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霍少的下堂妻TXT下载霍少的下堂妻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霍少的下堂妻全文阅读

作者:心宽如海     霍少的下堂妻txt下载     霍少的下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 名正言顺

    云和国际是大公司,安排一个职位不难,这件事儿子处理得过于生硬,伤了老朋友的心不好。

    虽然郑董联络一些股东找自己儿子麻烦,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儿子赢了,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就不需要提了,商场上,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要好。

    满口答应下来,当着郑董的面亲自给霍云和打了电话,这件事才算办好。

    有了追求的郑旭东不仅改头换面,连思想都有了实质性的改变,狂妄自大的他在心上人那里接二连三的碰壁后,才认真寻找自己和霍云和的差距,彻底回归正途。

    浑浑噩噩度日的男人因为一个女人醒悟起来,让郑董一家喜不自胜,对还没有见过面的儿媳妇的好感达到顶峰。

    事业有了起步,不代表爱情之路就一样顺遂,郑旭东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获得佳人的青睐,挫败感着实不小!

    陆欣执着于不属于她的爱情,郑旭东偏偏对她情有独钟,两个都执着的人,一旦有了共同点,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了。

    郑旭东虽然不符合公司的用工要求,但他的出现间接帮了霍云和的忙,有他守着陆欣,自己再也不用时时刻刻躲避那个女人了,这也是他最终同意郑旭东来公司任职的主要原因。

    ***

    陆宅。

    梁明月一直仔细倾听走廊里的声音,第一次觉得地毯太过于厚重,以至于听不见外面的走路声。

    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很紧张,紧张得都鄙夷自己,又不是去偷-情,只是去找自己的老公,怎么弄得像做贼一样。

    老公?这两个字在她心中划过,留下的是淌血的伤口,以及不敢为外人道也的疼痛。

    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房门,就这么一扇厚重的门板,隔绝了两个世界。

    里面的那个人,在外人面前给了她绝对的尊重,可她要的,不只是这个啊?

    时钟很快转到11 点,再不进去的话,他就要休息了,梁明月不能再犹豫了,即使再一次推开她,也要达成所愿。

    手指搭上冰冷的门把手,下压推开房门,陆锦宁正在换睡衣,看见她进来,有一瞬间的惊讶,“老婆?怎么还没睡,有事吗?”

    梁明月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准备,想好了怎么说才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可这一刻,他那么自然地话语,让她精心准备的言辞,都堵在喉咙里,好像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努力维持镇定,抬步走过去,这里是他的书房,如今却变成他的卧室,看着靠墙摆放的那张窄窄的单人床,心,止不住的抽痛。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家里的空房间还有很多,他却以工作太晚不打扰她休息为由,顺理成章睡在这里,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她不止一次暗示他回房休息,都被他婉拒,大家闺秀良好的礼仪让她做不出费尽心机讨好男人的事情,只能黯然神伤。

    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以为这次还和以往一样,冷战一段时间就好,可她忘了,那是他最爱的女儿,受了那么大委屈,不能为她做主已经够对不起她了,怎么还会给予纵容另一个女儿犯错的母亲温情?

    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已属不易,其他的,还是别想了。

    梁明月怨过、恨过,他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为什么长达十余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短短一个月的相处?

    她不甘,不舍,大闹一场,逼迫婆婆站在她这边,向陆锦宁施压,婚姻才得以继续下去。

    那个女人生下了孩子,幸亏婆婆重男轻女,要不然就会抱回来养在她的名下,那才是真的委屈!

    她逼自己大度,以替他分忧为名照顾外面的女人,以为自己无底线的忍让,会换来他的回心转意。

    可失望一直陪着她!

    表面看似平静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多年,好不容易把他们分开,可也只是六年。

    这期间,她能感觉到他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五年前欣欣的胡闹,让他们的心,再也无法靠在一起了。

    同一个屋檐下,他们过着貌合神离的生活,陆锦宁去那边的次数不多,可一次也没有回他们的主卧去住,她是洪水猛兽吗?让他连靠近都不愿意。

    今天女儿的话点醒了她,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陆家唯一的女主人,那么,她的丈夫,也应该是她一个人的。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的永远是女人的脸和身材,所以才会出轨。

    有着秀丽外表,姣好身段的梁明月,唯一欠缺的就是勾-搭男人的手段。

    自从知道老公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一度自暴自弃过,家族利益,儿女幸福,还有自己的脸面让她只能选择忍耐。

    温柔体贴换不来男人的垂怜,她也想过像外面的女人那样去勾 引自己的男人,可她又是个很保守的女人,拉不下脸面去做那种事,总是在最后关头偃旗息鼓。

    她一度痛恨过自己的保守,外面女人能做到的事情,她为什么做不到?如果自己在床-上也能像个荡-妇一样,老公可能就不会背叛她了。

    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深知自己的心事,送来性-感的睡衣,款式是那样轻-佻,面料少的不能再少,完全不能遮掩身体。

    可就是这样,才会令人心跳加速,情难自已。

    他,会感兴趣吧?

    镜子里的女人妩媚妖娆,和白天端庄持重的女人大相径庭,梁明月捂着发烫的脸颊,不住地给自己打气,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感觉能够坦然面对时,才走过去推开书房的门。

    陆锦宁指着沙发让她坐,自己继续扣睡衣纽扣,浑然不觉身后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老婆,有什么事就说吧,天太晚了,要早点休息。”

    淡淡的没有感情的话语,透着浓浓的不耐,一点关切的感觉都没有,梁明月黯然,她坐的那么远,想勾-搭,好像也没有地利吧。

    说什么?直截了当地说我想你了,要和你在一起?不行,那样羞人的话她说不出口,还是找点什么话题,一点点过渡吧。

    “陆梁马上就三十岁了,和秀颖的感情很好,等你忙过这阵子,我们去段家提亲吧?”

    儿子的婚事是大事,他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梁明月这个话题不算失败,可陆锦宁和她的想法一点都不同,“陆梁有自己的计划,不需要我们操心。”

    “我们是他的父母,儿子结婚是大事,怎么不用我们操心?”梁明月不喜欢老公的态度,“就算他们现在结婚,生孩子也要明年,难道你不想抱孙子?”

    “你就这么想当奶奶?抱了孙子,就说明你老了。”

    陆锦宁很不以为意,从小到大他一直按部就班,该学习学习,该成家成家,只要利于家族,和谁结婚都一样。

    梁明月是自小定下的娃娃亲,对她的感觉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年纪到了就走进婚礼殿堂,很快有了儿子。

    这时候却遇到令他真正心动的女人,可他已有婚姻,各方面的纠缠让他不可能离婚再娶。

    可他又放不下那个女人,利弊权衡之下,采取欺骗的手段,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家里无奈妥协,秋韵有了孩子,也不会离开他。

    表面上看,他是人生最大的赢家,一方面享受联姻带来的巨大利益,一方面又享受女人的温柔以待。

    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回首看去,他发现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遭遇枕边人的背叛,她怎么会毫无芥蒂?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陆太太

    想珍惜的女人为他吃了太多的苦,却因为太自立以至于他想补偿人家都不接受;最爱的女儿差点毁容,他这个父亲不但没有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还给她们母女来个雪上加霜。

    甚至她的婚姻解体,都不能为她出气,换了任何一个女儿,都不会原谅他这个爸爸吧。

    最器重的儿子和他不亲,明月因为他变得狠毒,最小的女儿和他也有了隔阂。

    他才是最失败的那个人!

    眼前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女人,让他第一次有了愧疚之心,想当初,他们也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可岁月已经在他们心上刻下了伤痕,消除不了啊。

    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儿子有自己的主见,他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他们做父母的操心,那她深更半夜找自己聊天,意欲何为?

    陆锦宁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她的脸。

    梁明月的脸红了,眼睛四处乱瞟,不小心看到陆锦宁未扣好的睡衣露出的小半片胸膛。

    她的脸更红了,无处安放的双手无意识地绞动起来,偏过头去不敢看他。

    而她无意识的动作,却把睡衣外罩给敞开了,细细的吊带滑落下来,露出大片白嫩的胸脯。

    陆锦宁比她要高大半个头,低垂的眼眸很自然地落在她的胸前,波澜壮阔的旖旎画面冲击着他的视觉,震撼了他的心灵!

    终于明白她今晚的反常了。

    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把她滑落的肩带归位,又把她外面的衣服向里收了收,挡住那片诱-人的风光。

    双手拍拍她的肩膀,神色异常平静,“老婆,天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老公已经明白她的心意,却选择无视,梁明月很难堪,她的勇气不多,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如果不能一鼓作气达到目的,以后,就真的没希望了。

    紧紧抱住陆锦宁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说出羞于启齿的话,“老公,不要赶我走,我们在一起吧。”

    女人柔软的身躯贴上来,要说陆锦宁一点感觉没有那是骗人的,可是,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慢慢推开她,直视她的眼睛里有一抹寒凉闪过,“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回去睡觉吧,天太晚了,休息不好,影响健康。”

    再次被拒绝,女人异常的难堪,天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来找他的啊。

    男人的话语很轻,动作很柔,可她就是感觉到他的厌恶,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着他,嘴角抿着,万分委屈。

    女人泪水莹莹的眼睛,让陆锦宁有一瞬间的内疚感,“老婆,你要的,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别的,还是不要想了。”

    “老公,我以为只要我不闹,你就会回归家庭,让我们这个家正常起来......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冷漠,不管我做了什么,初衷都是为了这个家……”

    梁明月的眼泪掉了下来,听不出情绪的指责让陆锦宁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不道德,不该长时间冷落妻子,每当想尽一下义务时,眼前就会出现杨秋韵走投无路的脸,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老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可有些事只要你做过了,我就不可能当不存在.......”

    陆锦宁抬眼看向窗外,满院子清冷的月光一如他此时的心,“你对秋韵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毕竟是我们对不起你;瑶儿是我的女儿,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承担所有的过错,欣欣若是没有你的支持,会那么大胆吗?瑶儿的人生......毁了啊!”

    她舍弃自尊,放下骄傲,竟然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原来,他记恨的真是自己曾经的见死不救!

    瑶儿的人生被毁?是指那次毁容,还是指婚姻失败?

    车祸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不过是没有伸出援手而已;婚姻失败,是他们之间的信任不够,她的女儿只是起个催化剂的作用。

    他,不应该把所有的过错算在她的头上啊!

    仔仔细细地端详眼前这个男人,从她懂事时起,就知道这是她的丈夫,长大后要嫁给他生儿育女,一起走完人生。

    他帅气儒雅,对她一直温和有加,别的男人出去玩 女人,他不会;别的男人养 情 人,他没有;哪怕逢场作戏,都不曾有过。

    曾经的她感到非常幸福,老公虽然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但会按时回家,去哪里玩也会报备一声。

    就在她一心一意孝顺公婆,相夫教子之际,却发现他有了另一个家,还让那个女人有了身孕。

    豪门公子哥的男人玩 女人换 情 妇很正常,一旦养外室,情况就变了,严重威胁正室的地位不说,一旦有了儿子,正室儿子的利益也会受到冲击。

    幸亏婆婆还算理智,不准他们离婚,更不准那个私生女进门,表面上维持住这个家,他的心却不再属于这里。

    曾经的她不屑于用孩子拴住男人,谁知最后让他改变心意的却是孩子,为了儿子能够在正常家庭长大,他,退让了。

    若不是自己生了儿子,那个女人生了女儿,自己陆太太的位置真不一定稳固。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温柔体贴,孝顺公婆,就会让他回心转意,可她失算了,那个女人是报恩跟的他,并不是她以为的拜 金 女。

    这个发现令她不安,如果一个女人是因为爱才跟了男人,那她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受委屈,那自己还有什么手段逼她离开?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顺利把他们分开,最终还是失败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远隔千山万水,而是我在你面前,却咫尺天涯!

    我爱你的心,你并不稀罕,你的心连同你的人,早已不属于我,这个家之所以还存在,都是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

    窗户纸撕破了,她再也不能为他的生疏找理由!

    陆锦宁就在她眼前,梁明月连他眼角出现的细细鱼尾纹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他眼里的冷漠和疏离,硬生生把她隔离在心门之外。

    男人的胸膛是那样宽厚,能够给予女人足够的安全感;男人的胸怀是那样温暖,能够让女人感到幸福。

    可这种安全感和幸福,都不是给她的,自己在他身边,只是陆太太。

    家是温馨的港湾,是甜蜜的归宿,这里有她的老公,可心安的感觉,一点点都没有,甜蜜的感觉,也不存在。

    身上的睡衣太薄了,她感到寒冷,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意,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抓着他胳膊的手无力地垂下,这个对不起她的男人,就因为她犯了一个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就不原谅她了。

    他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她能保住的,只有陆太太这个头衔。

    失魂落魄地走出他的房间,关上门的一刹那,身后隐隐传来陆锦宁的叹息声。

    他叹息什么?坐享齐人之福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离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我都已不再年轻,就这样过下去吧,多少男人在外面玩乐,最后还是回到妻子身边,陆锦宁,我也等着你归来。

    落地镜前,梁明月平静地脱去外罩,拨下没有几块布料的睡衣,灯光映照下的身躯,泛着迷人的光泽。

    一直注重保养的她身材很好,胸型圆润,没有一丝下垂;小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屁-股挺 翘,没有一丝松弛。

    她的手抚摸上去,很滑,很细腻,可那个人,没有一丝兴趣。

    房门悄悄地推开了,她没有回身,手依然流连在娇美的曲线上,脸面已经丢尽了,还在乎什么?

