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时空救援
“李四道友，是时候出发去机场了。”
“嗯…嗯？！你们干什么？”
李十三没什么行李，就个小背包里头塞着剩下的三套钢铠鸦战斗服，问题是面前的送行阵容。
现任五色宗掌门，归燕居士为首的一大票高层人员。
暂时代理掌门职位的六花宗大长老身后跟着一群灵魂体。
“我们送李四道友去机场。”
“拉倒吧，归燕居士，你还是先带着伤员好好休息，别乱折腾。”
李十三劝住五色宗，又将注意力转回六花宗，“大长老…你们缚灵印成员更别去了，搞得机场跟闹溾似的。”
众人哄堂大笑，最后六花宗派出五辆专车，前二后二给中心李十三乘坐的轿车保驾护航，看阵仗的还以为哪个区级大人物来雪梨市视察。
“李四前辈。”
驾驶室的司机和周围开路的司机相互联络，得到奇怪的情报。
突然辈分老了一大截，李十三心里不舒服，“别叫我前辈，有话直接说。”
“是，李四道友，后边的司机说我们的车被人跟踪了。”
“哈？！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李十三一头雾水，换到大半年前，车子被人跟踪可能来自骑士公会。
现在就算是三煞宗，也不敢跑到六花宗的地盘上来跟踪。
司机发出提示，“对方从左道超过来了，要不要动手？”
“先看看情况，大马路上哪有人敢袭击。”
六花宗五辆专车明晃晃挂着六角雪花车标，4区应该没人敢惹。
wu——
随着呼啸的风声，大卡车从左道超车而过，驾驶是一位金色卷发的男子潇洒戴着墨镜，朝李十三所在的轿车招手。
机场道路分岔口，卡车和六花宗的车队分道扬镳。
“李四道友，那位是？”
“猎人公会…哦，暗之猎人，麦某。”
“什么是暗之猎人啊？”
“哈哈哈。”
六花宗的车辆直接驶入雪梨市机场专用通道，修行者们送李十三进入私人飞机机舱。
“李四道友，后会有期，有空常来坐坐。”
“别搞得依依惜别，我们就在隔壁呀。”
“哈哈，是了，是了。”
4区、6区，南北两个接壤的区域，往返一趟花不了多少时间。
机舱门缓缓关闭，私人飞机进入最后调试阶段，即将起飞。
小老板！
“圣柱王，怎么了？”
裂妈妈找你。
“什么裂妈妈…”
控制游戏角色前往小镇上方的森林，海皇牙、圣柱王都在。
裂空座依旧像蚊香一样盘着，一只龙爪上是瘫坐着的雪拉比，还有哭唧唧的玛纳霏。
“诶，雪拉比醒了。”
醒是醒了，状态真的差。
雪拉比的双眼神采黯淡，身体处于若隐若现的透明状。
从**个月前被亚空裂斩击中，直到今天雪拉比挨好多发神兽级别的攻击…
哦，还有血翼飞龙这样的半神攻击。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雪拉比：少年，我不能在你们这边呆了，太危险了，我要去别的时空疗伤。
“这么严重？！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雪拉比去别的时空，天知道相隔几千几万年，这辈子多半见不到了。
少年，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呃，你说吧，能做到的事情我会尽可能达成。”
雪拉比：去另外一条世界线，找另一个我…
天然鸟恍然大悟：我知道的！另一个我！法老王！ai↓ bo↑，抽牌！
“雀神别打岔...另一条世界线是什么？”
李十三倒是不惊讶所谓的另外一个雪拉比，这神兽能在不同世界线穿梭，所以存在重叠的复数雪拉比。
平行世界理论大家多多少少有所耳闻，比如说另一个世界的芙蓉市也有李十三。
但李十三穿越到其他平行世界，那个世界的李十三就会消失。
雪拉比不一样，不同世界线的雪拉比能够相见。
少年，你去帮我找另一个世界的雪拉比，把它的神格力量用gs球装回来。
如果带着第二只雪拉比的神格力量返回，治疗同伴的伤势不在话下。
“好，可是…我要怎么去异世界啊？哦，不，平行世界。”
话题超出李十三理解范围太多，只能拿以前看过的网络小说当参考。
咱着穿越文要变成无限流了？
诸天流？
雪拉比：我的神格力量衰落太多，只能把你送到一条前次去过的世界，离我们的世界线最近、必然凋零的世界线…
“凋零？”
虽然不同的世界线都有6区、都有李十三，但世界的发展不尽相同，有些世界会走向毁灭。
这种毁灭并非只是遭遇灾难，人类灭绝而已，本质上属于整个时空的崩塌，也就是雪拉比所谓的世界线凋零。
凋零的世界会从终点崩塌回起点，完全不存在。
李十三要做的，就是在对应世界凋零之前找到那儿的雪拉比，用gs球跟它要点复苏神格力量带回。
若是没有赶上，那儿的雪拉比会离开凋零的世界。
自家的雪拉比没有能力再找一条新的世界线把李十三送过去，只能去别的时空疗伤。
“听着好危险呀。”
雪拉比：没事的，不去也不怪你。
“哎，别丧气，我跑一趟还不行吗。”
李十三清理清楚，雪拉比一连串的倒霉和玩家推动的剧情有关。
不说别的，雪拉比最开始被亚空裂斩打中，是因为李十三在翠屏山，它才过来的。
客观上救了李十三一手。
雪拉比：你真的愿意冒危险替我跑一趟吗？很有可能会死在那个世界哦。
李十三想了想，“不至于吧，放心让我过去。”
雪拉比露出笑容：如果你回不来，我去其他时空疗伤前会把你拽回来的，放心。
玛纳霏听着这一番惨烈的对话，已经哭不出来了，吓得跟个手办似的好半天才有动静：
我不要雪拉比出远门，也不要小老板出事…
“放心，不会有事的。”
继续拖延下去，雪拉比真得星际旅行了，既然它敢破釜沉舟下注，李十三没理由退缩。
“说吧，我该怎么过去？”
雪拉比：以我现在的力量做不到送你去别的世界线，哪怕是我最近一次去过的地方，所以需要媒介。
gs球。
李十三第一次进的禁区，第五禁区，新月山脉，捡到gs球至今三年左右了。
按照官方设定，gs球用于捕捉时空。
假面人千辛万苦获取gs球，就是为了抓捕拥有穿梭时空能力的雪拉比。
以gs球作为媒介，送李十三去另外一条走向凋零的世界。
雪拉比：少年，你可想清楚了，这样操作会让gs球彻底毁损，不能用来抓我哦。
“你先好好养伤吧，等我回来。”
少年，你得额外获得另外一颗gs球，否则无法作为复苏神格力量的容器。
“听着难度不小嘛。”
李十三微微笑着，“我答应你…”
第九百六十五章 昔日启航
“嗯？天亮了…”
李十三迷迷糊糊翻身下床，出租屋墙上挂着的时钟指向6点30。
伸懒腰。
“呵鹅——，等等！我穿越了？！”
李十三一惊，上一次有意识的时候是在哪？
雪梨市机场！
三煞宗战斗终结，李十三正准备乘坐飞机回市区过风平浪静的日子，想好要找人说一说买块山头养猪的事情。
然后雪拉比出事了…
把咱送到另一条所谓即将凋零的世界线，寻找另一只雪拉比。
“哎，本来想回乡下养猪的，这一卷怎么没让我咸鱼就直接进大剧情了。”
李十三拿起出租屋书桌上的手机，非常旧款的手机。
当年刚刚穿越过来，在芙蓉市第二中学念高三，用的就是这个老手机。
看到日期，李十三差点没抓稳…距离高考还有七天。
“woc，回到时间循环那个时候了！”
游戏界面！
小镇欣欣向荣，熔岩团在温泉养生馆门口招呼着客人，海洋团的电视台在举办下一轮的宝可梦选秀。
森林区域，盘成蚊香的裂空座手中托着雪拉比。
玛纳霏、圣柱王和海皇牙也在。
李十三松了口气，得亏不是手掌心变出个掌上游戏机，一切从零开始，要不然真的得疯掉。
小老板想太多咯。
圣柱王解释着：雪拉比能把你送到另一条世界线已经很厉害了，不可能把宝可梦世界的时空倒流回去。
李十三和精灵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通过游戏界面作为媒介相互连接。
可以拿手机做比较，李十三去了另外一个国度，依然能和老家的精灵们打电话联系。
时区发生变化的只有李十三这边。
“幸好，幸好。”
看了一眼游戏界面的玩家数据面版，八荒宗、三煞宗两场大战下来提升的能力值都在。
除了穿越到新的世界线，其他方面没有变化。
“哦，身体有变化。”
镜前，李十三的容貌恢复到十七八岁时稍显稚嫩的模样。
没关系，人物战斗力依旧强大就行，年轻个几岁没啥问题。
“圣柱王，雪拉比先前有什么交代吗？”
雪拉比献祭掉gs球送走李十三，再次进入深度沉睡状态，裂妈妈盘成好几圈守着。
圣柱王：小老板，洋葱头昏迷之前确实有大致说过凋零世界的情况。
“嗯，跟我说说。”
李十三只知道这条世界线将会从时空层面上走向毁灭，不清楚其他任何情报。
讲道理，主角穿越之后应该要捂住头部，原主人的一切记忆涌上心头，然后恍然大悟…套路这样才对吧？
可是没有…
还好李十三成为了另外一条世界线上的李十三，用不着重新学习语言，大致的生活情况心里多多少少有数。
圣柱王：雪拉比说凋零世界的“李十三”前不久死床上了。
“哈？！这么惨？吃安眠药吗？”
不是的，芙蓉市遭遇魔物袭击，李十三去看热闹，受到超能系魔物术式波及，当场没问题，昏昏沉沉回到出租屋，然后…
由于异世界的李十三恰好穿越过来，本地李十三的“存在”消失，没外人发觉。
“呃，有点狼狈。”
李十三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当真有点怀念。
不过，这条世界线果然有差别，曾经李十三在这个时间节点经历十了次的时间循环，此前没听说过魔物入侵芙蓉市。
记忆中的魔物入侵是高考结束第三天，开毕业典礼的时候，雪拉比也在那时候出现。
第一个值得留意的时间点...
圣柱王介绍着雪拉比也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线上的自己会在哪里，只能肯定必须弄个新的gs球。
“gs球还是有点头绪的。”
官方设定，制造gs球需要银色丝线和金色丝线，原材料分别来自洛奇亚、凤凰的银色和金色羽毛（虹色之羽）。
洛奇亚前一阵子登场过凤凰，也在同样的剧情里。
掌握gs球制造手艺的一共两位，最开始研发出这门技术的钢铁先生、以及后续剧情中的假面人。
线索冒头两三处，李十三眼中制造gs球的那天不算遥远。
圣柱王：小老板，洋葱头只说了这些，太虚弱了。
“嗯，没事，我研究研究。”
有什么好研究的？不就是三四年前小老板的生活轨迹嘛。
“哎，不，这个世界肯定和我以前差距超大。”
圣柱王：小老板还没出门怎么知道的？
“必须啊，如果凋零世界和以前的剧情一模一样，书友们会把作者按在地上打。”
点下最棘手的问题不是gs球，更不是生存，而是没法搜寻当前世界雪拉比。
以前好歹有个gs球在遇到正确的时空裂口时会发光，现在一无所有，甚至不认识这个世界的顾家。
雪拉比说过，当前世界不会立刻凋零，最快最快五年才会消失，慢些甚至能再延续个十年以上。
李十三不论在凋零世界多久，返回时都在原先世界出发的时间点前后，不用担心物是人非。
“取个比较合理的时间来规划，假设我有一年左右的时间活动，应该来得及先收集情报，看看当前世界的情况。”
好在李十三穿越的时空结点是高考前夕，有个集体上课的学生身份，去学校打听世界信息比在路上随便找人问靠谱多了。
“咦，我房间这么乱的吗。”
确认好自身状况无恙，李十三才发现房间乱糟糟的，角落积的絮状灰尘扯出来能塞个大枕头了。
“壶壶，大姐。”
放出壶壶和迷唇姐，看着它们打扫卫生，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刚穿越的时光。
“哎，这个世界的李十三房间也太乱了吧。”
老板。
壶壶停下拖地动作：以前我第一次到出租屋，比这乱多了…
“什么？！不可能！”
迷唇姐应和着点头：真的，更乱。
“咳咳。”李十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准备去上课了。”
老板不吃早餐吗？
“来不及呀。”
高中7点半上课，李十三6点半起床，研究情况好半天，还吐槽自己房间乱，到现在连个衣服都没换，待会儿路边随便买点早餐吧。
拉开衣柜，寻找芙蓉市第二中学的校服。
“诶？为什么衣柜里面没有校服？”
打开出租屋的窗子，由于出租屋不存在阳台，李十三只能在窗外延伸的铁架上晒衣服。
铁架空空荡荡，说明原主人没有把两套校服换洗了挂外边…
“奇怪…诶？！！！隔壁小区呢？！”
打开窗户，嗖嗖凉风吹入房间，吹醒脑海中残存的睡意，李十三意识到曾经自己刚穿越，形成了一个6:30拉开窗子的习惯。
对面高档小区斜上方阳台有个叫文东璃的同学也差不多在那时开窗户。
这个习惯早被抛之脑后，今天拖到7点出头才开窗，看不到文东璃也就算了，出租屋窗外视野极为空旷，入眼方方正正的园林…
纠正一下，是陵园。
有规规矩矩的连排绿化植物，更鲜明的是一方方模式统一的整齐矮石碑...
