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海洋霸权
吴欢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一个年产千万斤的钢铁厂，里面的材料，机械，需要上百万贯，我们还没有富裕到什么都送！”
李孝恭：“那要多少钱？”
吴欢：“我现在也不知道多少钱！这样明天，我让人带你去钢铁厂，一边参观，一边和你给你报价，怎么样？”
李孝恭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
吴欢让工业部的人陪着李孝恭去歪头山钢铁厂视察。现在的歪头山钢铁厂是年产10万吨，虽然比柴绍的1千万斤多上20倍，但很多设备都是按这个规格制造的。当然，现在沈阳就两个钢铁厂，最小的也就这个炼钢厂。
在往歪头山的火车上，李孝恭和柴绍两人趴在守车后面的栏杆上，看着快速远去的沈阳新城。
李孝恭忍不住问道：“不是让我们参观钢厂，然后报价的么？那个大钢厂不给我看，让我们这座火车去哪里？”
柴绍：“燕郡王在沈阳有2个钢铁厂，一个是歪头山钢铁厂，一个是沈阳新城。沈阳新城的那个大，而我们去的歪头山的小，估计就参考这个吧！”
李孝恭：“歪头山的小？多小？能产出1千万斤么？”
柴绍：“他们口中的小，和我们的认为的小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这样说吧！你认为1斤是小，一百斤是大。而他们呢？一百斤是小，一万斤才是大。”
李孝恭在柴绍的比喻下明白，这歪头山的钢铁厂也是一个大厂。于是说道：“那就是大厂，有多大，一年能产千万斤钢铁吗？”
柴绍：“不止，听王禹玉（王圭）说，以前沈阳用的，卖的都是这个钢铁厂产的钢铁。这一年运到大唐有多少？他们用掉的又是多少？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李孝恭咂舌说道：“他们认为的小都如此的大，那么我们刚才路过的沈阳新城产量又是多少？”
柴绍摇摇头：“不知道，王禹玉估计在10万万斤以上。”
李孝恭有点恼怒的问道：“10万万斤以上？这样多钢铁，他沈阳拿来干什么？”
拿来干什么？柴绍被李孝恭问懵了。钢铁拿来什么？造机器，造武器，造工具，造农具，现在连造房子，造桥都是钢铁。
一列长长的运输铁矿石的火车从身边的铁道开过，浓密的白色水蒸气盖住守车上人，随即散去！
李孝恭问道：“王禹玉为什么不来？”
柴绍：“他是太子的人，不好陪我们两人！”
李孝恭有点恼怒:“他不是大唐的人么？”
柴绍摇摇头说道：“他是太子的人，我们是钦差，不是一回事！”
李孝恭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吴欢说，他怕我们会打他！所以先给钢铁厂！”
柴绍叹了口气说道：“他现在对大唐是满满的戒心，之所以答应我是的条件，一是不想和我们是冲突，争取更多的时间壮大自己。二是，他的重心在平阳公主的行动下，已经开始向海外倾斜。”
李孝恭想想说道：“难怪在盘锦看到他们在拼命的造船！”
柴绍摇摇头说道：“盘锦建造的都是武装商船！”
李孝恭吃惊的说道：“那么大的船是商船？”
柴绍点点头说道：“南洋的贸易取得了很丰厚的受益? 听说得了百倍的利? 那些入股贸易公司的世家? 一致决定? 赚的钱全造船? 购买商品。”
李孝恭：“哪是多少钱？”
柴绍叹了口气说道：“听有人说千万贯，也有人说? 5，6百万贯！”
李孝恭：“啊！这样多钱？去年大唐税赋还没有到500万贯呢！”
柴绍点点头说道：“是啊！光象牙都有4? 5千支，而且大部分都是战象的牙? 6尺以上的，5尺的就算差的。还有珍珠? 玳瑁，砗磲? 檀香，香料不计其数。”
李孝恭想到了什么，笑道：“好啊！这样吴欢他们的眼睛都会看到南洋。”
柴绍：“也好！也不好！”
李孝恭问道：“为何如此说？”
柴绍解释道：“王爷你是吴欢往海上发展? 无暇再顾及陆地上。他们的海军发展，就会削弱陆军的发展。这样给大唐争取发展的时间? 等有实力的时候，一决雌雄！”
李孝恭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想法！”
柴绍叹了一口气说道：“那王爷想过没有，大唐这万里海疆？如何阻挡他？上沿黄河，直取洛阳，长安！下沿长江，逆水而上取益州，更别说扬州，杭州，广州，这些海边的城！守无可守！防不胜防啊！”
李孝恭拍拍脑门说道：“也就是说，沈阳王他向海中去，反而更加强了？”
柴绍点点头说道：“是啊！为此，沈阳王还创造了一个词，叫海洋霸权！”
李孝恭默默念了一下：“海洋霸权？”
柴绍：“是的海洋霸权，就是拥有一支无人能敌的海军舰队。”
这时候哪里有什么海洋概念，强如李孝恭这样的将帅，知道水军的重要性，也没有升级到和陆军一样的战略位置。
李孝恭心中不以为然，这吴欢不想陆地上发展，现在到海里去，做龙王的女婿?
柴绍说的上线，下线说的非常凶险，但事情并不和柴绍说的那样，只要派一直部队，截断长江黄河的入海口，这些进入内地的军队将是插翅难逃。
不是说李孝恭狂妄自大，或者目光短浅，而是他的见识限制了他的眼睛。
因为在唐以前，并没有多少水战，特别是决定性的水战，所以这时候无论将帅，还是皇帝大臣，都没有真正把水军当重要的军队看，甚至当军队看。战事起时组织，战事结束，水军也随之解散。
柴绍看的出李孝恭的不以为然，叹了口气，其实自己当初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要不是在图书馆无意中看到世界地图，他到现在也和李孝恭一样。
海洋太大了，强国无一例外都是在海洋边上得。也就是没有去不了的国家，延伸下去就是只要有舰队就抵达任何强大的国都。
有人也许会说，那突厥强大，他就不在海边。在吴欢的地图上，北冰洋和下面的白令海都画在突厥的下面。
第600章歪头山下
柴绍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王爷不放心上，但王爷你想想，如果都和沈阳的贸易，这海上来，海上去，一支船队带回来的是一个朝廷一年的税赋，你还看不到这海军的重要性？”
李孝恭说道：“每次都能这样赚钱么？不可能的，物以稀为贵，这象牙，玳瑁，砗磲，既不能吃，也不能喝，以后多了，自然不会值钱。”
柴绍敲敲栏杆说道：“我们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上半年，沈阳王去了一次美洲，带回十数中作物，还有一些奇特的东西。
你见过一人能扛起一人合抱，一丈长的木头么？你是不是觉得，那人是大力士？可你想过那木头本来就很轻？”
李孝恭吃惊的看着柴绍，问道：“这样轻的木头能做什么？”
柴绍：“能做很多用场，比如做救生衣！暖壶！”
李孝恭疑问道：“救生衣？暖壶？”
柴绍解释道：“救生衣就是我们坐船来的时候，看到那些水手，水兵穿的黄色的衣服，里面装的就是轻木，穿了救生衣，掉进海里，会浮起来。
暖壶就是新近市面市面上卖的水壶，我买了一个，里面是陶的，外面是轻木，刷上一层红漆，晚上睡觉前倒入开水，早上醒来水还是温的。
当然，不只水壶，还有市面便携饭桶。早上热饭，热菜装进去，到中午的时候，还是温的，这对在外面干活的人来说? 干完活能吃口热的? 是非常写意的事情。”
李孝恭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双方对峙的时候，有这东西? 吃口热食物，这战力会高上不少。也就是沈阳有这样? 那样的奇思妙想。”
柴绍点点头说道：“这样说来巡逻队！斥候队更好！看来要订一些回去，让他们试用一下。”
李孝恭：“也别试用了，订个5000吧！”
柴绍点点头说道：“好！赵郡王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对大唐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李孝恭说道：“是啊！很多地方都是第一次听到！很多东西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柴绍说道：“所以我们也要走出去，去看看。听说沈阳王又在准备出海了，规模更加的大。”
李孝恭：“你的意思是？”
柴绍说道：“我们需要人上船，就是什么事情不做? 也要上船，到处去看看！”
李孝恭：“让谁去？他们接纳么？你还是我？”
李孝恭这样问，根本就没有想过让副使们去，或者下面的人去。也是，见识这东西，只有自己去才能长，听别人说，毕竟差了不止一筹。
更何况? 听柴绍的意思是他想去，而自己何尝又不想去，所以才有你还是我的疑问！
柴绍说道：“我想去，这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孝恭看看柴绍，知道这人被平阳公主合离之后，日子并不好过，居然被副使当众指责。不过那个副使，不管他是不是宗亲，30军棍打的他哼哼唧唧，趴在床上没有十天半月不能下床。
想到这里说道：“我也想去，既然你想去，行吧，你随舰队去看看，我向沈阳王要求。不过，我有个要求！”
柴绍很爽快的说道：“王爷，有什么要求你说！”
李孝恭说道：“你既然上船了，好处自然不能让你一个人占了！我就给你一笔钱，你帮我带货，亏了算我倒霉，赚了，给我一半就好，怎么样？”
柴绍：“这只是举手之劳，实在算不算事情。更何况，是王爷让我去的，所以这分一半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李孝恭：“此事暂且不提，让不让我们上船还是一个问题。”
柴绍点点头，其实他是知道这次航行是环地球走一圈。他也知道舰队要经过美洲，肯定把平阳公主接回来。所以他一定要上舰队，再怎么样，也要看看孩子他娘。
柴绍不爱平阳公主么？越是像柴绍这样的男人，越爱的深沉。他们不会口花花，整天说：“宝贝我爱你，宝贝我想你！”
他们只会默默的付出，可是他哪里知道，女人哪个不爱甜言蜜语？哪个不喜欢所谓的浪漫？
世界像沉寂了下来，只有火车轮子过钢轨接缝时候，发出的有节奏的，咣当咣当的声音。
火车停稳的时候，两人下车，看到一副让他们终生难忘的情形。十多列火车在停在站台上，到处是都是蒸汽弥漫。
列车缓缓往前开，列车上面的类似漏斗的东西，往车厢上倒着铁矿石。
他们坐来的火车，专门为他们挂的车厢在他们下车的之后，就被人摘了下来，拖走了。一个火车头从另外过来，挂上火车，缓缓后退。
