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光芒的背后是黑暗
无尽的黑暗，寒冷和绝望。
当自己说出那些话后，姬轩辕一瞬间感觉到了所有她能想到的悲伤情绪满上心头，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道像是声音，又像是意识的话语。
“人类……”
“你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吗？”
姬轩辕疲惫的笑笑，用胳膊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我当然知道。”
她感觉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身下没有借力的地方，像是每次意识到自己在空中的下一个瞬间，就要坠入无尽的深渊一样。
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单纯的疲劳。
“你说的那些话，不只是宣泄的表达吧？”
“当然，轩辕剑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就这么信任它！？”
声音变得暴躁起来。
姬轩辕再次轻笑一声。
“是啊，我相信，因为我的伙伴们，信任我远比我信任轩辕剑还要多。”
“你让自己化作封印，一旦你死了，我也会跟着死，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可你偏要战胜这些崩坏兽？”
“诚然这些崩坏兽全是我的崩坏能形成的，一旦死亡后也会对我自身造成影响，但是你想靠着这个干掉我……”
姬轩辕像是听到了什么嘲笑的语气。
“我的崩坏能，足以我活到下个世纪，每次崩坏兽的死亡，都会回归我的身体，消耗的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当我死了的时候，你的意识也将完全消散。”
“你一个人类，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不过是寿命短还弱小的生物，不去享受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跑来对付我？”
姬轩辕依然在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你错了。”
她终于开口了。
“人类的寿命，比起崩坏兽可能的确微不足道，但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我们坚韧的灵魂，哪怕**消磨，灵魂依旧存在，这是你们这些仅仅依靠崩坏能生存的怪物无法想象的。”
那道声音笑了。
“很好笑吗？”
“不……我只是替你感到悲哀。”
姬轩辕有些不好的感觉，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道声音倒是变得不紧不慢起来，慢条斯理的对姬轩辕表达着它的意识。
“成为了我的心脏，你知道了不少我的事情吧，能听到我意识的表达形式也是其中的一点，可你又知不知道我也知道了你的记忆？”
“不好意思，我的人生虽然短，但都充满了我身为人而感到高兴的事情，你要嘲笑我这种‘活不长蝼蚁的低级趣味’我可不会听。”
“不不不……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体里，不止你一个人的吧？”
姬轩辕慌了片刻，突然通过蚩尤的意识发现因为自己的原因，那些崩坏兽是不会再出现了，因为所有崩坏兽的目标现在只有她，只不过是蚩尤要和她说些什么，她现在才没有被无数崩坏兽包围。
而且从它的意识中能得知，她的存在崩坏兽无法消灭，但是漫长的时间里，姬轩辕能不能保持自己一直不变的本心，这也是蚩尤想看看的。
毕竟姬轩辕能够完成变身封印的成功原因之一，可就是她现在的决心啊。
“那又怎么样，你也没办法伤害她们，丹朱和苍玄也还活着，总会有办法逃出去的。”
她和蚩尤算是一体了，能感觉到丹朱苍玄的情况。
“可你是否知道，我体内现在的人中，有一个是律者呢？”
律者……
她听符华说过，大部分律者都是残暴的人类屠杀者，只为了人类文明毁灭而存在，除了崩坏能极其强大外，还能召唤崩坏兽和死士，最重要的还是拥有人类的智力。
姬轩辕没见过律者，也不想见，因为就符华的说法来看，这些家伙出现就肯定伴随着死亡和痛苦，危险程度甚至比蚩尤这种崩坏兽还高。
“你别想骗我，丹朱苍玄可是神仙，虽然她们也没说真话，但是我知道她们绝对不可能是律者。”
看得出来，姬轩辕也能从她们日常的交流中猜出来几人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神仙，而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曾经毁灭过的人类文明的幸存者。
“那你何不感觉一下还有谁在呢？”
还有谁？
姬轩辕能感觉到，这也算是蚩尤的能力，但她明白蚩尤不可能伤害自己，只要自己的意识还坚定，杀死她就等于杀死蚩尤，虽然自己也有些不敢说自己的意识会一直保持坚定，但是至少在杀死蚩尤和它体内的所有崩坏兽之前，她是不会倒下的。
“那个人是……樱…姐姐？”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那家伙只是拥有樱姐姐的样子，不可能会是她的……
樱姐姐怎么可能会拥有那么多崩坏能？而且自己所有来自蚩尤的认知都已经确定，那就是一个律者无疑。
但是……
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熟悉，这就是樱姐姐……
她突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为什么樱姐姐会在崩坏兽来袭前消失？又为什么会在自己来封印蚩尤前消失？
“因为她就是灾难的带来者。”
“不！不会的！不会……”
“你还没明白吗？”
“律者才能召唤崩坏兽，而且律者的能力是绝对强于她的造物崩坏兽的，比起她来，我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威胁。”
蚩尤的声音让姬轩辕感觉到厌恶，但是她没办法像是不想听丹朱的念叨一样捂住耳朵，这是意识上的交流。
“一切都是她的错！”
蚩尤说这句话的同时，姬轩辕口中也说出了一样的话。
她愣着神，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最后定神看向虚空中显示的八重樱的影像。
“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
心里坚持的某个东西似乎被狠狠撕碎，她感觉到难以形容的悲伤。
三熊哥，村长爷爷，还有部落死亡的大家……
为什么八重樱会在崩坏兽来袭前消失，是去准备召唤这些该死的家伙了吗？
为什么她又会在自己准备去封印蚩尤前消失，就这么讨厌自己，想让自己再也回不来吗？
她的眼睛酸酸的，可是又不想哭出来，最后落得一副流着泪却又疯癫笑着的模样。
“八重樱…呵呵呵……原来你骗了我这么久！”
“对，就是这样，杀了她，掠夺她的力量，我们会重返神州，让这片土地划上崩坏的名字！”
蚩尤的声音刚刚响起，姬轩辕手中的轩辕剑就是一划，还没见什么动静，那心脏的上面直接少掉了四分之一。
“你……”
蚩尤本体还在怒吼，而它的意识也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姬轩辕的动作究竟有何意义。
“我说过……封印你，是为了神州，是为了人民。”
“哪怕我的心再疼，再难受，我也不会忘记这点。”
随着心脏的缺失，姬轩辕也咳嗽一声，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污，部分沾染到了轩辕剑上。
而轩辕剑上黑色的血污，快速晕染了整个剑体，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后，变作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
“但我和八重樱的那笔账，必须要算！”
樱姐姐！
樱姐姐~
樱姐姐……
姬轩辕闭上眼睛，强行让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提着漆黑的轩辕剑，破开各个大陆间的虚空，向着八重樱的方向移动。
没人知道她心里，八重樱的分量有多重，所以也没人知道，当她“想通”了自己最珍爱的人死的原因后，她内心的悲痛。
“不过……这个人类小女孩终归还是被我骗了，只要那个律者死了……只要吸收了她的崩坏能！”
“我就能重返神州这片大陆！”
有光照耀的地方，总会有一片无法照亮的黑暗。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反目
“嗯？”
八重樱毕竟是律者，对于周边崩坏能的感知更加敏锐，丹朱和苍玄还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就先拉着两人快速离开了原地。
“怎…怎么了，好疼……”
因为八重樱的速度，拉住丹朱苍玄的双手后退时稍微扭了下，她们俩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听八重樱说道：“不好意思，但是有危险，你们先到后面去。”
两人这才看见前方的空间开始不稳定的扭曲，最终像是从中间被划开一样的裂缝中，走出一道熟悉的人影。
“轩辕！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丹朱很高兴，自己和姐姐都没事，连轩辕也好好的站在面前，有樱姐姐在的话，一定能很容易就封印蚩尤然后一起出去的。
不知不觉中，丹朱也开始以樱姐姐称呼八重樱，可以说丹朱苍玄还有姬轩辕几人对八重樱的依恋都是相同的，但这一次明显有了变化。
“丹朱，苍玄，离开那家伙身边。”
丹朱打了个寒噤。
冷，非常冷，这是完全死心后的语气，虽然丹朱没有听过这样的语气，但当她看见姬轩辕的表情和她周边不详的气息时，心里莫名发冷。
“我说，离开那个律者！”
她再次强调了一边，手中黑色的轩辕剑一挥，一道带着红色血光的黑暗剑气横斩而来。
丹朱还没反应过来，被苍玄朝后拉了一把，八重樱也趁机击散了那道剑气，举着千星唤警惕的看着姬轩辕。
姬轩辕突然笑了，用黑轩辕剑指着八重樱手中的武器道：“那把武器，你居然还带着啊，长光给你的千星唤，你不配拥有它。”
“轩辕，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
丹朱很不解，自己和姐姐没事，轩辕也好好的，樱姐姐也来救她们，这不是很好的结果吗，为什么轩辕要对她们出手呢？
“丹朱，我不会伤害你和苍玄，但是你们必须离开那家伙身边，她不是什么好人。”
面对性格大变的姬轩辕，哪怕是丹朱也没有像是以往一样扑到她身上，带着陌生的目光，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姬轩辕一脸失望，又看向了苍玄，苍玄对八重樱和丹朱说道：“她身上有一股不详的气息，轩辕绝对不会有这种气息，一定是我们分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两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而姬轩辕则是失望的说道：“我们之间的友谊就这么脆弱吗，还是说你们其实也是和她一伙的？”
说完她仿佛想通了什么，又笑了起来。
“对啊……你们是一起出现的，理应都是律者，连赤鸢也是对吧？可笑我居然还让她帮忙保护神州，想来现在族人也被她杀光了吧……”
“轩辕！你怎么能这么过分？赤鸢答应你保护她们，你怎么能这么想她！”
丹朱有些生气了，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也没必要如此恶意的猜测自己等人吧，尤其是赤鸢，她还有很长的寿命，其实不必被神州这片土地所束缚，但是姬轩辕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姬轩辕不再对三人所说的话语做出答复，自言自语道：“杀死这些律者，我将自己来保护神州。”
眼看姬轩辕完全听不进话，八重樱对丹朱苍玄嘱咐道：“看来只能先战斗了，你们俩保护好自己，我来先阻止轩辕，一定要想办法让轩辕恢复！”
“嗯！”
两人先一步离开了这片战场，八重樱举着千星唤，身侧挂着玄清，就这样看着姬轩辕，等待她接下来可能的攻击。
“八重樱。”
但姬轩辕没有像八重樱想象中那样直接攻击，而是淡淡开口，就像是在此之前她们之间平平淡淡的那样。
“能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吗？”
“你在说什么……”
八重樱还没搞清楚姬轩辕所说的事情到底指的是什么，就被她打断了。
“还不肯承认吗！”
姬轩辕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你骗了我……你骗了所有人！”
“你更本不是什么狐仙，也不是神仙，你是律者！为了杀死人类的律者！”
虽然不知道姬轩辕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八重樱觉得当务之急还是稳定她的情绪，赶紧开口道：“不是这样的，轩辕，你听我……”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律者。”
“我……”
八重樱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回答道：“是。”
姬轩辕突然没声音了。
八重樱还以为她想明白了什么，或者是恢复了正常，准备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
“呵呵呵……哈哈哈！”
她突然笑了。
笑的有些凄惨。
“教我们种植，教我们编织，教我们战斗。”
“你觉得我们人类的生命就如此卑微吗？可以随着你的心情，想要看到我们更好就帮我们更好，想要毁灭我们就随意的毁灭？”
她握紧轩辕剑的手又松了些。
“说起来，这把剑也是你们给我的，说是为了让我拯救人类……”
“对了！还有长光！我刚才还觉得你拿着长光交给你的武器而不值，我怎么没想到你们也是一伙的！”
“骗子……都是骗子！骗子！！”
她一提轩辕剑，向着八重樱冲去。
“那就用你们给我的东西，杀了你！死在自己的武器下吧！”
八重樱无心伤害她，但是一旦自己不和姬轩辕对战，丹朱和苍玄就会被攻击，咬咬牙，她还是握紧了千星唤。
“喝！”
左手也一起握紧了千星唤，崩坏能在手中迸发，被它吸收进内部，在自己脑海里构思出一把武器的形状。
“樱吹雪！”
千星唤的模样骤然变化，变成了八重樱所熟悉的樱吹雪，虽然不及原品那么强大，但也继承了樱吹雪和八重樱极高的相性。
姬轩辕也在此时来到八重樱的身前，也是双手提着轩辕剑，朝着八重樱发起了攻击。
“放弃吧，轩辕，你的剑术可都是我教给你的。”
八重樱一边连连躲避，时不时防御一下姬轩辕偷袭的攻击，一边劝说道。
“呵……你自以为自己是神吗？以为你施舍一般交给人类的技术，永远也不会被人类拿来伤害到神。”
眼看她没有留手的打算，八重樱又问道。
“你仔细想想，你的愿望和初衷到底是什么？”
“我可是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啊，保护族人，保护人类，保护这片神州大地！”
她手中的力道再一次加重，直接将八重樱用来抵御攻击的樱吹雪挑到一边，手中轩辕剑一横朝着八重樱就是一剑。
“所以，自以为是的神明，感受一下来自卑微凡人的怒火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五千年后，再见
八重樱发现姬轩辕的力气又大了一分，自己隐约有招架不住的感觉了，心中默念时之结界，利用短暂拉长的时间闪到了一边。
姬轩辕的眼神有些疑惑，刚才一瞬间，八重樱的速度变快了？
八重樱经过几次训练，已经能在四秒内自由的延长时间流动了，可以说是收放自如，刚才那一瞬间连一秒都没到，姬轩辕没能反应过来也正常。
