戏不以为意的模拟训练,其实是大有意义的。

    而赵青山之所以成功躲过了三颗子弹,得益于他不错的运气,再加上他远超常人的身体和心理素质,乃至对枪手水平的判断。

    身体素质是对抗的根本,换成瘾君子酒鬼或者是宅男,就算第一时间找到了缓冲地带恐怕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撞破磨砂玻璃,撞破磨砂玻璃狠狠摔地地上后,能不能快速爬起来也是未知数。

    而如果心理素质不行,大概就只能发着抖跪地求饶了。

    对枪手手水平的判断也尤为重要,如果把一个生手判断成高手,你躲来躲去人家还没来得及开枪,他开枪的速度总是比你预判的速度慢一拍,那你妥妥的就要吃枪子了。

    而这个枪手,他是高手所以他很自信,他很确定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开枪,但他唯一的错误,是低估了自己的目标。

    在一枪未中之后,枪手放慢了节奏,脚下缓缓移动着,右手沉稳持枪,装了消声器的枪口始终跟着不断做规避动作的赵青山。

    此时此刻他越是耐得住性子,赵青山便越是狼狈,而只要赵青山出现一个小小的失误就绝不仅仅是狼狈了,小命就玩完了。

    然后,赵青山在貌似慌乱躲避之际,短暂的消失在了枪手的视野中,双方都看不到对方。

    心理素质再好也有崩溃的时候,退一万步,就算此刻躲在浴室门框边的赵青山心理素质好的逆天,他的运气还能一直战胜子弹?

    胜券在握的枪手反而起了猫抓老鼠的心思,毕竟这么顽强的老鼠他还从未遇到过,而且耐性是抓老鼠的必要工具。

    “谁要我的命?”赵青山喘着粗气问道。

    现在这个位置并不安全,甚至可以说是给了枪手接近他的机会,因为只要枪手从撞碎的磨砂玻璃处经过浴室接近,从房门进房间的不到两米的狭窄通道,就是他唯一的逃跑路线。

    当然,也是枪手大哥开枪命中他的好机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枪手的手枪是仿造伪劣产品,不然早就一枪穿过门框把他给结果了。

    打开房门逃跑不可能,开门逃跑的时间够他结结实实挨上三颗枪子了。

    故技重施,撞门?

    得了吧,那个建材店的老板娘跟卖玻璃的完全不是一个套路,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这是实木滴勒实木滴勒。

    赵青山可不想枪子没吃着就先撞了个头破血流,那也太让这位枪手大哥没有成就感了。

    他很是为枪手大哥考虑,可枪手大哥一点将心比心的觉悟都没有,连话都没有回一句,完全不给赵青山创造机会,继续小心翼翼的靠近着。

    “需要帮助吗?”小妖的声音甜腻腻的在脑海中响起。

    “要。”赵青山无比迅捷而简单的回复着。

    “1万克黄金。”小妖开价道。

    “成交。”

    “商城里有隐匿丹,你还记得吗?”

    “多谢提醒。”

    对,这只是一个提醒,但它确实能让当前的糟糕局面产生一定影响。

    1万克黄金花费得心甘情愿,谁要他一直没把隐匿丹放在心上呢,还觉得这玩意变态。

    一经提醒,赵青山便想起了隐匿丹的效果和缺点:服下三秒后,进入隐身状态,效果持续十分钟。强烈情绪下会马上暴露身形,且疼痛难忍体弱如孩童,需服用双花镇痛丸。

    三秒钟后,赵青山骂道:“我又不是机器人!你想害死我啊!我现在能保持情绪平稳吗?嗑下一枚隐匿丹,我马上就会暴露,然后就成了待宰羔羊!”

    “哟,还挺理智的嘛。”

    “我去你大爷!”

    某人就这样被坑了四百多万秦唐币。

    ——

    腹部被捅了一刀的露露,就在距离赵青山脚下不足一米的地板上。

    在刚才她因为剧痛和恐惧选择了紧闭双眼,而现在当她颤颤巍巍的睁开眼时,黑洞洞的枪口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特么遇到什么事了?”

    除了这种疑问,露露的脑袋一片空白。

    潜意识的,她再一次闭上了眼,老老实实装死,尽可能的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好像只要看不到行凶之人和那把手枪,她就不会挨枪子。

    这种潜意识的举动救了她一命。

    对于枪手而言她本身虽然没有任何危险,但她可以给赵青山传递信号,也许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赵青山推测出他的方位,继而做出有效的应变。

    一名合格的杀手,是不会允许这种意外出现的。

    相反,只要她老老实实以伤者的身份躺在那里,她就是赵青山的累赘,赵青山越在乎这个女人对他就越有利。

    这也是杀手只捅了她一刀,而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的原因。

    杀手不能容忍自己任务失败,所以步步为营,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要把赵青山逼到死角要碾碎他的心理防御。

    “有点难搞。”赵青山平复着紧张的情绪,调节着身体状态。

    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英年早逝,他稳定心神等待着机会的出现,但冷汗出卖了他的紧张。

    好在他的听力异于常人,他仔细听着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运动鞋的声音在主人的缓步移动下很轻微,在最初的十几秒,赵青山根本无法用耳朵判断出对方的方位,好在已经破费了三颗子弹的枪手,也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冲过来,这给了赵青山一定的思考判断时间。

    不同于小混混之间的你一拳我一脚,这才是真正的斗智斗勇,既考验身手更考验心理。

    在两人相距两米之际,只要枪手再踏出一步就能够看到赵青山了,突然间从赵青山的方向飞出一块浴巾精准的扑向枪手!

    砰!

    浴巾没有杀伤力,但是它能阻碍枪手的视野,枪手也反应迅速,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防止赵青山借机近身。

    虽然枪手大哥自认身手不错,寻常四五个大汉他能够完胜,但这短短几分钟赵青山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非同小可。

    有手枪傍身,他自然不愿意做无谓的冒险,而且就算他在拳脚之力上侥幸获胜,浪费时间给了云鼎安保力量反应的时间不说,还得拖着受伤之躯对付他们,这明显违背了作为杀手,宁愿放弃任务也必须全身而退的原则。

    砰!

    阻止了赵青山的近身,枪手甩手拨开浴巾,他看到了赵青山逃逸时的半边身子,紧接着又是一枪射出!

    如果赵青山有借浴巾冒险近身的意图,那他现在肯定躲不过这一枪。

    好在他没有狗急跳墙选择这么做,这一举动的目的仅仅是消耗枪手的子弹。

    意料之外的收获是,他的计划只是消耗对方一颗子弹,但枪手难得的大方了一次,错误的心理导致了一次性挥霍了两颗。

    按照一般仿制手枪的弹夹容量,枪手只剩一颗子弹了。

    但也是最危险的一颗!

    枪手一定会对最后一颗子弹吝啬无比,因为赵青山再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只需要走出去,怜悯的看上赵青山一眼,然后近距离开枪就行了,不会再给赵青山一丁点躲避的机会。

    解决任务目标后,他可以从容从楼顶顺着早就准备好的绳索而下。

    然而事实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发展,房门突然被撞开!

    力道之大竟直接让整张门飞扑向他,他还未完全转身就被门板砸翻在地,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他晕厥。

    手枪脱手甩出。

    受制于人的感觉不会好受,特别是这位枪手大哥一直把自己归纳为自由职业者。

    他不顾浑身剧烈的疼痛,积攒力气双手猛然向上一推,试图把门板以及门板上的人推开。

    然而结果不太理想,门板和突然杀到的闯入者纹丝不动,反而下一秒就回馈给他一记重拳。

    砰的一声巨响,这声音比枪声沉闷,但威力丝毫不亚于一颗子弹,阵阵疼痛感清晰的传来,他的双手脱臼了,膝盖部位也受到巨大力量的冲击,好像皮肤都被撕裂了。

    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栽了。

    门板上面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人,隔着门一拳下来犹有千钧之力。

    传说中的隔山打牛不过如此吧?

第三百五十章 脉络

    脱险的赵青山看了比幸运女神更青睐他的大树一眼,然后才注意到门口韩晓珺和许寒冬的特殊眼神,垂头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光溜溜的。

    他连忙扯过床单把自己裹住,这才上前吩咐道:“寒冬,安排几个机灵点的兄弟把她送到医院去,让值班的安保人员提高警惕。”

    大树掀开门板,轻松制住强弩之末的杀手,在赵青山的示意下扣住其双手向楼梯口走去。

    枪手强做镇定,盯着赵青山说道:“赵青山,抓了我你只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这一次轮到赵青山不搭话了。

    谁在经历了一场惊险的刺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更何况还有一个外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被捅了一刀。

    谈不上有多少愧疚,但这种感觉很不爽。

    如果今天是他和妻子在自家酒店幽会呢?

    后果谁能承受?

    他竟然对对手的出击毫无防备。

    直到赵青山几人冷峻的离开,紧张兮兮的韩晓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看到许寒冬把虚弱的露露抱起来她都不敢碰一下,就傻乎乎的向露露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露露的眼泪哗啦啦的就出来了,脸色苍白,断断续续道:“小……小,我……我不会死吧?”

    许寒冬冷着脸说道:“不要说话了,也别睡着,可以把你们这种无聊的对话换成眼神交流。”

    韩晓珺敢怒不敢言,小声嘀咕了一句,真的跟露露大眼瞪小眼去了。

    露露也很委屈啊,暗想着我只是想戏耍一下姓赵的而已,至于遭受这么严重的报应吗?

    继而她不得不腹诽姓赵的多么冷血,自己在他开的房间差点连命都丢了,他居然连关心的话都没一句,就这么从容淡定的离开了!

    如果不是自己不敢动,她一定会咬那个王八蛋几口,尝一尝那个王八蛋的血是不是真的冰凉凉的!

    更可恶的是这个看起来要比赵青山顺眼几分的小鲜肉,居然这个时候还毒舌:“我这个哥哥啥时候也有嫖-娼的爱好了?”

    露露差点气得吐血,苦着艰难争辩道:“我不是小姐!”

    老同学遭此大难,韩晓珺的友爱之心不由自主的开始泛滥,瞪着许寒冬说道:“许老板,你就别瞎说了好不好,他们只是约个响而已,不是嫖客和小姐的关系。”

    点点头,许寒冬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露露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有了变黑的迹象。

    ——

    五楼赵青山的办公室。

    “我跟你不是同行,不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至少目前还不做,哪怕你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想要你的命,道理很简单,我有妻子有妹妹还有没出世的孩子,没必要承担一些乱七八糟的风险。

    但有一点我能向你保证,即使你的雇主早已经准备好后手,安排警方名正言顺的把你提走,想要以此来堵住你的嘴,我也有的是办法把你藏起来和你慢慢聊,所以在我点头之前,你走不了。”

    赵青山坐在办公椅上,深吸了几口烟,面无表情的说道。

    “吃这口饭的,什么准备没做好?我就一个人,随你怎么着吧。”

    枪手给人的反应像是一个无赖,又像是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刀口舔血之人。

    他的鸭舌帽遗失在楼下了,看上去他并不像一个拿了钱就会肆意践踏法律,扣动扳机要人性命的狠人。

    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头发比赵青山的还长上四五厘米,发型有些烂大街,脸型圆圆的眼睛不大不小也不是特别有神。

    嘴唇很厚,一米七的中等身高略微壮实,皮肤黝黑,整体给人的感觉很憨

    厚。

    像是远走他乡前来大城市务工的农民工。

    以前赵青山每天都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他自己也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赵青山再次见识到了“杀手总是很普通的”这句话的真谛,如果让赵青山从杀手的失败经历中寻找经验,赵青山肯定会认为这样的人应该换一个地点下手。

    譬如云鼎的各个过道中,这会让人毫无防备,而不是闯进酒店房间掏出枪挑明了说我要杀你。

    当然,赵青山不是吃这口饭的,并不理解他们的具体做派,搞不好人家觉得孤身闯入酒店拔枪杀人很霸气呢。

    “我的好言好语是不是被你当成商人之间谈买卖了?如果让你产生了错误的理解,我向你道歉。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严刑拷打,如果能够避免血腥又提高效率的方式,我会给彼此一个机会,大家都会方便一些嘛。抽烟吗?”

    赵青山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哪怕在大树看来他依旧像个阴险狡诈的商人,试图用语言保证利益最大化。

    “烟龄不小了。”枪手不咸不淡道,脸上甚至浮现出几分笑容。

    赵青山点上一根烟送到他嘴里,后者很沉醉的深吸了几口,果然是老烟民,没有双手也行云流水的吸烟吐烟,还能玩一手“回龙”。

    赵青山和和气气的给他一根烟的时间考虑,后者也许真的在考虑,也许只是贪恋一根烟或者抽烟的时间。

    作为阶下囚,枪手不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觉悟,几口烟下来,他的嘴角微微咧着,眼神有些游离。

    他想起了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没有谁喜欢活在阴暗之中不敢见人。

    只因为一个字,钱。

    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又不愿意辛辛苦苦讨生活那就只能走旁门左道,在阴暗之中走得久了,就会预感总有一天会被阳光暴晒而死,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会同噩梦一起,预示自己将来的悲惨结果。

    可是人真的很奇怪,他这种打小就不招人待见,少年时代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后来干脆从混混变成杀人犯的人渣,这个时候居然想着要爷们一回。

    杀赵青山只是一笔报酬丰厚的买卖,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但此刻赵青山的言行,让他很不痛快,除了赵青山送到他嘴边的这根烟,赵青山浑身上下都让他无比反感。

    他不喜欢对方大难不死之后的淡定,更厌恶他掌控局面的自信,乃至那种看似平和实则高高在上的语气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于是他想看看,这个被雇主当成跳梁小丑的年轻人,究竟能有什么法子从他嘴里掏出幕后之人。

    吐掉烟屁股,并没有受到任何制约的枪手缓缓移向旁边的沙发,因为两边的膝盖都受伤了,他的动作异常艰难,可是和他之前被大树重创一样,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疼痛而大喊大叫,仿佛已经忘记了疼痛。

    赵青山和大树都没有阻止他的落座,两人都知道了对方给出的答复。

    似乎不喜欢接下来的“谈判”,大树不言不语的走出了办公室。

    “何必呢?”赵青山叹息一声,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以及一把指甲钳。

    枪手脸色微变,但没有改变主意的念头。

    赵青山走到他跟前,看了看左手的水果刀又看了看右手的指甲钳,自言自语般说道:“好像这个更容易制造疼痛,又不至于流血过多而死。”

    说完赵青山把水果刀丢在了一旁,迅疾的抓起枪手的右手。

    指甲钳向对方的手指甲剪去,这不是开玩笑,所以当然不会是帮他剪指甲,而是要连着肉一起剪。

    一只手肘向赵青山砸来,架势

    倒是有模有样实际中看不中用。

    赵青山面容冷峻的回以一拳,既然对方不愿意合作,他也懒得再多说废话,更无需关心对方是不是伤残。

    一拳打出,出手之重让对方的手臂瞬间骨折。

    枪手受力整个身子向后倒仰,狠狠咬着牙脸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向外冒,似要凸出来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赵青山。

    虽然枪手仍旧没有鬼哭狼嚎,可他吸冷气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一个阶下囚的眼神,可阻止不了赵青山的严刑拷打。

    “放心吧,如果你的意志真的可歌可泣,我会慢慢陪你玩的,你多活一天我就多一个发泄的对象,直到我找出你身后之人为止。”

    赵青山一边说着一边完成了第一个动作,狠狠的从枪手的手指上撕下一小块肉。

    ……

    枪手严重高估了自己的爷们气概,也严重低估了赵青山折磨人的手法,不到十分钟,枪手就歇斯底里的重复着一个名字:“薛圳,是薛圳!”