偌大的一个火车站，装卸着一天装卸着千万斤的矿石，却没有看到多少人，这着实让两人吃惊。
带他们的是工业部钢铁局的副局长王谦。他带着两人穿过铁路，来到一栋一层楼高，上面铺着一层原木，原木上满又铺着一层近两尺的泥土。
因为他们下车的时候，车站的工作人员就和王谦说，歪头山上已经升起黄旗，这是预备起爆的信号。到时候室外的人员一定要躲避，否则有被飞石砸到是要出人命的。
黄旗升起的10分钟内，歪头山的矿区就要起爆。这是在没有大电喇叭，和远程警报的时候，采用升旗这种方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铛！铛！铛…”车站的警报也响，车站的人也纷纷躲避，他们也挤进这个小平房里。
李孝恭见各种人都挤进来，常年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的了和这些浑身一股子汗味的平民百姓挤一个狭小的房间？他皱皱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谦知道李孝恭的忌讳说道：“这防炮房就几间，所以，王爷见谅。”
李孝恭：“防炮房？防火炮么？”
王谦把李孝恭拉到朝歪头山的窗户，指指黑褐色得歪头山说道说道：“过一会炸山，会有很多的是石头飞出来。怕砸到人，所以，建了这个防炮房！”
第601章钢铁厂的报价
李孝恭看了一下黑褐色的歪头山，测了一下距离说道：“这距离足有3里吧！石头能飞到这边？”
王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等会儿就知道了！”
李孝恭没话找话：“你叫王谦？太原王家人？”
王谦点点头。
李孝恭又问道：“这里有不少王家人吧？”
王谦说道：“王爷你想知道什么？”
李孝恭：：“为什么不效忠朝廷？”
王谦没有想到李孝恭会这样的直接，他无奈的苦笑道：“这个……”
“轰！……”
歪头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灰尘和石头冲天而起，遮天蔽日。没有多少时间，王谦拉着李孝恭的袖子大喊：“王爷蹲下！”
李孝恭看的入迷怎么理会王谦？依旧站着，爆炸的冲击波卷着尘土扑面而来。他的脸上被沙土打的生疼，感觉脸皮都厚了一圈。
随即就听到噼噼啪啪，石头砸在房顶的声音，和叮叮当当的石头砸到钢铁声音。好一会儿，才没有石头落下。
里面的人骂道：“娘的！这些爆破员，又多放炸药了！走干活去！”
李孝恭看着硝烟远未散尽的山峰，已经忘记了刚才的逼问，而是抹掉脸上的灰尘问道：“这就是你们开采矿石的手段？”
王谦点点头说道：“是的！人工开凿铁矿石，实在太慢了。这样炸过之后，矿石被松散出来，这样就好开采了。”
李孝恭摸摸颌下的胡子问道：“这样的话，要多少火药啊？”
王谦：“几千斤吧！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
王谦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这里炸山用的是工业炸药，就是硝铵炸药，一种比军用炸药更易得的炸药。
李孝恭回头看了一眼王谦然后问道：“沈阳都富裕成这样了吗？开山都要用火药了？”
王谦笑道：“王爷你也知道！火药并不难得！”
李孝恭心中骂翻了，但他知道这就是沈阳的实力，羡慕也没有用：“哎！也就你们沈阳财大气粗。走吧！带我们看看钢厂！”
王谦：“王爷请随我来！”
王谦带着李孝恭他们大致的转了一圈钢厂，等来到炼钢炉边上说道：“年产1千万斤的钢厂大约就是这样的，不过，会小上许多！”
李孝恭：“这样的钢厂大约要多少贯？”
王谦拿出一张报表，递给李孝恭：“王爷，这是报价单，请你过目！”
李孝恭接过报价单，粗粗的看了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总数上，上面写着137万贯。
他看到一炉炉钢铁，看的到是热血沸腾的，但看到账单，心哇凉哇凉的，再确认一边问道：“137万贯，这么多？”
王谦说道：“这还多？这是王爷看朝廷新立，财政不宽裕的份上减了又减的。这还嫌贵就没有办法说了。赵郡王，你想想，这样的钢厂，一年千万斤，不用2年就收回成本，已经很便宜了。”
李孝恭又看看手中的单子，仔细看起来? 看到一项? 耐火砖！每块砖头要87文? 数量要20万块。就这一项，都要1万7千多贯。
他心里知道是砖头，但这是什么砖头，怎么要这样贵？一般的大青砖不过几文钱，他在想问道：“耐火砖？是什么？”
王谦：“就是砌高炉的砖头！”
李孝恭：“不能用青砖，或者石头替代么？”
王谦被李孝恭的问题问道倒，他也高不清楚为什么不用其他砖头替代，而是用这个耐火砖砌高炉，不过既然叫耐火砖? 那就是能耐炼钢的高温。于是说道：“不能！如果能替代的话，就不会专门烧制这样的砖来砌高炉了。”
李孝恭想想也是，于是继续看，除了砖头他熟悉点之外? 他基本就看不懂? 什么卷扬机，选矿机一无所知。
在王谦这个半吊子介绍下? 只有一个朦朦胧胧的印象，说道砍价之类的，根本就无从谈起。
换句话说，吴欢开出什么价，就是什么价，这也算吴欢报了被柴绍糊弄之仇。
李孝恭看完钢厂，提出去矿场去看看，王谦果断拒绝，且不说，矿场里有很多未爆的炸药。炸死了麻烦，要是被他的随身侍卫捡到炸药，然后带回宾馆被炸死，成了谋杀，那更是百口莫辩。
另外，在矿场里都是各地的俘虏，要是李孝恭和他的卫队有个什么举动，惹怒那些人，被活活殴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回城的路上，李孝恭把单子递给柴绍，柴绍他并不接，说道：“这报价单没有意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李孝恭很愤怒的拍打着栏杆，一边说道：“137万贯啊！137万贯！现在朝廷哪里来这样多的钱财？”
柴绍叹了口气说道：“沈阳王已经让步很多了，他说的不错，愿意给技术已经很大的让步了。我们不能指望钢厂连同技术人员一起无偿给。”
李孝恭：“我有我知道，可是哪来这样多的钱？”
柴绍：“钱到不是问题！”
李孝恭盯着柴绍：“哦？这钱哪里来？”
柴绍：“朝廷没有钱，当长安有钱的人多。我们可以学沈阳的贸易公司，朝廷占一部分干股，其它的股份你我，还有其他人都入一股。这137万贯，也不是很多。”
李孝恭想想咧嘴笑道：“这是个好办法，我家产不多，拿个10万贯还是有的！”
柴绍：“王爷你去年黄瓜上狠狠的赚了一笔，怎么只有这点钱？”
李孝恭：“不是今年再加几个棚，能动的就这样多了！”
柴绍：“看来真东西还真赚钱。”
李孝恭咧嘴笑道：“还可以，手头宽裕了很多！我们回到沈阳，就600里加急，把这单子和我们的想法送回去。”
柴绍：“其他的争取一下么？”
李孝恭摇摇头说道：“其他的，除了5年教科书之外，估计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柴绍：“那造纸厂？印刷厂，这些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们开口，沈阳王会给么？”
李孝恭摇摇头：“他一个字都没有提过，说明他根本就不想给！”
都602章翻墙的王爷
在吴欢的眼睛里，印刷和造纸的确比钢铁重要，造纸，印刷在这时代，意味着控制舆论，控制着知识。
他有心想把自己的小学5年制教育在李唐普及，但哪有那样容易？柴绍虽然开口要了，但李孝恭压根就没有提。所以吴欢也就落个顺水推舟，你不提，我就装不知道。
137万贯，虽然李孝恭他们想到筹钱的办法，不代表李孝恭不想砍价。他回到沈阳，连晚饭也不吃，直接找吴欢。
吴欢在吃晚饭，他不喜欢加班，也就是日落之后，他就什么政事都不处理。当然，自然灾害，大型的军事行动，他才动一下。
他知道李孝恭要见他，是为钢铁厂的事情，所以早早的吩咐警卫们，回绝李孝恭的求见。可是他没有想过，李孝恭居然会翻墙进入吴欢的宅子，而且是吴欢吃饭的时候。
警卫们不敢打死李孝恭，只能让何龟处理。何龟和李孝恭非常熟悉，所以只能报请吴欢处理。
吴欢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听何龟的汇报，头也不抬，轻轻的说道：“送到警察局，让警察局关上7天！”
何龟：“是！王爷！”
他转头就走！
“等等！”一边吃饭的王菡娘说道。
何龟停下脚步。
王菡娘转头对吴欢说道：“人家好歹是钦差，还是赵郡王，你这样把他送到警察局，是不是太过了？”
吴欢：“这样已经便宜他了，他这样翻墙，被打死都是都没有人说！关他个7天冷静冷静，已经很给他法外开恩了。”
王菡娘说道：“一个堂堂的王爷都翻墙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吴欢撇撇嘴说道：“什么重要事情？除了来给钢铁厂砍价还有什么事情？蹭饭？现在沈阳大饭店的菜可比我们家的好吃的多。”
王菡娘白了吴欢一眼说道：“你现在贵为沈阳之主，还这样的，怎么能服众？你还是见见燕郡王，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吴欢看着已经有向母亲唠叨的发展趋势，挥挥手说道：“我看他也没有吃饭，请来一起吃饭吧，让厨房加个菜。”
李孝恭被带到餐厅，吴欢没有讽刺李孝恭，他已经适应一个上位者的身份，没有用的废话不想多说一句，省的多了不必要的麻烦。刚才类似无厘头的话? 不过是取悦王菡娘。
吴欢指指自己前面的位置说道：“你没有吃晚饭吧！坐? 一起吃点！”
李孝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5个菜一个汤? 说道：“怎么没有酒？”
吴欢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道：“去拿个瓶酒，拿个杯子。”
李孝恭笑嘻嘻的看着吴欢，见他面前没有酒杯，问道：“不是应该2个杯子么？”
吴欢摇摇头说道：“我不喝酒！”
李孝恭想想问道：“你不喝酒？接风洗尘的时候，你好像喝过啊？”
吴欢：“那是开水！”
李孝恭吃惊的说道：“你拿开水敬我们？”
吴欢：“我从来没有说是酒啊！”
李孝恭：“你这也太……”
吴欢打断李孝恭的话：“太什么？不是为多留点好酒给你们喝！喝酒，要么和我一样白开水。”
李孝恭笑道：“我还是喝酒吧！”