第九百六十六章 各处偏差
看到场景的巨大改变，李十三喃喃自语。
“可倒好，人家海景房，这里墓景房。”
壶壶正在开启的衣柜外套：老板，你校服在这里。
“嗯？我刚才居然没看见。”
衣柜里没几套衣服，照理来说校服应该非常鲜明。
这个。
壶壶的chu手拎起一件运动款服装的肩膀部分展示。
极为朴素的灰蓝色上衣，裤子的颜色与之相似，带有少许迷彩花纹。
“这是量产战斗服吧…”
和猎人公会出售的量产战斗服有五六分像，尤其是灰暗的偏脏色调，太有味道了。
衣服左胸口有芙蓉市第二中学的校徽图案，证明壶壶的说法没错。
学生的校服出现运动款式不奇怪，但总归应该取色活泼些。
李十三记得正常世界线上，芙蓉市第二中学的校服是水蓝色，加上些白色线条，有点土，却不至于压抑。
“先穿吧，再不走真要迟到了。”
换上战斗服，哦不，校服…感觉材质真的坚韧，李十三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戳了两下，只崩起一截线头。
看样子不光设计上有量产战斗的意思，质量也比传统观念中的学校校服强太多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打开手机，李十三习惯在相册里放一张课程表照片，这里也是…
《语文》、《外语》、《地理》、《魔物》。
“《魔物》？！”
这是什么课程…
魔物基础知识高中生确实要学一点，安排在每周一次的防灾课上，高考选择的修行者科目名称直接叫《修行》。
李十三完全没印象什么时候来了个单独的《魔物》课，倾夜大学的那叫《封名魔物》。
来不及仔细看，李十三将对应的练习题塞进书包，高考前一周是满满的复习备考冲刺课程，自由度比较高，到教室了再说。
“我先出门咯。”
留下壶壶和迷唇姐打扫卫生，出租屋和芙蓉市第二中学距离两三公里而已，精灵和玩家的联络正常。
它们想回精灵球，随时可以意念通知李十三。
冷风吹过，带起些许凉意。
出租屋外头的街道除了冷清之余，还显示出萧索与破败，印象中的芙蓉市本质上属于小县城级别，也没有破成这样。
等等，为啥这么冷？
李十三被雪拉比送到凋零世界线前，早春的雪梨市确实蛮冷的，导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现在这边是6月啊。
芙蓉市的夏天绝对是30度往上走的，夜间温度二十七八属于正常情况，可现在太阳升起，气温明显低于20…
来台风了吗？
也不像台风天。
带着满脑子疑惑，李十三飞速穿过出租屋外围附近街区，除开隔壁出现的公墓，还有小部分建筑或是消失、或是变样，差别颇大。
城市大体的街区格局还是熟悉的样子，主要道路人气渐渐旺盛，车辆行人交错的街道泛着熟悉的烟火气。
道路上有穿着同款校服的学生，临近上课，他们的步伐与李十三一样匆忙。
芙蓉市第二中学。
校门和印象中没有太大差别，学校的占地面积明显小，班级数量也比少。
“呼，安全上垒。”
赶路过程太艰难了，时间紧迫，李十三又不敢用全速，真的是险险进入教室。
提早上课的班主任已经在组织学生坐好准备晨读，李十三老老实实坐回后排位置。
趁着穿过教室的契机大略环视，班上同学数量少了一部分，还有蛮多不认识的。
李十三边上，原本属于文东璃的位置空着…
相隔一个过道，青瓷的位置上是个本该在前排的女生。
顾婉…没来上课很正常。
李十三身后是两位认识的同学，位置和印象中相同，尝试和他们搭话。
“哎，邻桌空空荡荡，总觉得不太适应。”
“李十三，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是专心高考吧。”
“是呀，可以坐在班花旁边都会飘飘然，只可惜…”
听他们话里的内容，期间似乎发生了某些事件，明显是个悲剧。
李十三不可能直接询问文东璃出了什么意外，只好拐弯抹角继续话题。
“好歹同桌一场，考试前去看看她吧。”
“嘿，别的男生都是贪班花漂亮，你小子倒是有点真诚啊。”
后桌两位同学小声嘀咕，“话说你住的房子不就在公墓边上吗，想看的话带两束鲜花…”
“后面的同学不准交头接耳！”
班主任的厉喝吓得后座有些天然卷的学生头发都直了。
李十三心中骇然，难道说班上消失的同学…是因为离世？！
那…青瓷？！
伸着脖子又在班上看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青瓷。
李十三心有芥蒂，虽说两条世界线不会相互影响，这条世界线上的人物死活不影响正常的世界，但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还早读，早读个锤子啊！
“老师，我想去厕所。”
老师拿着手上的9区必考词汇大纲，“嗯，课代表，待会儿帮我抽背班上的外语词汇。”
“行，嗯？你叫我什么？”
李十三发愣的同时，老师也愣住了，“怎么，当课代表当了一年，临近高考范糊涂了？”
“我…”
李十三下意识想反问，可班主任肯定不会认错人.
这条世界线上的李十三…是课代表。
那青瓷呢？
“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带着满肚子乱七八糟的疑问，李十三噌噌噌下了楼梯。
芙蓉市第二中学设备有点落后，教学楼内没有厕所，得跑到靠围墙角落独栋的厕所。
取出手机打开班级群。
想要确认班上有没有青瓷，看群上名单即可，加班级群的本班同学都会备注真实姓名为群名片。
文东璃…这个名字关联的好友最后上线时间是一年零三个月前。
“有，青瓷！没看到顾婉呀...”
切入个人信息页面，好友青瓷在线，没有预想中的糟糕情况。
硌硌硌——
土石摩擦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李十三朝着音源方向看去，只见一位穿校服的女生熟练翻过厕所边的矮墙，口袋里掉出两颗游戏机厅的游戏币。
叮——
游戏币落地，顺着墙角的花坛往远处滚。
女生凌空一个弹跳，非常富有个性的高帮靴子踩住游戏币。
李十三张大嘴巴，“课…”
不对，我才是课代表…
“青瓷。”
“嗯！”
女生警惕地回过头，大惊之余眼神立刻变得凶狠。
“李十三，你又不是纪律委员，怎么也来抓逃课打游戏的学生？！身为课代表管的有点多吧…”
第九百六十七章 人设反常
李十三被凶萌异常的青瓷吓了一跳，“我只是来上厕所的。”
“算你识相。”
“那个，课代表…”
李十三处于习惯，无意间喊出本该属于昵称的称呼，哪知青瓷呆立原地，表情混杂愤怒、憋屈，一时间风云变幻，极度复杂。
“你！呜——哇——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啊？什么？”
李十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青瓷扑来，挥起拳头猛锤胸口，大颗大颗泪水源源不断落下，顷刻间打湿衣襟。
凌乱的推搡间，依旧是那樱红色的右眼、带有冰裂纹的脖颈…
“呃，青瓷，我错了，我早上睡得有点迷糊。”
李十三哪里知道踩到什么地雷，反正先道歉，有得是机会摸清楚情况。
“可恶，呜——你——呜…”
“那个，我就当没看见你翻墙回来，我们一笔勾销好吗？”
“咕，行。”
虽然变了个世界线，变了性格，但青瓷还是好哄的呀。
带着青瓷返回教学楼，李十三细细回味先前的交流。
当前世界的青瓷是真的不爱学习、真的小太妹，进教室还被班主任训了一顿，和备受校方青睐的优等生相去甚远。
好在李十三按照约定，说是去厕所的路上遇见身体不适的青瓷，带她去了医务室才耽搁的时间。
不知道班主任信没信，至少没有继续揪着人家问题。
青瓷松了口气，回到座位的过程中看了一眼李十三，有感激，也有大量复杂情绪。
“课代表！”
班主任叫住李十三。
讲真的，李十三心里满满都是违和感。
“老师。”
“你带大家晨读吧。”
“是。”
李十三随口答应，又想起班主任先前提及的是外语朗读，还不知道是哪区外语。
回到桌位摸索，高中生的教科书往往都放在抽屉里，回家顶多带点复习提纲和测试卷。
摸到外语教材，上边标识9区语音，说明原本的李十三高考选考的外语门类。
呼，还好是9区语，咱熟得很。
万一蹦出个15区语，全靠即时通讯器读得结结巴巴，课代表之名天崩地裂。
完成晨读，边上巡视的班主任难得露出笑容。
“课代表，你的口语越来越地道了。”
“谢谢老师。”
9区救灾不是白去的，生活几个月，口语当然不差。
问题是…高考又不考口语。
李十三郁闷坐回位置，第一堂课是《语文》。
背部被人轻轻戳着，后排同学小声搭话。
“李十三，我以为你跟青瓷肯定势同水火，刚才在班主任面前，你居然会帮她说话。”
李十三直接反问，“我为什么要跟青瓷闹掰？”
“嗯…你心态倒是好，不过，青瓷从曾经的课代表位置落下，变为不良少女，大家都觉得她很难相处。”
李十三听得心痒难耐，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不能问，一问就像个外星人。
后座同学开始老老实实听课，考前一周的冲刺，老师讲得都是些应试技巧，针对性极强。
李十三可没心思学习，咱最终任务任务是拯救雪拉比，当前阶段任务是先了解世界。
那么，特别粗大的一条线索，教科书：《魔物》。
到底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才会让魔物基础知识从高中生避难的常识课程脱离，单独成为一门必修课。
必修课啊！高考要考的！
语、数、外450分；《魔物》100分。
原本应该是任选三门综合科，形成300分的试卷，当前世界变为综合科任选两门，200分。
加算必修中的《魔物》，总分倒是和正常世界线相同。
从高一到高三的内容都在抽屉里，李十三打开《魔物》教材。
教材内先是介绍魔物的习性、危险以及分类。
“啊啥？普通魔物哪来的分类？这东西应该是不规则的黑色物体吧？”
李十三资深的战斗经验比起镇魔组专业人员也不多承让，却一时间没搞明白什么叫普通魔物的分类。
双开目录对应的页码，教科书将魔物分为球形、黏土形、有翅形…
又来了…
李十三翻了个白眼，蛮多学科都爱搞一些莫名其妙的分类。
你说把魔物按形状分有个锤子用？
在战斗中起不到任何帮助，也不能根据魔物的形状判断强度和对应属性，相比之下看星位才是最靠谱的方法。
就这种莫名其妙的分类，教科书居然标记了个重要考点…
李十三合上书本，“我错了，不应该看基本教科书，应该看考试提纲。”
高考考纲之类的综合性指导文件最能体现教学署高中生《魔物》课程的学习要求。
薄薄的考试指南和考试大纲翻完，李十三大致清楚当前世界的《魔物》课程情况。