    薛圳?

    赵青山把这个名字琢磨了一番,毫无印象,敲打着桌面问道:“一个名字换不了你的命,把你知道的有关于他的信息都告诉我,我的初衷仍旧不变,我只需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你的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疼痛得面部表情不断扭曲的枪手,毫不犹豫道:“我跟了他三四年了,他原本是在东北混的,有一个有钱的好岳父,沾了他岳父的光,他自己也混的风生水起,几千万家产肯定是有的,手底下养着大一帮人,我也是那个时候跟了他的。

    前两年他那个岳父因为商业犯罪被抓进去了,他也没好果子吃,他太嚣张得罪太多人了,一夜之间老婆孩子包括几个情妇都被人给抓了,对方要他拿自己的命去换。对那种人而言,老婆孩子的命哪有他自己的命重要啊,连夜他就带着几个身手好信得过的人跑了,几经周转最后来到了魔都。”

    枪手说完请示性的注视这赵青山,确定这样说是否能让赵青山满意。

    赵青山没觉得他是在说一些毫无干系的故事,再度给枪手送上一根烟,点点头道:“很好,说的越详细越好。”

    这样的鼓舞让枪手觉得悲哀,但他宁愿死也不愿意遭受那种非人的折磨了。

    更何况他从来没有断绝过活下去的希望,而现在只是说说故事而已。

    他贪婪的抽着烟,接着说道:“来到魔都后他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了保证这一点他甚至杀了两个想要回东北看望父母的手下,对其他人也是威逼利诱,他以别人的名义在这里创建了一个娱乐公司,养着一帮女人供他玩乐和社交,暗地里进行毒品买卖。

    两年前他结识了本地的一个富二代,帮那个富二代处理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有了交情了,富二代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圈子,其中薛圳最看中野鹿超跑俱乐部,那里头全是有钱人。”

    赵青山打断道:“慢着,你刚才说野鹿超跑俱乐部?郊外的那个野鹿庄园?”

    枪手点头道:“对的。”

    一条模糊的脉络在赵青山脑海中产生。

    枪手的坦白还在继续,直至半个小时后,赵青山喊来了许寒冬,后者看了一眼浑身是伤又疲倦不堪的枪手,嘴角泛起了冷笑。

    赵青山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许寒冬摇头道:“没有,这家伙应该是个独行侠。”

    “不要放松警惕。”

    叮嘱了一句,赵青山看着枪手说道:“给他打麻药和镇定剂,保证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然后送到附近的小医院去。”

    许寒冬纳闷道:“还送他去医院?”

第三百五十一章 投名状

    许寒冬的意思不是“枪手要不要送到医院去救治”,而是指“枪手还有没有活着必要”。

    这样的说辞别人或许听不懂,但是赵青山却在第一时间就理解透彻了。

    赵青山派了一根烟,正色道:“弄死他有什么好处?不管能不能钓到鱼,先拿他做个鱼饵,你先安排人埋伏在医院周围,记住,一定不要安排值班的保安,从其他班次中调人,既然是守株待兔就不要打草惊‘兔’了。”

    思考了片刻,许寒冬点头道:“懂了,我马上去安排。你们几个,进来。”

    两个保安把枪手架了出去,许寒冬也出去安排其他事情了。

    赵青山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复盘酝酿。

    刚开始赵青山怀疑的是张路航那一票人,有钱人嘛横行无忌惯了,不留隔夜仇,行事乖张不奇怪。

    像那种“你揍我一顿,我就要你死”的剧情,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

    现在既然有了野鹿俱乐部这条线索,那么这件事情多半和吕步有关。

    他在想要不要先和白玉儿交涉一下,吕步虽然不是容易对付的家伙,但还不是他的心腹大患。

    他现在最需要防备的,是唐文那条不跳不叫也不发疯的狗,把其他恩怨暂时放到一旁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因为唐文随时都有可能出手,没有谁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

    让白玉儿出面把吕步撇出来,拿薛圳开刀,或许才是最合理的做法。

    吕布和薛圳唐文两者相比,薛圳这个大混混明显更具危险性,这样既给了白玉儿吕步一个天大的面子又让自己少了一个对手。

    赵青山不太相信白玉儿乃至其身后的白家,以及吕家支持吕步买凶-杀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赵青山可谓是四面树敌,白家和吕家大可不必当这个先锋,更不可能采取这种一旦失败不说满盘皆输,肯定会引火上身的嚣张枪杀方式。

    以白吕两家之前对吕步挨了一刀的处理方式,足以证明利益才是他们的最优选择。

    哪怕现在他们有心想要找回那个面子,他们只会像天空盘旋的老鹰一样伺机而动,绝不会贸然出手。

    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与他赵青山不死不休的人是唐文。

    而他们白吕两家,只不过和他赵青山有一份搁置着的恩怨,如果不是大势所趋有了那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这份恩怨连重新拾起的必要都没有。

    思考再三,赵青山觉得现在还不是和白玉儿打招呼的时候,最起码要等等看,薛圳和吕步在医院那边会不会有所动作。

    ——

    野鹿庄园酒店最高层。

    作为周边几个省份的富翁度假圣地,野鹿庄园俨然就是一座等级森严的宫殿。

    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就得有与之相匹配的身份。

    譬如这栋酒店的最高层,就从来没有人拿着黄金铂金会员卡进来过,想要站在最高处不被人踩在脚下,就得成为野鹿最顶尖的客户,否则酒店方面宁愿把房间闲置着。

    近一年来,薛圳有近一半的时间住在东北方位的套房里。

    他喜欢举着酒杯俯视那些来来往往进出酒店的旅行者,看着自以为富有的他们时不时露出的滑稽笑脸。

    他会觉得他的视线下方是一口井,里面爬满了青蛙。

    当然,住在野鹿庄园还有一些方便之

    处,他在社交上的重心就是野鹿庄园的尖端客户,包括但不限于野鹿超跑俱乐部,长期扎根在庄园酒店内,可以让他如同主人一般招待前来庄园游玩的朋友们。

    虽然已经临近天亮,套房偌大的客厅还在焚香煮茶。

    身段玲珑的旗袍女子优雅的给两个男人轮番递茶,煮茶是一门很细致的活儿,所以旗袍女子递茶的动作平稳而缓慢。

    突然间,一只手携着怒气猛然拍打过来,精致的茶杯摔落在地,跪地的旗袍女子惊恐的摔在一旁,唯唯诺诺可怜兮兮。

    “好了,好了,这一次意外失手,那就下一次嘛,发什么脾气。”薛圳拍了拍吕步的肩膀,不在意的安慰着。

    当然,他可不是安慰受了委屈的旗袍女子,而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的吕步。

    旗袍女子再怎么娇贵,也只是他包养的金丝雀,就算在他朋友跟前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得老老实实的受着。

    旗袍女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或者说她早已有了当金丝雀的觉悟,连忙跪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向主人诉说委屈,连碎了一地的茶杯也不曾去理会,继续为客人洗杯奉茶。

    “头一次没有得手,下一次他有了防备就更难得手了,我说了这件事情急不得,一定要找一个万全之策才行,你倒好,说什么一枪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浪费脑细胞,这下好了,没有得手也就算了人还被他抓住了!”

    吕步没好气道,言辞之中难掩怒气。

    如果不是忌惮对方的身份,他早就破口大骂了,回想起薛圳的信誓旦旦,吕步后悔莫及暗恨自己怎么就听信了这个疯子的三言两语。

    “抓住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让他多活几天而已。”

    相比于吕步的火烧眉毛,薛圳淡定的很,内心更是不乏对吕步的鄙夷。

    他向来看不起这帮家境出挑有那么一丁点本事,然后惹了事又提心吊胆的怂包。

    他们不会心平气和的与你商讨应对结果,证明一下他们的脑子不仅仅是摆设。

    只会跟个娘们一样向你喋喋不休的埋怨,活得一点也不像个男人,吕步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所以薛圳从未把这些人当成可以相交的朋友,他的“拔刀相助”只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爱好的同时,让自己所在的细绳上多几只一损俱损的蚂蚱。

    当然,他的爱好可不是效仿武侠小说里头的侠义,而是他不喜欢和自己一样的同类人,自从得知吕步在云鼎的遭遇后,薛圳就很期待会会赵青山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吕步狠辣道。

    事情走到这一步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报仇未果反而被赵青山发现,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他已经体验过赵青山的疯癫了,绝不想应对更疯狂的报复。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等待着一场合谋的展开。

    既然事已至此,只有赵青山死了,吕步才能安心。

    他看了好像对这种事情很是习以为常的薛圳一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王八蛋似乎很享受把人拉入深渊的感觉,而且也很擅长满足他自己的这种恶趣味。

    难怪俱乐部有几个家伙,对薛圳某些不曾得到公开印证的事迹讳莫如深。

    没有薛圳的怂恿挑拨,他怎么可能冒冒失失以至于把自己逼到绝境!

    他的本意是让薛圳和赵青山狗咬狗。

    既然你薛圳疯疯癫癫想要卖我一个人情,那我大大方方受着就是,可事情失败他才隐隐察觉,薛圳的目的根本不是他吕步的人情,更不是狗屁的朋友义气,而是满足自己的恶趣味顺便把他给拉上贼船!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个王八蛋比赵青山更可恨!

    活了二十好几年,吕步的杀人之心从无到有,从一丝丝到无比强烈,发生在这短短几天内,而目标也不止赵青山一个!

    这一刻的吕步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走到非杀人不可的境地。

    一步错步步错的他,其实像极了一个无人看管的孩子。

    从几岁到几十岁,他都格外亲近只比他大几岁的小姨白玉儿,其中甚至有一份不可告人的感情,他依赖为人八面玲珑做事方方正正的白玉儿,但凡遇到自己无法抉择的事情,他都会向白玉儿请教。

    唯独这一次,他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白玉儿,从心底里,他不想把白玉儿拉进这肮脏的深渊中。

    他也许嚣张跋扈行事浪荡,但他从未想过要杀人放火,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赵青青那个小丫头!

    好好的赵家小姐不做去做什么服务生!

    薛圳迟迟不肯开口表态,吕步也懒得跟他玩小心思,小声而坚定道:“把他妹妹赵青青绑了!宜快不宜慢,以免他对此有所防备!”

    听到这句话,薛圳脸色一变,缓缓摇头道:“我不做这种事情。”

    吕步差点破口大骂,装什么装呢,你这种疯子还知道什么叫做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当然不知道薛圳的孩子老婆,死于一场无人去营救的绑架,所以对绑架这种事情既憎恨又不屑,而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薛圳是要抽身而退。

    这是一次糟糕透顶的合谋,吕步如此想到。

    吕步恼火道:“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你一句话就想抽身?”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一直把吕步当作棋子看待的薛圳。

    见对方语气不善面色不善,薛圳板着脸声音了加重了几分:“我有自己的打算,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事!”

    “你不做我自己去做!”

    说完,吕步怒气腾腾的起身,直到他转身打开房门,薛圳也没有半句假惺惺的挽留。

    看着吕步离开,薛圳一把将旗袍女拉进怀里,双手在她的腰肢和胸脯间来回肆虐着,后者耍着小性子扭捏了几下,身体却渐渐发烫。

    “没脑子的东西,他那种人,怎么会被别人的性命所打败呢!”

    薛圳自言自语着,然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茶桌底下摸出一只小型的录音器。

    如同吕步所认为的那样,他确实想抽身了。

    至少要让赵青山以为他抽身了,他可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出气筒。

    如果吕步能更愚蠢一些对他言听计从,他不介意把事情做到底,这样最起码能让吕步感恩戴德落下一份不小的人情。

    可是吕步瞧着挺愚蠢其实也有清醒的时候,刺杀失手明显已经让吕步察觉到异样,说不定把自己也惦记上了,他又何必两头得罪自己又没有半点好处呢?

    如果什么都不做,赵青山怎么可能大度的让他抽身?

    好在他已经有了纳投名状的筹码。

    狗咬狗的戏码谁不喜欢看呢,兴致来了,还能扛着打狗棍啪啪几下。

第三百五十二章 无成本融资

    直至早晨七点,赵青山仍旧毫无睡意。

    薛圳和吕步可谓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派人闯进他的场子还动用了喷子,这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做好防备。

    凌晨许寒冬就狠狠的发飙了一场,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一名刚好路过的服务员听到了枪声,并且那名服务员很机灵,不是向主管上司报告而是直接找到了许寒冬,从而节约了不少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那么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刺杀事件的发生,让赵青山不得不担心妹妹和煜子的安全。

    可是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安排人跟在两人身边,那是学校,也做不到贴身保护,于是一大早他就打电话支会了两人一声,决定把两人接出学校。

    向那位一丝不苟的辅导员李老师请假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二十几岁的人了帮晚辈请假总不可能用参加丧事这种无耻的借口,太损人品了。

    于是赵青山不得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询问许久不曾联系的唐乐乐的媳妇,看她知不知道最近几天有没有那种噱头挺大,门槛还不高的交流会。

    李珂李大公主没把这当成正事,撑死了就是赵青山想添加一份履历,哪里有自己调戏他重要啊。

    “叫姐姐啊,叫得姐姐高兴了,分分钟给你安排一个套餐,可以让你从魔都到南都玩个遍,各式各样的都有。”腹黑公务员兴致勃勃道。

    “嫂子,我说的是交流会,不是检查各地失足妇女的业务能力!”赵青山无语凝噎道。

    “我说的是交流会啊,不过你得自己掏钱付旅费,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是,叫姐姐!”