李孝恭开始自斟自饮，他曾经腹诽过吴欢的小气，连个侍女的不配，后来才知道? 整个沈阳都一样，根本就没有仆役这东西。
吴欢看着李孝恭喝了点酒问道：“有什么重要事情，这样急着找我？”
服务员拿来了酒，李孝恭自己接过酒? 到了一杯? 说道：“等我吃好了再说可以么？”
吴欢看看王菡娘，又看看李孝恭? 苦笑一下。
王菡娘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起身告辞。
李孝恭起身朝王菡娘拱手，算是送别。
吴欢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只留何龟在客厅里。他说道：“人都走了，什么事情说吧！”
李孝恭吃了一口西红柿炒蛋，说道：“真没有什么事情！”
吴欢：“真没有事情？你确定？哪你翻什么墙？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你被杀了，我只能造反了。”
李孝恭笑嘻嘻的说道：“哪有那么严重！”
吴欢不乐意了：“严重不严重你自己知道，既然没有事情，那喝完酒走吧！”
李孝恭见吴欢下了逐客令，也慢悠悠的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有求与你。不好开口，只能选择这种方式让你注意。”
吴欢呵呵笑道：“说吧！钢铁厂的价格么？”
李孝恭说道：“不仅是钢铁的价格，还有规模。当初我们要的是年产千万斤的，现在想想太小了。还有，这价钱，能不能低点？”
吴欢找就料到会有这些问题的，他盯着李孝恭说道：“你们想要年产多少的？”
李孝恭：“怎么样也要和歪头山下那个那样大的！”
吴欢：“那个啊！你知道那个年产多少么？”
李孝恭摇摇头。
吴欢给自己的杯子上倒了一杯白开水，像喝美酒一样，呡了一口:“那个厂年产2亿斤，嗯！就是2万万斤！你要那个厂，那价格，可不是130万贯！而是一笔巨大的数字。你们未必能拿来出来。”
李孝恭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才要翻墙过来，和你商量。”
吴欢难以置信的问道：“就为这个事情翻墙？你可以明天过来谈。”
李孝恭：“自然不是只为这件事情，还有炸山的火药！”
吴欢：“大唐不是有火药了吗？我用的就是那东西！”
李孝恭苦笑一下说道：“我见过你们炸山的规模，那根本就不是火药。火药炸出来是黑红色的烟，而你们这个威力更加的大，炸出来的都是灰尘，根本就不是火药。”
吴欢自然不会说是炸药，只能搪塞：“都是火药，只是配比不一样！”
李孝恭：“配比？”
吴欢点点头说道：“是的配比，制作工序，纯度，都会直接影响效果。其实这些我都不应该和你说！不过说了，就算了，你们自己去研究吧！”
李孝恭知道吴欢算是说漏嘴了，回去让人朝这个配比，制作，工序，纯度方面研究。
第603章博弈
李孝恭喝了口酒说道：“沈阳王，你能给我个准信么？歪头山下那样的炼钢厂，需要多少钱？”
吴欢给自己的杯子上倒了一杯水，然后说道：“不买！”
李孝恭吃惊的说道：“为什么？”
吴欢斯文的喝着水说道：“你们原来只要年产百万斤的钢铁厂，前几天要年产千万斤的钢铁厂，现在直接要年产2万万斤的钢铁厂，要不要给你一个年产百亿斤的钢铁厂？你们是不是要断我沈阳的财路？”
吴欢用最轻的话，说出了最重的警告。
本来在吃东西的李孝恭，听到吴欢的话，慌忙的放下筷子解释道：“这怎么会呢？我们不只不过想买个钢铁厂！”
吴欢还是不疾不徐的说道：“今年我们出口大唐的钢铁以及各种制品，大约8千万斤，按30文一斤算，今年，就这一项，我们沈阳进项就是240万贯。
你们要千万斤的钢铁厂，我给你们，我们忍痛失去2成半的生意，你现在要2万万斤的炼钢厂，不仅是断了我们沈阳的财路，你们还吃饭砸锅，准备把沈阳逼向死路。”
8千万斤的一成是800万斤，而吴欢文明说的是2成半呢。那是因为李唐钢铁厂头产后，就生产出1千万斤。这一千万斤会抑制另外1千多万斤的销售，它为保证销售出去，要抑制从吴欢这里进货。最重要的是钢铁也不会是吴欢说多少就是多少。
李孝恭没有想那么多，或者想到了也当没有想到，如果吴欢答应了呢？然而，现在吴欢挑明了这一层，这让他非常的尴尬。
他装着糊涂说道：“这怎么会呢？”
吴欢：“没有会不会的！事情已经捅开了着，就别遮着掩着。我看，你们还是拿个年产一百万斤的，这样你我都放心！”
李孝恭心中暗骂，吴欢滑头，但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刺激吴欢，于是说道：“沈阳王，我收回刚才的话，这样我还是要1千万斤的钢铁厂。这事情不再提好么？我自罚三杯！”
吴欢心中骂道：“贪得无厌！自罚三杯，这酒还我的！草！亏大了。”
李孝恭喝完3杯，看到吴欢依旧那副欠他几百万贯的德行，叹了口气说道：“大唐新立，百废待兴，我们承认是贪婪了点，但我们都是为大唐的百姓? 他们过的太苦了。
这几十年的战乱，生民凋敝，千里无人烟。百姓食不果腹? 身无寸缕，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你能无动于衷？”
吴欢暗绯：“你们锦衣玉食，高檐广厦，现在到自己面前来哭百姓惨了？”
他看着李孝恭说道：“我沈阳治下没有这样的百姓吧？关内的百姓? 我管不了，也不能管? 所以说了也没有用。”
李孝恭被吴欢的话堵死了? 的确，吴欢没有资格管? 也不能管，那条邀买人心就不是臣子能够扛的。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好久才说道：“我知道? 自古以来从未有一个朝廷向臣子索取如此之多。朝廷给你们的，和你们应该得的? 根本就不能匹配。
皇上，朝廷都知道? 你们的怨气很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谁让现在的大唐太穷了？”
吴欢：“大唐可不穷！你也别哭穷。年产千万斤的钢铁厂? 钱到发机器? 这事情到此为止。”
李孝恭见吴欢没有否决掉千万斤的钢铁厂，心中虽然感激，但心中并没多少承吴欢多少情。
想反，他心中更加发狠，一定要的大唐的军力提升上去，不能让沈阳压一头，如果有可能啃掉辽东，最少，也让吴欢求自己一回。
餐厅里沉默下来，吴欢打破尴尬说道：“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这样才对的起你这次翻墙。”
李孝恭想想说道：“还真有件事情请你帮忙！”
吴欢说：“说吧！”
李孝恭：“听说，你们在组织一次很大的舰队，准备去很远的地方贸易，我和霍国公想随舰队去开开眼。”
吴欢知道自己的世界地图已经是半公开了，世界已经打开大门，拦着，遮着，都不可能，也不符合吴欢的计划。
他可以垄断整个大唐的海上贸易，而且可以垄断的严严实实，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去。
但对吴欢来说是利少弊多，因为很多的产品都要大唐提供，比如丝绸，茶叶，还有瓷器。
如果吴欢垄断的话，很容易失去这些产品，进而和大唐的关系恶化。
换句话说，他带着大唐的这些统治阶层，一起出海贸易，他们吃到甜头之后，对吴欢的动作会三思而行。
就像邻家是穷光蛋，你家富了，你时时刻刻要防着邻家，生怕邻家心中不平，图谋你的家产。
当然法制社会，这不会发生，但没有法制的约束的国家之间呢？海湾战争怎么爆发的？就是科威特太富了。
李唐吃到了外贸的甜头，这东西是有瘾的，在一定规模之后，让李唐戒掉都难。到时候，别说李唐使坏，弄不好还处处以吴欢马首是瞻。
吴欢说道：“这是一次环球旅行，一去不是几天，几十天，很可能一年，两年，而且在船上很单调的。”
李孝恭一想到要1年，2年的，自己绝对不能去，让柴绍去这顺水人情算是作对了，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环球旅行，听上去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他想想说道：“那可以带些货物和仆从么？”
吴欢笑着问道：“是不是还要带几个女人上去，生一群孩子回来？”
李孝恭要要头说道：“不是！就是问问！”
吴欢说道：“女人你们自己带，仆役自己带，货也自己带，不过，都要付钱得。什么仓位费，保护费，食物，等等，这可是一大笔钱。”
李孝恭点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
吴欢小笑着问道：“你不会真的去吧！”
李孝恭很认真的说道：“想去！”
吴欢：“那你身上的差事呢？”
李孝恭：“这个……还真是……”
吴欢：“你是想让柴绍去吧！”
第604章种蛊与瓷土
李孝恭他非常吃惊，他想不到吴欢会知道两人的决定。所以就很光棍的说道：“嗣昌自从合离后，过的非常难。听说你们的船队出海，所以想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吴欢听到李孝恭的话没有反应，对他来说，他不会吃醋，前夫见前妻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个孩子，很多事情要解决。
他倒是担心平阳公主见到柴绍会不会很很尴尬？到时候进而怪罪自己？不过平阳公主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不会把这事情放身上。
吴欢也懒的说柴绍的事情，直接说道：“10月开始远航，现在还有一个半月，你们可以回去准备一些商品，我建议丝绸，茶叶！可以多准备些！我给你80万斤的仓位。
另外，帮我购买100万斤的茶叶，10万匹丝绸，仓库设在扬州，届时舰队路过扬州装船。”
李孝恭：“这是小事！”
吴欢：“这不是小事，不能误了船期。钱……”
李孝恭立刻打断说道：“钱的事情沈阳王莫要操心，到时候装船付钱，或者其他产品抵扣都可以。”
吴欢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这让下面的人去操办。对了，我们沈阳会有一些人到大唐采购各种物资，我不希望出现什么刁难，被截杀的事情出现。”
李孝恭想想说道：“你们大量采购物资，这是好事，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们来做！”
吴欢：“我之所以不通过朝廷采购物资，我本意就是不想让朝廷参与。你们来做?”
