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买椟还珠
苏凡无奈地说道：“我这哪是起的早啊，我这是压根就没睡。”
苏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先不跟你们说了，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回去休息一会，你们接着努力吧。”
胡金万也站起身：“我也赶紧回去吧，聊了这么久了，早就困了。”
回到后山小院，苏凡睡了很久，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昊天宗的废墟已经基本上清理干净了，弟子们正在筹备重建工作。
不得不说，他们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重建什么的就交给张师侄去操心吧，我就不管了。”苏凡喃喃道。
这时，棋灵突然开口说话了：“苏前辈，山门外来了几个人，说要见你。”
“有人要见我？你问他姓名了吗？”
“问了，他说他是火灵宗的宗主辛鸣。”
“辛鸣？”苏凡立马走出小屋，朝宗门外飞过去，“剩下的人呢？是火灵宗的长老吗？”
“不是，剩下的人是另外几家宗门的宗主。”
昊天宗山门外，辛鸣带着白河谷七家宗门的宗主，不吵不闹，恭恭敬敬的站着。
后面八家宗门的弟子，少说也有五六万人，乌乌泱泱的站在后面，叽叽喳喳地窃窃私语。
“这就是宗主说的昊天宗吗？怎么破破烂烂的，一点大宗门的样子都没有啊？”
“谁说不是呢，还号称什么十大势力之首，我反倒觉得还没我们水云殿气派。”
“我们冰天雪月不服，这里一点意境都没有，怎么沉下心来修仙啊？”
“就是就是……”
火灵宗的长老窦休犹犹豫豫地对辛鸣开口道：“宗主，这儿……真的是昊天宗吗？”
辛鸣回头瞪了他一眼，“窦长老，你是在质疑我的记忆力吗？”
“那倒不是，只是……”窦休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这宗门看着是在无法让人信服，尤其你看看这些残垣断壁，哪里有大宗大派的样子？”
“哦？”辛鸣转过身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倘若火灵宗经历一场大浩劫，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吗？要不是我向那位大人投降早，咱们现在都不一定活着，你懂不懂？”
“这……”窦休虽心有不服，但没有再说什么。
辛鸣转过身，严厉地说道：“窦长老，加入昊天宗是白河谷八家宗主一起的主意，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走。”
辛鸣的话很决绝，完全不带一丝情感。
“对不起，宗主，我知道了。”窦休看着辛鸣的背影，虽然面无表情，暗地里却咬紧了钢牙。
这时，苏凡从天而降，一看面前站了黑压压一片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苏凡指着辛鸣的鼻子说道：“趁火打劫？你带这么多人是来踢馆的吗？你以为我是焚天金刚宗？来啊来啊，小心我一拳就打死你哦。”
辛鸣面露尴尬之色，赶紧上前解释道：“苏前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想围攻您，我们是带弟子来投靠您的。”
苏凡放下手指，疑惑道：“哦？你们不是来踢馆的？”
“当然不是，”辛鸣转身向火灵宗的弟子吼道：“
把‘宝贝’给我拿上来！”
当下，有位身穿黑袍戴着兜帽的人就捧着一个纹满暗金色花纹的小匣子走了上来，跪在宗主面前，双手呈上。
辛鸣拿过小匣子，拿在手里看了几眼，就直接双手递向苏凡。
“大人，这就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东西，我给您带来了。”
苏凡拿过匣子，立马感受到了里面有澎湃的生机波动，似乎有点意思。
苏凡嘴角微微一笑说道：“这玩意有用吗？怎么用？是不是卢承宣把这个盒子吃下去就没事了？”
吃盒子？
辛鸣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跟上苏凡的脑回路，但当他抬头，却看见苏凡直接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苏凡瞅了一眼里面又黑又丑的泥丸，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用两只手指将这颗泥丸捏起来，八位宗主全部大吃一惊：“小心啊大人！”
苏凡皱眉道，“这么好看精致的‘宝贝’里怎么放了一块泥巴？扔了扔了。”
“嗖！”的一声，这颗小小的药丸被远远地扔在不知何处，所有宗门弟子全部呆愣在原地。
辛鸣张大着嘴巴，似乎能塞下一个拳头。
“还是这个盒子看起来厉害些，谢谢你啊辛鸣。”苏凡喜滋滋的拿着盒子，转身向山门内走去，“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等我让卢长老把这盒子吃下去，看看效果，再决定要不要给你们加入哈。”
“等等等等苏前辈，您先别走。”辛鸣此刻都快哭出来了，他死都想不到苏前辈原来如此不识货，竟然把他白河谷绝世珍宝‘生机灵丹’认为是垃圾玩意，一个烂盒子却认为是宝贝，太没有眼光了吧？
要知道，这‘生机灵丹’可是用白河谷独有的‘生生不息如意草’炼制的，而这‘生生不息如意草’一株长成就要花费五千年，稀有程度可想而知。
然而这还不是最难得的，最难的是这东西不但拥有失败率超高的炼制风险，还产出率极低，基本上就是一草练一丹的程度。
五千年炼制一颗、用一颗少一颗的‘生机灵丹’，竟然被苏凡当做泥丸随手就丢了？
辛鸣心疼的要死。
苏凡扭头说道，疑惑道：“咦？你还有什么事吗？”
“苏前辈，你你你……”辛鸣想破口大骂，但想到面前这人是连那位大人都能打死的恐怖存在，临了还是改口道：
“您这眼光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那可不，我的眼光你开玩笑，”苏凡扬了扬手上的盒子，笑吟吟道，“走了哈。”
“别走……我有事要跟您说，”见苏凡又要走，辛鸣一切惋惜、生气、愤怒的情绪瞬间转化为焦急：
“您手里拿的不是‘宝贝’，是您刚刚扔……”
“什么！”苏凡没等他说完就厉声打断，表情疑惑地看了下手中的盒子，随后无比震怒地盯着辛鸣：
“不是‘宝贝’？你竟然敢拿假货骗我？要是卢长老吃坏了肚子你负责得起吗？”
辛鸣连忙拜拜手说道：“不是不是，不是假货，盒子里那个……”
“不是假货？”苏凡又打断，点点头道：“那我姑且相信你，要是敢让卢长老吃坏肚子，我再跟你秋后算账。”
说罢就又转身作势要走。
辛鸣痛苦地拍着额头，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周围弟子和长老本来就不知所措，这一下更慌了，纷纷呆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窦休站在他身后，脸上愁云满布，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叫你这孙子成天训我跟训狗似的，现在吃瘪了吧？早就跟你说了别拿大家的东西做人情，当个八宗联合代宗主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啥也不是。”
辛鸣抹了一把脸，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冲着苏凡的背影大吼一声：“苏前辈，别走！”
苏凡站定，嘴角牵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又立马变成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转身道：“又怎么了？你屁事怎么这么多？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辛鸣大手一挥，“再拿一颗‘生机灵丹’上来！”
再拿一颗？
这下周围的长老和宗主纷纷不乐意了，水云殿的一位长老上前说道：
“辛宗主，你这样就不对了，‘生机灵丹’是结合我八家宗门之力一起炼制的，总共也不多，您本事已经送出一颗了，人家不领情，就没必要送出第二颗了吧？”
不领情？那分明是不识货好吧！
辛鸣抬头看向水云殿宗主吴深，后者沉默不语。
“刘长老，你宗主吴深都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辛鸣扭头看着水云殿长老冷声说道：“我做事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刘长老愣了一下，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经过我的同意？少阳丹是大家的共同财产，你得经过大家的同意才行。”
周围的弟子长老窃窃私语起来。
“刘长老说的对呀，‘生机灵丹’是我们大家的东西，凭什么他说送就送啊？”
“我们又不是火灵宗的弟子，为什么要听他的？”
“我看那个昊天宗的人压根就不领情，他还非要往上拱，有必要这么卑微吗？”
“真是丢我们白河谷宗门的人。”
“……”
窦休看着脸色涨红、垂着头一言不发的辛鸣心里得意不已，哼，看你这回怎么收场。
突然，辛鸣抬起头猛然喝道：“都把嘴给我闭上！”
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弟子长老纷纷抬头看向他。
“当初被那位大人统治的时候，要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别说少阳丹了，亲娘都恨不得献出来，”辛鸣手指点着他们说道：“你说你们一个个的贱不贱？是不是当狗当惯了，不习惯当人了是吗？”
一众弟子听了辛鸣的怒骂，反应不一，有面红耳赤的，有风轻云淡的，有羞愧难当的，还有愤愤不平开口回骂的：
“你又是什么东西？？我又不是火灵宗的人！凭什么你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对啊，而且你说我们当狗，你呢？还不是在巴结人家昊天宗？”
“意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辛宗主您手伸的还挺长啊。”
“……”
一直暗中观察的苏凡看到这一幕，心里轻笑一声，“呵，一群乌合之众……辛宗主该怎么收场呢？”
第422章：苏前辈原来用这种训练方法
辛鸣单嘴难战群口，场上的局势渐渐有些失控，就在这个时候，水云殿的宗主吴深站出来了，对着众人摆摆手道：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弟子们渐渐安静下来。
吴深上前说道：“加入昊天宗的想法不是火云宗宗主一个人的，而是我们八家宗主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交由辛鸣长老全权处理，所以大家请不要在有什么异议了。”
其他几位宗主也纷纷点头。
见到八家宗主站在了同一阵营，弟子和长老们渐渐安静了，他们知道这件事基本上已成定局，不是他们吵吵闹闹就能改变的。
辛鸣向吴深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厉声对弟子们说道：“如果你们有谁不满意我们几位宗主的决定，大可以甩手离开，我们绝不阻拦。”
先前那些一个个叫的最凶的几名弟子长老纷纷低下头，一言不发。
见此情形，辛鸣满意地点点头：“其实早就跟你们说过了，苏前辈是讲道理的人，人家昊天宗不会像那位大人一样对待我们，请大家放心。”
“辛宗主，万一我们被原昊天宗弟子欺负了怎么办？”有弟子举手说道。
辛鸣回应，“那你就直接跟我说，我亲自去找苏前辈讨说法，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既然您怎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见刺头弟子松口了，辛鸣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把‘生机灵丹’拿上来吧。”
那名穿黑袍、戴着兜帽的弟子又捧着一个纹满暗金色花纹的小匣子走了上来。
辛鸣一把夺过盒子，走到苏凡面前。
苏凡佯装一副吃惊的样子抢在前面说到道：“呦，辛宗主您这也太客气了，买一送一，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说罢就伸手去抓那个小盒子。
辛鸣连忙抱在怀里，无比心疼道：“苏前辈，这是最后一个了，您这回一定要搞清楚啊。”
最后一个？鬼才信你。
苏凡不耐烦地摆摆手，“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赶紧交出来吧。”
“等等……我还是亲自跟您说一下吧。”
辛鸣把匣子亮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无比澎湃的生机瞬间涌现出来，飘散在四周的废墟上，竟有枯木逢春的奇观。
苏凡闻到，顿时感觉躺在一片药田之中，四肢百骸都被仙草包裹了，无比舒服。
辛鸣看到这一幕脸部肌肉狂跳，心里骇浪翻涌。
他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这颗色泽、丹衣、花纹、品级都比上一颗高出百倍的‘生机灵丹’，说道：
“苏前辈，您看好了，这盒子里面的东西才是‘宝贝’……”
“嗨呀，你早说呀，”苏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你们干嘛要弄一块泥巴进去，也太不专业了。”
苏凡不动声色的将那颗灵丹收到乾坤戒里，与先前那颗‘生机灵丹’放在一起。
心里暗道，妈的，拿颗品相那么低的来糊弄我，非要逼我跟你们使手段，真是贱的不行……
但他还是微微一笑道：“所以我给你说，以后不要用这么华丽的盒子装了，完全喧宾夺主了，简直就是画蛇添足。”
辛鸣陪笑道：“受教
了受教了……”
苏凡把手挡在眼前向远处望了望，“先前那颗我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你们自己想要找找吧，找不到就算了。”
辛鸣强忍泪水，声音颤抖着说道：“没……没……没关系，我们不要了。”
苏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辛哥不好意思呀，把你的灵丹搞丢了，你不会怪我吧。”
辛鸣身体颤抖了一下，满脸尴尬地干笑道：“怎么会呢……呵呵……怎么会呢……”
“格局！”苏凡撇了撇嘴，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大宗之主，看东西就是不一样……行了，我也不跟你扯皮了，我先去给卢长老送药去了，你在这稍等片刻。”
说罢苏凡便转身离去，辛鸣如释重负地坐到地上，冲他的背影喊道：“苏前辈，一定要说是白河谷八宗送来的啊！”
说完便如释重负的坐在地上，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火云宗的弟子上前扶他：“宗主，您没事吧？”
辛鸣猛然从地上坐起来，“没事什么没事，赶紧去给我找那颗‘生机灵丹’……”
……
苏凡回到昊天宗之后，马不停蹄地跑到小林峰，将两颗灵丹亮给六灵看，“六灵，你帮我看一下这个认识吗？能不能给剑柄羽吃？”
“这是……”六灵眼眸微微一闪，“生机灵丹？”
“对，”苏凡点点头道，“就是生机灵丹，从白河谷八家宗门手里弄过来的。”
“白河谷？”六灵眉头微微一皱，喃喃道，“怎么会……”
苏凡看到六灵的表情有些疑惑，“怎么了？什么怎么会？”
“没什么，”六灵摇摇头，恢复平静道，“苏凡，这颗药卢长老可以吃，剑长老吃不了。”
“为什么？”
六灵走向后面的书架，拿出一本无比厚重的书，翻开一页说道：“你来看，‘生机灵丹’药效：肌肉再生，骨骼重塑，为将死之灵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
苏凡看了眼那行小字，疑惑道：“没问题啊，提供生机，生死人肉白骨啊，有什么问题？”
“你跟我来，”六灵拿上书，带着苏凡走进另一间房子，剑柄羽躺在里面奄奄一息。
六灵指着剑柄羽胸口那根树枝轻声道，“如果剑长老吃下‘生机灵丹’的话，不但不会恢复，反而有可能加速死亡。”
苏凡看向那颗树枝，短短两天一夜，已经变得枝繁叶茂，体型也比原来大了一倍不止。
“怎么会这样？”苏凡皱眉道。
“这还不算什么，”六灵轻声道，“要不是我极力控制他体内的生机，这根树枝现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参天大树？”
“没错，由于剑长老身体里的生机太过庞大，导致这根树枝得到极大的滋养。”
“所以，如果我再给他吃下生机丹的话，这颗树枝将会长得更快。”苏凡明白了。
“你说的没错，”六灵道：“我现在给他服下的丹药都是尽量消耗他的生机，但这相当于慢性自杀，想要彻底根治，必须切断两者的联系。”
苏凡彻底明白了，现在的剑柄羽相当于得了一种急性致死病，无药可治，唯一能缓解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把他的急性病变成慢性病
，相当于心脏病。
不过该如何切断两者联系呢？
“海妖根！”苏凡猛然想到。
“就是海妖根，”六灵把那本厚厚的书又拿出来，翻开到某页，“如果能找到这味药，就能调制出传说中能彻底断绝生机的丹药——玄阴断魂丹”
“彻底断绝生机？”苏凡脸色微变：“你是想让剑柄羽置于死地而后生？”
“没错，”六灵严肃地道：“重病必须下猛药，先让他断绝生机，之后再……”
“之后再用‘生机丹’把他救活？”苏凡赞叹道：“六灵，你的思路真是清晰啊。”
六灵微微一笑，随后神色黯然道：“可惜这海妖根只是传说之物，现在这个时代基本上不可能存在。”
“那可不一定，”苏凡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灵气很庞大，孕育无数天材地宝，说不定能找这个东西！”
“哦？ 在哪？”六灵美眸闪动。
“白河谷尽头——永夜之海。”
“白河谷尽头……”六灵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刚刚是不是说‘生机丹’也是从那个地方得到的？”
“是的。”苏凡点头道。
“那就难怪了，刚刚见你拿着这个丹药我还有点诧异，现在我完全明白了，说不定那里真的有海妖根的存在。”
“我刚好有去一趟的打算，既然连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碰碰运气吧。我先去给卢长老送生机丹去。”
苏凡转身向门外走去，六灵叫住了他：
“苏凡，还有件事要嘱咐你一下，卢长老只是断了一条手臂，不要给他吃那颗高品的生机丹，他会受不了的。”
“好，我知道了。”
……
金刚峰上，卢承宣断臂缠着灵浣纱布，正站在修炼场上训练弟子，见到苏凡来了，下意识拱手，结果发现抬起的只有一条胳膊。
苏凡不动声色地将他那只手按下去，“卢长老，正训练呢？”
卢承宣点头道，“是啊苏前辈，像我这样的体修怎么可能闲得住啊，哈哈。”
苏凡微微一笑，随即掏出一颗‘生机丹’道，“把这个吃下去吧。”
卢承宣看着那颗其貌不扬的药丸，不解道：“苏前辈，这是什么？我今天已经吃过丹药了。”
“这跟普通的丹药可不一样，这可是一颗能让你血脉喷张，体内生机滚滚的药哦。”苏凡神秘的一笑。
“这……”卢承宣脸突然红了，吞吞吐吐地说道：“苏前辈……不瞒您说，在下现在还没有……道侣，所以这颗药可能……用不上……”