    “拜托……我不是真的要去参加劳什子交流会,而是想找个借口给青青和煜子请假,他们的辅导员是个老古董,没有一个高大上的由头不会准他们的假。”

    “请假?为什么要给他们请假?”谈话终于进入了正轨。

    “接下来一段时间会不太安宁。”

    “……”

    李大公主进入了认真状态,赵青山就不得不好好解释一番,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你一定要保持十分的警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一声,乐乐在前线,只能他找我不能我找他的。”

    听完之后,李珂认真的叮嘱道。

    “他上前线了?不会是直面黑心锐士的部队吧?”赵青山有些意外道,那家伙真把吹过的牛逼当成践行的路了?

    唐乐乐那家伙吹过一个天大的牛逼,他说:“哪天打仗了老子一定冲在最前面,肩膀上别几颗金星玩玩。”

    “他自己要去的,谁都拿他没办法。”李珂无奈的语气中,又带着几分骄傲。

    “前线部队的伤亡怎么样?”赵青山借机问道。

    “机密。”

    堵住了赵青山想要继续问下去的嘴,李珂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机密,这两个字本身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它意味着一旦泄露就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为什么不能泄露呢?

    必然是因为前线的伤亡要比民众所以为的要严重很多,一旦泄露势必会影响当下大范围大批量的征兵工作。

    扩兵百万是国之大计。

    ——

    除此之外,赵青山也不得不担心妻子的安全。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许沉鱼呆在妻子身边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因为他不可能告诉妻子,你随时

    都有可能遭遇危险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一旦如此,孕期没病也非得折腾病不可。

    也不可能告诉自己的老丈人,你女婿跟人杠上了,你得公器私用给你的宝贝女儿安排保镖。

    以后还去不去丈母娘家了?这话打死也不能说啊。

    所以只有许沉鱼才最合适做这件事情。

    “赵青山,你太过分了!”

    “这你都不死,我实在是不明白你还活着干嘛,晓不晓得你活着会连累很多人的?会有很多人不开心的?”

    “你居然还好意思要我想办法限制晴晴的出行,还要我安排人保护?”

    “……”

    当赵青山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通,没机会猫哭耗子一次的许沉鱼,分分钟进入开炮模式。

    一连炮轰了好几分钟,许沉鱼终于词穷了,估摸着也满足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这臭娘们。”赵青山嘀咕了一句,却知道许沉鱼一定会用心办好这件事情。

    关于妻子的安全,其实也是防范于未然,老丈人的身份不是吃白饭的,真有人拎不清脑袋去安宁市搞事,事件马上就会质变,上升不止一个高度。

    这边电话刚挂断,马上就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电话那头开口便说道:“赵先生,有兴趣知道今天一早吕布和薛圳的交谈内容吗?”

    赵青山问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轻松如常道:“薛圳。”

    这是什么操作?赵青山阴沉道:“你想怎么玩?”

    然后电话里头开始传来吕布和薛圳的交谈声。

    “开弓没有回头箭。”

    “把他妹妹赵青青绑了……”

    赵青山听得心潮起伏,并没有开口说话。

    直至录音播放完,薛圳才说道:“吕步刚刚离开,如果赵先生觉得这份投名状不够诚意,我可以马上派人跟踪他。”

    这句话半真半假,事实上此时距离吕布离开已经足有一个小时了。

    以吕步前怕狼后怕虎的尿性,他笃定吕步还没有进行绑架,找人做事需要时间和准备吧?找到赵青青也需要时间吧?

    所以不怕赵青山察觉到他撒谎了,而目的就是为了让赵青山相信他的诚意。

    如果赵青山真的需要他派人跟踪吕步,那就更好了,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后,他可以回个电话来堂堂正正的说,吕步已经在防备自己,派出的人被他给甩掉了。

    这样一来他就进一步撇开了和吕步的关系。

    假如在此期间吕步真的绑架成功,这个游戏就更好玩了。

    赵青山的反应却没有在他的意料之中,只听赵青山说道:“你没有纳投名状的立场。”

    薛圳莞尔道:“小伙子,现在要以命换命的是吕布,要绑架你妹妹的也是吕布,有必要拿我撒气?”

    赵青山说道:“吕布有吕家和白家保他,你呢?”

    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薛圳乐呵道:“我不靠别人。”

    赵青山道:“薛先生底气很足嘛,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

    薛圳本就不是诚心低头来的,你赵青山几斤几两?拿什么和我死磕?居然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

    如此种种,导致薛圳此刻的火气也不小,嗤笑道:“走着瞧呗”

    ——

    吕布当然不可能绑走赵青青,因为赵青山早在打电话给李珂之前,就

    派雄哥带人去接妹妹和徒弟了。

    向辅导员李老师请假不过就是走个形式,用不着谁当面去处理。

    得到雄哥的答复,妹妹和徒弟都已经接到了尊堡园别墅,赵青山便开始安心补觉。

    断断续续被电话吵醒了几次,赵青山勉强睡足了四个小时。

    本打算约许寒冬一起出去吃饭的,结果一通电话过去没几分钟,许寒冬就提着散发着热气的饭菜直接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看着许寒冬将饭菜摆放在茶几上,赵青山好笑道:“我总不能不出门吧?”

    许寒冬嬉皮笑脸道:“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赵青山自然是听懂了的,他马上板着脸道:“你做好我交代的事情就可以了,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

    许寒冬递给赵青山一双筷子,争辩道:“哥,薛圳不死不行吧?”

    这是商量一句就可以算完的事吗?

    赵青山抓着筷子敲了敲碗,道:“先吃饭。”

    许寒冬果然开始扒饭,没一会儿,这货又忍不住说道:“吕步那货简直失了智,到处打探青青的消息,居然打探到了晏雄那里,晏雄转过头就告诉我了。原本我没打算怎么着的,就当玩一玩,要晏雄告诉吕步青青在尊堡园。结果你猜怎么着?”

    晏雄是吕布和王兵共同的朋友,赵青山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是个很善于钻营的人,往日没少在云鼎消费。

    不过这一次,晏雄这个反骨仔好像当得太没有价值了吧?就这么直愣愣的卖掉吕步,对他有什么好处?

    “晏雄那个人,你得注意点,两面三刀的人别太把他当朋友。”

    提醒了一句,赵青山不太相信道:“吕步真去尊堡园了?”

    许寒冬点点头,撇嘴道:“别人是赌输了容易上头,他是刺杀失败就上头,他就没有提前想过枪手会失利吗?一上头胆量有了,智商没了。”

    不能怪许寒冬看不起吕步,实在是吕步所犯的错误太低级了。

    这是买凶-杀人,又不是托人买瓶酱油,别人没买回来大不了自己跑一趟。

    你吕步倒好,刺杀失败也就算了,事到临头居然才后知后觉的“补救”,想要玩绑架那一套。

    你是看不起我青山哥还是看不起我许寒冬?

    赵青山平淡道:“很正常,他又不是常做这种事情的人,脑子一热被薛圳当枪使了,事情败露后,一方面担心牢狱之灾,一方面又担心我报复,做出点违反常理的事情不奇怪。对了,你把他怎么着了?”

    “这种人不是做坏人的料。”

    许寒冬煞有介事的评价了一句,然后说道:“抓起来严刑拷打,看能不能掏出点有用的东西,大不了晚些时候就把他放了,这事我们占着天大的理,白吕两家也不敢说什么。”

    事已至此,赵青山也懒得在吕布身上多做文章,道:“那就老规矩。”

    “老规矩”这个词有点熟,许寒冬恍然道:“敲一笔?”

    “你应该多读点书的。”

    赵青山纠正道:“应该叫商业合作,白吕两家都有外贸业务,外贸做不下去,其他业务还是得继续嘛,资金方面有困难在所难免,肯定会欢迎咱们雪中送炭的,帮他们融资呗。”

    无成本融资吧?

    绑架勒索居然也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许寒冬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挺擅长这种商业合作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隐匿行动

    吕步作死,白家吕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亲情无价这话肯定是假的,但吕步的前途,肯定不止三五千万。

    假如赵青山在这件事上铁了心走法律途径,吕步肯定毁了,至少是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

    薛圳的底子不干净可能底牌也不差,但也够他头痛的,坐牢或者亡命天涯,薛圳也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因为枪手孤家寡人,薛圳威胁不到他,到了法庭之上,枪手完全没有必要一个人担着这事,届时戴罪立功把薛圳供出来是必然的。

    但这样太没有效率了,意外也可能随时发生。

    薛圳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枪手在法院指控自己。

    赵青山很清楚这种人的危险性,所以他不会给薛圳骑驴看唱本的时间。

    时间来到下午四点。

    郑登科一通电话过来,开门见山道:“确认薛圳在野鹿庄园,他长期住在野鹿酒店的最高层,一个女人和他同住,但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换女人玩。有传闻说,薛圳和刘芳在私底下关系密切,但平时他俩的交集并不多,野鹿庄园的内部人员多数觉得,薛圳就是一个舍得花钱擅长巴结权贵的有钱人。”

    赵青山理解郑登科的意思,道:“你认为,薛圳和刘芳的关系不一般?”

    郑登科说道:“没错,两个人像是在刻意拉开距离。”

    电话里没有多说,赵青山说道:“你先过来吧,帮我送几箱酒给薛圳。”

    郑登科纳闷道:“送酒给他?你搞什么名堂?”

    赵青山随口说道:“要你送你就送,握手言和不行啊。”

    挂断电话,赵青山没有多去思考薛圳和刘芳的关系,既然决定去做,管他们是什么关系。

    然后他拨出一个电话通知许寒冬来自己办公室。

    几分钟后,许寒冬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关上门。”

    闻言许寒冬开门又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许寒冬扫视了办公室一圈,却没看到赵青山的身影,一脸懵逼道:“躲哪去了?”

    说完弯着腰往办公桌底下扫了一眼。

    赵青山其实就在许寒冬的跟前,两人离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他挥了挥手,再一次确认许寒冬看不见自己,然后说道:“我的异能觉醒了。”

    许寒冬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道:“什么东西?”

    隐身当然不是什么异能觉醒,而是赵青山嗑了隐匿丹。

    如果是试效果,一个人偷偷试就可以了,但今晚的行动,必须要有人配合,制造不在场证据。

    赵青山选择让许寒冬来做这个“知情人”。

    隐身效果已经测试完毕,至于怎么样才能算作是“强烈情绪”,赵青山今天没时间去测试,因为后遗症一经出现,他今天就没机会行动了。

    看了眼手表隐匿丹的隐匿时间还有四分钟,赵青山便瞎侃道:“你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异能者你知道吗?我就是传说中的异能者。”

    头皮发麻的许寒冬仍旧在左顾右看,试图寻找赵青山的存在,哭丧道:“哥,你别吓我。”

    赵青山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杯子,但在许寒冬眼中就是一只杯子悬在空中。

    “握草!”

    看到这一幕的许寒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道:“哥,你真是异能者啊。”

    “大惊小怪,骗你有成就感?”

    赵青山说道:“今晚我要偷偷去野鹿庄园一趟,你等下就安排人守在出门左拐的通道,不许任何人进入我的办

    公室,我要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明白。”许寒冬迟疑道:“可是哥,你不是一直要我不沾这些事的吗?怎么你自己……”

    赵青山打断道:“这事在我手上解决会免去很多麻烦。”

    这一点倒是谁都没法反驳,人都看不见,做什么不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许寒冬却一反常态,道:“其实咱们只要做好防备,照样能慢慢玩死他的,甚至不需要我们自己动手。一个逃亡的大混子,他的仇家既然把他妻儿做掉了,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只要把消息传递出去,他那些仇家马上就会找过来。”

    赵青山有些奇怪的看了许寒冬几眼,这家伙居然还担心自己涉险?

    你一个动不动就说“某某某不能不死”的人,好意思担心别人涉险?

    这些事情赵青山不是没有想过,所以他马上说道:“不保险,谁都不敢保证他在仇家那边没有眼线,这家伙行事如此嚣张,不可能没有底牌的,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而且,咱们也并不能排除他那些仇家明确知道他已经逃往至此,但是出于某种顾忌,没有对他下手。”

    仅是这两种可能性,就阻断了“从长计议”这条路。

    只有速战速决,赵青山才能心安。

    因为他怕薛圳那样的疯子。

    四分钟一到,赵青山凭空出现在许寒冬的视野中,后者毫无准备,被惊了一下,整个身躯都弹起来了。

    “握草!”

    然后许寒冬提议道:“哥,要不我们转行当杀手吧。”

    赵青山没好气道:“闲的是吧?”

    ——

    晚上七点,赵青山还是在办公室吃的饭,这一次作陪的不仅是许寒冬,郑登科也被拉下水了。

    郑登科落井下石道:“你这过的简直就是逃亡生活。”

    四菜一汤,有什么不满足的?赵青山不以为然道:“没叫你吃啊,吃不完可以喂狗。”

    被噎了一句,郑登科八卦道:“薛圳有那么可怕吗?你居然要主动示好。”

    许寒冬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主动示好?说好的是送他升天啊。

    赵青山笑着说道:“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晚上的行动,赵青山并未打算让郑登科知道,送酒无非就是个幌子,他的目的是跟着郑登科的车秘密前往野鹿庄园。

    并不是赵青山更信任许寒冬,所以让许寒冬知晓自己是“异能者”,继而让他配合自己的行动。

    而是许寒冬和郑登科各司其职,许寒冬以往本就是坐镇云鼎的那个人,而郑登科则则刚好这段时间频频出入野鹿庄园,没必要调换双方的角色。

    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少一个人知道真相就少一分风险。

    于是许寒冬就成了了解真相的那一个。

    打发郑登科出发之前,赵青山拿出车钥匙,一副好兄弟不分彼此的和谐笑容,说道:“要不要换着开一下?新鲜出炉的大马。”

    热衷好车的郑登科毫不犹豫的把钥匙接了过去,嘴上却还是端着,道:“g8还是g10?”