“律者都有各自的能力，你的能力是什么呢？八重樱。”
姬轩辕自语道，继续提着黑轩辕剑冲向八重樱。
八重樱经过短暂的交手，稍微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姬轩辕本来的性格，就算是发现了自己是律者，肯定也会先考虑一会儿，不可能像是现在这样不由分说的就开打，一定是在自己等人没有见到她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八重樱想到了超维观察的能力，之前也是借助这个来帮丹朱苍玄恢复的，只不过那时候只是在她们俩经历的时间段中寻找一个没有受伤的时间段将其覆盖在她们俩受伤的时间段上。
也就是说八重樱的超维观察只能观察某一时刻的状态，但是说不准也能观察那个时刻所在时间段内的事情。
而八重樱现在要做的，就是接近姬轩辕，想办法看看她在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再想办法解决她现在的状态。
在这些思绪转换间，姬轩辕已经发动了数次攻击，却都被八重樱利用时间的力量躲过了，心中恼怒的同时，突然一抬轩辕剑，四周无数黑紫色的崩坏能聚合体朝着这里蠕动而来。
“出来吧，助我一战之力。”
崩坏能聚合体逐渐融合，化作一匹黑色战马的样子，姬轩辕伸手一搭，轻巧的跃了上去。
“现在看看是谁快吧。”
有了战马的姬轩辕，不仅移动速度更快，也更加难以击中，八重樱在保证不伤害她的情况下，撤退和防御都有些乏力了。
“看我的！”
丹朱突然出现，手中的黏土翻飞，在身后苍玄手中的巨大球体上组合变形，最终变回了之前苍玄之书的模样。
“虽然说不是正版货，但是威力绝对不差。”
苍玄也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操控苍玄之书瞄准了姬轩辕身下战马的四肢，随着她的意念，苍玄之书中飞出数道不同光泽的球体。
姬轩辕也没想到这两人还会出现，下意识觉得是要攻击自己，预测着光球的飞来方向想要低下头躲开，却没想到那些球体在靠近时突然下坠，直接命中了战马的腿部。
虽然不知道战马究竟属于生物还是什么其他东西，但是苍玄之书的攻击的确成功了，战马的腿部一弯，连带着姬轩辕都摔了下来。
“就是现在！”
丹朱一抬手，姬轩辕身边的土地突然开始蠕动，几道黏土组成的长鞭将她捆的严严实实，丝毫动弹不得，轩辕剑也被另一条长鞭给定在一边。
眼见那只战马还要救主，苍玄赶紧提醒道：“樱姐姐，那只马！”
八重樱会意，手中火焰凝聚，樱吹雪的模样陡然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赤红妖冶。
随着她猛烈的攻击，那匹马还没有站起来就被再次击倒在地，在八重樱有意识的攻击下很快就化作了紫色崩坏能乱流消失。
“可恶……”
姬轩辕看见靠近自己的丹朱苍玄，开始使劲挣扎，但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看上去脆弱的黏土，最后任命般的放松了身体，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轩辕，放弃吧，这些黏土其实就是蚩尤体内的黏土，和那些建筑一样，具有难以破坏的特性，没有轩辕剑的情况下你是不可能挣脱的，那么现在能冷静下来吗？”
“……”
姬轩辕别过头，沉默不语。
“你的意思是没了轩辕剑，我就什么也不是了吗？”
良久，她才开口道，声音有些悲哀。
而对她说出这句话的苍玄身边，丹朱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轩辕，你怎么突然就对我们出手了，虽然我总是捉弄你，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姬轩辕又一次沉默，这让丹朱很是着急。
“杀了我吧。”
她突然开口。
“我将自己的身体化作封印，和蚩尤的生命绑定在了一起，只要我死了，蚩尤也就不复存在了。”
空间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一道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吗，这些人可是你最恨的律者啊！”
“我从来没有恨过律者。”
她的声音带着解脱，继续说道：“我的愿望很简单，让所有人都没有危险，所有人都能平安，这片大地能没有灾难就行了。”
“既然我死了你也会跟着一起消逝，那我想即使是我，也能有这种觉悟的。”
说完这些，她叹了口气，对八重樱三人说道：“算是我的请求吧，你们这样的存在，杀一个人应该不需要迟疑的。”
丹朱和苍玄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眼下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头绪，连姬轩辕为什么会变成这她们都还没清楚。
“那既然你是这样认为我们的，又为何要留手呢。”
这句话是八重樱说的。
姬轩辕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因为黏土的禁锢没有人注意到。
她知道八重樱再说什么，但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神色悲哀的看着八重樱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八重樱还没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答复，姬轩辕就继续说道：“你第一次出现，给我们带来了帮助，可是为什么在那件事，在大家死掉之前，你却消失了？”
“你说为了帮助我们才再次出现，还带来了新的伙伴，可是为什么在我们来封印蚩尤之前消失？”
这两个问题，是姬轩辕最大的疑惑。
丹朱其实是很惊讶的，姬轩辕居然就因为这两件事情不信任她们，就她的了解里，姬轩辕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怀疑自己的伙伴的。
苍玄似乎明白了什么，让八重樱低下头对她悄悄说了几句话。
丹朱更奇怪了，直到苍玄和她也说了自己思考的可能。
“可能是因为蚩尤的影响吧，轩辕也说了，自己现在等同于和蚩尤一体，人和崩坏兽的思维可能一样吗？这种东西除了毁灭人类可是都没有任何想法的。”
丹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好奇道：“你就和樱姐姐说了这些？”
苍玄摇摇头，看着继续走向姬轩辕的八重樱道：“还有她……所谓律者的身份。”
姬轩辕看到向着自己走来的八重樱，以及她举起的樱吹雪，闭上了眼睛。
“在死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真的，真的是律者，对吗？”
不对……
不对！
告诉我……
这种事一定是蚩尤的骗局，对吧？
但是八重樱的话像是一柄利剑，刺穿了少女最后的希冀。
“没错，我是律者。”
果然吗。
那些不是自己的幻想，也不是蚩尤的骗局，都是真的……
“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伙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未来。”
八重樱的话让姬轩辕再次睁开眼睛，她心中有诸多疑惑想要问出口，但是却都堵在胸口，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律者的事情，你是从赤鸢口中听到的吧？”
“律者的定义，是从十四世纪，也就是几千年后才定义的，当然上世纪就有关于律者的定义，只不过现在的人类无从得知就是了。”
“律者本身都只是普通的人类，因为崩坏能的局部爆发，在崩坏能中适格生存下来的人类，最后就成为了律者。”
“我一开始也不是律者。”
“等等！”
姬轩辕打断了八重樱。
“你说什么……十四世纪，几千年后？”
八重樱点点头。
“我的确是律者无疑，但是我来自于五千年后，而我的能力，正是操控时间。”
姬轩辕似乎明白了自己和八重樱对战时的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但还是没明白八重樱想要表达什么。
“你所记得的我数次消失的原因，正是因为我对自己力量的不理解，导致我消失在任何一个时间段内，处于另一空间内，时间流速不对等导致的，在我的印象中，我每次只是消失了不到一个小时。”
“可是……你是律者，律者不是都为了毁灭人类，毁灭文明而存在的吗？”
“因为崩坏失去了一切的人，会因为成为了崩坏的使者而不去憎恨崩坏吗？”
八重樱说的不是自己，但也是自己所在时代的人们大部分的缩影，虽然她也是因为崩坏失去了很多，但是比起这个世界的人们，自己所失去的也不过是一个人的东西罢了。
“你还在骗我对不对……”
姬轩辕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敢承认，如果说八重樱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做了什么？
不信任自己的伙伴。
对着自己的伙伴动手。
忽视伙伴们的感受，自顾自的做了这么多蠢事。
八重樱没有说话，手中的樱吹雪从刚才就举着，但是目标并不是姬轩辕，而是旁边被黏土缠绕的轩辕剑。
一刀斩断那些黏土，八重樱举起了轩辕剑，放在姬轩辕面前说道：“轩辕剑能帮主人变强，但是它的强大也是鉴于主人内心的强大。”
“只有决心够强，轩辕剑才能为主人披荆斩棘，成为帮助主人最大的助力。”
“这些话是长光告诉我的。”
姬轩辕愣愣的看着轩辕剑，她感受到了什么？那是失望吗？
八重樱再次挥出一刀，将禁锢着姬轩辕的黏土斩断，把轩辕剑递给了她。
“轩辕，我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你担起的责任实在是过于庞大，但是你现在的内心，真的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内心吗？”
这句话完全打破了姬轩辕最后的侥幸，她看着轩辕剑，试着用手去握住它。
但是它拒绝了。
我最初的内心是什么？
良久，她似乎想通了什么。
“我的内心最渴求的——不就是这些友谊吗。”
碎片般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八重樱的温柔，丹朱的搞怪，苍玄的无奈，赤鸢的认可……
还有各种各样的人，自己认识的，自己不认识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变得明悟起来。
轩辕剑的强大来自于主人的内心，那也就是说，轩辕剑一直以来的暗示，并不是它所要求自己去做的事情……
而是自己为了保护同伴们的内心啊。
轩辕的背后，一道巨大的黑影开始成型，同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居然就这样坏了我的大事。”
八重樱手中的樱吹雪再次散发红光，整把刀的样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你的大事坏没坏我不清楚，但是对轩辕的意识进行干扰这件事，我想我们需要算一笔账。”
在那段有些久远的记忆里，八重樱知道，樱吹雪这样的灵刀会因为主人的心意而变化，倒是和轩辕剑有些相似。
而在那段时间里，因为自己的内心动摇，它化作了妖刀?赤染樱，寓意着它即将染上同胞的鲜血，而也就是在它斩杀了人类之后，刀身会越发的鲜红。
但是八重樱没有杀害任何一个人，赤染樱也没有因为人类的鲜血变成更加充满凶煞的杀器。
但这副模样保存了下来。
赤染樱这一次不再是染上了同族鲜血的妖刀，而是同为灵刀的武器。
只为了斩杀会伤害到自己想要保护之人的家伙，为了保护而存在的武器。
它鲜红的刀身，染上的并不是血迹，而是燃烧的烈焰，用烈焰焚烧所有的世间之恶。
“你，你别以为就这样的能力就能伤害到我！”
蚩尤的声音突然就慌了，它似乎想起了崩坏兽绝对弱于律者的这一定律，虽然刚才对付姬轩辕时八重樱留手了，没能看出实力来，但是它一直以为八重樱的强大也就只是和它差不多的层次。
直到八重樱手中的樱吹雪成型变成了赤染樱，那股似乎要将自己身体都冲破的力量，让蚩尤真正的感觉到了害怕这种不应该出现在崩坏兽身上的感觉。
“我告诉你，我和这个人类小女孩的关系是可以互逆的，我死了，她也会死的！”
八重樱自然不打算将姬轩辕害死，但是她另有办法。
“轩辕。”
姬轩辕还处于想起自己刚才所作所为以及所想的自责中，突然就听见了八重樱的呼唤。
“什么事，樱姐……”
八重樱已经轻轻拥住了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亲吻一下，一如当初她在失去了三熊哥，村长爷爷，还有族人们时的那一次。
“这一次，我可能真的要离开了。”
姬轩辕一下就慌了神，连带着丹朱和苍玄都有些不明白。
“我说过，我来自五千年后，而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时代，最关键的是，蚩尤的确如丹朱苍玄所说，以现在的条件完全无法击败它，所以……我决定回到五千年后，想办法把它击败。”
姬轩辕连忙道：“樱姐姐，你可以不用顾忌的，只要我死了，它也不能活下去的，所以只要杀了我……”
“笨蛋。”
这是八重樱第一次这样称呼姬轩辕。
“不能因为你不想失去我们任何一位伙伴，就让我们失去你呀，无论如何，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的。”
姬轩辕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坚持，只是说道：“我发现杀死蚩尤体内的崩坏兽，可以削减它自己的实力，只要我的决心不减，它和我就是共生的，所以说这段时间里，我会一直一直战斗下去，让它没有办法去祸害神州。”
八重樱心疼的轻抚她的头发，再次抱住姬轩辕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点在姬轩辕的额头上道：“我的力量可以让你的身体一只保持在现在的模样，虽然和赤鸢的不老不死无法比，但是也能撑很长时间，我不在的时间里，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丹朱和苍玄也凑了上来，将额前的发丝撩起。
“樱姐姐，我们俩的身体也只是凡人的身体，希望你将这份力量借给我们，无论是轩辕还是赤鸢，她们都会很寂寞的！”
丹朱这样说完，苍玄也跟着开口：“我们知道出去的办法，到时候我们会出去通知赤鸢，让她和我们一起想办法救轩辕的。”
八重樱看了看丹朱和苍玄，又看了看轩辕，心中也有不忍，最后还是只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她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但无论如何，她不会弃这些伙伴不顾，这也是她自己所说的。
“我们会努力的坚持五千年的，樱姐姐，希望到时候你能来找我们。”
“樱姐姐，丹朱会努力做更多更多衣服，帮人们发展文明的！”
“樱姐姐，苍玄的留下的神话中，也会有樱姐姐的影子的。”
三人这样说完，目光依旧停留在八重樱的身上。
其实八重樱完全可以现在就回到未来，甚至不必浪费这些崩坏能，至少回到未来的可能性也更加大些。
但她不会这么做。
仅仅因为她们相信自己，正如她相信她们一样。
“那……我走了。”
算是把一切的可能都想到，办好了，八重樱准备先一步离开了，她很想念琪亚娜她们，当然也很不放心姬轩辕三人，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未来，利用已经成熟的科技，想办法把姬轩辕救下来。
就是苦了三人需要坚持五千年下来。
“可惜没办法和符华道别了……只希望丹朱和苍玄出去后能和她说清楚吧。”
超维观察开启，八重樱第一次尝试观察未来的时间线。
如果说时间段是一段时间从开始到结尾，那么时间线就是从一段时间开始一直流动下去。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往现在真正时间线所在的最前端，以它为端点，再次向前。