好家伙，原来他是想歪了啊。
苏凡脸色一黑，尴尬道：“卢长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嗯，训练能方便一点吧。”
“哦！我明白了，”卢承宣恍然大悟道，“苏前辈肯定是想让我更加活力满满的训练，所以才给我这些补药，既然是苏前辈的一番诚意，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卢承宣接过‘生机丹’，想也不想直接吞进嘴里，“哈哈哈，苏前辈，怪不得您身体这么好，原来用了这种方法训练的啊。”
苏凡嘴角微抽了几下，心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吃了就行。
第423章：手长出来了？
“哇，我感觉有一股雄浑的力量在我的丹田处爆发，苏前辈你这药可以啊。”卢承宣立马开始爬到地上单手做起俯卧撑来。
做着做着，他突然感觉不对劲，“怎么做不累呢？”
他看了看手腕，“自己明明戴手环了，这药也太厉害了吧？”
卢承宣心里暗暗惊道，这丹药竟然如此厉害，这种强度的俯卧撑，平时早就累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做不累……不对！
不能说是做不累，应该说是越做越有劲！
这丹药什么来头，也太厉害了吧？
“苏前辈，您这丹药真厉害，做了这么久居然一点儿都不累，”卢承宣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苏凡微微一笑道，“那是，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你现在用两只手做做试试。”
“好嘞，”卢承宣下意识的用两只手开始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等等！
两只手！？
卢承宣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用两只手在做俯卧撑？
卢承宣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这只失而复得、布满黏液的右手，瞪大了眼睛。
“怎……怎么会这样？我的手……长出来了？”
“恭喜啊卢长老，失而复得的感觉如何？”苏凡依旧微笑着看向他。
卢承宣激动地差点哭出来了，随后猛然单膝跪倒：“苏前辈！您这份再生之恩，卢某无法言谢啊。”
“诶言重了言重了，卢长老，快快请起。”苏凡连忙伸手托扶他。
“苏前辈！”卢承宣大声说道：“您之所以不告诉我这颗药的真实药效，就是怕我不肯收下，所以才骗我的吧？”
听到这里，苏凡愣了一下，心里啼笑皆非，自己不愿意告诉他，仅仅是觉得生死人肉白骨的药听起来太扯淡了，怕他不信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想。
不过这样想也行，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苏凡故作深沉地轻叹一口气：
“唉，卢长老，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好……”
“苏前辈，请受卢某一拜！”卢承宣说罢就要跪下磕头。
说实话，苏凡真的很不喜欢别人给他下跪磕头，除了一些极端的情况，一般很少让别人这样做。
因为这样实在太像反派了。
于是苏凡直接强行把他拉起来，“卢长老，你不用这样谢我，因为这个药不是我给的。”
“啊？您说什么？”卢承宣微微吃惊道，“不是您给的？”
“对啊，是白河谷的八位宗主给的。”苏凡淡淡地说道。
卢承宣沉默了，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无比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苏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不用有这么大的压力，他们也是有求于我才愿意帮你的。”
“有求于您？”
“是的，他们想加入昊天宗。”苏凡轻声说道：“不过我没答应，想先来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想加入昊天宗？
卢承宣眉头紧皱，心乱如麻。
白河谷八家宗门先前想灭焚天金刚宗满门，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但他们应该
也是受到宁心真仙的威胁，说到底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
但他们后来竟然羞辱我那些可爱的弟子们，这就有些不可饶恕了。
但是……
卢承宣转念一想：
苏前辈竟然为了自己的事，不惜欠下别人人情，证明苏前辈已经把自己当成昊天宗的人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能让苏前辈失望呢？
于是卢承宣面色一沉说道：“苏前辈，您是什么想法呢，您希望他们加入昊天宗吗？”
“我吗？他们要是能加入自然是比较好的，毕竟这样以后我出海也比较方便，”苏凡说。
他心想，不加入也没关系，反正‘出海权’已经拿到手了，白嫖两个‘生机丹’还不粘锅，何乐而不为？
卢承宣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问题了，只希望您能把他们安排的离金刚峰远一点就行，我怕弟子们见面再打起来。”
“这不是问题。”苏凡大手一挥，传音棋灵：
“棋灵，你去让张山峰把外面站着的弟子叫进来，给他们安排个离‘金刚峰’远一点的山头，然后再让他们去主楼帮忙重建镇元殿。”
“是，师叔！”
……
离开金刚峰之后，苏凡打算先晾辛鸣他们一会，于是就独自回到后山小院，从乾坤戒里掏出从宁心真仙手里夺来的‘玄海百瑟钟’。
这口大钟此刻已经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没有任何的光芒，只有锈迹斑斑的铜镀层和朴实无华的钟身。
苏凡皱眉道：“怎么看这玩意都不像仙宝，还不如普通的钟呢。”
他随意敲弄了几下，除了发出了几声脆响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试着灌注了一些灵力进去，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怪事……
苏凡从乾坤戒里又掏出往生桥，唤出骷髅器灵：“骷髅，你帮我看一下这玩意是咋回事，为啥我用不了？”
骷髅接过那口冰冷的大钟，仔细打量一番，发现着口钟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主人，您说的用不了是什么意思？敲不响吗？”
骷髅弯起食指在大钟上轻轻地扣了一下，一声清亮的钟鸣响彻整个后院，清脆悠长。
他歪着头奇怪地看着苏凡，满脸质疑。
苏凡顿时满头黑线。
吗的这玩意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沙雕了？
“这特么是宁心真仙的东西！仙界之物，是用来敲的吗？”
苏凡愤愤道：“难道说你的原型是个桥，就要拿来架河上走人？”
“走人？”
骷髅摇身一变，‘嘭’的一声，一个娇柔无比的美男子从雾里冒了出来。
他趴在地上弓起身体，模仿成一座桥的模样，“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主人要不要来试试？”
卧槽……
“滚！”
苏凡瞪大眼睛道，“我再强调一次我不好那一口！”
美少年见苏凡不知为何生气了，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
嘶——
那娇艳的样子看得苏凡猛吸了一大口凉气。
苏凡深呼吸几口，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语重心长地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的本体不就是个桥吗？为什么一定要变成人啊？”
“我只是想让主人走的舒服点，人肉软和点。”
“那我真是谢谢你嗷！”苏凡白了他一眼。
“不客气主人。”美少年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以为我在夸你是吗？赶紧给老子变回来！”苏凡厉声道。
只听“嘭”的一声，往生桥又变成了威风凛凛的红色大氅骷髅，
骷髅将大钟交还给苏凡道：“主人，依属下之见，此钟就是一个凡物罢了，不值得您花心思。”
苏凡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从宁心真仙手里抢到的，真的只是凡物吗？
或许只有等到自己飞升仙界了，才能解释这个问题吧。
他轻叹一口气，默默将两个仙宝收回乾坤戒里。
……
几日之后，昊天宗的重建工作正式竣工，由于先前半个昊天宗被夷为平地，张山峰带领弟子在废墟处重建了一个和原来镇元峰一般高的塔楼，名为昊天塔。
它庞大而诡谲的耸立在昊天宗的正中心，那看上去已经快要刺破蓝天的塔尖，牵引着一片灵力之海，为昊天宗的护山法阵传输着源源不绝的能量。
那是由于苏凡将昊天宗的两条灵脉埋在了昊天塔的地底，由此一来，只要灵脉不被破坏，棋灵的防护罩基本不会轻易被人打破。
苏凡带着弟子们做了个测验，现在昊天宗的护山法阵已经可以同时承受六七个九劫散仙的全力一击，说是整个三千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一点儿都不为过。
张山峰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巨塔，连连感叹道，“师叔，有了昊天塔，即使您不在宗门内，我们也不用再怕有人上门挑衅了。”
苏凡拍拍他说道：“张师侄啊，你也不能完全这样想，依靠外界的力量总归不是最好的选择，最终还是要以提升弟子们的实力为主啊。”
“您说的对，”张山峰点点头，“昊天宗基本恢复原样了，可以继续让弟子们接着修炼了……对了师叔，昊天宗现在有不少弟子已经突破到渡劫期了，我们是不是该为他们着手准本渡劫用的材料了呢？”
苏凡皱眉道：“不行，太快了，以他们现在的水平去渡劫，就算能撑过去也不过是散仙而已，让他们先把境界压制住，等到完全准备好再说。”
张山峰疑惑道：“什么时候才算是完全准备好呢？”
苏凡沉默了，心中暗暗盘算起来。
自己作为仙劫的亲身经历者，深刻的明白威力所在，抛开修为不谈，这些经过军训大会的弟子，虽然在身体素质层面获得了很大的提升，但想要扛过仙劫那就差得远了。
而且现在讨论的只是仙劫的第一阶段——**伤害。
还有后续第二阶段的心肺伤害和第三阶段的神魂伤害，这些对于弟子们来说还完全触及不到。
就拿自己来说，自己当初也是依靠海天一的仙草才勉强渡过第二阶段，第三阶段更是连见都没有见到，说不定这就是让自己境界掉落的主要原因，所以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还是不要让弟子渡劫了。
第424章：通往内海的办法
“先把**训练好吧，你把手环和钥匙让他们自己保留着，保持每天早晨两个时辰的**修炼。”苏凡对张山峰说：“还有晚上的课程也要定期开展，我回来要再举办一次考试。”
“回来？师叔您这就打算出发了吗？”张山峰问道。
“是的，我要去一趟永夜之海，”苏凡说：“我打算带金榜前一百名的弟子一起去，昊天宗现在刚经历一场大劫，又新加入了数万弟子，所以接下来要辛苦你了。”
张山峰忙道：“不辛苦，这是我的职责，师叔您放心去就好，宗门内的一切就交给我吧。”
苏凡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
翌日，苏凡召集了一百位弟子，还召集了几名长老，一同前往昊天塔广场集合。
之所以要带上几名长老，是因为虽然这次出行以游玩为主，但修仙世界危险丛生，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尤其是在自己去内海的时候，万一除了什么意外，带几个长老可以照看弟子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
一听要出去玩，许多性格较为活跃的长老纷纷主动请缨，苏凡最终敲定的是纪云汐和胡金万随行，除此之外，他还叫上了瑶池圣地的孙无圣和火灵宗的辛鸣。
一行人搭载了三架昊天宗的飞舟，由辛鸣带路，浩浩荡荡地朝着白河谷下游的沿海城镇——外海城出发。
外海城是永夜之海唯一的沿海城镇，隶属于白河谷九家宗门，整条河流穿城而过，将这座沿海城镇分为西岸和东岸两个区域，最南端就是永夜之海的外海，凭借其独特的地理优势，吸引了不少修士前来游玩和修行。
苏凡和辛鸣先行落地，到了外海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由于提前打过招呼，刚一落地，就有一位洞虚期的中年修士迎了上来：
“辛鸣宗主，好久不见，我们城主听说您要来，立马就派我来给您接风了。”
辛鸣点点头，“好久不见，李队长。”
随后辛鸣身子微退，让到苏凡身侧，相互介绍道：“这位是昊天宗的苏前辈，这位是外海城的执法队长，李黑泽。”
苏凡主动上前，微微点头道：“李队长你好。”
李黑泽看清苏凡的面容，不由吃了一惊。
好帅的男修士！
这是他对苏凡的第一印象。
“苏前辈，您好您好，我是外海城的执法队长，我叫李黑泽，是您这次行动的向导，负责你们在这里的一切衣食住行。”
“麻烦你了。”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说罢，李黑泽向二人身后望了望，“辛宗主，您不是说这回来的有一百多位弟子吗？为何只见到您二人呢？”
苏凡说道：“他们还在后面，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才到。”
李黑泽说：“既然如此，那就请您二位先下榻海神酒楼，城主大人已经等候多时，您的弟子就让我来接待吧……辛宗主，您知道夜之海酒楼的位置吗？”
辛鸣点头道：“知道。”
“那就麻烦您先带苏前辈过去吧。”
“好。”
苏凡跟着辛鸣走在沿海大道上，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永夜之海。
海浪摩擦着细沙，发出“哗哗”的声音。不远处的天空上，白色海鸟发出响亮的鸣叫，不时一头扎进海里，再蹿出时嘴里叼着一条小鱼。
苏凡深呼吸一口，空气里除了有海洋的咸味儿之外，还充盈着极度充沛的灵力，令人心情无比舒畅。
没过一会，辛鸣就带着苏凡来到了一家装潢无比奢华的酒楼，推开顶层包厢，城主坐在里面。
“王城主，好久不见啊，近来身体可好？”辛鸣拱手道。
“哈哈哈哈，承您挂念，王某身体还算硬朗。”王城主起身相迎：“二位快快请坐。”
二人落座之后，经过辛鸣的介绍，苏凡和王城主相互认识了，不过苏凡没有说太多的话，而是望着一大桌子海味出了神。
不愧是沿海城镇，上的菜竟然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海中稀兽，而且体型比寻常的也要大至少两倍以上。
看来这永夜之海必然有不凡之处，否则不可能能孕育出如此异常的生物，自己得好好去探索一番啊。
看着苏凡盯着桌子上的菜色出神，王城主不禁有些得意道：“苏前辈，本城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拿这些家常菜来招待您，希望能和您的胃口。”
家常菜吗？
苏凡微笑道：“王城主，你看这只龙虾，足足比外面卖的龙虾大了三倍，怎么能说是家常菜呢？要让普通人吃上着一顿家常菜，恐怕得倾家荡产吧？”
“哈哈哈哈，苏前辈果然快人快语，在下实在佩服。”王城主大笑道：“不错，我外海城的海鲜要说是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天下第一，这些都得益于那片充满灵气的永夜之海。 ”
终于说道正题了吗？苏凡身体微微前倾：
“不错，我此次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带弟子们修行游玩，二是出一趟海。”
“出海？”王城主的脸色略微一变，“苏前辈是打算去永夜之海的内海吗？”
“正有此意。”
“这……”王城主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王城主？”苏凡疑惑道：“辛鸣先前没跟你说吗？”
“说是说了，只是……”王城主吞吞吐吐地说道。
辛鸣在一旁皱眉道：“王城主，苏前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王城主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吧，既然如此，王某就实话实说了，苏前辈，您可能去不了内海了。”
“去不了了？什么意思？”苏凡眉头紧皱。
王城主从乾坤戒里掏出一块地图模样的羊皮纸，走到二人中间说道：
“苏前辈，不知道辛宗主有没有跟您讲进入内海的规则？”
“规则？什么规则？”苏凡看向辛鸣，后者也摊摊手，表示不知道。
苏凡皱眉道：“辛鸣只跟我说了进入内海需要‘出海权’，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既然不知道，那就容王某好好跟您介绍一下具体情况。”
王城主在桌子上铺开羊皮纸，苏凡和辛鸣凑了过来。
“这张是永夜之海的航海图，众所周知，永夜之海分为外海和内海，这张地图就描绘了整个外海的状况。”王城主解说道：“也就是您刚
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那片海域。”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所能看到的这片海域都只是永夜之海的外海？”苏凡提出疑问。
“聪明！”
“那内海呢？在哪里？”
王城主指着地图上大大小小的红叉说道：“想要去内海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找到永夜之海的‘海眼’。”
“海眼？”
“是的，在永夜之海的外海深处，有数不清的暗流汹涌，其中大一部分是真正的海底漩涡，只有极少一部分则是通往内海的通道，我们称之为‘海眼’，”王城主说道：“而所谓的‘出海权’，就是用来区分真假‘海眼’的工具。”
听完王城主的解释，苏凡大致明白了，原来所谓的内海跟外海并不是简单的以海域远近来加以划分，而是相当于两个独立的空间，‘出海权’就相当于打开内海大门的钥匙。
“那为什么你又说我去不了内海了呢？是怕我修为太低抵御不了通道的暗流吗？”苏凡疑惑道。
“并非如此！”王城主大声说道：“您的修为虽然看起来只是金丹期，但我知道您的实力绝对不仅于此。”
“哦？是辛鸣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从您的外表、谈吐，以及辛宗主对您的态度上分析而来。”王城主沉声说道。
“没想到你还挺善于观察的，没错，我的修为确实比较富有迷惑性，不过这不是重点，你接着说为什么去不了内海。”
“其实理由很简单，您看到这些大大小小的红叉了吗？”王城主用手指着一个红叉说道：“如您所见，这些红叉原本正是我所说的‘海眼’，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些‘海眼’都陆陆续续的变成了真正的海底漩涡。”
“真正的海底漩涡？”苏凡坐直身体，扭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通道关闭了？”
