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人类起源
“创造？进化？也许你们难以理解，其实人类的诞生确实是个亿万分之一的...偶然。”
光洁的石壁上图文并茂，还有提前录制好的一系列动态影像，让艾文一行人仿佛身临其境般地，直观领略到了这个人人都智慧通天的超古代文明——零。
灯火通明的壮观城市，哪里是那片已经淹没在丛林中的遗迹能够相提并论的？
有许多外表跟那位执政官星纬相似的类人生物，驾驭着飞行器穿行其间；有巨型的工程机械发出轰鸣，掏空高山截断河流...也有肉身飞行的【半神】，绽放出灿烂的神光。
也许正是因为有那种超绝智慧的帮助，就发达程度来说，此后五个纪元中的任何一个都难以望其项背。
可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这个文明的人口好像实在是有点太少了。
总览文明全貌，可能所有“零文明”的大脑袋人类加起来，也不如现代人类一个小城中的人口多。
不过其中却活跃着大量的“仆从物种”，充实了这个文明中的方方面面，也是最让艾文和安琪这两位“生命树学派”巫师关注的地方。
虽然这些“仆从”基本都有人样，但他们身上却保留着太多猿的特征，有的前额低平，有的眉脊狭小，有的嘴巴突出，有的甚至连毛都没有退干净....
看起来就像是一群从猿猴向人类进化的过度产品一样，而且还是进化方向各不相同的“残次品”。
仅从审美角度来看，就要远远逊色于“零”人。
然而。
在一系列呈现出来的资料中，最引人瞩目的却不是这些种类各异的“原始人”，而是另外一种包裹在精致宇航服内，根本看不清面目的灵长类生物。
“这些又是什么人？”
看着他们，一行人纷纷皱起眉头，莫名感觉有些不太舒服。那是一种类似人类天生就畏惧毒蛇，好像是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虽然这种生物的图片大多都是孤立存在，没有跟其他生物生活在一起的影像记录。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画风明显不对的家伙，很有可能就是星纬所说的“人类起源”的关键！
没有让他们久等，星纬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生而为人，也许你们也曾经思考过自己是从哪里来？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人类的归途在哪里？...这些问题你们的祖先当然也有。
而之所以说人类的诞生是个亿万分之一的偶然，便是因为这些外来的存在——观察者。”
石壁上的人像脸色变得郑重，吐出了一个惊雷般的消息：
“没错，人类虽然不是神明创造，却也不完全是自然诞生的物种。”
“这....”
众人此时受到的冲击简直不亚于刚刚的克拉肯。
“人类的诞生竟然因为天外来客的造就？”
一行人里面，艾文和安琪师徒受到的震撼才是最强烈的。
为什么在赫拉格星几十亿年的漫长生命中，只有在三百万年前才出现了智慧生物？
按照“生命树学派”自己的《进化论》，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猿猴没有继续向人类进化，成为全新的人种呢？
就像是鱼类进化成爬行动物一样，猿向人过渡时总该能找到那个中间环节吧？
赫拉格星的历史上，为什么会出现用“进化论”难以解释的物种大爆发？
等等等等...
然而，如果从一开始就引入一个外力，那么这一切的疑团就十分容易解释了。
在星纬的诉说中。
自称“观察者文明”的天外来客，在距今大约300万年前开启了名为【莫比乌斯之环】的强大仪器。
从赫拉格星土著猿猴进化的无数种可能中，挑选出了三十二种：
沙赫人、图根原人、地猿、鲍氏傍人、罗百氏傍人、卢多尔夫人、匠人、直立人、魁人、梭罗人、西布兰诺人、前人、丹尼索瓦人、罗德西亚人、佛罗勒斯人、尼安德特人...
那个时候，被后辈子孙尊称为“原初文明”，自称为“零文明”的存在，却被外来的“观察者文明”称之为“博斯科普人”。
因为他们只是猿猴众多树状进化分支中的一支而已。
这时，一群巫师中科学理论知识最薄弱的利威娜，反而一语道破了这其中的本质：
“就跟我们郁金香去殖民整个物质世界一样，我们生活的这颗星球，也不过是高等生物的殖民地而已！”
这句话说得众人一阵默默无言。
然而，“高等生物”的诉求和殖民者显然不一样。
所有的三十二支“原始人”都是“观察者文明”的观察对象，从不会进行过多的干涉。
而彼时的“博斯科普人”，虽然凭借庞大的脑容量而极为聪明，但是在远古时代恶劣的生存环境中，与其他的原始人兄弟相比，并没有什么竞争优势。
至少在连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一颗聪明的大脑，远远不如强健的体魄更加有用。
在接近五十万年的漫长岁月中，三十二支原始人中许多族群也因为无法经受自然的筛选而就此消亡，包括“博斯科普人”也几度处于灭绝的边缘。
然而在五千年前，“观察者文明”却不声不响突然撤离了赫拉格星，也将这颗星球还给了它的主人。
同时留下的还有小部分原始科技，以及【莫比乌斯之环】和【卡特里奥之轮】这两件早就和这颗星球绑定在一起的强大仪器。
显然在过去艾文他们一直都有所误解，有些过于迷信人类祖先的力量。
这种连真神都难以撼动的奇迹，明显不是刚刚从猿猴进化而来的“原始人”祖先能够制造出来的东西。
不过，其他原始人对这些东西置若罔闻，“博斯科普人”却是如获至，以“观察者文明”的遗留为根基，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零文明”。
而且因为从智慧生物诞生到现在接近五十万年的积累，最原始的“世界意识”就此觉醒。
这些聪明绝伦的“零”人，理所当然成为了这个世界第一批连接灵界的超凡者！也获得了其中最大的一份儿好处。
巨大的脑容量，让他们从有着亲缘关系的其他原始人中彻底脱颖而出。
于此同时，远古陆龟等等强绝一时的超凡物种也渐渐出现，赫拉格星也从凡俗星球开始向着超凡世界过度。
“零文明”则利用迅速发展起来的科技和超凡之力，将那些“兄弟种族”通通打败，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这颗星球的霸主。
其中那些让艾文看着十分亲切的象形文字，便是“观察者文明”遗留的文明种子之一。
然后。
超绝的智慧让他们在短短五千年的时间中，一路狂奔到了“核能时代”，甚至已经能够在恒星系中航行。
【紫漆嵌螺钿鱼藻纹金匣宝匮】中的一系列技术，就是他们在此期间的积累。
与他们相比，仅仅是“黑暗千年”就原地踏步了一千多年的现代人类，哪怕用猴子去形容，也有些侮辱猴子了。
人类的起源到此为止，人类的未来才是“零文明”和他们一行人最关心的问题。
就跟第三纪元穆里亚文明的神明，主要是靠血脉传递力量一样。
在“零文明”时代统治赫拉格星的灵界规则中，生物本身的力量级别在诞生之初就已经决定了。
有人生来是四阶，有人生来就是神性生物，有人生来就是拥有【神话形态】的半神，根本没有逐级晋升这一说。
所以“零文明”在面对突如其来的一、二、三次冲击，确认灾难无法避免的时候。
根本无法寄希望于全族晋升，躲入不确定的时间线。
而因为他们这一时期强大的灵性天赋，如果不做点什么，说不定不仅仅是自己的族群，乃至整个星球的超凡世界都要被灵界潮汐一波带走。
所以。
最终拥有无上智慧的他们，没有跟后续的那些神明一样选择依靠【莫比乌斯之环】的力量求生，而是决定要想办法让赫拉格星的智慧生物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毕竟，“灵界”是从他们开始才连接成功，他们有责任和使命感，为赫拉格星的亿兆生灵寻找出一条出路。
最终，就跟艾文一行人看到的一样。
没有任何一位“零文明”时代的强大半神，选择进入这种非生非死的状态。
而是重新开启【莫比乌斯之环】，为自己的族群选定了一条道路，“劣化”成了第一纪元的“根达亚人”，然后第一纪元、第二纪元...一直到了今天。
族群数量扩大的许多倍，力量强度和智慧水平却也缩减了许多倍。
“我们代表着过去，你们则代表着未来。‘零文明’将决定着未来的钥匙放在那里，人类的命运由自己来掌握。”
最后，星纬留下这一句话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
哗啦...
这时，原本一直靠在山壁上的巨人却忽然直起身体，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看向为首的艾文：
“跟随罗盘的指引，你们将得见真实。趁着这次你们运气好，忒提斯找来的世界探秘者们，跟我走吧。”
“您是...”
第九百一十七章 先驱者
“您是...‘智慧之神’、‘大洋之神’密米尔·特拉尤斯陛下？”
艾文与巨人对视的瞬间，一个名字也脱口而出。
虽然祂没有见过这位神明的真容，但听到巨人说的话，也不难再判断对方的真实身份。
自从进入“门后”世界，遇上的这唯一一位还保留着智慧的【半神】，正是传说中从冥府深处“智慧之泉”内诞生的巨人真神“密米尔·特拉尤斯”。
也是“大洋神女”忒提斯的父亲。
其实在最初遇到那位“冰焰极圈之主”的时候，艾文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这位在物质世界中早就已经陷入沉寂的真神，既然掌握着“门后”的部分隐蔽，在危急时刻又怎么可能不会想到来“门后”碰碰运气？
必然不会那么轻易陨落。
此时，在罗盘的指引下，恰好能遇到祂的正常状态，不得不说是艾文一行的运气。
凭借忒提斯这层关系，得到这位地头蛇的帮助，绝对要比他们自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要强得多。
有一个庞大王国需要顾忌的女王利威娜最先沉不住气，壮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可是，特拉尤斯陛下，这位执政官星纬先生最后说的话明明就是不知所云嘛。‘钥匙’算是哪门子的未来，我们又拿什么去扭转人类的命运？”
闻言，这位远古的巨人之神抱着山梁般健硕的双臂嗤笑一声，以洞彻了世情的口气反问道：
“这不过就是块彪炳功勋的墓碑而已，你们还想有什么奢求？
越聪明的人越是自负，‘观察者文明’在实验的时候不会询问‘零文明’的意见。
‘零文明’付出沉重代价选定了道路之后，难道真会把选择权交给别人？
执政官先生说这句话的意思差不多就相当于‘人民创造了历史’一样，听听就好。”
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而且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拥有无边智慧的‘零文明’，会相信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半神】都是为了人类族群考虑的大好人，轻易就会把所有的计划都和盘托出吧？”
看到密米尔这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艾文却是眼前一亮：
“您知道他们真正的计划？”
事实上，艾文一行的到来，本就是“智慧之神”在久远年代之前的布局，祂自然不会吊人胃口：
“如果一直停留在‘无尽之洋’的外围，每次观测都可能看到不同的结局，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只有进入这片海洋的最中心，见到【莫比乌斯之环】的本体才能给你们解释明白。
跟我走吧，大约有一万公里的路程，需要我带着你们吗？”
说着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如同江河般滔滔的水流浮空而起，同时有水色的波纹漫延而出，将众人笼罩其间。
显然。
即使这位“大洋之神”从真神位格跌落，但靠着这一门【大洋】神职，在“无尽之洋”中也有着其他半神不可比拟的优势。
至少不用再小心翼翼躲避其他的【半神】。
“不必了，我们自己来就可以。”
嗷吼！
一声咆哮，艾文发动【血脉插件】摇身一变，已经化作一头在神话故事中被称作“魔怪之父”的百首提丰。
整体类似巨龙，拥有百龙之首、垂天之翼、漆黑之舌、喷火之目，周身环绕着无穷无尽的风暴。
并且获得了“生命树学派”所有成员的能力加成，海、陆、空最强生物的名头也绝非浪得虚名。
将小队成员送到了自己背上，震动双翼跟着密米尔冲天而起。
“智慧之神”回头十分意外地看了艾文一眼：
“看样子就算没有我帮忙，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你们应该也能找到那里，忒提斯找来的探秘者倒是意外地靠谱。”
咻！咻！
随即，两道神光一前一后破空而去。
一路的交流中，艾文也渐渐得知了这位前·真神“智慧之神”的遭遇。
物质世界的历史是曲折前进的，从来都不缺少探索者。
第一纪元的资料太少，情报不多。
但从第二纪元“伊厄科特尔文明”开始，人类就已经得知了分别在“门后”存在着【莫比乌斯之环】，在月球上存在【卡特里奥之轮】。
并且【半神】在灾变降临时，有记录地第一次集体躲到了“门后”。
甚至还有一位“宇航员”化作扭曲的【月神】，发出了“卡特里奥之轮！死路一条！”的悲鸣。
第三纪元“穆里亚文明”已经开始实行地外探索和【方舟计划】，以猎杀其他超凡族群削减人口的方式，人为降低灾变的强度。
到了第四纪元“宗德里里克文明”，已经有真神能够带领有限的子嗣，系统性度过灾变。
并且那些古神在本纪元苏醒之后，已经开始酝酿着某个阴谋诡计，显然比其他人对灾变的认识更深刻。
【资本】潮流、【神话战舰·纳吉尔法】、抓捕魔神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到了现如今的第五纪元“托纳提乌文明”，当然也不会止步不前。
“海上王权”已然能够做到带领三、四位半神保全自身，并且知道可以借助【世界垂青】的力量大幅度降低灾变的烈度。
其他真神也都各有后手。
“智慧之神”密米尔更是其中的先驱者。
当初作为真神的祂，在妄图探索灵界边界的时候遭遇强敌受到重创，甚至被打落了位格。
虽然可以继续以半神的身份安然度过漫长的岁月，但女儿忒提斯的诞生，促使着祂不得不采取更激进的行动。
而且作为以破解一切难题为己任的“智慧之神”，探查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本身就拥有重大的意义。
最终，不同于其他【半神】只会躲避，“智慧之神”成为了第一个在完好状态下进入“门后”的神明。
可惜虽然祂掌握着那个，不展开【神话形态】就不会激发“庇护程序”的秘密，但形势比人强，在一次遭遇古神的大逃杀中不得不使用了全部的力量。
也因此成为了“门后”世界的囚徒。
好消息是，处于“不确定”状态的半神虽然会有无数个未来，但各种未来发生的概率也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对“冰焰极圈之主”这种快要活不下去的神明来说，最有可能出现的未来就是陨落；
对纪元之前的古神来说，最有可能出现的未来就是失控；
而如果艾文先前选择激活“庇护程序”，那么当祂被观测时，出现的最大可能就是正常。
“智慧之神”也是一样，祂有远比其他存在更多的清醒时间去认识这个世界，探究隐藏在每一个角落中的秘密。
在此后漫长的岁月中，祂先后发现了“零文明”的各种遗迹、文明墓碑、以及【莫比乌斯之环】的所在地。
也发现了“零文明”真正的《救世方案》。
可此时的祂已经无法再脱离“门后”。
临行前，祂只跟自己的女儿说守护好“黄金国度”和“大门”，却没有明说自己的去处。
直到现在，忒提斯甚至也不确定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进入了“门后”，但终究是在纪元灾变降临之前，展开了探索计划。
也让艾文一行凭借“罗盘”得以和密米尔相遇。
不过。
当一行人风驰电掣跨越上万公里的庞大洋面后，率先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片仿佛被鲜血染红的血色海洋。
血色海洋的中心，高高耸立着一道由悬崖构成的巨型门扉，那样高、那样大，好像是直接在天上挖了一个洞。
但密米尔却深深皱起眉头：
“倒霉，今天竟然会观测出这种结局，这个麻烦的家伙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只见一个造型像是受难者那样张开双臂的诡异存在，整个人都摊平在了门扉所在的山壁上，内脏像开花一样在两片门扉上绽放。
分不清是动物、植物还是真菌，像是变成了一个恶心的肿瘤盘踞在那里。
只有一颗巨大的头颅看起来还有人类的样子。
然而当ta歪着头看向他们的时候，右边的脸颊忽然裂开三道裂缝，三只血红色的眼睛像囊肿一样冒了出来。
这个家伙明显是已经彻底失控的典型。
“我们暂时还是退回去吧，这个是玛尔斯那个家伙最劣化的几个结果之一，就算是真神化身.....”