大概是70%的魔物基础知识、外加30%的封名魔物知识，要求比正常世界线高好多…
“嗯？”
李十三感受到冰冷的目光，抬头发现语文老师朝着后排走来，在课桌底下偷偷摸摸看东西的动作根本躲不开多年教学经验的老师。
“呃…老师早上好。”
语文老师凝视李十三桌子底下的东西，眼神顿时变得温柔。
其他学生大多是在桌子底下看漫画、玩手机，而我们班课代表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也是在看其他学科的教材而已。
太感动了。
语文老师没有多说什么，返身走回讲台继续讲些考试时的技巧和注意事项，后半节课留给学生自习。
课间，李十三终于翻完关于《魔物》的考试提纲，当前世界的魔物、封名魔物和正常认知范围一样，暂时没发现啥跳脱战斗力框架的新品种。
周围同学看着自己班课代表居然下课还在全神贯注学习，路过旁边时，脚步不由自主放轻许多，也没人招呼李十三一起上厕所。
下一堂课是《地理》，李十三盘算着以后的课直接翘了，先去芙蓉市领个猎人徽章。
今后寻找雪拉比没有半点线索，从自由猎人的角度出发来得方便。
以后不上课，当前这堂课还是得尊重老师的，不至于当场掀开桌子跳窗出去玩。
打开地理学教材，这是当前世界线李十三在生前报名高考选择的综合科之一，分为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两个部分。
嗯，还是熟悉的星球。
“等等！深渊禁区是什么玩意儿…”
第九百六十八章 地理历史
《地理》课程分为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两块部分。
自然地理讲的是海陆格局、大气环流、洋流、气候等；
人文地理则是国家分布、产业优势、人口比例等门类。
李十三脑中的自然地理知识和当前世界完全对得上号，但人文地理…
20个区只剩下10个了？！
八个禁区的概念完全消失，剩下浅层禁区、中层禁区、深层禁区，以及…深渊禁区。
李十三目瞪口呆看着教科书，人文地理方面使用不同颜色区别开安全区和禁区，这一模式跟正常世界线相同。
安全区是浅绿色，禁区是黑色，海域是正常的深、浅蓝色。
眼前教科书上的人文地理地图，外围一圈是浅绿色的10个区相互衔接，环形绕着挨得很近的几块陆地。
中央一大块都是黑色，从浅黑色到深黑色分别对应着浅层禁区到深渊禁区。
举一些更为形象的例子：披萨饼。
门外边一圈凸起来的面包算安全区，中心一大块有酱料的区域算禁区。
当然，比例没这么严重，面包区域占披萨饼的三成，酱料区占六七成。
“整个世界只有一个禁区…占陆地面积将近七成。”
李十三得出吓人的结论，尽管这对于当前世界的人类来说属于常识。
难怪被雪拉比称为凋零世界…
正常世界和凋零世界的海陆格局类似，两三块超大陆地近距离隔着内海，其余部分是范围巨大的外海，所以才能拿披萨饼打比方。
但是…陆地中央一整块全是禁区也太可怕了吧，人类生活条件这么恶劣的吗？
对照吓人的世界地图，李十三开始理解为什么高中生会有个专门的《魔物》课程。
芙蓉市的破落、公墓的出现，在大环境下显得尤为合理。
正常世界是人类安全区合力把魔物围在八个禁区里，凋零世界简直是禁区把人类生活的安全区排挤到大陆边缘。
人类怎么生活的？
李十三原本只是想打开地理教材装模作样，脑中思考去路，现在变成认真研究人文地理了。
高中地理教材不会仔细描述人类生活有多么多么艰难，但能从交通路线、种植业、第三产业情况管中窥豹。
种植业…向外围海造地，渔业比正常世界发达非常多。
浅层禁区的各种矿物资源才能稍稍开采，中层禁区除非是极为稀有的自然资源，官方才会组织力量获取。
畜牧业方面，李十三原以为人类生活面积大幅度压缩，没办法畜牧，却发现人文地理方面讲述的副食品产业发展挺不错。
魔物不吃普通动物，所以浅层禁区真的能养猪。
猪牛羊鸡鸭鹅等禽畜放在禁区修建的养殖场，建筑风格尽可能贴近自然，动物半散养，魔物少有袭击养殖场的情况。
真正危险的只出现在需要人工大量操作的时候。
占地面积超大的浅层禁区离安全区最近，畜牧养殖业但凡开发其中三成左右的区域，副食品生产范围就能达到正常世界线的同类水平，肉蛋奶类供给绝对充足。
不过…人口锐减也是食物和资源相对充足的原因。
叮——
教室外头传来熟悉的铃音，下课。
李十三咂咂嘴，不知不觉整堂课过去，人文地理方面还没了解清楚呢。
好在眼前有个值得探索的大方向，深渊禁区！
如果凋零世界和正常世界的所有格局相同，也是同样的20个区和8个禁区，李十三才真叫一头雾水，摸不清方向。
但两个世界的最大差别集中于禁区，若非禁区条件极度恶化，安全区不会被压缩到外圈。
禁区的秘密往往在核心位置，也就是所谓的深渊禁区。
“嗯…难度有点大。”
以李十三当前水准，正常世界线那几个禁区摸到中心位置都得小心翼翼，只说能自保吧，跳出强大的魔物还是得溜之大吉。
禁区召唤圣柱王战斗难度太夸张了，除非宗派那样出现大量各种属性的修行者，否则想要给徽章充满能源，简直天方夜谭。
李十三坐在书桌上消化获取到的知识，却发现周围部分同学背起书包，相隔走廊的座位，青瓷也是一副拎包准备回家的模样。
“还有一节课才放学吧？”
“小书生，你书读傻了吧？”
青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们选择的综合科不一样。”
考生可以在十门选修科目中任选两门凑成综合科的200分试卷，各班必修课一起上，选修科目得到各自选择的对应课堂。
青瓷综合科学选到历史和修行，要去隔壁班。
李十三报考科目选择的是地理和哲学，和穿越之前报名的选修课很像，只可惜这边的人主人依旧没有修行天赋，所以没报修行科目考试。
“我跟你去听历史课。”
“哈？”
青瓷皱起眉头，“你干嘛黏着我呀？综合科又没报地理…要是影响高考分数怎么办？”
嚣张的语调咄咄逼人，最后却又关心起李十三的高考发挥，青瓷本质上还是个好姑娘。
李十三露出柔和的笑容，“别废话，待会儿课本借我看。”
“你这小书生好麻烦呀。”
青瓷嘟着嘴，带头走在前边，走的步子快了还停下回过身，“走快点走，快点，跟丢了我不等你。”
“是是是。”
隔壁教室，青瓷身边刚好有空位置，李十三顺顺当当坐下。
这种和青瓷当同桌的感觉非常微妙。
“青瓷，历史考纲借我看看。”
“干嘛什么东西都跟我要…”
“我没报考这个科目，所以没书。”
“真是的，拿去，算你欠我的人情哈。”
接过青瓷递来的考试大纲，李十三飞速翻动。
正常世界线的历史教材有很大一部分是人类发展史、战争史，包含社会从形成到发展、各种形态迭代、各个区域碰撞的过程。
还有一大部分是人类整体与魔物的抗争史。
当前的凋零世界，禁区占绝大部分陆地面积，人类与魔物的战斗历史应该更加曲折，或者说在高考中占更大分值。
事实确实如此。
从古时人类修行者与魔物的抗争开始，来来回回、上上下下。
历史上人类险些灭绝，而后崛起，将魔物的存在空间压缩到边边角角。
崛起之后又是衰败期，几次重大的决定使得好几个安全区沦陷。
所谓唇亡齿寒，包围圈出现缺口导致人类社会再次向回倒退。
中途再经过几番大进退，近百年稳定在人文地理教科书上的当前格局…
第九百六十九章 太妹志气
相比于凋零世界，正常世界日子真的幸福。
同样是近百年稳定下来的人类和魔物格局，正常世界那边起码有六成陆地归属于人类控制，大部分魔物被困在禁区围墙内。
凋零世界简直反过来，人类建起的围墙不是用于关住魔物，而是保全自身生存空间避免被进一步压缩。
“青瓷。”
“嗯？”
“魔枭是个什么东西？”
花一整节课翻完历史考试大纲，仔细看了其中最为重要的几次魔物大战，李十三发现一个陌生的名词：
魔枭。
人类生存空间扩张到鼎盛时期，将魔物压缩到边角以及大陆偏中圈的一些地方，甚至有一股作气继续往里压缩推进的势头，却出现了名为“魔枭”的存在。
这样的历史事件发生过三四次，魔枭突然出现打破战场平衡，轻则导致一两场战斗失败，重则使得整体战略布局崩溃，生存区域再次边缘化。
青瓷对着李十三大眼瞪小眼好半天，“天呐，只知道趴着读书的小书生…居然问我魔枭是什么。”
“你报名了历史科目和修行科目，让我来考考你。”
凋零世界的其他人，李十三或多或少有陌生感。
青瓷不一样，就算成为不读书的垫底辣妹，交往起来感觉依旧熟悉、好处理。
“哼，天真，基本知识我是知道的。”
青瓷挺起胸膛，校服随之弹跳两下，依旧是金色传说。
“魔枭嘛，未完全被认知的特殊魔物种类…”
普通魔物、封名魔物，在往上是称之为魔枭的存在。
平日里极少极少露面，近三十年官方对外公开目击魔枭的次数是每年两三次，而且大多是深层禁区偶遇，获取不了多少资料。
高中教材列出的信息如此这般，青瓷想要多说也没得说。
“嗯，挺好…”
拿不到深层次信息确实有点可惜，李十三总觉得寻找雪拉比之类的神兽、去深渊禁区，很有可能碰上所谓的魔枭。
青瓷气鼓鼓，“明明放学了，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课代表补课呀…”
“行行行，作为感谢，我请你打电子游戏。”
青瓷大惊，“什么？！”
“啊？”
“你身为课代表，居然会打电子游戏？！”
这句话从其他人嘴里蹦出来就算了，从青瓷嘴里说出，简直戏剧性爆炸。
“别又蹦又跳的，其他同学都在看我们呢，走吧。”
李十三熟练拉起青瓷的衣袖往外扯。
青瓷匆匆忙忙抓起书包，“哎哎哎，等等呀。”
出租屋附近，电子游戏一条街。
想当年掌上游戏机就是在这里被青瓷拍出裂痕才正常启动的。
凋零世界的青瓷凶很多，看样子没有那种不敢进游戏厅的性格。
“李十三，你还是回去吧。”
“怎么了？”
“你和我不一样，好好学习，以后有光明的未来，我不喜欢读书的。”
电子游戏厅门口，青瓷劝说李十三离开。
“青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李十三听过青瓷发生变化的诸多传言，比如从当年的课代表变为现在的小太妹。
这些问题询问其他同学会显得非常奇怪，但面对青瓷，就是能不设防地问出来。
“关你什么事…我有自己的人生追求。”
青瓷大声回绝，又觉得不应该对关心自己的人这样说话，“我以后可能不去上大学了。”
“那要怎么生活？”
“这条电子游戏街区都将成为我的产业。”
“嗯…嗯？！”
李十三的声音猛然抬高八度，“你说什么？！”
青瓷小声嘀咕，“我已经拥有一家电子游戏厅了，人生目标就是吃下整条游戏街。”
“呃…厉害。”
看样子虽然换了个世界线、换了性格，青瓷还是有独立能力强的，虽然追求低了很多...