    赵青山说道:“g12。”

    暗想兄弟我都把爱车给你开了,坐一次顺风车不过分吧?

    郑登科利索的把自己的车钥匙从钥匙串中取了下来,忙不迭交给赵青山,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其实郑登科现在开的车也不差,是锦绣那边配置的,正儿八经的百万级商务奥虎轿车。

    郑登科屁颠屁颠道:“那我先走了。”

    赵青山侧着身子嗑下一枚隐匿丹,同时给许寒冬打了个手

    势,道:“赶紧走,我看会资料。”

    得到示意的许寒冬跟着郑登科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许寒冬握着门把手,正想确定赵青山有没有隐身跟出来,下一秒便察觉到自己的鞋跟被踢了一下,而郑登科正径直走着呢。

    他心慌的感叹了一句:不做杀手可惜了。

    赵青山没有跟着郑登科进电梯,他现在的状态是隐身并不是不存在,同样需要立足之地需要占据空间。

    万一在电梯里与人碰撞,还不得吓死人?被人怀疑云鼎闹鬼就不好了。

    所以在此之前他就吩咐了许寒冬,确保步梯要畅通,别整个“鬼开门”出来,云鼎的监控设备可不少。

    赵青山隐身走到地下停车场,大型越野车g12的后备箱正在打开,郑登科那个爱车狂魔则早就钻进了驾驶位。

    眼看着两名酒吧的工作人员装好了那四箱酒,赵青山轻缓的坐进了后备箱。

    车体轻微的下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一会儿车子启动不疾不徐的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没开出多远,郑登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按了免提键。

    “郑总,又在哪里潇洒啊。”一开口赵青山就听出来了,是张萍萍。

    “张总这话说的,一切为了工作,郑某人为了工作一向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郑登科正气凌然道。

    “晚上有个局,郑总有时间吗?”张萍萍开门见山道。

    “那我就得问一句和工作有没有关系了。”郑登科琢磨着说道。

    “郑总一天到晚劳心劳力,偶尔也得放松一下嘛。”鬼知道张萍萍说这话的时候有多昧良心。

    “既然和工作无关,那我就不参加了。”郑登科一副正经老总的架势。

    手机那头沉默了好一阵,估摸着对郑登科的脸皮厚度始料不及。

    “那郑总你好好忙工作。”好一会儿后张萍萍才说道,“工作”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对了张总,赵总有没有约你明天去野鹿庄园?”郑登科突然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张萍萍疑惑道。

    “那他约的是谁啊。”刚一说完,也不管张萍萍还有没有话说,郑登科便挂断了电话。

    “妈的想公关老子,老子明天就把你给卖了。”郑登科点上一根烟,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

    赵青山一声不吭,我特么怎么不知道自己明天要去野鹿庄园?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着,难不成锦绣已经开始争权夺势了?

    又或者是张萍萍想收买郑登科?

    在后备箱熬了整整三个小时,千里马终于抵达了野鹿庄园。

    按照野鹿庄园的规矩,外来车辆不得入内。

    不过千里马刚停下,就有迎宾人员过来询问是否有行李需要拿,礼宾车也随即到了。

    赵青山提前再服用了一枚隐匿丹,趁着工作人员搬酒的空隙,跳下车,然后钻进了礼宾车最后排,这一次他可没钻后备箱,空间不太允许。

    郑登科和陪同的迎宾小姐坐在中间那排,避免了赵青山需要躲避的风险。

    “美女,结婚了吗?”一坐下,郑登科就笑眯眯的向迎宾小姐问道。

    “还没呢先生。”迎宾小姐微笑着回答道。

    “那真是不太凑巧,我居然结婚了。”郑登科一脸遗憾道。

    迎宾小姐半张着嘴,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这其中的逻辑自己好像理解不了?

    赵青山使劲憋着,差点笑出声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幕后黑手是谁

    四五分钟的时间,礼宾车就到了野鹿酒店。

    迎宾小姐下车开门然后做恭迎状,

    郑登科不缓不慢的下了车,突然他皱了皱眉,怎么感觉突然有一种短而急促的风吹过?

    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酒店,暗想道,这酒店有点邪,难怪最近和小富婆玩乐总是感觉力所不逮。

    要不要试试美容院那几个富婆说起的千年古酒?

    像一阵风溜进酒店的赵青山,穿过大厅赶紧跟随一名客人上了电梯。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五楼就出了电梯,赵青山便也跟着出了电梯,任何一个细节他都极为注意。

    在五楼找了个死角位置,看着十分钟时间快到了,赵青山便随时准备再次服用一枚隐匿丹。

    然后继续蹭电梯。

    几经折转后,赵青山终于到了十八楼,再次找了个死角位置,等待机会的来临。

    大概十几分钟后,郑登科在几名酒店服务员的陪同下,由服务员推着放置四箱酒的小推车一同来到十八楼。

    木质酒箱全都打开过,看样子薛圳在嚣张之余,并不缺乏谨慎。

    “郑先生太客气的,大晚上的居然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房门打开了,薛圳大咧咧的笑着迎接郑登科。

    薛圳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赵青山在郑登科之前发过来的资料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本人看起来比照片上要和睦许多,不像照片上一脸凶相,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拍照。

    寸头长脸,嘴唇很薄紫青色,看起来不太正常。

    身高得有一米八。

    “冤家宜解不宜结,酒是小事,赵总派我来就是表达一个态度。”郑登科笑着说道。

    推着小推车的酒店工作人员,向薛圳问候了一句,推着四箱酒进入了房间。

    等待已久的赵青山也没有再过多的观察薛圳,跟着溜进了房间,然后在第一时间寻找藏身之所,毕竟每十分钟他就会显形一次。

    这套房间很大,至少比赵青山之前住的小三房要大,进门是客厅,往东是一间商务会客室,然后才是客房,客房是敞开着的,里面整整齐齐,阳台上还有一套健身器材。

    在商务会客室找好隐蔽位置后,赵青山便站在一旁,听着郑登科和薛圳瞎扯,只等隐匿丹失效就回到隐蔽位置嗑药等候三秒。

    酒店工作人员已经出去,郑登科薛圳两人相对而坐,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旗袍女专注的倒腾茶具。

    “吕步在赵先生那边做客吧?”薛圳斜坐着,带着几分慵懒,似随口一般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会儿应该回家了。”郑登科说道。

    具体过程他不知道,但亲耳听到了许寒冬打电话吩咐人去办这件事,至于“商业合作”的事情许寒冬没有提及,他自然也就不知道。

    “哦,看样子赵先生比我想象中的更大度啊,是个做大事的。”薛圳软绵绵的夸奖了一句,心底里则不以为然,鬼知道赵青山在玩什么把戏。

    我纳投名状打算配合赵青山坑死吕步。

    结果赵青山那混小子摆出一副要

    和我不死不休的态度。

    一转头混小子把吕步给逮住了。

    现在呢,把吕步给放了,调过头来又要和我尽释前嫌。

    一波操作让人眼花缭乱,薛圳真有点看不懂。

    “生意人谈的是买卖,又不是混江湖的,哪有那么多恩怨情仇啊。”明明不是当事人,郑登科却拿出了一副一笑而过的风范。

    “这话听着就像是混江湖的。”赵青山暗自腹诽了一句。

    别的不说,郑登科这家伙临机应变的能力还真是非同一般。

    自己要他代表自己“握手言和”,他就真能和薛圳相谈甚欢。

    这或许和他的出身有关,官宦家庭打小就耳濡目染。

    留学经历或许也不是那么的轻松,逼着他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是赵先生的意思?”薛圳笑眯眯道。

    “与其掏空心思制造对手,还不如海阔天空多交一个朋友。这是咱们赵总长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薛总如果有心,可以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几杯酒下肚谁跟谁不能做朋友?”郑登科提出了一个貌似很合理的建议。

    “呵呵。”气氛陡然一变,薛圳笑得阴沉。

    好一个赵青山,我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我要杀你你还给我送酒,感情是想要老子摆酒请罪。

    “真当我怕了他?”薛圳眼光灼灼,似乎只要对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就会撕破脸皮。

    他赵青山侥幸没死,你一个送上门来的狗头军师,就有苦头吃了。

    “交朋友嘛,有什么怕不怕的。”郑登科打着哈哈道,却毫不退避的与之对视着。

    狗日的赵青山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对待薛圳的态度,所以他的想法是,尽可能的摸清楚薛圳本身的态度,一味的退和进都不可取,所以试探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仅仅是把酒送到就了事,哪用得着派自己来?随便在云鼎差遣一个领班就可以了。

    “不错不错。”

    薛圳的态度再度一变,笑道:“难怪他赵青山敢这么嚣张,换做是我有这么得力的干将,我会比他更嚣张。”

    “薛总还嫌自己不够嚣张吗?”面对对方的夸奖,郑登科却不太合时宜的问了一句。

    “当然不够。”薛圳回了一句,伸手右手捏起茶几上一只茶杯。

    茗茶即将入口之际,异变突生,薛圳将茶杯甩向郑登科。

    在他甩手的同时,一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掌中,直向郑登科的面部刺去。

    匕首与茶杯一左一右,双管齐下。

    赵青山心神一紧刚想搭救,却看到郑登科居然躲过了这一次双管齐下。

    好在郑登科虽然没有练过武,但平时也没少健身和打拳击,反应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他一直在防备着。

    这让赵青山庆幸不已,自己现在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经露面就不好处理了,隐匿丹中途失效,一旦出现后遗症,就别说做掉薛圳,很可能是自己被做掉。

    躲避之余郑登科虽然摔倒在地毯上,但也借机拉开了距离。

    “薛总,你跟我一个传话的

    嚣张个什么劲啊。”郑登科又惊又气道,顺手在电视柜旁摸了两只高脚杯在手上,左右手各拿着一只。

    “无聊玩一玩。”薛圳吸了吸鼻子,看上去挺病态的一个人,这会儿脸上居然显得格外亢奋。

    “我能不玩吗?”郑登科弱弱的问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一柄刺过来的匕首。

    郑登科砸出一只高脚杯,然后向商务会议室这边跑来,赵青山赶紧让路。

    旗袍女则退到一旁,全程充当透明人,脸上略有惊慌,但相比一般女性而言,没有大喊大叫就算是很镇静了。

    薛圳追着郑登科跑,几次出手全都无功而返。

    赵青山总算放下心来。

    原来薛圳这家伙的身手也就第一下子有点门道,估计就练了这么一记杀手锏,匕首藏于袖中,借喝茶这个幌子,出其不意来那么一下,一般人真防不住。

    “你小子太怂了,不玩了。”

    几个来回后,薛圳后继乏力,喘着粗气指着隔着一张会议桌的郑登科,一脸无奈。

    “我玩女人花样不少,但这种游戏,我不喜欢玩。”一边说着,郑登科一边抄起这间会议室里唯一一张小矮凳。

    “哟,你这是干嘛?”薛圳挑眉道。

    “让路,我特么要去吃宵夜了。”郑登科指了指房门,很认真的解释道。

    “真怂,是个男人就干一场呗。”薛圳拱火了一句。

    郑登科置若罔闻,小心翼翼的走出这间会议室,出了套房后更是一阵狂跑,不一会儿就已经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

    赵青山看了眼手表,距离显形只有三十多秒了。

    他走到死角位置,保险起见他还需要等。

    从现在到薛圳死之前,必须要有能够证明郑登科离开之前,薛圳安然无恙的证据。

    光一个旗袍女不够保险。

    几分钟后,再次隐匿的赵青山看到薛圳拨出了一个电话,没有备注,从声音上也听不出对方是谁。

    “怎么样?”电话那边一个男性的声音说道。

    “赵青山那小子确实有点古怪,他派了郑登科过来,给我送了四箱葡萄酒。”薛圳说道。

    有关于赵青山的得力干将,通话的两个人都大致有一个底,所以不需要谁跟谁去详细解释。

    “求和?”对方疑惑道。

    “捉摸不透。赵青山的态度转变完全没有征兆,而且他还把吕步放了,按照你之前的推断,赵青山知道吕步有绑架赵青青的心,就注定吕步没好果子吃,这话有点打脸了。”薛圳嘲弄道。

    赵青山听在耳中,心绪起伏难平。

    吕步是个不足为惧的小角色,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原本笃定肆无忌惮的薛圳是主谋,现在却不得不重新判断。

    除了薛圳,还有人在关注甚至操控着这一切。

    是谁呢?

    吃了几次亏的王霖又想卷土重来?

    旧仇未报又添新仇的唐文?

    暂时还不清楚跟脚的刘芳?

    又或者是白家隐藏的大佬?

第三百五十五章 将死之人

    通话在继续,赵青山实在无法做出一个准确的推断,对方的声音很陌生,而且并不能排除对方经过了变音处理,是否相识都未可知。

    “吕步是何下场是现在就能下定论的?你能不能拿出点有用的信息?”面对薛圳的嘲弄,对方的语气也不太友好,严峻的质问道。

    “赵青山要我摆酒请罪。我记得你上午说过,要制造机会和他谈一谈,但是又不能引人注意,这应该算是个好机会吧?”

    薛圳面色不善,但是并未在言语中表达出来,不但没有反击,反而表功似的说了一句。

    由此可见,薛圳与手机那头的人也只是“表面兄弟”。

    “真够嚣张的。那你就摆酒请罪,低一次头又何妨?”对方评价了一句,然后做了安排。

    “我可以低头,但是……”薛圳迟疑着,并未把话说完。

    “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有多少讨价还价的筹码?”对方冷漠的说道。

    “你总得让我有点盼头吧?”只见薛圳紧握着一只拳头,青筋暴起,只不过语气依旧没有半点张扬,甚至有点可怜。

    “你跟赵青山约好时间,我安排你做一次手术。”

    通话掐断,薛圳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老板,到吃药的时间了。”旗袍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不急,要厨房送一份宵夜上来。”薛圳吩咐道。

    赵青山的脑海中却浮现着两个词汇,将死之人?手术?

    既然手术可以续命,为什么薛圳需要特定的人给他安排手术呢?