    “......妈妈漂亮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精心挑选礼物

    陆欣揉揉发红的眼角,弯腰捡起睡衣,细心地给她披上,“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妈妈,不要难过,爸爸不要你,你还有我和哥哥。”

    “最漂亮的......妈妈?”

    梁明月反复念叨这几个字,在儿女的眼里,她是最漂亮的妈妈,在陆锦宁眼里,却是最恶毒的妻子。

    他的心里,一点她的位置都没有,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妈妈是不是很没用?空有陆太太的头衔,却抓不住陆先生的心。”

    梁明月的状态很不好,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哀伤遮住了空洞的眼神,整个人像风雨中飘摇的小船,找不到停靠的港湾。

    陆欣不忍心看妈妈难过的样子,低下头扶她上-床,掀开被子和妈妈一起躺在床-上,像小时候那样靠在她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妈妈那颗遭遇风寒的心。

    “你是最伟大的妈妈,为了我们兄妹有一个完整的家,受了太多委屈,妈妈,我爱你。”

    梁明月强忍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欣欣,听妈妈的话,嫁一个爱你的人,而不是你爱的人,明白吗?”

    “……”陆欣当然明白妈妈说的是什么,可她做不到啊?

    抽出一张纸巾给妈妈擦眼泪,“妈妈,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就是爱他,就像你爱爸爸一样,为了他,我什么委屈都可以忍受。”

    女儿长得像自己,感情难道也一样吗?

    梁明月自己的感情路不顺利,没有成功的经验可以给她借鉴,只能一遍遍劝她。

    不要盲目爱一个人,如果他没有回应,就要及时止损,千万不要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委屈不能求全,人活在世上,还是要开心一点才好,不要为了不属于你的爱情,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都头来仍旧什么都得不到。

    陆欣没有辩驳,她知道妈妈是伤心了,借劝慰她的机会开导自己。

    关掉床头灯,搂着妈妈颤抖的肩膀轻轻拍着,像她哄小时候的自己那样哄她入睡。

    妈妈睡眠很浅,为了休息好,窗帘全部是遮光的,自从爸爸在书房睡下后,窗帘就没有拉上过,因为一个人的房间,一点光亮没有,会更加寂寞。

    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圆满,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洒在妈妈憔悴的脸庞上,细细看去,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鱼尾纹。

    如果不是自己怂恿,妈妈不会这么伤心,她还会自欺欺人地想象着甜蜜。

    明知道爸爸的心不在妈妈身上,她还是这么做了,作为女儿,是不是残忍了点?

    已经睡着的妈妈,紧蹙的眉头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愁苦,让她自责不已,更多的还是心疼。

    如果时间倒退回去,她一定不会乱出主意,她的妈妈,也不会这么伤心了。

    ***

    陆锦宁关上的房门,阻隔了他们的亲近,也斩断了她的幻想。

    他知道梁明月的心思,可他真的做不到,他承认自己对不起她,可她那样对陆瑶,还陷害秋韵,他,无法原谅。

    他不是坐怀不乱的男人,也有本能的冲动,当她柔软的身躯扑进怀里的时候,想到从前的甜蜜,刚要有所动作,秋韵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滑过脑海。

    陆锦宁,你的原则,你的底线,都被她肆意践踏,还要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恩爱,你对得起不吵不闹的女人和女儿吗?

    明月是他青梅竹马的妹妹,从小就像条小尾巴一样地跟在他身后,对她的感觉不好也不坏,如果没有秋韵,他可能会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和两小无猜的妹妹,一起走完人生的旅途。

    可是,当他品尝过爱情的美妙滋味,怎么会将就一段属于兄妹的情感?

    利益结合的婚姻牵扯太多,离婚伤筋动骨,为了家族昌盛,他只能委屈秋韵,给她所有的疼爱。

    给明月的,只能是陆太太的头衔,让她生的孩子有不被任何人看低的身份,如果她真的表里如一,他不会冷落她,可她,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一个人要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当她做下那档子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与其对不起两个女人,不如可一个来,下辈子,如果他们有缘还能在一起,会好好补偿她的。

    第二天早上,陆锦宁下楼的时候,梁明月已经在帮忙准备早餐了,看见他过来,很不自然地把头扭过去,没有说话。

    陆锦宁也略微有些不自在,看一眼她发黑的眼圈,以及苍白的面容,也转过头,没有说话。

    陆老夫人看他们没有像平常一样问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知他们有了矛盾,轻轻地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招呼大家吃饭。

    陆锦宁上班走的时候,梁明月还是上前递过公文包,微垂下眼帘,轻轻嘱咐“路上小心。”

    陆锦宁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路过大洋百货的时候,硕大的广告牌滚动播出的珠宝广告吸引了他的注意,随即叫停司机,下车走进去,来到dw专柜前,第一次用心挑选起来。

    梁明月只在那一件事上对不起他,别的挑不出任何毛病,做人不可以太过分,他会在人前维护她的颜面,给予她最大的尊重。

    dw的总经理刘民安在下属的陪同下,正在巡视卖场,看见陆锦宁在珠宝专柜前流连,急忙上前热情地打招呼:“陆总,您好您好,这是给嫂夫人挑礼物?”

    陆锦宁满脸的笑容,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没有合作却有往来,寒暄起来很是直爽,“是啊,惹太太生气了,想买份礼物赔罪,你们这里的款式太多,我都挑花眼了,也没挑好啊。”

    “讨好嫂夫人的礼物,必须要最好的,请移步贵宾室,请我们的设计总监亲自帮您挑选。”

    “那就谢谢刘总了。”

    “不谢不谢,那陆总您先挑选,我就不打扰了,有时间请您吃饭,再见。”

    能来这里挑选珠宝的都有一定的身份,陆锦宁经常上报纸,认识他的人很多,亲眼看见这一幕,亲耳听见这样的话语,真的太羡慕这对恩爱夫妻了。

    “你看人家陆总,每天那么忙,还不忘给太太买礼物,都不假手于人,陆太太真是太幸福了。”

    “你没听是惹老婆生气了吗?是赔罪的。”

    “这你也信?人家那是秀恩爱,我要是有这么体贴的老公,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怎么会生他气呢。”

    “说的也是啊,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喽。”

    陆锦宁认真挑了一条红珊瑚手链,很符合梁明月的气质,就它了。

    晚上下班回到家里,梁明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把他脱下的西服挂在衣架上,平静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晚饭已经做好了,你洗漱一下就下楼吧。”

    陆锦宁拉住转身要走的女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精美包装上的logo让她眼睛一亮,随即又恢复正常,“老公,我什么都不缺,你不用这样。”

    陆锦宁的心思被揭穿,有一瞬间的难堪,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中,一心寻心安的他,沉默了。

    还是梁明月不忍心看他尴尬,伸手接过礼物,淡淡地道谢。

    项链摆在梳妆台上,红色的珊瑚晶莹剔透,在灯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颤抖的手触摸华贵的手链,紧紧地攥住,那冷冷的温度,一如她此刻的心。

    娱乐报道今天的头条就是陆氏总裁亲自为妻子挑选礼物,只为博糟糠一笑!

第二百一十三章 道德唾弃的关系

    梁明月的脸上是满满的苦笑,如果他们是恩爱夫妻,收到礼物她会欣喜,可他们不是,他作秀的目的只为心安,自己呢,也要配合吗?

    如果她真能得到老公一半的心,也会感到幸福的。

    人前显贵,人后落泪,媒体极尽赞美的言辞,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笑话而已!

    而她还不能揭开他虚伪的面目,只能笑着接受大家的羡慕。

    看到娱乐报道的观众不只有梁明月,还有杨秋韵。

    屏幕上熟悉的人,展露出温和的笑容,就是这种温和的,从容的谈笑风生,让她止不住的心动,进而爱上了他。

    主持人兴高采烈地谈论豪门中的鹣鲽情深,有谁知道她心中所想?

    糟糠这两个字到底是指共患难的妻子,还是比喻废弃无用之物?

    再废弃无用,也是他的妻子啊,是他能带出去的名正言顺的太太,自己只不过是永远见不得光的情 妇!

    想着想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自己的无知,也因为自己的不舍,让她遭遇到如今这种连娘家人都看不起的地步,也让唯一的女儿遭受不公正的待遇。

    当初,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吗?一个风华正茂的富家子弟,怎么可能过了而立之年都如白纸一张?

    太多的迹象表明他在骗自己,可她只相信自己相信的......

    不怪人家指着自己鼻子骂不要脸,她若是知道廉耻,就不会心甘情愿当小 三 儿。

    你的软弱只是借口,你的无奈更是借口,不要再去怨恨别人的另眼相待,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报恩的方法有千万种,为什么要用伤害他人的行为来实现?你,杨秋韵,真的在这场爱恋中得到幸福了吗?

    以爱为名,行破坏他人婚姻之事,你这种女人,怎么会得到尊重?怎么会有幸福可言?

    如果没有遇见陆锦宁,她也会像其他大学毕业生一样,找一份过得去的工作,谈一个见得光的男朋友,建立一个正常的家庭,走完平淡幸福的一生。

    可这一切,都在遇到陆锦宁的那一年,戛然而止。

    她,没有资格哭泣,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尊重!

    可能是年纪越大越矫情吧,以前不管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处理,不会让任何人操心。

    陆锦宁的归来,让她深埋于心底的小女人心态显露出来,身体不太舒服,想让他陪同去医院检查一下。

    电话打通了,他却说没时间,要么等几天,要么自己去。

    病这种没人可以确定的东西,只要耽误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既然他没有时间,那就自己去吧。

    只是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不开心。

    妇科诊室外排号看病的人很多,大多都有家人陪同,只有她孤身一人。

    刚刚成年,她就一个人在社会打拼,病了随便买点药吃就好,发烧一个人躺在出租屋里也没觉得难过,现在一切都好了,却在看到别的男人对妻子嘘寒问暖时,差点落泪。

    如果她有老公,现在一定会陪在身边,帮她排号,细心听医生的嘱咐......现在的处境,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检查结果并不太好,子-宫里长了一个瘤,需要切除,做完病理后才能得知恶性还是良性。

    杨秋韵一个人肯定是不能做手术的,还是回家和陆锦宁商量一下再说吧。

    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却在大厅里看到忙得不见踪影的男人,正陪同他的妻子,和几名老专家一起走进医护专用电梯。

    她看病,需要一个人挂号排队;他的妻子看病,他在一旁陪同,可以乘坐医护专用电梯,还有专家亲自接诊。

    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专注而深情的目光落在身旁妻子的身上,一眼都没有向旁边看,就那么从她身边走过,短短不到三尺的距离,却像隔着天堑那样遥远。

    他曾经说过,他们是心意相通的最佳伴侣,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出现在他周边一丈之内,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情浓时的甜言蜜语,都是不切实际的谎言,她竟然当真了,真是可笑!

    所谓丈夫,是一丈之内为夫,是受法律保护的身份,是可以和你卿卿我我、不用在意别人眼光的那个人;可他不是她的丈夫,能同床共枕,却不受法律保护,他们是被道德所唾弃的情 人关系。

    呵呵,呵呵,杨秋韵苦笑起来,真是自不量力啊,一个情 儿,就应该安分守己,等待金 主的到来,为什么还奢望他会陪伴?

    好半晌儿,心才从强烈的不平回归到安宁,虽然还有一丝丝涟漪,但足以忽略......

    不知道是因为病情还是心情,端直的背脊垮塌下来,浑身没有力气,刚走到小花园,就再也挪不动脚步,在长椅上缓缓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郝教授一直跟在她身后,那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发现,就连他坐在她身边,如此近的距离,她也没有察觉。

    大大的黑超遮住了她的眼睛,遮住了大半个脸颊,却遮不住浓浓的悲伤。

    眼前这个魂不守舍的女人,让他微不可查地叹口气,“秋韵,你在想什么呢?”

    杨秋韵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从陆锦宁要求她生下孩子时起,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那个女人争什么的。

    跟陆锦宁在一起最初的目的也不是想得到什么,所以这么多年她不吵不闹,再大的委屈只要想起有过的甜蜜,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随遇而安就是她的心态。

    最近几天,她的身体不舒服,总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好想有他陪在身边,不需要嘘寒问暖,也不需要体贴入微的关怀,只要静静地陪着她就好。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是奢侈啊,杨秋韵,你是日子过得太顺遂,想起波澜吗?