进入对应的游戏厅，不大不小的门店位于街角，真真正正属于青瓷的产业。
见到青瓷进来，游戏机厅里打打闹闹的小混混顿时老实，非常礼貌地喊着“大姐头”。
仔细想想，确实用不着担心青瓷被芙蓉市的流氓恶霸欺负。
先前在芙蓉市第二中学厕所旁边和她近距离接触，依旧能看到樱红色的右眼，说明青瓷的天赋和正常世界线类似。
现在怎么滴也得有个将近3星的实力。
3星修行者呀，在小县城街头巷尾的混混群里简直横扫四方，一声“大姐头”实至名归。
“大姐头，这几个家伙打架弄坏了一台游戏机！”
店员看着非常年轻，八成也是高中毕业后没去念大学的孩子。
青瓷的眼神冷冷扫向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其中一人留着非常鲜明的飞机头，另一人脸上有小刀疤，嘴里叼着廉价的香烟。
“你们两个，赔钱吧。”
“赔不起。”
两个小流氓弄坏游戏机后没有逃跑，他们知道得罪青瓷，今后就别想在芙蓉区的游戏街区露面了，逮到就得打骨折。
“赔不起还理直气壮！”
青瓷从柜台后边抽出一根金属球棒在手中熟练挥舞着，辉映的寒光让人心底发毛。
两位小流氓原本有些嚣张的气势顿时熄火。
“大姐头，我们真的陪不起呀，又不是故意弄坏的。”
讲道理，两个年轻的小混混想掏出一两千b赔偿游戏机厅新买的设备，确实有点困难。
“赔不起？”青瓷的金属球棒敲击着地面，“那就给我去打工！”
李十三在边上静静看着，青瓷熟练的动作、气势十足的言行，管理游戏机厅明显不是一天两天了。
“啊，打工…”
小混混露出丧气的表情，看样子他们知道所谓的打工是什么意思。
“少废话，赶紧的！”
青瓷扛着金属球棒往游戏机厅后边走，又转头看向李十三。
“小书生，今天别打游戏了，不介意的话到我家坐坐。”
“哦？好。”
李十三兴致勃勃，正常世界线青老板绝对不会允许青瓷带着这样一波朋友回家，凋零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小巷深处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青瓷跳上驾驶座，小混混垂头丧气从侧面车厢进入。
副驾驶座的李十三闻着车里有时无的油烟味，“青瓷，你会开车？”
“必须会，坐稳了！”
强大的惯性传来，面包车高速冲出小巷，在芙蓉市不算平坦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咯吱颠簸声，避震器明显有问题。
“小书生，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李十三下意识回答，“别墅区？”
“早就不住那里了，我住在孤儿院。”
“孤儿院？”
“锦鲤孤儿院…”
第九百七十章 旧事故人
锦鲤孤儿院…
能和锦鲤孤儿院扯上关系的人物，李十三只能想到境迁。
“为什么你会住在锦鲤孤儿院？”
青瓷露出复杂的笑容，“果然你这小书生平时没兴趣打听八卦消息，待会儿再跟你说吧，到山路了。”
锦鲤孤儿院的位置和正常世界相同，山路前半段还有水泥铺设，后边就是黄土路，避震器有问题的面包车上下颠簸，发出随时要散架的吱呀声。
后边两位小混混可惨了，青瓷为了方便运货，把面包车车厢的座椅全都拆除，他们只能坐地板。
安全带什么的更是别想，小混混们嚎叫着抱住车窗下沿保持身体平衡。
吱——
面包车在锦鲤孤儿院外边停住，天色还未完全暗下，院子里活动的孩子们发出欢呼。
“是院长！院长回来了！”
说到锦鲤孤儿院院长，李十三脑中浮现出一个戴着假笑面具的黑心老太婆形象，不过眼前孩子们招呼的对象明显是青瓷。
“我回来啦。”
抱起一位小女孩举高高，青瓷山上的小太妹气息顿时烟消云散，变得纯真。
恍惚间李十三似乎看见了那位在圣兰女子学院刷题的温柔课代表。
“别在外边站着呀，一起进来。”
青瓷领着十多位小朋友往锦鲤孤儿院里头走，“那边两个小混混！给我到后厨帮忙洗碗端盘子！”
“啊——”
小混混拉长强调，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青瓷厉喝，“快一点，后续一周你们都得在这里打工，不打工就打骨折！”
被这么一吓，小混混立刻撸起袖子直奔锦鲤孤儿院后厨，看他们熟门熟路的步子，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打工赔钱。
青瓷领着李十三进入餐厅，整体格局和印象中类似。
清瘦的身影端着一大盆菜肴在桌边分发，从外形上难以分辨ta的性别。
“境迁，今天有客人哦。”
分菜的身影转过头，几分好奇、几分胆怯的眼神在李十三身上打量，身体微微前倾，做了个鞠躬的姿势。
青瓷介绍着，“ta是境迁，锦鲤孤儿院长大的孤儿，也在我们芙蓉市第二中学读书。”
“嗯，嗯…境迁，好听的名字。”
李十三心中百感交集，凋零世界的大环境相当严酷，但也有一些让人暖心的地方。
锦鲤孤儿院的管理者并非黑心院长，境迁也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在禁区里捡破烂…
按当前世界的超大型禁区体量，ta要是贸然进去，可能早已丢了性命。
“饭来了…”
没精打采的小混混围着围裙，和他们原本街头嘻哈风格的服装格格不入。
“哈哈哈。”
孩子们发出天真浪漫的笑声，小混混羞得满脸通红。
饭菜摆到面前，小混混对着境迁道了声谢，境迁腼腆笑着。
看样子先前他们也认识，更加肯定小混混被抓来打工不是一次两次了。
青瓷单独端着餐盘和李十三坐在餐厅角落。
“小书生，这就是我的一切了，你或许听说过我从青老板家被赶出来，外人不知道真相，也对我没兴趣。”
李十三手中筷子不由顿住，咱什么都没听说过，这消息太轰动了吧。
“我对你有兴趣，说说看。”
听闻此话，青瓷的先前大姐头般的气质顿时收敛，面颊微微泛红。
“小书生，高考压力太大，吓傻了是不是…”
“说正事。”
“行吧，我和原先的父亲，青老板一家人断绝亲属关系后就来锦鲤孤儿院了…”
锦鲤孤儿院在凋零世界的背景相同，十多年前芙蓉市本土企业家在官方补贴公益事业的大背景下跟风盖了孤儿院、养老院、新能源发电站。
官方红利期一过，企业家撤资，这些行当倒得差不多，唯有养老院转为盈利商业组织，混得风生水起。
锦鲤孤儿院自然没多少资金来源，靠送养人给的费用、领养人给的费用、孤儿学费减免，处于收支平衡、勉强得以存活的地步。
青瓷在离开青家后接手他们弃置不要的锦鲤孤儿院，一边用自己的积蓄买下街角的游戏机厅经营至今。
“这就是我一生的事业了，用不着去上大学，也没想把孩子们交给别人带。”
“嗯。”
李十三吃完餐盘里食物，锦鲤孤儿院后边的发展都没啥毛病，问题是...
青瓷为什么会离开青家？
断了亲属关系啊，对于高中生来说天大的变数。
“你问我原因？”
“嗯嗯。”
青瓷的表情有几分不符合年龄的苍凉，“我怕说了之后，你这个小书生会被吓得远离锦鲤孤儿院。”
“不会的。”
李十三回以温和的笑容，“你说出多可怕的故事，我们之前依旧是好同学。”
青瓷手中餐具一抖，眼神迷离，“你这个人好奇感呀，什么时候我们好了？…先把东西收起来，呆会儿去房间里说。”
“嗯？这么快，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想什么呢！”
青瓷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总觉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饭后，孩子们规规矩矩将所有餐具放到洗碗池边。
本该是境迁和青瓷洗碗，今天多了两个打工还债的小混混，接下去一周的杂活都丢给他们。
青瓷带着李十三离开主建筑，向锦鲤孤儿院后方走去。
正常世界线，土龙弟弟调查过位于那儿的小楼，是黑心院长居住的场所，朴素建筑墙体之内是奢华的装潢。
青瓷自然不会搞那种没良心的手法，小楼经过改装，正门变为车库模式的卷帘门，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开启。
“这是我住的小楼，有点乱。”
“不会…不会。”
一楼的格局李十三极为熟悉，尽管从没来过…
较大空间摆着非常简陋的锻造台和战斗用品缝纫装置，角落用屏风隔出带有榻榻米的休息区。
和正常世界线青瓷在圣兰女子学院边改造的简易锻造房类简直一模一样。
小楼只有二层，一间书房里堆放着许多书籍，从开启的房门朝里看，有高中复习提纲、有官方公布的修行者法门、有关于文学和声乐类的教材。
青瓷静静站在书房内，看着积灰的高中教科书。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为什么被赶出青家的吗？”
“想，告诉我吧。”
青瓷淡淡回头，眼角挂着丝丝泪痕，手指拉开运动款式的校服上衣拉链，将外套随手丢到旁边。
内穿的是一件女士健身款式的紧身小马甲，露出大面积白皙的皮肤。
李十三无暇留意其他地方，目光被冰裂纹完全吸引。
从右手小臂…蔓延直上臂、肩膀、脖颈处的超大面积冰裂纹…
第九百七十一章 裂纹延伸
“这是…”
李十三只知道青瓷的脖子上有冰裂纹印记，小百合检测的时候说是感觉不到什么危险气息。
可…
凋零世界的青瓷，冰裂纹简直像一整套花臂纹身。
李十三不由自主健步向前，抓住青瓷的手臂仔细观察。
冰裂纹摸上去和皮肤一样细腻光滑，真的就像单纯的刺青绘制作品。
“哎呀！你干嘛——”
青瓷抽回手，“小书生到女生房间就开始不老实啦？！我可告诉你，我有3星武修的实力，打你信不信？！”
李十三表情严肃，“青瓷，你身上的冰裂纹是怎么产生的？”
“我哪知道啊…反正就因为这个我被赶出了青家，切断所有亲属关系…”
青老板的目的和正常世界线如出一辙，将青瓷培养成优秀的名媛，嫁入真正意义上的豪门，以此反推自家企业腾飞。
但青瓷身上出现大面积的冰裂纹，豪门世族绝对不会同意带着如此匪夷所思征兆的女子加入自家。
于是青老板带着女儿寻医问药，跑了好几个区，没有得出半点结论，反而被坑了不少钱，冰裂纹也随着年月扩张，毫无规律，有时几年不动，有时突然延伸。
到了当前整条花臂的地步，想把女儿嫁个豪门的愿望可谓彻底落空。
青老板恼羞成怒抱怨着，说是早知道直接把青瓷赶出家门，还能省下一大笔求医问药的钱。
“等等。”李十三满脸困惑，“你是他的亲女儿呀，这种话说得出来？”
“不，直到被逐出家门的当天，我才知道自己不是青老板的女儿…”
青瓷从输出边的抽屉取出一份古旧信封，底头装着些许材料。
最上方的材料赫然标识着“领养证”。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青老板的女儿，他们家生下两个孩子后，发觉无法将企业向芙蓉市外拓展，所以来锦鲤孤儿院领养了个女孩，取名青瓷…”
打从一开始，青老板就盘算着领养一个女孩培养成极为优秀的名媛再嫁出去的念头，领养行为相当于长线投资。
青老板觉得再不济把青瓷嫁个出门当户对的企业家，也算是芙蓉市内马马虎虎的一场联姻，比起养大女儿的投入，稳赚不赔。