    就算薛圳不敢暴露身份就医,可他并不缺钱啊,只要有钱操作起来并不困难吧?

    种种问题,最后总结成一点:还有杀薛圳的必要吗?

    薛圳一死,线索就断了,打草惊蛇幕后之人还会露面吗?

    既然幕后有人操控着这一切,那么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杀自己?

    可从刚才的对话中,赵青山并不认为幕后之人是要他的命,感觉像是,对方想要坐下来谈一谈。

    “还有一种方案,撬开薛圳的嘴,直接问他幕后之人是谁。”

    “薛圳怕死,所以未必不会开口。”

    “还是不行,人家是薛圳的救命稻草,他绝不会轻易出卖,左右都是死,薛圳大概率会撒谎。而我一旦显形,薛圳就必须死,没有时间从长计议更没有回旋的余地,结果很可能得不偿失。”

    只能撤了。

    做了决定,赵青山便等待机会出去。

    此行也不算无功而返,至少知道薛圳背后还有人。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薛圳的宵夜送了上来,有粥有菜还有汤,将死之人的夜生活倒也一点都不将就。

    赵青山隐身溜了出去,在临近庄园大门口的位置给郑登科打了个电话。

    “赶紧把我的车开回来,后备箱有一只箱子里放着几份重要文件。”

    “有多重要?我这有事呢!”郑登科压着声音咬牙切齿道。

    “价值几个亿。”赵青山随口就是一顿爆吹。

    那家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旁边有暖床的女人或者想用来暖床

    的女人。

    不多吹点不行,价值没达到烫手的级别,他可不会送。

    箱子倒是有一只,不过里头只有几份无关痛痒的文件。

    为了坐顺风车没办法啊,你以为g12是那么好开的。

    ——

    坐上郑登科的“顺风车”回到云鼎后,赵青山在步梯间给许寒冬打了个电话,示意许寒冬两分钟后去自己的办公室,自己会跟着他一起进去。

    “没什么意外吧?”许寒冬进入赵青山的办公室,反锁房门便问道。

    虽然有经验了,但身边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存在,感觉总是怪怪的,潜意识的左顾右盼。

    “没动手,有一条线索在手上,我先顺着摸一摸,你安排人试着打探一下薛圳的身体状况。”赵青山说道。

    “肺癌晚期,随时都有可能挂的那种,最长也就三四个月了。”许寒冬当即就说道。

    隐匿丹正常失效,赵青山现出真身,打开门稍微敞开几公分。

    “哪来的消息?”赵青山疑惑道,假如自己离开前许寒冬知道这个信息,不可能不告诉他,所以肯定是晚上才得知这一消息的。

    “白玉儿,你手机关机,她打到我这里来了。”看到赵青山出现,许寒冬马上递烟。

    “这就有点不正常了。”赵青山皱眉道。

    白家吕家这个时候应该主动隐身看戏才对,说句不好听的,自己和薛圳狗咬狗一嘴毛,对白吕两家百利而无一害。

    白玉儿透漏这个消息的目的何在?

    难道她不知道这一消息,一旦被自己得知,很可能致使自己把这份仇怨放一放,继而任由薛圳病发而亡?

    这对白吕两家或者是对她本人有什么好处?

    当然,站在他的立场,是不可能干巴巴等着薛圳病死的,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一个将死之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那个家伙不已经证明了他在惜命的同时,又肆无忌惮的玩命吗?

    如此不可理喻,不是疯子是什么?

    “她不就是这么弯弯绕绕的一个人。”许寒冬鄙夷道,他向来对白玉儿的观感不太好。

    “这人心啊……”赵青山瞄了眼门口,止住了话头。

    “你能不能稍稍靠谱一点?大晚上的跑来跑去我容易吗?”没出三秒,门口就响起了郑登科讨伐的声音。

    “我们三个,谁最不靠谱?”赵青山说着,和许寒冬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起伸手指向郑登科。

    “我不靠谱?打你电话关机,你知道我遭遇了多大的危险吗?薛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喝茶喝的好好的居然偷袭我,幸好本少侠艺高人大胆,与他大战三百多个回合,过程那叫一个凶险……”

    郑登科一边说着一边把箱子放到了办公桌上,回身一看,那两个家伙居然鸟都不鸟他,自顾自在沙发那边坐下聊起来了。

    “寒心。”郑登科抹了把眼眶,悲戚道。心想还是去楼下找个体贴的姐姐安抚一下吧。

    “干嘛去?”赵青山问道。

    “去楼下视察工作。”郑登科头也不回道。

    “免费的宵夜不香吗?”赵青山和许寒冬确实是

    打算点夜宵吃了。

    “我郑某人吃宵夜多的是小姐姐倒贴。”郑登科趾高气昂而去。

    我们吃的是同一种宵夜吗?

    就这么一句话,让赵青山和许寒冬都没了和他一起吃宵夜的兴致了。

    还真别说,郑登科的征服欲从来不分昼夜。

    但凡有点不开心的事情,他就要找个小姐姐安抚。

    但凡有点开心的事情,他就要找个小姐姐分享。

    “这家伙好像察觉到什么了。”赵青山好笑道。

    “像是在闹小情绪。”许寒冬认同道。

    凌晨两点多,两个大老爷们在办公室吃着宵夜,牛板筋正嚼的起劲呢,居然有人很正式的在敲门。

    “请进。”赵青山不在意道,他听到了几种高跟鞋的声音。

    其中肯定没有郑登科,那家伙即使敲门也是敷衍,管你有没有人听到敲一两下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赵总许总好。”领头的韩晓珺牵强的打了声招呼,跟在她后面的还有珠珠和淑女。

    看三人的样子都喝了酒,或许就是在云鼎喝的。

    大学毕业分道扬镳,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疯玩一场不奇怪。

    可为什么半夜三更结伴而来呢?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件事私了,医药费赔偿费用我来给,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别没事找事!”许寒冬不满的看着韩晓珺,开口便训斥道。

    韩晓珺面色难堪,总归是好面子的女人,想反驳又不敢。

    她有些害怕的看了许寒冬一眼,然后马上楚楚可怜求救似的看向赵青山。

    珠珠和淑女手挽着手,也被许寒冬的气势吓了一跳,酒意消散了一大半。

    “坐下说。”赵青山平和道。

    心想原来是这码事。

    他要不是不接话,许寒冬能直接把这几个女人赶出去。

    他并不清楚关于露露的事情,许寒冬是如何与韩晓珺交涉的。

    露露在云鼎被人捅一刀,而且杀手摆明了是冲着自己来的,刑事责任在杀手那边,云鼎这边问题不大但肯定有民事责任。

    可他并不打算让这件事情走法律程序。

    一旦司法介入,牵扯太多反而影响他的行动,也别想敲白吕两家一笔了。

    所以他吩咐许寒冬跟露露友好的私下解决这起事件,韩晓珺就是那个中间人。

    本就不是对立方,有什么不能谈的?

    云鼎方面能给出绝对令露露满意的赔偿。

    可是看到三人结伴而来的架势,很显然是露露对许寒冬给出的条件并不满意,或者她们中有谁想借机敲一笔。

    “坐吧。”许寒冬让出位置,把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坐在赵青山旁边,他倒想看看这几个女人想整什么幺蛾子。

    “这次露露在阎王殿走了一遭,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那一刀,势必会对她以后的舞蹈生涯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甚至于不得不告别舞台。当我告诉她,你们没有报警后,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想要报警但被我拦下了。”

    韩晓珺有些忐忑的解释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可以谈钱就别谈命

    “所以你们此行的目的是告诉我,她坚持要走法律程序是吧?”赵青山的视线依次在三人的脸上划过,慢悠悠的说道。

    许寒冬一副意外的神色。

    你是这样理解的?这种说辞普通人会信以为真,你会听不懂言外之意搞不清楚那个倒霉女人的真实意图?

    “对,她的态度很坚决。”结了婚当了有钱后妈的淑女说道。

    韩晓珺和珠珠都配合的点了点头,尤其是班长夫人珠珠,点头点得格外卖力,点下去好一会没抬上来,估摸着已经喝到半醉了。

    “韩晓珺,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件事情除了你和张爱本人,为什么她们两个会知道?”赵青山突然严厉的质问道。

    “是露露告诉我们的呀。”半醉的珠珠抢答道,半边身子都靠在韩晓珺身上了。

    露露就是张爱。

    这事值得玩味了。

    “寒冬,把她们俩送下楼休息。”赵青山指着淑女和珠珠道。

    许寒冬看了赵青山一眼,见对方微微点头就知道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他得保证这两个女人不会乱说话。

    “我们就这样走了?”珠珠浑浑噩噩的朝韩晓珺问了一句。

    “你们先下去吧。”韩晓珺强颜欢笑道。

    办公室只剩下赵青山和韩晓珺。

    “刚才发脾气是做给你那两个同学看的,别介意。”赵青山轻笑着说道,并给韩晓珺递过去一根烟。

    “我知道张爱是在利用我们几个。”没有第三个人在场,韩晓珺便开门见山道。

    珠珠蕙质兰心,但也从不热衷于勾心斗角,或许还格外相信天地之间自有正气这句话,坚决拥护露露的态度,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甚至在她看来,这种事情怎么能私下处理呢?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被利用了也不自知。

    淑女则是出了名的直脑筋,露露怎么说她就怎么信,姐妹几个一起喝顿酒发次疯再谈个判,多好玩的事啊。

    “哦?”赵青山瞄了她一眼,不多作声。

    “是你要我做这个中间人的,那我是不是应该促使你们达成协议?”韩晓珺问道,她也是有苦难言。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却因为露露的冒险而变得无比复杂。

    更可恶的是,发展到目前这一局面,她已经没法脱身了,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个中间人做到底。

    “这是自然。”赵青山依旧淡然道。

    “我们都知道张爱不在乎走不走法律程序,她在乎的是能到手多少钱。杀手动了刀伤了人,还开了好几枪,至少是一个杀人未遂吧?事件发生在云鼎针对的也是你这个云鼎的老板,可临了说要私了的也是你,这会不会太奇怪了?她确实从阎王殿走了一遭,可她没吓傻。”

    阐述了立场,又几经铺垫,韩晓珺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无论是露露还是她,都不想激怒赵青山,致使谈判破裂。

    但露露还未明确提出的条件本身,就是在激怒赵青山,撕开那层冠冕堂皇的面纱,露露的行为实质上就是敲诈。

    所以她想表达的意思是:许寒冬出的价钱远低于露露想要得到的,因为露露断定这起事件有极大的猫腻,她想要钱,只是人之常情。

    她觉得如此一来,赵青山会比较容易接受露露的“敲诈”。

    这也是协议达成,和中间人是否做的合格的标准。

    反之,一旦谈判无法达成,总有一方会受到无法预估的伤害,最先倒霉的是露露,她手握的把柄会成为她刺伤自己的利器。

    而赵青山一旦撕破脸皮,伤人之余难保不会伤到他自己吧?

    犯罪是需要成本的。

    这一点追求私了的赵青山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办公室陡然间安静下来。

    “所以她就想富贵险中求?觉得一旦事件走法律程序,指不定能挖出我的底子?指不定我犯的事比杀手还严重?所以她不认可许寒冬的赔偿额度,也不提她要多少钱,自认为很聪明的说走法律程序,我就会求着要她狮子大开口?”

    良久之后,赵青山才连连问道。

    他其实一点都不愤怒,反而莞尔不已,也大致想明白了露露的心路历程

    女人的野心有时候来的比男人更加迅猛,自以为抓住了机会就敢孤注一掷。

    她以为她的筹码分量很重,能够换取的远不只许寒冬提出的五十万。

    可事实上呢?她仅仅是抓着一柄刀,而那柄刀不可能伤到赵某人。

    对赵某人来说,这只是一件逗闷子的闲暇小事。

    何必动怒?

    “精明的人都会这么想。”韩晓珺笃定道,她依旧在引导赵青山,让其觉得这很合理。

    “你也如此?”赵青山笑问道。

    “难道不是吗?”韩晓珺反问道,有点不理解赵青山的淡定,还是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谈一个计划之外的价码。”赵青山紧跟着说道,谈话节奏突然加快。

    “她没出价,只要我转述她的态度。”韩晓珺如实说道。

    “一旦我出价,还会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赵青山面带讥讽道。

    “她很聪明不是吗?为了防止自己被灭口,珠珠和淑女都成了知情人,甚至很有可能她还告知了其他人。”韩晓珺“善意”的提醒道。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赵青山笑道:“想要富贵一场可以理解,或许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冒险。可是她凭什么啊?她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聪明人不会轻易践踏法律。”韩晓珺再一次“善意”的提醒道,她以为赵青山已然起了杀心。

    “她什么都不知道,仅仅是因为我想私了,她就断定杀手掌握着让我身陷囹圄的把柄,又或者是牵扯出让我不得安生的事件。所以她应该在想,我的选择无外乎是放走那个杀手,或者直接做掉杀手,无论哪一种选择,都需要她保持沉默,我呢,则需要为她的沉默买单。”

    玩心一起,赵青山便饶有兴致的做起了推断。

    “难道不是吗?”

    “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天真,没少被男人骗吧?”

    揶揄了一句,赵青山笑着解疑道:“杀手活着是因为他对我还有点用处,明天我撤回守在医院的人,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了。我为什么要动手呢?害怕他的又不是我,是雇他的人才对。”

    把人放了。

    人却要死。

    死无对证之下,赵青山确实可以置身事外。

    如果到时候露露依旧不死心,恐怕同样也不需要赵青山出手,赵青山也不必出手。

    一股凉意袭遍全身,韩晓珺终于知道自己和露露有多可笑了。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露露对赵青山没有威胁,也就不存在性命之忧了。

    这也是她想要极力促成这次私了的最根本原因。

    “那你为什么要私了,主动提出赔偿?不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吧。”心中的石头落下,韩晓珺总算能轻轻松松的询问了。

    “没有她开门挡刀,我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是一具死尸了。那你为什么明知被利用,还要帮她呢?”

    “总归是朋友,原打算说服不了你,再去说服她的。赵青山。”

    “嗯?”

    “我以后就踏踏实实当个老师好了,不想去钻营了,你们的世界太危险了。”

    “甘心?”