王城主点点头说道：“就在几天前，我们派遣一位元婴期的修士去往最后一个已知的‘海眼’探索，然而他到现在还杳无音讯，想来应该是失踪了。”
“失踪了？”苏凡皱眉道，“这么说，我还真去不了内海了？”
“苏前辈，不是我不相信您的实力，而是现在真的没有去内海的路了，所以我劝您还是在这里好好玩上几天……”
苏凡轻声打断道：“如果我找到新的‘海眼‘呢？”
“您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找到新的‘海眼‘呢？”
“新的‘海眼’？”王城主摇摇头道：“请恕在下直言，那是不可能的。据我所知千年以来，‘海眼’只有减少，从没有增加过。”
“王城主，没有发生过的事不代表不存在，我相信事在人为，既然来都来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一趟内海。”
苏凡站起身，缓缓向门外走去：“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弟子们来了没。”
他走之后，王城主问辛鸣道：“辛宗主，苏前辈到底是什么来头？明明只是个金丹期的修士，为什么我却总觉得看不透他呢？”
“看不透就对啦，哈哈，”辛鸣笑呵呵地回应道。
王城主轻叹一口气说道：“唉，既然他执意要出海，那我也就不强劝了，明天让李黑泽陪他一起去吧。”
第425章：苏凡下海
翌日，苏凡向昊天宗的几位长老交代好，就随跟着李黑泽踏上了一条仙舟。
对于李黑泽的随行，苏凡倒也没有拒绝，有当地人的带路，总比自己瞎找最后迷路要强。
至于为何不用飞舟而是坐船，苏凡觉得既然‘海眼’在海面之下，坐船除了能看得更清楚一些，而且说不定还能切实感受到海底的乱流涌动。
出发之前，李黑泽再三确认道：“苏前辈，‘出海权’您带好了吗？”
苏凡举起一枚小小的徽章说道：“放心吧，我带好了。”
“好嘞，苏前辈，那咱现在就出发了。”
这条仙舟是专门用于探索永夜之海的，王城主请不少灵阵高手在上面刻画了几个稳定的阵法，让其可以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如履平地。
小舟渐渐离岸，海面上是一望无际的幽蓝色，白色的水鸟从二人头顶上头顶上划过几圈，随后长鸣一声，就此远隔天涯。
然而苏凡可没有性质去欣赏永夜之海的美景，而是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了手中的羊皮纸上，在距离外海城最近的‘海眼’处画了一个圈。
先去这里看看吧。
一旁正用灵力催动小舟的李黑泽开口介绍道：“苏前辈，这里就是外海城所统御的海域了，风景宜人，温度适宜，灵力充沛，是修士们游玩修炼最好的地方了。”
苏凡头也没抬，随口“嗯”了一声，就继续研究他的航海图去了。
李黑泽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苏前辈难道您不这样觉得吗？说实话我不是很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去内海呢，这里多好，连个洞虚境以上的海兽都没有，即舒适又安全。”
苏凡依旧没抬头，随口说道：“要是我贪图舒适，就有人再也没办法舒服了。”
李黑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凡抬头对他笑了一下，淡淡道：“别问那么多了，好好开船吧。”
“我知道了。”李黑泽点点头，手中释放的灵力用加大了几分。
“不过苏前辈，我还是得叮嘱您两句，一旦出了外海城统御的海域，海兽的境界和数量都是数倍激增，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外海城统御的海域只占了整个外海的五分之一，一旦出了这个范围，外面的海域就是公海了。
苏凡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光，二人没再过多交流，各干各的事去了。
突然间，一道暗流从不远处袭来，不断地击打在仙舟的左侧，一开始的力道并不是很大，有阵法加持的仙舟并没有产生任何颠簸，但突如其来的一次猛烈的撞击，竟然将仙舟撞得微微侧翻。
李黑泽大惊失色，费了不少功夫才将整个仙舟转正。
待仙舟平稳之后，李黑泽急忙跑到船舷的一侧，向外望去。
他看见，不远处的海水里猛然翻腾起来，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游过来。
“不好，是血鲨兽！”
李黑泽离开船舷，跑到苏凡身边激动地说道：“苏前辈，一条血鲨兽朝我们这边游过来了，咱们快逃吧！”
然而苏凡依旧不紧不慢地翻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卷，对面前不断跳脚的李黑泽视若无睹。
黑泽看着苏凡风轻云淡的样子，焦急万分。
“苏前辈，您要再不逃可就晚了！看他的气势想必已经突破了二劫散仙的修为，以这条仙舟的防御力恐怕扛不住它的攻击，”他跑到仙舟的灵阵前，对苏凡招手：“快来跟我一起催动阵法，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说不定能逃过这个血鲨兽”
“不要慌。”苏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对着羊皮纸写写画画。
“怎么可能不慌啊，苏前辈，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逃过鲨鱼的速度的，在这片茫茫的大海上，要是没有船的话，掉到海里我们必死无疑！”
“砰！——”
就在这个时候，海面之下的生物已然游进仙舟的范围，猛然从水底跃起，巨大的身躯铺天盖地，几乎连太阳的光芒都挡在了身后，它张开着血盆大嘴从天而降，一口咬向船头的苏凡。
完……完了！
李黑泽此刻已经快被吓傻了，直接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仅仅只有洞虚境的修为，面对二劫散仙的血鲨兽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苏凡站起身，转了转颈椎，随手对着上空轰出一拳。
“轰！——”
一道气劲打在血鲨兽的身上，爆开了一圈圈一层层的气浪，瞬间将海上的雾气彻底吹散。巨大的爆炸引力激起海浪翻涌，数以万吨的海水涌上天空，仿佛海洋与天空倒转了一般。
“呼啦啦啦啦……”
海水夹杂着化为碎屑的血鲨兽灵血一同降落在海面，洒在二人的身上，如同暴雨倾斜。
真是麻烦……
苏凡皱皱眉头，从乾坤戒里掏出来一柄油纸伞打在头顶，然后坐回到船头，重新翻看起羊皮卷来。
李黑泽此刻已经被彻底吓傻了，瞪着眼睛张大嘴巴，任由海水倒灌进他的嘴里。
“咳咳咳咳……”他被海水呛得拼命咳嗽起来。
渐渐地，雨下完了，苏凡抬头看看天空，收起油纸伞，从乾坤戒里掏出一套干爽的衣服换上，然后对着吓傻了的李黑泽说道：“李队长，咱们赶紧走吧，要不一会就有更多的海兽过来了。”
李黑泽猛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犹如杀神一般的男子大口喘着粗气。
“是……是……苏前辈……”
大约行驶了半个时辰，李黑泽渐渐平复了心中的震撼，鼓起勇气上前跟苏凡搭腔道：“苏前辈，您也太厉害了吧，那血鲨兽可是二劫散仙的修为，您竟如此轻易的就将它打败了？我都以为这下死定了呢。”
苏凡抬头笑道，“所以早就跟你说过，遇事不要慌。”
“嗯，有您在这我确实感觉到安心不少，不过好奇怪啊……”李黑泽深深得皱起眉头。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苏凡抬头问道：“你的神色好像不是很妙啊。”
“哦，我还好，就是这只散仙境的海兽突然出现在这里，倒是让人有些惊奇。”李黑泽说道。
“怎么说？你们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吗？”苏凡说道。
“是啊，正如我刚刚说说的，我们外海城统御的海域里很少有高修为的海兽，就算有，往往都只是一些洞虚大乘境的海兽，最高也不过就是渡劫期，而且每一只都记录在案，我们通常会请辛宗主他
们前来驱赶，以确保外海城不会受到危害。”
李黑泽接着说道：“但是，谁能想到这回竟然直接来了一头二劫散仙的海兽，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苏凡沉声说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说不定只是迷路罢了，
“还好您解决它了，要不然不知道会对外海城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李黑泽心有余悸地说道。
“就算我没出手解决，辛鸣也很快就能发现并出手解决，你就放心好了。”苏凡走到船尾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们该加速了，这附近的‘海眼’应该就在前面了。”
“好嘞苏前辈，我现在就去催动灵阵，您说向哪个方向走？”
苏凡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用，你现在去找个地方抓好就行。”
抓好就行，什么意思？
李黑泽疑惑得看向苏凡，正准备开口询问，只见苏凡深吸一口气，对着船尾的左后方猛打三拳，整条仙舟顿时获得了巨大推进力，如同飞起来一般，猛烈的急转弯，瞬间就朝着右前方疾驰而去。
“哇！”
飞在空中的李黑泽现在知道苏前辈是什么意思了，刚在仙舟启动的那一刻，他就像是一片落叶一般被狂风吹到了天上，要不是抓住了苏凡朝他丢过来的绳子，现在恐怕已经葬身大海了。
“不是给你说了抓紧了吗？”苏凡将他拉回仙舟，甩到桅杆的地方，“抱紧桅杆，囚龙绳也给你，如果觉得抓不住了就把自己捆起来！”
“知道了苏前辈！”
在狂风之中两人必须嘶吼才能听得清对方讲话。
苏凡依旧在向后方挥舞铁拳，仙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飞驰着，渐渐化作一道虚影。
突然，不远处半空中出现了一团漆黑如墨的雷云。
这朵雷云貌似一张巨大无比的骷髅脸，黑洞洞的眼窝深处不断有雷电闪烁，伴有阵阵雷声轰鸣，甚是骇人。
仙舟正以迅雷般地速度向黑云里插进去。
“是海洋风暴！”李黑泽死死地抱着桅杆，疯狂向苏凡咆哮：
“苏前辈！快点减速转弯，我们要冲进去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苏凡依旧猛烈地向身后挥拳，仙舟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海风呼啸，根本就听不清李黑泽说什么。
“我说快转弯！咱们要撞到风暴里去了！”李黑泽不敢走到苏凡身边去说，他生怕自己一松手，直接就飞到海里去了。
“风暴？”苏凡终于听清了，回头看了一眼，一只漆黑的骷髅云就矗立在二人面前。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只能冲过去了，你抓紧！”苏凡没有选择转弯，而是连续对着后方空气又猛打三拳，一拳胜过一拳，仙舟劈涛斩浪，在船尾处炸起了滔天般的水花。
“不要啊……”
李黑泽现在已经快连心脏都跳出来了，他释放浑身所有的灵力，用囚龙绳将自己死死地绑在桅杆上，他的脸被狂风吹得变形，海水如针一般刺在脸上。
但他的大脑已经顾不上疼痛了，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输送到喉咙，发出撕裂一般的呐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第426章：遭遇海匪
李黑泽不知呐喊了多久，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他吓了一跳，一睁眼，发现苏凡站在他身边皱着眉头，双手死死地捂着耳朵，“吵死了，一会海兽被你引来了。”
他赶紧闭上嘴，抬头一看，只见天上风轻云淡，艳阳高照。
他一脸纳闷地看向苏凡：“苏前辈，我们还没进入风暴吗？”
苏凡指了指船尾的方向，他顺势抬眼望过去，只见天穹之上，挂着先前的看到的那团骷髅状的黑云。
他大吃一惊，又扭头看向船头方向，发现前方的天空干净的像是一块用海绵擦洗过的琉璃，晶莹透亮。
这是怎么回事？船头调转了？
完全没感受到啊！
只要是船只转弯，一定会有倾斜感，但刚刚他除了超越极致的快感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以刚刚的速度急转弯掉头的话，仙舟早就侧翻了，就算有再多的法阵加持也不行。
他疑惑地问向苏凡：“苏前辈，您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把船头调转的，我完全没感受到船身有倾斜啊。”
李黑泽正纳闷着，苏凡突然拍了他一下，“做什么梦呢，我们刚刚从雷云里穿出来了。”
“从雷云里……穿出来了？”
李黑泽一脸懵逼地望着苏凡，“怎么可能？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你要有什么感觉？本来就不算很大的雷区，你意思是还想让我减速让你被雷云劈两下才舒服吗？”苏凡笑道，“要不，咱在掉头回去让你感受一下？反正我不怕。”
“唉不用了不用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李黑泽疯狂摇头，本来想将自己从桅杆上解下来，想想还是算了。他生怕苏凡一拍大腿，跑到船头猛击三拳再倒回雷云里去，那可就太愚蠢了。
此刻的永夜之海上已然风平浪静，仙舟在海面上平稳地滑行着，苏凡重新坐回船头，在羊皮卷的一个红叉上画了一个圈，喃喃念道：“第一个地点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再去第二个地方看看吧。”
李黑泽看到苏凡终于不再用如此狂暴的方式赶路，这才勉勉强强地松开桅杆，从地上爬起来。
他脱掉已经湿的不成样子的修士服，从乾坤戒里换上一套干爽的，走到仙舟的尾部，准备开始重新将法阵运转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咻”的飞过来一个炮弹，轰然一声撞在了船尾上。
李黑泽直接被炸飞了，苏凡一个箭步冲出去，硬生生将他拽了回来。
“你没事吧。”苏凡皱眉道。
“没事苏前辈，刚刚只不过是被震飞了而已，”李黑泽揉了揉脑袋，突然挡在苏凡面前：“苏前辈小心！”
“咻咻咻咻……”
只见不远处的半空中，有数以百计炮弹朝他们飞过来，李黑泽两只手平举面前，紧闭双眼，拼命地嘶吼起来。
“啊啊啊啊……”
他觉得自己这回肯定死了，漫天的炮弹朝自己飞过来，就算不被炸死，砸都砸死了。
但是他不觉得后悔，因为苏前辈刚刚救了他一命，他要让苏凡知道自己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些
思维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但令他奇怪的是，过了很久，痛苦的感觉依然没有传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
他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了令他一生难忘的一幕。
半空之上，数百枚炮弹犹如静止一般悬停在半空之中，就像是这个世界在这一刻突然被定格了。
他扭头看了眼苏凡，发现苏凡被自己推到旁边并没有动作，显然没有出手。
难道说……自己的神功练成了？
“哈哈哈！我的无定飞魂掌终于练成了，哈哈哈哈……”
就在他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苏凡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男音，
“你在说什么鬼玩意儿？什么无定飞魂掌？”
闻言，李黑泽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探头向苏凡身后望去，一个身穿红色大氅的霸气骷髅，举着一只干枯的骷髅手，散发着纯白色光芒。
苏凡笑着对李黑泽说：“赶紧把手放下来吧，一直举着酸不酸啊。”
“咳咳咳咳……”
李黑泽用咳嗽掩饰尴尬，悻悻地放下了双手，与此同时骷髅也将手放了下来。
“哗啦啦啦！”
数百颗炮弹如雨点般掉落在海里。
苏凡遥指着远处一艘渐渐靠近的仙船，问道：“那边拿炮打我们的是什么来头？”
“是海匪！”李黑泽想也不想答道：“是集合了一群邪修、魔修、妖修和人修中的败类的团队，专门在永夜之海上打劫过往的商船，每一位都是在陆地上恶名昭著的存在。”
“诶呦，全是坏蛋啊？那这么说全杀了也没什么问题咯？”
苏凡看着这艘靠近的仙船，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
李黑泽着急了，“不行啊苏前辈，您不能杀他们，我建议咱还是赶紧跑吧。”
“为什么不能杀？你不说他们都是坏人吗？”苏凡双腿一沉，就准备跳到对方的船上去。
“等等苏前辈！请听我一言！”李黑泽死死拽着苏凡的衣服，不让他起飞。
苏凡拍掉他的手：“你说就完了，别动手动脚的嗷。”
“苏前辈，我先把船开起来，咱们边走边说。”李黑泽迅速跑到船尾催动法阵，语速飞快地说道：“这些海匪虽然普遍实力都不是很高，但他们胜在的数量极多，如果您杀了他们，他们就会不死不休，不知您是否知道凡间有一种生物叫马蜂？”
“马蜂？”苏凡想了想，猛然恍然大悟道，“你是想说杀了他们就相当于是捅了马蜂窝是吧？”
“没错！苏前辈不愧是苏前辈，果真是知识渊博。”李黑泽称赞了一句。
“捅马蜂窝又如何，来多少我杀多少不就行了，反正都不是我的对手。”苏凡无所谓地耸耸肩道。
“不行，您杀不完的。”李黑泽摇头道，“您想象一下，他们几乎囊括了半个三千世界所有的败类，可想而知他们的数量有多少。如果您现在大开杀戒，恐怕在今后寻找‘海眼’的旅途上就休想安宁了。”
“有这么夸张吗？”苏凡皱眉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先跑，跑不掉再说。”
李黑泽使出洞虚期所有修为，拼尽全力催动法阵，仙舟的速度立马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很快就被海匪的仙船追上了，毕竟是一群常年在海上刀口舔血的人，驾驶水平自然不是李黑泽可以比拟的。
“咻咻咻！”
几道仙索从那边射过来，瞬间戳破苏凡的防御法阵，勾在了船尾上。
“得，你看，被人家牵上了吧，这下彻底玩完了吧。”苏凡从船头处站起身，一脸无辜地摊开手，“这可不是我要杀他们，总不能说人家都打上门了我站在原地不动吧？”
“冷静！冷静啊苏前辈！”李黑泽用尽全力拖住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可是亡命之徒，我们就当花钱消灾了好吗？我求求您了！”
苏凡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刚想发火，却看见李黑泽一双无比期冀的双眼，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丝动摇。
如果杀掉他们，恐怕在接下来寻找‘海眼’的路途上会遭到他们无休无止的追杀，这确实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况且自己又不可能直接杀到他们的老巢里面，时间上不允许。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不杀他们的话，李黑泽说的什么花钱消灾，就更不可能了，向来都是我从别人口袋里拿钱，什么时候轮到别人从我苏凡的口袋里拿钱了？