真神玛尔斯，巨人起源的始祖，是农业、战争、王权、秩序与暴乱之神，也被称作“嗜杀成性的杀人魔王以及有防卫的城堡的征服者”。
是三位巨人真神之一。
然而，话音未落。
轰隆——！！！
“咦，您刚刚说什么？”
掏了掏耳朵。
第九百一十八章 诺亚方舟or流浪地球（4000字今天一更）
当一行人走进这片血色海洋的时候，缓缓缩小成正常人类大小的“智慧之神”密米尔，已经不由主动落后了艾文半个身位。
十分周到地为祂解释道：
“跟这片海域的战场比起来，陆地上零零星星的神战根本就是小儿科。
虽然来到‘门后’的【半神】大多都已经生死不由自己，但【莫比乌斯之环】这件关键钥匙的保管权，对祂们来说依旧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放眼望去，波涛滚滚的血色海洋本质上确实是一片规模惊人的诸神战场。
哪怕此时只留下一片破败，但是依旧散发着惨烈气息的巨型兵刃、屹立不倒的狰狞尸骨....不难让人联想到之前战斗的残酷。
不要说普通人，就算是一群三阶大巫师来到这里，也如同小白兔走进了虎笼，一阵心惊肉跳。
直到艾文给他们撑起了一道神力屏障，才敢继续深入。
战场出现的道理很简单。
既然处于不确定状态的【半神】，有无限种可能。那么在充斥着至少五千位【半神】的“无尽之洋”中，战争就成了一种大概率的事件。
据密米尔所说，在漫长的岁月中，“无尽之洋”内大多数【半神】等级的存在，都曾经在这里战死过。
甚至因为血战发生的频率太高，持续的时间太长，这片区域几乎已经被永久异化。
也就是说当外界观测这里时，出现一片血海战场的可能性，已经变成了无限大！
咻！
艾文轻轻招手，从只留下一片人形黑迹的地方摄起“暴乱之神”玛尔斯“随机掉落”的一点璀璨【神性】。
想了想同样将之交给了安妮塔，虽然【神性】已经有富余，但在她身上堆再多资源也不心疼。
姐姐想要晋升五阶龙王，难度可要比普通半神困难的多，特别是她既有“上位海皇龙”又有“巨人”的血脉。
随即回头看向“智慧之神”：
“密米尔陛下，三位巨人真神中还有一位凯什黛拉陛下也在这里吗？”
巨人瞟了一眼被艾文拿走的【神性】，却没有多说什么。
即使是像【神性】这种不可复制的东西，如果被带出“门后”这个封闭的系统后，就意味着玛尔斯会永远地失去它。
最终只幽幽叹了一声：
“唉，玩弄命运者，终被命运玩弄啊。”
这个世界很大，特别是理论上没有边界的【灵界】更是如此，
既然连物质世界都存在着让真神都无法干涉的“暴风带”，显然真神绝不是力量的天花板。
如果觉得晋升真神之后就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无数前人已经用血泪和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
“命运女神”兀儿德·凯什黛拉是真的已经陷入了永寂，反倒是因为神战而差点陨落的玛尔斯，跟密米尔一样“存活”至今。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即使在核爆中都毫发无损的大门前，此时原本闭合的宽敞门扉已经向内洞开，露出了内部另一片宽广的水域。
奇怪的是，门内的海水却是一片碧蓝，与外面的血海泾渭分明，好像两者根本就互不相通。
当他们向着门后深处看去的时候，也只看到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以及其中偶尔投射出来的彩色光芒。
根本难见【莫比乌斯之环】的真容。
不过，即使如此。
“呼！”
在目睹了门后事物的一瞬间，除了艾文之外，安妮塔、奥丽维娅、杰罗斯这三位拥有“冒险家之血”的小队成员，瞬间便感觉身体一轻，无形的枷锁就此消失。
事实上。
不止是他们，包括杰罗斯的子女克雷西、克莉丝汀在内，整个物质世界中的十三个黄金罗盘家族都同时摆脱了那个“冒险至死”的宿命。
然而，正当心情大好的一行人准备跨过大门的时候。
却忽然集体变色，因为他们发现这里的时空好像被扭曲，大门即使洞开却完全拒绝他们的进入。
艾文不由看向身边同样止步不前的“智慧之神”密米尔，却见他也是一脸失望之色。
“果然不出所料，进入屏障的条件并不是需要外来者那么简单，应该还有更苛刻的前置条件。”
看到艾文一行都在看着自己静待下文，密米尔沉吟一下继续说道：
“显然你们也看到了，即使‘门后’的诸神已经为【钥匙】的保管权打了无数年，但事实上核心区域一直不允许其他人进入。”
不等他们露出失望之色，巨人已经说出了那个转折词：
“不过...
我在‘无尽之洋’游荡的时候，几乎翻遍了‘零文明’的所有遗迹。
借助我的【智慧神职】做出了最大可能的推断，也是我希望借助你们传递给外界的信息。
当初‘零文明’制定的方案应该有两个，核心分别是【莫比乌斯之环】和【卡特里奥之轮】...”
听着密米尔一点点地诉说，一行人脸上时阴时晴。
他们已经探索过位于月球上的【卡特里奥之轮】，对它的了解程度并不在密米尔之下。
只要为它提供能量和物质，【卡特里奥之轮】就可以把你送到宇宙中的任意一个角落，但是目的地完全随机。
当人类在星际间开枝散叶，通过“集体无意识大海”连接“灵界”这个无边世界的不同区域，就能在“灵界”大潮汐时无伤抵御冲击。
前提条件是人类的科技文明高度发达，能够在没有“魔素”存在的宇宙虚空中，组织大规模的移民舰队。
走的是“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道路，主动在物质世界中寻找灵界的不同侧面，然后进行连接绑定。
艾文他们就一直在向着那个方向努力。、
如今有了宁芙的【神话战舰·幻景城号】，再等【宝石川】生育出足够的后代，也许就可以初步尝试开始探索。
在密米尔口中，“零文明”时代的时候，已经借助超凡科技实现太空旅行的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借助【卡特里奥之轮】离开赫拉格星。
但是种群数量却严重制约着他们，根本达不到借助集体无意识化解不同侧面的效果。
最后也只能使用那种给自己降级的方式，将希望寄托在了子孙后代的身上。
而眼前【莫比乌斯之环】，走的则是另一条“守株待兔”的道路。
效果：错乱的时空，处于叠加态的时间线，能够人为干涉让这个星球中的所有时间线（可能性）都向着某个方向收束。
具体过程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世界中各个纪元的大部分【半神】都进入了庇护所，顺便也将祂们的时间线都收束到了一起。
通过不断积蓄最强超凡个体的时间线，以及灵界每一个纪元的规则特质。
只要数量足够的多，将来一旦爆发，说不定好像炸弹一样可以一举扭转整个世界的进程。
借助同为赫拉格星生物的共性，将无数种可能性和规则融合为一，直接抵消掉那种混乱和疯狂，让一切都化作混沌色。
最终就跟进行星际探索的效果是一样的，根本性的解决这个五十万年一次的梦魇。
只不过，这种方法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前置，却需要漫长的时间积累。
到目前第五纪元为止，四、五个纪元的规则肯定是不够用的，起码也要十几个纪元，也就是再等五百万年左右。
听到这里。
米兰和空鱼全都两眼放光，对这两位【时钟塔】学派的巫师来说，能够收束这个世界所有时间线的造物，简直就是【时钟塔】的前进方向。
如果可以洞悉其中的秘密，就算是成为真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些计划之所以没有在‘文明墓碑’中明说，也是“零文明”的聪明之处啊。如果不是我大多数时间都能保持清醒，也根本发现不了。”
如果直接告诉后人们自己的计划，让他们以最高的效率作出“牺牲”，他们可能会觉得其中有鬼，八成不会乖乖配合。
但当灾变一次次来临，为了逃过劫难，【半神】和人类掌权者自己一点点探索出背后的皮毛。
发现形势比人强之后，也只能配合，还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意外。
就这样，计划已经平稳运行了五个纪元，一直到今天。
以前巫师们坚信，人类天生的【超凡特性】就是“智慧”确实不是没有道理。
在削减了超凡的“智慧”之后，人类种族的增值速度果然大幅度增长，然后再依靠庞大的基数，又产生了庞大数量的高阶超凡者甚至【半神】、【真神】。
五个纪元之后，仅仅是【半神】等级以上的存在，就已经超越了“零文明”的所有人口。
从这一点上去看，他们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人类真的能再也无惧“纪元灾变”的清洗。
听到这里艾文也终于明白。
从一开始，“零文明”执行的就是全人类超脱的“流浪地球”计划，而不是仅仅保全少量【半神】的“诺亚方舟”计划。
但中间数百万年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而众人也是满脸失望，就连“零文明”进行太空探索的技术也都没有问。
超凡科技在如今规则多次改变之后，根本就是一堆废铁，没有什么借鉴价值。
“难道我们这一代也只能为这两个计划添砖加瓦，除了为纪元一起陪葬或者变成‘活化石’之外，什么额外的事情都做不了吗？”
宁芙拉着女儿的手，不由将眉头深深拧起。
哪怕费劲千辛万苦晋升五阶，也只能充当一块“砖瓦”的未来，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这个时候，密米尔重新看向大门之后，眼神深邃：
“其实还有最后一点我暂时没有搞明白，就跟这道进不去的门以及‘观察者文明’有关。
‘零文明’在通过【莫比乌斯之环】制定这个漫长无比的计划时，并没有忘记设置应急程序。
启动“应急程序”就可以借助外来的观测让【莫比乌斯之环】不确定的状态重新解除。结合外界的现状，顺势引导到最好的那一个可能性上去。
我认为在正常情况下激发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卡特里奥之轮】计划已经提前成功，人类能够自由往来赫拉格星和宇宙之间。
只要是从外星来的像‘观察文明’那样的外来者，就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进入【莫比乌斯之环】内部，手动终结掉这种不确定的状态。”
闻言，艾文心中猛地一震，外来的观测者？
如果灵魂也算的话，我不就是吗？
于是连忙追问道：
“密米尔陛下，如果外界还没有变成安全区，就提前干涉【莫比乌斯之环】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思忖良久，巨人之神才踟蹰道：
“唔，我也不知道，但总归不可能是大家都希望见到的结局，这也许就是我们暂时无法进入其中的原因吧。
不过想那么多也没用，除非撞大运，有外来者恰好降临到我们的星球，否则我们是看不到天外来客降临了。”
“外来者，提前干涉，去往【莫比乌斯之环】所在的洋面...摸着邪神过河...”
想到这里，艾文忽然灵机一动，取出一片从“诅咒学派”抢来的，用遗族指甲熔炼而成的黑色板材，用力向着门扉之中扔了进去。
然后，就在一群人见鬼的眼神中，毫无阻碍地飞了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
“艾文，那是什么？”
“......”
艾文不仅没有喜色，心中反而咯噔一下，在这一刻终于洞悉了邪神一伙儿用遗族指甲建造【神话战舰·纳吉尔法】的用意。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们有大麻烦了！”
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这里的【莫比乌斯之环】，想要将世界的进程引向他们期望的方向！而且绝对是自己不希望看到的方向！
艾文虽然对剩下的“狩猎魔神”、“掀起资本潮流”这两个方面的举动还不明所以，但祂却非常清楚。
在脚下这颗星球中，“外星人”可不只有一个。
现在已知的外来者就有两个，一个是祂自己，另一个便是邪神一方的...“混沌蠕虫”修德·梅尔！
第九百一十九章 应对和超脱者
法勒提斯王都，贝克勒。
天色一如既往的昏昏沉沉，空气中萦绕着煤炭燃烧后挥之不去的黑灰色浓烟、尘雾，以及微微有些刺鼻的气味。
这种景象也几乎成为了贝克勒这座蒸汽工业中心的名片。
属于女王陛下的华丽寝宫内。
“我在恋爱，实在很幸福。不知道爱的烦恼...”
外壳为胡桃木镶金的定制款唱片机中，传来一个温柔悦耳的女声，那是郁金香大音乐家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的剧作《后宫诱逃》。
特拉洛克电气公司生产的唱片机与其订立了独家买断协议，强强联合之下简直风靡了诸国中上层淑女、贵妇的社交圈。
显然这首歌颂爱情的曲目也是利威娜的心头好。
脚踩一双金色拖鞋的女王陛下，将如云的蓬松秀发用一枚绿宝石发卡束起，身上只穿着件雪白的蕾丝边衬裙，正静静地看着落地窗外有些灰蒙蒙的王都。
虽然作为一位已经孕育了【封号圣器】，几乎走到凡人极限的强大封号骑士，再严重的空气污染也不会对利威娜造成丝毫影响。
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自己在白天鹅堡中的那个房间。
即使远远不如圣詹姆士宫宽敞，却更加赏心悦目、轻松自在，也更有“家”的味道。
让人心安。
只是因为先前组队深入“门后”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她也不得不穿过连接白天鹅堡和圣詹姆士宫的【永久传送门】（858章）亲自返回本土，处理积压的政务，以及启动...反制计划！
看着仿佛渐渐上紧了发条一样的国家，女王陛下却是幽幽叹了口气。
环境问题、国内的政务现在通通都是次要的。
如果艾文这次的计划不能成功，他们很有可能根本等不到环境、经济和政治恶果反扑的时候。
甚至到了那个时候，就连这些现在还冒着浓烟的工厂，都会被下一个纪元的人类当做远古遗迹也说不定。
此刻，这两位物质世界最具权威的君主，已经联合下达了命令。
整个郁金香暨各殖民地内部即日起进入“一般紧急状态”，虽然只是特别重大、重大、较大和一般四级紧急状态中的最低一级。
但也让这个物质世界最庞大的经济体，开始向着最能提升国家实力的重工业领域倾斜，大大节约不必要的社会开支，并且缩减奢侈品消费。
针对哪一方？不言而喻。
“陛下，请您抬脚。”
利威娜踢掉拖鞋，将涂成玫红色的晶莹足尖放进侍女撑开的袜圈里。
轧着玫瑰花纹，仅仅一双就价值两个金币的高档丝袜，像黑色的油脂一样将女王陛下白皙滑腻的肌肤缓缓吞没，勾勒出“封号骑士”曲线完美的笔直双腿。
然后是绣着金线的红色宫廷长裙、宝石腰带、彩钻项链、白金王冠....
呃，总之，再苦不能苦领导，就是酱紫。
只有少女模样的利威娜，正在四、五位女仆的服侍下换着衣服。
已经变成一位风韵贵妇人的琳达，带着几位宫廷女官走进寝宫，提裙行礼道：
“美丽的陛下，按照您的日程一个月后便是海军阅兵式。
根据程序，礼官们需要为您准备仪式上使用的首饰和全新的礼服，可能会耽误您一点时间。”
利威娜白玉一样的眉心微微簇起：
“我现在已经有约了，等我从新大陆回来再说，礼服不用新的也可以，首饰就随便吧。”
“陛下....”
琳达和一群礼官都有些为难，女人最难满足的要求就是“随便”。
就算是现在的那些女明星在公众场合亮相的时候，都没有人会穿旧衣服啊。
而且王室珍藏的那些古董首饰也需要提前出库、修缮、保养，才能呈现出最完美的火彩，如果慌慌张张很容易搞出国际新闻啊。
就在这时，寝宫另一侧的【永久传送门】忽然亮起，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后传了过来：
“嗯，按照王国的仪典规范和陛下的喜好，阅兵式就戴蓝宝石剑徽王冠，夏天的话配琉璃花黄金腰带和白梨钻石项链、星彩耳环...