    “以前还觉得是危言耸听,是花花公子们夸张的渲染,在你身边呆了没几天,我才懵懵懂懂,原来上流社会真的是会死人的战场。”

    “这是好事。”赵青山诚挚道,哪怕这有违他的初衷。

    他的本意是让韩老师经历更丰富的事件,然后才更有资本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言传身教。

    却不曾想到仅仅是旁观了这次事件,就有了“隐退”的决心。

    ——

    次日中午,薛圳的邀请如约而至。

    双方几句无关痛痒的试探,再加上薛圳言明刘芳会到场,赵青山就点头认可把地点定在野鹿庄园。

    时间是今晚六点。

    “哥,让梁子带几个人跟你一起过去吧,以防万一,不该答应他定在野鹿庄园的。”赵青山刚挂断电话,许寒冬便提议道。

    “你安排两个人吧,大树跟我一起去。我们手上刘芳的信息太少了,我不觉得薛圳的面子那么大,可以让刘芳作陪,指不定刘芳也在谋划什么。野鹿

    庄园是龙潭虎穴无疑,不去试一试,怎么能知道那潭水究竟有多深呢?”

    赵青山说着,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个其貌不扬,像邻家大叔一样的中年男人。

    刘芳喜欢说故事,也喜欢夸人。

    明明知道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相处的时候,却会不由自主的忘记这一点,投入进他的故事中,又无奈的听着他千奇百怪的夸奖。

    看不透看不懂,所以打一开始赵青山就心生忌讳。

    “稳妥起见,暗中是不是再安排几个人?”许寒冬考虑半响,再度不厌其烦的提议道。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吧?”赵青山好奇道。

    “小心点为好。”许寒冬讪讪道。

    “你安排吧,该去赴约了。”赵青山点头道。

    两人有各自的饭局。

    许寒冬要和白玉儿谈“合作”的事,在没有谈妥之前,许寒冬是不会把杀手放掉的。

    当然,放掉不意味着能过活下去。

    “真的让吕步出国就算了?”分开前,许寒冬犹有些不甘心的询问了一句。

    “那家伙在商业上有所建树,在其他方面却不足为惧,谁都有可能脑子一热就敢杀人放火,他想绑架青青,无非是眼睁睁看着刺杀失败,而我呆在云鼎不会给他再一次下手的机会,觉得左右是个死,还不如绑架青青设局杀我,是狗急跳墙不得已的举动。”

    “所以就把他当成一条狗给放了?”许寒冬若有所思道。

    “很强大的逻辑。”

    调侃了一句,赵青山认真道:“脑子一热,再狗急跳墙。说到底他就是太怕我了,怕我不死他就玩完了,现在我给他机会让他出国冷静冷静,他没理由放着好好的富家公子生活不过,再来找我麻烦吧?”

    “这我知道,我不是一直都怕哥你嘛,就是觉得太便宜那家伙了。”

    “可以谈钱就别谈命。”赵青山盖棺定论道。

    “那我先走了。”许寒冬点点头道。

    赵青山简单收拾了一下,拨了一个电话让尤自强备车出发。

    许寒冬要谈买卖,他也是。

    “也不知道这小子听进去没有。”赵青山自言自语道,接着也出了办公室。

    一路跌宕走来,许寒冬确实改变了许多。

    以前多嚣张啊,在安宁市的时候,巴不得和所有地头蛇过一遍招。

    整的自己有九条命一样。

    可现在呢,居然会对赵青山的安危出奇的上心。

    只是有一点依旧没变,他觉得有人敢惹上门,就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杀人又何妨?又不是没杀过。

    可在这泱泱秦唐,法律才是最大的规则啊,夜路走多了,焉能不湿鞋?

    赵青山有心把话说得更透一些,可自己昨天才计划去解决薛圳,哥俩半斤八两,就别自个打自个脸了。

    但其实同样是有心杀人,性质却不一样。

    赵青山断定吕步不会一条道走到黑,而薛圳,已然是个黑到不能再黑的疯子。

    如果不能确定薛圳对自己无害,赵青山依然会提刀,送薛圳一场穷途末路。

    “赵总,就我们两个?”地下车库,尤自强笑眯眯的问道。

    “放心吧,我也没那么遭人恨,地址发给你了,出发吧。”赵青山开了个小玩笑。

    尤自强作为云鼎的营销总监,论实权是云鼎的第二号人物。

    所以赵青山遇刺事件他肯定是知情的,有此担心也正常。

    “没有危险就好,赵总您可是云鼎的脊梁,可不能有一丁点闪失。”尤自强一记马屁拍出,拉开车门进入了驾驶位。

    既然老板不担心,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关心倒是不假,只不过是担心自己,怕被殃及池鱼。

    尤自强驾驶着自己的入门款千里马,平缓的行驶着,几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赵青山神游了一阵,开腔道。

    “赵总,那位张总是什么来头啊,还得您亲自去谈。”尤自强问道。

    “不是我谈是你谈,你才是会所的总经理。”赵青山揭开谜底道。

    “我当总经理?”尤自强有点反应不过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 张跳跳

    王兵和尤自强是熟人,也是王兵把人挖到云鼎来的。

    头一次王兵谈及尤自强时就说过,尤自强有掌管一个酒吧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很擅长讨得成熟女人的欢心。

    赵青山犹记得当初自己的疑问,能讨女人欢心确实是优点,就和漂亮女人总能凭借自身资本让男人鞍前马后一样。

    但这始终有一个度,你一个男人再牛叉,能让多少女人和你长期做朋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独独与你敞开心扉无话不谈?

    这个疑问随着尤自强在云鼎成熟女性中的风生水起,渐渐得到了解答。

    重量级的男性客户通常是许寒冬在维持关系,而重量级女性客户,特别是那些三四十岁独自徘徊在深夜酒吧的,则是尤自强温柔相待。

    与郑登科的浪子风范不同,尤自强这家伙是真的拉的下脸,也擅长与成熟女性拉近距离,做异性闺蜜。

    “物尽其用,人尽其能。王兵在云鼎开业之初就与我叮嘱过,以你的人脉和能力,足以撑起一个酒吧。我们也共事几个月了,有些话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赵青山一副开诚布公的架势。

    “打一认识王总就很看得起我,不过这话王总把我抬得太高了。”

    尤自强谦虚了一句,没忘记表露王兵是他的贵人,接着又说道:“还请赵总多提点几句。”

    “除了上下级关系,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就别说这些虚的了。前几天我就和你说过,我要打造一个高端美容会所,此次和张萍萍会面,也是让你和张总认识一下,拿出一个大概的方案。”赵青山说道。

    “可我没接触过美容行业啊。”尤自强推脱道。

    心里则飞速盘算着。

    云鼎几位老板惦记着我手上的优质女性资源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突然间让我去担任一家连雏形都没有的,所谓高端美容会所的总经理。

    还不是逼着我交出客户—资源?

    客户—资源能变现当然是好事,可我总得听听价码吧?

    “张萍萍那边会安排人给你当副手的,美容会所是挂锦绣的名,和云鼎无关,而我在锦绣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所以你的权利可以得到充分的保证。可正是因为会所隶属于锦绣旗下,加之会所建立后必然与锦绣旗下的其他产业产生关联,所以是给不了你股份的,薪资方面两百万的保底年薪,我可以做主一次性提前支付,算是我的诚意。”

    赵青山是打定主意,要赶鸭子上架。

    按照正常程序,他早就应该和尤自强细说计划,谈妥上任条件,再商定出一个大致框架。

    最后才是安排尤自强与张萍萍会面。

    可是他是要做甩手掌柜的人啊,自然要学着更有效率的去处理事情,学习谈判技巧。

    “赵总的诚意真是让我诚惶诚恐,怕只怕我能力有限,而且我对目前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也对云鼎生出了感情。”

    尤自强嘴上说着体面的鬼话,心里头还是有点意动的。

    两百万的保底年薪,也就意味着还有其他进项,而且两百万还是一次

    性提前支付。

    这样的诚意寻常几千万身家的老板哪里给得起?

    可现在的情况是,赵青山不但给了,而且还会给的更多,他完全不需要坐地起价,只需要推脱几句,赵青山自然而然就会说出剩下的价码。

    眼看只有七分钟的路程了,尤自强刻意放缓了车速,在车上如果没谈妥,难免发生变数。

    “既然如此,那就等尤总和张总谈过之后咱们再接着聊吧,现在会所的打造连个初步计划都没有,更别提各职位的绩效考核方式了,奖金和福利都还没个定数,确实没法给尤总一个准确的报酬方式。”

    赵青山笑着说道,暗道这家伙还是太大意了。

    他刻意坐在后排,就是想让尤自强在谈判过程中放松,结果这家伙放松过头了,居然放缓车速,露出了破绽。

    别人或许察觉不到,就算察觉到了也不会多想,但赵青山注意到这一点了。

    谈判效果已经出来了,后续就简单了许多,也不必再急于一时了。

    “这就不谈了?”

    尤自强暗恼不已,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还是哪个动作出了差错。

    车厢里沉默下来。

    赵青山派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云鼎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整体上已经走上了正轨。

    只是哪怕在开业之初他就许以百万的年薪加奖金,又描绘了云鼎的广阔前景,尤自强却仍旧没有完全出力。

    而且暗地里还在一家酒吧管理培训机构,以及一家休闲会所捞起了外快。

    在培训机构是当老师,而在那家以成熟女性为主要客户的休闲会所,则挂了个客户经理的头衔。

    这种行径摆明了是违反合同的。

    而且许寒冬早就半个月前就调查出来了。

    依照许寒冬的风格,非得打个半残丢出云鼎不可,幸好在动手之前知会了他一声。

    有能力的人桀骜不驯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中高层个个遵规守矩,那就真的是死水一潭了。

    而且留不住人,只能怪云鼎庙小,别怪人家贪心不足。

    所以至今尤自强捞外快的这事,两位老板都不曾找其谈过。

    打自己的脸而已,人家捞外快都比在云鼎赚得多。

    ——

    “这位就是尤总吧,果然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包厢门一开,张萍萍便笑眯眯的起身相迎道。

    “哪里有张总这般风采照人,乍一进来,还以为误入仙境呢,原来是仙女下到凡尘来了。”尤自强更显热情,两人的手很快握在了一起。

    “尤总可真会说笑,咱们赵总可是一直把小女子当成妖女呢。”张萍萍说完,羞恼的看了赵青山一眼,这家伙居然直接越过她落座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那肯定是因为张总魅力太大,咱们赵总……”嘴上噼里啪啦说着,尤自强却主动抽回了手,看这架势,鬼知道这妖女和赵总有没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赵青山倒不是故意对张萍萍视而不见,而是他第一时间注意

    到,包厢里还有一名男子。

    见到客人前来,那男子没有迎出一步,站在圆桌前,傻乎乎的笑着。

    赵青山向他笑一下,他就咧开嘴笑得更欢。

    明明人高马大长得挺周正的,却给人一种智商离家出走的感觉。

    “我弟弟张跳跳,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家里没条件,在家拖了几天就变成这样了,七八岁的智商。”

    张萍萍移步到男子身旁,拍着对方的肩膀示意对方坐下,然后大大方方的介绍道。

    闻言,尤自强和赵青山的内心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这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吧?”尤自强暗自想着,觉得自己受到的待遇不太正规。

    饭桌上可是要谈大事的,你张萍萍带个傻子来是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呢?

    赵青山则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徐宗阳说过张萍萍有一个觉醒的弟弟,金刚不坏之身牛叉得不行。

    赵青山之前还一直奇怪呢,这么牛叉的存在,为什么总不见张萍萍带在身边。

    现在终于得到答案了。

    张萍萍能够让这么一个弟弟出现在饭桌上,意味着双方的关系又向前踏出了一步,起码认为他赵青山不会嘲讽。

    “你好,我叫赵青山。”赵青山坐在张跳跳的另一边,笑着伸出手道。

    张跳跳缩了一下,两只手搅在一起,有些不安的看向自己姐姐。

    “跳跳,你怕他?”张萍萍不解道。

    “怕。”张跳跳都快吓哭了,苦着脸往张萍萍那边躲。

    “那你坐到这边来好不好?”张萍萍哄小孩一样笑眯眯的给出了一个方案。

    张跳跳马上换了位置。

    “你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啊,我弟弟平时不认生的,结果看到徐宗阳怕看到你也怕。”张萍萍转过头向赵青山埋怨道。

    “别瞎说,小心我告你诽谤。”赵青山很是受伤,瞄了张跳跳一眼,我怎么可能不招小孩子待见呢?

    没错,既然张跳跳只有七八岁的智商,他自然而然就把对方当成七八岁的小孩子了。

    凭自己普通的长相不讲究的穿着,不招女孩子待见很正常。

    可一个孩子,乍一接近就说怕我。

    这就有点小委屈了。

    饭店的服务员鱼贯而入,十几个菜很快就上完了。

    看着丰盛的菜肴,尤自强也没那么愤慨了,觉得自己很是挺受重视的。

    几句饭前开场白说完,张萍萍和尤自强谈起了业务。

    “张总,冒昧问一句,锦绣的规模如何?经营状况如何?”

    尤自强这一问,真把张萍萍给问住了,她看了赵青山一眼。

    你靠不靠谱啊!人是你推荐的我怎么拦都拦不住,你却连这种基本情况都没跟别人说?

    既然连这种事你都没说,那倾国倾城丹、白骨生肌丸以及黑龙丹是不是也没说?

    是不是这位尤总对锦绣的前景一无所知?

    没见过这么懒的家伙,这顿饭请得真冤!

第三百五十八章 锦绣的拦路虎

    “前期我们的布局仅限魔都,年底前魔都会完成三十家美容院以及四家旗舰中心的布局,除了少数几家要在年后才能营业,绝大部分已经或者会在年前投入使用。”

    “以锦绣目前所拥有的产品,加上赵总投资的两个亿,谈现况没有多大意义,锦绣正处于飞速发展期,未来势必会有爆发式的扩张。所以我们前期的重点是,怎么保证有足够优秀的管理人员以及……”

    接下来十几分钟,基本上是张萍萍耐着性子在解释。

    尤自强则越问疑惑越多,越问越心惊。

    赵总投资两个亿?哪里捡来的?

    这个丹那个丸的,一个疗程上百万的费用。

    你是在开玩笑吗?

    还是我特么误入传销组织了?