随着八重樱的超维观察，崩坏能减少的同时，她的身体也在变得透明。
“等等！如果丹朱和苍玄真的出去了，为什么在之前八重村的时间段，在去往欧洲时遇到符华的时候她没有和她们在一起？”
八重樱突然意识到不对，而且符华当时说的似乎是……她们没有回来过。
就在她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淡化，没有人能看得见，穿越时间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无法留在原地，而是随着时间轴前进，直到她的崩坏能耗尽才能出现在另一时间段。
“呵呵呵……真当我听不见你们说什么吗？”
“五千年后？出去找人？”
“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吗？”
蚩尤身上姬轩辕划出的口子，以及苍玄留下的出口，全部在瞬间愈合，而蚩尤的体内已经不算是崩坏兽的身体组织，更像是组成空间的法则，在场的三人完全没有办法将其破坏。
“你们就乖乖的在我体内待上五千年吧……五千年后，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能活下来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命运的相遇
八重樱在使用超维观察的同时利用崩坏能进行时间穿梭，在这段时间内她是无法停留在当前时间段的，身体会化作所有仪器都检测不到的状态，随着时间流动而前行。
但是她能感受到外界的变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崩坏能流失。
如果是一点点推进，虽然外界时间过得很快，但还是能看出日夜交替，只不过这时候的崩坏能消耗会小很多。
而且八重樱对时间敏感的能力，似乎在这件事上有很大帮助，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处在哪一个年代。
但是她觉得还不够快，随着崩坏能的加大输出，时间的流动变得更加快速，只能看见四季的交替，黑夜和白天已经快要忽略，而八重樱所感知的时间也在快速推进。
“已经进入正年了。”
八重樱的感知中，现在已经是142年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继续变大，但是自己的崩坏能也在能够感知的情况下迅速变少，现在也只剩下一半了。
看着时间的流动和崩坏能的流失，八重樱有些慌神。
现在已经是1893年了，而自己的崩坏能只剩下了不到百分之二十。
粗略的算了算，如果自己的律者崩坏能是百分百满值，应该能正好回到五千年后属于自己的时代，可是因为给了轩辕，还有丹朱苍玄三人一部分，开始穿越前只剩百分之八十不到的崩坏能。
但她并没有因此后悔，诚然她很想念琪亚娜她们，但是因为这样而把姬轩辕她们置于危险中，她做不到也不会去做。
时间的流动变得慢了不少，八重樱的崩坏能已经有些难以支撑输出，虽然已经来到了1995年，但是最终的结果可能就是还离自己所在的年代差不少时间。
八重樱咬咬牙，没有限制的输出最后的崩坏能，时间堪堪停在了1999年，便再也难以往前。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眩晕感，八重樱还没有看清自己究竟来到了什么地方，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
……
“这是今天的晚餐。”
几块干硬的面包片和几杯淡蓝色的液体被从笼子的开口下推了进来，随着“咔哒”一声，房间内又恢复了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
“笼子”，是这个说是房间内的人，对其的称呼，倒也符合这间房间的样子。
“今天是什么？”
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
“我看看，是面包诶！”
回答她的声音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切，面包就能让你们这么开心吗，我以前可都看不上这种东西的。”
“咕咕——”
肚子发出的声音似乎出卖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很不屑的少女。
“哈哈~阿加塔还说看不上，那你的肚子怎么这么诚实呢？”
“少…少啰嗦，赶紧分一下吧。”
被称为阿加塔的少女脸上微微泛红，只不过因为没有什么光线照射进这件屋子而难以看见。
刚才打趣阿加塔的少女走到摆放盘子的地方，这里是“笼子”的门，也是唯一能透进光线的地方，光线透过缝隙，照射在少女深绿色的发丝上。
“阿芙罗拉，今天的面包有多少片？”
阿加塔问道。
被称之为阿芙罗拉的少女借助光线看了看，伸出四只手指道：“四片。”
平常的食物还不如面包呢，这种晚餐已经算是比较豪华的了，但是阿加塔还是抱怨了一下道：“真是的……明明我们有五个人，每次都只给四人份。”
阿加塔走上前，拿出一片面包，丢向一旁的阴影里。
“加莉娜，接着。”
阴影里传来了手忙脚乱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后，之前第一个发问的怯懦声音说道：“谢…谢谢，我只要一半就行了……”
阿加塔理都没理，回击道：“你这家伙这么瘦，万一以后有机会逃出去，可别跑都跑不动了，而且你昨天没吃吧，快点吃别说了吧。”
加莉娜只能点点头，心怀感激的啃着难以咬动的面包片。
有着一头火红发丝的阿加塔，又拿起一片面包，看了看另外一个角落，开口道：‘那个……就是前几天刚来的那个，叫叫叫……’
“贝拉。”
另一道声音适时的提醒道。
“我知道啦西琳！我又不是记不得……”
西琳和贝拉坐在一起，都抱着自己的膝盖，听到有人喊自己，贝拉疑惑的抬起头。
“吃饭了。”
西琳温和的说道，对于这个刚刚才来不久的孩子，原来的几人都充满了心疼，虽然不表现出来，但平时还是很照顾她的。
每个从外面被“带到”这座塔里面的女孩，都是因为崩坏失去了家人和家园的可怜孩子，而塔里面的工作人员将她们带入这座塔，告诉她们这里将会是她们的家。
有一部分孩子相信了这一点，但是部分不愿意离开的孩子，实际上都是被强行抓住带到这里来的，西琳也算是其中一员。
阿加塔把一整块面包片递给了贝拉，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低着头看着那片面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西琳。”
阿加塔丢过来一半面包，她和西琳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一开始只有一人份的食物，两人也早就习惯了一人一半分享这份仅仅足以饱腹的食物。
西琳伸手接住，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自己去拿起了装着淡蓝色液体的杯子。
这东西和水没什么区别，味道也一样，但是可以让身体不舒服的感觉稍微好些。
大家是因为时不时的身体检查和注射才明白，这座塔并不是所说的“家”那么温暖的词汇，有些年龄比较大的孩子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是外界的世界她们根本生存不下来，也只能接受留在这座塔里暗无天日的生活。
去拿面包的少女阿芙罗拉顺手掰下了半片面包，然后把另一半黑面包好好的藏了起来，除了味道不是很好，这种面包便于保存，而且也能吃饱，留一些还是有用的。
五位少女安安静静的吃着面包，喝着淡蓝色的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对于她们来说，晚餐时间是难得安稳的时候，是神圣且不能打扰的。
很快，吃完了面包，在这里也有些比较难得的娱乐，阿芙罗拉喜欢唱歌，经常找到机会就哼几首自己家乡的小曲，西琳她们也很喜欢听她的歌声。
“雪~盖住了庄稼~人~离开了家~乡~”
“多少年未能~回到熟悉的地方~”
“我~的朋友你，还~好吗~”
“突然的灾难降临了~故乡~”
“那~一天没有看~见光~”
“我们没有了~归处~”
“来到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因~为这里~有熟悉的你~啊~”
“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啊啊哈——啊哈~”
最后的哼唱，大家总喜欢一起跟着哼上一句，歌词说的是旅人离开家乡，结果遇到了突如其来的战争，没有牵挂的他只想到了自己在家乡唯一的朋友，最后还能再另外一个地方见面的故事。
虽然和她们所经历的有些相似，但又有不同，可无论如何，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有对方，她们也就不会孤独和绝望。
“哐！！！”
一声巨响打断了少女们的歌声，声音来自于门口能透光的铁笼子。
“这么晚了还吵什么！明天还要去参加实验，赶快给我睡觉！”
说完就走了，也不在意少女们的感受。
“唉~可惜了每次都会有人来打扰，阿芙罗拉，下一次再唱吧。”
阿加塔说完，躺在了床上道：“睡觉吧。”
房间里只有两张床，幸好对于少女们的身躯来说还算大，一张床就能睡下四个人，平时都是随意睡的。
夜，静静地深了。
除了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机器运转声，没有任何声音，少女们也进入了睡眠，只有西琳还醒着。
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地方没有好感，因为她当初被塔里的人发现时，并没有要和他们一起走。
“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
“你的母亲……已经死了，我们无能为力，但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走，你会有一个新家。”
“我不走！我要和妈妈在一起……有妈妈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之后的记忆就很模糊了，因为那些人打晕了她，把她强行带走了。
看了眼躺在身边的贝拉。
“至少在她还没有看清这里的黑暗前，让我给她一点点，哪怕一点点温暖吧。”
就在西琳的意识渐渐模糊，将要睡着的时候。
“扑通——”
嗯？什么声音？
西琳轻轻地转过身体，保证没有把贝拉吵醒的情况下，看了眼隔壁的床上。
是有人掉到床底下了吗？
阿加塔一只手搂着阿芙罗拉，一条腿不安分的架在加莉娜的身上，两人的表情皆有些不舒服。
不过西琳是习惯了阿加塔奇妙的睡姿，看到大家都在床上后又发出了疑问，刚才的声音是？
她看了眼地上，一位粉色长发的少女静静地躺在那儿，身上穿着和她们一样的白色单薄衣物。
“是才被抓进来的女孩吗？”
西琳轻轻落地，轻巧的迈着步伐走到女孩的身边，看了眼房门，刚才自己差点睡着，也没有注意到有没有人开门。
“就这样睡在地上会着凉的……”
她试着抬起女孩，并不重，很轻松的就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陌生的家伙，欢迎来到……地狱中的天堂。”
说完这句话，她也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第二百一十五章 笼子组成的塔（上）
“嗯——”
贝拉的耳边渐渐能听见一些响动，意识也逐渐清新，稍微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下意识把手搭在身边的人身上。
虽然在这里是来的最晚，待也只待了几天，但是大家都很快接受了自己，虽然大家的性格让她有些难以和所有人交流，但是西琳就像一位小姐姐，愿意和她交流也和她很合得来。
因此贝拉对于西琳也很是依赖，除了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想和她睡一张床，之后都是和她一起睡觉的。
但是当她的手触碰到“西琳”的时候，对方的身体却不自觉的微微一颤。
贝拉有些疑惑，西琳今天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她下意识想到会不会是加莉娜或者说阿芙罗拉也在床上，至于阿加塔，根据贝拉自己的观察来看对方不主动把自己架着就不错了。
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贝拉睁开了银灰色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有异于西琳金色瞳孔的幽蓝中带着紫色的眸子。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眨了眨眼，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贝拉终于反应过来对方不是西琳，“啊！”的一声惊叫轻推开对方，自己则是缩在了墙边。
“怎么了贝利！”
阿加塔还有些朦胧，突然听见贝利的一声惊叫，直接就清醒了，连带着加莉娜和阿芙罗拉都一起醒来了。
三人看了眼缩在墙角的贝拉，又看了眼这位突然多出来的女孩，皆是一脸迷糊。
“是贝拉啦~贝——拉——”
西琳倒是很淡定的样子，还有功夫去纠正阿加塔读错的名字。
“我知道啦！贝拉，贝拉！关键是她呀！”
阿加塔伸手指着那个有着一头粉色发丝的少女道。
“她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西琳坐在床沿上，两条腿交叠在一起，一边轻轻晃悠一边说道：“昨天晚上在我们睡着的时候被人丢进来的吧，那时候我醒着，把她抱到床上的也是我。”
西琳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她身上穿着和她们一样的白色实验服，主要也是被贝拉刚才的声音吓到了，大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贝拉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从身后观察这位女孩起来。
“诶？那是……耳朵吗？”
她仿佛看见了什么奇怪的耳朵，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又一缩，藏在了长长的头发里。
“那就是伙伴咯？喂，新来的，你叫什么。”
阿加塔刚这样问完，阿芙罗拉就走过来把她推到了一边，带着歉意的表情说道：“不好意思，阿加塔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然后转过头对阿加塔有些责备的说道：“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啦！”
“我…我知道啦，还是先问问她的名字吧。”
阿芙罗拉点点头，带着温和的笑容道：“我叫阿芙罗拉，是和你一样被带进这座塔里的崩坏幸存者，你叫什么名字？”
直到自己被问起名字，八重樱都有些没搞清情况，但她还是先回答道：“樱，我叫八重樱。”
阿芙罗拉用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问道：“这个名字听上去不像是这个国家的人呢，你是不是从极东地区来的？”
阿芙罗拉似乎懂得很多，拉着八重樱问了许多，比如来自哪里，是怎么来到欧洲的。
“那你是……啊，不好意思，突然有了新伙伴，可能话有些多了，樱，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大家吧。”
她拉着八重樱的手来到红发少女面前，介绍道：“这是阿加塔，我们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位，平时对我们很照顾，大家也都很听她的话。”
“你…你好！我我我……我是阿加塔！”
她的自我介绍似乎有些正式过头了。