怕不是是活在梦里？
于是苏凡心生一计，甩开身上的李黑泽道：“你先起开，我答应你不杀他们。”
“真的吗？那太好了。”李黑泽脸上顿时浮上一丝笑意，喜滋滋地将自己身上的乾坤戒、乾坤镯、碎灵石，以及一系列值钱的东西纷纷掏出来，齐刷刷地摆在甲板上，一边掏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道：“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钱财乃身外之物，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完事之后换了一套朴素到极致的衣物，就乖乖地推到一旁抱头蹲好。
苏凡看得人都傻了，“你这干嘛呢？炫富呢？”
他用脚扒拉几下那堆东西，一脸嫌弃道：“你这也不行啊，连在昊天宗买块地皮都不够。”
李黑泽听得一脸懵逼，但他也没有计较太多，因为海匪已经在爬仙索了，所以他急忙对苏凡招手道：“苏前辈！您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快跟我一样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然后抱头蹲好，他们上船拿完东西之后就会走了，不会杀人的，请您相信我。”
好家伙，这是被抢了多少次，都被抢出经验了？
怪不得堂堂外海城的执法队长，全身财产加起来才这么点儿。
苏凡伸了个懒腰，走到李黑泽身边，一把将他拎起来，用囚龙绳绑在桅杆上。
“哦！哦！”李黑泽惊叫道：“苏前辈，您不用这么入戏，不用把我绑在桅杆上，他们不会杀我的……唔唔唔……”
苏凡嫌他太吵了就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抹布。
绑好之后，苏凡跳到船尾的护栏上，对着海匪的仙船大声喊道：“喂！那边的朋友，你们好，能不能听我说两句话！”
苏凡这一声喊，气若钟洪，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正在爬仙索的海匪都停了下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第427章：苏凡号启动
海匪船上，一个戴着头巾的洞虚期邪修对着另外一个独眼的渡劫期妖修说道：“船长，这金丹境的小子搞什么鬼？”
独眼妖修白了他一眼：“老子特么怎么知道？老子一直跟你站在这，你瞎了？”
邪修连连低头说道：“对不起船长，我这就拿炮把他轰下来。”
“等等，”妖修喝住了他，“刚刚用那么多炮都没把这艘船打下来，你现在打有什么用？我觉得这小子有古怪，先听听他想说什么。”
“是。”
洞虚邪修学着苏凡的样子，飞身踏上船头，隔空厉声道：“喂！小子，你特么想搞什么鬼？”
苏凡指指后面的桅杆说道：“不是我，是我船上的一个朋友，他说他家的老母猪马上就要生二胎了，急着回去照看，让我来问问各位大哥能不能放我们走啊？”
老母猪生二胎了？放他们走？
这特么都哪儿跟哪儿啊？
洞虚邪修一脸懵逼地回头看了一眼独眼妖修，后者给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默默点头，扭头对苏凡沉声道：“对不起，不行。”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苏凡一脸沮丧地垂下头，看上去似乎放弃抵抗了。
“哪来的失心疯啊？莫名其妙，兄弟们，给我抄家伙冲上去！”
“杀啊！”仙索上的几个邪修纷纷像打了鸡血一样向上爬去。
就在这时，苏凡突然抬起头，笑吟吟地对他们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乘客扶好坐好，苏凡号马上就要启动了……”
洞虚邪修愣了一下，面色一沉道：“你这失心疯在说什么东西？”
苏凡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三……”
“大家不要理他，继续冲！”邪修指挥手下道。
“二……”
“一！点火！”
话音刚落，苏丹就对着后方的空气猛然轰出三拳，只听“轰！轰！轰！”三声爆响，三道恐怖的气浪向后方涌去，整个飞舟像是射膛而出的炮弹，猛然向前方驶去。
“啊……”
由于仙索的牵引，苏凡的仙舟带着海匪的仙舟一同向前飞驰，那个洞虚期邪修还站在船舷上，一不小心就落进了茫茫的大海中。
“早就跟你说扶好坐好了，非要耍什么帅啊，你以为这船舷是谁都能站的吗？”
苏凡轻叹一声，而后向下看去，只见两条船中间的海匪们死死地抓着手里的线索，看那样子真是恨不得爹妈没多生一双手。
苏凡跳下一根仙索，走到一个紧闭双眼的海匪面前，笑吟吟地说道：“觉得好不好玩呐，要不要说来听听呀？”
这个海匪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也失足掉入了海里。
“啧啧啧，真是不经吓，就这胆子还当海匪，”苏凡又跳到另一跟仙索上，对着另个海匪说道，“喂，那你觉得好不好玩啊？”
“啊啊啊啊……”这个海匪除了拼命呐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唉真是太没意思了，你们这一个个的胆子这么小怎么学人家打劫啊？不陪你们玩了，我先走啦。”
苏凡起身飞回仙舟，对着背后的空气又猛轰三拳，仙舟怒啸一声，劈涛斩浪，在船尾处炸起了滔天般的水花，瞬间将仙索
上那几名海匪吞没了。
“骷髅，释放你的特殊领域，保护好仙舟，我要把这些仙索拉断了！”
“是！主人！”
骷髅双手一展，纯白色的光幕就笼罩上整艘仙舟，苏凡对着后方空气挥出蓄力一拳，气浪如同猛龙咆哮一般轰炸出去，直接将后方的海水劈成了两半，两侧的海水向中间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中流进去。
然而海匪的那条仙舟却没有从沟壑里掉下去，而是被苏凡那艘仙舟拉着几乎是浮在半空中飞行，脱离了海面之后甚至越飞越高，隐隐有直冲云霄的势头。
“啥破绳啊？咋质量这么好呢？”苏凡皱眉道，“后面那艘破船都快散架了，这玩意还一点事儿没有，骷髅你分析分析这啥情况啊？”
话音刚落，骷髅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轰”的一声，海匪的那条仙舟彻底被苏凡拉扯散架了，船上面十几个海匪纷纷落入水中。
“说散架就散架，这玩意看来质量确实不太行。”
苏凡咂咂嘴，走到桅杆处，将李黑泽放了下来。
李黑泽刚站稳，就跑到船尾看向一群在水里疯狂扑腾的海匪，大惊失色道：
“苏前辈啊，您不是向我保证过不杀他们的吗？怎么还把他们扔到海里去了？”
“哪里是我将他们扔下去的，你刚刚没看见吗？明明是他们自己掉下去的！”苏凡白了他一眼，“而且身为修士，不会飞也就算了，当了海匪连游泳也不会，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李黑泽依旧忧心忡忡地说道：“我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苏前辈您这次真应该听我的。”
“听你的？听你的把东西值钱的东西全都交出去？我说你好歹也是个执法队队长，怎么这么窝囊啊？”苏凡神色不悦道：“而且刚刚我就是想把绳子拉断，谁能想到这绳子比船还结实？”
“那……他们会不会来报复啊？”李黑泽眼神闪躲着说道。
“报复？他们敢！”苏凡瞪着眼睛说道：“抢劫别人没追上，自己掉水里了，还好意思来报复？我要是他们，都恨不得找个地儿把自己埋起来，一辈子不见人了！”
李黑泽默默低着头，一言不发。
“反正我也不管了，要是以后再遇到海匪，我就直接一把火，给他连人带船烧成灰，省得后面再麻烦。”
苏凡不理李黑泽了，跑到船头看起了羊皮卷，李黑泽也一咬牙，闷不做声地跑到船尾开船去了。
仙舟在海上不知行驶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苏凡躺在甲板上，头枕着双手，遥看着悬挂在天际上的繁星随着波涛摇曳，涛声在耳边哗哗作响。
目前他已经亲自检查过上百处‘海眼’，确实没有一处是通往内海的，无奈只能一点接着一点来。
“苏前辈，再向前开就出外海城统御的海域了，在下可能不能再跟您同行了。”李黑泽走到苏凡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苏凡坐起身子，问道：“你打算回去了吗？”
李黑泽回到：“是的，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得回去复命了。”
“那你打算怎么回去呢？咱俩就一条船，难不成游回去吗？”苏凡笑道。
“当然不是，”李黑泽从乾坤戒里掏出了两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苏前辈，这
个是和我们外海城的传送阵向呼应的阵石，只要打碎它就能瞬间回到城主府。”
“类似保命符的东西吗？”
“是的，而且范围只能到这里了，再往前就没办法感受到阵法的灵力了。”
“我明白，那你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苏凡点点头。
李黑泽丢给了苏凡一块，“苏前辈，我知道您可能用不上这个，但还是请您收下。祝您接下来的旅程一路顺风，再会。”
说罢，李黑泽徒手捏碎宝石，散播万千星尘，下一瞬间就从此间天地中骤然消失。
苏凡看着眼前这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保命符吗？我好像也确实用不太到这个玩意儿。”
不过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先收着吧。
他将宝石随手揣在修士服内兜，站起身，走到船尾，往法阵处塞了一块灵晶，仙舟开始慢慢运转起来。
苏凡调整好方向，随后就站到船舷处向海里望去。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海面如镜子一般平滑，仙舟从上面划过去，像是切割着一块翠绿色的翡翠。
绿色？海水什么时候变成绿色了？
苏凡皱眉，抬头望天，瞬间呆住了。
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绚丽了，漆黑的苍穹上挂着数以万计的淡青色光斑，变化莫测，渐渐融合成一整块大片的光芒，散落到海面上，像是某种轻薄的淡青色丝绸装饰，点缀着夜空。
苏凡微微地皱眉，“这么强的异像？恐怕有秘宝现世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极其剧烈地颠簸袭来，仙舟猛然侧翻，差点将苏凡掀个跟头。
苏凡稳住身形，双脚一沉，“嘭！”的一声，整个仙舟又重新落下去，平稳在海面之上。
“欧呜！——”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痛苦地长鸣，苏凡探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慌不择路的星鲸兽。
苏凡微微一惊，能把无数阵法加持的仙舟撞的侧翻，这恐怕不是一只普通的星鲸兽。
果然，只见这只星鲸兽围着仙舟游了几圈，随后跃出海面，猛地扑向仙舟的甲板上。
苏凡脸色一沉，刚想出手，却发现这只星鲸兽似乎没有恶意，传来的气息也是十分微弱。
“咣！”
不知是同情心作祟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苏凡没有出手，而是任由其一头撞在甲板上。
“这是啥情况？”
苏凡挠挠头，茫然地看着甲板上这条拼命挣扎的星鲸兽，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从乾坤戒里掏出几根木柴，释放灵力点燃柴堆，在往上面架了一口大锅，倒入淡水，喃喃念道：
“水煮鱼是不是有点淡了？而且锅也不够大，好像炖不下啊……”
苏凡摸了摸下巴，“要不改做烤鱼？”
“不行不行，这么大一条得烤到猴年去，”刚生出的念头被他否决了，“还是做刺身好一些。”
苏凡脑海迅速闪烁着星鲸兽的一万种做法，面前这个可怜的小星鲸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悲愤地长鸣一声。
“欧呜!——”
这一喊不要紧，不远处的海水顿时翻腾起来，数以千计的水虎鱼像是听到召唤似地飞驰而来。
第428章：她终于被我弄哭了
苏凡看到这一幕立即就明白了这只星鲸兽刚刚遭受到了什么，微微皱眉道，
“没想到你还是个心机兽啊？专门把这些怪物引过来让我帮你解决？”
星鲸兽沉默地躺在甲板上，不出一声。
“好吧，既然如此，今晚就吃海鱼吧。”
苏凡跳上船舷，对准欢腾的海面，连轰数拳。
“轰轰轰！”
每一拳下去，海面都爆起一束冲天水柱，每一束水柱都夹杂着数以百计的水虎鱼。
没过多久，这些鱼就被炸得尸骨无存，海面上漂浮着一股浓郁地腥臭味。
苏凡随手捞上来几十条还算完整的怪鱼，随后重新起锅烧水。
“这回体型刚合适，可以吃水煮鱼了。”
“……”
待酒足饭饱之后，他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扭头一看，那条小星鲸兽正在吃剩下的几条水虎鱼。
“算了算了，剩下的就赏给你了。”
看着它的样子，苏凡实在心有不忍，给它喂了一粒仙药，将它抛回大海。
“走吧走吧，你这么能吃我实在养不起呀。”
重新回归大海的星鲸兽“吱吱”叫着，不时冒出脑袋，似乎在感谢苏凡的搭救之恩。
“该干嘛干嘛去吧，省得我一会饿了又把你抓上来吃了。”苏凡摆摆手，就躺回船头休息去了。
苏凡看着天上美妙的淡青色光幕渐渐沉入梦乡。
……
外海城，城主府。
李黑泽传回外海城法阵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跑回城主府复命。
“城主！苏前辈已经出了外海域了。”李黑泽拱手道。
王城主沉声道，“很好，路上顺利吗？”
“嗯……”李黑泽沉吟了片刻，“一言难尽。”
“哦？”王城主扭头看向他，“这么说是不太顺利了？”
李黑泽点点头道，“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在我们统御的海域里，不但出现了恐怖的海洋风暴、嚣张跋扈的海匪，甚至还出现了一只二劫散仙修为的血鲨兽！”
“二劫散仙？血鲨兽？”王城主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怎么可能，这片海域怎么会出现这种级别的生物？你看清楚了吗？”
“千真万确啊城主，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认错。”李黑泽举起三根手指。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王城主也不由地相信了，但令他想不通的是，李黑泽一个洞虚境修士，是如何在二劫散仙修为的血鲨兽手底下逃生的？
难不成是苏前辈？
不，绝对不可能，尽管苏前辈隐藏了实力，但境界的鸿沟是不可跨越的，金丹期和二劫散仙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他摇了摇头，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还想问些什么，城主府外传来了惊声尖叫，不过不是惊恐，倒像是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发出的。
通过窗口向外望去，海滩上聚集了很多修士。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毕竟晚上的海滩没有和煦的阳光，只有凛冽的冰风，只有那些昼伏夜出的修士才会在这个时候去海滩修炼。
王城主举头望去，只见一道巨浪组成高高的水墙，在夜幕的掩护下，正悄无声息地向外海城汹涌而来。
“是海啸！”
李黑泽率先反应过来，飞
身一跃从窗户跳出去。
……
比起此刻惊涛骇浪的外海滩，苏凡所处的这片海域却是平滑如镜。
苏凡在仙舟上悠悠转醒，四下只有轻舟划过镜面泛起微微波澜的水声，此外便万籁俱寂了。
他抬头仰望天空，发现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天上的淡青色光斑依然在闪烁。
“这是到哪儿了？”
他从怀里掏出羊皮卷，看着上面的标注，不由深深地皱起眉头。
羊皮卷上的近乎大半的‘海眼’都已经探查过了，全是海底漩涡，没有任何通道的迹象。
他开始有些心慌，这片海域实在太广袤了，要是继续向先前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找下去，别说找到海妖根了，估计还没到内海剑柄羽就死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像这样盲目的寻找呢？
苏凡深叹一口气，抬起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迷雾之中。
不知何时，海面上开始起雾了，四周笼罩着朦胧，什么都看不清。苏凡原本就是个路痴，现在又被浓雾包裹，更加无法分辨方向了。
他跑到一侧船舷处，向下望去，海水突然如墨汁一般漆黑，不再清亮了。
苏凡以为又是天空折射，下意识地望向头顶，发现头顶也是一片迷雾，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他又跑到船舷的另一侧，向下望去，海平面下空无一物。
不远处传来一阵婉转悠长的歌声，早已失传的古老语言，完全无法辨识的音调，却有着异乎寻常的音韵之美。
苏凡不由听得有些入神了。
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一回头，长着娃娃脸的少女趴在对面的船舷上，两只小手撑着圆脸，瞪着大眼睛望他。
少女秀美的长发被海水沾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在一片氤氲中朦胧。
苏凡看这个眼前的一幕，吞了吞口水。
少女对着苏凡甜甜一笑，轻轻地招手。
苏凡眼神瞬间变得迷离，仿佛被勾了魂魂一般，缓缓靠近少女。
少女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嘴角牵出似有若无的微笑。
她伸出双手环抱上苏凡的脖子，闭上眼睛嘟起嘴，似乎是在索吻。
苏凡也闭上眼睛，神情款款地向那秀色可餐的樱桃小口吻去。
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一刻，苏凡突然开口：
“小姐姐你喜欢吃水煮鱼吗？”
“？？？”
少女猛然睁眼，看到面前这个少年的双眸已经变得无比清明，正笑盈盈的凝望着她。
她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不喜欢吗？那我换一个吧，剁椒鱼头怎么样？”
苏凡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凡间菜谱，边翻边喃喃道：“不过可能有一点点辣，好像不太适合你……”
他又将手中的菜谱翻了几页，眼前一亮，指着上面的一张图片道：“这个好这个好，松鼠鱼，酸甜口的，比较适合你这种甜甜的少女……”
少女瞪大眼睛，无比茫然地看着这个给她介绍各种鱼肉做法的男子，顿时双臂一沉，想把他拉到海底去。
然而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拽不动。