他沉默一会儿说道：“也是，不过有些事情和你们说清楚！”
李孝恭听到吴欢开口就是茶叶百万斤，丝绸十万匹。加上以前听说，太原王家，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这1.2年里在李唐和沈阳之间，来回倒腾，赚了十年，几十年才能赚到的钱。
如果自己能够提吴欢贸易货源的，这钱，那是多的不可想象。
李孝恭在暗自喜欢，听到吴欢的有些事情，立刻开口应承说道：“有什么条件你就说。”
吴欢说道：“也不是条件，而是忠告，当然你也可以当做警告。我主要要大唐的丝绸和茶叶，这两样东西都涉及大量的百姓，所以我希望你们给百姓的价格稍微松点。”
他看一眼李孝恭，解释道：“你给他们的价钱高点，能扣饱饭，穿暖衣服，有心思做出更好的产品，多多的产品，卖出更多的钱。这关系你知道么？”
李孝恭想想也是，百姓都饿着肚子呢? 哪有心思做好东西？于是说道：“这事情我一定让手下的人好好对待百姓。”
吴欢摇摇头说道：“这事情不仅是几个吩咐就能解决掉的? 你要立规则? 还有你不是有很多伤残的部下么？把他们组织一下? 成立督察组? 运输队。他们有事情做? 不至于饿死。而你得的不仅是善名? 还有实利。”
李孝恭狠狠的点了几下头说道：“这个主意好！既养活了那些老兵? 又保证了东西正常出货。不过，我不知道你到底能吃下多少？”
吴欢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说道：“这个还是和你说一下? 茶叶估计要千万斤，丝绸也几百万匹? 现在具体的不清楚? 反正你记住一句话，你弄出多少我吃下多少。”
他说这话是有底气的，他不仅垄断倭国，百济新罗的海上贸易? 掌控了突厥的大半贸易。
很快随着环球航行，西方的世界被敲开了? 那边的需求会被激发，那数量会爆发性的增加，千万斤茶叶，百万匹丝绸根本就不是问题。
李孝恭兴奋的说道：“好！有你这句好，我就放心了！”
吴欢喝了口水说道：“这样大的事情，难道就你一个人做么？”
李孝恭想想也是，一年几百上千万贯的流水，自己一个人能吃下？勾结沈阳，居心叵测，密谋造反这些事情都会扣到自己头上来。
他想想说道：“是不能一个人做，得拉几个人一起进来。沈阳王你觉得拉谁啊！”
吴欢笑道：“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最多你也可以学贸易公司那样，弄个股份制，尽量往里面多拉人，自己占绝对股份51%不就解决了？”
李孝恭想想，然后使劲的点点头说道：“这样好！那这次？”
吴欢笑道：“这次当然你自己赚自己的，赚到钱了，自然有人眼红，你顺水推舟，弄个贸易公司不是很好！”
李孝恭连连点头：“这样好！”
李孝恭离去了，吴欢坐会桌子，想开心的大笑。这是往大唐的心脏种下一颗炸弹，李孝恭如果成立贸易公司，会联系绝大多数李氏宗族的显贵们。
如果这些人在关键的时候，给李唐拖一下后退，或者阻止李唐对沈阳的恶意挑衅，非常有效。
等时间一长，资本积累，资本主义产生，这些人就会谋求权利上的便利，这李唐的政坛可就真的好看了。
想拿过李孝恭喝的酒给自己倒一杯，却发现那瓶酒不见了。不用想，是被李孝恭顺手带走了。
吴欢失去了喝酒的兴趣，独自走到院子里闲逛，他看看王菡娘的屋子，那个已经快要半年没有进去的房门，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王菡娘的心结才能解开。
彰武以北40里一片低缓的山下，（现在法库县包家屯镇）杨钺对一个60多岁，趴在土坑边上的老汉喊道：“老爷子这里的泥土能烧瓷器？”
老爷子叫杨彦宗，是曾经掌管大隋官窑的工部郎官。他本来和那些老人一样想去喂狼的，没有想到，被救了下来。
到达彰武后，日子很好过，吃饭不愁，适当干点活，算是帮忙。
但家里用的东西，让他闹心，因为不是笨重，粗糙的陶器，就是木器。没有好看耐用的瓷器，这让他这个曾经摆弄瓷器的人受不了。
受不了怎么办？反正也是闲着，自己有时间就骑马出去到各地找泥土石块，看看有没有瓷土。自己找不够，还让杨钺他们出去找。
这不杨钺他们找了瓷土，带着杨彦宗过来看看能不能用。
第605章半吊子
杨彦宗趴在地上，看看吗，有摸摸，这是瓷土，很好的瓷土，只是不知道到烧出来到瓷器是什么样颜色的。
他说道：“这可以烧瓷器，来帮我挖一些。”
杨钺：“老爷子！这真能烧瓷器？”
杨彦宗不耐烦的说道：“能！快让他们一起来挖！我们有了这东西之后，再也不要用那些木头吃饭了。”
木头，就是木头碗，没有瓷器，陶器时候的替代品。
杨钺对一起来的百来个年轻人说道：“你们还等什么！一起帮老爷子挖啊！你们几个上山顶警戒。”
这里是骑兵一师的驻地，也是马场的控制地域，但这里和突厥交界，同时也是和高句丽，室韦交界，一句话，就是这里是狼牙交错之地，也是非之地。
虽然骑一师在周围清扫又清扫，这周边都是骑兵，呼啸而来，呼啸而去，谁知道那个部族的人抽风了，来惹事？还是小心的好。好在也挖好瓷土，回彰武也没有遇见没有事情。
这时候，瓷器还是属于初级阶段，并没有很复杂的釉色和花型，制作的工序也少了好几道，温度掌握不好，烧出来瓷器非常粗糙，很多时候，烧出来的还是陶器。
无论瓷器还是陶器，至少彰武有了陶瓷，这被当做一件很重大的喜讯送到沈阳。其实也应该被当做一件大事，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吴欢看桌子上的几种瓷器，造型古朴，一套很像一个一个蛋的高脚杯，大肚细腰的酒壶。两个很像电视里的酒壶的青色瓶子。白釉，青釉都有了，花纹都是刻在瓶身上的，没有颜色。
他一直觉得贸易缺失了一块，一直想不明白，除了茶叶? 丝绸，还有什么。当然他也想到过瓷器? 不过，把它忘记了。
因为他从金华到洛阳，用的大部分都是陶器，一直以为没有瓷器? 所以也就是放在心上。
现在这几样瓷器动了他的心思，他要把瓷器这块补上去。
想补上这块短板? 真不是很容易? 因为吴欢以前写历史是以明为主? 那时候瓷器除了珐琅彩? 瓷器已经发展到顶端。所以吴欢根本就没有往平板电脑里储存任何关于瓷器的资料。
不过吴欢跟随旅游团到景德镇转过一圈? 工序是粗粗的知道个大概? 什么窑温1100-1300度啦? 什么匣子装瓷器啦，这些他知道。
还有那个骨瓷? 瓷土上加45%以上的牛骨粉，会烧出白如骨头的骨瓷。至于为什么吴欢知道骨瓷? 是在论坛上看到骨瓷是英国人弄的，他那时候不知道? 还和别人擂了很多层，查了很多资料? 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色釉，彩釉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知道什么颜色都哭烧出来。反正时间很多，一样一样试就好。
这也就是说，要专门有人研究这个，想着后世庞大的市场，的确什么投入都值得的。
吴欢花了2个小时，把知道的，想到的事情全写在下来，派人送信到彰武。
杨彦宗自以为挑出最好的作品，送给吴欢，吴欢一定会非常的开心，但等来的却是一封让他非常汗颜的信。
他考虑来考虑去，最终决定到沈阳当面和吴欢谈谈，毕竟，信上写的并不详细，很多事情，自己根本就弄不清楚。
杨彦宗是一个急性子，收到信看过之后，立刻骑马从彰武赶到沈阳，200里路他一天不到跑到了。
准备下班回家的吴欢，听说杨彦宗在外面等待接见，这让吴欢非常的吃惊，算算时间，杨彦宗接到自己的信就马不停蹄的到沈阳来了。
吴欢有点忐忑，他知道自己是半吊子，和杨彦宗这种专家级的人物聊专业知识，根本就是班门弄斧，现在是不得不见，毕竟事关以后的钱袋子。
杨彦宗看到吴欢，第一眼感觉自己看错了，以为是谁家的小子和自己闹着玩，但他知道，吴欢真的就这样的年轻。
杨彦宗上前行礼到：“前朝工部郎官，监管御瓷监杨彦宗拜见沈阳王！”
吴欢打量一下杨彦宗，花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脸上虽然风尘仆仆，但俊朗的外表看上去是一个非常精干的人。
他说道：“杨老你受累了，这事情应该我到彰武和你细说才是，还劳累你老这样远跑来。”
杨彦宗听到吴欢的话，心里是非常的舒坦，感觉吴欢真的很礼贤下士。他连忙说道：“王爷这折煞老朽了。老朽何德何能让王爷跑到彰武啊!”
吴欢见君臣相惜戏码已经唱的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杨老，你来是不是为了瓷器的事情？有什么疑问，你就问！”
杨彦宗：“我从步骤上看到，这瓷土要破碎，磨粉，淘洗，沉淀，踩泥！这称之为练泥。这是为何？”
吴欢想想说道：“这瓷土中有各种杂质，没有破碎的颗粒，空气，这些东西都会留在瓷器上，你送来的瓷器上有星星点点的，粗糙的感觉就是这样来的。”
杨彦宗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总是做不出细腻的东西来。那拉胚？”
吴欢说道：“拉胚就是把泥土塑成想要东西的，不过，瓷土烧结成瓷器，要收缩2成，所以要做器具要做的大一点。”
杨彦宗：“我说每次做出来的东西总是感觉小了，原来是这样的！那匣钵是怎么回事！”
吴欢：“匣钵就是装瓷器的烧的东西，你们烧窑的时候，就这样码进去，不是烧的东西少，就是东西粘连。有了这匣钵，就不用担心器具粘连，烧的东西还多！”
杨彦宗：“这个法子好！这样就不会粘连在一起了。只是这匣钵用什么做啊？”
吴欢：“这个要用到耐火材料，这你不用操心，你要什么规格，多少数量，我让人送过来。不过，也可以你们自己做！”
杨彦宗：“王爷，我想把窑厂放到沈阳，我们烧制瓷器的时候，遇见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您请教！”
吴欢想想也好，这边是研究型得小厂，技术成熟了，可以在彰武成立一个大型的窑厂。
第606章沈阳第一只碗
窑厂设在辽河边，这样可以利用辽河的水利资源，用水车带动钢碾粉碎瓷土，高岭土。也可以利用辽河的水清洗瓷土。
这个试验型小窑厂，半机械化后，产量上一定不会小。所以交通需要很方便，有了辽河方便原料运来，也方便成品运出去。
窑厂建设非常的快，除了几个特殊的设备其他都是现成的。耐火砖，耐火材料从钢厂调运，造房子的红砖，房梁都是在建的居民点直接拉过来的。
不过半月的时间，一个10亩大小的窑厂已经有了样子。杨彦宗看到拔地而起的窑厂，恍惚见感觉回到杨广时期，他那时候也是这样雷厉风行。
唯一的差别就是，那些徭役人人都是愁眉苦脸，而这些的人没有人是愁眉苦脸的，相反经常听到他们说着荤话，嘻嘻哈哈的哄闹。
吴欢政务空点就来到窑厂，对他来说，泥巴比较有趣，很让他消解疲劳，特别是在自己做的拉胚机上，做出一个一个奇形怪状的器具的时候，很有成就感。
窑厂的起手很高，开局就是骨瓷。45%的牛骨，反复清洗，细细沉淀的瓷土，用的是一流的画工，釉是用纯色石英。
为的就是烧出几套餐具，他不喜欢黄灿灿的黄金，白兮兮的银器，黑漆漆的陶器，红扑扑的漆器，能用上瓷器也算是一种奢侈。
出窑日，吴欢带着沈阳的文武百官，来到窑厂。这是难得的隆重，要知道吴欢从来不祭拜什么，连过年祭祖的时候，也只是用一块吴氏列祖列宗之位的排位糊弄。什么清明啦！立冬啦！重来没有说祭拜过。
炉火是用煤烧的，多少时间，多少煤，都是记录着的，温度的起伏波动很小。所以时间也被算的死死，烧了3天，昨天早上熄火的，一天用来慢慢冷却。
时间到了，杨彦宗让几个打扮妖里妖气的人在窑前跳起舞来，说是酬谢窑神，吴欢哪里受的了这个? 让何龟上去把人赶走了。
杨彦宗看到吴欢铁青着脸，过来说道：“王爷这是酬谢窑神，让我们烧出好物件！”
吴欢摇摇头说道：“这世界没有什么窑神，你只要调好比例? 把好质量，温度控制好了，你就是窑神? 你想烧出什么样的东西，就烧出什么东西。”
吴欢也理解杨彦宗他们的想法，从来都是用木材烧火? 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炉温? 时高时低? 造成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炉温，所以只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怪身上。
现在没有温度计? 他用的就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定时定量的给煤? 这样温度会在相对的稳定。当然烧火的炉工是炼钢厂调过来的，他可以从火的颜色上准确的看出炉火的温度。
杨彦宗没有话说? 谁让吴欢是王爷，懂的还比自己多的多呢？所以只能喊道：“吉时到！开窑!”