现在陛下的身材，我想想，光脚身高172；三围应该是：90.1、62.9、91.8；大腿：52.0；小腿：31.2，体重：52.2...
对了，记得顺便把宝库第三层1-6-106号的‘宝石虎手镯’提前拿出来，女王陛下看起来就跟未成年一个样，需要点厚重的珠宝修饰才行。
虽然我不是tony老师，但如果只针对女王陛下一个人却是专业的。”
听到这个声音，一群女官连忙转身行礼：
“加略特陛下，日安！”
态度恭敬，丝毫不亚于对待利威娜。
“啐，要死啊你，艾文！”
不过，美丽的女王陛下脸颊微微羞红，却完全没有反对，甚至心里莫名有些欢喜，只因为这一席话通通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然而，过去两人的关系也算亲密，终究还是有界限的，但现在艾文对她的了解，简直比贴身女官甚至是她自己还要强得多。
这可不仅仅是【半神】的超绝力量能说得过去的。
在侍女服侍下，飞速换好衣服的利威娜跨过【传送门】进入白天鹅堡，妩媚地横了等在这里的艾文一眼。
‘嘿，看什么看？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记住‘大腿’的各种喜好，是一位“软饭男”必备的自我修养吗？’
内心独白结束，艾文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对劲。
无论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条时间线的他干的，阴差阳错之下，艾文对女王陛下里里外外的了解，确实要远远在她自己之上。
一瞬间的条件反射过后，也让祂发现了时间线收束也并不全都是好处。
因为在无数条时间线中，仅仅是成为亲王的可能性，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即使本体拥有半神的本质，也不免受到那无数个人生的影响。
他们实在是已经共同生活了太久太久了。
“咳咳，我们走吧，米兰和空鱼都准备好了。”
在对【资本潮流】做出进一步反制的同时，当务之急却是全力阻止邪神染指【莫比乌斯之环】，将整个世界带向未知的“深渊”。
......
灵界，亘古不变的黛色天空和环形的灵界太阳下。
一道不见首尾滔滔不绝的血色长河中间，静静立着一位生着血翼的暴虐人影，却是“黑翼之神”的天使化身“暴行天使”。
站在祂身边的，则是虽然已经养伤半年，终究不免实力大降的“沉睡之神”克图尔特。
在一众古神中，作为异星来客的“混沌蠕虫”和深耕“梦境”与“灵界”整整两个纪元的“沉睡之神”，都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虽然计划由贵为真神的“黑翼之神”亲自主导，但是这两位举足轻重的古神更是缺一不可，地位自然也大不一样。
不过，这个时候，最引人瞩目的却不是祂们两个。
铃铃铃...
仿佛感官错乱一般，眼中有甜丝丝的铃音滑过。
随着一点彩色的灿烂光点骤然亮起，一道七彩人形好像水管中的水流一样奔涌而出，浑身好像彩色条带般的光流向着四面八方漫延出去。
最后将自己牢牢镶嵌在了空气中，与灵界完全不分彼此。
不过。
虽然跟那些古神有些像，在一具身体呈现出了对立的规则，却又像是已经统合，甚至超脱了诸多的规则之上。
即使五彩斑斓难以观测和理解，但看起来却十分和谐，无论如何都和诡异、恶心沾不上边。
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神圣感。
“克拉夫特先生！”
面对这位神秘的存在，正体为真神的“暴行天使”竟然率先躬身对其行礼，脸色恭敬，又哪里有丝毫暴虐的神态？
只因为这是一位被自称【虹光】洛夫·克拉夫特的“灵界领主”，即使在整个灵界也屹立于最上层。
而祂现在使用的，是一种名为“虹光身”的超凡能力，没有本体和分身的区别，每一道法身都是本体，全都拥有超脱固有规则之上的力量。
打个比方。
哪怕是真神也在纠结在鱼塘干涸前如何搬家的问题，但对方却已经富有了山川湖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换言之，这是一位真正的“超脱者”！
无法形容的宏大声音在“暴行天使”和“沉睡之神”的味蕾、鼻腔中炸响：
“作为统治本纪元的灵界领主，吾已经将通行凭证给你们了，但吾也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特别是不能让这颗得天独厚的美丽星球，便宜了【文明全知者】那个讨厌的家伙！”
“克拉夫特先生，计划正在稳步推进，很快我们就会解放已经选定的‘观测者’。
我向您承诺，最晚三十年之内，在托纳提乌的第三次冲击之前，一定能够完成预定计划。”
“很好，那吾就在灵界中虚位以待了。”
第九百二十章 乱象和谋划时钟塔
阿巴亚契山脉北部终点，荒无人烟的阿巴亚契高原。
叮叮当当...
茂密的山林中，一群穿着蓝色工作服，脚踏黑色绝缘长靴的年轻人排成圆阵双手合十，伴随着缭绕他们周身的激鸣电光。
各种原材料在空中飞舞、塑形，飞速构成一座造型古怪的巨型高塔。
整体高度达到57米，底座由绝缘电木制成。但顶部却是一个直径为21米的巨型球体，由特种钢铁制成。
另外，还有深入地下纵横交错的“铁根系统”。
“报告克里夫老师，建设规划中的最后一座【克里夫巨塔】已经完成，请您验收。”
名为沃登·克里夫，外表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加略特国立大学教授，听到学生的报告点了点头：
“开启联网实验。”
嗡——！
随着他一声令下，塔顶的圆球上有蓝白色的电光一闪而逝，一位二阶的【中级电气工程师】已经通过【生命磁场】与“克里夫巨塔”完成了连接。
下一刻，庞大的电场便以光速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了大气层中。
于此同时，位于黑海另一侧郁金香公国中的一座高塔被点亮。
“克里夫巨塔”也叫做电力传输塔，是一种无需电缆即可向全世界供电的无线电力传输系统。
通过这些巨塔可以将电能转换为中继能量“电磁场”，隔空传输一段遥远的距离后，再通过接收器将中继能量转换为电能，实现无线电能传输。
具体原理便是：
将星球本身作为内导体，把大气中的电离层作为外导体。
通过“克里夫巨塔”这个放大发射机，以径向电磁波振荡的模式，在星球与电离层之间建立起大约8hz的低频共振。
然后利用环绕星球表面的电磁波来传输能量。
看起来效果好像跟【磁欧石】有些重复。
可实际上，就算再怎么逆天的黑科技也要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在这些年的实践中，艾文和麾下培养出来的大批【电气工程师】们就发现。
使用可控核聚变技术制造的【人造太阳】，除了没有那种将光能转化成各种能源的效力之外，却要比依赖阳光的【磁欧石】更加可靠，能效也更高。
要知道赫拉格星所接受到的太阳辐射能量，仅为太阳向宇宙空间放射总辐射能量的二十二亿分之一。
而磁欧石更是只能将60%接受到的太阳辐射，转化成电能或者其他能源。
过去用在像“宗德里里克人”那样玩具一样的“超凡小农经济”上，是完全可行的。
但供应整个物质世界所有人类国家的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却是难以完全担当主力，就好像艾文上一世的光伏发电一样。
与【磁欧石】相对的是。
用来配合【人造太阳】的无线电力传输系统，每1000公里的输电损耗率只有1%，而它的最远传输距离能够达到一万公里。
也就是说，在新大陆用【人造太阳】发电，完全可以供应整个郁金香群岛乃至源大陆西部地区，取代方兴未艾的火力发电厂。
毕竟大海中能作为原料的重氢和超重氢要多少有多少，简直就是人造的“大油田”，为公国创造源源不绝的能源财富。
借助这项伟大的发明。
被冠以“电的魔法师”称号的沃登·克里夫，和“蒸汽和机械神教”发明了分析机的查尔斯·巴贝奇，已经并称为郁金香科学界的新时代双杰。
而且这位天才人物在取得重大成就之后，并没有就此止步。
最近正带领自己的研究团队酝酿着一个，打破科学和超凡界限的大招——【破云器】，又名【天气控制器】。
使用科学的手段行云布雨、打雷刮风，当然还可以作为无可抵御的强大气象武器！
看着运行良好的巨塔，克里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行了，我宣布‘无线电力传输系统’组网完成，陛下交代给我们的任务也...嗯？什么声音？”
耳聪目明的一行人豁然转身，就看到一只体型比公牛还要庞大，身批彩色羽毛，头上却长着肿瘤的巨型猛禽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身上嗜血的气势如同潮涌，至少也是二阶巅峰的强悍生物。
最恐怖的是。
它的一张脸有着五分人类的特征，金色的巨喙张开满是森森利齿，身上还半缠着一张土著阿特利安人的鹿皮衣。
“咯咯...哒！...咯咯...哒！...”
一行人缓缓后退，可身后就是他们刚刚建立的“克里夫巨塔”，两步之后就已经退无可退。
“这是一只穿着衣服的...火鸡？”
“笨蛋，什么火鸡！这根本就是一个已经失控的七面鸟图腾武士（火鸡别名七面鸟、吐绶鸡）啊！”
一群工程师中有人咽了咽口水：
“我虽然已经是中级工程师，可是自从领了毕业证之后就没有打过架啊。”
“我..我也没打过。”
“......”
不过，当一群充满了弱鸡气息的电气工程师们，看到依旧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一下的克里夫，瞬间便充满了胆气。
“怕什么？克里夫老师可是三阶超凡者！对付这种失控者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我们都是陛下口中说的生活职业啊....”
【超凡职业·电气工程师】的分级，在大多花里胡哨的超凡职业名称中堪称一股清流。
一阶：助理工程师；二阶：中级工程师；三阶：高级工程师；四阶：教授级高级工程师。
第一批电气工程师就职时间已经接近十年，极少部分天赋卓著者也成功晋升三阶高级工程师，克里夫正是其中之一。
不过，因为【电气工程师】本身就是一个生活类职业，又时刻处在官方力量的强大保护下。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人人都是战五渣。
正在这时，那位意外失控的七面鸟图腾武士已经向着他们飞速冲了过来。
咻！
“咯咯哒！”
说时迟那时快，克里夫却没有使用任何超凡能力。而是飞速从随身的【魔法口袋】中掏出一柄缠满了黄铜线圈的枪械，向着对方猛地扣动了扳机。
刺啦——！
随着刺眼的电光一闪而逝，巨型火鸡已经一声没坑，便化作了一团漆黑的...烤火鸡。
【高压电弧喷枪】
主体为一根安装着电线组件的导电金属棒，电流通过它时会产生极高的温度并造成高压电弧放电，可以向远距离的敌人射出高精度的闪电。
逃过一劫的战五渣们集体发出欢呼：
“克里夫老师不愧是高工，高实在是高啊！”
“哈哈哈，就算是非战斗职业，你法爷也永远是你法爷！”
看着站在队伍最前端威风凛凛的老师，一行人对他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哈特森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一直等了两分钟，他们却发现自家老师还持枪站在那里凹造型，不由开口提醒道：
“梅小姐的传送通道已经打开了，老师，我们走吧？”
克里夫这才缓缓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过来扶为师一把，我...脚软。”
......
“自从第一次冲击之后，现在是越来越乱了，偏门道路野生超凡者失控的几率越来越高。根本毫无预兆，有的时候就算是【心灵网络】也猝不及防。”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艾文，轻轻叹了一声。
“这种情况整个物质世界都一样，情报部门早就汇报过了。
还记得跟你和格尔将军很有渊源的【海洋秘宝·沉船悼歌】吗？最近斯图雅克伯爵都快要气疯了。
已经进化成准传奇战舰的舰船直接失控变成了**怪物。
把成长到三阶“沉船悼亡者”的船长，以及满船的“船缚灵”和“水鬼”通通吞了下去，然后不知踪，彻底消失在了黑海上。
辛苦培养了二十年的心血都打了水漂啊。”
站在艾文身边的利威娜同样点了点头，带给了艾文一个并不意外的消息。
“所以无论是阻止邪神的计划也好，还是开启我们的星际移民也罢，我们确实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别看现在的艾文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真理具象】、【万物丰穰之神】，实际上已经有千千万万个“他”，已经在通往至高的道路上倒了下去。
其中甚至就有接受了“沉船悼亡者”路径的某个倒霉蛋。
这也让祂时刻都忘不了，自己既然是那个最幸运的“自己”，就绝对不能辜负这份际遇。
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
转头看向身边那个灵光闪烁好像表盘一样的巨大仪轨，以及仪轨中央已经做好准备的米兰，艾文深呼一口气，简直比米兰自己还要紧张。
为了从根本上反制邪神的计划，最关键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让米兰或者空鱼晋升【冠位】，获得继承【时钟塔】的资格。
让“混沌蠕虫”永远沉睡下去。
所以，他们不仅仅花了半个月的对“门后”发动进一步探索，将能够收割的【世界垂青】通通收入囊中。
归来之后的这段时间，艾文更是将自己可支配的“灵性本源”通通送给了米兰，而公国和“生命树学派”的宝库更是敞开了供应。
终于让他在最短时间内达到了晋升的标准。
至于为了躲避纠缠不休的卡亚摩耶，住到了圣艾文市的空鱼，却也只能暗暗咬牙，嫉妒到面目全非。
在最初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珍贵资源时，她就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神通不敌金镑，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位看着就十分腹黑的加略特陛下，不可能拿这些珍贵的材料优先满足自己。
只能寄希望于这个躺赢的好运家伙能在晋升后，还可以给自己剩下点残羹剩饭了。
就...好气！
随着满月渐渐升起。
“仪式启动！”
呼——！
伴随着钟表走动的“滴答”声，灵性之风乍然旋起，辉煌的法术灵光将米兰整个吞没进去。
第九百二十一章 冤家路窄
圣艾文市，白天鹅堡。
“虽然‘混沌蠕虫’在争斗中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但只要掌握着进出通道的那个臭老头一天不咽气，【时钟塔】就一天不会再主动出现在物质世界。”
到目前为止，在整个物质世界有记录的观测史中，【时钟塔】主动现身的次数也只有四次。
都是因为“时钟塔”前代首席“冠位巫师”格雷厄姆，需要寻找继承者自救。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出意外，也许它永远也不可能再主动脱离时空夹缝，重新现身在物质世界。
“不过，我和空鱼小姐已经通过占星术确定了【时钟塔】目前的方位，物质世界与之距离最近的地方，大概就是在北极点附近。
而且，这应该是今年之内，【时钟塔】距离物质世界最近的时候。大概会持续三天时间，足够我们完成计划了。”
眼看就能白捡一个现成的【真理具象】，米兰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别人家谁想继承【真理具象】要看贡献，但是在“时钟塔学派”却只需要有一个...名叫艾文·加略特的朋友。
此时，距离米兰和空鱼接连突破“冠位巫师”已经又过了一周，时间也来到了海元历202年的夏季。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即使“时钟塔”学派已经完成了【真理具象】，成员晋升的难度要远比其他学派小上很多。
但哪怕是资质更好的空鱼，能否晋升四阶冠位也只是在两可之间，更不要说是胸无大志的米兰了。
可在上一次对“门后”的探索中，获得了海量的【世界垂青】，再加上公国的宝库支援之后。
他们两个人简直像是被“世界之子”附体，一先一后顺利晋升【冠位巫师】。
而且不仅仅是米兰和空鱼两个，既然有了充足的资粮，在“门后”真切见识到了这个世界冰冷真实的众人，也开始卯这劲儿强化自己的力量。
奥丽维娅正在为自家的【真理具象·蔷薇圣母】做着准备，“宝石学派”整体的知识积累已经将近完备，完成具象也不存在太大的障碍。
在“丰穰教会”中加入了安琪的神像之后，少女也向着【丰收女神】一路狂奔。
岳母宁芙则迷上了【梦报神】的工作，通过帮助沉淀在集体无意识大海中的怨念报复犯罪者，就可以获得“梦境世界”的力量反馈。
比按部就班冥想的速度快了无数倍，而且有一个和脑瘫儿差不多的“噩梦之源”在前面摆着，说不定搏一搏就能单车变摩托。
而作为“门后”之行最大赢家的安妮塔，手中掌握着艾文从三位【半神】身上取下来的零件。
来自“冰焰极圈之主”和“暴乱之神”的总共三点【神性】，还有来自“羽蛇神”的【风雨神职】，都经过艾文的深度洗练。
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周身却隐隐充斥着悦耳的风雨声。
显然她以【上位海皇龙】的本质，对这些外来力量的融合度极高。
同样挎剑坐在这里的利威娜却因为当初服用【七神阶梯】，完全走的是【封号骑士】之路。
在获得上位者的【神性】赐予，被动经历身心改造之前，差不多已经来到了超凡生涯的极限。
“这次行动，除了米兰和空鱼小姐之外，赫茜和安琪随行辅助，其他人留守。”
艾文扫视一圈这里的四阶战力，最后只点了能对自身力量产生强大增幅的奥丽维娅和安琪。
这次可能要直接面对邪神中力量数一数二的“混沌蠕虫”，其他人去再多也没有用处。
“另外，贝斯帮我接通‘胜利天使’阿德拉斯特女士，还有瓦特先生，让祂们按照约定一起围猎【时钟塔】。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次主动出击就要让‘混沌蠕虫’永无翻身之日，彻底打断邪神的幻想！”
一边说着，艾文已经站起身来。
窗口期只要三天，邪神一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发起行动，当然是宜早不宜迟。
“陛下，还需要‘宙空龙’的力量和您五阶的本质才能精准定位【时钟塔】的位置，然后强行突入到时空夹缝中。
只要恢复和格雷厄姆先生的联系，就能让【时钟塔】重新回到物质世界，配合‘胜利天使’和‘蒸汽与机械之神’两位殿下发动合....”