阿芙罗拉笑道：“阿加塔虽然年龄最大，但是和人打交道并不是很擅长，之前问你名字也是，不是她性格太凶，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大家交流罢了。”
“阿芙罗拉！你怎么连这个都说了！”
阿加塔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但是更多的还是被揭穿后的不自在。
“以后都是伙伴嘛，而且这不是之前阿加塔自己说的吗？”
“行啦！我知道了！别再提那件事啦！”
她用不符合自己语气的动作缩在了墙角边，让一直有些怕她的加莉娜和贝拉也是一愣。
“原来阿加塔只是不会交流啊……”
两人都这样想到，之前那副暴躁大姐的样子似乎破灭了。
“刚才帮你说话的是西琳，你第一眼看见的是贝拉，她们俩都很好相处的，西琳的话很乐观，总是不会因为其他事烦心，贝拉也只比你早来了几天，你们俩说不定能有话题哦。”
“你好。”
“你好~”
西琳和贝拉也各自打了招呼。
她最后指向那位从一开始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女道：“这位是加莉娜，她有些害羞，胆子也有些小，但是很值得信任哦！”
“你…你好……”
看了眼似乎整张脸都埋在蜷起膝盖里的加莉娜，八重樱似乎明白了加莉娜究竟有多害羞，或者说胆小。
互相了解了一会儿，八重樱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西琳……”
金色的瞳孔。
紫色的长发。
还有那副容貌。
八重樱突然想起了还在圣芙蕾雅的时候，琪亚娜体内的那位叫做西琳的女孩，可不就是面前的这位吗？
她曾经猜测过，芽衣身为律者也拥有自己的另一人格，也就是律者人格，而她也亲口说过西琳是律者的事情，按照她当时的推导，琪亚娜可能也是律者，而西琳也就是她的律者人格。
但当西琳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和她笑着打招呼时，她又开始迷惑了。
西琳是真正的人类？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琪亚娜的脑海里？又为什么会变成律者呢？
她在细细思考后，突然想到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可能。
“莫非……西琳是律者这件事是事实，而琪亚娜……才是西琳的另外一个人格？”
那么照这个说法来看，两人的外表应该是一样的，这点在芽衣身上也得到了证实。
那么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八重樱的超维观察，只能改变物体或者生物所处时间段的状态，或者观察过去发生的事件，在其他生物身上是无法直接观察未来的情况的。
八重樱自身，按她的想法，应该是因为本来就是从未来回到了过去，自身已经有了“未来”这个时间段的状态，所以只不过是从过去的时间段跳跃到未来。
所以说她想到了利用超维观察的这个方法后又否决了，因为根本不成立。
而另外一个阻碍她实现这个办法的事情，则是关于她的身体。
她本想直接利用超维观察和自己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变成成年后的样子，这样子身体机能总比小孩子的状态强，在之前经过她的测试也是可行的。
但当她开始调动崩坏能时，却发现自己体内空空落落的，竟是一丝崩坏能都没有了。
还没等她惊疑，自己所在的空间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实验人员工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看了眼几位少女，眉头一皱。
“怎么变成六个人了？不是说过这间房间不能往里面丢实验体了吗？”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但八重樱听见了，结合之前依稀记得的记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有些不确定。
“贝拉和八重樱都是才被带来的。”
阿加塔提到，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要加伙食了。
那个男人烦躁的拍了拍门道：“先出去再说！”
每个房间都没有固定的管理人员，基本上派送新实验体的人和来带领实验体检查的人，还有检查实验体的人都不一样，塔里面有那么多房间，哪能管的来。
八重樱见大家都很自觉的走了出去，也不打算搞特殊，乖乖的跟着走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笼子组成的塔（下）
房间外面比起里面要更加明亮，八重樱用了一会儿才适应亮度，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圆柱形的建筑物中，周围还有很多自己走出房间一样的隔间，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间间牢笼。
抬头望去，上面似乎还有好几层，都是一样的结构，再高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发什么呆呢，快走！”
肩膀被一股不算温柔的力量推了一下，阿芙罗拉也特地回来拉起了八重樱的手，对那个人说道：“她是新来的，不太明白该做什么。”
“这和我没关系，再不去就把你们丢出去。”
这句看上去威胁一般的话，对于这些被崩坏迫害的少女们很有威慑力，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塔的外面是什么样的地方。
随着几个女孩一起走，期间乘着电梯来到了下面几十层的位置，眼前的景色也有了些变化。
入眼不再是那些牢笼一样的房间，变成了一间间独立的实验室，最底下能看见两座巨大的炉子一样的东西，一个散发着蓝光，另一个散发着紫光，虽然看上去很纯净没有什么杂质，但是让人看了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八重樱随着五位女孩来到了最终的地点，除了她们，还有许多年龄相仿的少女在这里，都是四五个一群的站着，看上去也是一个房间内的小团体。
“今天，你们将正式开始协助我们，一起为人类击败崩坏做出贡献！”
“在这里的孩子们都是因为崩坏失去了家人，家庭的，我们会收养你们，让你们在这里有地方居住，有食物，都是因为你们身上有一种叫做崩坏能抗体的东西。”
“想想看为什么你们的家人朋友都变成了怪物，而你们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接下来的言论，无非就是告诉所有女孩，她们身上有能够帮助人类战胜崩坏的东西，利用了小女孩的天真和善良，让她们自愿为这次实验做出贡献什么的。
八重樱自然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可不就是人体试验吗，她下意识想到了可可利亚，只不过时间而言可可利亚现在也不过是个少女，应该没能力做出这些事情。
想着想着，她已经跟着五人排在了刚刚被列出来的队中，听见站在前面的人说道：“这里面是每天给你们喝的水里的添加物，可以让你们更容易适应崩坏能。”
的确，蓝色的炉子里流动的液体颜色是有些像那些送来的液体，只不过更加浓稠和发蓝。
这一次不再是兑水给她们喝，实验人员直接抓起一只注射器，抽取了这种液体，拉着女孩们的手给她们注射。
“这种针需要打三次，每半个月打一次，两个月后就要开始注射崩坏能了，如果你们中有人能成功接受崩坏能，那就可以战胜崩坏！”
在之前渲染的崩坏的恐怖和拯救大家的氛围中，女孩们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各自伸出了胳膊任由实验人员注射试剂，大部分人注射完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有几个人稍微有些头昏的情况。
八重樱注意到，那些工作人员在看了几个头昏的少女一段时间后，拿出笔在手中的资料上写写画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她下意识就觉得那些少女的结果不会是什么好事。
无论是什么时候，对于人体试验八重樱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也就是可可利亚对她们还算好，八重樱才没有真的利用自己的力量和她翻脸。
“你，把手伸出来。”
八重樱突然听见有人再叫自己，下意识伸出自己的手，随着一阵刺痛，一股液体流动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
现在也不是想事情的时候，这种时候表现得太冷静或者太成熟都不好，八重樱装作有些怕疼的模样稍微使劲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实验人员。
那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两声道：“那什么，这东西对身体没有危险，你可以放心。”
八重樱点点头，缩着肩膀从他旁边走过去，灵敏的耳朵听见了那人的自语声。
“可惜这些小姑娘了，在哪里出生不好，也只能说是你们的命了。”
八重樱不知道他这是心有愧疚，还是单纯的感慨，但她一直知道不管是谁，生命都是他自己的，即使出生不好，也不能被他人左右自己的生命。
这也是她有些厌恶人体试验的原因，无论实验者愿意与否，这都是对他人生命的不尊重。
更何况这些人只是还没有明白事理的女孩，她们最小的可能十岁还没到，最大的也只不过是上初二的年纪。
跟着西琳她们来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看上去像是浴室，有很多清洗设备。
“这里是？”
见她不了解，阿加塔随口道：“塔里的生活方式是固定的，吃饭清洁都是固定时间有人来带我们去规定的地方完成的，如果适应不了可是会被丢出去的。”
“阿加塔！”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会说话，我不说就是了……”
阿芙罗拉又拉起八重樱的手，和她一边走一边说道：“每天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我们都会离开房间，早饭和中饭都会在固定的地点去吃，清洁身体也是在这些时间段里完成的。”
“晚餐则是在十点钟之后送到，在此之前八点钟还可以再出去一次清理身体卫生。”
八重樱有些好奇道：“那刚才的注射是？”
“这个啊，其实今天我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之前是没有的，唯一有些联系的就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都注射了一管试剂，据说是帮我们清理身体里残留的崩坏能的。”
八重樱自然没有经历这些，但是刚才注射的试剂，虽然比起崩坏能的颜色有差，但是其中肯定是有崩坏能的，虽然自己的身体又一次变小，这一次还失去了身为律者时候的能力，但对于崩坏能她还是足够敏感的。
刚才那管试剂从入体后就开始循着身体流动，隐隐的有崩坏能的痕迹，但是没有那么暴躁的力量。
崩坏能带有煽动生物负面情绪的能力，八重樱曾经在八重村有过这样的经历，但好在在此之后就没再被其影响过，但她并不清楚这些女孩会不会被影响。
况且目前来说这个实验室在这些女孩身上所做的实验究竟是为了什么，八重樱还不得而知，也就只能先把这两个月度过，收集一些情报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讲真的这样固定式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接受，但是八重樱发现这里的少女们似乎没有一点不自在。
毕竟对于她们来说，外面就是地狱，这里能隔绝地狱的危险，也姑且算是个天堂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药与少女与梦
“g5型iii类崩坏能溶解剂，g系列崩坏能溶解剂中的第五型号，经过1:100过水稀释三次，外观呈现淡蓝色含气泡液体。”
“使用崩坏能单位抑制剂混合，可以隔绝外界崩坏能继续吸收，通过注射方式使用，对人体破坏性较小。”
“死亡人数无，身体感官为部位出现细微针刺感，伴随局部发麻，身体出现细胞活性降低的反应，实验体精神状态趋于平静，不易发怒。”
八重樱躺在床上，身边的西琳正在和贝拉交谈。
这些是八重樱在和那个给自己注射的实验员接触时，超维观察发现的信息，也就是西琳等人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被注射的试剂。
当然西琳等人的记忆八重樱没有探查，毕竟大家对她也很好，虽然她们也不会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但是对这些关心自己的人这么做，她自己也会过意不去的。
而她们平时喝的水，其实也是试剂的一种，名为g5型ii类崩坏能溶解剂，比起三类的，崩坏能单位抑制剂更多，经过八重樱的推断应该是原来防止这些孩子被崩坏能侵蚀身体用的，使用方法是通过口服来使用。
前不久注射的则是i类的，目前有什么作用还不清楚，但是八重樱自己却感觉不到它对身体的改变。
或者说哪怕自己的崩坏能因为穿越时间而用尽，毕竟身体还属于律者的体魄，这么点崩坏能对自己的影响应该是微乎其微的，说不定还能补充一点呢。
不过说起来，自己的崩坏能耗尽了可以用穿越时间的代价太大来解释，可是为什么会无法恢复呢？
不仅仅是律者崩坏能，普通的崩坏能也已经耗尽，倒是因为注射了试剂稍微涨了一点。
八重樱也只能解释是因为试剂里那个什么崩坏能单位抑制剂的效果太霸道，除了人为注射的崩坏能外，外界的崩坏能无法被身体吸收吧。
而且那个试剂本身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注射的。
“好困啊……”
阿加塔伸着懒腰，躺在属于她和加莉娜阿芙罗拉的床上，测过身子看了眼还在聊着的西琳和贝拉，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你们真就一点感觉没有？”
西琳抽空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昨天晚上你睡得不是挺舒服的吗？加莉娜和阿芙罗拉能证明。”
而迷迷糊糊的两人想起了昨晚阿加塔一直以来的爱的锁喉加禁锢，也是一激灵后频频点头。
阿加塔一脸黑线，翻了个身道：“不管啦，睡觉睡觉~”
加莉娜和阿芙罗拉稍微离远了点。
虽然睡着了不介意阿加塔的禁锢，但是她们俩还没睡呢，这种痛苦还是留到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承受吧……
“说起来才不到十点吧，晚饭还没送到呢。”
八重樱好奇道。
“是啊，真奇怪，阿加塔平时应该不会睡得这么早的啊？”
因为也知道自己的坏毛病，为了防止自己睡着后的不老实让加莉娜和阿芙罗拉困扰，阿加塔平时都是这张床上最后睡的。
“啊~不纠结了，我也要睡了……”
阿芙罗拉刚才还在思考阿加塔的早睡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自己也有些困了。
她也躺在了阿加塔所在的床上，很快睡着了。
八重樱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再一看加莉娜，眼睛朦胧，眼皮在悄悄打架。
“加莉娜，你……”
还没说完，加莉娜也倒在了床上，安静的睡着了。
如果说大家都困了，现在的场景应该也算正常，但是刚才还在聊天，一连三个人都倒床就睡，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西琳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了眼八重樱问道：“怎么了？”