封窑门的砖头一块一块卸下来? 然后? 整整齐齐的码在边上? 等待下次使用。
炉门大开? 热浪涌出来。一边等待的窑工就要进去把匣钵拿出来。吴欢知道这时候里面的温度还很高，一天一夜并不能把窑内的温度降到常温。
快速降温的办法就是往里面吹冷气，这时候，并没有电风扇，所以也没有多少法子。
只能在窑门边上放上两口水缸，一口水缸让窑工洗脸，一口水缸喝水。
至于全棉的手套和胸前的围裙，是绝对不能弄湿的。湿的手套热传导要比干的热传导好上很多倍。如果用湿手套抱还有高温的匣钵，肯定会被烫伤。
匣钵被一个一个抱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在平地上。杨彦宗迫不期待的套起手套，打开一个匣钵，里面出现一个洁白如雪的四寸碗。
他拿起碗仔细端详起来，莲花纹若隐若现，可惜碗底有半颗芝麻大小的黑点，这是匣钵上的掉落的灰尘，让这个接近完美的莲花纹骨瓷四寸碗暗淡许多。
不过任是这样，这只碗那到市场上，还是一个可以卖出巨额的宝物。
吴欢接过碗，很想把它摔了，因为这碗有瑕疵，但他还是没有摔，而是交还给杨彦宗，说道：“这是我沈阳第一只碗，很有纪念意义，留着，保管好，这以后作为纪念品展出。”
杨彦宗不知道什么叫纪念品展出，但吴欢让自己收好，那自己收好就行了。
他接个碗，小心翼翼的放到边上准备好的一个木匣子里，然后贴上封条。
他又打开一个匣子，这个匣子里的4寸碗没有很明显的瑕疵，小心翼翼的递给吴欢。
吴欢仔细看看，然后传给王菡娘，王菡娘用小手抚摸在骨瓷上，说道：“王爷，这碗，真是我们自己烧制的么？这洁白如雪，似玉非玉，温润细腻，如同天工一般。”
吴欢笑道：“这不是你看到的么？”
王菡娘把小碗碗口对着胸脯扣上去然后紧紧的抱住说道：“这个碗给我好么？”
吴欢苦笑道：“这是第一窑，通常第一窑的东西，都不会太好，你要知道，这以后的技术，会越来越精湛，这瓷器会越来越好。”
吴欢看了一眼王菡娘还是舍不得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喜欢就送你，你抱着一个算什么。要就要整套的，有碗，有碟，有盘子，有汤盆，54个呢！你抱的过来么？”
王菡娘无辜得看着吴欢：“这是真的？”
吴欢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王菡娘这样了，他不管周围众目睽睽，把王菡娘揽在怀里说道：“师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第三个小碗也是良品，第四个的时候，和第一个一样有些微的瑕疵。吴欢看了一眼，直接扔到边上一块石头上，摔个粉碎。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而杨彦宗的心却在滴血。吴欢知道杨彦宗舍不得，他拍拍杨彦宗的肩说道：“这骨瓷是我沈阳王府专用的，也是沈阳王府的专供礼品。所以有瑕疵的，一律销毁。不得流到市面上，你知道了么？”
杨彦宗知道吴欢的意思，他点点头说道：“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让骨瓷从窑厂流出去。”
第607章何求盘
小件的盘子，碟子，碗成品率相当的高，大约在70%上下，但大的盘子，汤盆，成品率不到35%。也就是说大件的东西成品率很低。
吴欢摔起来是很过瘾，乒乒乓乓的非常悦耳，但对边上人来说，这根本就不是悦耳，而是刺耳。一件在他们眼睛里能称得上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就因为一个针头大小的小黑点就要被砸。
何龟受不了，在他看来都是完美的宝物就这样摔了，这是暴殄天物，他抢过吴欢手中的尺盘，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让吴欢摔了。
吴欢笑眯眯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何龟紧紧的抱住尺盘：“我不让你摔掉它，这个盘子很好很好，没有瑕疵！”
吴欢苦笑一下说：“我指给你看！”
何龟一歪身子说道：“不！我让他们看看！骆郎君你来看，这个盘子那里有瑕疵？”
骆履元接过盘子，仔细的看了起来，找了半天找不到所谓的瑕疵，摇摇头，顺手把盘子递给高雅贤。
高雅贤也找不出来瑕疵，又传给周之翎，周之翎总算在找到了瑕疵点，一个尘埃落在莲花纹的莲花叶尖上，不仔细根本就看不出来。
他把尺盘放何龟手上说道：“这个不摔了，而且从现在开始，可以做为你何家的传家宝了。”
众人都看向周之翎，面露询问的神色。
周之翎笑着解释道：“在王爷发迹前，曾经说过一件东西珍贵是一个卖点，但它身上的故事更是让这件物品身价倍增。所以，这件东西现在不再是一件有瑕疵的宝物，而是有故事的宝物。”
颜思鲁抚抚胡子来到何龟前面，接过盘子说道：“说的有道理啊！我看得给这个盘子取个名字，让别人记得这个盘子，这样才会身价倍增，哈哈……。”
他笑完，回头对身后的李传清说道：“传清，你来说说这盘子该叫什么好？”
李传清是这群人中除了王菡娘之外，唯一的女人? 而颜思鲁非常的看重李传清，所以就把她带来了。
李传清接过盘子仔细的看了一遍，说道：“白如雪? 洁如玉，莲花隐约显，原来家白玉莲花盘好，现在呢，何侍卫长从王爷手上求下的? 我看就叫“何求盘”如何？”
颜思鲁哈哈笑道：“好名字，一层意思是何侍卫求下的? 另外一层意思是有此就足够。”
吴欢过来说道：“何龟? 你还不过来，谢过颜师！”
何龟也不再是以前的愣头青? 上来向颜思鲁说道：“谢谢颜大师赐名。”
颜思鲁笑道：“你该谢谢传清才是！”
何龟又向李传清道谢：“谢谢李娘子！
李传清红脸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吴欢哈哈笑道：“既然颜师和李娘子已经起名了? 这样? 你们在这盘子上留个落款，如何？”
颜思鲁：“这……还能写字？”
吴欢：“能！”
他转头对杨彦宗说道：“麻烦你拿些红色的釉料和一支毛笔过来！”
这红釉是以吴欢以红玻璃配方制作的? 他想玻璃中放入黄金就呈红色，那么釉料中也可以? 所以，试验了一下? 还真的可以。颜色曾这时候女性用的胭脂色? 所以又叫胭脂红。
颜思鲁在盘子底部写下何求两字? 又具上自己名字。
吴欢在何龟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呆子，这下真的是传家宝了，还不谢过颜师？”
何龟有点委屈还是照吴欢的吩咐照做了。
吴欢继续开匣钵，继续有些微的瑕疵就砸掉。颜思鲁也看不过去，阻拦道：“王爷，写几个字，我还是有力气的，您就不要再砸了！”
吴欢摇摇头说道：“一件是传国至宝，两件是传世至宝，10件只能是传家了。”
颜思鲁：“我知道！但你这样砸，我心疼啊！”
吴欢苦笑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出绝世的精品，自然要摒弃一切瑕疵。何龟那个尺盘，已经成为传国至宝，所以，颜师你要忍！”
吴欢准备开另外匣钵的时候，站起来说道：“颜师既然要写字，这样，我让杨窑主烧一窑素坯。你把喜欢的诗句，惊醒句写在上面！”
颜思鲁点点头说道：“哈哈……这样好。我第一个就写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吴欢点点头说道：“你喜欢什么器型，和杨窑主说就好？”
颜思鲁说道：“呵呵！这样也好！”
吴欢想到后世的工艺花瓶：“如果配上你的字，再有高手绘上丹青，这可是流传千古的盛举啊！”
颜思鲁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和展子虔、董伯仁相厚，可惜这两人陆续没了，如果他两人来，绝对能做出绝世好瓷来。”
吴欢听说过这两人，听到颜思鲁说去世了，心中有点黯然。但这事情想到了，就不能停下来于是问道：“还有其他人么？”
颜思鲁想想说道：“郑法士，阎立德，田僧亮、杨契丹，大尉迟！我和郑法士还有联系，其他人，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吴欢点点头说道：“那就烦扰颜师了！”
颜思鲁说道：“这是老朽的荣幸，求之不得，何来烦扰？”
一窑大约2000件，成品率不到6成，就是1200件成品，做54头的餐具，却凑不出10套。主要是尺盘和8寸盘的成品率实在太低了。
吴欢自己留了一套，其余的就给了今天一起来的文臣武将们，至于怎么分，是执政和总参谋长的事情。
这骨瓷搁在后世也是价格不菲的物品，这时候，更是无价之宝。很多心思活动的人，就开始向有骨瓷的人购买骨瓷。
随着时间推移，吴欢生产的骨瓷再没有出现在市面上过，价格水涨船高。没有几年，流到长安的骨瓷，一套可以换上一套很大的府邸，当然这是后话。
骨瓷成功，培养了一批有经验的制陶工人，加上吴欢和颜思鲁的参与，审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产品也多元化。
从碗，碟，盘，盆，发展到书房用品，笔架，笔筒之类的文房用品。当然，吴欢知道里面面的利润，于是在彰武设立了一个更大的窑厂！
第608章各自算盘
李渊看着李孝恭手中的奏折，年产千万斤的钢铁厂，报价137万贯。他非常的郁闷，不是吴欢免费提供一个钢铁厂么？怎么还要花钱买？
但他也清楚，吴欢的开价，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也不能拒绝。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有好处的，交钱了，就不算欠吴欢的情。到时候杀吴欢的时候，至少可以搪塞天下悠悠之口。
但137 万贯的钱去哪里弄？难道和李孝恭说的那样，成立钢铁公司，让士绅们入股？
这办法短期内，可以让朝廷的压力大减，但中长期来说，无异于养虎为患，饮鸩止渴。
那些士绅入股，是要分红的，是要利益的。其他的不说，就这钢铁的价格，就不能随意压低，这些入股士绅赚不到钱，到时候肯定反弹，都是亲戚，肱股之臣，惩罚好还是不惩罚好？
过几年后，吃透技术，要再开设钢铁厂，都要经过这些人同意。
自己虽然是皇帝，能暂时压制反对的声音，但中长期呢？皇权是会没落的，所以钢铁厂无论怎么样都要掌握在皇家手里，砸锅卖铁也要凑出这137万贯！
他招来内库总管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内库的金银和布帛，不过20多万贯，只能开支到秋税入库。也就是说他手上的钱只够开支，根本别说去购买什么钢铁厂！
国库？别提那个词，那个就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名词。战乱，灾害，军费，官员的薪水等等……都是一张张巨大而贪婪的嘴，多少钱帛都填不满！
李渊无奈，他叫来自己两个最有钱的儿子，李建成，李世民。
李建成先到? 毕竟他就在边上的东宫。先到很多时候，未必是好事，但更多时候却是好事。
他看了李孝恭的奏折，心中已经猜出李渊的意思? 是没有钱，又不想别人参与，所以叫他过来? 估计还要他的二弟李世民也要过来，为的就是筹钱。
他处理政务多年，李渊的大概想法他能猜的**不离十? 所以他一猜就中！