然而。
空鱼刚刚说到一半，就和旁边的米兰齐齐身体一震，口中惊呼：
“不好！【时钟塔】已经被强行入侵了！”
......
在一条不辨上下左右古往今来的彩色光质“河流”中，有庞大的银色钟楼在滚滚的波涛中载沉载浮。
“时钟塔学派”代表巫师学派历史上的第一个巅峰。
当晋升仪式因“混沌蠕虫”偷袭而失败，【神秘源头·时钟塔】便吞噬了“时钟塔学派”所有的正式成员，成为了一个游荡在历史长河中的怪异。
另外。
它还拥有自主随机收集世界范围内的“遗落之物”的能力，跨越了凡人难以想象的时间尺度之后。
早已经不仅仅是一座【时钟塔】，还是一座无价的【宝塔】，早就让艾文垂涎三尺。
不过，此时却有两位不速之客，趁着难得的窗口期已经捷足先登。
“这就是你们巫师完成的第一个【真理具象】吗？既然是世界第一，那么是不是跟神明一样，越古老就越强大呢？”
展现出【神话形态】的出声者，好像是一头由群山阴影构成的巨象。
却长着两足四臂，晶体一样的透明象牙，长鼻的尽头是一张生长着森森利齿的口器。
“哈，这可不一定，单以破坏力来说我的‘幽暗之炎’学派绝对不会输给任何巫师学派。”
好像岩浆蠕动的声音在这片特殊的空间中回响。
这是一个难以形容的庞大身影。
沸腾着黑暗**和刺骨恶意的大量固态物质聚合在一起，难以想象的海量血红色肌肉翻卷起来，其上熊熊燃烧的烈焰围绕着好像公牛一样的身体。
七只犄角好像倒立的火炬一样凌乱地插在庞大如山的牛头上，角如磐石，平如钢铁，锐如水晶。
火焰化作的如日冕般的炽热光圈中，丑陋的黑色斑点就好像太阳黑子一样斑驳地闪烁。
分不清是血液还是岩浆的炽热液体涓涓而下，流入那条光质的河流中。
经过先前“海上王权”和“黑翼之神”这两位真神那一场短暂却激烈的战斗之后，诸神早就已经重新达成了协议。
在整个物质世界范围内，七神都开始约束自己的半神力量，不仅仅是禁止半神以大欺小，就连同级之间的战斗也要尽力避免。
尽管约束的只是七神之间的半神力量，没有约束那些更加庞大的野生“半神”、魔神、乃至“真理具象”。
因为在正常情况下，只有七神麾下欺负别人的份儿，几乎没有那位【半神】会想不开主动招惹真神麾下的天使。
但今天来到这里却正是两位野生的五阶，至少是明面上没有任何阵营归属的五阶。
“群山阴影的幼子”、“幽暗支配者”卡亚摩耶，以及一位物质世界相对少见的【真理具象·深暗之活炎】克图格亚。
表面为【自然神明】的卡亚摩耶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投入到了“黑翼之神”的麾下。
甚至难以揣测祂先前“追求”空鱼的用意。
而【深暗之活焰】又名【混沌的燃烧】、【居于火焰者】，出自某个盛极一时的黑巫师学派。
正是因为这两位分别拥有【阴影】和【黑暗维度】的强大权能，才能顺利进入时空夹缝。
当然。
在正常情况下，除非【时钟塔】主动现身，否则就算是真神也无法在时空的夹缝将它捕获。
然而借助上次留下的信标，拿回了部分力量的“沉睡之神”克图尔特，却能通过梦境提前沟通沉睡中的“混沌蠕虫”修德梅尔，让祂里应外合。
本就拥有极强的适应力的“混沌蠕虫”，借助自身的【混沌】本质反向侵蚀了【时钟塔】无数年。
仅仅依靠自身辐射出的力量，就已经将【时钟塔】内部的绝大部分生物都腐化成了祂的眷属，更是占据了除最外层“大门”之外的大部分权限。
和“混沌蠕虫”相比，此时苟延残喘的格雷厄姆充其量只是个门房大爷而已。
轰隆！
两人虽然在闲聊，但攻势却丝毫都没有拉下，粗壮如柱的象鼻骤然膨胀，狠狠撞在笼罩在【时钟塔】外围的银色光障上。
克图格亚周身则亮起无数晦暗的光球，好像流星一样向着【时钟塔】砸落下去。
然而。
本应该在时光长河中随意游走，谁也捉不住的【时钟塔】却好像抛锚一样，停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眼看就要被两位五阶强者一点点联手攻破。
吼——！
忽有千百声骇人胆魄的响亮龙吟声震寰宇。
第九百二十二章 【抽象之理】和【戏命师】
伴随着千万道好像巨龙军团降临般的怒吼声。
一头整体类似巨龙，拥有百龙之首、垂天之翼、漆黑之舌、喷火之目的巨型魔怪，以口中昏黄的【放逐吐息】开道，霸道无比地降临此间。
上百颗形形色色的龙首，几乎涵盖了物质世界巨龙的所有种类，其中又以一颗灰白色的“宙空龙”龙首为尊。
头戴【宝石王冠·蔷薇之魂】，手握【黄金圣枪·朗基努斯】，双翼间滚滚的空间乱流搅动光河，身后一圈浩荡的金青色神光充塞天地。
正是【神话形态·原生种·百首提丰】。
在看到两道已经展现出【神话形态】的庞大身影时，艾文也不废话，张开龙口便吐出上百道气势惊人的恐怖龙息。
在奥丽维娅的【禁忌咒言】：“太一分化，物质和灵性的完美统合”作用下。
这些看似散乱的力量，在祂身前汇作一道好像滔滔江河般的混沌色乱流，猛然向前奔涌而去。
就好像是一柄打开世间万物物质结构的“万能钥匙”一样，哪怕是空气中浮动的一粒尘埃，都炸成了亿万万更小的微粒。
【吐息·世界解离】
“快躲开！”
虽然乱入者的出现，有些出乎祂们的预料，但两位五阶的反应速度极快，顾不上已经快要送到嘴边的【时钟塔】，全力闪向两侧。
轰隆隆...
从两人脚下掠过的混沌色乱流，竟然只是刮过【时钟塔】的外围屏障，就让它发出的光芒一阵明灭不定，好像受到了重创一样。
随后才是艾文雷鸣的声音：
“嘿，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你们这帮邪神的动作这么快。”
虽然目前的邪神阵营中，完全没有这两位的身影，但在如今这个敏感的时间节点出现在这里。
根本不需要证据，真相也只有一个。
“加略特陛下，我完全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和克图格亚先生只是恰巧路过这里，顺便发现了【时钟塔】这个宝库而已。
倒是您这一上来就想吃独食，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吧？”
今天有一位强大的老牌【真理具象】压阵，先前灰溜溜逃跑的卡亚摩耶，底气明显更足，竟敢主动跟艾文呛声。
实在是勇气可嘉。
“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加略特吗？没想到我在下层界域仅仅待了三百年时间，物质世界竟然就出现了一个你这样的人物。
不过，年轻人不要太嚣张，就让我克图格亚教一教你如何尊重一位真理之路上的前辈吧！”
“深暗之活焰”飞速化作一只身高六米，头上顶着七只犄角的牛头怪，身上的火焰也收敛成一道黑红色的污浊光圈。
大手从空气中一抓，便抓出一柄一人高好像熔融岩浆般的车轮战斧，爆喝一声便身化流光向着艾文杀了过来。
一瞬间的灵光爆发，好像要将脚下虚幻的时光之河都要煮沸。
不过，在祂身后的卡亚摩耶并没有跟随“深暗之活炎”克图格亚一起围攻艾文，反而抓紧时间继续攻击【时钟塔】。
克图格亚也一点都不在意，手中车轮巨斧在空中划出一道妙到毫巅的弧线，向着艾文飞斩而来。
斧刃未至，艾文已经感到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要开始燃烧。
漫长的寿命，让本就极为富有探索精神的【真理具象】积累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战斗技巧。
哪怕是艾文曾经见过的剑术大师佩德罗，在凡人中已经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但与这位法职比起来，也判若云泥。
‘好在，我也不差！’
艾文毫不示弱，周身金青色的璀璨神光瞬间爆闪。
【百首提丰】形态解除，显化出一个神圣的类人形态。
那道同样高达六米的身影，六翼龙首，金瞳锐齿，头顶有璀璨如日冕的圆光，分明是一位长着白色翅膀的神圣天使。
在祂周身有雷光、风雨浩荡不休，千千万万种生灵的虚影在其身周齐声拜伏：
“以一生万，万物丰穰之神！”
【神话形态·原生种·完美生物】
一抖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撒出漫天锋锐无匹的枪芒。
早在当初目睹两位真神以满天霞光斗剑的时候，艾文就清楚最高端的食材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越是到了高层次，战斗的时候越是返璞归真。
一枪一斧，一招一式都蕴含着让普通超凡者脑血管爆裂的道与理，那是已经成为“神秘源头”的双方，以各自超凡路径发起的直接对撞。
铛！铛！铛！...
光屑纷飞，两人每一点溢散的力量，都能轻易砸死一位站在人类极限的【封号骑士】。
【深暗之活炎】这位不知道多少之前，在物质世界横行过的强大黑巫师，显然要比常规的半神要强上不少。
而且因为【真理具象】的性质特殊，“神秘源头”在完成具象之后，大多已经走完了立派之初就规划好的道路。
除了像“生命树学派”这样，还有更高一层的具象目标能够期待的“最古学派”之外。
为了能够在超凡之路上更进一步，部分【真理具象】也会兼职神明道路。
就比如克图格亚整合自身权能，浓缩出的神明概念便是“夜幕中的纵火犯”，充满恶意的污浊火焰时时刻刻都想要将艾文点燃。
虽然成就五阶的时间远远不如对方，但艾文的权能【万物并生】和【天地同一】，明显要比克图格亚的权能更加贴近世界本源。
自从交手开始，【深暗之活炎】身上的血肉组织就渐渐拥有了自己的思想，不断试图逃离这位【真理具象】的身体。
趁此空档，艾文挥手射出两道神光。
咻！咻！
两道人影随之一闪而逝，已经来到了【时钟塔】的外围。
米兰和空鱼两人只是轻轻巧巧一个跨步便进入其中，那层能够抵御半神持续攻击的屏障好像不存在一样。
虽然从没有见过这两位“时钟塔学派”的巫师，都看到他们这种古怪的动作，克图格亚心中猛地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低吼一声：
“不对劲，卡亚摩耶，加快速度！”
【时钟塔】的外表虽然只是一座塔楼，但内部却好像n阶魔方一样的多重世界，从外到内七层空间级别依次上升。
而且按照上一次进入其中的经验，塔楼内部还存在着限制人员实力的机制，进入者的超凡等级最高只能达到三阶。
因为即使是格雷厄姆也没能完成“真理具象”，本质也只是一位四阶巫师，趋利避害的本能还在。
当然，这种限制也有例外，那就是同一学派的继承者们。
“老头子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没有直接传送到第七层？”
可是通过大门之后，两人却是疑惑地发现。
本该被掌握着“大门”的格雷厄姆，直接传送到核心第七层的他们，却仅仅是跟当初一样来到了第一层。
只是两人来到了同一处空间而已。
不等他们多想。
咔啦...咔啦...
就好像灵界移动时的样子，比【神话战舰·幻景城号】规模还要庞大百倍的无数个小世界，已经不断翻涌着挡在了米兰和空鱼的面前。
此刻，距离他们上次进入【时钟塔】已经整整过去了14年。
虽然随着【神性子嗣·八百万】被艾文击杀，古神的力量被削弱后，暂时没能醒来，但祂对【时钟塔】的掌控力明显又提升了许多。
不仅如此。
吱吱吱...
刺耳的虫鸣从四面八方响起，无穷无尽的虫怪已经向他们奔涌了过来，虽然未见四阶，但仅仅是三阶的虫怪也称得上铺天盖地。
空鱼率先出手，口中念道：
“宇宙星空的即兴涂鸦师。”
一点旋转的彩色的墨迹从空中出现，视野之中铺天盖地的虫怪便像是渐渐被装裱进了一副抽象画里，毫无反抗之力地变成了二维世界里的尘埃。
【禁忌咒言·抽象之理】
空鱼的力量更加偏向空间。
抽象是宇宙的空间概念，永恒是宇宙的时间概念。抽象与永恒这两个概念，共同构成了宇宙时空的本质。
而且“抽象”不仅仅是宇宙的自然本质，也是人类认识世界的一种视觉方式。
如果并非“时钟塔学派”的时空道路巫师，普通人类能够也只能通过抽象阅读来感知宇宙。
而这种概念也在空鱼的手中，化作了如同“二向箔”一样的恐怖杀招。
在她身边身穿一身骚包白色正装，却像透明人一样丝毫没有受到虫子攻击的米兰，如同交响乐的指挥家一样挥舞双手：
“我牵动丝线，他们便要起舞！”
【禁忌咒言·戏命师】
第九百二十三章 非你莫属！
吱——！
来袭者中实力最强的几只三阶巅峰虫怪，突然怪异地止步不前，跟在它们身后的狰狞虫群，却忽然张开锋利的口器向着它们猛扑了上去。
好像忽然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虫群中瞬间甲壳爆碎、汁液乱飞。
【禁忌咒言·戏命师】可以让米兰居高临下，随意操纵自己和敌人的命运线，隐藏、增幅、削弱、替代、剪辑、终结...