    张萍萍却没想那么多,从尤自强还算淡定的表现来看,她以为赵青山多少还是给对做了铺垫的。

    于是便切入主题道:“计划中的高端美容会所,区别于旗舰中心店和普通美容院,锦绣将会给予更大的投资力度,未来锦绣的框架大致上是一个城市以会所为核心,以少数旗舰中心为主要脉络,以分散的美容院为基础,旗舰中心和美容院的数量,会根据不同城市的市场行情再行决定,当前阶段也没必要多谈。

    尤总是赵总极力推荐的,能力肯定毋庸置疑,但锦绣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创建的,我对第一家会所的建立,抱有很大的期望,所以我希望会所建立的整个过程中,我们之间有充分的默契度,确保齐心协调打好这一仗。”

    尤自强也不说我都没答应任职,这个时候提出来一下子就把两个人都得罪了。

    有心出局,此刻却只能敷衍:“这是肯定的,能和张总这样的大美人共事,我尤某人就算只有三分能力,拼死也得挤出五分才行。怕只怕到时候我们合作太愉快,赵总会看的眼酸咯。”

    这样的玩笑对于张萍萍而言无关痛痒,刚想看看赵青山是什么表情,却突然反应过来,我这大费口舌谈正事呢,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印象分刷刷往下掉。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看向了赵青山。

    “赵总,要不要加几个菜?”张萍萍客客气气的……讽刺道。

    聊起来没注意,这一看,不得了。

    赵青山这是饿死鬼赶着去投胎呢!

    桌前堆放的各种骨头,占了得有四五个巴掌大的位置,架得高高的,俨然就是一座山。

    好在都是自家人,不是和客户谈什么业务。

    否则就那么一堆,别人不得怀疑自家公司弹尽粮绝,连老板都需要混吃混喝追求温饱?

    “我和跳跳比赛呢。”

    张萍萍又侧过身子去看张跳跳,顿时脑门都快撑开了,那座山的规模还真是一点都不比赵青山跟前的小啊。

    看到弟弟使劲点头,一副他真的是在和我比赛的表情,张萍萍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

    “撑着了吧?你别跟弟弟斗气,他那个肚子不正常的,每一餐都能吃六七碗饭,跳跳吃两碗或者三碗就够了,不能吃那么多肉肉的。”

    张萍萍温柔的教育着,同时也不忘埋汰不干正事的赵青山,几千万的业务在这里谈着,你整个“谁吃的多”的比赛?

    “我叫你跳跳哥,你叫我青山哥,谁都别当弟弟。”

    弟弟?赵青山可不喜欢这个称谓。

    赵青山忙不迭跟张跳跳说道,都不爱搭理讨嫌的张萍萍。

    “青山哥?”张跳跳疑惑道,看了一眼赵青山,又把目

    光转向姐姐。

    “唉,还敢跟我比吗?”赵青山立马应下来,生怕跳跳反悔似的。

    “不敢了,姐姐可凶了,跳跳只能听话。”

    “听姐姐的话是对的,咱哥俩今天就不比了,改天比别的好不好?”

    “别的?比什么啊?”

    “……”

    看着刚才还怕赵青山怕的要命的弟弟,就这么跟赵青山聊上了,张萍萍无奈至极。

    这赵大老板也忒不正常了,正事你不参与,倒是想着怎么和一个特殊成年人拉近距离。

    慢着!

    这家伙不会是动了心思吧?

    “这是怎么了?”

    人是铁饭是钢,饭局虽然儿戏,一道道菜倒是做不了假,尤自强也是人高马大,“总经理”这事儿是没必要谈了,饭菜还是要吃饱的。

    正偷摸着狼吞虎咽呢,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结果这一抬头,就看到张萍萍怒视着赵青山。

    是遭遇赵总的咸猪手了?

    难道这两人之间不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面对张萍萍的怒视,赵青山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拿起手机给张萍萍发了一条信息:他只是个孩子罢了。

    张萍萍看了信息后,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赵青山一眼,这才回复道:我的底线。

    “打什么哑谜呢。”

    看到两人这种光明正大的小动作,尤自强虽然好奇,但还是继续保持着沉默。

    都面对面发短信了,咱也不好意思问啊。

    赵青山没有再画蛇添足多说什么,倒了杯茶减减油腻。

    在此之前他确实很期待见到传说中金刚不坏之身的张跳跳。

    按照小妖的说法,咱现在也算是修道者了,手上有几把刷子,与异能者切磋切磋也算是理所当然吧?

    了解异能者的实力是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当然是他想挖墙脚,挖到手了既可以为自己所用,又能长时间的去研究了解。

    甚至他早已经酝酿了几套方案,和平聘请、逼迫张萍萍妥协、以丹药引诱张跳跳等等。

    不怕挖不到,就怕你浪得虚名,毕竟没有实践过,谁知道所谓的金刚不坏之身抗不抗揍?

    可现在,连试探的必要都没有了。

    他需要的是左膀右臂,不是一个智商有缺陷的异能者,否则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而且张萍萍也不会同意张跳跳跟在他身边,“我的底线”的潜台词是你别想打我弟弟的主意,否则分分钟跟你反目成仇。

    饭后闲聊了几句,眼看这局就快散了。

    张萍萍犹豫再三,还是向赵青山问了一句:“你今晚要去野鹿庄园?”

    赵青山记得是郑登科想要忽悠张萍萍去野鹿庄园的,凑巧的是他今天还真要去,索性问道:“去玩过?”

    张萍萍不假思索道:“我以前的老板和刘芳有过不愉快,刘芳占上风,不过谁都没讨到好处。”

    魔都说大那是真大,一座城市的人口,要比全球大多数国家的一国人口还多。

    说小也是真小,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泯然于众,交际圈广的上流人士也就那么多,谁认识谁都不奇怪。

    像刘芳那种身家几十个亿的大佬,肯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平民百姓不认识他很正常,像张萍萍这种社交场上的生意人,不认识刘芳好像才是不正常的。

    赵青山道:“有什么说道的?”

    张萍萍坦白道:“老板于

    我有恩,锦绣的成立本就是她提议的,在最初她还占了一部分股份,能够扎根下来从一开始就有盈利,也多亏了她的帮助。我不愿意和刘芳打交道,也不希望锦绣和刘芳产生任何交集。”

    怎么一个个都对刘芳讳莫如深?

    赵青山知道张萍萍是在给他打预防针,可好巧不巧,明明自己和刘芳没多少交集,今晚的秘密晚宴,却刚好有刘芳参与。

    薛圳摆酒请罪,刘芳扮演什么角色?

    赵青山皱眉道:“或许锦绣已经被刘芳盯上了,今晚有个小规模饭局,刘芳也在其中。”

    张萍萍不由自主的埋怨道:“你的脚步太快了。”

    她愕然而又心慌,等着赵青山给出这一推测的依据,并且祈祷自己能够去推翻。

    赵青山并没有张萍萍那种焦虑,锦绣几乎是张萍萍的全部身家,却只是自己的投资项目之一,更何况产品在自己手上。

    不过发财之路被盯上的感觉并不好,赵青山边思索着边不痛不痒道:“我并没有跟刘芳谈及过锦绣,我和他的交集也不是源于锦绣。但他,很有可能知晓锦绣的存在,以及和我的关系。”

    不是赵青山无的放矢,而是经张萍萍一说,他就不得不怀疑刘芳对自己的产业有所图谋。

    刘芳对他的态度是先抑后扬,这本是一件无需过多推敲的事,因为解释起来一点都不难。

    他和刘芳之所以产生交集,是因为他想混进超跑俱乐部的圈子。

    杨婉婷给他面子做了这个中间人。

    同样的逻辑,刘芳也有可能不介意卖帮自己赚钱的杨总裁一个面子,既然杨总裁亲自出面了,刘芳改变态度实在不足为奇。

    同时赵青山当时也想过,刘芳前后态度的转变,也有可能是私下进一步的了解过自己,包括探知到自己是唐乐乐的朋友,是一条让吕步让唐文吃过亏的小号过江龙。

    以及探查到了自己云鼎之外的其他产业。

    凡此种种,让刘芳认为自己是一个可以面对面讲一讲故事的人。

    说平等对话还有点为时过早,抛开辈分不谈,财富差距是明确摆在那里的。

    如果锦绣真的被刘芳盯上了。

    那么性质就从“他了解我所以跟我讲故事”,变成了“他了解我的产业所以他想吞并我的产业”。

    而且方式未知,赵青山不认为刘芳只会单纯的进行合理合法的商业竞争,张萍萍的担忧也正在此。

    看着赵青山那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张萍萍也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这样。”

    听到赵青山开腔,张萍萍还以为赵青山有了应对之策,不曾想赵青山径直起身道:“刘芳那边你就别管了,是好是坏我去处理,你安心经营锦绣就行,这两天抽个时间带尤总去参观一下咱们锦绣的旗舰店。”

    张萍萍急眼道:“这叫我怎么安心啊,晚上我跟你一起去,绝对不能让刘芳成为锦绣的拦路虎。”

    锦绣的拦路虎?也不怕崩坏了他的牙。赵青山喝道:“别没事找事。”

    尤自强虽然没有搭话,但也认认真真听着,他是去过野鹿庄园的,没见过刘芳,但也听过几次刘芳的大名。

    这几位真有实力接触到刘芳那个层面?

    尤自强不太相信,所以再一次怀疑这两位是传销组织的高级玩家。

    一板一眼还挺像的,然而机智如我,怎么可能上当呢?

    对参观锦绣旗舰店一事,心想晚些时候找个由头拒绝就行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野鹿庄园夜谈(上)

    从饭店出来赵青山便坐上了许寒冬的那辆迅捷者越野车,前往野鹿庄园。

    开车的是云鼎的一名保安,也是安宁人,沉默寡言也不抽烟,冷冷的样子很有“人狠话不多”的既视感。

    大树也在车上,不过和赵青山没有交谈,遵循着爷爷留下的“六字真言”:少说、中看、多想。

    除此之外,梁子会带人潜入庄园。

    中途吴坤雄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冯云煜溜出去了,手机关机不知所踪。

    真是不省心,赵青山扶着额头道:“你别管他,早些天就看出来他有事情瞒着我,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雄哥不无担心道:“要不要试着找一下?我看他整个下午都失魂落魄的。”

    赵青山说道:“不用,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孩,都快成年了。等他回来多陪他练练,爬不起来还躺不下的那种。”

    雄哥说道:“这我就放心了。”

    电话被挂断,赵青山咂了咂嘴,什么叫放心了?雄哥也隐藏着一颗黑暗的心?

    野鹿庄园僻静的山腰,分布着一些风格迥异的别墅,天黑无月,别墅周围却都亮如白昼。

    根据礼宾车内随车人员的解说,野鹿庄园共有十八栋独立别墅,属于大王卡会员专享,额外费用极低,只是每年的入住时间只有三十天。

    接近目的地时,迎宾小姐指着上坡拐角处的一栋别墅,微笑着说道:“前面就是薛总入住的宝塔别墅,在塔尖的观光房中,可以欣赏庄园的大部分景色,天气好些的清晨,山水最美,雨落时聆听自然的嘀哒嘀哒声,品着红酒静静的看静静的听,也是不错的。”

    赵青山突发奇想的问了一句:“这是你们的术语吗?”

    迎宾小姐尴尬的笑了笑,暗骂哪来的土鳖,老娘说那么多,你就不能体会一下那种意境吗?

    礼宾车一到,薛圳便从别墅内迎了出来。

    “赵总,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薛总,咱们可是神交已久啊,这些客套话大可少说几句。”赵青山笑眯眯说道,所谓神交已久大概就是近些天,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怎么了结这丫的。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礼多人不怪嘛,今晚赵总想要我自罚多少杯,你说个数,做不到就算我礼数不周。”面对赵青山的绵里藏针,薛圳很社会的挡了回去,甚至主动阐明今晚的主题——请罪。

    “薛总这不是打我脸吗?来此吃顿饭讨杯酒而已,其他的不必较真。这大块头吃得多,还望薛总不吝啬饭钱。”

    “……”

    亲切的握手,客气的寒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久不曾谋面的好友。

    趁此时机,赵青山两人把别墅正前方大体观察了一遍,以防万一。

    别墅方面摆在明面上的安保力量不少,一眼看过去就有十几个,他们统一着装两人为一组,手持电棒。

    这样的安保人员别墅后方乃至暗处肯定还有,配合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整个别墅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礼宾车一离开,院子里的大门便闭合了。

    薛圳领路,赵青山和大树不紧不慢的跟着,穿过别墅一楼大厅,绕旋转楼梯而上,来到二楼一间隐蔽的会客室。

    这间足有七八十个平方的空旷会客室,竟然四周无窗。

    这也专业得有些过分了吧?

    “刘总是个谨慎的人,也特别擅长为客户考虑。”薛圳主动解答了赵青山的疑虑。

    会客室内暂时没有其他人,连服务人员都没有,就连那个旗袍女也没有出现。

    薛圳作为名义上组局的东道主,担任起主人的职责,开烟泡茶不在话下。

    没出几分钟,刘芳和一名男子谈笑而来。

    刘芳仍是那副遛鸟逗狗的穿着,随性而老派。

    那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也不是什么精英人士打扮,黑衬衫黑西装黑皮鞋,除了一只腕表,身上没有多余的点缀。

    “原来是唐总,初次谋面,还请多多指教。”赵青山起身寒暄道。

    唐武,唐文的弟弟。

    赵青山有想过今晚出现在这个局的人,有可能是唐文,因为唐文是个不服气的家伙,酝酿这么些日子了,也该有点动静才对。

    却丝毫没有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会是唐武。

    因为根据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不同于高调张狂的唐文,唐武是典型的学院派研究人员,不参与家族事业的管理,为人低调,从不出入上流社会的各种聚会。

    有妻有子,生活简单而又朴素,和寻常家庭无异。

    这样的人居然会介入到这种层面的斗争中来?就不怕有心无力?