他有钱么？有！而且很有钱? 账目上一个月的收益在60万贯以上。但他也没有钱? 钱都是货上，或者在路上。和沈阳的交易都现金来往? 所以除了些东宫的日常开支? 也就10万来贯备用。
他知道李世民的情况和他差不多，或者说? 还少点，毕竟山东之地是从李世民手上夺过来的。
现在李世民的行商之地在洛阳周边? 蜀地? 规模远不如他山东。
对他来说? 钢铁厂还是不建的好? 这样他可以一直垄断山东的钢铁器具的交易，这收益远比钢铁厂的收益来的大。这收益不仅是钢铁收入，还包括掌控士绅们。
更郁闷的是自己钱出了，到时候，这钢铁厂办起来了，却拿不到钱，这不是变向收缴自己的钱么？
虽然说自己是太子，但这大唐的江山真就是自己的么？不一定，但一定不是以前那个穷不拉几的自己。
他笃定李世民也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这个好二弟的是生意往长江中下游扩张。
正需要大量的金钱，要是被抽调出来办这钢铁厂，他的生意很可能崩盘。
好二弟崩盘了，自己那个好妹夫会支持他么？会，自己那个好妹夫就是对人太赤忱了！他对对他好的人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自己能让沈阳断掉对二弟的支持么？断不了，自己还没有到这样的感情和实力。
李渊见李建成在沉思，也不打搅，他想的没有李建成的多，不过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如果让他们两兄弟拿出这样多的钱来非常的难。也知道让两人的钱都拿出来办钢铁厂，两人都没有机会对自己形成威胁，或者威胁大大减少。
所以为了大唐计，也为了自己的皇位计，一定要把两人的钱都弄出来。
李世民匆匆的进入大兴宫，叫着：“父亲找孩儿什么事情！”
他看到李建成也在，于是朝李建成施礼：“见过大哥！”
李渊说道：“二郎啊！来了？一起坐吧！毗沙门你把孝恭的奏折给你弟弟看看！”
李建成把奏折递给李世民！李世民接过奏折，看了一眼，他没有注意炼钢厂，而是看到奏折后面的几段文字，吴欢准备环球航行了。
他看过世界地图，知道环球航行意味着什么！他以为招他来就是为件事情，于是说道：“沈阳王在组织环球航行，父亲，大哥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应该派舰队跟随？这根本就不用商量的，我们一定要派舰队跟随。”
李渊也看到环球航行，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看，甚至连什么是环球航行都不知道。李建成也差不多。
李渊看看李建成一脸询问的表情，李建成也茫然摇摇头。
李渊询问道：“二郎！这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才明白，自己的父亲大哥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环球航行。这次失算了，这次明显是亲近吴欢，顺便大赚一笔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不过自己上不了吴欢的船，你们也别想上。
他打定主意，于是说道：“这沈阳王准备让舰队到大秦再回来。我们的目光毕竟太小了，一直落在中原，所以要派舰队跟着沈阳王的舰队去见见世面。”
李世民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他把环球的终点放在大秦，并且淡化了环球航行带来的利益。
李建成在沈阳是有耳目的，他知道海外贸易的利益，也知道最近吴欢因为海外贸大发横财的事情。
他听到李世民这样说，想拆穿李世民的谎言，但他不知道李世民的意图，这拆穿只不过逞口舌之利，不会得到实质得好处，所以在边上默不作声，等待李世民下文。
李渊不知道两兄弟的想法，但对大秦非常感兴趣，他曾经在史书听说过大秦帝国，说是极西之地。他问道：“吴欢在沈阳占据一寓，派人去大秦做什么？那是一个穷僻之地！”
李世民：“听说是开辟商路，所以我才有让我们的舰队跟随之说！”
李渊笑道：“海船啊！我大唐是有，可惜朝廷没有，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万里迢迢，没有好船是不行的。”
第609章谁是鱼肉？
李世民听到李渊的话，继续装作争取的模样：“我们有五桅大船啊！那船很大的！”
李世民这话一出口，李建成立刻就在知道李世民在糊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所谓的五桅大船是内河船，在大海是经不起风浪的。
他难道不知道沈阳的海船都是特制的？派船跟随，跟的上么？现在准备还来的级么？来不及，那么，李世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国库空虚？父亲性格不会把钢铁厂的股份给人。是了，他在转移钢铁厂的话题。
他决定把话题拉到钢铁厂，于是说道：“我们现在的船没有办法跟上沈阳的，再说也来不及了。现在我们商量的是买钢铁厂的钱从哪里来？”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孝恭哥的建议很好啊！用各个世家的钱，办我们的事情!还有什么好商议的？照做就好！”
李渊拍了一下扶手说道：“如果这样简单，也不会叫你们两兄弟了。”
李世民惊讶的问道：“还有什么复杂的？”
李渊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如果让士绅入股？你知道有什么后果么？”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什么后果？有的也是好结果！我看得给孝恭哥奖赏。”
李渊本来想斥责李世民，听到李世民这样说，反而好奇，停下问：“为什么？”
李世民：“父亲，前朝那么强盛，为什么会短短几年就灭亡么？”
这是老生常谈，什么事情都扯到前朝为什么灭亡，反反复复总结，无非就那几样，更何况是他亲自了结了的。所以李渊根本就不跟着李渊的节奏走，他挥挥说道：“别绕弯子，直接说孝恭这方案好在哪里？”
李世民说道：“孝恭哥这办法好，是因为用别人的钱办我们的大事！”
李渊不耐烦的说道：“我们不是还要给他们钱么？这不算是什么好事！”
李世民：“父亲，这只是其一，而且是表面上的。我要说的是深层的！”
李渊：“说!”
李世民说道：“世家大族有钱就买土地，现在人口少，他们兼并土地，这没有多少问题。
但过了10年，20年，然后人口开始剧增，百姓不是没有土地，就是给这些世家大族当佃户，最后都成为这些世家大族的附庸。
父亲，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军制还是府兵制，没有土地的府兵他们还能作战么？诚然，我们开始学习沈阳的义务兵制，但实行的并不顺利，在很长的时间内，还不能实行义务兵。”
李渊：“你讲这些，和钢铁厂的股份制有什么关系？”
李世民：“当然有！这些世家大族的钱去买土地，不如让他们投到钢铁厂，这样他们都更多精力都在这上面。他们在钢铁厂赚到钱了，自然而然会找其他的工业生产，比如农具！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东西。”
李渊：“他们赚到更多的钱，回去买更多的土地呢？”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不会的，他们会疯狂的在工业上投资。还有父亲，吴欢上半年带回来的高产种子，用不了多久，粮食会大丰收，而粮价将降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低位。”
李渊：“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无稽之谈！且不说其他，那吴欢带回来的高产良种，什么时候会到？什么时候才能推广天下。
再者，你就没有想过，这一个钢铁厂不过137万贯，这天下的门阀有多少？你心里没有数么？再说了，那些门阀那个不是野心勃勃，他们难道不知道土地的重要性，他们不会把赚来的钱去买土地？”
李世民：“父亲！我们应该下令禁止土地交易！”
李渊：“历朝历代不都是有禁令么？但有用么?百姓衣食无着，拿不出钱粮? 只能拿田地换！
世民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经过的事情太少。钢铁厂是国之命脉，只能操控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只能由我们皇家出钱，决不能让那些门阀入股。”
李世民这才明白叫自己过来是让自己拿钱? 不是出主意。他开始沉默！他现在哪有多少钱，都压在生意上了。
刘黑闼叛乱中，受伤最重的就是他，心腹大将罗士信战死，弄了点钱，结果都因为刘黑闼给弄没了，而且还有哭说不出。
好不容易，吴欢那里赊了点东西，通过各种手段，恢复点元气，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在这里等着。
如果和以前那样，没有钱，那也就算了。但他有钱过，再回到没有钱的日子，怎么能够忍受？
李渊说道：“我们皇家，就你们两兄弟最有钱，说吧！你们愿意出多少钱？”
太极宫的空气逐渐凝结下来，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听的到。
李建成本身想拉李世民下水，现在才知道，自己何尝不是这父亲砧板上的鱼肉？拉李世民下水的同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渊等了半天也没有见两人回话，于是催促道：“这江山是我的，但归根到底还是你们的，现在拿点钱出来，为你们的基业更加的稳固，不行么？毗沙门你说，你出多少？”
李建成脑袋嗡一下就大了，他想想又权衡一下，咬牙说道：“父亲，我东宫还有10万贯！孩子让人立刻送来！”
李渊苦笑一下坐会椅子上：“10万贯啊？是不是太多了点？”
李建成能听不出李渊的反话？他无奈得说道：“父亲，我的东宫就在你眼皮底下，有多少钱你还不清楚么？要是年前，能拿出1000贯就算不错了。”
李渊当然知道李建成的底细，毕竟在眼皮子底下。他问道：“你山东的产业笼笼大概有多少？”
李建成连刷就白了，山东的产业是他的基业，怎么可能交出去？但不交出去可能么？只能是交多少的问题，于是他慌忙跪下说道：“孩子不知，大约20万贯还是有的！”
李渊询问道：“也是就是30万贯咯？”
他心里说道：“这打仗还真赚钱，朝廷大把大把的钱付出，他们大把大把往自己的裤腰里塞！”
第 610章各自施为
李建成都能拿出30万贯，那李世民呢？他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死的心都有了，这大哥也太憨直了吧！怎么能这样多啊！要知道几千贯就非常大的数字，你出三十万贯那是一年国库收入的一成啊！
他看看李建成又看看李渊，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有1万贯！就这样多了。”
李渊心中冷笑，但面上还是和蔼的说道：“世民啊！怎么就只有这点啊！你大哥都拿出30万啊！你怎么也拿个10万8万的做个表率啊！”