    独角戏再精彩也要有人欣赏才行,你还是安分守己地当一名称职的情 人吧。

    早上才下过雨,空气湿润凉爽,阳光洒在脸上暖暖的,并不觉得燥热。

    仰面看过去,蔚蓝色的天空点缀着白云朵朵,一道白烟从高空滑过,又一架飞机满载旅客飞向远方。

    放空思维,不去想那些让她糟心的事情,一眼不眨地看着各种形状的云朵,往常没注意,原来云朵和云朵之间也会融合,没一会儿的工夫,头顶上的这块云就变成好大一团,颜色有点发黑,不会是又要下雨了吧?

    她还在仔细观察云朵,想着出门前看的天气预报,有雨还是没雨,没记清楚。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转头看过去,“郝教授?”

    终于看见他了,真不容易,“我说过,你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杨秋韵很难堪,郝教授是女儿出车祸时的主治医生,在女儿治疗期间给了她们耐心细致的关怀。

    他的妻子是同一个科室的护士长,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知道她们的情况后没有丝毫的鄙夷,还想尽办法拖延时间给她去凑医药费。

    半年前,去跳广场舞的时候再次遇到了他,打招呼后聊起彼此的近况,才知道他已经退休了,妻子前几年先他一步离开,很是惋惜。

    郝教授风趣幽默,一点不像已过花甲的老人,学识渊博,旁征博引起来总是那么的通俗易懂。

    杨秋韵气质出众,说话温柔,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水面上盛开的荷花,清雅而不妖娆,让人从心里往外感到舒服。

    可能因为彼此是旧识,也可能是生活都不容易,再次相遇后,他们无话不谈,相处起来很融洽,比朋友多了一分熟稔,又不似亲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现实一点

    郝教授是医生,一搭言就看出杨秋韵的脸色不太好,建议她去医院检查,他可以带她过去。

    杨秋韵不愿麻烦人,借口血压有点不稳 ,吃点药就好了。

    高血压是这个年龄段女人的常见病,一般人都有,郝教授听出她话里的婉拒,也没再坚持。

    有过情感经历的人都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郝教授虽然没有表明态度,但他有意无意的话语,还是让杨秋韵明白他的心思。

    平心而论,陆锦宁除了在女儿的问题上过于沉默外,对她近年来使得小性子无比纵容,脾气好得难以置信,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其实,她也理解他的难处,毕竟两个都是他的女儿,很难做到真正的公平,女儿已经退让,她揪着不放倒是让人看轻。

    渐渐的,她也不再故意针对陆锦宁,像从前一样等着他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好像真的很忙,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过来她这边了。

    是年纪大了,激-情不再,还是又对她产生了厌恶的心理?

    杨秋韵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却不敢深想。

    郝教授退休后被返聘回医院坐诊,是为数不多的老专家之一,杨秋韵看他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这是还在上班呢。

    平静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淡淡地提醒,“你还在上班,出来时间长不好吧?”

    受了这么大打击还知道关心人,说明她确实是善良的女人,郝教授在心里赞叹一声,可她转移话题的本事,不见得高明。

    “现在病人不多,聊会儿?”

    杨秋韵嗤笑一声,满满地自嘲,“聊什么?聊我这个小 三儿被男人无视个彻底?很开心吧?”

    郝教授不理会她的漫讽,依然是温润如玉,“你想哭,我可以借你肩膀的。”

    “我哭什么?”

    极力掩饰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杨秋韵恼羞成怒,拼命控制的情绪终于爆发开来,厉声斥责,“他爱的女人只有我一个,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胡乱猜测!”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受委屈;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背负这么难堪的身份;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就不会任由你独自来医院检查身体。”

    永远的旁观者清啊,郝教授声音不大,言语不多,却句句直中要害,杨秋韵心痛得无法呼吸,脸色愈加惨白,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她会摔倒在地的。

    拼命塑造的幸福在这一刻坍塌,羞愧得无地自容,如果不被熟人看见,她还能自欺欺人地活在幻想中。

    郝教授毫不客气地揭开她的伤口,汩汩流淌的鲜血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

    “秋韵,我一直想问你,你说那个男人爱的是你,我想知道,他的爱体现在什么地方?”

    郝教授一早就知道她是那种身份,可她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虚荣的拜 金 女。

    后来发生的事情印证了他的判断,这么好的女人不应该过那种令人唾弃的生活,如果能点醒她,让她获得新生,他会毫不犹豫去做。

    一起健身的时候,他们会聊一些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却从不碰触家庭,一旦他起了这种话题,就会被她巧妙地转移,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她的感情出了问题。

    她不准备坦诚,他适可而止,可今天,被他遇上了她最难堪的时刻,所谓的崩溃疗法,应该在此刻适用。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在咖啡厅打工?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会出资让你自己经营;还有你住的小区,可以说是a市最早建的那批住宅吧?一切设施都老旧的跟不上时代;还有你出门的代步工具是什么?公交,地铁,还是出租车?那个男人真的没有财力供你好的生活吗?就算你自己不要,他若是真的爱你,就会处处为你着想,你明白吗?”

    这些话,郝教授早就想说了,杨秋韵这么好的女人,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

    “小姑娘的时候,你可以迷恋男人营造的浪漫氛围,可以把爱情当全部;可你现在都是做外婆的人,应该现实一点。”

    郝教授长叹一声,接着说道:“秋韵,你不要怪我说话不留情面,你这样自欺欺人下去,最后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如果你真的是那种道德品质败坏的女人,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可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的付出,你得到了什么?你生病了,没有人陪同,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来医院......你知不知道,每次看你强颜欢笑的样子,我的心,真的很疼,也为你不值啊。”

    “......”杨秋韵很难堪,郝教授的问题个个尖锐,她无法回答。

    “如果你在物质上得到满足,享受到了,也行;可你享受到什么了?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你自己赚的吧;精神上呢?那个男人在你生病的时候,陪的是别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是他的合法妻子。”

    “你为了心中那份爱不沾染杂质,不去提任何要求,过着逆来顺受随遇而安的生活。可你知道吗?当男人不能给你法律保护的时候,钱才是能给你安全感的东西。秋韵,你还是现实点吧!”

    郝教授的话像一记重锤,重重敲击的鼓点擂开眼前的迷雾,回首前半生,真的无助又凄惨!

    杨秋韵的头越发得抬不起来,快要低到腿上了,自信被打击得一点不剩,“你别说了,我,我不想听。”

    郝教授一定要趁此机会把缩在壳里的女人拽出来,让她看看这世界有多美好,“你不愿意听,我也要说,你的女儿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吧?身为母亲,你有义务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可你根本做不到这点,还让她反过来保护你!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活的像个女汉子,你认为这样像话吗?”

    女儿是她心中愈合不了的伤痛,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女儿,也知道女儿为什么远走他乡,可她能怎么办?

    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母亲。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男人先你一步而去,陆家来收回资产,你和你的女儿,要到哪里居住?一起寄人篱下吗?”

    杨秋韵愣愣地看着他,锦宁先走?不、不会的,锦宁说过,等他退休后要带她环游世界,还要和她一起住在海边的小木屋里,一起看太阳东升西落,看云卷云舒,度过余下的人生。

    怎么会先走呢?

    郝教授怎么能这么诅咒她男人呢?虽然他们的关系不错,但这么咒人,就是不道德!

    她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想狠狠骂他一顿,嘴唇张了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郝教授一生从事医疗研究工作,是很严谨务实的人,最看不惯以各种名义,干损人利已之事的人了,杨秋韵这么善良,不应该活的这么委屈。

    “秋韵,我说的是现实,即使陆家不会那么做,你也应该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一下。男女在一起,最初可能是因为爱,也可能是因为利益......可不管是爱也好,利益也罢,到老了,都希望身边的那个人可以真心陪伴。那个男人让你感受不到幸福,让你孤单了半辈子,你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

    “你自己可以忍受一切不公平,那你有没有为你的女儿考虑过?如果有一天,她要结婚,举行婚礼的时候,是以陆家大小姐的身份出嫁,还是仅仅以她个人的身份出嫁?”

第二百一十五章 包容和理解

    郝教授的问题很现实,杨秋韵在女儿有男朋友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如果以陆家大小姐的身份出嫁,那她是没有资格出席婚礼的;如果以女儿自己的身份出嫁,陆锦宁肯定不同意。

    思来想去,她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想了。

    有着严重鸵鸟心态的杨秋韵,也相当得没心没肺,要不然也不能这么无欲无求地过了二十多年。

    她一直活在自己营造的虚幻空间里,那包围在她身上大大的泡泡,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来的光芒是那样耀眼,那样璀璨,却经不起一丝风暴。

    郝教授的眼睛太毒,嘴巴太坏,一下子戳破了七彩泡泡,让她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是啊,她可以忍受委屈,可女儿呢?受了委屈,当妈妈的不但不能为她做主,还让女儿为自己操心。

    她这个母亲,太失败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原以为陆锦宁会来,可是,她等了整整一晚,从日落西山到朝阳升起,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宿脱口秀,电视里的观众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掌声不断,她却神情呆滞,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天,陆锦宁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有来......这几天,她没有下楼运动,也没有去咖啡厅上班,就那么傻傻地等着。

    一直到第七天,陆锦宁还是没有来,电话也没有打一个,难道是他妻子身体出什么状况了吗?

    女人一生有很多个身份,妻子,是站在男人身边最光明正大的身份,这个极具美好的词汇,永远不会属于她。

    眼前又出现医院看到的那一幕,女人的神情有点憔悴,陪同在她身侧的男人一脸的关切与焦急。

    同样是做身体检查,两个女人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自己形单影只,孤苦无依,想做手术都没有人商量拿主意,这样可悲的人生,是她走错路的报应!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以前那些遗忘的事情,如今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在思考这样的生活是否继续时,娱乐报道中那伉俪情深的身影,那极具赞美的词汇,让犹豫不决的她下了决心!

    广场上再次遇到郝教授的时候,主动报以温柔的笑颜,开启属于她的新生活。

    杨柳接到妈妈的电话吃了一惊,以前无论她怎样怂恿妈妈离开爸爸,过正常的生活时,妈妈只是拉着她的手笑而不语。

    事情虽然出乎她的意料,但她很支持妈妈的决定,一定会去参加妈妈和郝伯伯的婚礼。

    ***

    古色古香的逸茗茶楼,临窗的位置坐着两个人。

    “郝伯伯,你好,很冒昧地约您出来,失礼了。”

    郝教授这个年纪,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和晚辈一样见识呢,“你约我出来,不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杨柳收起在妈妈面前的温顺态度,看着眼前的男人,以前就熟悉,现在关系更要升级了。

    他的容貌虽然比不上爸爸,但胜在气质好。

    可能是常年和病患打交道,亲和力这块她给打满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也是妈妈喜欢他的原因。

    笑了笑,“首先,我要感谢您曾经的帮助,让我的腿恢复如初。”

    “那是我身为一名医生应尽的职责,感谢的话,你在出院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还是步入正题吧。”

    既然郝教授不喜欢客套,那她还是直言好了,“郝伯伯,我想您也猜到了,我为什么背着妈妈约您见面。”

    郝教授是做学术研究的,做什么都带着严谨认真的态度,可他展现在杨柳面前的却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祥和爱护。

    “你妈妈曾经说过,你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冲在前面保护妈妈,谢谢了。从现在开始,你的责任可以转交给我,我会让你妈妈守住纯真,幸福生活的。”

    “这是你的承诺吗?”

    “这是一个历经沧桑,想得到平淡幸福的男人的承诺。”

    “我怎么相信你?”

    杨柳脸上的笑容依然存在,眼里却呈现出深深地怀疑,“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有两面性,追求时展现出来的都是最美好的一面,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什么缺点都会暴露出来,说过的话语有可能就是过眼云烟......我不会质疑您的职业操守,但您的话,我无法相信能做到。”

    杨柳话语尖锐,可以说相当不礼貌,郝教授脸上的笑意收起来,目光直视杨柳,不怒自威的神情有一点点骇人。

    她的心猛然发紧,如果这个男人脾气不好,决不让妈妈嫁给他!