能够让他瞬间变成被世界钟爱的欧皇，也能让对手变成仿佛遭遇“死神来了”的倒霉蛋。
而且还能让别人去承受，类似当初【类法术·诡命】那样的代价。
最夸张的是可以直接截断对手的命运之线，宣告它们的死亡。就算是面对比他更强的存在，命运的线头只能更少而不会绝对没有。
然而。
即使是两位强大的“冠位巫师”联手，将虫怪成建制地一片片消灭，可是眼前这些原体来自各种生物，但通通生着甲壳的虫怪根本就不见减少。
眼中法术灵光爆闪，发动【类法术·扭曲魔眼】将一堆虫子变成残肢之后，空鱼的脸色有些凝重：
“米兰，这样下去不行！不要说是我们，就算是无惧常规攻击的【神性生物】，也要被无穷无尽的虫子给生生耗死在这里。”
这个时候米兰也有些挠头：
“连‘大门’的权限都快要丢失殆尽了，格雷厄姆那个老头不是要完球了吧？说自己能坚持几十年，这才十几年就不行了，根本就是个银样镴枪...让开！”
忽然，米兰猛地拉起杀红了眼的空鱼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
刺啦——！
一道经天而过，仿佛能斩断世界的辉煌神光，便悍然击穿了他们两个人的立身之地，然后...是【时钟塔】中一层又一层大大小小的世界。
即使是千万层的小世界，在【贯穿世界之枪】面前也和一层纸壳没有什么区别。
一条直达核心第七层的笔直道路，已经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在空中重新现出身形的米兰一见大喜：
“老铁，六六六啊！”
却是艾文在占据上风之后，挥舞【朗基努斯之枪】直接捅开【时钟塔】紧闭的大门，为米兰能够进入核心夺取【时钟塔】控制权扫平了障碍。
“别磨蹭，速度！”
此刻。
那只贯穿了无数个世界的空洞中，已经透出了好像世界末日般的昏黄光芒，无穷的虫鸣汇成了一首让米兰早有心理阴影的悲怆歌谣：
“神明来自遥远的卡尔克萨！
沿着岸边，切开云彩；昏黄的太阳沉向湖间。
长长的影子落了下来；就在那卡尔克萨....
我的灵魂已无法歌唱；我的歌像泪一样不再流淌。
只有干涸和沉默遗留在失落的卡尔克萨...”
不过米兰此时已经顾不上对一位古神的心悸，连忙向着洞中喊道：
“老头子，还活着吗？”
等了两秒钟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才慢吞吞地回呛道：
“呸！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我老人家每天早上起来，照样是**擎天啊！还有，是哪个捅得我，【时钟塔】连最后的屏障都没了，造孽啊！”
空鱼轻啐了一口。
“啐！这个老不修，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敢再耽搁，一个闪烁已经进入了【时钟塔】第七层。
咔嚓...
脚下接连传来脆响。
自从海元历188年夏季到如今202年夏，已经刚好过去了十四年时间。
就跟十四年前一样，印入眼帘的只有坟茔连着坟茔，枯骨叠着枯骨，墓碑接着墓碑，一直延伸到昏黄色的天空尽头。
这里仿佛就是时间的终点，枯骨、坟茔、墓碑都是在无数年岁月中，被遗忘之后，掩埋在历史河滩下的沉淀物。
“就好像来到了世界终末一样，真是令人不快的气息，比‘门后’的世界还要惨烈。”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空鱼不由将眉头深深皱起。
当看到第七层中央那个已经渐渐开始抖动的庞然大物时，神经也跟着飞速紧绷起来。
吱吱吱...
充满昏黄色诡异光芒的世界中央，是一座延伸到天空深处几乎看不到顶端的瘦长山壁。
山壁底部的中间则是一座外表七分像虫三分像人的巨型浮雕。
仿佛被黄昏永久统治的黯淡天空中，悬浮着成百上千座如同山峰一样高大的十字架，灰白色的石质仿佛是一座座给巨人准备的墓碑。
原本这里还有365位头戴金冠的骷髅王者，但在14年前的那场战斗中，已经被艾文操纵【山岭巨人】通通捣成了碎片。
要说这里还有什么特别的变化，那就是虫鸣的声音明显比起十几年前更加响亮。
意味着“混沌蠕虫”的苏醒进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另一边。
看着米兰和空鱼这两位“冠位巫师”，身形越发模糊的格雷厄姆满脸欣慰，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遇到这种幸福的烦恼。
自己当年“广撒网、不投食、不明示、不主动”的十六字真言，果然是正确无比的决定。
一下子就出现了两位自带干粮的“冠位巫师”游入了自己的鱼塘。
‘虽然我看起来是一个海王，但我却拥有只捞一条鱼的坚贞操守呐，而且，巫师的事儿能叫渣吗？’
于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一把握住了...空鱼小姐的纤纤柔夷，一张老脸上简直要开出花来：
“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简直有一股灵光从天灵盖里冒出来啊，不错，不错....”
不要说是一位不知道存世了多少年的老古董，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空鱼要比米兰的资质好得多，既然是挑继承人当然要挑一个最优秀的。
如果说米兰是60分的“及格”，那么凭个人力量走到现在的空鱼，怎么也得是90分以上的“优秀”。
空鱼却是连忙解释：
“那个...格雷厄姆先生，其实我们...”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久久无法弥合的洞口外，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象鸣。
哞——！
三人回头看去，不知何时时光的夹缝中竟然多出了一位【光之巨人】。
在祂身边狂风在怒吼，雷霆在咆哮，然后齐声高呼：
“吾为于天空支配万象的全能之神！存于天际的一切皆为吾；统领群星的一切皆为吾；以吾之全能，烧尽汝等之虚妄，撕裂群星之雷霆！”
然后，一点纯黑的光点落到巨象的身边，好像黑洞一样产生连光线都无法逃逸的强劲吸力，将祂的长鼻和一只手臂给吸了进去。
惨呼之后，这位“幽暗支配者”匆忙断臂才没有整个人都被卷进去。
【权能·天地同一·奇点炸弹】
轰隆！
紧接着由阴影组成的巨象，又被【光之巨人】手中由无穷暴风和雷霆化作的巨型狼牙棒，狠狠敲进下方的时光长河中。
随后双双消失在三人的视野中。
却是凭借自己、奥丽维娅、安琪三人之力，已经将【深暗之活炎】渐渐压制的艾文。
在一枪捅穿【时钟塔】外围屏障之后，又分出了一具化身将妄想趁虚而入的卡亚摩耶也圈入了战团。
此时看来，就算是以一对二也没有太大问题。
“咦？外面除了邪神之外你们还有帮手吗？”
格雷厄姆却是有些后知后觉。
在被克图格亚和卡亚摩耶围攻的同时，沉睡中的修德梅尔也开始发力，让背腹受敌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再去关注其他。
米兰收回目光，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哦，其实您也认识的，我兄弟，当年一剑砍了‘混沌蠕虫’【神性子嗣】的那个，去年祂刚好晋升了【真理具象】而已。
另外，北极点还有一位天使和一位【真理具象】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您能力还允许的话，就让【时钟塔】返回物质世界吧。”
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格雷厄姆飞速松开空鱼的手，以与外表完全不相称的灵活伸手原地蹦起。
空中转体360度，接前直空翻540度，加滑铲来到了米兰的面前，一把拉起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抖了抖：
“看看，看看，当年我说什么来着，拯救学派和世界的重任非你莫属啊！”
第九百二十四章 无以名状者
虽然这老头貌似现实了一点，实际上却是对这个世界看得通透。
今时不同往日，要是他早知道才华横溢不如“大腿”一根的道理，哪里还会落到现在被古神鸠占鹊巢的凄凉地步？
特别是在【时钟塔】完成具象之后，才华和潜力的重要性便已经退居二线，远远比不上一个坚实的靠山啊。
况且...
格雷厄姆看向这片昏黄世界的中央，虽然苍老却依旧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混沌蠕虫”不知道在沉睡中受了什么刺激，祂苏醒的时间要远比当初预估的要快了太多，而且祂身上属于这个纪元的时光规则也在迅速增强。
眼看着就要来到苏醒的边缘。
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位绝世天才，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也几乎不可能越过这只拦路猛虎，将已经被侵蚀大半的【时钟塔】重新收入囊中。
好在。
这两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小子虽然滑溜，却也称得上靠谱，【时钟塔】这世界上第一个被具象出来的“神秘源头”也不算所托非人。
感受到脚下越来越强烈的震动，格雷厄姆不敢再耽搁，调动自己最后也是最根本的权限，用力挥手。
哗啦啦...
脚下一层层枯骨、坟茔顿时翻滚着移向四周，露出一只圆形的大洞，银白色的超凡灵光照亮了三人的眼睛。
低头望下去，洞中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浩渺星空。
其中每一点星光都是日晷、沙漏、水漏、水运仪象台、自鸣钟、机械摆钟、怀表...等等各个时代的计时工具。
也代表着每一位“时钟塔”学派巫师的知识积累。
格雷厄姆示意米兰进入其中，继续完成那个自己无数年前未完的仪式，后者抬步后又看了身边的空鱼一眼。
“哼，去吧，贱人就是矫情，老娘愿赌服输。跟外面那个把两个邪神压在地上摩擦的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
空鱼依旧是最开始那只傲娇的白天鹅，扬起头来轻哼一声。
对她笑了笑，米兰纵身跃入这片星空，整个人都化作一片流光融入其间。
随即。
轰隆隆...
一道银色的光柱从洞中冲天而起，像水波一样漫过格雷厄姆和空鱼的身体，飞速扩张开来。
整个【时钟塔】都渐渐发出轰鸣。
有米兰这个与“神秘源头”同道路的生力军加入，两者力量合一，开始一点点撼动“混沌蠕虫”千万年来对【时钟塔】的掌控权。
重新夺回那多如繁星般小世界！
而且整座【时钟塔】也在缓缓向着物质世界上浮，既然早有援兵，不用才是傻蛋。
然而。
就像是格雷厄姆最初预料的那样，这种浩大的动静根本就无法瞒过已经接近苏醒边缘的“混沌蠕虫”修德梅尔。
晋升仪式启动了还不到一分钟，银色的流光连七层都还没有充满。
啪！
一颗小石子忽然从那座延伸到天空深处，几乎看不到顶端的瘦长山壁上崩落在地，摔成齑粉。
而山壁底部中间，那张外表七分像虫三分像人的巨型面部浮雕后，也开始传出一声声锁链绷断的脆响。
脸上刚刚升起几分喜色的格雷厄姆，转瞬间便又飞速阴沉下去，眼角突突跳动。
“牺牲了整个学派才创造出来的‘封禁’...彻底失效了。”
好像是在回应他的判断一样。
吱——！
伴随着两声直透人心的虫鸣。
昏黄的天空中有大片乌云飞速汇聚，无数长长的黑色触肢在黄色电光闪烁的云端伸展、摸索，甚至一直垂落到了地面上。
深沉的阴影和昏黄的光芒同时从云端投射下来，从虚空中渐渐挤出来的，是一堆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恐怖扭曲之物。
只能用“堆”去形容。
一堆四处涌动的长长触肢，长在那两个盘踞在乌云中的，灰黑色布袋状的丑恶躯体上。
阴暗、腐朽、混乱...仿佛要让整个世界都陷入永寂黄昏的诡异光影，从它们身上漫延出来。
也许普通人类只要看它一眼，就会直接全身器官衰竭而死。
这竟然又是两头提前苏醒的古神子嗣。
虽然即使是号称最强古神的“混沌蠕虫”，也没有除“八百万”之外的第二位【神性子嗣】。
但是这两位同样是拥有“混沌”力量的古神之子，依旧凶悍绝伦。
挥舞着无穷的触肢，好像两团乌云一样，黑压压向着银色的光柱冲了过来。
双方入侵和反入侵的规则对抗它们不在行，但“物理断电”却是它们的强项。
“我就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
深呼一口气，空鱼的骄傲不允许她出尔反尔。
刺啦——！
一线黑光从她的头顶飞射而出。
在半空中化作一支如同孩子信手涂鸦而成的画笔，又像是一柄抽象的长剑，向着两只古神子嗣狠狠斩了下去。
【抽象之理·虚空魔剑】
抽象是宇宙的原生态，诞生于人类之前。
在【抽象之理】构建的世界观中。
整个宇宙便是由构成(星际关系)、色彩(宇宙本色)、点(星球)线(星球轨迹、流星和光)、面(宇宙空间)、肌理(星系或星球表面)组成的抽象世界。
涂鸦作画便是在涂改这个宇宙本身。
而【虚空魔剑】则是二次元的造物，虚空裂缝的外现。
噼里啪啦...
一堆扭曲的黑色触肢被斩断次元的魔剑轻易切断，像下雨一样坠落在地。
正当从两头古神子嗣从那莫名其妙的布袋状躯体中，发出痛苦地哀嚎时。
铛！铛！铛！...
悠扬的钟鸣声响起，【时钟塔】已经被格雷厄姆和米兰的力量共同牵引着，重新出现在了物质世界，也是北极点的上空。
盛夏时节虽然正是北极的极昼，但呼啸的寒风依旧透过那只贯穿了整个【时钟塔】的大洞，让他们体会到了属于极地的力量。
不仅仅是【时钟塔】。
打成一团的艾文、【深暗之活炎】、【幽暗支配者】三位五阶也同时冲出了时光的缝隙。
而有人早已经在这里等候祂们多时。
“【赫淮斯托斯方块】具象启动！”
一个低沉的金属音忽然在三人耳边响起。
哧——！
雪白的蒸汽喷涌而出。
瓦特的身体好像机械构装体一样轰然开裂，身体内部渐渐透出煊赫的橙红色火光，蒸汽熔炉和动力活塞往复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亮。
发出“咔啦..咔啦..”的脆响，化作一只漂浮在空中的巨型黄铜方块。
【神话形态·赫淮斯托斯方块】
黄铜方块同步开始变形。
精密的齿轮、发条、汽缸、活塞、曲柄连杆、宝石、繁复的细小咒文...呈现出无数外人难以理解的机械和炼金术结构。
一门门比烟囱也小不了多少的超级大炮，从深藏在地下的武器库中被抬升上来，像长矛一样刺向天空。
将已经化作要塞城市的【赫淮斯托斯方块】，变成了一只狰狞的金属刺猬，毫不犹豫向着早已经恢复了巨型太阳形态的【深暗之活炎】猛然开炮。
轰！轰！轰！轰！轰！...
炽热的炮口风暴在北极上空掀起了十八级飓风，好像要将整个北极冰盖都彻底崩碎、消融。
另一边。
呼——！
社会姐“胜利天使”阿德拉斯特淡淡地吐出一口烟圈。
没有再用祂那招牌的【六管机炮·屠神者】，而是拔出了腰间金色的神剑，口中庄严地念诵道：
“我宣告胜利！”
冲天的金色神光中。
祂已经瞬间显化出了自己的天使真身，于此同时，在祂身后一位又一位与其一模一样的女性天使接连浮现。
咻！咻！咻！咻！...
白翼金甲猩红披风，手持长枪大戟、巨弓重剑，浩浩荡荡的天使军团汇成金色的洪流，就要将惨兮兮的【幽暗支配者】直接淹没。
正当艾文被解放出来，要冲进【时钟塔】将还没有彻底苏醒的“混沌蠕虫”重新镇压的时候。
轰隆——！！！
伴随着一声宛如开天辟地般的巨响。
第七层中央，那座高耸如云的细长山壁猛然炸裂。
在强所未有的昏黄神光包围中，一道好像无穷大又好像无穷小的诡异身影，陡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正是重新归来的最强古神“混沌蠕虫”、“钻星者”、“地底之主”修德·梅尔。
这个已经由艾文和安琪通过【遗传代码】证明，其实并非赫拉格星生物的存在，外表要比所有的古神更加难以描述。
如果非要去下一个定义的话，只能冠以——“无以名状者”！
第九百二十五章 【究极奥义·大伊万之术】
“这是...嘚嘚嘚嘚...”