当时锦鲤孤儿院有三位年龄在一岁以下的女孩，青老板特地以抓周的方式进行挑选。
在桌面放上现金、珠宝、书本、玩具糖果等一系列物品，看三位小女娃子会抓到什么东西。
其中有个女孩抓住了几张纸钞票，算是比较符合青老板的心意。
青瓷抓住了…
“你抓的是什么？”
“灵器材料。”
桌面上有一团不起眼的黑色块状物体，是从魔物身上掉落的材料，用于锻造灵器。
青老板全家老小没有修行天赋和灵器、修行者概念无缘，此番见到小小女孩就懂得往修行者方向靠，顿时觉得比抓着纸钞上流太多。
就这样，只有八个月大的青瓷被收养，这段记忆直到她被赶出青家，大雨天跪在门外苦苦哀求，才被好心的女佣人告知。
“我不是青老板的女儿，我来自锦鲤孤儿院…那么，这就是我此生最后的归宿。”
“嗯。”
李十三陷入深深的沉思，凋零世界，青瓷选择当前的人生道路也还行。
问题是正常世界那边，青瓷是不是青老板的女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扩散的冰裂纹…总让人感觉属于不祥之兆。
“青瓷，你身上的冰裂纹在什么情况下会扩散？”
青瓷略显诧异，换做其他同龄人，听完这段故事后没被吓退，至少也得脑袋发懵好半天。
而李十三第一时间的的反应明显是盘算着想办法解决。
“你不怕我？”
“怕什么。”
青瓷低头沉思，“其实我也不知道冰裂纹在何种条件下扩散，非常没有规律，有时候一觉醒来延伸了些许，有时候几年不变。”
“那，你的眼睛…”
凋零世界的青瓷同样有着樱红色的右眼，以前会用厚实的镜片遮挡。
现如今完全是个管理街机厅的小太妹，没必要挡，人家以为她带着异色美瞳。
青瓷叹了口气，“眼睛也是我遭到青家嫌弃的特点之一，接近时空裂口的时候还会发烫。”
果然，即使改变身份背景，青瓷也还是青瓷。
“会有办法的，你放心，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李十三的承诺让青瓷有点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取回脱落的校服外套披上。
“真是奇怪小书生。”
房间陷入沉寂，窗外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留着飞机头的小混混终于洗完盘子、打扫好厨房卫生，蹲在墙角取出香烟点燃，猛吸一口，吞云吐雾，享受的表情欣欣然。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孩童纯真的眼神停留在小混混身上，或者说停留于他手中亮着火星的香烟。
飞机头小混混一愣，咬咬牙将还有大半截的香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踹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小孩，以后别碰这东西，会害了你的！”
“哦…”
小男孩身后传来其他玩伴的呼唤，他拉着小混混一起去往简陋的滑梯边。
“小书生。”
书房里的青瓷再次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不客气，我自己能走。”
“从这里到你住的地方得有五公里，而且周围很偏僻…”
“真的不用。”
李十三再次表示拒绝，换到凋零世界反过来让青瓷送咱回家，听着多不好意思。
青瓷是个爽快性格，“行，可别因为我没有送你，半路出意外明天没法上课。”
“哈哈，不会的。”
境迁带着孩子们洗澡准备休息，锦鲤孤儿院门口，青瓷看着李十三远去的身影。
“那个…以后还来吗？”
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在夜风中消散，青瓷想要高深重复一遍问题，却又不太好意思开口。
“我会再来的。”远处山路转角，李十三挥手示意，“你的小楼里头有灵器锻造设备呀，改天帮我做一套战斗服吧。”
青瓷的眼眸点上跃动的光彩，“小书生有点上道嘛，我帮你做战斗服的话，收费非常高昂哦。”
“放心，钱不是问题。”
山路上的李十三扯出空空荡荡的口袋，“问题是没钱。”
青瓷捧腹大笑，“行行，如果你实在想要，可以先赊账，大不了留在锦鲤孤儿院打工…”
第九百七十二章 猎人身份
吹着夜风，李十三离开锦鲤孤儿院所在的小山丘。
手机屏幕显示着当前时间20：29，还挺早的，用不着现在返回出租，先得去把猎人徽章领回来。
刚才说出要让青瓷帮着制造战斗服，李十三才想起现在的自己一穷二白。
打开网上银行查看存款余额，原主人的父母留了一笔积蓄，让孩子能安安心心生活到高中以后。
曾经穿越到正常世界线，暑假李十三决定打工，就是因为有点儿坐吃山空的势头了。
现在…随便找地方按死几个魔物，先换个几万出来周转周转。
虽然短时间内没有大额消费的打算，但银行卡里有钱总归心安。
“哎，好久没有为了赚钱而去狩猎魔物了。”
在支援第六禁区灾难以前，李十三已经处于不太缺钱的状态。
后来拯救了顾家，带着五色宗和三煞宗脱离控制、走回正轨，还和骑士公会的极王关系铁得很。
就算银行卡里一两千万的钱全都花光，随便去他们那儿薅点羊毛都行。
猎人公会在老地方，建筑物风格依旧是朴素的黑色石料带上各种不规则的刀疤，给人以彪悍野性的感觉。
李十三带着身份证进入芙蓉市猎人公会大厅，心中颇为怀念，这里可谓是迈入禁区生涯的起点站。
“小同学，有什么需要吗？”
工作人员看着李十三身上的芙蓉市第二中学校服若有所思。
“申请个见习猎人。”
依旧是见习申请，出于习惯，也出于不想走麻烦的正式猎人申请流程。
“哦？”
工作人员有些诧异，往往出现学生来申请见习猎人的高峰期是高考结束后，考前五六天极少有这样的业务。
李十三重复了一遍要求，“我知道要进行简单的力道和回避测试，大题流程也懂。”
“嗯，我们这就办理。”
手续费同样是500b，够原主人简简单单生活一个月的伙食钱。
考核过程简直惊心动魄，艰难异常。
负责考核见习猎人的工作人员顶多2星，只要求考核对象达到遇上魔物拥有逃跑之力的基本素质。
李十三全程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把对方搞骨折了。
最后终归有惊无险，李十三连续接住考核人员的三轮攻击，顺利达到标准。
“小同学，这是你的见习徽章，恭喜你成为一名猎人，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千万要保重。”
吧台前，工作人员将一枚崭新的猎人徽章递给李十三。
“谢谢，再给我来个魔素探测仪。”
“你要什么价位的？我们这里有…”
李十三刚说完，熟门熟路报价，“买1万b的魔素探测仪。”
以前入行猎人，只觉得魔素探测仪是猎人公会坑钱的玩意儿，真正经历过各种险境才发现这东西真的是良心产品。
深海、高温，甚至大朝北鼻的强烈电磁干扰都抗过，若非被高星魔物、修行者击中，魔素探测仪绝对坚挺。
银行卡余额只有不到1万五千b，花出大半生活费购买魔素探测仪确实有点让人心里发虚。
但是没有关系，我们来看看可接下的猎人任务。
即便是最为简单的探查某个区域，化石翼龙在手，一晚上就能做到全覆盖，单人吃掉开放式任务的所有奖励。
高考？
高考还是要考的呀，而且尽可能考个好学校，想在陌生的凋零世界尽快获取高深的资料，好的大学非常有必要，摆在眼前的高考就是绝佳机遇。
而且得等高考结束后毕业典礼，看看雪拉比不会从时空裂口飞出来。
正常世界线，李十三第一次见到的神兽就是雪拉比，时间是高考后第三天毕业，典礼当天。
尽管手头上没有gs球，至少抢先一步目击到雪拉比从哪儿出现，以此推断下一个有可能出现的地点在第五禁区西南部的异界宫殿。
“呃…？这什么玩意儿？”
猎人公会大厅放置着许多个类似于壁挂电视屏幕的触屏电脑，用于查看当前公开的猎人任务，还有个超大显示屏不断滚动。
从手机登录猎人公会的软件也能查看任务，差别在于大屏幕看着爽，听身边的猎人讨论很有气氛。
让李十三发出疑问的是个不同寻常的东西，预警地图…
猎人公会大厅的任务显示屏边上还有个小一点的壁挂液晶屏，显示着“预警地图”字样。
从图像上看，囊括芙蓉市以及周边几座城市。
地形地貌没有问题，却覆盖着许多浓淡不一的大红色块。
类似的预警地图李十三在9区见过，大裂谷魔物灾难使得9区近半领域遭到波及。
官方公开预警地图，示意哪些地方属于危险区域，从低度危险起，颜色越深，危险程度越高。
被‘白翼龙’和‘青眼白龙’袭击的枫湖市就上过极度危险等级，地图显示色块犹如大红灯笼。
可…9区全方位公开预警地图是因为那儿持续性的自然灾难加上魔物战争，芙蓉市这边什么情况？
李十三仔细辨认地图上的信息，芙蓉市内部正常，周边有些许淡淡的红色，存在低度危险。
这就很恐怖了。
正常世界的禁区之外属于安全区，名叫安全区就意味着绝大部分地区适于人类生存。
不讨论时空裂口连通魔界产生的意外灾难，顶多在深山老林荒郊野外出现低度危险到中度危险。
否则怎么称得上安全区？
眼前的预警地图，淡红色的警示区真就紧紧贴着芙蓉市外围，意味着一旦离开城市结界，就有小概率遭遇魔物。
再看距离最近的仓台市，完全被红色覆盖，而且是浓度相当高的红色。
高度危险…
仓台市被列为高度危险区！
李十三观察着同样站在大显示屏附近的其他猎人，他们神情认真没有多少惊讶，说明当前情况在常理认知范围内。
肯定不能像个外星人一样直接询问仓台市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十三稍稍整理思绪，装模作样摆出一副担忧的神色，嘴里絮絮叨叨。
“仓台市的情况还没有好转吗？我的好朋友住在那里呢…”
身边的老猎人一看有个穿芙蓉市第二中学校服的男生如此念叨，不由叹了口气。
“小同学，你想得太乐观了，仓台市蹦出那么恐怖的时空裂口，过去十来天而已，怎么可能恢复昔日的太平。”
“是呀。”边上有其他猎人接话，“仓台市的魔物肯定得几个月才能清理干净…”
第九百七十三章 全城宵禁
猎人公会角落，李十三默默翻着手机新闻界面。
大约半个月前，仓台市中心区突然开启时空裂口，大量魔物涌出，官方修行者部门和镇魔组迅速组织民众撤离。
凋零世界的时空裂口比正常世界严重很多，先前提及过整个大陆中部超过七成领域是个超大块的禁区，拿披萨饼的馅料部分做过比较。
这个比喻还可以在细化一些。
星球上的大陆并非完整的一块，陆地与陆地间也存在内海。
所以应该将打比方用的披萨饼各部分拉开，分为相互间间隙大小不一的几大块。
陆地之间的海沟、海域导致人类不可能用一整圈的禁区围墙封锁危险区，联合海域结界也做不到无缝衔接。
如此一来，每时每刻都会有不定数量的魔物从禁区出来，在城市结界外的无人区活动，导致野地里的魔物密度比正常世界线高很多。
一旦某个城市的结界破损，屏蔽的人息泄漏，朝野外扩散，混合而成的灾难难以估量。
仓台市就是非常鲜明的例子。
时空裂口连通魔界涌出大量魔物，城市结界破损导致周边野地的魔物涌来，高度危险的警示等级相隔半个月也没有降下来。
李十三看着猎人任务面板上的开放性任务：猎杀仓台市魔物。