    杨柳在审视郝教授,郝教授也在观察杨柳,忽而一笑,神情放松下来,“丫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可以怀疑我的人格。”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当然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像你说的那样,婚前呈现出来的都是最美好的一面,那些虚伪在婚后就没必要继续了。你应该知道,婚姻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可以和谐美满的,两个人要互相努力,互相包容,优点要继续,缺点要改进,不能只记住美好的一面,而去放大缺点。”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不需要什么风花雪月,求的只是平淡和从容,如果不想生活在一起,看到的就会是对方的缺点。我和你妈妈都是不幸的人,从这一点上看,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

    男人的语气真诚,眼神坚定,话语朴实,杨柳担着的心渐渐放松下来,可再婚家庭的矛盾会比初婚要多,有的事情还是摆在桌面上好。

    “郝伯伯,我承认您说的有道理,婚姻是两个人共同努力才可以完成的,需要互相包容和理解。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男人给女人幸福,不是用嘴说而是要用行动来证明,我妈妈就是太单纯,才会陷进爸爸编织的情网里出不来,进而委屈了这么多年。”

    “从我妈妈那里,您应该知道我是失婚者,我想说的是,婚姻,从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双方的家庭因素也同样可以左右你们的幸福。”

    杨柳看着依然和蔼的郝教授,直言她心里的顾虑,“您有两个儿子,还有孙子,您现在可能认为会给我妈妈幸福,可是您别忘了”

    “依依啊,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郝教授有他的执着,要不然也不会动摇杨秋韵几十年的决心了,虽然是在征求杨柳的意见,但话一出口,就是理所当然。

    杨柳生长的环境,以及所遭遇的事情,他都了解过,明白她心中所想,也同意她的观点。

    抬手打断她的话,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这也是每个再婚家庭都会遇到的问题,从这一点上看,你确实比你的母亲成熟。”

    脸上的微笑在变大,高高翘起的嘴角显示他的满意,“你的妈妈呀,太善良了,一次都没有和我提过经济上的问题,在她心目中,感情是放在第一位的,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真是个傻女人。”

    郝教授感慨一下,就因为这个,他才不会放手,这么好的女人,可遇不可求,“你希望你的母亲幸福,而我有这个能力让她幸福。”

    男人的脸变得严肃起来,郑重表态,“像你刚才所说,男人要给女人幸福,要用行动来证明,我有两个儿子,避免不了财产纠纷,中国人的传统是儿子继承,我和你母亲报备过了,也达成共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花展

    “你提出的问题很现实,我把我的决定向你再复述一遍,我名下的财产是和我前妻的共有财产,所以,我把它们已经分给我的孩子们了,和你母亲结婚以后,我的全部收入交由你母亲打理,我的孩子不会有任何想法。

    如果有一天,我先你母亲一步离开,我们现在住的别墅,也值不少钱,会留给你的母亲,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你的母亲,到老了,还居无定所。”

    郝教授的决定借鉴于当年引起巨大轰动的师生恋,男人年纪太大,女孩太年轻,财产分配给前妻生的孩子,给小妻子留下一栋可以栖身的别墅。

    唯一不同的是,这栋别墅的产权归他个人所有,他有完全的自主权。

    杨柳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考虑的问题很现实,她在周氏集团上班,接触的都是老总级别的人物,那些豪门秘辛,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些,不少人为了财产失去道德泯灭人性,她不希望母亲也遭遇这类问题。

    她问的直接,郝教授回答的坦然,虽然当面谈条件很市侩,但她为了母亲的幸福,必须严格把关,才能确保母亲不会遇到骗子。

    爸爸很自私,妈妈跟着他受了一辈子委屈,能丢下她们不管一次,就会丢下两次,以至于无数次。

    妈妈已经不再年轻,如果老了再被抛弃,她不知道妈妈能否承受得住。

    如果妈妈能够离开爸爸,能够堂堂正正做人,能够光明正大享受老公的宠爱,她绝对支持。

    “郝伯伯,我在公司的职位不低,收入尚可,虽然和您的收入没法比,但供养妈妈还是没问题的。我说这些,只是担心我的母亲,她太单纯,太善良了,我怕她会......”

    “你的担心是对的,伯伯不会怪你的。”

    郝教授有文化人的睿智,也有老人的慈祥,和秋韵在一起后,很自然地就把杨柳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对她的放肆有着无限的宽容。

    “我的儿子都见过你的妈妈,对她的印象很好,知道她在咖啡店打工,要出资给她盘下一个店,让她自己经营,被你妈妈拒绝了,她打工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对物质上的追求并不大,依依啊,我儿子的态度已经表明,你就不用担心了。”

    杨柳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已经波涛汹涌,爸爸没有做到的事情,别的男人做到了,那她还担心什么?

    努力压下激动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和,“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我们今天见面,就是要在婚前把一切问题明朗化,进而解决掉,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提出来,我一定会解答到你满意为止。”

    “虽然我的话侮辱了妈妈,但我还是要说,郝伯伯,以您现在的成就和地位,再婚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您为什么会看上我妈妈,毕竟,她的身份并不光彩。”

    “你妈妈漂亮。”

    “因为我妈妈的美貌?”杨柳很谨慎,尤其是关系到妈妈幸福的大事,对郝教授的回答持否定态度,“我不认为您是一位肤浅的男人。”

    “丫头,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第一印象很重要,其次才是内涵,如果第一眼没有看中,那么也不会有接下来的相处。当年你妈妈带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妈妈很漂亮,那时我妻子还在,对你妈妈的态度只是单纯的欣赏。

    现在我们都是单身,产生情愫很正常,你妈妈心气儿很高,不会看上一个平凡的男人,你伯伯我也不会喜欢一个普通女人。”

    “.....您很直率。”杨柳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答案不令她满意,但实话实说还是比虚伪的谎言更容易让她接受。

    “世界上的感情有很多种,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很让人向往,但伤筋动骨,不适合我们了,大多数人都是日久生情,可你也不能否认一见钟情。”

    郝教授第一次见到杨秋韵的时候,真是惊为天人,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感慨万千。

    “你妈妈很漂亮,在一群跳广场舞的人当中,是那样的耀眼夺目,我当时只是去广场遛弯,消磨一下时间,无意中看了一眼,就想起她是谁了。”

    “我知道你们的故事,没有半点看轻她的意思,只是想这么好的女人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实不相瞒,我妻子走后,不少条件很好的女人主动来找我,可我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没必要为了婚姻而婚姻。可你妈妈不同,她身上那种恬淡的气质非常符合我对另一半的要求,一开始她并不接受我,一直生活在你父亲给她营造的虚幻中,看她自以为幸福的样子,我很难受,更多的是心疼。”

    “你的父亲虽然优秀,但为人真的很自私,坐享齐人之福,带来的却是两个女人的痛苦,我不认为他值得你妈妈那样付出。

    我的钱财没有你父亲多,可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母亲好的生活,而不是出入都像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平民。

    我会给她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让她在阳光下开怀大笑,节假日不再孤身一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有人在一旁端水送药......不会让她在公众场合,看着别人恩爱,而她只能黯然神伤。”

    郝教授知道杨秋韵不会和女儿讲这种事,于是他把自己那天在公园看到的一幕讲给杨柳听。

    因为她是秋韵最亲的亲人,他们如果要在一起,必须取得这个女儿百分百的支持!

    那天,杨秋韵和一起跳广场舞的姐妹约好去看花展,而他在一旁听到,闲来无事也去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他们在举办花展的公园门口汇合,杨秋韵看到他也来了,有些微不自在,可也没说什么,一起走进去观赏。

    女人都喜欢花,尤其是有生命力的鲜花,公园里展出的品种很多,各种花卉争奇斗艳,让人目不暇接。

    杨秋韵看到自己喜欢的花,会停下来仔细观赏,还会像大多数游客一样,拿出手机拍照。

    蝴蝶兰展区很大,那一盆盆盛开的花朵真的像展翅欲飞的蝴蝶,杨秋韵非常喜欢这种娇美的花朵,蹲下来慢慢欣赏。

    突然,一个姐妹一声惊呼,“快看,那不是陆氏总裁吗?真是太帅了!”

    旁边的姐妹一点不客气地嘲笑她,“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花 痴!”

    那个姐妹反唇相讥,“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是看他长得好?错!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啊,只喜欢活力十足的小鲜肉,怎么会对成熟稳重的大叔感兴趣?

    我说他帅,是因为他对自己妻子特别好,是圈子里公认的恩爱夫妻,还经常给妻子送礼物。

    那么大岁数了,还像谈恋爱的年轻人一样,真是羡慕死我了。”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认识他?”

    “我上次陪老公参加宴会,远远地看过这个男人,当时在场的所有夫人都对他赞不绝口,我想记不住都难啊。

    如果只是一两个女人这么评价他,我可能还会有别的想法,可大家都这么说时,你就知道一定是真的了。

    这个男人啊,尊重妻子,维护家庭,拒绝所有暧昧。要知道参加宴会,有的女人是真敢穿,那礼服低的,恨不得全露出来,他的眼神从不在不该停留的地方停留,眼里只有他的妻子。你们说,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帅?”

    “是啊,是啊,这样的男人最……”

    几个姐妹在那里对陆锦宁品头论足,杨秋韵的耳朵嗡嗡响,听不见嘈杂的人潮声,也听不见对陆锦宁的赞美,眼里也没有了花卉,只能看见那对恩爱夫妻。

第二百一十七章 见不得光

    原来,他不是没有时间陪她,而是要把时间留给那个女人,他的合法妻子。

    来之前还给他打过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去,好为他准备宵夜。

    陆锦宁的话犹在耳畔,“我最近有点忙,就不过去了,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不要熬夜。”

    啰啰嗦嗦一大堆,没完没了的,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冷情狠绝的男人,感觉都要把她当没长大的孩子对待了。

    杨秋韵还沉浸在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中,不到两个小时,就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原来他的忙,是陪妻子逛公园欣赏花卉,可笑的她刚才还拍了不少照片,想等他过去的时候一一讲给他听呢。

    和她一起来的人看她不停地拍照,得知原因后都跟她开玩笑,说她都这把年纪了,还像谈恋爱的小姑娘一样憧憬风花雪月,男人不肯陪你前来赏花,没准就陪在哪个如花美人身边呢。

    杨秋韵抿唇笑,信心十足地说自己老公不是那种人,不管外面的诱-惑再多,他爱的只有她一个。

    信誓旦旦地话语引来同行姐妹的嫉妒,纷纷要求哪天出来一起吃饭,好让自己老公也向他学习一下。

    她笑而不语,没有答应,只说老公很忙,连陪她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那个时间陪她应酬啊。

    好在公园里的花卉真的很漂亮,人又多,总在一个地方驻足,会引起人流聚集,她们都不喜欢拥挤,急忙离开这里看向下一个展区,才没有听出她的无奈。

    刚刚还说没有时间的男人,现在却陪着他的合法妻子欣赏花卉,而他明明看到她了,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杨秋韵是善解人意的女人,不吵不闹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从不做让陆锦宁为难的事情,也没有资格介意他走到哪儿都带着梁明月,向所有人正大光明地介绍他的妻子。

    认识陆锦宁的那个姐妹走上前去,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陆总您好,我老公是明安化工的程明安,上次宴会我们还见过呢。”

    陆锦宁看一眼躲在花卉后面的杨秋韵,面色不变地回应,“您好,程夫人,很高兴再次见到您,这是我太太,这是程夫人。”

    梁明月气质高雅举止大方,微笑着打招呼,“您好程夫人,很高兴认识您。”

    那几个姐妹看她和陆锦宁说上话了,才知她所言非虚,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纷纷走上前和梁明月问好。

    极具奉承的话语,谄媚的姿态,让陆锦宁直蹙眉,却让梁明月如沐春风,甚至约好下次一起喝咖啡打牌。

    “咦?陆太太呢?”

    程夫人介绍完几个姐妹,没有看见杨秋韵,转头看她还在欣赏花卉,急忙拉她过来,很是热心地介绍,“这位是陆太太,她老公是做房地产的;这两位是我们a市最恩爱的夫妻,陆先生和他的太太。”

    梁明月早就看见杨秋韵了,没想到一时心血来潮逛花展也会看见晦气的人,心头很是不快。

    看见她躲在花卉后面,就知道她没有勇气面对自己。

    女人没有对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报有好感的,哪怕她一再退让,也不行。

    虽然她知道陆锦宁一定不会在这种场合承认她,但这种正室和小三儿相见的戏码,还是不要出现得好。

    这种令人尴尬的场景,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喜而没有出现,热情的程夫人哪里知道他们的关系,想着都是生意人,多个朋友多条路,或许以后有机会合作呢。

    杨秋韵微微低下头,没有看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因为她知道,这种场合,他不方便和她说话。

    头顶的阳光炙热,一丝风没有的天气让人心浮气躁,即使站在树荫下,她也感到自己脸颊发烫,浑身冒汗,尴尬和难堪让她很不自然地打招呼,“你好。”

    梁明月看一眼身边的丈夫,发现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心安了下来,微微翘起的嘴角展开不屑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不趁此机会让她明白什么是见不得光,真的对不起自己陆太太的身份!

    “你好陆太太,你先生也是做房地产的,公司的名字是什么?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吃饭聊天,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

    “陆太太抬举了,我先生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转包商,干些无足轻重的小工程而已,和陆,陆先生的公司没法比。”

    陆锦宁深深看一眼嘲讽他的女人,深邃的眼眸没有丝毫变化,揽着梁明月的腰,温柔地说道:“你不是想尝尝花果茶的味道吗?服务员已经泡好了,时间长味道会变的,想聊天什么时候都可以啊。”

    梁明月当然明白陆锦宁这句话的用意,还不是看见心尖上的女人难受,他心里也不好受吗?

    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看一眼准备好茶具的服务员,不好意思地点头,和那几个夫人歉意地说道:“听说花果茶美容效果好,就想尝尝,先不陪几位夫人聊天了,哪天我做东,请各位喝咖啡,一定赏光啊。”

    转身向亭子走去的时候,还不忘挽着陆锦宁的胳膊,头亲密地贴在他的身上,“老公,你也来尝尝,听说味道很不错哦。”

    杨秋韵的眼前来来回回都是梁明月张扬炫耀的身影,耳边也是她丝毫不加掩饰的恩爱说辞,身边姐妹们羡慕的话语,被她自动屏蔽了,唯一清晰的是心中汩汩流血的声音!