正在【时钟塔】第七层与两只古神子嗣对战的空鱼，身体猛地剧烈一震，牙齿都不由自主开始打架。
她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在第一时间用力低下头来，但仅仅是惊鸿一瞥，眼角依旧有止不住的血泪涓涓流淌下来。
于此同时。
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虫鸣，不仅仅是从她的身体中，还从枯骨、土壤、石块、空气...甚至是身边昏黄的光线，这些组成世界的所有无机质中不断鸣响。
这位无以名状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巨大污染源。
直到空鱼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换上了一身【白铅】盔甲，才感到稍微好受了一点。
而刚刚苏醒的“混沌蠕虫”，显然没有把像虫子一样渺小的空鱼放在眼里，十分放心地将她交给了自己那两只古神子嗣。
现身之后，那一团如同太古混沌般不可名状的躯体，好像要重新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一般，携带着刺眼的光污染像霓虹灯一样飞速变化。
第一个形象。
只有一大片五彩斑斓的光芒，由于实在太过复杂，以至于让目击者完全无法描述看到的形状。
其中夹杂着闪亮的金属半球体，以及长长的好像塑料材质的棒状物。它们的颜色通通都是一种忽明忽暗的色调，根本无法分辨哪根更近，哪根更远。
圆柱之间似乎有许多闪耀不定的眼睛，好像从次元之外张望而来。
但在光芒急促闪烁之后，“混沌蠕虫”对这个形象明显不太满意，那片五彩斑斓忽然转作纯绿色，出现了第二个形象。
透过浑浊的绿光，只能隐约看见模模糊糊的，有着绿色褶皱皮肤的怪异躯体。
灰绿色的罩袍紧紧包裹祂的全身，除了裸露在外的“人类”头颈之外，仍然无法辨识祂的丝毫特征。
而那颗头颅也完全没有鼻子和嘴巴，只有闪闪发亮的虫类复眼，幽绿森然。
眨眼之间，形象又变，而这第三个形态终于勉强有了个人样。
身披暮色般昏黄的褴褛长袍，头戴一张苍白的皮质面具。
实际上那件黄色的长袍，就如蠕虫的皮肤一样也是祂身体的一部分，是其血肉躯体的延伸。
而长袍之下有异物翻涌，那是无数丑恶的，包裹着节肢状甲壳的触手。
一种好像凝聚成实质的恐怖，在祂身边肆无忌惮地张扬。
即使是被彻底无视的空鱼，也感觉自己的心脏此刻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几乎要渐渐停止跳动。
至于只剩下一个残像的格雷厄姆，已然重新回忆起了被“混沌蠕虫”支配的恐惧，十分不讲义气地躲到了空鱼的身后。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口中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当年他能联合整个学派的力量将“混沌蠕虫”勉强封禁，但到了现在他只是个渣渣而已。
嘘——！
随着“混沌蠕虫”面具下一声怪异的叹息，整个【时钟塔】内那种昏黄的暮色却开始前所未有的强盛起来。
主动控制和被动侵染的效果显然天差地别，在昏黄的暮色压制下，因米兰晋升仪式而诞生的银色光柱，不仅没能再继续扩张反而开始重新收缩。
也意味着“混沌蠕虫”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夺取【时钟塔】全部的控制权。
如果是已经晋升的完整五阶【真理具象】，可能还会有几分悬念，但现在却明显毫无抵抗之力。
而且，此时已经不仅仅是【时钟塔】控制权的问题。
如果被“混沌蠕虫”将【时钟塔】彻底掌控，正在举行晋升仪式的米兰难保不会变成下一个格雷厄姆。
眼看这场“时钟塔学派”和“混沌蠕虫”持续了无数年的斗争，就要在黎明出现的前一刻，以入侵者的胜利告终。
“叽叽叽...”
“混沌蠕虫”的皮质面具之后，已经传出了令人作呕的讥笑声。
轰隆！
却在这时，忽有一道夭矫如龙的金色电光猛然在第七层炸响，一个摆尾竟将刚刚从漫长沉睡中苏醒，还稍微有点不太清醒的“混沌蠕虫”轰然击飞出去。
而祂重新夺取【时钟塔】控制权的努力也随之被打断，“拦路虎”被搬开，银色的光柱也再次强盛起来。
“已经沉寂了快一个纪元的家伙就不要再出来搅风搅雨了，难道活着...不好吗？”
早就注意到这边动静的艾文已经意识到，当初制定的最完美计划：夺取【时钟塔】并永久囚禁“混沌蠕虫”已经宣告落空。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及时止损。
将之就地斩杀！
到了纪元终末的时候，也不用过分担心祂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重新复活了。
【完美天使】形态的艾文振动六只强健的羽翼，身后金青色的浩荡神光大放光明，又陡然转作锐利无匹的剑光。
身剑合一，向着身体失控砸碎了数个“小世界”的“混沌蠕虫”再次斩了下去。
“叽——！找死！”
轰隆隆...
有【权能·天地同一】以及“穿隧”能力的【朗基努斯】相助，【时钟塔】内的无数层小世界对艾文毫无阻碍。
就算是以【时光】这种高端力量为主权能的“混沌蠕虫”，也无法从艾文身上占到丝毫便宜。
电光火石之间，两位半神竟然纠缠着将另一侧的【时钟塔】直接打穿，出现在了物质世界的北极点上空。
两者浩荡的力量波纹，将极点上空的冰冷气团都扯成碎片。
“唉！造孽啊。”
格雷格姆这才敢从空鱼的身后走出来，却已经心疼到满脸的皱纹都狠狠挤到了一起。
轻叹一声，不忍心再看自家被捅了千八百个洞，处处漏风，简直比破烂还烂的【时钟塔】。
“该死的，该死的...”
察觉到自己对【时钟塔】的掌控力正在飞速下降，焦急无比的“混沌蠕虫”身影闪烁，拼劲全力妄图重新杀回第七层。
却每次都被艾文的【穿隧】轻易打断。
当初图谋【时钟塔】却意外被封禁无数年之后，眼看就要得偿所愿，却遇上一个意外的搅局者，这位强大的古神已经出离愤怒。
挥舞着袍子下无数道节肢触手，甚至将空间都撕裂出一道道幽深的漆黑裂痕，与那道锋锐无匹的剑光缠斗到一起。
即使是面对一位活了两个纪元，号称古神中最强者的“混沌蠕虫”，艾文也丝毫不怵。
再强不就是个半神吗？
反正之前打死的，差点打死的，已经不止一个，更是不差祂这一个。
艾文手持【朗基努斯】化作金青色的辉煌剑光，举手投足间都有整个世界呼和相随。
“混沌蠕虫”与其说是在和艾文对战，不如说是在与整个世界为敌。
两人的身形时而膨胀到仿佛要填满宇宙，时而又缩减到如同微尘大小，时而快如闪电时而慢如蜗牛。
空间和时间尺度在祂们身上都发生了错乱，让看到这一幕的人简直难受至极。
铛！铛！铛！...
冰盖被崩碎，大气被挤爆，就连天上的阳光都黯淡了不少。
然而，虽然比【深暗之活炎】这位【真理具象】都要强出不少，但毕竟已经被封禁了无穷岁月。
“也...不过如此。”
艾文挥手丢出两颗【奇点炸弹】，趁着“混沌蠕虫”身形扭曲的瞬间，【管理员权限】紧随其后。
咔嚓咔嚓....
空气中接连传来冰冻的声音，实际上是这片战场的空间渐渐被艾文冻结，要将这里化作一片封禁一切的【时光琥珀】。
哪怕“混沌蠕虫”本就拥有【时光】的权能，但在奥丽维娅和安琪的配合下，客串造物主的艾文却有信心在对方挣脱之前，就先一步将之终结。
呼——！
看着好像被琥珀冻结还在奋力挣扎的“混沌蠕虫”，艾文将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高高举过头顶。
【巫师秘境·中庭】内有光质缓缓在枪尖聚集，即使没有任何超凡灵光溢散，但是一种危险至极的气息却让头顶的风云都为之静止。
原材料是提前提炼好的【重氢】，总重量为27吨，总当量相当于6000万吨tnt！
此为【究极奥义·大伊万之术】！
“为了...全人类。”
第九百二十六章 得失
北极点，狂风凛冽的高空中。
那头长着两足四臂，仿佛由群山阴影构成的巨象，甩动生长着深深利齿的长鼻向着身边的金色光流狠狠噬咬过去。
手中两头带着尖刺的漆黑刺棒舞动如轮，以挟山超海之力，将自身护得严严实实。
此刻，两位半神之间的战斗，被祂们硬生生打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
“哈啊！”
无数个浑身包裹在金色神光中的“阿德拉斯特”同时叱喝一声。
天使军团便挥手向着卡亚摩耶射出了万丈金光，金色的长矛、标枪、大戟、羽箭...即使是一座巨山也要被天使的神力撕成粉碎。
即使见势不妙的卡亚摩耶发动了【阴影权能】躲到另一个维度，也同样无所遁形，如果连敌人都攻击不到，又何谈【胜利】？
尽管【胜利天使】也并不是意味着就能永远获得胜利，但是却能让祂在任何战斗和竞争中把握住每一份胜机。
单以体型来说，双方就好像是蚂蚁和大象，可遗憾的是，天使军团却是一群可怕的行军蚁。
寻隙而入，庖丁解牛。
时间不长，作为野生半神的【幽暗支配者】就已经落在下风，战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另一边，【真理具象·赫维斯托斯方块】与【真理具象·深暗之活炎】，这两个庞然大物对战时的场面更加骇人。
好像是天地之间多出了另外一颗太阳，【深暗之活炎】让北极区域内的所有生物都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热。
黏稠的火烧云在天空中不断翻涌，克图格亚轻轻摇晃身体，整个世界都下起了毁天灭地的【流星火雨】。
虽然瓦特跟艾文一样才刚刚晋升不久，相对克图格亚这位老牌【真理具象】没有什么优势。
但是对一位“炼金学派”来说，如果打不过，那一定是氪的还不够多。
提升实力的捷径本就是“氪无止境”啊！
“开火！”
轰！轰！轰！轰！...
无数【多拉巨炮】已经好像金属高塔一样，狰狞地刺向天空。
全长42.9米，口径800毫米，火炮全重1329吨，最恐怖的是其弹重可以达到7.1吨，射程100公里。
而且现在的弹药也获得了巨大的升级，是被艾文命名为“炸弹之父”的超级炮弹。
单发使用7吨高爆燃料，能产生44吨tnt的毁伤威力，爆发出小型核武器般的恐怖冲击波，配合【黑锡】破片足以撕碎一切。
而且爆炸温度高达5000度，半径500米内有机物将全部化为灰烬，堪称当今世界威力最强的常规炸弹。
虽然这是艾文在有了手搓核弹能力之后，淘汰给瓦特的落后技术。
不过【赫维斯托斯方块】号称工业母机，这种产品型的武器在祂手中反倒大放异彩。
“炸弹之父”vs“流星火雨”...完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阿德拉斯特这位胜利天使，此时胜利的天平已经坚定不移地开始向着他们这一方偏移。
然而。
正当形式一片大好的时候，瓦特和阿德拉斯特感受到了什么。
“这次玩这么大吗？”
纷纷暗骂一声，好像火烧屁股一样丢下了自己的对手，收起神通化作两道惊天长虹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飞射而去。
咯吱咯吱...
在感受到死亡危机的“混沌蠕虫”，挥舞无数触肢对【时光琥珀】的奋力抓挠声中。
轰隆——！！！
一颗半径达到4600米，哪怕在1000公里外都清晰可见的炽热光球，在极点上空猛然炸裂。
宽度达到40公里的蘑菇云，冲上了64公里的高空。
整个大气都被腾空而起的冲击波搅动，热风化作恐怖的风暴奔涌而出，以北极点为核心的一百公里范围内，所有冰盖尽数融化。
甚至连赫拉格星的无线电通信在这一刻都完全中断。
然而，当一分钟时间过去，艾文【天地同一】的感知力重新覆盖那片区域的时候。
“嗯？”
“混沌蠕虫”竟然没死！
而且在那场仿佛连空间都能撼动的巨爆中，祂已经挣脱【时光琥珀】的束缚重新冲上了天空。
哪怕浑身恶臭、焦黑，正在依靠自身的“混沌本质”努力切换成另一种形态，但确实没死！
艾文脸色微凝，却是在刚刚【大伊万之术】发射的最后时刻，一个强大至极的精神体干扰了自己一瞬间。
也让这枚史无前例的超级氢弹，在极速飞行中与【时光琥珀】中的“混沌蠕虫”擦肩而过，没能将祂拖进核心爆炸范围。
疑惑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艾文强大的感知力，就让祂看到了出现在“混沌蠕虫”身边三张陌生面孔。
为首者是一颗裹在光雾中的巨大人类头颅，拖着像发辫一样的光质触手。
强大绝伦的心灵领域巫师——【真理具象·卡西缪夫之颅】。
也被叫做【导师之颅】，跟【深暗之活炎】一样，同样是一位活跃在久远年代之前的强大【真理具象】。
第二位则是一个知名度不低的女性邪神。
形象宛若飘浮在混沌子宫中的畸形女婴，在黄褐色脉络的云气中缓慢旋转，病恹恹地蜷曲着身体。
伴随着模糊的蒸汽，一个个灰蓝色肢节正在祂的身周滑行移动。
那是八条分节的腿和六条末端生有各种刑具：钉板、铜牛、铁处女、铡刀...的狰狞触手。
【凋零和酷刑女神】卡索格萨。
据说这位邪神的信徒，会以恐怖血腥的谋杀或酷刑仪式来取悦自己的女神，献上盛大的祭典。
最后一位没有展露神话形态的，被称作【绿神】，也是堕落的【森林之神】。
祂身着正装领节，但是脖子以上却是一簇蜿蜒的绿色藤蔓，惊悚程度绝不在前两者之下。
在意识到营救行动出现意外之后。
邪神一方早已经准备好的后备力量毫不犹豫地投入战场，可以说几乎所有在明面上没有阵营归属的集团成员都已经倾巢而出。
甚至有已经在七神那里挂号，明确了阵营的“杀戮天使”、“疾病天使”、“公正天使”、“冷冽君主”...也在待命。
就算是撕破协议再次掀起神战也再所不惜。
因为按照既定的计划，天外来客“混沌蠕虫”是祂们逆转自身命运甚至是整个世界进程的关键。
如果被击杀，哪怕仅仅是重新封禁，也是祂们绝对无法承受的惨重后果。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能够干涉【文明遗物·莫比乌斯之环】的“混沌蠕虫”给活生生的带回去！
然而，当艾文的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像瀑布一样的冷汗已经从三位满脸惊疑不定的邪神额角滑落。
即使同样浑身有些发软的【深暗之活炎】和【幽暗支配者】也来到了祂们身边，一共集合了六位半神级存在的庞大队伍，都不能给祂们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当艾文重新举起手中【朗基努斯之枪】的时候。
呼——！
恰好又是一阵回旋的烈风刮过。
六位“野生”半神的身影却像梦幻泡影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权能·心灵幻象】
正在此时。
铛！铛！铛！....