李世民叫苦道：“父亲！我哪有钱啊！刘黑闼叛乱把我仅有的底蕴都弄没有了。”
李渊笑道：“怎么会呢？你的生意不是在洛阳，江南，蜀中做的很大么？”
李世民：“那是从沈阳王那里赊的货，快到年底了，要还的。”
李渊不满意的询问道：“你真没有钱？”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真没有！”
李渊挥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吧！”
两人转身要走，李渊对两人的背影喊道：“把你们答应的钱，15天内送进宫来！”
两人一起回头应道：“是！父亲！”
两人都铁青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各自回到各自的府邸。
李建成招来裴寂，裴世矩，等一干人商议。对他来说，30万贯答应的太草率了，这样大笔钱，不但得不到李渊的欢心，还成功引起李渊的戒心。
人都到了，李建成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裴世矩说道：“这事情虽然看上去，太子殿下吃了很大亏，却未必是坏事！”
李建成：“哦？怎么说？”
裴世矩说道：“你们皇家本为一体，父亲有事情，儿子服其劳，这是孝道！”
李建成：“我怕父亲更加的猜忌我！毕竟短短的一年不到就有这样多的钱。”
裴寂点点头说道：“以皇上是心性，必定猜忌与太子殿下，交出去都30万贯，那没有交出的岂不是更多？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打消皇上猜忌是当务之急。”
裴世矩点点头说道：“怎么打消？我看得让皇上看到太子的艰难！”
裴寂点点头说道：“是啊！皇上终归还是疼爱太子殿下的，他要是看到太子为30万贯砸锅卖铁，心中的一定为太子殿下的识大体顾大局高兴的。”
李建成：“砸锅卖铁？赵郡王的奏折你们都看过了吗？估计你们没有看过。赵郡王说，沈阳王吴欢愿意给我们一座年产千万斤的钢铁厂，不过，设备要我们自己出钱买，大约137万贯。
赵郡王知道我们国库空虚，在沈阳看到一种模式，就是让大家出钱，按钱的多少，分成多少股? 每年按比例分红！”
裴世矩：“不是说给我们钢铁厂么？怎么又收钱了？”
李建成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沈阳王给的是技术? 不是钢厂? 钢厂要自己花钱买！我一直弄不清楚沈阳的事情? 钢铁厂和技术为什么分开？”
裴世矩点点头说道：“这就是沈阳的作风? 一是一? 二是二，不搞清楚他们话的意思? 很容易出现错误的。不过这股份制非常有用的? 皇上为什么不肯啊？”
李建成不可能说李渊防备世家，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哦！是父亲不清楚这股份制是怎么回事！他说没有先例！”
裴世矩想想说道：“没有先例？沈阳不是有了吗？我知道皇上怕世家把持钢铁厂。我看可以让长安城里的百姓，自愿购买，这样世家做不大? 小老百姓有额外的收入！”
裴寂摇摇头说道：“那世家请百姓购买呢？或者以后威逼利诱，弄走股份呢？”
裴世矩：“这种事情是有，但机会很少? 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
裴寂：“这事情还是写信给赵郡王，甚至询问沈阳王，把这股份制弄清楚了? 到时候不仅是钢铁厂，很多事情都可以用这个办法！”
裴世矩点点头说道：“裴司空说的很对，不仅是钢铁厂，还有铁路，机械厂? 等等都可以按这个来。朝廷的力量有限? 但大唐的人多，人人出一份力，这大唐很快就繁盛起来啊！”
李建成叹了口气说道：“我怕，我怕这股份制成残民之贼，我怕各地州府都冠个股份制搜刮百姓。”
裴世矩：“这不能前怕狼后怕虎，你届时可以整顿吏治。不过，让小民购买股份这事情，还是等待殿下把30万贯交上去，再提起，否则这个提议会让皇上认为是推脱之法，得不偿失。”
裴寂：“这样的话，太子殿下的三十万贯不是打水漂了？”
裴世矩：“这到未必，届时皇上为平衡太子殿下的心，会给一部分钢铁厂的股份，虽然不知道多少，但不会凉了太子的心。”
裴寂点点头说道：“届时老朽敲敲边鼓，想来太子殿下不会太吃亏。”
李世民回到天策府，暗暗骂自己鲁莽，怎么可以这样快就答应给1万贯？
李世民招长孙无忌，以及18学士，武将尉迟恭，程咬金，秦叔宝、段志玄、侯君集、王君廓等人商议。
李世民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把自己的一万贯事情说了出来。
长孙无忌等李世民把话说完，他知道李世民在后悔，他知道一些天策府的财政情况，的确没有多少钱，于是说道：“秦王殿下你在后悔么？”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大哥30万贯着实让我吃惊！现在想想，大哥也是自身难保，他就是父亲的眼皮子底下，有多少钱，父亲怎么会不知道？
到是我，我的底细，父亲不是很清楚。但我太孟浪了，当场就开口说1万贯。”
长孙无忌：“1万贯啊？皇上开始猜忌你们两人了。估计东宫开始上演苦肉的把戏了，我们不能再演了！”
尉迟恭：“苦肉的把戏？什么把戏？”
边上是程咬金说道：“就是想办法让皇上看到太子府在砸锅卖铁的凄惨像，好博得皇上的好感！”
房玄龄点点头说道：“长孙县公说的不错，我们不能哭穷了。我们要搬回这一城，一定要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第611章红糖飘香
搬回一城，怎么搬？这里面太多的条条框框和禁忌，稍一不慎，就大祸临头。大殿里安静了下来，各人苦苦思索。
杜如晦：“我看此事只能等了！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而且做什么都是代表我们心虚。”
长孙无忌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做什么都是心虚！做不如不做，静观其变的好。”
于是出现一个奇观，东宫在出售各种物品，就差把锅砸了卖铁。而秦王府如同没有事情一样，安静的出奇。
这个世界最不能测量的就是人心，李渊收到李建成30万贯钱财的时候，感觉李建成还藏了很多的。而李世民就送来1万贯，加上那些从沈阳得来的物品，他反而觉得李世民是真的没有钱。
眼看中秋已过，随着榨糖季来临，蔗糖作为这此环球旅行的第4大货物，也可以开榨了。
大琉球的甘蔗种植并不多，大约在2千亩。但这两千亩的意义非凡，如果成功，不仅给大琉球，杜伏威这些人找了一条过好生活的路。也让吴欢打造一个糖帝国，成为现实。
这是大事，所以吴欢认为要亲自往大琉球走一趟，顺便去看看冯盎。重要的是到海南岛看看三亚，三亚的天涯海角他关注了几年，一直想去看看。
当然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海南岛做为自己的行营之一。毕竟沈阳的冬天太冷，吴欢不太适应，而沈阳的重心朝海洋发展，海南岛必定成为举足轻重的地方。
吴欢把这次当做旅游，所以把王菡娘母子，崔英娘，以及孙思邈夫妻，周之翎夫妻，骆履元夫妻都通知了一遍。
他安排好政事，就上了苏武号，直接到台湾。
杜伏威落脚在淡水河边，现在的台北这一带。这是吴欢替杜伏威选的，当然也杜伏威首肯的。
他在淡水河边建了一座城，命名为齐州，以纪念自己故乡齐州。人都是这样，出了海，就是把落脚的地方，取名故乡的名字，当做自己没有在他乡漂泊。
他的发展相当的好，在吴欢的全力支持下，在淡水河边开垦了十多万亩土地，加上吴欢提供的红薯? 玉米? 马铃薯等高产作物? 粮食完全能自给自足。
没有强大的敌人? 只有当地少数的中原逃来的部族? 还有当地的高山族? 不用太大的力气就是降服了。没有打打杀杀? 日子过的相当的安逸。
吴欢的舰队抵达齐州城外? 杜伏威以为是日常过来交易的没有太在意。和几个义子商议在距离齐州城南面60里的平原上再建一城，承担一部分移民。
吴欢也没有注意杜伏威没有来出迎? 他只注意到空气中充斥着红糖的糖香。这对吴欢这个从红糖之乡出来的人来说? 诱惑是非常大的。
他远远的看到大大的水车带动齿轮在飞转，远处几个人正在把甘蔗放到机器里? 压榨出糖水。边上的稻草搭的房子里? 正在冒着白色的蒸汽。红糖的熬熟的香味正在充斥着整个空气中。
船只靠岸，他抱着孩子，拉着王菡娘的手，一边下船一边说道：“快下船? 这锅糖快出锅了，我们去打个糖勾！”
王菡娘：“糖勾？那是什么东西？好吃么？”
吴欢宠溺的说道：“当然好吃? 走！快点！”
吴欢下船了，其他人也跟着吴欢下船，一起朝简陋的榨糖厂走去。
岸上是有江淮军的，他们看到吴欢他们朝榨糖厂走去，而不是进城，这让他们非常惊讶，城门官知道轻重，派了一个懂事的人过来询问。
听到是沈阳王吴欢来了，就亲自跑到杜伏威的府邸报告去了。
吴欢来到榨糖厂，看到甘蔗非常矮，也非常的细，和野生的没有多少区别。和他种过的那种2，3米高的和竹竿差不多的甘蔗区别太大了。
他还想着有2千亩甘蔗，怎么也能弄出个一两百万斤红糖来，现在看来，有个几万斤糖就算不错了。
他拿起一根甘蔗，想掰断，尝一下味道，谁知道怎么掰有掰不断，他无奈的苦笑一下，好硬啊。
一个干活的老农看到吴欢的囧样，抽出插在背后的镰刀，挑了一根相对节与节较长的甘蔗，一边砍一边说道：“郎君，这甘蔗很硬一定要挑这节长，才咬的动。不过，这甘蔗很甜。”
老农说完，也砍好了，递给吴欢。
吴欢接过甘蔗，看看样子，和他看到的最古老品种差不多。这种甘蔗白色的，节很密，很硬，当然它也有非常强大繁殖能力，一段种种下去，会长出几十根甘蔗。
这种甘蔗产量很低，因为糖分都用来繁殖了。这品种，在吴欢的那个时代已经被淘汰了。
吴欢问道：“这甘蔗一亩能产多少？”
老农沉吟了一下说道：“回这位郎君的话，一亩地大约在2000斤上下吧，水肥好点的田里能出个3000斤。”
这和吴欢那个时候，动辄亩产5吨，10吨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看来是要派人研究培育甘蔗的新品种，不要求5吨，10吨的，只要有个2，3吨也就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吴欢想到这里，对周之翎说道：“你环球航行的时候，注意收集各地的甘蔗，把它们埋在沙子里或者用湿麻布稻草包裹都可以，不要运到沈阳，直接运到海南岛种植，到时候，我派人研究甘蔗。”
周之翎：“是！”
吴欢自顾自的说道：“这品种太差了，一定要培育更好的甘蔗种出来。”
他说完转头，抓一把甘蔗渣，感觉手上有点湿漉漉的感觉，知道这是没有榨干的表现，于是对老农问道：“这一百斤甘蔗能出多少斤糖啊？”
老农知道吴欢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对他还是平易近人，非常的开心说道：“回郎君，这一百斤能榨出7.8斤糖得样子，一亩地能产出2百多斤糖呢！”
在亩产粮食不过3.4担的年代里，能产出2，3百斤糖，这产量是了不得的事情，毕竟这时候的糖，动辄就是一斤几十上百文的，而粮食不过一二百文一担。
第612章红糖带来的巨额财富
吴欢看看手中的甘蔗渣，知道这是压力不足，里面的甘蔗汁没有榨完全榨出来，加点压力，一亩地的甘蔗能多榨出，三四十斤还是容易的。