“她们睡着了，但是……”
“好啦，说不定是累了呢。”
西琳刚无所谓的说完，突然看见身前的贝拉身体一晃，朝着自己这里倒来。
“诶，贝拉！你怎么了？”
贝拉一只手按在额头上，晃了晃头道：“没…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说完就彻底睡着了。
西琳亲眼看出不对来，自然也相信了八重樱的怀疑，她又着急的看向八重樱，发现她并没有因此沉睡。
“她们这是怎么了？”
“……不清楚，但我猜测有可能和今天注射的药剂有关。”
“可恶！”
西琳第一次表现出紧张的样子，细嫩的小手砸在床边，指节都有些发红。
“那些家伙，第一次注射的试剂可没有这种效果。”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几人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西琳有时候想心思会一直到深夜都不睡觉，这时候总能听见外面的推车声和脚步声。
她扒在门上看外面，是几个人推着推车在检查各个房间，时不时从里面带出几个睡着的少女，放在推车上不知道带到了哪里。
但是她们再也没回来过。
说实在西琳一直在想，只要这种事不发生在她们身上，就算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和自己无关，又有什么去深思的必要呢？
但是现在似乎这件事就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她们身边，这让西琳很是不安。
突然，一股强烈的困意袭上脑海，眼睛止不住的想要闭上，而且随着眼帘的闭合，一种再也不想睁开，想要一直睡下去的感觉也开始出现。
这种感觉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身上，西琳也有些慌了，扶着墙，咬紧牙关，似乎觉得这种感觉能够靠着意识硬抗过去。
但是事实无情的粉碎了她的幻想，这种感觉完全不是意识能够抵抗的，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最后睁开眼看见的，是八重樱向她冲过来的身影。
“西琳！西琳？”
看着一房间的少女都陷入了睡眠，或者说昏迷来的更准确，八重樱也有些没底。
她能确认的是，她们的确是因为那个试剂的注射而昏迷的，自己也是因为身体的特殊才没有和她们一样。
“嗯——”
突然，少女们几声嘤咛，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色，似乎皮肤下还透露着紫色的纹路。
八重樱敏锐的感知到了崩坏能的出现，是从几位少女身上出现的。
自己怀里的西琳也开始出现了这样的状况，而她又尤为特殊，其他少女只是有些不适，而她则是在无意识中呼唤着什么，八重樱把耳朵靠近了她的嘴边，听清了她呼唤的事物。
“妈…妈妈……不要……不要离开我……”
八重樱有些沉默，看了眼西琳，她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嘴唇还在蠕动着，像是有很多东西要说一样。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开始发热，皮肤表面开始散发红色的光泽。
这明显是崩坏能在人体内改变细胞和器官的反应，圣芙蕾雅在人类是否感染崩坏能以及死士的辨认课程中有说过，也幸亏八重樱记住了这一点，要不然就她自己的印象里，可能只是认为这是普通的感冒吧。
她有些犹豫，但看了眼这些少女，想到她们对自己的好后，还是叹了口气。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她张开手掌，覆盖在西琳的手臂上方，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流被她的手掌吸引，朝她的体内流动而去。
“被她们的崩坏能吸入我的体内，应该能让她们的痛苦减轻吧。”
八重樱注视着其他的少女，想了想把西琳和贝拉也带到了阿加塔三人躺着的床上，将她们的身体紧紧搂住，五个人的崩坏能开始全部朝着她的体内涌去。
“崩坏能会让人想起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同时在负面情绪的层面牵引和鼓动人的悲伤，如果因此沉沦，就会化为崩坏，如果挺过去，对崩坏的抗性和适应性都能进步。”
八重樱呢喃道，这些都是她在以前得到的消息，经过她总结后得到的结论。
她再一次用力拥紧了几位女孩。
“你们一定想起了很不好的记忆吧。”
“没事，我在这，好好睡一觉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 药与少女与梦（下）
西伯利亚的平原上，风雪在飞舞着，一层层的积雪因为不断坠落的雪花而形成，掩盖了地面上本来的事物。
就在这样的地方，还有几个隐约能看见轮廓的建筑，但都破损不堪，似乎只要这场风雪再大一点，这些已经风化的不成样子的建筑就会倒地，化为它们本来的尘埃模样。
而就在这里，有一间小屋，虽然看上去也和周围建筑无异，但是至少能抵御风雪，不让雪花覆盖内部的设施。
在这里有一对母女正在祈求拯救，从这无法逃脱的白色地狱中期待着似乎永远也无法到来的拯救。
“咳咳……”
“妈妈，你……”
“没事的，没事……”
母女俩的对话有些沉闷，和外面的环境一样。
“妈妈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再了解不过了。”
女人的手抚摸着少女紫色的发丝，少女也任由自己的头发从母亲的指缝中滑落。
“知道吗西琳，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妈妈能活这么久。”
“妈妈，别这样……你还能活很久，很久很久！”
年幼的西琳趴在床边，流出的泪水也被低温冻成了透明的水晶，掉落在地面上，再化作液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脸上和眉毛上还有未化的风霜，是从外面的风雪中带回来的。
“咳咳……呵呵，都说了妈妈的身体，妈妈在了解不过了……”
女人有些伤感的说：“可惜妈妈没办法照顾西琳，还要西琳来照顾，妈妈担心……万一我走了，西琳会不会孤独呢？”
“妈妈！”
西琳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轻轻地敲打母亲的手臂，眼泪流出的速度已经不足以让它被冻成冰晶，相比体表来说要温热不少的液体在脸上流动，滴落在母亲的手臂上。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一定没事！一定！”
女人笑了，有些艰难的伸出手，轻轻拭去西琳的泪水。
“知道吗西琳，现在这个世界啊……泪水已经没用了。”
“灾难前的世界，人们可能会因为少女的泪水而动容，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会为此同情你了，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了。”
“所以西琳，记住，不要哭，越是绝望越是要乐观，越是痛苦越是要微笑，因为这样那无形的恶鬼才不会来伤害你，任何东西都无法伤害你。”
她的微笑渐渐淡了，西琳也感觉到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这种下坠，最终落在床单上，肌肤苍白的和白色的床单无异。
“妈妈……”
“妈妈！”
她很想哭，但是西琳忍住了。
妈妈既然在最后的时刻告诉她这样的话，那一定是最正确的理念，她一定要和妈妈说的一样，坚强而乐观的活下去。
“这里有个孩子。”
这句话轻飘飘的，像是一根手指戳在厚实的玻璃墙面上。
但这座墙，看上去厚实，其实内部早已被布满裂痕的玻璃碎片布满，稍有不慎就会伤害到自己，伤害到别人。
所以这根手指很容易就摧毁了这座墙的防御。
西琳已经不愿意想起，自己被带回塔里的事情，那些记忆却总是一次次的出现在脑海，出现在眼前，一直在蛊惑她，撕去人类那些可悲的脆弱的心理吧，堕落吧，让所有伤害你的人再也伤害不了你。
让这些人去死！
但是西琳没有同意，她想到了一身坏毛病却偶尔很可爱的阿加塔，她想起了害羞的加莉娜，想起了和谁都合得来的阿芙罗拉，想起了依赖自己的贝拉。
大家都是自己心中的美好，她愿意保护这些美好。
西琳模糊中睁开了眼睛，似乎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费力的扭过头，看见了八重樱和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紫光，虽然不是什么很温暖的颜色，但是她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心底的喜悦与安宁。
对啊，还有新来的八重樱，自己还有很多东西，友谊，生命，健康的身体和属于自己的经历，为什么要悲伤和彷徨呢？（手动伏笔）
她露出了笑容，又在恍惚间安然入睡。
八重樱的身体却不像是西琳看见的那般正常，此刻的她身上显得狰狞可怖，紫色的纹路仿佛将皮肤撕裂，在体表形成狰狞的裂纹。
而她的表情和头上的汗水，似乎也说明了她此刻并不舒服。
“这样，就行了吧。”
她松了口气，看着表情归于稳定的几人，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八重樱现在身体的不适，只有她自己清楚，但是她并不后悔帮助西琳她们。
说来也奇怪吧，她总喜欢多管闲事，喜欢帮助自己的朋友，刚刚认识的人，或者说不认识的人，但她从未后悔过。
无论怎么去想，她从来也未曾想过自己会有现在的经历和能力，既然有了不一样的精彩人生，用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又如何呢？
八重樱并不伟大，她甚至还有着和人类算是敌对的律者身份，但是她也是个女孩，一个普通的女孩。
所以她不会因为什么律者身份而放下身为人类的那些美好而又充满光芒的特质。
这就是她，一个有些傻，但是傻的可爱的女孩。
一个喜欢为了别人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的女孩。
无论是在长空市为了苏沐青，在那片雪夜为了布洛妮娅，在八重村为了凛和小兔，在欧洲为了卡莲，在远古时期为了符华她们，她一直在受伤。
每一次的友谊，就意味着遗忘，和失望。
但现在不一样，她有这份能力，也有回去的希望，而且所有的同伴，都还在等着自己。
她没有理由不去帮这些无辜的少女。
最后在身体被崩坏能肆意冲撞，浑身不适的情况下，八重樱陷入了昏迷。
第二天，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嗯？这家伙……”
实验人员走过来，无视了一张床上睡着的五位少女，看向了倒在地面上的八重樱。
“看上去好可怕啊……仅仅是g5i类出现的反应就这么严重吗？先记录下来。”
实验人员在记录数据的时候，西琳的眼帘闪动了一下。
“头好疼……昨晚好像做梦了，梦到的是什么来着……”
“唉，不管怎么说，又多了一个废品，这些家伙还在睡觉，还得我带去处理。”
西琳猛地惊醒，看见了正准备把八重樱带走的实验人员，赶忙大叫一声：“不准带走她！”
那人看了眼西琳，指了指八重樱道：“给你们注射的崩坏能溶解剂，能够让你们适应崩坏能，但是如果连溶解剂都无法适应，这样的孩子在崩坏里是活不下去的。”
不……
不是这样的！
西琳隐约想起了昨晚的那一眼，似乎是八重樱抱着自己等人，那些紫色的物质却被她吸进身体。
“你误会了，她没事的！”
西琳的声音吵醒了其他人，她们茫然的起身，看见眼前一幕也都惊醒。
“你想做什么！”
阿加塔直接跳到他面前，虽然身高矮了好几个头，但还是气势汹汹的看着那个实验人员。
“这家伙没能适应崩坏能溶解剂对身体的改造，所以只能把她带走了，你们倒是挺幸运的，就别关心一个废品了。”
“说什么废品……你这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或许是阿加塔的气势有些过于吓人，那个实验人员居然也矮了些气势，看着她们说道：“那我就先不把她带走，如果今天晚上来了看见她还是没有醒来，我也只能把她带走了。”
说完他松开握着八重樱手臂的手，头也不回的关上房间门就离开了。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少女们。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少女们的努力
“八重樱怎么了？”
阿加塔这才有机会仔细的看清八重樱身体的不对，那种狰狞的紫色裂纹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会……会不会是那个试剂？”
阿芙罗拉突然提到，声音难得的有些慌张。
“我们都坚持下来了，结果八重樱她……没坚持过去呢？”
加莉娜捂着眼睛不敢看，但出于关心还是来到了八重樱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皮肤上那些看上去狰狞的纹路，摸上去的感觉实际上和周边的皮肤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但是无论是谁看见这样的裂痕都会心疼的。
“樱，樱她不会有事吧？”
加莉娜的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虽然只是认识才一天不到的人，但她是真的将八重樱当成了新的朋友，或者说只要是来到了这里的女孩，和她同病相怜的女孩，她都会试着和对方成为朋友。
虽然她胆子又小，人也害羞，但这些都不妨碍这位看似柔弱的少女内心的温柔。
“八重樱……按照刚才那家伙的说法，她可能真的没有撑过去，幸好我们中没有第二第三个人出现这种情况……”
“阿芙罗拉！”
西琳突然开口，语气强硬的不像她。
“怎…怎么了西琳，突然这么大声……”
“不是这样的！不是……”
西琳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跌跌撞撞的走上前，还未来到八重樱身边就跌倒在地，一双手颤抖的按在她身上的伤口上。
“我们本来可能也会这样的……我都看见了……全都看见了！”
“昨晚上，是她，是八重樱抱着我们，从我们体内将什么东西吸走，才变成这样的！”
众人有些惊疑的看着西琳，贝拉迟疑的开口道：“西琳？”
她突然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眼神和神情都恢复了平静。
“我没事，真的……”
“西琳……”
大家看着西琳，心里也有些难过，大家都是伙伴，任何一个人对于彼此都是很重要的，哪怕八重樱才刚刚成为她们的伙伴，还没有熟悉。
阿芙罗拉似乎也意识到刚才自己那句话的问题所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是……她从我们体内吸走了什么呢？莫非我们没事都是因为她的举动吗？”
阿加塔问道，看见西琳投过来的目光赶忙摇头加摆手道：“我我我，我知道啦！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不，阿加塔，这一次你问的很对。”
西琳深深的看了一眼八重樱。
“为什么八重樱会从我们体内吸收那些气体，那些气体究竟是什么，这些我们都不清楚。”
“但我们都清楚一件事，如果八重樱不醒来，她今晚就要被带走。”
气氛一度沉默，第一个开口打破的，居然是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加莉娜。
“我…我觉得我们有办法帮助樱。”
“什么办法！”
阿加塔的反应吓到了加莉娜，刚刚憋回去的眼泪似乎又有要蹦出来的倾向。
“阿加塔！”
阿芙罗拉一把推开阿加塔，脸上带着愧疚和安慰两种不同的情绪道：“加莉娜本来就害羞，都说了别这么大声的对她说话了，而且她还说有办法帮八重樱，你就别捣乱啦！”
西琳也期待的问道：“加莉娜，你想到了什么？”
“我……我觉得，那些气体可能就是那些人所说的崩坏能，虽然不知道樱是怎么吸收的啦……但是，我们喝的水不就是用来抑制崩坏能的吗？”