伴随悠扬的钟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浮夸的大笑声：
“哈哈哈，米兰大爷今日证位【真理具象】。邪神在哪里，让我听到你们的尖叫声！”
听到这个声音，只能暂时将“混沌蠕虫”部分血肉组织收入【巫师秘境】的艾文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此行终究不至于一无所获。
第九百二十七章 艾文的计划
嘟——！
两队共十二艘银色涂装，挂着法勒提斯蓝色长旒旗的【全重型火炮战列舰】乘风破浪，威风凛凛地驶过纽茵港外的宽广水面。
为庆祝法勒提斯王国第一支现代化战列舰舰队建成，而特地举行的阅兵式，引得彩旗飘飘的港口中无数居民尖叫欢呼。
而同样来此围观的外国商人、游客，却在艳羡的同时暗骂自家海军全都是酒囊饭袋。
这支依旧在不断更新换代的现代化舰队，标志着郁金香对大海的统治力再次跃上了一个新台阶。
无论是火炮口径还是排水量，都已经彻底碾压海洋诸国。
联盟巨大的殖民版图和海上贸易线，在这样强大的力量下注定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在十二艘战舰中，【全重型火炮战列舰·无畏级】已经十分成熟。
而王国建造的三艘【后无畏级】也同样下水，无论是体型还是火炮口径比【无畏级】更加令人震撼。
【规格】舰艇尺寸：177.1米x26.5米x7.3米；满载排水量：25870吨；载员：750人。
【装甲】：侧舷主装甲带305毫米，装甲舱壁254毫米，指挥塔四周装甲280毫米，甲板装甲102毫米，炮塔四周装甲280毫米，顶部102毫米，炮座254毫米。
【武备】：10门双联343mm45倍径舰炮；16门102mm速射炮；3具533毫米鱼雷发射管。
【动力】：18座燃煤蒸汽锅炉，4座蒸汽轮机组；主机最大输出功率：31000马力，航速：24节。
最主要的区别便是：
【无畏级】首次提出了“全装重型火炮”的理念，完全取消舷侧的大口径副炮，全部主炮统一为同型号同口径的重型主炮，安装在前后和舷侧的旋转炮塔内。
由于全部主炮型号统一，弹道性能相同，从而可以实现集中式火控，极大提升射击效率和命中率。
而【后无畏级】不仅仅增加的主炮口径和护甲厚度，还创造性地将全部炮塔安装在了战列舰的中轴线上。
这种设计能够让它以全部主炮向两舷射击，火力密集度和精度再次提升。
当然这种设计也一路延伸到了公国正在建造的【超无畏级】身上。
从海元历192年11月到202年夏季为止。
两家只各自生产了十艘【无畏级】，而且每一艘都有细微的不同，正是为了不断收集参数，为之后的改进做着准备。
由“蒸汽和机械神教”主导的法勒提斯本土这边，战舰更新迭代的速度不比公国慢上多少。
特别是在双方数据共享互通有无的条件下，两家的造舰技术在物质世界一骑绝尘。
公国的布伦斯威克海军造船厂以及王国的朴茨茅斯造船厂，都已经成为大型的国有军工巨头，甚至称得上是军火王国。
在建造这种物质世界人类最强武器的同时，自身各种技术储备也在飞速增长。
单单是旗下的各部门以及分公司，就能够独立完成大口径舰炮、特种装甲钢、动力装置、舰体外形及内部结构的设计和建造。
并且通过精密的整合能力完成战列舰的最终组装。
换句话说，只要有需要随时都可以快速暴兵。
这时。
在舰队头顶，一艘体型庞大的飞空艇正贴近海面飞过舰队一侧。
腰间系着【玫瑰刺茎之剑】一身盛装的利威娜，透过飞艇的玻璃窗向着在甲板上列队敬礼的海军士兵们挥手致意。
换来士兵们狂热地山呼：“女王陛下万岁！”
飞艇中的女王陛下，头戴蓝宝石剑徽王冠，像白天鹅一样的修长脖颈上戴着白梨钻石项链。
盈盈一握的腰间系着琉璃花黄金腰带、耳畔是星彩耳环...左手戴着宝石虎手镯。
身上的端庄蓝色礼服与纤秾有度的身段熨帖至极，当然也说明艾文为女官们提供的身体数据分毫不差。
美丽的女王陛下虽然看起来像个未成年的少女，但在这一系列的首饰的衬托下，却是大气端庄而又不失威严。
飞艇绕行之后，开始返航，利威娜转头看向身后的艾文轻轻一笑：
“我听赫茜说，你们的【超无畏·太子号】已经开始动工建造了？把落后的【无畏级】加到对外军火贸易名单之后，是不是订单已经接到手软了啊？”
就跟贸易步枪一样，加略特公国已经先法勒提斯一步，对那些【君主之盾】的盟友开放了外贸版的低配战舰。
而包括【后无畏级】也只是一个过渡概念，建造的数量比【无畏级】还要少，以后公国再下水服役的，只会是完成了动力系统升级的【超无畏级】。
艾文靠在豪华的真皮座椅上，意兴阑珊地摆摆手：
“一般一般。自从一个月之前米兰成功晋升【真理具象】，拥有直接深入地幔抽取地下液态金河的能力之后（659章）。
我就已经彻底对黄金这种东西失去了兴趣。
唉，可怜我多年以来的人生乐趣又失去了一个。
黄金刀叉餐具、摆件、汽车、桌椅等等这些就算了，就连白天鹅堡的马桶也都被他们通通换成了黄金的。
单调、乏味、毫无艺术气息，你能想象那种痛苦吗？”
伸手在艾文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利威娜掐着小腰不满地嗔怪道：
“啐，你这种表面像是吹牛实际却是事实的话，反而听着更让人生气！”
正在这个时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艾文忽然坐直身体，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饶有趣味：
“真是有趣，今天竟然还有人来碰瓷。”
啪——！
随手打了个响指。
【心灵网络】已经将远处海面上的场景，投射到了这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舱室中。
不知何时海上升起了淡淡的薄雾。
擦着郁金香联盟领海边界，正有三艘隶属于低地共和国的【高速巡洋舰·城防级】缓缓驶过。
当然这种小型战舰与【全重型火炮战列舰】相比并不是一无是处。
【无畏级】和【后无畏级】的航速都是24节，而【高速巡洋舰·城防级】航速却能达到26节，也是【国际民主联盟】海军的战略延伸。
此时，【心灵网络】也捕获了这支舰队和联盟守军的无线电通话，清晰传入到了两人的耳中。
法勒提斯海军：“请你方战舰改变航向朝南15度以避免碰撞。”
共和国海军：“建议改变你方航向朝北15度以避免碰撞。”
法勒提斯海军：“不，你必须改变你的航向朝南15度以避免碰撞。”
共和国海军：“这里是伟大的共和国海军军舰舰长，我再说一次，改变你的航向！”
法勒提斯海军：“不，我再说一次，你必须改变你的航向！”
一时之间双方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而听到这里的时候，利威娜却点点头，这种强硬的作风才衬得上自家的军力嘛，回头要嘉奖一下这位海军军官。
共和国海军的语调提高了三个八度，虽然不敢进入联盟领海，但比谁更大声他丝毫都不怵：
“这是共和国海军的三艘巡洋舰同行舰队，后方还有多艘支援战舰。
我要求你改变你的航向朝北15度。我再说一次，朝北15度。否则我方将采取反制措施以确保本舰队的安全！”
法勒提斯海军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对方强硬的态度下做出了妥协，然后幽幽道：“哦，我这里是...灯塔，你随便吧。”
这位军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这座边境灯塔的高功率信号灯，照透了海上的薄雾，也让共和国舰队肉眼看到了那团黄色的灯光。
共和国海军：....给我转向！转向！快——！
“咯咯咯...”
坐在艾文身边的女王陛下，已经不顾仪态靠在祂的肩上笑得前仰后合。
这段时间以来，【国际民主联盟】和【君主之盾】之间的互相对立、挑衅，已经愈演愈烈，海上摩擦只是家常便饭。
凡人国家的诉求虽然和神明并不完全一致，但是这一次，却十分难得的完全达成了共识。
只是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
过了好一会儿。
接过艾文的手绢擦干眼角的泪花，利威娜看着一脸轻松的艾文有些疑惑道：
“即使那个十分关键的古神已经脱困，你好像也并不怎么担心邪神一方接下来的动作？”
却只见艾文成竹在胸地神秘一笑：
“既然邪神有自己的计划，难道...我就不能有吗？”
话音刚落。
两人的耳边似有神圣的钟声与波涛声徐徐响起，好像是某位伟大的存在发出了催促的信号。
第九百二十八章 通往至高的捷径
“来了。”
听到那个声音之后，艾文站起身来回望有些不明所以的利威娜：
“其实通过邪神集团先前的一系列行动，我们已经完全确定了祂们的目标，就是‘门后’的【文明遗物·莫比乌斯之环】。
包括暂时没有搞明白的‘狩猎魔神计划’和‘资本潮流’，也绝对跟这个终极目标脱不了干系。”
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给她解释就连大多数神明都无从察觉的秘密：
“不仅仅是邪神，包括我们所有人的根基其实都在人类这个族群本身，以及人类已经生活了无数年的物质世界。
连接在人类集体无意识中的‘灵界通道’，就好像是婴儿身上连接母体的脐带一样，让包括半神在内的所有超凡者就算想孤身逃跑也完全没有可能。
再加上邪神集团中仅仅是暴露出来的成员就有十几个，已经远远超出了作为真神附庸度过灾变的可能。
甚至不要说真神，就连“世界意识”都没有能力让这么多半神硬抗过纪元灾变。
那么祂们准备借助【莫比乌斯之环】，将整个世界的发展进程逆转向什么方向，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那就是裹挟着整个物质世界，向唯一能够让祂们活下去的灵界投降！”
闻言，利威娜若有所思。
但即使是一位能活五、六百年的“封号骑士”，也难脱短生种和物理侧职业的窠臼，似懂非懂。
“虽然更具体的‘投降方式’暂时还有些难以判断，但当祂们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们实际上就已经拥有了这颗星球上最强大的盟友！”
艾文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伸出右手，在利威娜眼睛蓦然睁大的同时，轻轻点在她白皙如玉的眉心上。
哗啦——！
六只巨大的光翼从艾文身后骤然展开，浩荡的金青色威严神光充满了这间舱室，甚至让利威娜都已经无法视物。
然而，沐浴在这道神光中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温暖。
下一刻。
伴随着耳边清脆的铃音，至尊至贵的金色神光从她的身体内部悄然迸发开来，映照地她骨肉澄澈，如同一尊人形的水晶美玉。
浑身上下每一颗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微微战栗着开始了最深刻的进化，焕发出无穷无尽的活力和生机。
当一道宛如玫瑰花枝一样的金青色刻印，从她左脚的脚背生出，沿着白皙的肌肤蜿蜒而上。
脚踝、小腿、大腿...一直在光洁的后背上绽放出一大片灿烂的玫瑰花时。
利威娜从头到脚，都已经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丝不完美的地方。
顷刻之间，她便因为一位半神的“恩赐”，从普通“封号骑士”蜕变为了初步拥有“不朽”的【神性生物】！
这是整个物质世界历史上无数“封号骑士”都可望而不可求的际遇，是打破【七神阶梯】枷锁的钥匙。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真神，不到万不得已也绝不会给予这种级别的恩赐。
因为赠予不可复制、拆分的【神性】，不仅仅会让赐予者的力量受损。
而且还需要在对受赠者有足够深入了解的基础上，花费巨大的心力对这一点【神性】做出针对性调整，才能让两者实现最大限度地适配。
不过利威娜的【心相·玫瑰葬仪】，与艾文【万物丰穰之神】的道路契合度本就极高。
艾文从无尽之洋归来后就开始准备，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就帮利威娜适配完成。
“无论是针对邪神还是针对纪元灾变，我坚信我们都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希望你...最终也能沐浴在下一个纪元的晨曦中。”
当利威娜那一双湖绿色中带着湛然金光的双眸，重新恢复神采的时候。舱室中金青色的神光早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同时消失的还有艾文的身影。
舷窗外，只有遥远天边的两道灿烂霞光一闪而逝。
只剩下脸色潮红的女王陛下，不由自主捂着自己的脸，在那里发出患得患失般傻乎乎的低笑声。
......
压抑！死寂！
棕红色的天空好像篝火堆中似熄未熄的灰烬，让人仅仅喘一口好像都要窒息。
在这片跟物质世界一样有着山川河流的大地上，最富有生机的却是三口正在涓涓地流淌的神奇泉眼。
“圣洁之泉”泉面水平如镜，是如诗如画一般的美丽。
泉水能够发出悦目的光亮，把身周数公里范围内都照耀得一片光明，生活在此范围内的动物通体雪白，与冥府的画风判若云泥。
“智慧之泉”清澈无比的泉水在上空投射出漫天的彩色霞光，其中好像蕴藏着这个世界的无穷秘密。
透过翻涌的泉水，仿佛能够看到宇宙中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事情。
“寒雾之泉”泉水寒冷彻骨，冷雾蒸腾，将四周都化作一片冰天雪地。
但生命的死亡和延续，却在这里形成了和谐的统一。
三处泉眼各自溢出一条溪流汇聚在一起，化作一条好像空气般纯净，浩浩汤汤奔向远方的大河。
那是贯穿了整个死亡世界的【冥河】。
踏...
两道浑身神光湛湛的人影，好像从空气中挤出来一样，联袂踏足此间。
“这就是泉水的本体了吗？果然蕴藏着连神明都难以揣测的力量。”
看着眼前这的景象，深入冥府的艾文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兴奋。
与大多数本学派道路已经走到尽头，只能转向神明道路的【真理具象】不同，艾文的“生命树学派”依旧还有前路可循。
那就是位列【次级最终造物·奇迹之冠冕】之上的【神秘源头·生命树】。
如今仅仅是具象【奇迹之冠冕】的等级，就让祂一举获得了吊打同阶的力量，如果能够将【生命树】也具象出来，那该是何等的伟岸？
当然其中的难度也可想而知。
即使在艾文重新定义“生命树”之后，前置的知识已经差不多满足，但是后续的仪式却已经容不得祂再去一点点谋划实现。
就好像大树扎根一样，不仅仅要求有九位足够分量，至少也要达到四阶冠位的强横支撑者。
整个学派内各等级成员的影响力，也要深入渗透到物质世界的方方面面。
更需要祂耗费漫长的岁月，在整个星球中蕴含着亿兆生灵的生态圈中，牢牢打下自己的烙印。
不是那种浮于表面，在所有生物的“内含子”中留下自己的高维投影，让自己融入到整个星球的生态圈中去。
而是真正以自己为核心，调整整个世界所有物种的进化方向，成为实质意义上的众生的祖先。
这种对比就跟“我注六经”和“六经注我”的区别差不多。
也将“艾文·加略特”和“生命树”这个概念，深深凿进世界根源的最深处。
“神秘源头”还十分贴心地为祂提供了一种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和各个种族的雌性繁育子嗣，越多越好。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就好像物质世界中当初产生了无数种亚龙种的龙脉一样，布种天下。
呃...
要说生育率什么的先放在一边，艾文这位【万物丰穰之神】真要彻底放弃底线，造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即使艾文是一位跨越了所有生物类别的“原生种”，祂也没有觉醒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
喜欢的依旧是滑溜溜的人类女孩子，而不是各种毛绒绒、湿哒哒、黏糊糊...
因此这条道路也被艾文断然放弃。
然而。
恰恰是因为此前邪神的一系列动作，让祂在恍然之间找到了自己更进一步的可能，或者说通向至高的捷径。
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一个受到了致命威胁的‘世界意识’！
第九百二十九章 新盟友和清楚肿瘤
全程开启着【天地同一】的艾文，就好像一道幽魂一样，丝毫没有引起此间主人注意。
但是当祂站在“智慧之泉”的泉水边，蹲下身准备汲水的时候。
却发现这口泉眼中的泉水就好像是无形的光质一样，徒然从指缝中悄悄溜走，根本就没有留下一丝一毫。
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密米尔陛下果然是个好人来着，要不是在‘无尽之洋’遇上这位巨人之神，这一步计划还真的不太好推进了。”
摊开掌心，露出其中三枚外表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的古旧陶片。
每一枚陶片上都有一位特点鲜明的巨人形象，分别是二男一女。
这是来自“智慧之神”密米尔的赠予，分别是属于祂自己、“暴乱之神”玛尔斯、“命运女神”凯什黛拉这三位巨人之神，针对各自出生地的权限。
在“命运女神”陨落，“暴乱之神”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混乱时间线的现在，“智慧之神”想要搞到这些东西并不困难。
拿着陶片轻轻一晃，在一阵几乎不可视的光芒中，艾文终于触碰到了真正的泉水，也是整个【冥府】的核心。
【巫师秘境·中庭】中央，已经完成具象的那根“生命树枝干”好像有意识一样剧烈晃动，表达着自己对泉水强烈无比的渴求。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解决一件事情。”
抬起头来。
轰隆隆....