魔素探测仪记录魔素波动，晶核算击杀者个人的。
类似上不封顶的猎杀任务要么出现在禁区，要么出现在9区那样的受灾区，没想到会在仓台市“刷怪”。
无所谓接受，开放性任务直接提交成果即可。
“出发吧。”
从正常世界穿越到凋零世界才过去十五六个小时，已经从历史、地理方面认知了艰巨的大环境。
李十三走出猎人公会，盘算着先去仓台市亲身体验一下凋零世界的汹涌。
“诶？为啥街上这么黑？”
猎人公会位于芙蓉市中心区，距离整个城市唯一的商业广场没多远，再怎么样也不至于21点就大面积熄灯。
路灯更不对劲，散发着白中掺着些许淡蓝的冷光，光线强度偏暗，使得附近街道尤为压抑。
主干道上有行人匆匆忙忙走着，口中念叨：“哎哟，宵禁时间。”
车辆驶过马路，车前灯从正常的灯光切换到了淡蓝的冷光。
宵禁…
这个名词古代就有，意思大致是禁止夜间活动的指令。
现代社会不应该啊。
李十三取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关键词“宵禁”，搜索热度最高的相关信息是“各城市宵禁时间”。
各城市根据自身危险情况判定，宵禁指的是入夜以后一段时间全城熄灯。
所有交通工具、临时照明工具、必要的基础照明设施改为亮度尽可能低的冷光源。
原因明摆着，城市范围外存在的魔物密度太高，即便有大结界阻隔人类气息，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万家灯火，依旧会把魔物引来攻击城市结界。
李十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搜索结果，再次感慨凋零世界之名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事先放飞随风球，芙蓉市很小，飞出城市范围时随风球依旧和李十三保持着联络。
老板，我出市区了。
“怎么样，有魔物吗？”
随风球：周围很安静呀。
倒也是，低度危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看到魔物。
远汐市外边同样低度危险预警，李十三每次都得移动百公里去找地方刷怪。
交换场地！
随风球朝仓台市方向飞，交换场地后眼前是熟悉的景物：芙通隧道。
芙蓉市通往仓台市以及其他同方向城市的主要道路，如今被结界全程包裹，名为胶管结界。
这也是人文地理上看到的知识，城市与城市间的路面交通全程被结界覆盖，像是一根根连接人类居住地的透明水管。
芙通隧道就是非常鲜明的例子，学名应该叫：胶管公路。
高速列车对应的是胶管轨道。
正常世界线上，高速列车在安全区的城市与城市间穿行没有结界覆盖，唯独通过大范围野地时才会出现全程结界。
芙通隧道也是，原本的道路结界仅限于无人生活的荒野路段，现在整条道路衔接的所有城市由胶管结界严丝合缝相连。
“嗯…芙通隧道是我第一次进行隔夜猎人任务的地方。”
李十三嘴里念叨当年芙通隧道的坍塌抢修任务，并非单纯回忆人生，而是这地方有着不为人知的玄机。
芙通隧道一共塌过两次，第一次没啥好说的，第二次官方对外的原因依旧是魔物在隧道内自爆，导致整体隧道坍塌。
当时的李十三对邪术研究组织、灵媒初有耳闻。
叶剑轩还莫名其妙展示了芙通隧道边的一处隐蔽地下通道，说是下方藏着邪术研究组织的研究所。
九莲宗一直在追查邪术研究组织，追到芙蓉市时，邪术组织撤离前销毁地下研究所导致隧道坍塌。
当前的凋零世界…芙通隧道整体完好无损，对照正常，世界也还没到邪术研究组织引爆地下研究所的时间点。
手头上关于雪拉比，只有一条被动线索：等开学典礼的时空裂口。
除了想过以后肯定要进深渊禁区探究，近期只能盯着高考后的毕业典礼，守株待兔等那一天可能会开启的时空裂口。
既然没有具体的线索，就将曾经无力深挖的东西全都揪出来看个究竟，反正不用担心在凋零世界得罪大势力。
闹得天翻地覆也无妨，找到另一只雪拉比，李十三总归要回到正常世界。
龙王蝎、直冲熊，哦，还有探查敌方地盘必备的大朝北鼻和土龙弟弟。
先放出大朝北鼻，当前等级60，它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灵活控制着自己的磁场干扰。
“小心一点，磁场干扰全部针对地底，不要影响芙通隧道那边的路面照明和基础设施。”
没问题。
唰——
召唤出来的大朝北鼻猛然一个转身，身体强行朝北，莫得办法。
大朝北鼻：老板，芙通隧道地底下确实有电子设备。
“嗯。”
不确定那是芙通隧道底下的管道和排水工程，亦或是真的有邪术研究组织研究所。
李十三寻着记忆中的方向开始在芙通隧道边上寻找。
蛮久没有牵邪术研究组织这条线，尤其是顾婉被安分收下，李十三招惹的顶尖宗派够多的，更是不想额外采一趟浑水。
相隔两三年，记忆有点模糊，最后还是擅长寻找奇怪东西的直冲熊发现了线索…
第九百七十四章 黝黑碎块
和记忆中的方位存在偏差。
一处小土丘背后的地面嵌着个不起眼的土黄色井盖，边上的灌木严密遮挡，隐蔽性相当强。
铁面忍者拉满增益效果附身，李十三手臂上浮现出小小的蜜蜂图案，回复指令提前施放，战斗中有一次机会自动回复一半生命值。
用手扣住井盖边角，李十三身边站着一圈精灵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嗯？灵器！”
起初接触井盖时没感觉，用力了才发现井盖上浮现出极为隐晦的术式波动，得到结界加固效果，蛮力还真不好将其强行掀起。
“花里胡俏。”
鸭嘴炎兽对着井盖就是一发喷射火焰，将灵器变为半融化状态的废铁块。
李十三抽身远离，收走留在外面的精灵，搞出那么大动静，肯定会引起地下研究所成员的注意。
真的得找个东西挡脸…
想想正常世界线的钢铠鸦战斗服，不仅提供了很好的防护、遮挡了面容，更是产生极强的迷惑性，让敌人认为暗中存在一个神秘的刀疤兔组织。
现在只能拿口罩挡一挡脸，而且李十三先前没想过要调查邪术研究组织的场子，身上穿着芙蓉市第二中学的校服就出来了。
思来想去间，焦黑的洞口没有半点动静。
难道说邪术研究组织在里头设下埋伏，等外边的袭击者进去？
“弟弟。”
土龙弟弟落在身边：ん？
“又跟天然鸟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搞了，赶紧去调查一下邪术研究组织。”
土龙弟弟爬行，盘蜷，攻防、命中各提升一个档位。
蜷蜷蜷…
随着非常有节奏感的蠕动，土龙弟弟顺着台阶往下爬，口中哼着忧郁的小曲子，反正没人在意它。
老板。
“怎么啦？”
土龙弟弟：地下研究室已经被毁掉了。
“哦？”
土龙弟弟的视野范围内一片漆黑，如果是邪术研究组织没开灯、没开门也就算了，其实地底下不存在任何仪器设备产生的小光点。
土龙弟弟不能夜视，结合漆黑的环境，连同浓郁的烧焦的味道给出判断。
“呃，我亲自看看吧。”
地下研究室没有开灯可能因为大朝北鼻的磁场干扰覆盖，时间太长就会导致一切电子设备损坏。
但地下研究所没人跑出来，土龙弟弟又说有烧焦的味道，听上去确实是荒废的样子。
顺着通道口向下，李十三明显看见楼梯两侧墙体有焦黑的痕迹。
鞋底踩到平地，利用德文侦测镜的夜视功能，地下空间看得明明白白。
大朝北鼻先放出来。
当年叶剑轩带着只有二三星战斗力的李十三下到地下研究室，这里不仅被烧得一塌糊涂，大部分区域还塌了，只留下楼梯口一小块地方能落脚。
现在的情况好很多，正前方是主体空间，分离出三个小房间。
丢出烈焰马。
“危否？”
不危。
有烈焰马给出的安全保证，李十三放开手脚探查，却没有得到像样的成果。
主体空间放着空荡荡的货架，小房间地面有大小不一的圆环，看着像是将对应的圆柱体器皿嵌入其中。
这东西李十三清楚，是发黑器官放置的器皿。
多年前顾婉和一些优秀世家子弟，被集中到某个神秘的地方接受培训，其实和邪术研究组织的灵媒实验相关联。
一旦将他们培养到合格的地步，就会作为材料被消耗掉，其中的标志性象征就是一颗放在培养皿中的发黑心脏，据说也有其他器官。
曾经李十三了解到这一消息只觉得骇人听闻，现在则是心态平平。
三煞宗的“饲料”、八荒宗控制的骑士公会、五色宗汲魂秘术、六花宗缚灵印…
哪个不比简单的灵媒研究霸道。
“看来这地方不是研究室。”
没找到任何像是设备或者固定设备的痕迹，反倒是货架留了一大堆，这儿更像邪术研究组织的地下仓库，用于临时存放他们的研究成果或是材料。
空空荡荡的地下室看似搞不出什么收获，李十三却有另外一种思路。
寻宝器！
“再怎么说不能空手而归，捡个釜炎仙贝也成。”
主体空间扫描不出东西，左右两个房间同样空着，最深处的小房间，寻宝器界面终于跳动起黑色斑点。
嗯，邪术研究组织总得有点东西…
李十三按照寻宝器跳动的黑色斑点提示，站在小房间中央，点击确认按钮拾取。
获得：黑乎乎的碎块。
静…
“纳尼？！！”
黑乎乎的碎块，构成暗之石的必要基础道具，往往得碰上极王级别的魔人傀儡才能有可能获取，要么就是扫描那几个顶尖宗派老家。
没想到在如此简陋的地下研究室找到一枚黑乎乎的碎块。
仔细思考，从前发现“黑乎乎的碎块”的地方都和人魂之类的邪术有关，什么魔人傀儡、六角雪花。
邪术研究组织的灵媒似乎可以归类到同一行列，扫描到黑乎乎的碎块合情合理。
打开游戏界面，找到又在泡温泉的道具制造商：
这颗脏兮兮的碎块可不简单呀，肯定还有其它碎块。
如果找其剩余的碎块，再给我一个精神块，我就帮你修复它。
这两句说词李十三听了好几次，说明“黑乎乎的碎块”还不满足修复尘暗之石的数量要求。
背包里已经有九个“黑乎乎的碎块”了呀…
再给我一个？难道要第十个？
制定短期计划！
李十三离开芙蓉市原本是为了去仓台市接触一下凋零世界的恶劣环境，没有如何如何坚定的目的性。
现如今邪术研究组织产出“黑乎乎的碎块”，那还得了？！
先把暗之石需要的材料凑齐再说，让梦妖把顾婉孵出来。
除了当前地下室，还有另外一条线索：芙蓉市西部矿山。
获得掌上游戏机后的第一个年关，李十三接手过官方发布的矿山任务，有魔物藏在矿井里头，需要在清理的同时避免矿井坍塌。
当时李十三提前踩过点，在那儿遇上为了进入第五禁区沾染双层诅咒而提前适应猎人生活的顾婉。
也在那儿初遇叶剑轩，见到他逮住一个灵媒。
后来交谈时，叶剑轩说过我矿山深处隐藏着邪术研究组织的研究所，他领了九莲宗之命，前来调查。
李十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离所谓的年关还有大半年。
现在过去，抢先一步探查矿山里头的研究所…
第九百七十五章 棘手拉怪
老板，我们不是要去西边矿山吗？
化石翼龙拍打翅膀，迟迟没有得到李十三的起飞指令。
“呃，我们先不去西部矿山，还是去区仓台市。”
化石翼龙：老板，怎么改方向了？
“穷。”
李十三已经不记得多久没从嘴里蹦出这个字，原本银行卡上就只有1万五千b左右，直接买了价值1万b的魔素探测仪外加零零碎碎的东西，剩下三四千余额。
刚才仔细想了想，若是芙蓉市西部矿山的邪术研究组织有人，身上这套芙蓉市第二中学校服肯定不能穿过去。
而且得找个面具之类的东西挡脸。
口罩肯定不行，一旦开始战斗，别说术式波及，吹起来的烈风都能把口罩扯飞。