“啊！——”
她张大嘴，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哀嚎。嘴里的牙齿就像鲨鱼般尖利
，整个身体突然蹿出海面，向苏凡的脖颈处咬去。
苏凡微微向后一闪。
“嘭！”
一个人身鱼尾的少女扑到甲板上。
她的流线修长，身材曼妙，上肢与身体两侧间连有半透明膜翼，下身自腰起附有多条长于腿的裙状透明薄带，显得漂亮飘逸。
少女竟是一条鲛人！
她双臂弯曲撑起上身，鱼尾往甲板上一拍。
“嘭！”
又是一声脆响，少女从甲板上跃起，再次扑向苏凡。
苏凡从乾坤戒里摸出囚龙绳，几下编制成一个渔网，系上死扣，向少女投掷过去。
“唰！”少女应声入网。
苏凡拉紧囚龙绳另外一头，将网口牢牢的收紧，少女就被囚龙绳死死地困住了，彻底无法动弹。
苏凡摇了摇头。
“你说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请你吃条鱼吗？有必要激动到把自己都献给我吗？”
少女在囚龙网里奋力挣扎，脸上写满了不甘，张开小嘴又想嚎叫，结果苏凡立马往她嘴里塞了一个毛巾。
“别叫朋友了，咱俩就行了，我经费有限再叫人就请不起了。”
“唔……唔……”
少女挣扎了一会，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挣脱，最终只好放弃，尽力将自己身体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嘿嘿，准备上主菜了，选好做法了吗？”
苏凡从乾坤戒里摸出一把小刀，一脸坏笑着逼近她，“鱼是吃过了，美人鱼我还从来没吃过，不知道味道如何。”
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
似乎是知晓自己的命运，少女表情无比惊恐地看着他，拼命摇头。
“唔……唔……”
就在这时，苏凡的脸色突然变了，从先前的阴森冷酷变成了茫然。
“你为什么没被我吓哭呀？是我刚刚不够吓人吗？”
少女瞪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苏凡，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垂垂欲落。
似乎在企求苏凡不要吃掉她。
不得不说鲛人的表现是极具诱惑性的，这样一个较弱可怜的模样，恐怕任何一个男子看到都会心软。
然而苏凡恰恰相反。
他非但不会被少女魅惑，甚至还不停地扬着手上的匕首，这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青光，即便是海水也比不上它的寒冷。
他伸出匕首探向少女娇柔的面容，少女终于害怕了，紧闭起双眼，呼吸越来越急促。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脸上传来的感觉并不是冰冷的尖锐感，而是一双温暖的大手。
这是她在冰冷的永夜之海里从来没体验过的感觉，她渐渐睁开眼，发现眼前面容这个无比英俊的男人，竟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着她。
如春风一般和煦。
刹那间，一阵辛酸涌上鼻腔，眼泪模糊了眼眶，面前这个温柔的男人逐渐变成晃动模糊的光线。
但是下一秒，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面颊处传来，这张大手竟然在捏自己的脸？！
好疼！
少女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像是断了线一般“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哈哈哈，哭了哭了，终于被我弄哭了！太不容易了！”
第429章：你能不能别哭了
苏凡无比激动的望着少女的泪滴。
这些泪滴在半空中渐渐凝固，化为一粒粒光彩夺目的珍珠掉在地上。
“原来鲛人的眼泪真的会变成珍珠！”
苏凡捡起一颗珍珠，拿到眼前仔细地瞅了一眼，发现里面竟然还蕴含着一丝灵气。
了不起了不起，没想到这永夜之海竟然有这么多的惊喜，连故事里的传说都能印证，真是太牛了。
苏凡正在那边暗爽着，一不留神，发现自己的脚边竟然堆满的珍珠。
“怎么会这么多？”
他一回头，发现那条鲛人少女的眼泪像大坝决堤一般，不停地往外涌。
苏凡犯愁了。
说实话，他把少女弄哭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想印证一下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至于这些珍珠对他来说倒没什么意义。
拿到凡间去或许能值点钱，但是凡间根本就没他需要的东西，所以没什么意义。
要说靠着里面那点灵气在修仙界交换资源，就有点追本逐末的味道了，还不如直接拿两块灵石灵晶来的痛快。
可惜苏凡只想着把她怎么弄哭，却没想着这么让她不哭。
这下可把苏凡给急坏了。
“那个，咱们商量个事儿呗，”苏凡一脸尴尬地看着少女，“我刚刚是逗你玩的，压根就没想吃你，能不能不哭了？”
“呜呜呜……”少女不理他，继续掉着眼泪。
“喂喂，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丢下去！”苏凡不耐烦地说道。
“呜呜呜……”
“不许哭！”
苏凡突然恶狠狠地对她喝了一声，少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哭的更大声了。
苏凡：“……”
他这下是彻底没辙了，只好把囚龙绳收回起，一把将她抱起，准备往仙舟外面海里丢。
“算我怕了你啦，回家吧，你要是带更多鲛人来‘报答’我，也没有关系，下次我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苏凡站到船舷上，把少女用力向外一抛，结果少女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巨大的惯性差点把他自己带下去。
“喂，你干嘛！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
苏凡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平衡重新站稳，对着挂在他脖子上的少女无奈地说道：“赶紧松手！别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不敢打你！”
不知这个少女是叛逆期到了还是什么，反正就是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松手。
苏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脑仁快要爆了。
他只好把少女重新放回原位，起身的一刻，少女一把抓住他的手，好奇地看了两眼，然后试探性的把脸贴在了上面。
好温暖……
她瞬间就不哭了，反而满脸幸福的表情，她身上的翼膜渐渐没入娇嫩地皮肤之下，巨大的鱼尾也奇迹般的变成了一双细白娇嫩的双腿。
我滴乖乖，这是怎么回事？
苏凡略微一惊，没想到这个鲛人族的少女竟然变成了真正的人类？
“好舒服啊……”少女喃喃道。
竟然还口吐人言！？这也太特么离谱了吧？
“你……到底是人是鱼？”
少女睁开眼睛，“我当然是鱼啦。”
她的声音宛
如天籁，不愧是鱼人，随便开口就好似吟唱，让人沉醉。
然而苏凡却没有就此沉醉，相反他此刻大脑很清醒，因为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持警惕。
“既然是鱼，那你为什么会说人话？”
少女轻声道，“我本来就会说话呀。”
“既然会说话，那刚刚为什么不开口？还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取同情？”苏凡皱眉道。
少女似乎又被苏凡严肃的表情吓到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涌上了眼眶。
卧槽，又来这套……
苏凡无奈地站起来，从乾坤戒里掏出一身干净的换洗衣物，递给她。
“先把衣服穿上吧，别感冒了……”
“衣服？”少女止住泪水，接过苏凡递过来的衣物，好奇地摆弄着。
怎么跟个小傻子似的……
苏凡把衣服从她手里拿回来，一件件套在她身上，无意中触碰到她肌肤的几个瞬间，苏凡惊奇的发现她的体温竟然在渐渐上升。
这小傻子真的是一条鱼吗？
经过一番折腾，衣服穿好了，她的身材曲线虽然凹凸有致，但苏凡的修士服套在她身上就显得有点大了。
少女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不停地挥舞着两只大袖，玩得不亦乐乎，不时还发出一阵“风铃”般的笑声。
“呃……”
苏凡用手掌拍着脑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她交流，只好默默地走到船头翻看起羊皮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似乎玩累了，直接趴在甲板上休息起来。
苏凡起身走过去，准备问问她家在哪，自己好把她送回去。
结果刚走到一半，他的右手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举起一看，竟然是乾坤戒在发出急震。
他连忙释放灵力取出震源，是一枚小小的徽章。
出海权！
“找到海眼了！”苏凡激动地站起身，再次探出船舷向外看去。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海面上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丝毫风吹草动。
他的心里莫名的传来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此刻，一只巨大无比的章鱼海兽正潜伏在他的仙船之下，睁着两只宛如皓月般巨大的猩红之眼，正注视着这条小船的一举一动。
突然，它伸出一条比仙船还要的大很多倍的触手，径直轰击向小船。
“轰！”
苏凡连忙抱起少女，双腿一沉，高高跃起，仙舟在他脚下崩成无数碎片。
那条触手似乎知道没有抓到想要的东西，继续向上延伸着，像是一棵疯狂生长的远古大树的树干，笔直而诡谲的冲撞过来。
面对这条来势汹汹的触手，苏凡没有丝毫的害怕，倒转身体一拳轰击过去。
“轰！”
空间泛起微微的震荡，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瞬间响彻周遭海域。
紧接着，那条触手崩裂，恐怖的拳劲沿着软体一路向下，节节炸裂，血雾飞扬。
苏凡摇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牛逼的存在，竟然连我一拳都接不住！”
苏凡笑了笑。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在他的四周，无数根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触手，诡谲而恐怖地矗立着。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逐渐收缩的擎天巨网，把他四面八方所有路径全部封锁，不留一丝逃生的可能。
苏凡清晰的看到这些触手上的吸盘，像是心脏一般不断收紧舒张着，恐怖至极。
“呼！”
四面八方的触手呼啸而来，紧急之下苏凡从乾坤戒里掏出往生桥，怒吼一声：
“骷髅出来！”
“嘭！”
纯白色光幕瞬间爆发，以苏凡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将几条触手隔绝在外面。
真吓人啊……
苏凡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拍拍身边的骷髅，“还好有你的特殊能力，要不一下这么多根触手同时出手还真有点不好对付。”
骷髅沉声道：“您没事就好，主人。”
怀中的少女依旧睡得香甜，不时还念叨出一两句听不懂的呓语。
“睡眠质量真好啊……”
几条巨大的触手开始疯狂地拍击球形光幕，“咣……咣……咣……”发出无比沉闷的声响。
“别费劲了，触手怪，你是打不碎它的。”苏凡冲着藏在深海中的海兽说道。
章鱼海兽似乎也听懂了苏凡的话，突然不敲了，而是紧紧地贴上整个光球，将苏凡紧紧地包裹其中。
每一根触手都膨胀着鼓起，像是在捕杀猎物一般用力的绞杀着。
苏凡飞到光球的边缘，隔着光幕抚摸那条巨大的触手，扭头说道：“骷髅你能不能打开这个光幕？”
骷髅沉声道：“很危险啊主人，您想干什么？”
苏凡突然流着口水道：“这么大的八爪鱼见过没有？要是做成石板烧肯定超赞的。”
骷髅：“……”
做成石板烧？！亏您想的出来！
您不被做成人肉烧都不错了，还想吃章鱼石板烧？
但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番，说出来是万万不敢的。
“主人，我觉得您现在应该考虑一下如何逃生的问题，这八爪鱼似乎想把我们困在这里绞杀。”
骷髅心里有些焦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只能维持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如果这些触手在一个时辰之后还不撤走的话，自己和主人将很有可能永远葬身于这片大海。
就在这个时候，这几根巨大触手上的吸盘猛然收缩，纯白色的光幕竟然开始一点点暗淡下来。
“不对，主人，”骷髅抬头道，“我感觉我的领域被这几根触手吸走了！”
“吸走了？”
苏凡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只听“波”的一声，纯白色的光幕就像是肥皂泡一般爆掉了。
往生桥本体上的裂纹又扩大了几分。
“呼！”
无数条触手呼啸而至，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力，顿时将苏凡整个人牢牢地裹在了吸盘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海底沉落下去……
……
外海城，夜之海酒楼。
纪云汐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通过窗户往外望去，有很多修士聚集在海滩之上。
她迟疑了片刻，披上外衣出门。
她来到海滩上的时候，几乎整个酒楼的人都跑出来了，修士们大多穿着宽松的内衬，他们的修为大多不高，在凛冽的海风中瑟瑟发抖。
第430章：外海城遭遇危机
但即使这样也没人返回温暖的房间，因为眼前这一幕实在太壮观了，漆黑的天幕下连接着一道高耸的水墙，浊浪排空，像是一幅能够覆盖整个天地的画卷。
巨浪正在汹涌着向这个海滩袭来，李黑泽队长带着手下队员前往海岸线上布置防御法阵，王城主也在旁边亲自指挥着工作。
这种级别的巨浪虽然罕见，但外海城毕竟是临海城镇，有一套自己独特的应对方案。
也有不少修士纷纷加入了布置防御大阵的行列。
纪云汐作为阵师，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她拉着胡金万和几个看热闹的昊天宗弟子，在海滩上刻下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法阵。
法阵很快就刻画完毕，纪云汐命令所有昊天宗弟子向灵阵里输入灵力，上百名修士一同释放灵力催动大阵流转，在海岸线上形成了一个拱形的法术帷幕。
周围的修士们看到这个帷幕纷纷拍案叫绝。
“哇！好厉害的法术屏障啊！竟然比巨浪还要高！”
“是啊是啊，而且还是拱形的，想必他们是想让巨浪拍在这个帷幕上，然后沿着再沿着轨道反涌回去吧，好有想法啊！”
“那些人穿的好像是昊天宗的衣服，果然大宗门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下想必是万无一失了，巨浪恐怕只能无功而返咯。”
“我们只需要站在这静静欣赏奇景就好了。”
“……”
然而事情却没有想像中的乐观，还没等海浪靠近，周围的气温就开始明显地下降，借助灵阵散发出的光芒，李黑泽发现附近的海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胡金万也发现了这个异常，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那层巨浪后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纪长老，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不是海啸这么简单。”胡金万指着海面。
“没错，我也感觉到了，先别跟弟子们说，看看能不能撑过这一轮，”纪云汐扭头问道，“辛长老呢？”
胡金万回应道：“应该在酒楼里睡觉吧，毕竟海啸也不算什么大事。”
纪云汐点点头，对着远处喊道：“方清明，方清明！”
方清明没听见，他旁边的王洛妃听见了，“方师兄，纪长老叫你呢。”
方清明回过神来，扭头回了一句，“来了！”
“纪长老，有何吩咐？”方清明飞到纪云汐身边。
“你去酒楼天子二号房里把辛长老叫过来，告诉他海滩将有大事发生……”
“遵命！”
方清明向酒楼方向飞奔而去，纪云汐和胡金万继续回头专注往灵阵中催动法力。
山峰一般的巨浪缓缓袭来，刚凝固不久的海冰根本无法承受它的翻涌，缝隙沿着冰面极快的延伸，不过要不了几秒钟，那些缝隙又被冻结在一起。
所有人满耳朵都是冰层开裂的脆响。
一股冷风袭来，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着，极力向远方眺望。
“嗨！嗨！你们快看！巨浪好像突然停止了！”有人高声说。
“真的！不可思议啊！这巨浪竟然既没
有扑过来，也没有落下去！”
“这回可真是来着了！竟然看到如此奇观，太棒了！”
“……”
人群中只有胡金万和纪云汐的脸色变了，他们俩对视一眼，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跟他们一样反应的是海岸线上的李黑泽。
因为离得近的缘故，他清楚的看到那那层巨浪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冰霜，显然是被冰冻起来了！
李黑泽开始极速的思考，虽然现在开春不久，天气还没有彻底暖和起来，但温度绝对没有低到能把整片海域都冰冻起来，这绝对不正常。
那么能产生这个现象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有东西刻意为之。
结合先前在外海上遇到的那只二劫散仙血鲨兽，他心里产生了一个恐怖的念头。
“有问题，大家快跑！快离开这里！”李黑泽催促着周围的人群。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如此慌张？”王城主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城主，快帮我一起疏散人群，然后赶快逃吧！”
“那怎么行！怎么能擅离职守呢？”王城主厉声说道，“李队长，难道就这点小浪就把你吓唬住了？我记得你的胆子好像没这么小吧？”
“不是啊城主，这浪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总之你信我就对了，赶紧让大家离开这里，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说罢，李黑泽就转身向海滩走去，“大家快离开这里，灾难马上就要降临了！”