于是他回头对骆履元说道：“你记一下，让机械厂重新研究一种榨糖机，吨位压力一定要大点，能多压榨出2%的甘蔗汁，就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骆履元点点头说道：“好的！”
吴欢吩咐完，挑了一根略粗的甘蔗，对老农说道：“老伯借你的刀用一下。”
老农抽出柴刀递给吴欢。
吴欢砍了一段大约1米左右的甘蔗，递给崔英娘，想想又砍了10多段。打糖勾是难得的乐趣，一个人乐趣不是乐趣，一群人的才是。
吴欢把甘蔗上的甘蔗叶剥干净，然后对老农说道：“老伯，麻烦你带我们去那边，让管事的过来，我们想买点糖。”
老农问道：“你们是沈阳来的吧？”
吴欢点点头。
老农摇摇头说道：“郎君你就别为难老朽了，你们是贵客，这事情我们这里的人都做不了主。”
老农说的是实话，吴欢这些人要买红糖，收钱吗？收的话，怠慢了贵客，上面怪罪下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收的话，他们又没有对红糖处置权，那么贵重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赔的起的。
吴欢尴尬在站在那里，眼看锅的红糖出锅，然后慢慢冷却。
他不是一个颐指气使的人，也不是有点权势就忘记自己什么出身的人。何龟看吴欢的尴尬，上前说道：“这是我们王爷，你知道么？这些东西都是……”
吴欢打断何龟的话：“阿龟，别说了！他们都不是做主的人，不要为难他们！”
一直没有说话的孙思邈说道：“是啊！我们强要的话，很可能会害了他们的性命！我们等等，能主事的人快来了。”
孙思邈转头对吴欢说道：“你曾经说过，这红糖是产后女子最好的补品，是不是有这回事？”
吴欢点点头说道：“是啊！它能让产后妇女化瘀镇痛，促进恶露排出，补血养气。”
吴欢到是没有说假话，在义乌一带，红糖是产后最佳的补品。红糖拌粥，红糖煮鸡蛋，红糖煮核桃，都是月子里常吃的补品。
孙思邈点点头说道：“这样说来? 我们要买些回去了? 这数量还不能少，毕竟有数万人怀孕，一人两斤也要10万斤上下。这要心里有数！不要都拿去换钱！”
吴欢被孙思邈一提醒? 自己还真忘记了这茬事情。在沈阳产妇营养虽然比其他地方好点，但和后世比? 那是根本就不能比的。后世那样的营养下面还要红糖补身体，这世界的营养还不补身体？
吴欢转头对周之翎说道：“这样！你这次环球航行，红糖就带1千斤? 价格可以卖的高点！记住给公主留个10斤。”
周之翎点点头说道：“好的！”
吴欢：“不知道他们明年会种多少？我们自己也要在海南岛多种一些? 一定确保每个人产妇都有2斤以上的红糖。”
骆履元：“是！只是海南岛人手不够……”
吴欢：“从岭南? 江南迁人口！条件可以开优厚点！”
骆履元：“是……”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背后响起：“哈哈……什么风把沈阳王您给吹来了? 也不通知一下。”
吴欢回头看到杜伏威带着他的文臣武将们一起过来，笑道：“冒昧了? 闻到这糖香，就情不自禁的寻了过来。你来正好，我馋的慌！”
杜伏威见吴欢说的非常轻松，像邻家馋嘴的孩子，顿时心中也放下戒备，非常轻松的说道：“那还等什么？请……”
杜伏威带头，吴欢紧随其后，一群人进入本来就狭小的熬糖车间，顿时熙熙攘攘的。
吴欢看看箩筐里的红糖，成色黄色略带青色，成色相当的好，他从冷却的木槽里，用手指勾了一点还未凝固的红糖，然后放在孩子的嘴。
顺口问道：“吴王！这红糖大约能出多少？”
杜伏威沉吟一下说道：“大约十多万斤吧！估计也就这个数！”
吴欢听到杜伏威说10多斤，和老农说的差距相当的大，但他也不计较，毕竟，如果是自己也会说少点。于是问道：“你准备什么价格出售？”
杜伏威想想说道：“如果沈阳王要，全部奉送！说什么价格，见外了不是？”
吴欢摇摇头说道：“这不行，你们的军心民心还不是很稳，如果这红糖卖出一个好价格，对军心民心安定很有帮助。另外，这次定价会对后面几年有指导性作用，所以，不能马虎！”
杜伏威想想也是，但他对糖的价格几乎一无所知，他回头问王诞雄，阚棱，他们两人哪里知道？
吴欢见杜伏威对市场价格一无所知，于是说道：“现在中原有麦芽糖出售，大约50文一斤，岭南有少数红糖运到长安出售，价格在2贯一斤。你们这糖，比岭南的红糖还要胜上一筹，但价格不能和长安比！”
杜伏威听到吴欢说一斤红糖要2贯，这心里那个后悔啊，后悔自己没有多种点，没有好好管理，好好按照吴欢的书信种的指导，能多出几十万斤红糖，这好几十万贯啊。
现在听到吴欢没有长安的价格，心里又好受点，于是问道：“那给多少合适？”
吴欢想想说道：“1贯一斤吧！你看怎么样？”
杜伏威：“一贯一斤？这……”
吴欢：“太低了么？”
杜伏威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是太高了。我这里十多万斤，那不是10万贯？我才种2000亩，一亩这收益要5贯，这……怎么可能?”
吴欢说道：“我原本预计你这2000亩能种出1百万斤红糖，谁知道这甘蔗的品种问题，才种出10万斤，和我预料的相差10倍，哎！”
杜伏威在吴欢提醒下，才知道他丢了90万贯，心中更加难受了，当然，现在才开始榨不久，多少糖他还不知道，只是预估了10万斤。不过再怎么样，损失一大笔钱是一定的。
第613章反正钱会帮自己抽他
杜伏威现在才明白，自己做的决定多么的正确。也明白吴欢的沈阳为什么这样强大，顺便让自己做点事情，一年就几十万贯的收入。
如果明年种个1万亩，能产出200万斤红糖，那不是200万贯？10万亩呢？那不是2千万贯？
杜伏威舔舔干涩的嘴唇，把心里想的直接问出来了：“明年能多种点么？比如10万亩？”
吴欢没有想到杜伏威的野心这样大，不过他喜欢，10万亩，为什么不可以。不过，这种苗去哪里弄？这10万亩光种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于是反问道：“有这样多的种苗么？再说了，10万亩，那个价格可能就只有五六百文一斤了。”
杜伏威听到5，6百文，那也是一个大的没有边的数字，为什么不种，于是说道：“哎呀！还真是！10万亩那来这样多的种苗，这样，榨掉一半，另外一半都拿来当种苗！”
吴欢笑道：“这个随你！不过，我要10万斤红糖，你要钱还是物资，你自己决定！”
杜伏威：“这个……好吧！”
他也无奈，吴欢要10万斤，那不是就没有办法留更多的种苗了吗？于是踌躇一下说道：“主公，能不能帮我，帮我多弄点种苗！”
吴欢听到杜伏威又叫出主公两个字，心中还是那样的无奈，自己已经名义上收编了江淮军，但实际上从来没有派人来管过。就连准备让王诞雄和阚棱成立雇佣军的事情，也搁置着。
吴欢说道：“行吧！我亲自去岭南看看，有没有新的品种。还有过一会儿你带我去甘蔗田里看看！”
吴欢实在不放心，按照他的给的办法，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种出这样小的甘蔗。最大的可能就是没有好好管理。
杜伏威哪敢让吴欢去甘蔗田里，他连忙说道：“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去如何？”
吴欢看看天色，是不太早了，于是说道：“明天早上去看看！”
锅里的糖快熬好了，在看糖色的糖把手，见锅里的糖冒出核桃大小的气泡，这是标志着红糖成熟。
见这种情况，吴欢不再和杜伏威说话，而是从崔英娘的手中接过一根准备好的甘蔗，在冷却木槽中，摊开的糖浆中裹了一下，然后，递给边上的杜伏威，说道：“举起来转动它！”
他说完? 继续从崔英娘手中接过甘蔗? 又在糖浆里裹了一下，递给身边的骆履元。吴欢的速度很快，40秒钟就裹了4个。
当然这远远不够? 他的随行都有10多人，有老婆孩子的? 特别是那个正在调皮捣蛋的骆宾王。
糖把手把锅里的糖快勺干净了，吴欢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否则锅里的糖会糊掉? 所以第四个的时候? 自己拿着糖勾闪在一边? 让做糖人把这个长8尺? 宽3尺，搞5寸? 底部都是糖浆的木槽抬到边上。
吴欢把手中的糖转转递给王菡娘，然后对何龟说道：“你看到刚才的我怎么做的么？你打个10来个。”
何龟：“好勒！”
吴欢拿着糖勾走杜伏威身边，一边旋着，一边对杜伏威问道：“在这大琉球还习惯么？”
杜伏威：“好，习惯！在这里，土地肥沃，衣食无忧，又不用提心吊胆的。谢谢主公给我找了一块养老地。”
吴欢：“你喜欢就好，我就心安了。”
杜伏威想想问道：“主公你什么时候派官员和军队过来接手啊！”
吴欢看着手中的糖勾，伸手按了一下，手指头在上面留了一个指头印，这说明还没有完全冷却，还有点温热，不过，这时候的红糖是最好吃的。
他在糖勾底部咬了一口，然后咀嚼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准备好进入沈阳体系内了吗？你们要知道，进入沈阳体系会有各种条条框框约束你们，而且没有机会反悔的。”
杜伏威：“这个我在沈阳见到你的时候就决定了，所以根本就不会后悔。”
吴欢淡淡的说道：“你肯，未必你的手下就肯，你知道么?我最怕的是就是手足相残，到时候你的手下愿意接受改编的，不愿意改编的，势必会血拼。
就算不血拼，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强压着并不好。再等两年，等你的部下都过上好日子了，有了家室，那时候，这事情就好办点。”
杜伏威想想，然后点点头说道：“主公说的极是，这是属下还有一事。你曾经和我一字王诞雄说，挑一些江淮军充当什么雇佣军，被他拒绝了，有这个事情吗？王诞雄他有点死心眼，主公切勿见怪啊！”
吴欢点点头说道：“有，不过，这事情，我孟浪了。现在的贸易还远未需要雇佣军的程度，所以王诞雄拒绝了，到是一件好事。”
杜伏威：“这样说来，主公你不怪他？”
吴欢笑道：“这有什么好怪的，我喜欢他的直来直去，你可别惩罚他！”
杜伏威：“我替这孩子谢过主公。”
吴欢咬了一口糖勾一边嚼一边说道：“搞得我像小肚鸡肠的人似的。味道不错，还挺像回事的。你也吃吃，估计你也没有这样吃过。”
杜伏威也咬了一口，然后狠狠的点点头说道：“真甜！”
第二天杜伏威使尽花招，不想让吴欢看甘蔗田，但吴欢一定要看。杜伏威根本就拗不过吴欢所以就带着吴欢来到他们认为最好的一块甘蔗地。
吴欢看到种甘蔗的田地，那地上干干巴巴得种着甘蔗，没有水，这些甘蔗能活着就算不错了。什么开垄，疏苗都没有做，更不用说什么施肥了。
他很想骂人，但想到，杜伏威要面子，也就不说了，反正钱会帮自己抽他。
看完甘蔗地，和杜伏威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算是安抚杜伏威，就回到船上。
这杜伏威的齐州城，刚建造的齐州城，昨天晚上在里面过夜，那味道实在不敢恭维，所以吴欢就不再愿意进城。
杜伏威心中忐忑的很，毕竟吴欢把怎么种植甘蔗的技术都写在信里寄给他，他却置若罔闻。现在这产量，吴欢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比拿鞭子抽他还要狠。最要命的，看完甘蔗地就上了船，这不是怪罪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