    陆锦宁,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你不是说和她没有感情吗?为什么她会说那种话?

    难道你一直在骗我吗?

    梁家在商场政界都有人脉,在a市有很高的的地位,他们怎么会允许自家的女儿受委屈?

    原来,一直蒙在鼓里忍受委屈的人,只有她一个。

    那天,杨秋韵在小区的楼下坐了很久,惨白的脸上一点血色全无,那空洞的眼神,还有那生无可恋的迷茫神情,让一直跟着她的郝教授,至今难忘。

    眼睛潮红的杨柳,让郝教授不忍说下去了,递了一张纸巾给她,“你妈妈太傻了,一个男人不但连当众承认她的勇气都没有,还纵容妻子嘲讽,你说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妈妈心甘情愿地付出吗?”

    杨柳知道妈妈是个三观很正的人,当初也不是故意介入别人家庭的,知道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既舍不得爸爸,又不忍心打掉她,只能牺牲自己。

    所以,妈妈明知道自己一直在受委屈,却没资格叫屈,也不准她仇恨陆家人。

    以前的她不理解,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真的明白了,没有哪个女人真的不介意介入自己家庭的女人,梁明月是,自己也是。

    这么多年来,妈妈怕她难过,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种令人尴尬的遭遇不用想也知道绝不会只有一次,要不然妈妈也不会下定决心离开爸爸,重新开启自己的新生活。

    擦掉眼角的泪水,看向面前对她关心有加的男人,以前就有一颗一心为患者着想的心,对她颇为照顾,现在又和妈妈走在一起,应该会给妈妈幸福吧?

    “……您是心疼我妈妈?”

    郝教授想了想,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我第一次见到你妈妈的时候,应该是十二年前,那时候的她漂亮是漂亮,可满脸的憔悴和哀伤。当时我以为她是担心你的伤势,还多说了几句安慰她,后来才知道并不是......知道你们的故事后,只觉得这种女人太傻,这个社会怎么会有这样什么都不计较的女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光明正大的身份

    做学问的人很睿智,看问题很全面,说起话来也是直言不讳,“每个人的观念都不一样,我是骨科医生,只能治属于我这科的病,治不了精神上的。

    再次遇到,我确实是被她出众的姿色所吸引,相处下去,她的善良和柔顺越来越吸引我,既不会让男人感到疲累,也不会感到厌倦,我觉得我们可以生活在一起。”

    “我和妻子都属于事业型的人,医院那种地方,需要二十四小时开机,哪怕正在吃饭,一个电话也要赶回医院,要不是体检,都不会发现身体的异常。

    我妻子为了不耽误我的科研项目,一个人和病魔作斗争......等我发现她身体不好时,立马停了手边的项目,可也只陪了她短短两年……

    你母亲的性格和我妻子很像,都是那种一个人可以撑起一个家的女人,我认为这种女人,值得更好的对待,而我有这个能力,不让她挣扎在深渊中,也算是弥补我对前妻的亏欠吧。”

    杨柳皱眉,眼中闪现出不快的神色,刚刚升起的好感有了熄灭的迹象,“你把我妈妈当替身?”

    郝教授微微摇头,认真地说道:“你妈妈只是性格像我前妻,她们还是不一样的,这个我分得很清楚,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她当替身的。”

    “郝伯伯,你的坦诚让我钦佩,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嫁给你都会感到幸福,可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我父亲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他不放手,我妈妈就不会有自由。

    你和我妈妈在一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爸爸应该是不知道,那么,您和我妈妈的事情,真的会一帆风顺吗?”

    杨柳停顿一下,还是直说了,“我相信你和我妈妈在一起是真心的,我支持我妈妈做出的任何决定。但是,生活是多变的,谁也无法预测,我认为您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杨柳的直言不讳,让郝教授心头不快,神情虽然没有多大变化,语气却变得急躁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你妈妈下定决心,我这边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知道吗依依,你妈妈是个固执的女人,之所以答应我的追求,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

    “为了我?”

    “是的,她想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能够挺起胸膛参加你的婚礼,让你没有任何遗憾地出嫁。”

    “......”

    搞科研的人懂得一击即中的道理,杨秋韵和女儿的感情比一般的母女还要深厚,只有从这里下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达成目的。

    他不想勾起杨柳的伤心事,看着神色变得黯然的女人,有点歉疚。

    “不是做伯伯的自恋,而是伯伯有这个信心让你妈妈以后的心里只有我一个。”

    “......祝您好运。”

    和杨柳开诚布公的谈话,让郝教授更加认定了杨秋韵这个女人,他也做到了自己的承诺,绝不让她受委屈。

    ***

    a市的发展日新月异,民众对住房的要求越来越高,可大面积的棚户区改造却是最后一年,这块蛋糕被准备充分的陆氏集团拿下了,由陆梁全权负责。

    这么大的工程,陆梁虽然能干,但毕竟年轻,不论是商场还是政界,人脉都远远达不到可以畅通无阻地进行这个项目。

    陆锦宁要在正式退休前,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让儿子顺利接手公司,这个项目就是董事会对陆梁的最后一次考核。

    项目完成后,他就卸下所有职务,全面回归家庭,好好补偿秋韵,和她一起度过余下的人生。

    他忙着帮儿子扩充人脉,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那边,那次陪梁明月看花展,也是因为临时接到通知,他们要去拜访的人提前回了京都,车子半路而返,梁明月看到花展的宣传画,临时起意去看一看。

    公园里人山人海,陆锦宁很不适应这里的拥挤,可梁明月喜欢花,他也就耐下心来陪她逛逛。

    亭子里有卖各种花卉制成的商品,梁明月对花果茶很感兴趣,就请服务员冲泡一下,就在这时,他看见在一旁拿着手机不停拍照的女人,那嘴角勾起的笑意,是掩饰不了的深爱。

    她脸上的尴尬,他看见了,却不能当众承认她;明月给的羞辱,他也看见了,却不能及时阻止;她眼里的伤痛,他更是看得分明,却不能给予安慰。

    他想给她赔礼道歉,可不急于一时,梁明月还要看花展,既然答应了,总不好半途走掉。

    秋韵是温柔乖巧的女人,一定理解他的苦衷,等看完花展,他会过去看看她的。

    好不容易陪梁明月逛完花展,送她回家后,急急忙忙要过去那边,却发现她的脸上起了红疹,浑身发烫,头也昏昏沉沉的。

    吓了一跳,急忙送她去医院检查,原来是她品尝的花果茶里加了蜂蜜,而她蜂蜜过敏,忘记和服务员说了,当时也没反应,以为没事,谁知还是出了问题。

    还好处理得及时,挂两瓶水多休息休息就没有大碍了。

    药液快打完的时候,梁明月已经好多了,挣扎着起身,让他去看看杨秋韵,请她不要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

    已经半夜了,陆锦宁再惦记杨秋韵也不会扔下妻子不管的,看着还虚弱的女人,他实在不敢把她往恶毒的地方去想,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应该只是一次失误而已。

    扶她躺下后,想给秋韵打电话说一声,可时间太晚了,还是不要打扰她睡眠了。

    杨秋韵一直等他过来解释,只要他说的,她都会相信,可那天,她从天黑一直等到天亮,手机在她一按再按下,都快没电了。

    急忙拿起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电都充满了,也没有听见那熟悉的铃声。

    漫长的等待让她心烦气躁,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甜蜜的过往统统屏蔽,想起的都是令人心酸的场景。

    那个女人趾高气扬地表情,鄙夷不屑的眼神,连讥带讽的谩骂......让她一阵阵发寒,明明是在温暖的屋中,那感觉却像那年春节一个人走在寒冷的大街上一样。

    汹涌而起的负面情绪湮没了她的心智,偏执地认为那个男人又一次抛弃了她。

    一丝光亮撕破夜的黑暗,天边升起了朝阳,新的一天开始了,看着手机清晰的屏幕,还是一个来电都没有。

    一宿过去了,他没有打电话;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三天、四天......一直过了半个月,都没有等到他的电话,更看不到人来。

    她在等他解释,解释自己在他心中不是一点位置都没有;等他解释,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让自己被羞辱。

    他不给她打电话,那她打给他好了。

    虽然是在咖啡厅打工,两班倒制度,但她在大公司干过,知道上午是一天中工作最要紧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上午安排好,陆氏是上市集团,陆锦宁是总裁,工作要比一般员工忙碌,她不能去打扰。

    中午一般会有商务会餐,私人电话打进去,会影响氛围,思来想去,还是晚上再打吧,保险一些。

    杨秋韵握着手机,不断地思索什么时候打电话才不会影响他工作。

    当时钟指针指向二十一点的时候,她还没有下定决心打过去,忽而,她苦笑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给他打个电话都这么战战兢兢了?

    以前也有过十天半个月不联系的时候,她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等他忙完了过来,只要能看到他的身影,就会满足。

第二百一十九章 无人接听

    什么时候变得不满足了?渴望他陪伴的想法错了吗?

    自己的患得患失来源于他的视而不见,是因为耍小性子惹他不快了吗?她已经不那么频繁地上夜班了,为此老板还有些不高兴呢。

    可这些,他不知道啊,因为他好久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自己这间不大的房子,是很普通的两室一厅,国家给老房子换装,他们也把铁窗换成塑钢窗,外貌焕然一新,可内里没有丝毫变化,收拾得再整齐,也改变不了老旧的感觉。

    屋子住久了会有感情,人却未必,应该是感到厌倦吧?

    如果自己也有一张结婚证,他在外面玩够了就会回家,自己这里只是他暂时停靠的小码头,陆家,才是他真正休憩的港湾。

    不大的房间,摆上家具有些拥挤,三口人在一起会觉得温馨,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有些凄凉。

    时间又过去一个小时,再不打电话,陆锦宁就要休息了,男人的脾气不好,还是不要挑战他的耐心了。

    杨秋韵,你是给自己男人打电话,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唾弃自己一句,烂熟于心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手指按上去的时候,心是没来由得紧张。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当年瑶儿出事,给远在国外的他打电话时,涌起的不安和此时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不是胡思乱想?陆锦宁他,真的不要她了?

    不,不会的,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不会那么对待她的,不会!

    用力摇摇脑袋,甩掉那令人不安的感觉,耐心等待那个令她安心的声音响起。

    长长的等待过后,是他略显疲惫的声音,“我有事要忙,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

    杨秋韵一句话还没有说,电话就撂了,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黑掉的屏幕,傻眼了。

    屋子里静得可怕,连钟表轻微的走动声都清晰可闻,再一次听到熟悉的话语,心碎了一地。

    十二年前抛弃她的话语再一次出现,连语气都一模一样,不用怀疑了,她,又被抛弃了!

    第一次被抛弃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那么傻傻地等他回来,不管女儿对她多么失望,她都没有放弃心里的那份爱。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年轻了,思想也变得成熟,男人只有视你为无物,才会轻贱你,而这,是你自作自受!

    小区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已经到了休息的时候,内心凄凉的她脑子异常清醒,根本没有睡意,打开电视,调出最大音量,刺耳的噪音充斥着客厅,才让那种孤苦的感觉减轻一点。

    不喜欢看新闻的她,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遥控器乱按一通,就调到财经频道,看着屏幕上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男人,不正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吗?

    那是一个庆祝酒会,他身边有高贵的妻子,能干的儿子,还有数不清的社会名流。

    原来,他在忙着帮儿子拓展生意,忙着陪妻子逛花展。

    帮儿子她没有怨言,可他看妻子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情款款,再加上主持人锦上添花地追捧,让这种恩爱的画面更加真实可信。

    而她,一直生活在他的花言巧语下,宁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也不愿揭开他虚伪的面具。

    女儿早就看出他的为人,甚至当着他的面让自己离开他,可她呢,不但听不进劝,还不准她对父亲不敬。

    现在为男人流的泪,都是当初爱上他时脑子进的水!

    他的演技拙劣,只要用心就会看出来,而她的双眼被自己蒙蔽了,看不清人心险恶,对他深信不疑!

    当初梁明月找上门时说过的话,她记忆犹新。

    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与其防着,不如大大方方让他去享受,毕竟这种事男人不吃亏。

    等他玩够了,就会自己回家,外面的女人只是一时的新鲜,我们之间就算爱情没有了,还有浓浓的不可分割的亲情。

    你们在一起越久,感情消耗就越快,到时候,你给男人留下的是无尽的苦恼,是急于摆脱的麻烦。

    你,只是一块用久了就会舍弃的抹布,迟早会被男人抛弃,而我的地位永远安稳。

    她不相信,一句也不信,认为这是她为了打击自己冲口而出的狂言,可事实证明,自己确实是抹布,已经到了该扔掉的时候。

    杨秋韵啊杨秋韵,你为他心甘情愿地做见不得光的小 三儿,为他无怨无悔的承受世间的骂名,这一切,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

    你自以为的爱情,在他眼里,只是一场游戏!