“不就是那道巨浪吗？我们看到了。”人群中有人回应道。
“李队长您别那么紧张，我们这么多修士在这里，还有昊天宗的长老弟子在这儿，区区巨浪有什么好怕的？”
李黑泽急道：“就是因为你们在这里，才是问题所在啊！”
众修士微微一愣：“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挑明了说吧，巨浪里面有东西，而且那东西不是你我能处理的了的，我们在这里只会拖他们的后腿，你们能明白吗？”
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冰浪之上传来一声剧烈的炸响，无数道裂纹沿着冰面极快地延伸着，每秒钟就是几十米。
只听“轰！”的一声，整个海面为之一颤，裂纹如黑蛇一般聚集到一起，冰下的水都从裂缝中涌了出来，顷刻间死寂的海面就变成了满池浪波。
无数洪波汇聚一处，化作一柄粗大的水枪，轰隆一声劈在昊天宗的拱形法阵上，引得青色的光幕一阵剧烈的摇晃。
“快去请辛宗主！”
除了纪云汐和胡金万二人还在苦苦支撑着之外，守阵的弟子们包裹周围看戏的修士全被这一股剧烈的震颤震倒在，李黑泽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执法队的队员们大吼一句。
随后他飞向城主府顶层，灵力外放，以拳为锤，咚咚地擂响了大钟。
依靠着法阵的力量，钟声回荡在整个外海城，一瞬间，外海城的百姓都听到了这个声音，纷纷躲起来。
辛鸣也听到了这个钟声，恰好此刻方清明也赶到了，简单将情况阐述了之后，二人各自腾空而起，向永夜海滩奔去。
但永夜之海
上的‘客人’显然没有等待二人到来的耐心，见水枪一击未破，操纵万吨海水，化作遮天巨爪，轰然拍向了昊天宗的法阵，这个临时搭建的法阵在海水的拍击之下瞬间覆灭。
海浪上岸，趋势不减，继续灌向外海城大大小小的街道，瞬间将整个外海城拍成了一片汪洋。
恰在这时，一道火红的烈焰从云端直射而来，化作滔天的烈焰之拳，轰然一声击打在屹立在巨浪上的人影面前。
一身红衣，满身烈焰的火灵宗宗主第一次出手，就止住了汹涌的浪潮，巨浪由潮汐之力牵引退势而去。
“辛宗主来了！太好了！”有人高呼道。
纪云汐和胡金万也看到辛长老来了，顿时大松一口气，纷纷带着昊天宗弟子飞往高处。
辛鸣看着巨浪冷声道：“来者何人？”
“无知小辈，竟然没听过我海洋魔尊的名号！”
巨浪不断翻滚，似乎在酝酿着愤怒，“倒也无妨，反正你们今天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给我的孩儿陪葬！”
“你的孩儿？”辛鸣皱眉道：“那是谁？”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没想到你们这些人类别的本事没有，装傻充愣倒是一绝，”
巨浪中传来悲怆地大笑，“我儿血鲨兽在你们统御的海域陨落，证据确凿，还想撇清关系？你知道培养一只二劫散仙修为的海兽有多难吗？今日我就屠了你们全城，以此祭奠我儿在天之灵！”
巨浪从中间劈开，一尊巨大无比的神兽从中间出来，鲨鱼头人身，后有三条豹子的长尾，浑身涌动着冰霜之力。
“竟然真是海洋魔尊？”王城主看着它的真身，微微皱眉。
据传闻说他以前是个海匪，后面不知什么原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下麻烦了啊。
李黑泽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此刻已经完全知晓了这个魔物上门的理由。
他口中的孩儿，正是前不久在外海上，苏前辈击杀的那只血鲨兽，现在人家打上门来，一切似乎都是合情合理。
从散发的气息上看，这只魔兽的修为绝对不在五劫散仙以下，甚至还要更高，是他遥不可及的存在。在场的一众修士里，也只有辛鸣这个五劫散仙能与之匹敌。
辛鸣浮在半空之中，对海洋魔尊冷喝道：
“我不管你的孩子是谁，总之来我的地盘闹事，就要问问我手里火焰答不答应！”
紧接着他铁拳紧握，滔天的火焰随之收拢，凝聚成拳。
“呵！”辛鸣爆喝一声，火拳随即化作一匹猛兽，向海洋魔尊叫嚣而去。掠过之处，冰霜皆碎。
“哈哈哈！来得好！”
海洋魔尊张开嘴，喷射出一道冰箭，以点打面，穿过火拳随后射向辛鸣。
辛鸣见状，立马双手抡圆，一道火焰屏障凭空出现，袭来的冰箭刚撞到这道火墙上，就被瞬间融化了，发出“呲呲”的声音。
火焰迎着海风越涨越高，最终，两个极端的温度领域在半空之中形成对峙，辛鸣的极热领域中，破碎的冰渣融化成水，滴落到海洋魔尊的极冰领域中又凝结成冰。
战斗顿时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第431章：到哪都能遇到碰瓷的？
……
永夜之海，内海，无名岛屿。
鲛人少女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阵扑鼻的香气。她看向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男人正在坐着一条比他大十倍的章鱼触手上，大快朵颐。
旁边还有个穿着红色大袍子的骷髅在不停地给他递蘸料。
她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晃晃脑袋，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那个正在大快朵颐的男人正是苏凡，他啃下一块章鱼肉，一脸幸福地吃着。
“真香，哎呀，没想到这么大一块章鱼腿竟然一点儿都不柴，吃起来q弹爽口，简直是人间美味，骷髅你确定不来一点？”
骷髅苦笑道：“不用了主人，您吃就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凡又是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对了主人，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苏凡说：“你想问我是不是故意让这个章鱼把我缠住拉到海底？”
骷髅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其实你想的不错，我就是想让它把我拉进来，”苏凡又咬下一口章鱼肉，“因为在遇到它之前我的‘出海权’发出信号了，我怀疑它就是外海上隐藏的‘海眼’。”
骷髅依旧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正如我料想的那样，我们进来了，现在这个地方正是内海，你没发现这里的灵气比外面浓郁了很多吗？”
苏凡指指头顶：“你抬头看看。”
骷髅睁开眼睛，眼前是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
天空中密布着青色的云，仔细看的话那种云还有着海水的纹路，云层间的缝隙缓慢的变换形状，恰如无风状态下的海面。
“天上的那不是云，那是永夜之海的礁石。”苏凡淡淡的说道。
骷髅缓缓地打了个寒战，再看往这片天空的深层，发现整个天穹像是一片被封锁在琉璃的液体，而头顶上悬着一束半圆形的光波，则像是天穹上的一个巨大的漏洞。
“是不是有种‘掉进去就会在另一个时空出现’的错乱感。”苏凡笑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叫做‘沙漏’的东西，你可以把内海和外海简单的理解为沙漏的两个空间。”
骷髅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也没细想，而是点点头道，“虽然主人您说的很牛逼，但我想问您的不是这个问题。”
“哦？不是这个问题？”苏凡回头看向骷髅，眉头微皱。
这下反而他惊讶了。
难道这骷髅已经早就把这里的本质看穿了？
他不是个头脑简单还有点人格分裂的器灵吗？怎么会问出我都没想到的问题呢？
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啊……
苏凡缓缓开口道：“你想问什么问题？”
骷髅沉声道：“其实我想问您，这章鱼我烤的火候如何，您吃着合不合胃口，甜咸度这些方面怎么样？”
苏凡：“……”
“还……不错。”
骷髅得到了苏凡的褒奖，继续喜滋滋的涂酱料去了。
好吧，还真是错怪他了，他果真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器灵啊！
苏凡缓缓从章鱼触手上站起来，看看天空，不禁发出一阵感叹。
这个内海跟自己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先前他以为内海应该是从空间维度上的内外之分，所
谓‘内海’应该就是‘深海’的意思。
现在看来，内海应该是一个藏在外海之下的独立空间，头顶的天空则是数千万吨的外海之水。
正感叹着，苏凡无意中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向下望去。
鲛人少女似乎刚生出双腿还不习惯，趴在地上扬起上半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烤章鱼。
“哦？小傻子你醒了？”苏凡扭头看向她，“你也想吃吗？”
少女吞了吞口水，默默点点头。
苏凡嘴角牵出一丝笑意，蹲下去拍拍巨大的章鱼触手：“你要是能爬上来我就给你吃。”
少女爬向山一般高的章鱼触手底部，双腿跪立，缓缓伸手摸上去。
然而这条触手似乎刚断不久，上面都是黏液，少女的手刚摸上去就滑了下来，根本就抓不住。
感觉就像是常年泡在海水里礁石，滑腻无比。
要是普通人的话，还能借助双腿蹬地，说不定能蹦上去，而鲛人少女却无法掌握这个技能。
苏凡在上面看着少女着急的样子哈哈大笑，一不小心差点从章鱼触手上滑下去。
少女抬起头，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他。
“诶你可别这样看我，能上来就吃，上不来就不吃，反正我不会帮你。”苏凡摊摊手说道。
骷髅开口道：“主人，毕竟是个小姑娘，您这样欺负她……不太好吧。”
“什么小姑娘？她是美人鱼，天生的魅惑之神，你可别被她骗了。”苏凡白了他一眼。
“美人鱼……是哪一位？”骷髅不解道。
“美人鱼啊！一半人一半鱼的美人鱼啊！”苏凡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是那种鱼头人身的怪物吗？”
“你说的那个是小鱼人！”苏凡皱眉道，“她上面是人下面是鱼。”
“明白！明白。”骷髅点头道。
你明白个锤子！
苏凡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解释，扭头继续观察下面的少女。
然而少女几乎尝试所有方式，似乎都没法从滑腻的章鱼触手上爬上来。
她气呼呼地直接一口咬上去，尖利的牙齿洞穿皮肉，用力撕扯，硬生生扯下一大块肉，然后放在嘴里细细品味。
“乖乖，这玩意也能生吃？章鱼刺身？”
话音未落，只见少女“呸呸呸”的将嚼碎的肉尽数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苏凡笑得前仰后合。
随后，他从章鱼触手上蹦了下去，将一块烤得酥脆微焦的章鱼肉递到她面前。
“别说我虐待儿童，拿去吃吧。”
少女先是瞅了一眼，抵不住美味的诱惑，一口咬上那块焦嫩的酥肉。
“自己拿着吧，还要我喂你啊，”苏凡松开手，少女连忙接住。
她抱起那块章鱼肉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她那双清纯的面容，苏凡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这美人鱼好像还挺可爱的嘛。
少女很快就吃完了，随后认真的将手上粘着的酱料一点点舔干净，满脸油污，对着苏凡伸出双手。
“干嘛？还想吃？”苏凡皱眉道。
少女认真地点点头。
“还想吃的话，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苏凡看着她
清澈的眼眸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
少女小嘴微张：“我……我叫皎若，这里就是我家。”
“这里是你家？”苏凡皱眉道：“我的意思是你家具体在哪？”
皎若回过头，指着汪洋的大海说道：“这片大海都是我家的哦。”
“整片大海都是你家的？”苏凡挑起眉毛。
皎若昂起脑袋，点头笑道：“是呀，厉害吧。”
得，问了跟没问一样。
苏凡嘴角抽了抽，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吹牛这么厉害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然而皎若压根没理会苏凡说什么，而是迅速爬到章鱼触手下面，指着骷髅手里正在烤的鱿鱼道：“我还要吃那个！”
苏凡急道：“别跑啊，我还没问完呢！”
“我要吃那个！”皎若回头看他。
“你先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给你吃，一整条都给你。”
“真的？”皎若美眸一闪，又迅速地爬了回来。
苏凡点点头。
“快问快问快问……”皎若连连挥手道。
苏凡走到她面前，“既然整个内海都是你家的，那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海妖根？”
“海妖根？”皎若撅起嘴巴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
好吧，果然是吹牛的。
苏凡整张脸开始疯狂 抽动。
特么的，明知道她是个小傻子，还问她这种问题，有那功夫不如自己去找！
苏凡平复下心情，起身说道：“骷髅，走吧，咱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好嘞，主人！”
就在这个时候，苏凡突然感觉有人在下面拽着他的裤腿，低头一看，居然是皎若。
苏凡眉头一皱，说道：“你干什么？”
“你打算丢下我不管了吗？”皎若昂着小脸望他。
“你在说什么胡话？”苏凡皱眉道：“什么叫丢下你不管了？这不是你家吗？怎么成我丢下你不管了？”
“可是，可是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皎若从修士服里伸出她纤细修长的美腿，“不会游泳了。”
“这……”
苏凡想了想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剑柄羽，把心一横，冷声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你变成人的，你还赖上我了？”
倒不是他狠心，本来在外海上就耽误了不少功夫了，现在再带上个小傻子……
怕不是回昊天宗的时候，剑长老的坟头草上都能搭棚子了？
皎若被苏凡吓了一个激灵，眼眶又湿润了。
卧槽，又来这套？
杀手锏啊？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就吃这套呢。
苏凡长叹一口气，蹲下缓缓道：“你不能变回鱼了吗？”
“我……我不会。”皎若委屈地说道。
苏凡顿时脸色一黑，“好家伙，你这学艺不精啊，光会变人，不会变回去这可不行啊。”
“我也不会变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皎若说：“见到你之后才变成这样了，你……你得对我负责！”
苏凡：“……”
好家伙，这特么也能赖到我身上？
咋到哪都能遇到碰瓷的呢？
第432章：你过来我跟你说个话
正当苏凡一筹莫展之际，海面上突然掀起一个大浪，一条生有双臂、手持金色狼牙棒的鲛人渐渐浮了上来。
“呔！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族禁地？”
嚯，这扮相，这出场特效？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难不成他就是传说中的海夜叉？
苏凡心里一乐，大声回应道：“我乃陈塘关哪吒三太子，你又是何人？”
三太子？什么玩意？
“管你什么三太子西瓜子冬瓜皮，敢闯我族领地，先吃我一棒再说！”
话音刚落，鲛人就从海面上高高跃起，举起金棒对准苏凡头顶猛敲过去。
“杀！”
苏凡面色一沉，紧握双拳，两腿微微一弯，做好了迎接的打算。
结果气势如虹的鱼人忽然间一个急刹，停在原地不动了。
嗯？虚晃一枪？
“圣女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圣女大人？
苏凡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背后正吃着章鱼肉的小傻子。
鲛人瞪大眼睛：“圣女大人，您在吃什么！？”
皎若指指旁边那条粗大的章鱼触手。
鲛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变成惊恐，“您……您怎么把三长老给吃了呀！？”
三长老？
那条大章鱼吗？
苏凡微微皱眉，大声说道：“喂，那边那个死鱼眼，别瞪了，说的就是你！你到底是谁？来干嘛的？”
鲛人还没有从震撼中缓过神来，听到有人叫他，暂压下心中的惊异，正式打量起面前这个男子。
这人……金丹期？
修为怎么这么低？
鱼人心中又是一阵惊异。
不对！不是金丹期！内海与世隔绝，能找到这个地方的修士绝对不是金丹期这么简单。
先探探他的底细再说。
鱼人轻咳一声，沉声道：“吾乃海族大统领夜达，修为大乘境，统御此间万里海域！”
说罢，他开始释放大乘境界的灵气，健硕的肌肉膨胀起来。
苏凡鼓掌道：“哇厉害厉害，你看这肌肉，这身板，妥妥干统领的材料。”
他心想这里人生地不熟，既然没有进攻的意图，倒也不必过早与之结仇。
不如先示敌以弱，而后惩之以强。
夜达似乎被夸得有些飘飘然，“那当然，我可是大乘境巅峰海兽，怕了吧？识相的就乖乖把圣女和三长老的……残骸交出来！”
苏凡用手连连拍着胸脯说道，“啊，好怕好怕，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怕了就好，怕了就乖乖听话，我也不会为难你。”夜达得意地说道。
“那你过来，”苏凡神秘地向他招招手，“我跟你说个话。”
“你要跟我说什么？”夜达丝毫不设防备地游了过去。
苏凡突然从背后掏出一口大锅，“咣当！”一声巨响，敲在了夜达的头上。
夜达立马就如同烂面条一样瘫软下去。
“哇！”
不远处的皎若看到这一幕之后惊呼了一声。
苏凡心里微微一惊。
糟了，忘了刚刚夜达叫她圣女了！当着她的面打晕她的族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要不……把她一起打晕算了？
苏凡刚准备举起锅走向她，只见皎若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道：“咱们接下来是不是吃烤鱼呀！”
说完还舔了一下嘴唇。
苏凡：“……”
卧槽……真就这么凶残吗？
虽然在海里大鱼吃小鱼是很常见的事，但也没必要这么直白吧？
还有没有人性啊！
“吃什么烤鱼！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苏凡走到她的面前，冷声说道：“他刚刚说的海族是怎么回事？叫你圣女又是怎么回事？”
皎若：“……”
苏凡看她又要哭，心里暗骂这人鱼怎么这么矫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忘了，你冷静冷静，千万别哭！”
听到苏凡语气柔和了许多，皎若渐渐冷静了，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又憋回去了。