众人越听眼睛越亮，阿加塔更是激动的一拍加莉娜的肩膀，夸赞道：“加莉娜真有你的！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呢！”
“呜……呜~”
“加莉娜！！！”
好不容易把加莉娜安慰好，阿加塔一个人在墙角用手指在灰尘遍布的地面上画圈圈，也就只有贝拉还有心情安慰她了。
毕竟在此之前贝拉都不了解阿加塔，也明白她只不过是不会交流，其实也在关心着各位伙伴，这么一想之前对她有些恶意的猜测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加塔，我知道你关心大家，只是方式有些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说话咯！”
阿加塔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让贝拉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不…不是啦，只是……阿加塔不善交流……”
“那就是不会说话咯！”
“不是，只不过，阿加塔说话有些直……”
“那还不是不会说话！”
贝拉看见因为自己安慰而起到了反效果的场景，也只能不管还在疯狂画圈圈的阿加塔，来到了西琳等人的身边。
“怎么样了？”
西琳再次松了口气。
“之前我们藏起来了一部分食物和水，用来防止不时之需，刚才给八重樱喂下去，她身上的纹路少了很多。”
“太好了！”
贝拉也因此感到由衷的高兴。
“多亏了加莉娜呀~”
阿芙罗拉带着笑脸，双手搭在加莉娜的肩膀上，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因为没有修剪过而有些过长的刘海盖住了眼睛，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也，也没有啦……”
加莉娜这位害羞的小姑娘，虽然胆子小，但是她的柔软也让她的内心变得十分细腻，虽然平时不说话，但是记住的可能比所有人都多。
当然这些记忆大部分都是美好的，因此她也愿意为了不让这份美好被改变而做出改变。
过长刘海下的脸庞，早已如同熟透的红苹果，但是她的内心从来没有如此温暖过。
“每天都有人来送水，我们给八重樱喝些，什么时候说不定就好了呢。”
贝拉这样说道。
“也是一个办法，但是我们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知道的也只是这种水对八重樱的症状有抑制的效果。”
“活马当死马医啦！”
“阿加塔，是死马当活马医哦。”
“知道啦！！”
中午，送饭的人看见这些少女全部躺在床上，心说这几天是实验体的观察期，也不常带她们出去，说不准就是无聊得只能睡觉了呢。
于是他把食物和水放在了门口，先一步离开了。
“走了吗？”
一道细微的声音悄悄响起。
“好像走了。”
过了一会儿。
“走了吗？”
“可能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
“走了……”
“行了阿加塔，再不起来东西要被收走啦！”
这个过程中的声音都很小，给人一种说悄悄话的感觉，但偏偏这些少女不像是要说悄悄话的感觉。
“快，先给八重樱喝一杯。”
贝拉主动扶着八重樱的身体，阿芙罗拉给她喂下杯子里的蓝色液体，加莉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阿加塔和西琳则是在门口看着有没有人来。
小小的房间里，六位少女相互扶持，用自己微薄的能力，略显幼稚的技巧掩藏着一个悄悄的事实。
房间很小，但很温暖，每个人的体温让冰冷的牢笼多了一丝温热，也让这里变成了一个只属于她们的，小小的天地。
第二百二十章 温柔下的残忍
“八重樱醒了！”
阿芙罗拉坐在床沿上，八重樱整个人平躺在上面，身体上的紫色裂痕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下小部分还在逐渐消失的纹路。
刚才她看见八重樱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随后看向她的脸庞，一双蓝紫色的眼睛已经睁开，正在扫视着四周。
听到她的声音，坐在另一张床上的西琳和其他人都陆续来到八重樱躺着的床边，关切的看着她。
“大家？我这是……”
还没等有谁回答，她已经自己从之前的记忆里理出了前因后果，微微一笑道：“让你们担心了。”
虽然身体的异常还没有消失，但是八重樱已经醒来了，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一直到晚上，实验人员再来的时候，看见八重樱又醒来，身体也恢复了异常，丢下晚餐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
确认他离开后，几位少女才迫不及待的问道：“八重樱，你是靠什么帮我们把崩坏能吸走的啊？”
八重樱一愣，原来自己醒来后她们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在想问这个问题啊。
虽然心里已经想好了回答对策，但她还是先装傻道：“什么崩坏能啊？”
几个少女叽叽喳喳的解释，八重樱适时的做出一副自己明白了的表情，然后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吸收一种特殊的能量。”
“后来的大人在外受伤，一旦伤口发紫就会生很奇怪的病，村子里的老人说我可以治疗这种病，所以一直以来都让我吸收这些奇怪的能量。”
“之前我看你们的体内也有这种能量，我担心你们受伤就把它们全部吸走了，就是一不小心吸收太多了，这才晕过去的。”
阿芙罗拉夸张道：“只是晕过去？八重樱，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在昏迷后出现了什么可怕的现象，身体就像是裂开来了一样，布满了裂痕！”
又在各位少女的解释下，八重樱也知道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及自己能这么快醒来的原因。
但其实八重樱自己清楚她身体发生的情况，毕竟发生过那么多事，早就总结出一套关于自己身体，或者说这具律者身躯的规律了。
自从来到了这个时间段，八重樱就发现自己的律者核心不再产生律者能量，同时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无法主动的吸收崩坏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耗尽了所有能量来穿越时间的原因，但是至少自己吸收崩坏能的能力还在，这也是她能够帮西琳等人的原因。
崩坏能这种东西并不是全部由身体寄存的，比起崩坏兽那种庞然大物拥有巨大身躯来储存崩坏能不一样，律者主要依靠律者核心来存储崩坏能。
律者核心可以产生律者能量，同时作为身体崩坏能的寄存物，毕竟就质量来说现在的八重樱这副身体也肯定比成年后的躯体要轻，储存崩坏能的容量就相对较小。
身体出现裂痕也是崩坏能吸收过多的表现之一，毕竟律者核心现在等于无用，身体能吸收的崩坏能实在有限。
不过八重樱所知的这些少女们是不会了解了，她们也相信了八重樱的说法，心里对她也很感激。
毕竟从八重樱的状况来看，自己等人可能也会因为无法抵抗崩坏能的侵蚀而变得更糟甚至死亡吧。
“樱，以后，以后不要在这样了，你为了我们伤害自己的身体……加莉娜觉得这样不好。”
加莉娜怯怯的说道。
八重樱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道：“大家不也为了我做了很多吗，所以，我不后悔啊。”
和大家交流了片刻，阿加塔突然开口道：“我们真的……真的是为了对抗崩坏做出了贡献对吧？”
阿芙罗拉下意识觉得她又说了个不太合适的话题，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出口让阿加塔停下，因为这个问题其实每一位少女都在思考。
直到现在，少女们还是以“为了对抗崩坏而努力”的目的生活在塔里。
但是无论是几次注射的经历，还是之前被带出去的其他少女，亦或者今天八重樱出现的情况，都说明了这个帮助就以她们的能力来说是很难帮上忙的，甚至会失去生命。
阿芙罗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毕竟崩坏的恐怖我们都知道，人类想要战胜崩坏也是十分困难的，既然我们能对此作出贡献，有些困难也是应该的吧？”
虽然这句话有些强颜欢笑的感觉，但是引起了其他少女的共鸣。
大家都因为崩坏失去了很多，也都对这个不明不白的东西充满着敌意，能为对抗崩坏做出贡献，对她们来说也算是填补了心中被崩坏所造成的创伤吧。
“大家，等到崩坏被战胜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去外面的天地吧，一起奔跑一起生活，一起去上学，住也要住在一起，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
阿芙罗拉提议道。
“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阿加塔的意思很明显。
“我…我也要一直和大家在一起。”
加莉娜似乎没有那么害羞了，眼里充满了希望，似乎看见了崩坏真的被人类战胜的那一天。
“如果真的又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和大家在一起。”
贝拉也这样说道。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西琳也迎合道，顺口问了一句八重樱。
“啊……对，永远在一起……”
这平静安详的表象下，八重樱想到的远比其他人更多。
时间上来说，现在也就是第二次崩坏爆发之前的一段时间，实验室的目的其实是在这些能在崩坏能中存活下来的少女身上试验崩坏能与人体的兼容性。
因为就这时候的科技，只能了解崩坏能会使人类化为死士，但是一部分少女可以从中存活下来，可是目前还不能找到这其中的原因。
于是这座塔便被建立，目的是“收集”在小型崩坏中存活的少女，利用她们的身体来研究出最准确的数据，来测试崩坏能与人体的兼容性。
真正让八重樱有些寒心的是，她所在的后世，崩坏能与人体的兼容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了，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些技术的背后其实就是这些少女们的痛苦甚至生命换来的呢。
强烈的愧疚感填满了她的内心，她甚至不敢直视这些少女，似乎已经见到了她们之后的结局……
“呼……”
心，乱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因为这一次她出现了，她可以去改变这一切，改变这些少女的命运，虽然她现在没有这样的能力，但至少她可以去尝试。
看着这些期待未来，哪怕失去却依旧乐观的少女，八重樱也淡淡的笑了。
虽然在这看似温柔的收容与保护下……存在着的是无法言喻的残忍事实，但是八重樱会去保护她们的，会去保护她们的微笑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将要到来的
“樱，就这样吧，我们可以的……”
阿加塔有些吃力的说道。
“对，你可别再让自己的身体受伤了。”
阿芙罗拉也这样说道。
“樱，别继续了，受伤……会疼的，加莉娜不希望樱感到疼痛……”
这位害羞的少女也在默默表达她的关心。
西琳和贝拉都没有说什么，但是都向着八重樱投来了让人放心的目光。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次注射的时候，八重樱的能力并没有让少女们因此依赖，还担心八重樱再次擅作主张的帮她们吸走所有崩坏能，又害的自己一身伤痕。
“我们会靠着自己的意志坚持过去的，如果樱一定要帮忙，也只仅限于帮我们缓解哦。”
这是少女们和八重樱做下的约定，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颗坚强的心，她们都希望为战胜崩坏付出自己的一份努力，但又不希望自己的伙伴受到伤害，试剂带来的痛苦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但她们还是坚持过来了。
所有人留着冷汗，八重樱看上去倒是最游刃有余的一个，大家也只解释为她特殊的体质带来了对试剂作用的抵抗性。
“还有半个月，大家一定要坚持下去！”
少女们相互约定，甚至在八重樱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她们已经制定好了出去之后去往何处，如何生活。
这一切都被八重樱看着眼里，但是她没办法做出什么帮她们缓解痛苦以外的任何事情，最多也只能在内心里祈祷她们能平安下来。
这似乎也是八重樱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无力，没有人知道她所担忧的事情，她自己也没有能力改变她已经猜测到的悲惨结局。
而且崩坏意志曾经的话一直在八重樱心中回响。
“未来是你在过去所做的一切最终形成的样子。”
也就是说未来是既定的，自己的行为并不会改变它。
可到底为什么，西琳的意识会出现在琪亚娜体内，又为什么，会变成律者这样的身份，八重樱无法猜测也不想猜测。
虽然自己变成律者有些阴差阳错和轻而易举的意味，但她无论怎么想，都不会认为一个人变成律者的过程是毫无痛苦的，那西琳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绝望才会变成律者呢？
八重樱这段时间一直心乱乱的，虽然也对大家的互动与交流报以微笑和回应，但是女孩的细腻心思还是让她们感到八重樱有什么心事。
“樱，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阿加塔主动问出了这句话，毕竟在女孩们之间最大的就是她，关心这些对她而言的妹妹们的心事，她自认为做大姐的还是有必要的。
“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
八重樱刚讲完就后悔了，捂着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怎么会呢！”
这句话引起了整个房间内少女们的回应。
“要不是樱，我们可能都会在第一次注射中出现危险。”
“樱，樱这样温柔的人，不会没用的！”
“樱，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樱，别这样想！”
每位少女都有不同的回应，但是眼中的关心和认同，让八重樱的心再度柔软了下来。
“大家……”
她毕竟不可能把真实的原因说出来，只能开口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能吸收更多崩坏能，大家就再也不用担心试剂的副作用了，可我仅仅只能做到缓解大家的痛苦……”
“樱，虽然我听过一句话叫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我们都只是还未成年的少女，何必想那么多呢！”
阿加塔知道自己嘴笨，但是她关心人的话语从来不会说的让人不舒服，反而因为少女的坦率与诚恳而感动。
“大家，为了让樱不再担心，我们一定要坚持到能够离开塔，到时候我们六个一起在外面生活，永远要开开心心的！”
“嗯！”
“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吧？”
阿加塔轻轻拍打八重樱的肩膀，再次问道。
“嗯，好多了……”
眼角的泪水，却不是为了感动而流下的。
西琳站在一边，盯着八重樱眼角的泪怔怔出神。
晚上，就在八重樱还在想心思，其他人的睡着之后，西琳的声音悄悄响起。
“樱……你当时的眼泪，别有含义对吧？”
“……”
“我能感觉到，你有事情瞒着我们，但是我也能感觉到，那肯定是关心着我们的事情，所以不说也没关系。”
“西琳，很擅长观察别人的内心呢。”