    现在,游戏该结束了,那个女人依然站在那里,睥睨你的丑态,笑到了最后。

    她是遭人唾弃的小 三儿,如今这个结局没有人会心疼,她不也早就看透了吗,为什么还要怨声载道?

    泪水打湿了衣襟,又一次,她坐到天明。

    天亮了,杨秋韵的理智上线,谎言下的生活不能继续下去了,她无力改变别人,能改变的只有自己,终于下定决心接受郝教授的追求。

    ***

    a市第一医院vip病房。

    陆锦宁的年纪虽然不大,身体保养的也还不错,但这么加班加点地工作,还是累倒了。

    vip病房堪比酒店套房,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如果没有消毒水味,就更像了。

    可再舒适的病房也比不上家里,陆锦宁是个对生活要求很高的男人,不喜欢像个犯人一样躺在医院里。

    身边虽然有妻子陪伴,还有子女探望,但他真正想要陪伴在身边的,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那个人却联系不上。

    电话打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无人接听。

    手机可能没电了,或者是出门忘在家里没有带在身边,他这样安慰自己,可心头的烦躁越来越厉害。

    有心给咖啡厅打个电话问问,又不知道电话号码,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真的不关心她。

    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的善解人意,从不做为难他的事情,更不会提无理要求,如此省心,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应该为她做什么。

    不由地苦笑起来,当一个女人什么都可以自己完成的时候,男人就没什么作用了。

    所有的优点在联系不上她的时候,都变成了缺点,陆锦宁暗暗发誓,等他出院的时候,一定好好“修理”一下那个自立自强的女人,让她有事没事都要找他,不要弄得自己好像无所依靠一样。

    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离打上个电话才过去五分钟,还是等一会再打吧。

    陆老夫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冷眼看着,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打了不下5个电话,不用问也知道是打给谁的。

    电话不通,儿子脸上的落寞让她难受,守在一旁嘘寒问暖的儿媳妇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如此可心,可他就是看不见啊,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至始至终,她就不喜欢那个女人,“锦宁,如果她心里有你,不用你打电话,也会主动过来看你的,可你住院都好几天了,别说人到了,就是电话都没有一个。

    她看上的就是你的地位和财富,装模装样了这么多年,觉得没什么希望就撤退了,这种薄情寡义的女人,不值得你惦记,还是不要想她了。”

    陆老夫人知道杨秋韵的事情后,最开始的吃惊过后是狂喜,她实在看不上那个没有廉耻的女人,一直想方设法赶她走。

    可儿子被她迷住了心智,一句劝都听不进去,让她无计可施。

    这下好了,那个女人主动退出,他们陆家终于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

第二百二十章 目眦欲裂

    陆锦宁不喜欢母亲当着梁明月的面贬低秋韵,可那是他的母亲,再不高兴也不能说什么,“妈,您和爸的身体也不算好,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

    “看看,看看,我就说了这么两句,你就不愿意了,我是你妈,还能害你不成?”

    陆老夫人很不喜欢儿子的态度,要不是看他还病着,就要训斥他了,“锦宁,你听妈一句劝,但凡破坏他人家庭的女人,都是打着爱的旗号,行自私自利之事的没有廉耻的女人,这种女人在我们家捞不着好处,就会转移目标,我以前说你不听,现在你都生病了,她也不来看看你,不正说明她就是那种人嘛。”

    “妈,我累了,想休息。”

    “你嫌弃妈是不是?”

    “没有,儿子怎么会嫌弃妈妈呢,就是身子发软,想躺会儿。”

    梁明月很懂事,看出老公的脸色不好,婆婆的神情也不自然,赶紧从中劝慰,“妈,锦宁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在医院待着不舒服,心里烦躁,不是故意那样说话的,您别生气啊。”

    陆老爷子向来不插手他们母子间的“战争”,和孙子孙女坐在一起聊聊天,听听八卦,时不时还评论一下,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陆老太太怎么会真的生儿子气?这几年他的身体不是很好,一直精心保养着,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这次住院把她吓坏了,不怕劳累地跑来看望。

    可儿子的心根本不在他们身上,她就是生气也没办法,只能转过身和孙女说话去了。

    陆锦宁的心确实不在这里,早就飞到杨秋韵的身边了。

    她在做什么?两班倒的上班制度让他一时想不起来现在是白班还是晚班,打电话也不接,但愿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安静下来的他头脑异常清醒,猛然想起有一次她和自己说身体不舒服,想去医院看看,算一算时间......

    立马出了一身汗,这都快半年了,他也没有过去看看她,只是偶尔打个电话......

    不对,他急忙看自己的已接来电,不停地向上翻找,也没找到她的来电。

    不会真的生病了吧?自己的身体比她强健都累倒了,她那小身板,还白班晚班都上,多赚那么点钱有什么用?万一累出病来,可得不偿失。

    项目已经上马,余下的陆梁自己就可以处理,不需要他在一旁守护了,还是和秋韵说说,咖啡店的工作就不要干了,想消磨时间,他可以陪她。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电话越打不通,他就越胡思乱想,那个女人不接电话,该不会是以为他又不要她了吧?

    认真思量一下,五个月,整整五个月他们没有见面,没有通过电话,秋韵最后一次打来时,他在做最后的合约确认,没说几句就挂断了。

    想到这里,陆锦宁一扫刚才的烦闷,脸上浮起了笑容,这个女人,都多大年纪了,还学小女生那一套,动不动就生气,还胡乱地猜测,丢不丢人啊。

    等见到她的时候,一定好好取笑她。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记挂上了,秋韵性子好,从来没有和他发过脾气,这些年来,他理所当然地接受她的温柔,也没怎么关心她,也太辜负她的深情了。

    这几年她的脾气见长,可能是更年期到了,他比她大,要让着她才对,以前是工作忙,以后退休了,有的是时间来弥补她。

    女儿在h市,好几年没有回来了,也不联系他,可能还在生气吧?

    瑶儿这个臭脾气,真是像极了他,宁折不弯的,哪像个女孩子!

    秋韵有护照,先去h市看女儿,然后陪她去各处走走看看,她喜欢大海,就先去三亚,然后去马尔代夫,墨尔本,夏威夷......陪她在海边住上一年,天天看大海,看她腻不腻。

    女人都喜欢漂亮衣服,秋韵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应该带她去巴黎看看,那里是时尚之都,大品牌的衣服,小众化的服饰......只要她喜欢,统统买给她。

    女人都喜欢浪漫,秋韵跟着他什么也没享受到,挺亏欠她的,瑞士的雪山常年积雪,不管她喜不喜欢,也应该带她去看一看的。

    躺在病床上的他有太多想法想和秋韵说,奈何她不在身边,还是先做好旅游攻略吧,让她看到他的诚心。

    以前出门,购买机票入住酒店等事宜都是秘书去办的,他真没经手过,若是想亲力亲为,一时还真没有头绪,还是拿手机上网查看吧,找好路线再订酒店和机票。

    刚打开网页,没等搜索呢,就看到置顶的新闻,原来是a大医学院前院长郝教授的婚礼直播。

    他不认识郝院长,但听说过他的大名,自家大舅子前两年出车祸,粉碎性骨折,请主任主的刀,愈合得很不理想,是郝教授重新给做的手术,大舅子的腿才恢复如初,不跑步的话,几乎看不出来受过伤。

    郝院长仁心仁术,家庭却不那么如意,老伴儿早早地走了,他也没有再找,一个人挺不容易的,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进了他的眼,应该不错。

    当陆锦宁看到新娘名字时,整个人都不对了,还以为是重名呢,谁知竟然是他的女人!

    他只是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她就另找他人了,把他陆锦宁当什么了!

    “啊——”

    他愤怒地大叫一声,手机摔到墙上,巨响过后四分五裂;水杯,水果、吊瓶、点滴架......都摔到了地上,病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被他砸了。

    梁明月吓坏了,急忙上前劝阻,不让他为了那种女人气坏了身体。

    陆锦宁发疯的大脑在梁明月的劝慰下清醒过来,目眦欲裂的眼睛露出嗜血的狠戾,看着梁明月,再看看围在身边的父母儿女,明白过来了。

    难怪他们都来陪自己呢,还以为是自己突然倒下吓到了他们;难怪他们不准他使用手机,电视也不准他看呢,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关心他。

    原来,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只瞒着他一个人!

    他的脑子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他爱的女人,只有杨秋韵一个!

    他不怪秋韵,是自己太自私,为了留住她,使用了龌蹉手段;真相大白时,又用孩子威胁,迫使她做了情 妇。

    是自己的不理不睬,寒了她的心。

    她要离开他,这怎么能行呢?他要去阻止,无论她怎么想的,离开他就是不行!

    只要一想到杨秋韵不再属于他,陆锦宁就心如刀绞,阵阵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父母子女根本劝阻不了他,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的医生刚说了一句不要激动,就挨了一拳。

    一时间,病房里嘈杂一片,闹得不可开交。

    还是陆梁明白爸爸的感受,拦住了不准他离开的爷爷奶奶,拍拍妈妈的肩膀,亲自驱车送他来到婚礼现场。

    ***

    一袭洁白婚纱的杨秋韵,上妆后美若天仙,坐在休息室里,抓着郝教授的手,很是紧张。

    郝教授很满意自己的新娘,来宾交给儿子们接待,自己就坐在新娘身边陪着,看着坐立不安的女人,反扣住她的手安抚,“没关系的,一切有我。”

    杨秋韵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段时间真的是太顺遂了,以至于她都忘了还有那个男人存在。

    以前还是少女的时候,她就憧憬过自己穿婚纱时的样子,如今梦想成真,却不是曾经的那个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搅局

    郝教授看自己的目光始终带着暖意,因为工作性质,他的食指前端略微粗糙,抚摸自己手背的时候,有些微粗粝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让她慌乱的心,有一瞬间的安宁。

    可这份安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陆锦宁就来了,在婚礼正式开始前,推开了新娘休息室的大门。

    杨秋韵猛地站起来,看着眼前身穿病号服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杨柳倒没有丝毫的惊讶,以她对父亲的了解,要么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绝不会让婚礼继续。

    不过看到他身穿病号服,还是有点愕然。

    偌大的休息室里,除了新娘还有不少人,可陆锦宁的眼睛只看到杨秋韵一个。

    洁白的婚纱是特意请名师设计的,非常符合杨秋韵的气质,见到的人都赞不绝口,甚至设计师本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完美的效果,照片拍了一幅又一幅,要珍藏在自己的设计集锦中。

    耀眼的婚纱刺痛了陆锦宁的眼睛,这个女人是他的,想嫁给别的男人,绝不可以!

    脚步有些踉跄,眼神却很坚定,向即将成为别 人-妻子的女人走过去。

    新娘身边的人被他视为无物,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抓住杨秋韵的手,沙哑的嗓子用力挤出一句话,“秋韵,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准嫁给别人,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最后一个字说得气若游丝,几乎听不见,杨秋韵还没有从他突然出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就被抓住了。

    陆锦宁,这个从容不迫的男人,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说了什么,杨秋韵没有听清,只看到在她看来山一样的男人,竟然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一身病号服的男人,没有了以往的镇定自若,没有了胸有成竹,没有了意气风发;这个高大的、霸道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强撑着一口气来到杨秋韵的身边,却被眼前的事实刺激得血液倒流,终于支撑不住,晕厥过去。

    而他的大手,还紧紧抓着杨秋韵的手,昏倒前最后的意识就是,这个女人是他的,绝不能放她走!

    盛大的婚礼,就这么被他搅局了,陆锦宁气火攻心,昏厥在地,新娘心乱如麻,眼泪弄花了妆容,被他抓住的手,怎么也挣脱不开。

    医者父母心,郝教授是其中的翘楚,身体力行地践行治病救人是第一宗旨,陪同新娘一起把他送去医院。

    陆锦宁进手术室抢救时,那只攥紧杨秋韵的大手,还是没有松开,没办法,一身婚纱的杨秋韵只能陪他一起进去。

    手术还在进行当中,杨柳没有看一眼听到消息赶来的陆家人,走到新郎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努力挤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却在看到郝教授黯然无奈的神情时,维持不住了。

    “郝伯伯,对不起,我妈妈......”

    “不怪你,孩子,你已经提醒过我了,是我不听劝,弄了这么高调的婚礼,现在这个局面,对我来说,确实难堪;对于你妈妈来说,却是最好的结果。”

    郝教授心里五味杂陈,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陆锦宁的情感,他一直用常人的思维来考虑事情,觉得不联系就是放弃,所以才决定大办婚礼。

    善良的男人很豁达,很看得开,当杨秋韵魂不守舍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事情可能有变。

    这种担心他不会表现出来,一直佯装镇静,在陆锦宁闯入休息室,身边人变得僵硬时,他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那个男人抓住秋韵的手,说出那么霸气的话语,结局已然明了。

    晕厥过去的人是没有力气的,可他的手是那样紧,用力分也分不开,再看看泪如雨下的女人,心中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

    之所以跟来,也是想有个完美的结局,他和秋韵今生无缘,看着她幸福,也算一种安慰。

    拍拍杨柳的肩膀,像一名慈祥的父亲那样细细叮嘱:“好好照顾你妈妈......还有爸爸,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我和你妈妈,只能是朋友,无论我给她多么美好的生活,可她爱的,始终是你父亲。”

    郝教授走了,长长的走廊里,他的背影很是孤寂,精心筹备了一切,换来的却是难堪,如果他大发脾气,杨柳还能好受一点,可他不但没有发火,还反过来开导她。

    这位没有成为她父亲的男人,在她眼中突然变得高大起来,宽阔的胸怀堪比天空和大海。

    相比之下,自己很渺小,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委屈,是一叶障目,还是缺少自信?