终于不哭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海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苏凡假装自己是个邻家大哥哥，强颜欢笑。
皎若看到苏凡的笑容，瞬间转悲为喜，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凎……
真是个傻子啊！
苏凡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骷髅靠了过来，他抓住夜达巨大的尾巴，拖到苏凡身边，“主人，这条鱼什么做法？清蒸还是红烧！”
“给我滚，怎么你也跟着犯病了？”苏凡阴着一张脸。
骷髅挠挠并不存在的头发，嘿嘿笑道：“主人，别生气，我就是来活跃一下气氛，我知道您打算干什么。”
“哦？你知道我想干嘛？”苏凡疑惑道。
“嗯……”骷髅沉吟片刻，突然一拍大腿，指着苏凡道：“醋溜！是醋溜！我猜的没错吧！”
苏凡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捏住了拳头。
骷髅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也难怪，毕竟在海上漂流这么多天了，主人想吃点酸的我也能理解……”
“酸个屁啊酸！”苏凡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特么是不是飘了，跟我学了一手石板章鱼烧，就觉得自己是御膳房的主厨了？”
“哪里哪里……”骷髅谦虚地摸摸光头：“属下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苏凡：“……”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滚滚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好嘞主人。”
烦人的骷髅走了，终于可以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了。
苏凡心里很清楚，他来这不是吃海鲜的，而是来寻找‘海妖根’的。
只是自从进入内海之后，他就陷入了迷茫，内海太大了，完全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该从哪儿开始，不过现在有人上门送线索，自己怎么能不好好的把握住这次机会呢？
这个鲛人自称海族，那就意味着这片海域有一个大族群。
不如假扮成他的样子，到海底看看，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说干就干，他拔下夜达的乾坤戒，释放灵力向里探索，找到了一块类似腰牌的东西。
“有了！”
掏出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海族大统领——夜达”
很好，先把身份坐实，现在只剩容貌了。
他将这块腰牌别在腰上，随后挽起袖子，亮出许久未使用的千面巾，贴在夜达身上。
不知道千面鸟生前见没见过海族人。
随着心念一动，只听“嘭！”的一声，尘雾弥漫，一条鱼尾率先冒了出来。
苏凡变成了一条与夜达一模一样的鱼人。
“嘿，有模有样的，不
愧是千面巾，哈哈。”
苏凡使劲扭动着腰肢，在沙滩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别说，这样走路还挺难的。”
苏凡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但很快，他就掌握了这种行走方式，甚至和用双腿走得一样好。
“嗯，像是够像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骗到海族人。”
苏凡喃喃念道：“先拿皎若试试吧，虽然这小傻子傻乎乎的，但应该问题不大。”
他穿上夜达那套炫酷的甲胄，拿起那根金色狼牙棒，扭到皎若面前，学着夜达的语气，“咳咳，圣女大人……”
皎若一看到苏凡，瞬间两眼放光，“哇，大鱼你醒了呀！”
很好，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相信了。
“啊对，刚刚那个人修去哪儿了？”苏凡假装四下望了望，“竟然敢偷袭我，要是被我逮住了指定没他好果子吃！”
皎若没回答他，而是对着他的身体不停的流口水。
嗯？流口水？
流口水！
苏凡猛然反应过来，赶紧巨尾一扫，抽身后退。
恰好躲过皎若的一记恶虎扑食。
乖乖，这姑娘没吃过饭吗？见人就咬什么毛病？
“圣女大人您清醒一点，我是夜达啊！”苏凡边跑边说道：“是来接您回家的呀！”
躲着躲着，苏凡竟然跑到了海里。
皎若也跟着追到海里。
掉到海里之后，苏凡发现自己竟然能呼吸，甚至比陆地上还流畅。
看来这千面巾够厉害啊，直接把人变成两栖动物了？
牛逼！
“夜达统领，您怎么在这里？”
正想着，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清灵的女音，扭头一看，竟是皎若。
好家伙，这小傻子又在装傻！
苏凡向她的身下望去，发现她的下半身已然变成了鱼尾。
显然已经恢复了鲛人的模样。
“夜达统领，您怎么不说话？”皎若柔声道。
苏凡停了下来，奇怪地望着她。
“怎么了夜达统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皎若也停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皎若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苏凡心里产生一丝疑惑，小傻子这是怎么了？失忆了？
难不成，她有两种人格？
“小傻子，是我，我不是夜达。”苏凡沉声说道。
“夜达统领！”皎若美眸闪过一丝不悦，“您怎么能叫我小傻子呢？”
看来她似乎真的不记得先前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也侧面印证了千面巾的模仿能力确实天下无双。
苏凡心念一动，“嘭”地一声显出真身。
看到苏凡的真实面容，无数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皎若的脑海。
她瞪大眼睛惊呼道：“是你！”
苏凡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别唱歌，我不是坏人！”
他可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引来一大群海族。
没想到皎若却表现的十分冷静，一点挣扎的一丝都没有，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苏凡缓缓把手放开，皎若果然没有唱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偌大的海底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时间，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四目相对，皎若慌忙看向别处，尽管在水下，苏凡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潮红。
第433章：防火防人修
为了不让尴尬的气氛继续蔓延，苏凡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你……怎么变回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皎若抬头偷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把头埋下去。
果然又是这个回答，苏凡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换个问题问你吧，”苏凡轻声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皎若抬起头，眉头微蹙，一脸委屈着摇头。
“你怎么了？”
皎若声音微颤着说：“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那你想去哪？”
“去哪都行，”皎若轻声说，“我是偷跑出来的，只要不让我回家，去哪儿都行。”
“偷跑出来的？”苏凡疑惑道：“怎么听起来跟坐牢一样，你家是海底监牢吗？”
皎若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家是一个很大的宫殿，很漂亮，有很多奇珍异宝。”
很大！宫殿！奇珍异宝！
苏凡听到这些眼睛都直了，难不成她家是传说中的海底龙宫？
要是真像她说的那样的话，说不定真能找到海妖根！
年轻，这小姑娘真是太年轻了，随随便便就把家里的信息告诉外人，你们海族中难道没有听说过流传在妖修间的一句名言吗？
防火防盗防人修啊。
必须给这个年轻的美人鱼上一课。
“太好了，咱们赶紧去你家吧……”
皎若微微皱眉。
“嗯……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这么久，族里人该着急了，让我送你回去吧。”
“族人？呵呵，”皎若轻笑一声：“他们确实何止是着急，他们恨不得把我永远关在那个小房间里。”
“此话怎讲？”
皎若美眸一闪：“你真的想听吗？”
“还……挺想听的。”
苏凡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呐喊，我特么只是馋你家宝贝而已啊……
皎若轻咬着嘴唇，刚准备开口，苏凡脸色突然变了。
“等等，先跟我过来。”
他拉着皎若潜入海底，躲在一块大礁石下面。
“怎么了？”
“嘘！别出声。”
苏凡指指前上方，皎若顺着望过去，只见他们刚刚待过的水域中，缓缓游来了三个巡逻的海族。
为首的那个是一只貌似垂头鲨，却长着胳膊和人脸的怪物，左边是一条鮟鱇鱼怪物，右边是一条电鳗怪物。
有一说一，这海族长得真特么拉垮，就像没经过优化的半成品，实在让人反胃。
还是美人鱼小姐姐好看。
为首的海族对身边的小弟说道：“都特么给老子搜仔细点，圣女的气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是，老大！”
糟了，是来找皎若的！
这下就有点难办了，以鱼类的嗅觉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找见他们。
“他们是来抓我的!该怎么办？”皎若死死地抓着苏凡的衣角，不停地发抖。
看着她一脸慌张的样子，苏凡顿时玩儿心大起，低声说道：“没有关系，反正他们是来抓你的不是来抓我的，要是被发现了我就把你交给他们！”
“你！”要是人鱼有脚的话，皎若肯定气得直跺脚，可惜她没有。
不过她有嘴，一口咬
上了苏凡的胳膊。
“啊！”苏凡没忍住叫了一声。
“谁！谁在那边！”垂头鲨立马警觉地转身，瞅向藏着二人的那块大礁石。
皎若慌忙用手捂住苏凡的嘴，另一只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嘘！”
苏凡十分配合地点点头。
可惜一切已经太晚了，垂头鲨已经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犹如一个藏在阴影中的杀手。
苏凡学了一声猫叫，希望能借此引开垂头鲨的注意力。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特么的是海底啊！哪有猫啊！
那特么的海底又什么？有鱼！
鱼是怎么叫的来着？
还没等他想起鱼是怎么叫的，一双恐怖的眼睛即将绕过礁石，发现他们。
紧急关头，他忽然灵机一动，心念一动，“嘭！”地一声，幻化成夜达的样子。
“是我！”
苏凡主动从礁石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垂头鲨。
“大统领？”垂头鲨看见苏凡之后明显愣了一下，“您怎么在这里？”
苏凡面色一沉，闷哼一声，“怎么？难道我干什么也要向你汇报吗？”
“那倒不是，只是……”
垂头鲨探头向礁石后望去。
苏凡用身体抵住礁石封锁他的视线，厉声说道，“你看什么？”
垂头鲨把头缩回来，“没看什么，属下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有什么可好奇的？圣女找到了吗？”
“还没有。”
“没有还不去找！是不是逼我发脾气啊？”苏凡凶狠地瞪大眼睛。
“对不起大统领，请您不要生气，属下马上去找。”
“把你的心思都用在正地儿上，别老动那歪心眼，海族巡逻队里就数你心眼儿最多，一天天的。”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锤头鲨疯狂点头道。
“还不赶紧去！”
“是是是，属下马上去……”
远处的鮟鱇鱼怪和电鳗怪看到这一幕，相视一望，纷纷皱起眉头。
“老大今天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
“谁知道啊，可能心情不好吧。”
“也是，你说圣女丢了这件事搁谁心里都不好受，老大难受也能理解。”
“唉，别说了，赶紧找吧，一会队长过来了又要骂咱们偷懒了。”
“……”
三个海族终于走了，苏凡躲回礁石，和皎若相视一笑，长舒一口气。
过了一会，皎若缓过劲儿来，嗔怪着打了苏凡一下。
“都怪你，干嘛要喊那么大声引他们过来。”
苏凡眉头一皱，这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喂我说，刚刚是谁咬我？你不咬我我能叫吗？你讲不讲道理？”
“那我不管，谁让你那么坏，要把人家交出去。”皎若噘起小嘴，“况且人家就是轻轻咬了你一下，至于叫那么大声吗？”
苏凡突然伸手捏住她两侧的腮帮，随后从乾坤戒里掏出一面铜镜。
“你干嘛。”
“你自己看看你的牙，有多尖，自己不知道吗？”
随后苏凡又把她娇嫩的胳膊抓起来，递到她的嘴边，“来你轻轻咬一下你自己，看看疼不疼。”
“波！”皎若撅嘴亲了她胳膊
一口，随后昂起小脸说道：“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苏凡：“……”
操，真是败给她了。
“咦？你怎么不说话了？”皎若奇怪地看着他。
苏凡把脸扭到一边，“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对不起，我错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皎若摇着他的衣角。
苏凡把身体扭到一边，背对着她一眼不发。
皎若这下彻底慌了，现在所有的海族都在抓她，苏凡要是不理他了，这诺大的海域可就真的没有她容身之所了。
她咬咬牙，哽咽着说道：“大不了，大不了我带你去我家总可以了吧。”
去她家？这个好！
苏凡一听这个立马就来精神了，但他又怕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于是装作无奈的说道：
“唉，这又是何苦，你明知道自己在被整个海族通缉，还要自投罗网？”
“大不了我躲在你身后就好了，就算不济被抓住，我也认命了。”皎若哽咽着说：“只要你别不理我就行。”
苏凡扭头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皎若沮丧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听你的了……”苏凡转过身来，“先声明一下，我可不是因为要去你家才理你，而是看你可怜才理你的，你可别误会了。”
皎若立马开心地应了一声。
唉，真是个小傻子。
皎若鱼尾一扫，缓缓游出礁石，“要是我被发现了，你就快跑，不要管我，跑得越远越好。”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被发现的。”
苏凡也起身游出礁石，伸出左臂往皎若身上一扫，心念微动，皎若“嘭”地一声变成一条鲛人。
“哇，好神奇啊，我也变成一条鱼啦！”皎若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太棒了。”
“小傻子，你本来就是条鱼啊。”
……
内海深海，碧波殿。
这宫殿浑然一体，乃是由一整座的天心晶石矿雕刻而成，每一片瓦都有阵法纹路，无时无刻的聚拢着这一片海域的灵力，周遭几根承重的海柱盘踞着几条境界不明的蛟龙，虽纹丝不动，但威慑之息尽数外泄。
除此之外，殿门口还把守着一只海螃蟹和一只海虾兽，海虾兽双手持一杆铜锤，面露凶狠，而海螃蟹以天生的双钳作为武器，二人目露凶狠之色，一左一右各司其职，守护着宫殿的安全。
两条鱼人来到宫殿之前。
“来者何人！”
虾兵蟹将拦住来人，
“是我！你们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苏凡假冒的海族统领沉声说道。
“海族统领？”虾兵蟹将互相看了眼，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你不去找圣女？来碧波殿干嘛？”虾兵厉声开口，细长的眼眸之中满是厌烦。
苏凡有些疑惑，这话什么意思？堂堂海族统领来一趟碧波殿，还要经受两只虾兵蟹将的盘问？
看来这海族统领混的不求行啊。
为了不暴露身份，苏凡不得不将语气缓和下来：“两位统领，我有要事禀报，就是关于圣女的消息，还望各位让我见一下族长，此事事关重大。”
“族长闭关了，不给见！”
不给见？那怎么行？
都到这一步了，你说不见就不见？
第434章：外海激战，双灵宝
苏凡从乾坤戒里掏出两块灵晶，不动声色的塞到虾兵和蟹将的盔甲里，低声道，
“怎么说咱们都是老相识，给个面子嘛。”
虾兵伸手摸一下胸前沉甸甸的灵石，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嘶，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不为难不为难，谢谢兄弟，等我出来一定再给你塞块大的。”
“好吧。”
虾兵这才微微点头。
“多谢兄弟！”苏凡谢过，直接拉着皎若钻进宫殿大门。
“你等一下！”蟹将突然开口。
苏凡背后突然冒出一丝冷汗，扭头强颜欢笑道：“二位大人，怎么了？”
吗的不会被看出来了吧？要是被看出来了，老子就直接开杀了啊，大不了以后都吃海鲜了！
蟹将笑道，“族长最近心情不太好，说话小心一点。”
呼……
“多谢两位大人提醒。”
苏凡进去之后，虾兵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道：
“海族统领这是怎么了？平时让他掏一块灵石都难如登天，今天怎么这么懂事？”
蟹将回应到：“不知道啊，可能今天真的有要事吧？”
“屁的要事，每次进去都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族长烦都快烦死了，要不你以为他为啥被调派守卫边缘海域去了？”
“说的也是……”蟹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诶，我说老虾，你觉不觉得刚刚他旁边那鲛人的气息有点熟悉啊？”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啊，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虾兵摆摆手说道：“诶别管这么多了，反正跟咱也没啥关系，守好你的大门就行了！”