买套量产战斗服，再买个面具什么的，李十三明天真就不要吃饭了。
化石翼龙振翅飞起。
西部矿山爆炸是今年年关的事情，大约七八个月后，早一天晚一天去没关系，先到仓台市。
不说体验凋零世界的残酷，赶紧捞点经费才最重要。
仓台市距离芙蓉市一两百公里，以化石翼龙的速度用不了太久。
初期路段风平浪静，李十三特意沿着主要的胶管公路飞行，确认城市基础设施没有受到攻击。
好景不长，仓台市外的道路被大坑吞噬，似乎先前有强烈的火属性术式在此爆发。
胶管公路进入仓台市市区的路段缺失了一大块。
防护铁轨、公路的结界之所以被称为“胶管”，除了像是管道连接各个城市外，还具有胶质特性。
遇到攻击破损，结界别处会像热熔胶般汇聚而来，填补漏洞。
出现断裂时，断裂口也会被自然流动的结界覆盖，短时间内防护滞留在结界范围内的人类免受魔物攻击。
魔素探测仪开始跳动，化石翼龙左侧天空有魔物飞来。
“吹飞吧，3星的小饼干不要来浪费我时间。”
化石翼龙煽动翅膀，魔物被抛飞二百余米有余的距离，茫然间还未来得及重新锁定目标方向，李十三已然飞离。
平日里城市上空不允许随便乘坐灵器和召唤兽飞行，危险警示中的仓台市则没那么多讲究。
整座城市近乎处于黑暗状态，不是芙蓉市那种因为宵禁熄灯产生的环境，而是连属于基础设施的冷光路灯都熄着。
在高楼顶部降落，李十三静静看着仓台市街道，入眼范围内已有两只魔物走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魔素波动。
这场景颇有几分禁区的味道…
按照官方给出的指示，仓台市公布开放xing猎人任务，击杀魔物有额外的酬劳和积分奖励，但受到任务条件限制。
为市区清除魔物不比野外那么随意，需要尽可能保证仓台市的建筑街道完好。
若是随意开战，灭杀魔物后留下一个报废的都市，那还不如打从一开始直接放弃仓台市。
正因为束手束脚的原因，官方修行者部门和镇魔组无法采取引大规模破坏性的正面战斗，只得分而化之。
官方也尝试过将仓台市里头的魔物引诱到外边去，问题是历经数十上百年人类居住的城市气息浓郁。
在市郊搞什么人息扩散装置，效果都比不过仓台市多年日积月累渗透的人类气息。
分析完大致情况，李十三准备动手。
拉怪方式不用愁，背包里的破旧钓竿、中级钓竿，小范围内对魔物的诱惑优先级高于人类气息乃至术式波动。
更有甜甜蜜作为大规模拉怪神器。
天然鸟闻之暗暗落泪…
仓台市主干道，穿着芙蓉市第二中学校服的李十三蹲在暗处，盯着道路旁边的邮筒，邮筒边上靠着破旧钓竿。
游戏界面同步开启钓鱼模式，没过几分钟，魔素探测仪跳动起红色指针。
“真不愧是高度危险警示区，来怪速度快赶上禁区了。”
仪表盘上三根指针对应着三只魔物，李十三跳上主道路，手中抓着破旧钓竿往市区外跑。
之所以选择主干道，就是图个足够开阔，避免魔物跑动过程中撞坏建筑和城市基础设施。
真是有够操心的。
一路冲到仓台市郊区，魔素探测仪跳动的指针增加到六枚，天空中飞着的随风球提示，当前可见的最多星斑是五星。
“嗯。”
郊区草坪，李十三猛然刹车，回身丢出三条钢筋，砸得前排两只低星魔物一死一残。
战斗流程展开，小饼干忽略不计，游戏界面判定敌方最高等级是53级，火系。
“嗯，凋零世界的魔物很正常嘛。”
李十三原本预想过凋零世界的魔物会很厉害，比如说5星却有六十多级突破正常世界的战斗力体系框架，看样子还是原模原样。
教科书上所谓的“魔枭”暂时不知道是个啥情况。
思来想去，眼前的战斗流程解除…
没啥好说的，处理完八荒宗、三煞宗大战，随风球都有58级，对面那个53级的家伙真的不够看。
结算战斗奖励，扣着学习装置的巨钳螳螂没拿到多少经验。
毕竟本就有63级，5星魔物的经验能吃到一些，其他小饼干等于没有收获。
魔素探测仪记录魔素波动，天然鸟捡回晶核。
李十三静静等待魔物的死亡气息挥发，好久没搞拉怪的事情了。
“诶？！？！”
仪表盘上再次跳动指针时，李十三大惊失色。
从野外往仓台市跑的魔物有四只，城市里追出来的魔物只有两只。
难怪官方没有使用加大功率的术式吸引室内魔物，凋零世界野地的魔物数量难以估计。
开启诱饵战术，仓台市的魔物没被吸引过来多少，反倒把远离城市的魔物带过来了，它们又会嗅觉残留气息进入仓台市…
城市范围内的魔物数量太多，结界修复工作就没法展开。或者说展开了也没意义。
市郊拉怪简直是在帮倒忙。
李十三真没想到自己对付魔物还会出现战斗经验不足的情况。
九尾烧毁所有魔物残骸，李十三连忙抓着破旧钓竿往野外赶，将不小心招惹过来的荒野魔物一口气消灭掉。
战斗流程解除，提前把学习装置移动给风铃铃，升上44级。
对付低星魔物，只能先让风铃铃挂着等级了，常用的战斗精灵连天然鸟都有58级，想吃经验相当困难。
“等找到粗骨头，再把卡拉卡拉练起来吧…”
第九百七十六章 离校登记
“请问…这些都是你击杀的魔物吗？”
天空蒙蒙亮，猎人公会的工作人员看着眼前穿芙蓉市第二中学制服的学生。
学生给出的徽章是见习猎人，魔素探测仪上边记录了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击杀的41只魔物，晶核也有近三十个。
李十三已经不记得多久没人这样质疑了，等猎人等级上去，就不会遇上类似的提问。
“放心，就算不是我杀的，也有一些组织出于目的让我来提交任务，结算吧。”
工作人员点点头，确实有些不方便亲自结算任务的团体会临时找个等级低的猎人、或者见习猎人来过手处理，具体事宜猎人公会没必要追问。
“李先生，这是任务积分和回收晶核结算的奖励，官方任务的额外加成也算进去了。”
“想想。”
李十三看了一眼手机收到的转账信息，到账三十万出头。
收益还行，昨天击杀的魔物里没啥厉害家伙，最贵就是那个5星火系。
想到昨天的任务，李十三真替官方修行者部门头疼。
太麻烦了，不能大面积拉怪，以免把野外的魔物返招回仓台市；
不适合在郊区展开太激烈的战斗，术式波动照样有可能招来野外魔物；
为了尽可能保证城区基础设施完好，仓台市内部更不适合开打。
最实际的办法真的叫抽丝剥茧，小股小股牵扯魔物慢慢解决，中途还得避免给其他魔物觉察，扩大战斗范围。
先前听老猎人说仓台市的危险没个几月难以彻底排除，李十三觉得他言过其实，如今心里只得认同。
“麻烦高规格的战斗服给我拿三套，然后…防毒面具三个。”
“好的。”
高规格战斗服根据所需性能，单价在3万到5万b不等，已经是市面上流通的量产战斗服中顶尖的存在。
防毒面具就是正常的防毒面具，一个2000b，不知道功效如何，反正拿来挡脸比口罩结实。
天空泛起鱼肚白，芙蓉市的宵禁限制随暂时消除。
时间是6：30，李十三抵达凋零世界整整一天。
大陆边缘的安全区、深渊禁区、邪术研究组织、魔物灾难…
明明是个海陆分布、整体地形和正常世界无异的时空，一天时间居然充斥着如此之多的情报。
李十三在路边摊猛吃一顿早点，“嗝er~，去学校，把自主学习证明办了。”
高考前半个月开始，校内课程大多转为简单的考试辅导，长时间留给学生们自习，学校也允许学生根据自己的节奏选择在家自习。
穿越来凋零世界要做的事情很多，哪怕只是考前一周，李十三也没想把这段时间耽搁在正常上下课里。
最后参加个高考，蹲个毕业典礼当天的时空裂口。
高考…
当然是要认真考一下，比较认真。
去好的学校查资料、利用资源。
而且...偏偏凋零世界的李十三是课代表，哪有课代表缺考的道理？
正常世界线的青瓷打了个喷嚏：？？？
真搞出那种动作，毕业典礼的时候李十三还真不好意思呆在芙蓉市第二中学里头等时空裂口，生怕给人认出来。
教学楼走廊尽头是教职员工办公室，还未到上课时间，老师们会比学生来得更早，在办公室里准备今天的教辅材料。
咚咚咚。
门边传来礼貌的敲击声，凭借多年教学经验，埋头工作的老师们不看也知道，只有学生要进来才会是这般响动。
靠门的两位老师抬起头，“哟，李十三同学。”
身为课代表，李十三的成绩在整个高三年排得上前五名，比正常世界线的青瓷差一些，算得上年段赫赫有名的人物。
“李十三，有事吗？”
高三年班主任级别的老师办公桌靠办公室内侧，严肃的脸上难得有一丝缓和微笑。
“老师，我来办自主学习证明。”
“哦？”
班主任推了一下眼镜，并没有表示过多的惊异。
到了高中阶段末期，学习最主要靠学生自己，今后的大学乃至更高学历依然如此，自学能力永远占据主导。
所谓的自主学习证明就是让有把握根据自身节奏高效复习的学生考前在家学习，生活条件肯定比学校好，自由度也更大。
若是成绩不好的学生，班主任还会劝说几句，让他带着家长过来一同开证明、签字，成绩顶尖的学生得出此等结论，往往真的是对自己有好处。
“李十三同学，前一阵子模拟考的年段第一名也申请回家自主学习了。”
“哦。”
李十三没有继承凋零世界原主人的记忆，根本想不起来是哪位学霸，只能故作高深点头。
班主任继续说着，“他们家条件很好，甚至能请到大学教授来辅导功课，学习本不应该分为富贵贫贱，只可惜现实如此…”
意味深长的话语指向明确，意思是回家自学如果有外部力量辅助将会事半功倍。
李十三的家庭条件班主任心知肚明，又不能直说出来伤了学生的自尊，所以表达的相当委婉。
“没问题的老师，剩下五六天时间我自己来。”
“行，自己想好就行。”
考前这么几天已经不会出现市级教学署组织的大型模拟考，顶多学校内部再考个一次，让学生们找找手感。
班主任拿起特殊的登记表，在上头登记学生的名字和今天的日期，而后伸手拍拍李十三的肩膀。
“李十三，今年要考个好成绩啊，为自己争口气。”
能感觉到班主任说这番话并非为了自身绩效工资、评优评先之类，而是真的为出于对学生的未来考量。
芙蓉市本质上属于小县城，总让人坐井观天，班主任希望学生们能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
李十三听得心中愧疚，咱根本没好好复习啊…
肯定来不及全面复习，也就外语和魔物能刷个高分。
因为正常世界线去的地方多了，研究的地图也多，地理应该不差。
穿越到凋零世界，安全区和禁区分布大变样，就算没有高考，李十三也会认真研读。
语文这样的生活必须科目，拿70%的分数差不多。
数学及格分。
最后是原主人自己选定的《哲学》，这东西拿基础分还行，想拿高分得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去适应一整套语言体系。
李十三心中盘算完，多考个中层偏上的分数，想利用名校资源有点吃力呀。
面对周围班主任和老师欣慰的眼神，总觉得脸上发烫，赶紧转移话题。
“老师，您桌子上的表格是什么？要不要帮您搬到教室里？”
“哦吼吼，这是修行者科目的选考确认表，世界需要更多的修行者，所以考前五天内还来得及替换选考科目…”
第九百七十七章 切换科目
“啥？！”
李十三突然抬高嗓门，把班主任吓了一跳。
“李同学怎么了？不就是替换修行者科目的确认表嘛，历年来都是如此…”
凋零世界魔物的威胁太过激烈，人类必须培育更强的战斗力，修行者自然是核心。
高考虽然没在分数上给予修行科目太多照顾，但会让想走修行道路的学生有相当高的选择灵活性。
比如说即便报名完成直到高考前五天，还能将自己所选的综合科之一替换为修行科目。