    没有人注意到,陆梁跟着郝教授悄悄离开了,他很敬重这位长者,亲自开车送他回去,郝教授不想别人过多关注自己,可也知道他的好意,没有拒绝。

    不用想,婚礼现场已经炸锅,众说纷纭,什么版本都可能出现,可此时的他,身心俱疲,实在没有精力去处理烂摊子,一切都交由他两个儿子去解决吧。

    ***

    时间回到一个半小时前。

    洲洲穿着黑色小西服,扎着红色小领结,还弄了一个空气刘海,又萌又帅气。

    外婆是新娘,妈妈是伴娘,他是小花童。

    妈妈要照顾外婆,他跟着周家外公外婆在草坪上玩耍,只等吉时到了,拿着花篮跟在妈妈身边,给外婆撒花花庆祝。

    他不太明白结婚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又多了一个人送他礼物。

    洲洲除了是个小吃货以外,最喜欢的就是礼物,只要看到礼物,他就会眉开眼笑地说“谢谢”,再来一句“爱你哟”。

    陆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对他这种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墙头草行径很是诧异,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孩子的性格大多数像父母,洲洲却是个例外,竟然连口头禅都和她一模一样,真的很不可思议。

    短短一个下午时间,他就弄明白小豆丁儿的喜好,知道了他的秉性。

    陆梁的心路真是转了九曲十八弯,相信陆瑶也知道孩子像谁,没有强制性地改变,应该也是放下了。

    他这个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人,遇到这么个小人精儿,内心的童真被激发出来,也跟着幼稚起来,直接给洲洲起了绰号,就叫爱你哟。

    “洲洲,你最爱谁呀?”陆梁坐在他身边,边陪他玩边逗他,“我听你说最爱舅舅,最爱外婆,最爱外公。舅舅都被你弄混了,快告诉舅舅,你最爱的到底是谁?”

    洲洲手里拿着变形金刚,短小的手指异常灵活,也没看出来他怎么弄得,汽车雏形就拼出来了。

    小豆丁儿的心思只在玩具上,头不抬眼不睁地吐出一句可心的话,“爱你哟。”

    “……”陆梁刚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很是激动,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可连着听几次,再结合小豆丁儿的神情,就知道这是忽悠了。

    “洲洲,外婆好像给你做饼干了,你要不要”

    陆梁的话还没说完,小豆丁儿立马扔掉手中的模型,肥胖的小身体一点不笨拙地爬起来,扭动着胖屁 股就向外婆跑去,小嘴巴也没有停止呼喊:“谢谢外婆,洲洲爱你哟。”

    陆梁是彻底明白了,只要有人真心对他好,那就是他最爱的那一个,至于那句“爱你哟”,和自家妹妹一样,纯粹就是口头禅!

    陆梁开车送爸爸过来的时候,洲洲正跟着周家外婆玩花瓣呢,小豆丁儿帅气又可爱,还不认生,非常受欢迎。

    可受欢迎的代价是脸蛋遭殃,也不知道那些阿姨奶奶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的胖脸蛋。

第二百二十二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为了避免继续被“虐待”,小豆丁儿拿着一篮子鲜花,躲在人少的草坪上,胖胖的小身子坐下来,花朵倒在草地上,一片片地撕花瓣,再放到花篮里,准备一会儿撒花花玩。

    “洲洲,玫瑰花有刺儿,小心手手哦。”

    “放心吧外婆,洲洲是能干的男子汉,不会被扎到的。”

    这孩子不闹人还会说话,让人不喜欢都不行,周太太笑得嘴角弯弯,又拿起一枝玫瑰花,刚要递给洲洲,就看到一个人径直向他们走来.

    陆梁?他怎么来了?

    杨柳妈妈的事情没有瞒过他们,除了感慨这个女人太傻外,也没法说什么。

    郝教授在a市的地位不低,如此盛大的婚礼,吸引很多媒体注意,虽然被挡在酒店外面进不来,无法进行实时报道,可前期引起的轰动不小,陆家人知道很正常,但是,她不认为这种场合,陆家的人会来祝贺。

    难道是来砸场?

    周太太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陆家的家事她不能置评,可秋韵已经决定开始新生活,就和陆家没有关系了,如果陆家闹起来,她绝不会看着秋韵被欺负!

    陆梁和儿子合作做生意,在他意图没有显露之前,还是要以礼相待。

    笑着打招呼,“陆梁来了。”

    “阿姨好。洲洲,舅舅来啦,也不打声招呼?”

    陆梁看出周太太的笑容有点勉强,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掩饰不住的堤防,心里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别说她误会,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想出现在这里的。

    洲洲抬起小脑袋,举着手里的花瓣,一脸认真地说道:“舅舅好,我在拆花瓣,一会儿吉时到了,我的花瓣要是没有弄好,外婆会着急的。”

    说完,小脑袋又低下去,继续完成手里的工作。

    陆梁居高临下地看着认真干活的外甥儿,目光落在他的头顶,上次可能是第一次见面,一直沉浸在惊喜之中没有注意,这次竟然发现他有两个旋儿。

    都说两个旋儿的人倔强,脾气大,以陆瑶的个性养出倔强的孩子很正常,可他没发现这孩子脾气大啊。

    蹲下去细细打量,有日子不见,小豆丁儿身上的肉肉好像又长了不少,坐在地上小西装的扣子需要解开,露出紧绷绷的白衬衫。

    视线又回到他的脸上,伸手摸他胖脸蛋的时候,又发现他的头发带着一点点弯曲。

    大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头发,忍不住笑了。

    洲洲不知道舅舅为什么笑,抬眼看看,大眼睛眨呀眨,没有问问题,低下头继续干活。

    陆梁回到a市后,闲暇时就会想起这个招人喜欢的孩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是那么搞笑,他已经习惯孩子玩闹了,这么安静还有点不适应。

    大手伸向口袋,摸出一把玩具手-枪,掂了掂,看着专注干活的小豆丁儿,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洲洲,我有枪枪哎,也不知道应该送给谁好,有点苦恼哦。”

    枪枪?洲洲立马抬起小脑袋,看到舅舅手里黑亮的小手 枪,那张刚才还严肃的脸,此刻是满满的笑容。

    手中的花瓣一扔,完全忘了他刚才的说辞,跳起来往陆梁怀里一扑,“舅舅,舅舅,送给我吧,洲洲很喜欢枪枪,超级喜欢,洲洲爱你呦!”

    洲洲和舅舅不熟,不知道舅舅是在逗他,急得不行,“谢谢舅舅!舅舅最好了,最爱舅舅了!”

    急不可耐的样子,让陆梁笑得不行,抱住他站起来,在他的肉脸蛋上狠狠亲一口,细滑的肌肤还有股奶香味,忍不住又咬了一下。

    孩子童真的欢笑声很快缓解了大人间的尴尬气氛,周太太不管他是不是来闹场的,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拉住他聊天,不准他走掉才是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都是商场上成精的人物,陆梁当然看出周太太的热情从何而来,爸爸的事不用他插手,还是留在这里和外甥儿好好培养感情吧。

    接着周太太的话题,愉快地聊起来。

    周先生正在和宾客寒暄,转头看自己太太的时候,发现她身边多了一个年轻人,定睛一看,是陆梁。

    心一沉,和自家太太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认为杨秋韵结婚,陆家的人会来祝贺。

    他的直觉也是陆家来砸场的!

    儿子干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这一步,他作为杨家为数不多的亲属,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快步走过去,人未到声先到,“陆梁来了?快这边来,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一般人若是得蒙周氏总裁亲自引荐,那可是无上荣幸,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彼此真是心照。

    被人接二连三地误会,陆梁苦笑连连,他一个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哪里表现的像砸场子?

    可事实容不得他狡辩,现在不说,一会儿他们也会知道,“叔叔阿姨,我爸爸身体不好住院了,我们都希望彼此的生活回到正轨,一直瞒着他这件事,可他还是知道了,这个时候应该见到阿姨了。”

    周先生从容的神情变得凝重,“什么意思?”

    “我妹妹可能没跟你们说清楚,我爸爸爱的女人,只有阿姨一个,他是不会看着阿姨另嫁他人的。”

    “今天是正日子,早干什么去了?难道你父亲还想抢亲?”周太太以为他们陆家最多会闹事,不让婚礼顺利进行,可没往抢亲那儿想,愕然地长大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结果了,我爸爸不但霸道,占有欲还极强,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的。”

    “他不能给秋韵幸福,还不准别人给她幸福吗?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

    周太太是强势干练的女人,没有洲洲以前,说话办事雷厉风行,是巾帼不让须眉那种,一般男人听到她的名字都直言佩服。

    有了洲洲以后,她才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可这种柔顺在听到陆梁的说辞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以前她就看不惯陆锦宁的做派,现在秋韵都决定开始新生活了,他又来干涉,不是自私是什么?

    那双夹杂着凌厉视线的眼眸很是迫人,陆梁无奈极了,聪明的没有搭言。

    对于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他也看不惯,可那是他父亲,做人子女的再看不惯,也无力改变什么。

    其实,除了在这件事上不道德以外,陆锦宁绝对是一个非常负责的父亲,也是一个相当成功的商人。

    当两个人的思想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时,沉默是最佳的处理方式,陆梁歉意地笑笑,蹲下身子和洲洲玩起来。

    周先生和周太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新娘休息室快步走去,“洲洲跟着舅舅,外公外婆一会儿过来找你。”

    没等他们走到地方呢,宾客就往一起聚堆了,乱哄哄的场面哪像婚礼现场啊?

    别管是不是精英,有没有高贵的身份,中国人爱看热闹爱八卦的习惯在哪个阶层都存在。

    “华安的总裁怎么穿病号服来了?身体再不好也应该换身衣服啊,这不是触新人霉头吗?”

    “你们看他的神情,像是来祝贺的吗?”

    “你是说他来砸场闹事的?不能吧?”

    “我可听说新娘和陆总关系匪浅,看来真不是传闻啊。”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陆总在外面有一个私 生 女,至于母亲是谁,一直没有曝光。”

    “你的意思是......新娘?”

第二百二十三章 婚礼取消

    来宾脸色诧异起来,“不会吧?”

    消息比较灵通的那位宾客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道:“咱们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想这件事啊,如果只是普通朋友,要么不来祝贺,要么也会穿正装,你看陆总穿的是病号服,要不是着急,至于这么不懂礼数吗?”

    “照你这么说,陆总不会是来抢亲的吧?他可不是无名小卒,要是真这么干,媒体不得爆炸了?”

    “你看着吧,绝对有好戏看。”

    “郝院长可是医疗界的翘楚,医术高为人更是正派,怎么会相中这样的女人?”

    “话不能这么说,我前段时间参加宴会,看见郝院长带那个女人出席,漂亮又大方,气质也高雅,谈吐还不俗,不太像你说的那种女人。”

    “是这样啊......”

    宾客们八卦的意味很浓,得益于郝教授的人品,他们议论起来还是有所保留,太难听的没有说出来。

    周先生带着太太穿过人群往里走,没等到地方呢,就看到前面一阵骚动,一个身穿病号服的男人倒下了,那只手还死死抓着新娘的手不放开。

    新娘子一脸的呆滞,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郝院长冷静,做了简单的急救后,命人赶快送往医院。

    一场原本热闹喜庆的婚礼,就这么随着陆锦宁的晕倒而告终。

    郝院长的两个儿子还算理智,知道现在去追究什么也于事无补,尽量安抚宾客,宣告婚礼暂时取消。

    周先生和周太太眼睁睁地看着杨秋韵被人事不省的男人带走,很是震惊,他们不想相信这件事,又不得不相信。

    这么盛大的场面,从筹备到举行,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郝教授一点都不低调,既是对秋韵的尊重,也是宣告新生活的开始,陆锦宁再不关心八卦,也不应该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这飓风飚起来,一般人真受不了,他对秋韵到底是真爱,还是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而不甘?

    陆锦宁的出现在他们意料之外,秋韵的反应也不是很拒绝,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作为外人来说,理解不了。

    别人的感情,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再不理解,也不能去干涉。

    当洲洲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时,他们才回过神来,急忙接过孩子,让陆梁赶快去医院,毕竟那是他的父亲。

    “外婆,我刚才听舅舅说,外公不许外婆嫁给别的男人,可外婆不是嫁给外公吗?外公为什么不允许呢?”