……
外海城，海滩。
辛鸣与海洋魔尊的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地步，双方你来我往地互动着，冰枪火拳肆意相撞。
半空中无数红蓝交相辉映飞纵穿梭，煞是好看。
但随着海洋魔尊气势突然大涨，辛鸣渐渐被逼到了绝境。
就在刚刚，海洋魔尊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修为瞬间就从五劫散仙攀升到六劫散仙，而辛鸣的灵力却已经快要耗光，出来的匆忙又没有储备丹药，所剩的灵力几乎快要撑不住了。
海洋魔尊似乎看出了他后续力量不足，随手射出一道冰箭，接着嘶吼着向他扑过来，似想要做最后的绝杀。
尽管辛鸣的手上附着着火焰，但依旧满是冷汗，他提起精神释放出灵海中最后的一点灵力。
然而就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刻，不远处忽然有一股巨大无匹、带着滔天威慑的狂风袭来。
是苏前辈吗？辛鸣心里不禁一阵恍惚。
那是一道拳劲，在袭来的过程中，赤金色的灵力化为了一只巨大的铁拳，轰隆一声将袭来的冰箭全部锤碎。
是谁！
所有的修士都望向袭来的方向，只见半空中一道桀骜的孤影，傲立在云霄。
孙无圣！
昊天宗的弟子们心里微微有了一丝底气。
“竟然是孙宫主啊！不愧是个战斗的疯子，明知道对手是五劫散仙还敢出手，甚至还一点都不畏惧。”
“那是，毕竟是斗战宫出来的人，仅次于第一代斗战宫的宫主。”
“刚刚他那一拳应该是《斗战胜法》的第一
式——搬山吧？没想到他已经练到了这个地步！”
“看来除了师叔之外，昊天宗又出了一个能跨大境界挑战的天才啊。”
“……”
海洋魔尊看到居然又有个修士敢来挑战他的权威，还特么是个渡劫期，嘴角也是狠狠一抽。
“不是，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五劫散仙啊，刚刚还磕了药变成六劫啊，比你高了整整……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境界啊！”海洋魔尊掰开他的手指说道。
孙无圣冷哼一声，战意丝毫不减，“七个境界又如何，九个境界又如何，但凡是当我面上门挑衅之人，无一不被我打的满地找牙，还是乖乖出手吧，我会用出全力认真对待的。”
海洋魔尊：“……”
这人的牛皮都快吹破天了。
“好大的口气啊！不知道你的实力能否配得上！”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半空中就传来一声破空之响，孙无圣已然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海洋魔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手一挥，一道百丈冰墙立于面前。
“嘭——”
下一刻，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下，这道厚如城墙的冰墙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印记，然后轰然炸裂，一时之间地动海摇，浪花与冰块不断地下落，昊天宗弟子见状，赶紧提前护住了自身。
然而孙无圣的气势并未就此结束，穿透冰墙之后继续迎身而上，逐渐拉近与海洋魔尊的距离。
海洋魔尊双手连环飞落，无数道百丈冰墙拔地而起，接连挡在孙无圣面前。
“砰！”
“砰！”
“砰！”
轰击声交杂着冰碎声不断的响起，宛如水陆大会落幕时，笙箫与锣鼓齐鸣。
金色灵气猛然爆发，一面面冰墙在他的拳锋之下破碎至四分五裂，无数冰渣漫天飞舞。
“一式，搬山！”
孙无圣突破到海洋魔尊面前，右手五指成拳，金色灵气在拳头上大绽光芒。
一拳落下，再多冰霜也于事无补，海洋仙尊的身影如同一块破碎的娃娃，跌落在海中。
“好！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一式搬山，刚刚的恐怕只是牛刀小试而已。”
“单靠肉身力量就能将五劫散仙锤飞，就算是很多长老们也做不到吧？”
“这样看来，那五劫散仙也不过如此，还叫什么海洋魔尊，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
昊天宗的弟子一个个激动地攥紧拳头，为孙无圣加油叫好。
孙无圣看了眼下方的碧波瀚海，叹息一声：“五劫散仙，不过如此。”
说罢，他便原地闭目调整气息，散去浑身的灵气。
辛鸣站在更高的云端，眼里也出现了一丝赞赏之色。
这人能以渡劫期的修为打出这样的气势，虽然比不上苏前辈，但也足以用“怪物”二字来形容。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就在这个时候，海面上微微产生了一丝变化，海面之下暗流推动，推着一块块坚冰缓缓冒了出来，如雨后春笋一般。
孙无圣猛然睁眼，诧异地望向大海之上。
辛鸣和众昊天宗弟子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块坚冰。
“咔嚓”一声，海洋魔尊从冰块中显现出来，若无
其事地摘掉几根身上的冰渣。
“你的拳头很不错，竟然能把我的本命灵宝召唤出来，有点意思，”
海洋魔尊惋惜道：“不过还是很可惜，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所以不要浪费力气了。”
听到这话，孙无圣眉头紧皱。
方才出手他可没有丝毫的放水，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全部实力，可结果呢？
海洋魔尊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势，只有那些可有可无的碎冰渣。
上一个动用全部实力毫发无损的，应该是苏凡吧？
不同的是，苏凡依靠的是**，是硬实力，孙无圣输的心服口服。
但海洋魔尊用的却是灵宝，孙无圣心有不甘。
“好！”
孙无圣大喝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将你的灵宝一同击碎了。这下你可得小心了，我所修炼的拳法可是一层比一层强的，威力也是成倍叠加，希望你的灵宝能遭受的住。”
“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海洋魔尊哈哈大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这灵宝取自九天玄冰最精华的部分，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制而成，名为冰天雪影，凭你渡劫期的实力想打碎它，无异于痴人说梦！”
“是不是痴人说梦，只有试过才知道。”孙无圣神色凝重道。
海洋魔尊嘴角迁出一丝微笑，“没有用的，因为冰天雪影是双灵宝体系，除非你能找到母灵，否则你永远打不碎我手中的子灵。”
胡金万在下方听得云里雾里，问向纪云汐：“纪长老，什么是双灵宝体系？什么是子灵母灵？”
纪云汐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表情，沉声解释道：“所谓双灵宝体系，就是一件灵宝分为双‘灵’，一‘灵’戴在身上防身，另外一个‘灵’放在远端提供能量。戴在身上的叫子灵，提供能量的叫母灵。”
“还有这种操作？”胡金万惊呼道。
“是的，而且只要母灵正常运作，子灵无论遭受多少次毁灭性的打击都会重新修补，破镜重圆。”
“这么夸张，那他把母灵藏起来岂不是无敌了？”胡金万皱眉道：“要是我的话肯定就藏家里，谁也找不到。”
纪云汐回应：“理论上来说是这个样子，但有一例外。”
“例外，什么例外？”
“就是孙无圣的拳头能强行打断子母灵之间的联系，但这很难做到，必须有相当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凡哥！要是凡哥的话肯定能做到！”胡金万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
但纪云汐的眼神却暗淡了下去：“唉，我也知道师叔在的话肯定能做到，但可惜师叔不在。”
“是啊，凡哥不在，”胡金万的眼神也暗淡下去：“操，这狗屁魔尊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要是孙宫主打不过他，我胡胖子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跟他玩命！”
纪云汐露出了一丝苦笑，没有再说什么。
要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恐怕在场所有修士都得玩命了吧。
半空中，孙无圣已然听得不耐烦了，只见他身后留下一道金色残影，“唰”地一声向海洋魔尊冲了过去。
海洋魔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任凭金色灵气包裹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自己身上。
这些拳头暗含道韵，落在海洋魔尊身上的瞬间，金色灵气宛若花朵一般绽放。
第435章：深入碧波殿
“覆海！定城！开天！辟地！裂谷！破海！降龙……”
在这片苍茫荒凉的大海之上，重锤击鼓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如同一柄铜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咚咚咚！咚咚咚！”
然而每一次击鼓声过后，都会传来一阵冰碎声，海洋魔尊每次看似都被孙无圣重伤，可都能在下一刻安然无恙的从冰块里走出来，依旧毫发无损，时不时还会嘲讽上几句。
孙无圣被彻底激怒了，一个猛冲直上云霄，斗战胜法的叠加威力已然推升到极致。
刹那间，乌云汇聚，竟有招来雷劫的迹象。
他将两只拳头抱在一起，像是拜年一般狠狠地向下砸去，这一击的威势比先前所有的加起来还要高，连海洋魔尊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最后一式，拜年拳法！”
“轰隆隆！——”
这一刻，电闪雷鸣，光幕闪动之下，孙无圣的背后出现了一尊巨神的残影，虚虚实实，高举起手中的巨大铜锤，随着孙无圣的拳锋一同砸落。
“冰封万里！”海洋魔尊也从这最后一拳上感受到了一丝威胁，情急之下也使出了杀手锏。
一股近乎绝望的寒意袭来，永夜之海上的万里海域瞬间冻结成冰，不少境界稍低的修士也被直接冻成了雕塑。
“轰！”
绝望之冰终究还是没能将铜锤拦下，简洁而有力的一击，万里海域的冰层沿着海洋魔尊所站的位置开裂，冰下的水都从缝隙中涌了出来。
顷刻间死寂的海面变成了满池波涛。
结束了吗？
孙无圣没有看到结果，而是两眼一闭向后栽去，从半空中跌落，似乎是昏了过去，辛鸣眼疾手快赶紧飞下去把他捞了起来。
显然他已经超出能承受《斗战胜法》所带负担的极限。
纪云汐和胡金万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看着孙无圣，眼中满是担忧。
“他没事，只是用力过度灵气在他的身体里乱窜，导致昏迷，等他灵力散去给他吃上一颗定灵丹就行了。”
听到辛鸣的话，二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不管这次结果如何，孙宫主都是解救大家的英雄，只要人没事就行。
这时，海里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怒吼，沙滩上被冻成冰雕的修士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白费力气白费力气白费力气白费力气……全都白费力气，还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能懂！”
一声响起，整个海面顿时风云骤变。
没死？还没死？
所有修士顿时心如死灰，绝望的情绪笼罩整个天地之间。
……
内海，碧波殿。
苏凡乔混进诺大的宫殿之后，先是看了看四周，把环境先熟悉一下。
相比于外面的灵气，这里的灵气显得更为纯粹。
就连铺在大殿之外的地砖都是灵气构成，每踏一步都震荡出浩瀚灵气波动。
嗯，果然很皎若说的一模一样。
很大！宫殿！
不对，还差一个奇珍异宝。
“皎若啊，你家的奇珍异宝在哪里，快带我去开开眼界。”
“在天心阁的龙窟里，但是我们不太好进去，要不我先带你去我的
房间看看吧？”
“别闹，我可是正人君子，怎么能随便进女孩子的闺房呢？搞得我跟变态一样。”苏凡道：“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太好进那个什么龙窟吧？”
皎若“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悦。
“因为那里有专人把守，所以我们不太好混进去。”
“海族大统领也不进去？”苏凡皱眉道。
皎若摇头，“哪怕你是海族长老，没有族长的手谕一样进不去。”
族长的手谕吗？这可不太好办啊。
两人漫无目的地边走边聊，一路上倒是也遇上不少海族成员，不得不说千面巾确实很了不起，竟然没有一个海族停下来多看他们一眼。
也有可能是夜达在海族的地位确实不行，情商也比较低，所以导致没什么人看得起他，让原本就没有多少朋友的大统领更加孤僻。
这样更好，要是夜达朋友太多，反而不利于苏凡，要是被看人出破绽，自己恐怕就不得不打上一架了。
渐渐入夜了，来自海面之上的光亮悄然消散，但这个海底宫殿却没有因此被黑暗包裹，反而更加明亮了，海洋四周弥漫着几十几百道淡青色的柔光，变幻莫测。
苏凡定睛一看，居然是以无数微小的光点组成漫天的光波，像是一幅覆盖整个海底的长裙。
“很漂亮吧，这是只有我们碧波殿才有的美景哦。”皎若随手抓了一粒青光点捏在手上。
“确实很美，这些光点应该都是活物吧？”苏凡看向皎若手上的光点。
“没错，它们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极光虫，每到夜晚就释放自己体内的灵气，照亮这片漆黑阴冷的海域。”皎若松开手，这只小极光虫飞入光群，犹如一滴晨露汇入江河。
“原来在外海时看到的异象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还以为有珍宝出世呢。”
苏凡看着这片光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轰！轰！
不远处传来一连串的爆炸之声，震动让整个海底无数年来积压的泥土弥漫起来，四处飞扬。紧接着，一股极致温暖甚至有些发烫的洪流涌过来，整片海域顿时如同温泉一般。
“怎么了，海底 火山爆发了吗？”苏凡看着不远处波动的海水，以及四散而逃的鱼群紧皱眉头。
“不是，是海底熔炉，听这动静应该是铸就了一件了不起的神兵，要过去看看吗？”皎若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悸动。
神兵？
苏凡听了之后也是眼前一亮，可正当他打算答应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嘹亮的长鸣。
“牟！——”
“嗥！——”
“吼！——”
“……”
苏凡回头望去，后方的海域里竟然有几千几万、形态各异的海族朝着爆炸方向奔涌而来，连极光都被冲散了，海底顿时掀起了一阵躁动的激流，与暖流相互抵撞。
站在中间的苏凡二人就像是两棵在四面寒风中摇曳的古树。
“夜吟出世了！大家快去看啊！”
为首的是一个骑着八头海蛇的海族老者，长须白发，容貌竟已和人类无异，正举着手中的法杖兴奋地嘶吼着。
“竟然连族长爷爷都被惊动了，看来这杆神兵非同小可啊！”皎若惊呼道。
那老头是
海族族长？
要是皎若不说，苏凡甚至以为他是陆地上某个邪修宗门的宗主呢。
海族大军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苏凡尽量保持自然，拉着皎若一起慢慢向海底熔炉的方向游过去，海族们很快就将二人淹没。
皎若将头深埋在胸前，她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无数道熟悉的气息从二人身边擦肩而过，她很怕自己被认出来。
不过好在这些海族人并没有对她产生怀疑，一个个都睁着猩红的大眼，发疯似的朝海底熔炉奔袭过去。
他们被出世的神兵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海族的大长老在超过他们之后，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二人一眼，随后极快的扭头，继续向前飞驰。
很快，海族大军超过了他们，渐渐变成一个个的小黑点，最后彻底消失在二人视野里。
皎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刚打算问苏凡还要不要接着去海底熔炉，只见苏凡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你们这族长老头，长得和我们人类也差不多嘛。”
皎若略微吃了一惊，“这么远你都能看清？眼神这么好吗？”
苏凡淡淡道：“没有，我刚刚和他对视了一眼。”
“对视了一眼！族长发现我们了？”皎若大声惊呼。
“不知道，不过管他呢，发现就发现了呗，大不了带你逃出去就行了。”苏凡耸耸肩膀。
他的云淡风轻，让皎若心里产生了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皎若轻声说，“还去海底熔炉吗？”
苏凡说：“现在还去什么海底熔炉啊，所有海族都去了，我们现在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说的也是，那我们现在去哪？”
“跟我来！”
苏凡神秘一笑，拉着皎若向海底熔炉相反方向游去。
开玩笑，整个海族都去海底熔炉了，偌大的碧波殿人去楼空，现在不去寻找海妖根更待何时啊！
刚刚四处闲逛的时候，苏凡大致已经熟悉了附近的环境，所以他现在的目的很明确，正是先前皎若所说的龙窟！
一路上，苏凡不知道途径多少门户大开的府邸，尽管里面珠光宝气，他都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瞧都没有瞧一眼。
时间紧迫，那些海族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万一被撞上了，就不得不暂避锋芒，再想有这么好机会可就难了。
但是在经过一间府邸的时候，皎若突然停了下来。
苏凡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道：“你怎么了？”
皎若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我感觉这里面有点诡异，我闻到了同族的血腥味。”
“血腥味？”
苏凡转头看向这间府邸。
相较于其他流光溢彩的府邸，不能说是平平无奇，简直是寒酸至极，在一堆珠光宝气之中显得格格不入。甚至连一斛照明用的夜明珠都没有，要不是周围府邸的光芒投射到这边，苏凡甚至都看不见它。
然而奇怪的是，这座府邸居然还门户紧闭着，甚至门前还有两名海族护卫看守。
这就有意思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皎若略显紧张地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