这在正常世界线上是不存在的。
“老师，给我也换个修行者科目，把哲学换了。”
“啊？”
班主任鼻梁上的金属眼镜差点掉落，“李十三同学，你不是没有修行天赋吗？”
“其实是有的，而且师承一位高手，老师说我在达到某个阶段前绝对不能对外声张，现在三年之约已到，战神归位√√√。”
“李十三同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坐在隔壁桌的语文老师站起身，“哲学是你的强项，替换成从没接受过学校辅导的修行科目，风险实在太大。”
“老师，我有3星修行者水准。”
李十三抛出重磅炸弹。
高考修行者科目，2星已经能拿到七八成的分数了，3星相当于80分起步。
“真的吗？”
“老师，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前程什么的，李十三早已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不想离开凋零世界的时候，班主任谈起当年的课代表感到惋惜和愧疚。
同样的，支持一下老校长的工作。
老师们对于成绩好的学生向来宽容，李十三也确实不像拿高考开玩笑的模样。
再三确认，李十三拒绝了叫个老师过来帮着测试实力的提议，在计划考试科目的申请表上选择用修行者科目替换掉哲学。
回到教室，取走抽屉里放着的一大叠教科书，周围同学已然看出端倪。
“课代表，你这是要回家自主学习呀？”
“嗯，已经办完手续了。”
“哇…我听说有好几个条件不错的学生都选择回去自主学习。”
现阶段老师教导的科目几乎为零，在学校的绝大部分时间也是留给学生们自习。
老师在班上主要负责回答考前问题，和自主学习没多大差别，学校主要提供一个有氛围的学习环境。
“哎，课代表，今天分开，以后再见的机会少了。”
后排同学嚎叫出声，“我们不会忘记课代表借作业抄、考试让偷看两眼的恩情。”
李十三哭笑不得，正常世界线上的青瓷担任课代表，作风古板得要命，根本不会允许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应该对你们严格的，平时考试考差了没关系，高考分数不能掉呀。”
后排同学打趣着，“平时考试非常关键，如果考得不好，早就给我爸妈打死了，哪里撑得到高考那一天。”
“哈哈哈。”
李十三收走所有材料，朝青瓷眨了眨眼，转身离开教学楼。
青瓷还在莫名其妙，又感觉到抽屉里的手机微微震动，收到一条好友消息：
晚上去你家商量一笔买卖。
“什么我家呀，说的那么暧昧，不会讲是锦鲤孤儿院嘛…小书生乱说话。”
离开芙蓉市第二中学，李十三找了个无人角落交换场地。
卧室里帮忙叠被子的随风球突然消失，换李十三站在床边。
收回随风球，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来丢进洗衣机，不管接下去到哪儿行动，芙蓉市第二中学的校服肯定不能接着穿。
后腰被柔软的肢体戳了两下，李十三回头。
“壶壶？”
壶壶打开洗衣机，把里头的四角nei裤取了出来：
老板，跟你说多少次了，nei裤不能和其他衣服一起洗！袜子也要独立洗！
“哦哦，刚才想事情，不留神忽略了。”
拿出猎人公会买来的量产战斗服以及防毒面具，这东西肯定和浴袍战斗服、钢铠鸦战斗服没法比。
李十三离开学校前给青瓷发了条信息说是要和他谈一笔买卖，标的物就是战斗服。
昨天在青瓷居住的小楼一层看到简单那让人怀念的小锻造坊布局、灵器锻造缝纫装置，可想而知，她依旧有着对于锻造门类的兴趣。
锦鲤孤儿院需要钱运营、拓展电子游戏厅业务也要砸钱，凋零世界的青瓷背后没有大家庭，李十三想通过制造战斗服支持青瓷…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叫互惠互利，青瓷从来不需要怜悯范畴的照顾，那才是对她的能力否定。
腰部被柔软的肢体戳了两下，李十三回身。
“壶壶？”
壶壶拿走李十三手里的战斗服：刚买的衣服不能马上穿，等我洗一下。
“哦好…”
战斗服选用防水耐脏的特殊材料，高规格战斗服性能更是突出。
用不着丢到洗衣机里滚个几轮再晒干，清水或者温水冲刷即可，放在阳台外头多抖几下就能干。
今天探查的目标是芙蓉市西部矿山。
暂时还没蹦出和雪拉比相关的线索，李十三想着先把“黑乎乎的碎块”集齐。
正常按世界线，芙蓉市西部矿山有青老板家的产业，不管归谁，大白天摸过去肯定很难潜入。
“随风球、天然鸟，你们先去西部矿山踩点，有值得注意的情况告知我一声。”
好嘞！
西部矿山的距离绝对在玩家和精灵的精神沟通范围内，只要避免触发战斗，白天让它们俩去，能把矿山上上下下翻个遍。
想到要和邪术研究组织起冲突，李十三没有半点担忧，且不说闹个天翻地覆照样回正常世界，单说战绩。
对战过骑士公会、对战过八荒宗、三煞宗。
邪术研究组织总不能比顶尖宗派还厉害吧，那就不用被九莲宗追得抱头鼠窜了，直接成立第十大顶尖宗派。
反正好几个顶尖宗派研究的东西也没比邪术研究组织高尚到哪里去。
随风球和天然鸟出发，壶壶将战斗服甩干，李十三替换之后盘算着白天的行程。
傍晚去锦鲤孤儿院和青瓷谈战斗服交易、天黑了西部矿山找邪术研究组织的研究所。
芙蓉市还有什么值得深挖的地方？
想到雪拉比，李十三脑海中蹦出关键词“绿光魔物”。
许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来源于顾菱菱…
第九百七十八章 顾家兄妹
顾菱菱这个角色，按照正常世界的时间线得到高考结束后的暑假打工期间才会出现，出现目的正是为了调查雪拉比。
也就是她口中的“绿光魔物”。
见面地点在云姨家…可是李十三刚穿越到凋零世界的第一天，翻看班级成员名片的时候没有发现顾婉的名字。
顾婉和云姨若是不在芙蓉市，顾菱菱当然没有理由过来。
白天还不能去矿山探查，倒是可以考虑走一趟自建别墅区。
套上另外一件备用校服…对，还是穿校服。
去西部矿山肯定得穿战斗服，白天在芙蓉市市区内走动，芙蓉市第二中学的校服算是一份比较容易让别人放松警惕的身份标识。
踩上自行车出门，经过出租屋旁边本该是高档小区的公墓，李十三心中一阵悬空感，云姨家可别也变成其他乱七八糟的建筑。
信使鸟！
放出橙色的企鹅。
随风球和天然鸟去西部矿山了，盔甲鸟、化石翼龙、热带龙这些会飞大家伙不方便探查，信使鸟跟着飞恰到好处。
唰。
自行车停在大宅子门前，李十三上下打量着庭院正门。
大铁门有些年头了，显现出些许锈迹，整体还算干净，尤其是门锁部分没落多少灰尘，说明经常有人来往。
“不会吧，里面有凋零世界的顾婉？...有点紧张。”
啵。
得到李十三许可，梦妖飞出游戏世界，坐在肩膀上。
“怎么样？有没有诅咒少女的气息？”
没有。
梦妖甩着脑袋，一头大波浪在李十三脸上乱拍。
“咋办？”
李十三有些犹豫，如果这是个荒废的大宅子，完全可以让信使鸟飞进去查看情况，咱在翻墙跟上。
现在明显有人住呀，不好随便翻到人家家里去确认。
只要简单瞟一眼，住的不是顾婉就和主线、支线剧情全没关系。
“请问有什么事吗？”
身旁道路，三十出头的男子拎着购物袋，可以看到袋口窜出的大葱和芹菜，一副刚刚采购返回的模样。
早在呼唤声传来的同时，李十三已经谨慎收起梦妖，转头时目瞪口呆，“顾封？！”
“嗯？你认识我？”
绝对不会认错人，来者是一副居家好男人打扮的顾封，身边看不到女保镖厉雪…
“我，我…”
李十三卡壳似的找了好半天借口，“我以前在电视上见过你。”
“真是奇怪的家伙。”
恰好因为李十三出门时特地穿了芙蓉市第二中学的校服，顾封没有起过多戒备心...至少表面上没有。
“小同学，不知道你看的电视中我们是什么形象，我现在只是小县城里的普通住户而已。”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十三脑海中满是问号，如果选择尴尬笑一笑走人，以后也没啥机会再来顾封家做客。
“那个，我是顾婉的朋友。”
“什么？”
顾封的眼神闪过几分锐利，又迅速深藏，即便是充满烟火气息的打扮和生活也改变不了这家伙的谋略。
李十三谨慎重复一遍刚才的说词，说得更加细化。
“我小时候有段时间住在苏淮市，恰好认识顾婉，然后电视上也见过你。”
这段谎言说得天衣无缝，以顾家的身份在电视上露面很正常，李十三所谓的小时候住在苏淮市，更加难以查证。
原主人的父母直到初中才定居芙蓉市，在往前的童年期间，谁都无法考证。
“原来如此。”顾封显然没有完全卸下戒备心思，口头上却邀请李十三进家里坐坐。
“小同学进来吧，外头风大。”
“谢谢。”
时间是六月上旬，正常世界线的芙蓉市温度已经要往30度靠拢，凋零世界不同。
李十三翻过地理教科书，深渊禁区喷出的大量魔素使得全球气温降低，以此为主题，地理科目能出许多分析题。
进入宅院，里头的情况和李十三记忆中相似，包括院子边角的一棵观赏性桃树类植物。
当年李十三在苍文药行打工送药过来，寻宝器找到隐藏道具，借口近距离欣赏这棵树，说到云姨兴趣的点子，才在桃树下捡到诅咒之符。
“哥，你旁边这位同学是谁呀？芙蓉市第二中学的校服。”
别墅客厅，穿居家宽松衣物的顾菱菱抓着汽水瓶子。
“别喝那么多碳酸饮料。”顾封放下手中购物袋，“我身边这位是顾婉以前的朋友。”
“噗，咳咳咳…”
顾菱菱被汽水狠狠呛了一下，连续咳了许久，“顾婉…的朋友？”
“是，他说很小的时候住在苏淮市，偶然认识的顾婉，也在电视上见过。”
“哦，小同学坐吧。”
顾菱菱指着对面的皮沙发，直到这里，李十三才松了口气。
对方没有提出疑问，说明刚才咱的说辞还算圆拢。
“我蛮久没有见到顾婉了，她最近怎么样？”
“哎，她呀，你以后可能见不到她了…”
顾菱菱吸了一口汽水瓶中的饮料，眯起的眼神中流转过几分悲伤。
看样子凋零世界的顾婉走得更早，如果安安心心离去也就罢了，可别是被五色宗抓去做器灵。
李十三心思流转，嘴上继续保持普通高中生的直白发问。
“顾婉出什么意外了？”
提出问题的同时尽可能保持自然，摆出没有心机的模样。
李十三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窥探这边，肯定是顾封。
他先前说着要把买回来的蔬菜拿到厨房清洗，水龙头也断断续续开着，但时有时无的探查感只能来自顾封。
相比于顾封的警惕性，顾菱菱可就差多了，毕竟李十三的年龄、学级都和顾婉对得上号，顾菱菱心中早已接纳了这位顾婉旧友身份。
听闻李十三的问题，顾菱菱叹了口气，“哎，五年前禁区向外吞噬，距离最近的虹海市、苏淮市首当其冲…”
所谓的禁区吞噬，类似禁区围墙倒塌、魔物向外涌动产生的灾难。
凋零世界不存在多个禁区，也不可能出现一道封闭的围墙将大陆中心绝大部分位置封锁整圈。
只能是各个靠近禁区的城市，在区域组织下拉起防线。
五六年前，6区北部的浅层禁区防线崩溃，向外涌动的魔物吞噬了虹海市、苏淮市。
顾家位于苏淮市，在毁天灭地的灾难中第一时间调派人手抗击魔物，遭受惨痛的损失，早已不复昔日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