吼——！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两人脚下的大地忽然开始剧烈震颤，但依旧在涓涓流淌的三口泉眼，却好像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丝毫都不受影响。
“呵，尼德霍格这个家伙即使在沉睡中，反应倒是不算太慢。”
艾文身后笼罩在神光中的身影轻笑一声，对这位【冥府】的主人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两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在无数亡魂的呜咽声中，一个庞然大物从半空中骤然裂开的漆黑缝隙中，硬生生挤了出来。
【冥河】的源头，本就是“漆黑之龙”、“龙脉始祖”、“【冥河】守护者”，“五阶龙王”尼德霍格的沉睡之地。
无论祂们想在这里干点什么，都绝对绕不过这位【冥府】的看守者。
“是谁？胆敢入侵【冥府】？！”
现身在祂们面前的狰狞巨龙，身体部分是一片仿佛连光都无法逃逸的漆黑。
整颗狰狞无比的龙首包裹在苍白色的骨盔中，头顶中线有三根竖角，左右两侧又各有三根弯曲的龙角。
一双龙瞳中漆黑一片，只有最中间有一线金色的竖直瞳孔。
凋零、衰朽、肃杀、死寂...无数与死亡相伴的特质在祂身上肆意宣泄，让人类仅仅是看一眼就要当场去世。
正常巨龙成年后体长不过二十米左右，这头五阶龙王的体长竟然超过了百米，一脚跨入了大型种的行列，一阵压迫感悠然而生。
甚至连入侵者的样子都还没有看清，漆黑之龙硕大无朋的利爪就已经向两人狠狠刨了下来。
显然祂对自己的力量有着充足的信心，拥有【冥府】赋予的强大权能，即使是一位真神的化身来到这里祂也不会怎么畏惧。
刺啦——！
“你这家伙，让我给给你当保镖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看着自觉后退一步的艾文，与祂同行的那道高挑身影上前一步，背后巨大的白金色羽翼展开，将两人牢牢护住。
噗！
爪翼相触，却只发出一声闷响，好像击中的不是一只羽翼，而是广袤无垠的宇宙虚空。
即使是漆黑之龙携带着【冥府权能】的狂暴一击，也被这只华丽的羽翼牢牢接下。
一击失利的尼德霍格双目充血，根本不在乎眼前这个能挡住自己随手一击的存在是谁，就要全力出手。
眼看着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那只白金色的羽翼之后，却是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
“呵，纪元灾变将近，只能永远被困在【冥府】中的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漆黑之龙”的身体猛然僵直。
......
吸溜..吸溜...
三根从虚空中探出来的粗壮根须没入三口泉水中，不断汲取着其中珍贵无比的泉水，但是三口刚好满溢的泉水水位却没有丝毫下降。
吁！
越发粗壮高大的生命树，隐隐发出满足无比的叹息。
与之本为一体的艾文同样如此。
感受着身体中涌动的力量，以及生命树隐隐生长出的第二层树冠和第二个【空间秘境】，心中振奋无比。
在祂身后则是被艾文请来镇场以防万一的“王权天使”和默不作声的“漆黑之龙”。
无论这位【冥府】的统治者本性是善是恶。
但是因为其和“世界意识”的深度绑定，甚至是要比“海上王权”更不可能和邪神同流合污的存在。
而且，既然无法从【冥府】中离开，自然也不可能躲到“门后”。
原本就连祂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没救了，等死吧！”，但突然获得了艾文送来的一线生机，又哪有不牢牢抓住的道理？
哪怕是双方之间曾经有着“小小”的误会，甚至是伫立在【冥河】旁边的工厂依旧在全力运行，但握手言和对祂来说也实在不是多么困难的选项。
py交易达成的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
不过，艾文先前对利威娜所说的最强盟友却不是祂，而是...世界意识本身！
随着“生命树”飞速成长，隐隐之间便要与一个浩大至极，如同母亲一样温暖和包容的意识建立起稳定的联系。
这个世界中灵性运行的本质，是就连最高段位“打工人”的真神，都难以窥探的秘密，包括“海上王权”赫卡忒勒也是一样。
但是“智慧之神”密米尔这位巨人却是一个例外。
从密米尔的口中得到的关于这三口泉水的秘密。
帮助艾文大体勾画出了那个以“物质世界”和“灵界”为核心，以人类灵魂为桥梁和载体的浩大“灵性循环”。
在神明的认知中。
宇宙中千千万万个物质世界的超凡之力都来自“灵界太阳”，而智慧生物的灵魂则是连接“物质世界”和“灵界”的锚点。
物质世界中诞生的所有灵魂，就算是完全不具备超凡力量的普通人，在其一生数十上百年的不断成长中，知识、能力、阅历、情感...一直都在不断进步。
很多巫师包括哲学家都认为，每一个人的一生其实都是一场修行。
在此过程中，让刚刚出生时好像白纸一样的种子灵魂，渐渐成长为一棵棵参天大树，也是整个世界最宝贵的财富。
甚至智慧生物的灵魂，在下层界域的各种魔怪手中都是绝对的硬通货。
更进一步。
从热力学第二定律我们就知道，物质是无法在无意识地状态下，自发地从混沌状态变为有序状态的。
不如说：一堆铁矿石变不成汽车，一堆木材也变不成房子...
世界层级要想要不断晋升，就绝对离不开智慧生物的帮助。
而来到生命终结的灵魂，则会在世界各大死神的领地中，随着时间推移、风吹雨打不断崩解。
将来自人间的东西彻底留在这里，也壮大这片神秘空间的力量。
只留下已经返本还源，却又与出生时决然不同的“灵魂本源”（生命原质）进入到冥河之中，随着河水流向这个世界中真正的【冥府】。
在【冥河】的帮助下，“世界意识”会汲取其中最精华的部分供应自身成长，以及世界的晋升。
而“种子灵魂”则会在未来的某一刻，重新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就此完成一个巨大的灵性循环。
不过。
就好像物质世界中天地万物的有序运行，根本的能量来源都是因为太阳一样，【灵界太阳】也是这种灵性循环的原初动力。
所以，即使有着每五十万年一次的“纪元灾变”，绝对不可能切断灵界联系的世界意识本身，一直都在不断成长。
在邪神的阴谋中，只要能够获得“世界意识”的帮助，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甚至如果那个设想成功，自己说不定能够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嗯？”
然而，艾文很快就发现理论和实践还是存在巨大的鸿沟。
不等生命树第二层树冠彻底长成，能够从三口泉水中汲取的泉水就已经变得越来越少。
不由回头看向虽然达成盟约，但依旧毫不掩饰露出一副幸灾乐祸表情的漆黑之龙。
“哈哈哈，事关这个世界的根本，取水当然也是有前置条件的。
三口泉水的力量自然也不能凭空产生，每一个来到【冥府】的亡魂，都会贡献一部分力量。”
说到这里尼德霍格咧开嘴露出一个残酷的表情，牙缝中吐出的话如同刺骨的寒风：
“所以，只有大规模的死亡！无数智慧生物的灵魂重归灵性的循环，便会让泉水涌出更多，如果是超凡者甚至是神明就更好了。
当然，如果‘世界意识’愿意开放限制，也是可以的。不过，哼哼...”
闻言，艾文脸色阴晴不定，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在此时。
那个宏大而又模糊的意识忽然主动触碰了“生命树”一下，在瞬间的接触中，将一个单词丢到了艾文的心中。
“帮我...清除肿瘤！”
第九百三十章 脱困和约顿海姆
海元历205年，第一次冲击发生后的第五年，也是米兰成功晋升【真理具象】后的第三年。
圣艾文市，加略特国立大学。
“同学们，我们现在要学习的是一门研究物质性质、组成、结构、变化、用途、制法，以及物质变化规律的伟大学科。
这一切都要感谢我们尊敬的公爵夫人奥丽维娅大师，在本领域所作出的杰出贡献...”
一位身穿正装的中年教授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下方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听得聚精会神。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座的各位优秀年轻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特征十分明显的尼曼斯特和阿特利安混血儿。
艾文最初制定的民族融合政策，在今天显然已经初见成效。
从血缘到文化渐渐形成最稳定，凝聚力也最强的单一民族格局，并且新一代的国民们都拥有服从政府、勤奋节俭、敬畏神明与自然的优良品质。
其中公国的教育事业功不可没。
直到现在为止，公国内的教育也百分之百全都是公立制。哪怕在一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都找不到任何一家由资本控制的逐利性私立学校。
除了专业技能培训学校算是例外，在关乎人格培养、世界观养成的基础义务教育阶段，所有院校都被官方严格把控。
这并非艾文杞人忧天，非得让政府统管一切。
而是祂清醒地认识到，如果在教育事业上开了一个口。
逐利的资本就会通过拼命砸钱的方式，将公立学校的所有优秀老师通通掏空，摇身一变成为教育的主体，进一步动摇立国之本。
这是艾文所绝对无法容忍的！
而现在以加略特国立大学为首的一系列公立高端院校，除了源源不断地持续为公国输送大批各方面的高端人才之外。
还依靠自身在“电气工业”、“石油工业”、“内燃机”等等前沿的优势，以及充裕的科研经费、宽松的学术环境等等。
吸引了大量国外的优秀学者和专家，进一步形成内部的良性循环。
而此时台上正在授课的这一位嘛...
“塞尔苏斯教授，您能先跟我们说一说这门学科在现实中的应用吗？”
一位学生举手提问，显然是在这时想起了被高等数学所支配的恐惧。
学生的问题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正在上课的中年教授，不是别人，正是“炼金学派魔药学分支”的“冠位巫师”帕拉塞尔苏斯！
这位已经活了快一千年的强大巫师，十分痛快地满足了学生们的要求，随手在空气中一摸，便摸出一瓶黑色黏稠液体。
向着学生们展示了一下，正色道：
“就比如说这种东西，煤除了提供焦炭和烧制陶瓷的煤气外，还给予了我们一种十分独特的液体——煤焦油。
我们在这种物质中发现了真正的宝物——多种珍贵的衍生物。
其中包括数百种染料和大量的副产品比如：阿司匹林、冬青油、糖精、消毒剂、轻泻剂、香水、烈性炸药等等。
这是一门十分重要的应用科学。”
没错，这位分明已经投入公国怀抱的巫师，正在讲的不是“魔药学”，而是由奥丽维娅建立起来的新学科...现代化学。
帕拉塞尔苏斯这位凭借自身学识站到“炼金术”顶点的冠位巫师，自然对化学学科有天然的亲和力。
仅仅用了短短三年时间，就已经成为整个物质世界中排名前三的学科大牛。
至于这位本应该陷落在第三纪元“穆里亚文明”时光囚牢中四百年的冠位巫师，为什么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
显而易见，“时光囚牢”这种在过去让人谈之色变的自然现象，已经被彻底打破了！
.....
破碎星海，东一群岛，也是“宗德里里克十国”的所在地。
因为“世界意识”一直拒绝接收纪元之前的残余。
包括宗德里里克人所在的东一群岛在内，大半个“破碎星海”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世界遗弃之地。
本纪元就好像是从腐朽的肌体上长出新枝，但是老树桩还在那里，再砍再长，但根底却不可能截断。
而那些以诡异方式“幸存”下来的遗族，是争夺新世界养分的肿瘤，理论上需要坚决清除。
但在自然的演化下，这些“纪元遗迹”却貌似蜕变成了一种“世界意识”无法自行清除的绝症。
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是：
现在仅仅是第五纪元，遗迹的范围就遍布了整个“破碎星海”，那么可以想象，下一个五十万年、一百万年、两百万年之后呢？
新大陆、南大陆、源大陆...还有多少地方会沦为遗迹？人类剩下的生存空间还有多少？
对世界意识来说，这是一个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严峻问题。
从三年之前开始这件事情终于有了变化，而时间来到今天，第一个阶段性的成果即将达成。
万里无云的夜空中。
铛！铛！铛！....
整个庞大的群岛上空，钟鸣声不绝于耳，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庞大的钟塔虚影像山岳一样屹立在天际。
好像将时间和空间都给牢牢镇压下去。
于此同时，一轮皎洁的“圆月”洒下清冷至极的月辉。
将宗德里里克十国：宗德里里克国、阿里昂国、特里同国、茜洛宇斯国...奥立安国、欧摩尔波斯国、安泰国中，最大也是最后的一个宗德里里克国染成一片银白。
“杀！一个不留！”
在“蛇女巫”赛拉，影龙咔咔，卡尔文，雅各布，凯尔，巴赫，克莱丽莎、丽奥纳拉姐妹、荆冠海蛇皮皮...这些学派中坚的带领下。
一大群浮空艇、火炮战列舰、空骑士、精锐陆军...向着四面八方杀奔而去。
轰！轰！轰！...
无情的炮火、炸弹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夷为平地。
然而，除了蹦出来的极少数高阶超凡者之外，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事实上在见到公国的士兵之前，大多数遗族就已经在睡梦中倒在了“生命树学派”针对性的基因武器之下。
嗯，他们都走的很安详，很人道，很环保。
在这三年时间中，艾文一行人早就验证过多次。
这些纪元遗族只要被从时光支流中解放，立刻就会失控疯狂，根本没有和帕拉塞尔苏斯一样被解救的价值和必要。
结束这段永恒的梦魇，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圆月”中，手拉着手的奥丽维娅和艾文力量共鸣，【月光石·灵性净化】如水银泻地一般，将这里上一个纪元的规则残留通通扫除。
同时还有奇异的金青色双螺旋结构不断没入虚空，让这个过程不断加快。
不得不说三年之前“世界意识”确实足够敏锐。
如果时间再往前推，面对这个任务艾文也要挠头。
仅仅是持续了数百万年的“时光囚牢”就根本突破不了，更何谈解决这些“世界的肿瘤”。
可是当米兰成为【神秘源头·时钟塔】之后，就已经初步具备了干涉“时光囚牢”的能力，强行打断“时光支流”。
哪怕是“世界意识”也无法解决的死局，终于被打开了一道缺口，这就是巫师所拥有的，知识的力量。
不仅如此。
奥丽维娅的【月光石·灵性净化】可以肃清过往的规则，持续削弱遗迹中的纪元残留。
而艾文的四弟子凯尔曾经通过《疫苗理论》，为“生命树学派”贡献了一个能力【调制病原体】。
既然四个“纪元遗迹”就好像是“世界的肿瘤”，那么已经成神的艾文自然也可以借助这种技术，开发出【自适应性疫苗】这种只存在于概念上的神奇造物。
确保这个世界在被治愈之后，不会再复发。
三管齐下竟然真的让他们成功清除掉了这种威胁世界的顽疾。
呼——！
当十国中的最后一位“神之子”倒在一群上下巫师的围殴之下，几乎凝成了实质的浩荡青云立刻便降临此间。
清除这些“肿瘤”虽然并非是世界潮流，而是属于他们几个人的专属任务。但依旧有大笔的【世界垂青】入账。
而且此前随着清除行动一路推进，早已经穿透虚空将根深深扎进三口泉水中的“生命树”，也一直都在飞速成长。
直到今天取得阶段性胜利。
轰隆隆...
艾文的【巫师秘境】中发出接连的轰鸣声。
虽然原本成长到了接近三万平方公里的【中庭】已经停止扩张。
但生命树的第二层树冠却在此刻彻底长成，并且同步开辟出了第二层广阔的秘境世界。
为了纪念“巨人之神”的帮助，艾文兴奋地搓着手，将这一层秘境命名为【约顿海姆】。
同时，祂也从“生命树”中得到了反馈。
“生命树”分支生长的极限数字应该会是九，也就是说将来会以【中庭】为核心，一直诞生出九个秘境世界。
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最终计划发动的时候。
不过，艾文看着渐渐不对的画风，有些挠头：
“我这是要从“生命树”路径迁移到“世界树”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