“也没有啦……只是，碰巧有过类似的经历罢了。”
她伸出细嫩的小手，轻抚着八重樱的脸颊，眼前似乎想起了母亲安慰自己时轻抚自己脸颊的场景。
“……不好意思，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西琳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讲讲哦。”
西琳突然没了声音，八重樱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翻了个身准备不再提起这件事，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西琳微不可闻的声音。
“也不是不可以。”
西琳轻轻开口，在八重樱能听见的声音下告诉了她自己的经历，崩坏的发生，故乡的毁灭，母亲的离开，以及被带到塔里来的日子。
“在认识大家之后，我一度将大家作为自己内心的寄托，人总要有个活下去的理由，不是吗？”
她似乎笑了，身体轻轻的抖动，随后又归于平静。
良久，八重樱才再次听见西琳的声音。
“樱，能让我抱抱你吗？”
“可以哟。”
一双细长的胳膊轻轻环绕上来，八重樱感受到背后的一团温热，还有迅速沾湿的衣服贴在背后的感觉。
她微微一愣，随后又笑了，伸出手在西琳绕过她脖颈的双臂轻轻抚摸。
“我们，一直都是你的朋友，永远，永远。”
之后的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少女们的生活似乎不再那么枯燥，因为有了希望，有了能够离开这里之后和自己重要的人生活在一起的念想。
而两个月的时间，也悄然过去，而实验人员所说的注射崩坏能的时间，也已经到来。
少女们所将要迎来的，究竟是她们所期待的那个美好的未来，还是永远不可能到来的那些美好呢？
一切的结局，都将在今天的崩坏能注射后决定。
第二百二十二章 终无法阻止的悲剧
说是崩坏能注射，等到大家再一次聚集在那两个大炉子旁边时，又得到了不一样的说法。
g3型崩坏能试剂，这一次可以说是直接将崩坏能注射到体内，但是又有些不同，因为这一次还有抑制剂的消除剂，等于将之前保护少女们身体的所有抑制剂全部消除，直接面对崩坏能对身体的破坏。
八重樱注意到，之前还站着几百位少女的位置，现在就只剩下几十人了，每个人脸上充满了麻木与挥之不去的惊恐，相比起来西琳她们所有人都能站在这里可以说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了。
八重樱没有说什么，按照时间来算……现在已经是2000年1月17日了，距离历史上记载的第二次崩坏爆发也只差十四天，如果真的如崩坏意志所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的话……
她默默看向几位已经一同生活了两个多月的少女们，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人变少了？”
阿芙罗拉奇怪道。
“应该是接受了之前几次注射后表现比较好的一批人都带来了吧。”
阿加塔说完，跑到八重樱旁边大大咧咧的笑道：“都亏了樱的帮助，我们才都能站在这里。”
“啊……没什么的。”
八重樱的语气有些苍白。
“樱…怎么了吗？”
加莉娜也关心道。
“我只是担心，万一我们这一次失败了呢？”
“肯定不会的！”
阿加塔道。
“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出去生活吗？”
“对啊。”
大家纷纷表示道。
只有西琳，她察觉到八重樱语气中的意味不明，似乎掩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但还是摇摇头只当自己多想了。
“别吵了，快来注射试剂！”
实验人员的声音响起，少女们也只好先停下交谈，眼中带着丝丝希望的走上前。
她们的目光和所有少女都不一样。
她们所表现的状态也是，所以她们被实验人员，甚至于更高层面的人注意到了。
“这一批实验体，注射两倍的g2型试剂。”
“可…可是g3型还没有注射……”
“少废话！她们既然能安然无恙的度过前几次，说明她们对崩坏能的抗性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直接跳过g3是可行的！”
“可万一她们出现了排异反应，或者被崩坏能同化……”
“那就扔掉！‘塔’里不需要无用的试验品，大不了再找一批！”
少女们并不知道，等待着她们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不管如何，她们的命运已经被完全的束缚，无法动弹。
很快注射完所谓的g3型崩坏能试剂，只有八重樱感觉到这一次的试剂含有多高的崩坏能，但也对她来说也不算是特别多，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帮西琳等人度过这一次危险了。
“这一次没有疼诶。”
贝拉好奇道，之前的试剂是在注射后立刻出现反应，直到消失前都会有不同的疼痛感的。
“说不定我们真的已经不怕这么一点崩坏能了呢！”
阿加塔高兴道。
其他的少女们似乎也发现这一次没有那么钻心的疼痛感，疑惑的同时也放心了下来。
实验人员带着大家回到了房间里。
“什么嘛，我还以为会很痛呢，我记得他们说过只要我们能在g1型下坚持过去就放我们去到安全的地方，这么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少女们坐在床上，继续着和之前一样的交谈。
八重樱也有些奇怪，这一次的崩坏能应该很多啊，怎么大家都一副没事的样子？
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大家都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然后真的一起实现那个梦想了。
至于自己，八重樱决定等生活安定下来和大家说清一切，然后在未来去找到她们。
这样想着，她一直沉闷的心情也轻松了些许。
“哈哈哈~”
阿芙罗拉因为一个话题轻轻笑了起来，突然她的手向着肩头移去。
“好痒啊，大家，待会去一起洗澡吧。”
“阿…阿芙罗拉？”
回应她的是大家惊恐的目光，还有阿加塔有些颤抖的声音。
这让阿芙罗拉有些奇怪，阿加塔平时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你……你在做什么啊……”
阿芙罗拉顺着阿加塔的手指，看到了被自己手指抓烂到血肉模糊的肩头，眼睛顿时失神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她惊恐的跌倒在床下，看着自己还沾着血液的手指，又看了眼大家。
“我，我怎么感觉不到疼痛了！”
刚说完，心脏处传来了阵阵绞痛，随之而来的是各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啊啊啊！救救我！快救救我！好痛啊！好痛啊！！”
但是她看见了什么，大家和她一样倒在地面上，身体上也出现了不同的症状，有的脸色发紫，有的身体开裂，每个人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八重樱也感受到了这样的感觉，似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被人用针扎着，而且皮肤之下奇痒无比，还伴随着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心脏的跳动似乎也开始无规律。
一时间惨叫声传遍了所有的房间，笼子组成的门里不断地又手伸出来，但是有的就此无力的下垂，有的像是要握住什么东西，然后被猛地拽回去。
外面的实验人员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但又一直观察着发生的一切，还时不时用笔记下什么东西，一点也没有因此变了脸色。
西琳感觉到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和自己抗议，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各种各样她体验过的，没体验过的疼痛涌上来，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
“怎么……怎么会这样！”
“大家，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啊！！！”
直到最后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樱色。
八重樱看着如同地狱一般的房间里，瞳孔已经缩到了针孔般大小，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却紧紧地抱着西琳，嘴唇在颤抖中开口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家！”
如果自己的律者核心还能用的话……如果自己能够早点知道这一切的话……
阿加塔的心脏部位空空的，崩坏能撕裂了她的胸膛，早已无了声息。
阿芙罗拉仿佛化作恶鬼，身体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加莉娜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但是身体早已经被崩坏能撕裂一道道开口，暗紫色的物质在其中蠕动着……
贝拉的头上和墙上都有血液，似乎这个少女在死前觉得这样可以缓解自己的疼痛一样。
“对不起……”
她开始不计一切代价的从西琳体内吸收崩坏能，只希望这唯一还好好的待在她怀里的少女能够平安。
无尽的崩坏能充满了她的身体，明明注射的量都是一样的，但是西琳体内的崩坏能似乎比起注射的量要多上几十倍。
八重樱这时候看不见的是，西琳的背后似乎被什么东西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崩坏能从外界疯狂涌入她的身体，而她心的位置一幅幅画面正在被崩坏能破坏殆尽。
和阿加塔的相识，和阿芙罗拉的见面，和加莉娜的交流，和贝拉的记忆，这些在她心里显得十分重要的东西，正在被慢慢破坏。
“看吧……人类不过是一群自私贪婪，连同类都要伤害的真正的怪物！所以，撕裂人类的心，成为律者吧！”
暗中似乎有一道声音这样说道。
而就在心里内心只剩下和母亲的最后回忆时，另一道身影出现了。
那人有着樱色的长发，蓝紫色的双眸。
“这家伙……”
那声音停下了。
八重樱此时感觉十分痛苦，除了内心所受到的那些苦痛外这是第一次在身体上感受到这样的疼痛。
但是身体越痛，她的心也就越痛，因为这些疼痛，早在自己还在长空市时，在圣芙蕾雅时，在这些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早已经被西琳她们这样的少女承受过了啊！
“真的很对不起……”
八重樱搂紧了怀里的娇小身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大，一双兔耳朵也从用来隐藏的发丝间竖起，体内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出现了一道淡蓝色的崩坏能。
而她律者核心上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挡着崩坏能的进入，这时候也被数量庞大的崩坏能冲开了一道小口子，而那淡蓝色的崩坏能也在此时冲向了那道裂口。
而此时也已经昏过去的八重樱，对这些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失败品
“还有活着的吗？”
“砰！”
似乎是把什么东西踢到墙上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八重樱渐渐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虽然在昏迷之前就已经看见了与现在相差不大的场景，但是八重樱还是有些愣神。
看见那个实验人员用脚不停地将少女们的尸体踢动，借此来检查还有没有活着的实验体。
八重樱心头不由涌上一股愤怒，她的性子几乎没有感到过生气，但是这一次她真正的感到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自始至终，这些人几乎就没有把这些少女当成人过，他们对这些无辜少女的称呼始终都只有一个，实验体。
多么可悲的称呼，可以随意支配，可以用完就丢，甚至可以对她们的尸体如此不敬就像是对待什么垃圾一样。
她第一次出现要杀死面前这个物种为人类的生物的想法，只因为有的时候，人类的确比起崩坏所带来的的更加让人心寒。
正因为崩坏没有感情，所以人类哪怕面对它的伤害也只会升起对抗的心而无心寒，可同为人类的这些人，打着对抗的崩坏的名声，骗来这些少女对她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哪怕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哪怕是自愿做出选择的志愿者，八重樱都不会这样想，而现在死在这里的是无知无辜的少女，是昨天是刚才还在和她交流开玩笑的少女们。
但是很快八重樱就发现自己没办法做出动作，或者说从一开始那个人就没有看过自己的方向，仿佛自己的醒来并没有引起对方任何的注意似的。
“难道说……”
她有些艰难的站起身，之前的痛觉虽然已经消失，但身体还是残留着对那种感觉的反应，一个站起来的动作似乎引起了全身的痛觉，但是她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没有任何感觉。
走到那个实验人员面前，果不其然的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八重樱也试着提起劲想要狠狠地给这家伙一拳，但是自己的手居然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八重樱下意识认为自己是又要发生穿越的情况，还在想西琳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在想自己该怎么面对未来的西琳时，她又发现自己只是无法被看见，并没有出现穿越的情况。
“喂，是不是还活着！”
实验人员收回刚才想要踢动少女身体的脚，不耐烦的问道。
“啊……当然还活着……”
而且从来没有感到活着居然是这么可悲的事情。
西琳用还沾染着血液的手撑起身体，话语中带着不知道是喜是悲的意味。
“嘁，活着就别装死，快把这些垃圾清理掉。”
垃圾……
西琳轻笑了一声，没有悲哀，只有无奈。
“我明白了。”
实验人员暂时离开，西琳则是呆在这里，轻轻抚摸着大家已经失去温度的脸庞。
“等等，樱呢？”
西琳突然发现似乎少了一位少女，环顾四周空间狭小的房间也怎么都没看见那熟悉的粉色。
“莫非是被人提前带走了吗……”
西琳心里很是悲哀，自己只是想亲手将大家安葬，难道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让自己实现吗？
但是她很快就断了这个猜测，如果实验人员真的要回收所谓的“失败品，垃圾”，那也一定是一起带走，哪怕樱的身体有些特殊，但是不可能会只把她一个人带走的。
“樱一定还活着，就在某个地方。”
而一直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八重樱，只能默默地看着，因为她的任何声音和动作，都没有人能看见。
“喂，怎么这么慢！”
那人再次出现，语气里依旧是那股不耐烦的感觉，好像多和这些少女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一样。
“我会好好处理的。”
西琳的声音没有很成熟，也没有很嘶哑，但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那人心里不由得一寒。
“那你，快点处理！”