    “唐某虚长几岁,论阅历可不如赵总,该是请赵总多多指教才对。”唐武握手道,长得高大俊朗,言辞做派也儒雅圆润。

    在场几人都听得出赵青山那句“多多指教”暗藏汹涌。

    赵青山和唐文的争锋相对从白家的慈善酒会到kd酒吧,从言语冲突到踩着脑袋打脸,赵青山挨了刀子唐文同样也挨了,此外大树还中枪了。

    原本这事还大有斡旋的余地,仇是死仇,但也不大可能真的拿命去解。

    然而唐宗霆和其一个老兄弟死了,这事就真的不可预料了。

    所谓指教,大概就是“你放马过来就是”。

    而唐武同样用“多多指教”回应,则显得谦逊而大度,不是回避而是从容接招了。

    “坐下来慢慢聊。”刘芳微笑着说了一句,没道理酒菜未上桌就把气氛给闹僵了,他可不是来看戏的。

    “刘总说得没错,今天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先整几口润润嗓子?”薛圳也笑着调节了一句。

    薛圳负责开酒倒酒,几人若无其事的举杯小饮了几次。

    大树虽然在席,但对云波诡谲的气氛浑然不觉,丰盛的菜肴一上桌就自顾自大口开吃,仿若一个外人。

    “赵总行事果决利索,酒桌上也豪迈无比,不知深夜时分是否也有失眠的症状?”酒过三巡,唐武突然发难道。

    “唐兄,刘总和薛总都在这里,咱们有事就往明白了说,别耽误大家的时间。有些话一直没有说,并不代表我默认了,我郑重的说一次,令尊之死与我无关。今夜唐兄既然坐在这里,就应该有一定的线索,没必要无谓的试探。”

    赵青山否认道。

    唐宗霆和齐响之死他没有参与,这是天大的实话,但要说与他无关,也不属实。

    因果关系摆在那里,一味的洗脱嫌疑反而令唐武生疑。

    无论如何他都要极力避免按照慕容落雁的计划走下去,他又不是疯子,没道理轻易与人陷入不死不休的境地。

    “好!”

    唐武将酒杯重重的砸在桌面上,道:“那就往了明白了说,我父亲是药物致死,凶手不知所踪有用的线索很少。但我齐叔之死没那么简单,层层排查,查到了海杉资本一位高层,杭浙慕容家慕容落雁的左右手,而据我所知,慕容落雁是和赵总的至尊宝有紧密合作的。这是不是泰太过巧合了?”

    居然查到了慕容落雁?是唐齐两家能耐大,还是慕容落雁办事不小心留了破绽?

    “既然查到了凶手,唐兄还找我干吗?”赵青山混不吝道。

    这场谈话是不对等的,无论是薛圳和刘芳的立场,还是信息方面,他自认都处于劣势。

    所以他想过一旦谈话僵持,他不介意把慕容落雁抖落出来。

    想利用唐文唐武掀翻慕容家族,一点都不实际,但总归能恶心慕容落雁一把。

    你们尽管斗个死去活来,我作壁上观不好吗?

    却不曾想唐齐两家已经查

    到了慕容落雁头上。

    既然如此,你们赶紧斗去啊,我在一旁嗑瓜子难道不香吗?

    “赵总这是打自己脸啊,我把话说明白了,赵总能说明白吗?家父和齐叔遭遇不幸的当晚,赵总和慕容落雁可是在一起的,你脱得了关系?”唐武步步紧逼道。

    之所以有这次出面谈话,始于刘芳的某种推测,刘芳认为赵青山和慕容落雁的关系有些诡异,甚至连是敌是友都未可知。

    否则仅凭他们查到的这几点,赵青山不是主谋也是帮凶,何必来这一场谈话打草惊蛇?

    “这和我有必然联系?”赵青山问道,脸上却已经起了波澜。

    现在的情况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怎么这种信息也被掌握了?

    他不得不怀疑这是慕容落雁计划好的,能查到她身上,是她刻意留下的破绽,甚至是刻意让人查到那晚自己和她在酒店见过面。

    因为慕容落雁策划这两起事件的当晚,已经直白无误的表明她就是要推波助澜,让他和唐齐两家结仇。

    让自己陷于仇杀,不得安宁。

    而自己迟迟没有动作,显然影响了慕容落雁的“游戏进程”,现在她不惜暴露自己,一方面加大游戏刺激性,一方面推进游戏进程。

    你特么作死把老子拉进来当陪衬做什么!

    “慕容落雁有病的,或许赵总有不得已的苦衷。”

    刘芳适时介入,斡旋道:“慕容落雁的行事做派早有耳闻,她是真的有精神病的,只不过疯子和天才往往只有一线之隔,那个疯女人是真疯也是真的很聪明,如果幕后策划之人真的是她,唐总就得好好思量。”

    关于慕容落雁以及慕容家族,赵青山有一定的发言权,不一定是在场最有发言权的。

    也未必就是在场最想扳倒慕容家的人。

    可他没有就此事而长篇大论的立场。

    慕容落雁是仇人,这几个人也不是朋友。

    薛圳不止对他策划过一次暗杀,除了枪手孤身意图枪杀自己,吓破了胆的吕步还主动道出赛车的那天晚上,薛圳就计划制造一起“意外事故”让自己死于非命。

    如果不是偶遇黎娟,自己打消了赛车的念头,后续如何还真不好说。

    唐武既然和薛圳有隐秘联系,再加之今晚直接露面,也算是不打自招,承认有心置自己于死地。

    至于唐武为何还要谈话,大概是因为刘芳的介入。

    那么刘芳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刘芳是想从中牟利,那他看重的是自己的哪一项产业?

    想来想起,三个人不是仇人就是潜在的仇人,总之没有一个是朋友。

    “暂且不提慕容落雁,这会儿就想问赵总一句,你是不是参与了策划。假如真像刘总所言,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请赵总费些口舌,把那苦衷说上一说。”

    颇为古怪的是,唐武对刘芳的斡旋不太上心,死揪着赵青山不放。

    “苦衷没有,建议倒是有一个,唐总既然对真相有如此之深的执念,不如把关联人员绳之以法,到时候自然一切真相大白。”赵青山强硬道,只差没说我行得正坐得端,法律的准绳捆不到我。

    “好建议。”唐武笑着肯定道,好像赵青山提出的是一项研究建议。

    “不妥,虽然证人在我们手上,证据也有一些,但以慕容家的底蕴,这么点东西还难以撼动。”刘芳直视唐武道。

第三百六十章 野鹿庄园夜谈(下)

    唐武有些恼火的看了刘芳一眼,责备对方不该把这种隐秘事情说出来。

    因为证人已经被说服,同意合作,而慕容落雁那边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得力干将已经被控制,那个证人本就是在魔都出差的。

    如果这一消息被赵青山泄露,这一底牌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证人?慕容落雁的助手?”赵青山也不隐瞒自己对证人的兴趣,很直白的问道。

    没有谁回答这个问题。

    “想要掀翻慕容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依我判断,赵总受制于慕容落雁是真的,如果有赵总策应,成功的几率至少能添两成。”

    刘芳揭开了这次夜谈的目的,目光炯炯依次与几人对视而过,而后缓缓说道:“唐总的杀父仇人确认无误,就是慕容落雁,然而慕容落雁作为慕容家唯一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继承人,要对付慕容落雁就等于对付整个慕容家,而慕容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各位都有所了解,此次合谋,唐总已然是赌上了身家性命。”

    “薛总家破人亡只能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度日,罪魁祸首就是慕容峻,薛总自知时日无多,筹备几年只等蓄力一击,是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歌可泣。”

    “赵总曾被慕容落雁囚于牢笼不见天日,以猪狗待之,又几次受刀刺之伤,至今还受其制约,杀她之心怕也不小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青山脸上。

    而赵青山却在想,唐武的遭遇是确认的,薛圳的老家却是在东北,而且据他手下那名枪手所说,薛圳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被人合伙做局了。

    这怎么又和慕容落雁她老子扯上关系了?

    而且薛圳真将生死置之度外?这家伙贪生怕死到极致了。

    仇人的仇人未必是朋友,赵青山不了解刘芳三人,更别提信任了。

    假如是普通的赚钱亏钱的买卖,大可以在掌握一些基础信息后试一试,毕竟做生意是看得着的,而且有白纸黑字的合同。

    表面上在坐四人有一致的目标,其实不然,谁不都清楚其他人是不是在打其他算盘。

    他还是坚持认为,作壁上观才是最香的。

    面对慕容家那种庞然大物,落井下石的风险一点都不小。

    且看他大厦将倾,又何必将自己当成石头掷于井中呢?

    赵青山不是害怕慕容家族能力挽狂澜,而是不愿意自己不明不白的成为了陪葬品。

    “那么刘总是因为什么呢?”赵青山决口不谈自己。

    至于刘芳是如何知道自己那些遭遇,既然有了慕容落雁的左膀右臂在手,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了。

    甚至于杭浙慕容家,本就有刘芳的眼线。

    “因为

    慕容家大势已去,慕容峻如在锅中,谁添一把火谁就能分一杯羹。只是这第一把火,就要烧得他筋疲力尽出不了锅,这把火我们来烧,烧好了大功一件绝无后患。”刘芳煞有介事道。

    “慕容家怎么了?”赵青山问道,虽然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

    “地幔生物的入侵,军政高层必然会频繁调动,在此过程中,有太多人来不及收拾尾巴。京都慕容家只是其一,覆巢之下无完卵,慕容峻出自京都慕容家,当京都慕容家四面受敌,慕容峻岂能不受牵连?况且慕容峻一大堆黑乎乎的老底,也是政客们扳倒京都慕容家的筹码之一。”

    刘芳轻松说道,很显然这样的消息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取的。

    当下刘芳已经和唐武薛圳统一了阵线,这些消息自然已经和两人说过了。

    合作的前提也在此。

    京都慕容和杭浙慕容遭逢大难,是吃肉喝汤的大好时机。

    “刘总是做大买卖的人。”赵青山仿佛说了一句题外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表态。

    “到了我这个份上,再多赚一个亿两个亿,其实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只是有些买卖,做了是人情也能赚钱,不做就是得罪人,所以我也是勉为其难,这笔买卖不做也得做。”刘芳吐槽道,言语中说的是自己的无奈,可未必就没有威胁赵青山的意思。

    “买卖太大,我做不来。”

    赵青山眉头紧皱,而后举起酒杯道:“今夜所闻赵某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句,至于合作,还请几位见谅,实在是赵某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话不是托词。

    杭浙慕容家尚且是土皇帝,京都慕容家更是庞然大物,脑子发热才会和一帮不熟悉的妖魔鬼怪一同入场,加入“讨伐”慕容家的行列。

    假设刘芳所言属实,这是一笔他不得不做的买卖,那么涉及到的层次就很恐怖了。

    其实这也是必然的,京都慕容家,那可是功勋家族,近二十年就有两个掌舵人在辞世时,上过国家电视台新闻频道的讣告。

    而名义上脱离京都慕容家的慕容峻,也绝不仅仅是几十亿身家可以衡量的,到了一定的社会层次,金钱的作用不再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刘芳如此,慕容峻亦是如此。

    政客们要政绩要抢位置,那是文斗。

    这几位可是打算掀起血雨腥风的,一旦踏上贼船,就下不来了。

    猥琐发育挺好的,为什么要踏上贼船,不知死活的踏入那些大人物们的视野?

    躲都来不及。

    “男儿在世,自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在这乱世之中,赵总连落井下石都不敢吗?”薛圳鄙夷道,和刘芳以及唐武一样,对赵

    青山举杯的动作视而不见。

    “薛总倒是好男儿,冒昧问一句,薛总妻儿惨死之后,可曾孤注一掷报仇雪恨?”赵青山不客气的回应道。

    既然无人给予回应,他索性放下了酒杯。

    面子这东西是相互的,我举杯是我给你们面子,但你们视而不见,那这个面子我就得收回来。

    “你找死?”薛圳阴恻恻道,病态的脸凶狠的表情。

    没有人敢拿这件事刺激他,在他看来,赵青山这个混小子真真是有点自寻死路的意思。

    “你敢死?”赵青山嗤笑道。

    薛圳是个疯子没错,可他是个惜命的疯子,你怕他疯癫他就会得寸进尺的疯,但如果你不怕他,他反而不敢跟你疯。

    惹不起刘芳,看不透唐武,总不至于连一个薛圳都不敢争锋相对。

    “都坐在一张桌子上了,没必要闹出不愉快。”刘芳伸手虚压了几下,给两人递出了台阶。

    赵青山和薛圳在眼神上自然是谁也不服谁,但都没有在言语上做斗争了。

    “赵总不再考虑考虑?”刘芳问道,那双眼睛依旧平和。

    在他看来这件事只能谈,谈拢了多一份助力,谈不拢赵青山也不会转身卖了他们。

    既然赵青山连条件都不谈,不急于报仇又没有分一杯羹的想法,他也没必要上赶着抛出蛋糕。

    上赶着的不是好买卖。

    “我底子薄,哪有考虑的资格。”赵青山笃定道。

    “那就这样,由我们先打个头阵,赵总觉得有把握了再入场也不迟,如何?”刘芳和颜悦色道。

    “这是自然。赵某就先告辞了,薛总,赔罪的酒就先存着,三个月之内你要是没死,咱们再续上。”卖了刘芳一个面子,赵青山却没打算给薛圳留面子。

    “毛头小子可别闪了舌头。”薛圳自然是不服气的,斜眼看着赵青山起身。

    赵青山和大树走出别墅,就看到梁子带着人在别墅四周徘徊。

    别墅的地理位置和安保不具备隐匿的条件,所以进入别墅时,赵青山就吩咐梁子,直接露面就好。

    刘芳等人再大胆,总不至于直接把近十号人直接抹杀。

    “赵总。”梁子上前,打声招呼等待赵青山接下来的吩咐。

    “不早了,肚子都造反了吧?先在庄园吃完饭再回云鼎吧。”赵青山笑着说道,把几张印象不深的面孔记在了心里。

    “没这个必要吧?”梁子小声问道,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这么做好像有那么点嚣张啊。

    “饭总是要吃的,回云鼎得一个多小时呢,跟着我出门总不能饿肚子。”赵青山不在意道,微笑着给保安们派了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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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金流太多,赵青山酝酿着投资新项目,于是向几个朋友咨询了一下。第二天。某互联网巨头老总:赵青山要参加互联网大会?他一天天的正事不干,专砸人饭碗啊!某化妆奢饰品女总裁:赵魔王要进军化妆品行业?我建议香云打包出售,或者低价出让一部分股份,富豪公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富豪公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富豪公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