    如果是外人,绝对会被小豆丁儿一口一个外公,一句一个外婆地叫懵,可周先生周太太已经习惯他的说辞,明白他的话,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洲洲,外婆和外公有事情没有办完,婚礼暂时取消了,外婆和外公带你去公园玩好不好?”

    婚礼取消,花瓣怎么办?

    洲洲眨着大眼睛,举起手中的花篮,天真地问道:“外婆,洲洲好辛苦好辛苦才弄了满满一篮子花瓣,用不上了耶。”

    周太太有点怔住了,大人和孩子思考的问题永远不在一个点上,他们觉得婚礼取消是遗憾,洲洲一个不足五岁大的孩子,玩心最重,知道什么是遗憾?

    失声笑了起来,“怎么会用不上呢?洲洲把花瓣拿回家去,泡在浴缸里,洗一个香喷喷的花瓣浴,一点都不浪费的。”

    也只能这样了,洲洲失望极了,外婆结婚,他还是第一次来a市,不用上幼儿园,也不用圈在小区里,只要是他感兴趣的地方,妈妈都会带他去玩,唯一的遗憾是雷影不能一起过来。

    外婆给自己准备了小西装,让他当一名帅帅的花童,可以跟在外婆身后走红毯,电视上的明星才可以走红毯,他不是明星,也可以走哦。

    可是,婚礼取消了,他也撒不了花瓣了,走不成红毯,有点失落呢。

    周先生看着小大人一样哀声叹气的洲洲,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伸手接过孩子,用力掂了掂,“洲洲,你好像又长肉了,外公都要抱不动你了呀。”

    洲洲是个爱美的小男孩,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打扮得帅帅的,最讨厌有人说他胖了,幼儿园的磊磊就是一个小胖子,大家都嘲笑他。

    看见外公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努力缩着小肚腩,小脸通红地反驳,“外公,洲洲不胖,洲洲这是婴儿肥,长大一点就好了。”

    唯恐外公不信,急急地补充,“真的外公,我,我早上只吃了三个水晶包,一个鸡蛋羹,一碗紫米粥,一点都没有多吃哎。”

    “是吗?”

    周太太眼角的皱纹被这个小活宝逗得又多了一条,笑着解围,“是是是,我们洲洲吃的一点都不多,是外公没有吃饱饭,才没有力气抱我们洲洲的。”

    外婆帮忙说话,洲洲立马舒了一口气,小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外公肚子饿了,我们快去吃东西吧,饿坏外公,洲洲会心疼的。”

    宁拉一群不拉一人,洲洲是这句话的忠实践行者,贴心的话不只是对外公说,还有外婆。

    转过小脑袋,一脸的谄媚,“外婆陪洲洲玩也很辛苦,我们去吃东西吧,洲洲把蛋糕都让给外公外婆,一块都不吃哦。”

    “哈哈哈……”

    哎呀呀,这孩子,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善后工作也用不上他们,周先生周太太带孩子离开,来到市中心的西餐厅,请洲洲吃好吃的。

    小孩子胖绝对是吃出来的,胖而紧实又和肉有关,洲洲最喜欢的就是牛排。

    别管是黑胡椒味的,番茄味的还是蘑菇味的,统统喜欢,最不喜欢的就是蔬菜沙拉,他说那是喂兔子的,他不是小兔子,拒绝菜菜。

    洲洲像个小绅士一样坐在椅子上,任由周太太给他点了一客黑胡椒味的牛排,一份水果沙拉,一块黑森林蛋糕。

    他们自己则点了一份情侣套餐,看着正准备围上白色餐巾布的小豆丁儿,笑着说道:“洲洲,外公带你去洗一下手。”

    洲洲摇摇小脑袋,拒绝了,“外公外婆一直照顾我,很是辛苦,洲洲是大孩子了,不能什么事都要劳动外公。外公外婆坐在这里休息,洲洲认识字的,也可以向叔叔阿姨询问,一定会找到洗手间的。”

    这孩子,不是一般的贴心!

    周先生周太太再一次感到欣慰,“洲洲知道男卫生间和女卫生间的区别吗?弄错了会被笑话的。”

    “男卫生间是一个男人的标识;女卫生间是一个穿裙子的女人的标识,放心吧外公,洲洲不会走错的。”

    妈妈带他出去玩,每次去卫生间的时候都要考他这些常识,他都快倒背如流了。

    大眼睛四处看了看,首先找安全通道的指示标,妈妈说过,只要到了陌生地方,第一注意的就是安全通道,以免意外发生时引起慌乱。

    餐厅的安全出口旁边一般都会有卫生间。

    当他看到那个绿色标牌时,大眼睛一亮,跳下椅子跑过去,顺着指示走,应该就能找到卫生间。

    来星级餐厅吃饭的都是贵客,餐厅打造的理念就是让每一位顾客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周先生知道洲洲机灵,一个人去卫生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不放心,请一位服务生悄悄跟在后面看着他。

    洲洲没有猜错,沿着安全指示牌走就是卫生间,不过需要穿过走廊,再拐两个弯才能到。

    洲洲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还在为自己加油鼓劲儿呢,转第一个弯的时候,没有看见卫生间,有点着急,怎么说也是自己自告奋勇来的,万一找不到,那他洲洲的英明也就毁于一旦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父子再相遇

    回去还是前进?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那位跟着他的服务生上前询问:“小朋友,你是要去洗手间吗?再向前拐一个弯就到了,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洲洲才不会承认自己找不到呢,有人指点很是高兴,慌张的神色立马不见了,小脸微微扬起,认真地道谢,“谢谢哥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再见。”

    小短腿迈开,“蹬蹬蹬”跑过去,果然,洗手间到了。

    低矮的儿童洗手台洁净如新,洲洲的手一伸出去,感应水龙头就哗哗地流水,水流把他微微吁口气的声音掩盖住了。

    身后过来一个男人,站在旁边的成人洗手台前,一脸的漠然,低头专心洗手。

    洲洲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准备离开的时候抬一下头,看一眼身旁......咦?霍叔叔!

    小豆丁儿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竟然能在a市见到霍叔叔,真是太高兴了!

    霍云和洗完手准备离开的时候,无意中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中相遇了,“洲洲?”

    “霍叔叔好。”

    洲洲兴奋极了,立马扑过去,抱住霍云和的大腿,自己的小短腿还做着向上攀爬的动作,相当自恋地说道:“叔叔你是特意来a市见洲洲的吗?真是太好了,洲洲也想叔叔了。”

    “......”他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去h市是公出,遇到讨人喜欢的孩子是意外,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他呢,这才多长时间,就再一次遇到了。

    这么热情又自恋的孩子,说实话他有点适应不了,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才不会伤害孩子,小豆丁儿又叽叽喳喳说上了。

    “叔叔,你好像又帅了呢,和洲洲一样的帅。”

    “是吗?”

    “当然啦,洲洲是小孩子,小孩子是不会说假话的,叔叔就是和洲洲一样帅!”

    可能是当年绿云照顶,霍云和对孩子这种可怖生物敬而远之。

    不知道为什么,却对这个自来熟的小胖子很是喜欢,h市的公出,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认识这个可爱的小豆丁儿了。

    这孩子就那么突然地闯入他的心里,给他干涸的像沙漠一样的心注入一丝生机,一次二次的接触,让这片土地有了勃勃生机。

    回到a市后,辗转难眠的夜里又多了一个思念的人儿,小豆丁儿的可爱脸庞,尤其是那双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

    霍氏这几年发展很快,各地都有合作伙伴,看小豆丁儿住的地方,就知道他的家世不错,应该是哪个合作伙伴家的孩子。

    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他是谁家的宝贝。

    孩子热情礼貌,走到哪儿都受欢迎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么自来熟可不好,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下次见到他的家人,一定要好好提醒他们一声,毕竟这个社会上还有不少居心叵测之人。

    霍云和一想到洲洲有可能遇到坏人,刚才见到他的美好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糟糕起来,“洲洲,你对每个人都这么热情吗?”

    “怎么可能?”洲洲是有个性的小帅哥,可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但他很喜欢霍云和。

    见到他,立马化身八爪鱼,任由霍叔叔抱着,小胖手摸摸他的脸颊,还在他微微起了胡茬的下巴上蹭蹭,笑嘻嘻地说道:“叔叔长得帅,洲洲才会喜欢,洲洲喜欢和洲洲长得一样帅的帅哥哟。”

    “要是叔叔长得丑,洲洲就不会喜欢叔叔吗?”

    “当然啦,所有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长得对不起观众,谁会喜欢啊。”

    洲洲为什么喜欢霍叔叔,他自己也不清楚,小孩子再聪明,逻辑思维能力也不一定强大,说不出真正的理由。

    妈妈喜欢漂亮的孩子,他也喜欢漂亮的人,尤其是漂亮小姐姐,应该是遗传吧。

    洲洲给自己下了结论。

    喜欢一个陌生人的理由是长得帅气?这个衡量标准让霍云和淡定不起来,“洲洲是因为叔叔和洲洲长得一样帅,所以才对叔叔这么热情的?”

    “对呀对呀,”洲洲点着小脑袋,诚实地告诉霍云和,“我和妈妈的审美是一样的,都喜欢帅哥,我妈妈现在喜欢韩国欧巴,一点都不爱国,洲洲喜欢阿拉蕾,是中国人哦。”

    说完又扬扬头,自恋地补充一句,“阿拉蕾小姐姐是最最漂亮的女孩子,洲洲是最最帅的小帅哥,公认的哟。”

    “噗嗤”一声,霍云和被他臭屁自大的个性逗笑了,刚才还阴霾遍布的脸,一下子阳光明媚,“洲洲,你听叔叔说,现在的坏人长得也很帅,脸上又不会刻字,所以洲洲以后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搭讪,记住了吗?”

    洲洲眨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仔细看霍云和的脸,认真地问道:“如果洲洲遇到了坏人,被坏人抓走了,叔叔会伤心吗?”

    霍云和的心咯噔一下,没来由得下沉,无法想象这么可爱的孩子遇到坏人的后果。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沉声说道:“洲洲要是不见了,叔叔会难过的,不但叔叔难过,所有喜欢洲洲的人都会伤心都会难过,所以洲洲要答应叔叔,以后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搭讪好不好?”

    “好。”洲洲点着小脑袋,大声答应下来,眼睛转了转,小胖手挠挠头,“我们是好朋友,可我还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以后我想你了,都找不到你哎。”

    “……”

    霍云和轻轻吁口气,这孩子,真是古灵精怪,他家在h市,来a市应该是游玩,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是不可能去h市的,再见面的机会应该等于零。

    可孩子喜欢他,他不能说出这么直白的话伤害孩子,那就给他电话号码吧。

    “叔叔的电话号码是138****2537,记住了吗?”

    洲洲很聪明,记电话号码不在话下,只重复了两遍,就记住了,“叔叔,我的电话号码是137****5536,我们的尾号只差一个号码耶。”

    “是的哦,我们的号码真的只差一位数。”霍云和兴奋了,他去h市出差,遇到了小豆丁儿,自己回了a市,小豆丁儿也来了a市,这就是缘分呢。

    “洲洲怎么来a市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霍云和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思,原本冷漠的他看到小豆丁儿就会满怀欣喜,惜言如金的个性,在小话痨面前被传染成了大话痨,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和小豆丁儿聊起天来。

    “洲洲是来参加外婆婚礼的,可外公有事情没有和外婆办完,外公和外婆就把外公送医院去了。”

    洲洲绕口令一样的话语弄懵了霍云和,什么外公外婆的?听得他一阵阵头大,看样子,小豆丁儿的语言表达能力可赶不上他机灵的外表。

    洲洲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把霍叔叔绕懵了,小胳膊依然圈着他的脖颈,胖脸蛋贴上他的脸颊,一边感受胡茬扎脸的痒痒感,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万分自得地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洲洲是小花童,准备的花瓣没有用掉,外婆说可以放在浴缸里,洗一个香香的花瓣浴。”

    花瓣浴?霍云和想起自己结婚时准备的花瓣浴,那浪漫的场景想起来就扎心。

    小豆丁儿身上的奶香味一直萦绕在他的鼻端,嫩滑的脸蛋在自己下巴上来回滑动,这熟悉的动作又让他想起那个人。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每次遇到这孩子,都会想起曾经的美好?难道是年纪大了,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231/ 第一时间欣赏霍少的下堂妻最新章节! 作者:心宽如海所写的《霍少的下堂妻》为转载作品,霍少的下堂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霍少的下堂妻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霍少的下堂妻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霍少的下堂妻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霍少的下堂妻介绍:
霍云和昏沉的脑子,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他就说嘛,自己好不容易酒后乱性一把,乱的还是小姨子?看着瑟瑟发抖的妻妹,再看一眼突然而至的众人,冷笑一声,这是要逼婚的节奏?下巴微抬,倨傲之姿明显,“既然大家都在,也不用一一通知了,我和陆,我和杨柳已经领证,大家商量一下日子举行婚礼。失陪了。”霍少的下堂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霍少的下堂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霍少的下堂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