“哦，难道还要我一个小女孩一个人扛着四具尸体吗？”
不正常，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这里的实验人员见惯了悲伤，听惯了哭喊，习惯了绝望，也完全不会因为这些少女的任何情绪而动容。
可是这人听到西琳毫无悲伤，甚至于连感情都不带的言语之后，心里止不住的发寒。
她不应该伤心吗？她不应该流泪吗？难道她一点也不感觉到绝望吗！
实验人员有些疯狂的想到，但看着那双同样不带感**彩的金色双眸时，一切的想法都消失了。
“我去拿个推车。”
这种东西本就是用来运送“失败品”的，旁边就有一个仓库专门放推车等运送工具。
西琳一言不发，轻轻抱起她们的身体，放在有些狭隘的推车里，但还是精心的帮她们调整好姿态，忽略那些狰狞的可怖伤口，她们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一路由实验人员带着来到了平时处理失败品的地方，她又耐心的用手挖开四个坑，将她们并排埋葬在一起。
“阿加塔，加莉娜，阿芙罗拉，贝拉……”
她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但无论是面对着八重樱的那一次，还是现在的泪水都证明，自己不还是无法做到不流泪，妈妈的嘱咐她也终究没法完成。
之后回到了房间里，直到实验人员走出房间，西琳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那人走出去之后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真是邪门，不过是个侥幸活下来的试验品罢了……”
八重樱全程跟在西琳身边，也正因如此，她发现自己现在这种状态的一种能力，似乎自己的存在已经无法被这个世界感知，所以说那些存在的事物对她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的效果，简而言之就是她可以穿过建筑物直接走过去。
而这个能力被发现后，她也发现了自己身体变大的情况，担心西琳万一可以看见自己，该怎么解释的情况下，八重樱还没考虑该怎么变回去这个问题。
不过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有一股奇异的波动在吸引自己，八重樱权衡了一番，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让西琳看见自己，建筑物又不能阻挡她前进，因此她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个在吸引自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于是她最后不放心的看了眼西琳，这才朝着塔的最顶部一层层走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掩藏着的崩坏能
身体化作了成人的模样，力量似乎都回到了身边，但是八重樱还是无法从现在这种无法触碰任何事物的状态下恢复原样。
但是能感觉到那股一直在吸引自己的波动，说不定就是能借开现在局面的东西，八重樱来到了塔的顶部，看见了一个和塔底十分相像的崩坏能炉子，里面的崩坏能显得更加碧蓝，比起常规的紫色崩坏能要少了些许暴躁。
崩坏能是能被人感觉到的，它本身就有让人负面情绪占据思维上风的作用，因此能感觉到的只有负面情绪。
像是八重樱这样习惯了崩坏能的女武神，能感觉到但是受到的影响会少很多，但不妨碍她感知崩坏能的存在。
“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看清了炉子的正中央是一个看上去类似装甲的东西，静静地待在液体状的崩坏能里，似乎有比起碧蓝色崩坏能更加深邃一点的蓝色在表面游走。
八重樱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会触碰到炉子，自然可以直接走过去，于是便无视炉子看上去厚厚的玻璃以及金属外壳，直接走进了碧蓝色的崩坏能里。
身体如她所料的没有出现被液体包裹的湿润感，仿佛崩坏能她也可以无视一般，那这件装甲究竟是怎么吸引自己的呢？
她伸出手，像是要触碰装甲，这一次，她的指尖切切实实的感到了装甲上金属的冰凉触感。
“这……”
还未多想，那装甲突然化作一道蓝色的光没入她的体内，而一直掩藏着在她身体最深处的一股崩坏能，突然开始活跃起来。
然后就在瞬间，八重樱感受到了身体崩坏能的充盈，似乎之前消失掉的那些崩坏能已经完全回来，只是比起之前来说好像有些不同似的。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身上因为身体变大而显得有些紧绷的白色衣服也还是原样，没有说变成那件装甲什么的。
而与此同时，在塔顶之下的某层，一位工作人员正在照常检查崩坏能炉的运转，突然发现用来培养崩坏能溶解剂的炉子变得暗淡，失去了光泽。
崩坏能虽然色彩沉重，但是由于本身就会散发的光芒显得还是有些鲜艳的，而此时的崩坏能炉中却开始朝着灰色转变。
“怎么了？”
另一人走来问道。
“不知道……炉子出故障了吗？”
“一切都正常，不过不像是之前那样有源源不断的崩坏能在向炉子里填充了，炉子里储备的崩坏能已经用完了。”
“怎么可能……这个炉子里的崩坏能不是来自塔顶的那东西吗？是不是它出了什么问题？”
“不可能的，那东西据说是上世纪留下的装甲，现在的科技连它的外壳都无法拆解，说是因为内部的崩坏能将外壳紧紧固定，只有等到崩坏能消耗完才可能尝试拆解。”
“嗨~我说呢，那东西怎么会被下发到我们实验研究部来，一般来说这种东西不是交给装甲研究部的吗。”
“后来不是一直放在塔顶的反应堆里充当能源，用来导出崩坏能吗。”
“行了行了，反正实验体已经少了那么多，而且现在活着的也都不需要抑制剂了，这个炉子先荒着吧。”
而八重樱此时已经走出了刚才那个崩坏能炉，看了眼身后变得黯淡的崩坏能反应堆，仔细感受起体内的崩坏能来。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她想了半天，毕竟自己经历的事情也挺多的，一件件梳理也要不少时间，但她还是想起了自己在穿越时间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那时候的自己，为了救沐青曾经在她体内把所有猪型崩坏兽的寒冰崩坏能全部吸收到自己的体内，后来在八重村也是利用这份力量从山崖下救上了小兔，对付了地藏御魂。
但是在后来的远古时期，一方面是没有用到的地方，另一方面自己似乎也无法使用那份能力了。
八重樱分析，自己那时候已经属于律者的身体，那只崩坏兽的崩坏能可能相比较而言十分少，加上也不是自己的崩坏能，所以早已被用光了。
不同于小兔和自己长时间的交换崩坏能，自己也拥有了操控火焰的力量，猪型崩坏兽的寒冰崩坏能只属于放在瓶子里的水，喝光了也就没了。
但是似乎还留了一些崩坏能在自己身体深处，只不过刚刚被唤醒了罢了。
她细细感受着和以往带有火焰性质的热烈崩坏能不同的寒冰崩坏能，相比起来少了些许暴躁，多了些静谧，以及一股让人冷静下来的微凉寒意。
而随着崩坏能的回归，八重樱也开始尝试律者崩坏能是否可以使用，发现律者核心中已经有了部分淡黄色的崩坏能后，开始对自己的身体使用那份力量。
随着肉眼可见的变化，八重樱的身体也变回了之前的大小，然后试着朝着崩坏能炉的金属外壳走去。
“咚。”
“好疼！”
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门，八重樱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能穿墙了，又试着变化回成人的模样，依旧可以穿过障碍。
对于这种现象，八重樱认为可能是自己里时间线的最主要发展路径的时间靠的太近了，必须以自己现在姿态的年龄减去和现在时间与主时间线的时间差的少女姿态才能正常行动。
也就是说，她现在维持十四岁少女的姿态在这个时间段是“正常”的形态。
先维持成年形态回到了房间，正巧发现西琳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心里好奇之下，八重樱直接变回少女姿态，显现出了身形。
“西琳……”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消失了西琳一定很担心吧，就这么出来是不是会让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樱，你终于出现了！”
西琳几乎是八重樱出现后就反应过来多出来一个人，刚转过头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由得惊喜道。
“终于？西琳……知道我会出现吗？”
“当然，那群家伙不可能只把你一个人带走，还有，你是不是也出现什么特殊能力了？”
“能力？”
见她这副表情，西琳的欣喜稍微少了些，但还是保持着笑颜道：“没事，没事的，你不知道也好。”
而在塔内的某个角落，一个实验人员正趴在地上，不知道嘴里再说着什么。
“我……我的腿……”
视线转移到他的腿部，从膝盖到下面的部位已经消失，消失的断口并没有什么血肉模糊的伤口，只是一团扭曲的未知物质，而且这种未知物质还在沿着剩下的腿向着上面蔓延。
“我感觉不到了……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快来…快来救我……”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最后一支试剂
“403号房间也已经空出来了。”
两名实验人员一边记录，一边顺着房间外的过道走着。
“这一次不会十个都不到吧？”
“上一次活下来的也就十三个，而且都是注射的g3型，这一次也不知道研究员那边怎么想的，直接注射的g2型，还是双倍，能有五个活下来的就不错了。”
“话说回来上一次那十三个最后怎么样了？我好像听说她们没有挺过最后的g1型，全死了！”
“是啊，谁叫她们自己抗不过去，没办法。”
“唉~想来我家里的小女儿也就这么大吧，九岁？还是十岁来着？太长时间没回去了，都快忘了女儿多大了。”
“怎么，你良心过不去了？”
“嗨~说什么过不去，这工作这么多钱拿，别人抢着要还不给呢！”
“哈哈哈哈！”
两人一边闲聊，来到了标注着407的房间，笼子般的房门内看不清什么东西，仿佛一个无底的深渊一般在吞噬着一切希望。
“哟，活下来两个啊，不容易，不容易。”
实验人员看上去很稀奇的样子，说来也是，两个房间能有一个活下来的都难，更别说一房间两个了。
“快出来，还有最后一针试剂，打完了你们就可以出去了，那时候你们不仅有自保的能力，也能过上好日子。”
实验人员似乎还以为面前的少女保持着以往的天真和软弱。
“呵……”
西琳伸出手，像是希望这些“叔叔”能牵着她。
“正好让这些虚伪的大人也尝尝那份力量，也正好让樱也看看这份能够保护我们，能够改变一切的力量！”
西琳这样想到。
“叔叔！那个……之前的大家，她们去哪了？”
正当那个实验人员一脸怪异笑容想要握住西琳的手时，八重樱突然开口了。
西琳很是不解的转过头，大家怎么样了，我们俩难道还不清楚吗？
“哦，你所说的大家，应该是之前的女孩们吧？大家虽然在接受崩坏能时失败了，但她们都已经被送到一个没有崩坏，没有危险的地方了~”
原来这家伙还不清楚那些失败品被处理的事情。
实验人员这样想到，心里不由得起了当面前这个少女也因为实验失败死亡时露出的恍然大悟，以及极度痛苦的表情，心里阵阵扭曲的快感。
这些本意以及名号是打着寻找对抗崩坏的方法的人，在长期的实验中见证了一位位少女的死亡后，心里早已经漠然少女们的凋零，甚至大部分内心已经扭曲，看上去与常人无疑的面孔下，掩藏着一颗颗早已腐蚀的心。
“那，我们能再等会儿吗？等会儿再去……”
八重樱表现得和一个担心小女孩别无两样，这两个实验人员也没有怀疑，开口道：“没事，叔叔们还要去看看旁边的房间有没有人，还剩十三个，待会再回来带你们走。”
说完就先一步走出去了。
等他们走后，八重樱才回复了一脸冷静的成熟模样，之前那副还残余幼稚的少女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琳……”
“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你不知道这些家伙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阿加塔，阿芙罗拉，加莉娜还有贝拉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八重樱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没回答就听西琳开口道：“你也多出了奇特的能力对吧？要不然怎么可能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是和我一样的能力对吧？”
八重樱继续以沉默应对，因为她也在分析西琳话里藏着什么信息。
西琳轻轻一笑，伸出手扶在笼子上。
“樱，看好了……”
“这份能够保护你我的力量。”
她的手突然变得透明，直接从笼子上的金属杆上穿透出去。
末了她手再次按在金属杆上，这一次那个杆子变得透明，当她的手离开笼子时，那些变得透明的金属杆也消失不见了。
“看见了吗？虽然我还没有明白这倒是什么能力，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很强，强到能保护你，能够杀死这些伤害我们的人！”
“西琳。”
八重樱在西琳说了这么多，表现了这么多之后，第一次开口，只是淡淡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你知道是什么让我们沦落至此吗？”
“是崩坏，人类也是因为崩坏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所以说你不应该恨人类，而是崩坏。”
“当然，这些人渣的所作所为，是连我都无法接受，同时也深恶痛绝的，制裁他们的应该是他们一直以来畏惧的，一直以来对抗的崩坏，而不是同样被崩坏伤害的你。”
西琳愣愣的看着八重樱，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纠结，她最后还是一撇头，嘴硬道：“难道你还希望我用这样的能力去保护其他人类吗？”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我不是第一次对别人说，也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西琳，我们无法保护所以人类，但是我们可以保护世界上的所有美好，为世界上的所有美好而战！”
西琳沉默了，良久她才开口：“那我会努力变强，强到真的如你所说可以保护世界上的所有美好的时候，我会建起一片没有伤痛的乐土，让那些受到崩坏伤害的女孩们有一片可以安心生活的地方。”
“好了，女孩们，我们该走了。”
突然传来那些实验人员的声音，离得有些远，似乎还没有走到这里来。
八重樱看了眼西琳，微微示意，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别紧张哦，最后一针试剂可能会很痛，但是坚持过去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西琳走过说出这句话的实验人员身边，低声骂了句：“虚伪。”
“诶？”
那人一脸懵，看了眼身边的同事。
“怎么了？”
“刚才……那个女孩好像说了一句‘虚伪’？”
“不会的啦，小女孩而已，知道什么？不感恩戴德的感激我们收留就不错了，怎么会恨我们呢。”
“说的也是，哈哈哈！”
八重樱和西琳来到了一间从未来过的秘密房间，这里，只有她们两个。
“还是太着急了吗，这一次居然只活下来两个。”
那个注射试剂的人正在调配崩坏能试剂，随意的问道。
“嗨~别提了，谁知道为什么上面这么要求。”
“伸出手来。”
试剂调好了，那个人拿着放满了紫色崩坏能的针管，一人一支给八重樱和西琳注射了崩坏能。
这一次已经算不上试剂了，称之为纯粹的崩坏能更合适，八重樱刚刚感受到崩坏能入体就得到了这个结论。
而少女身体的她并没有办法全部依靠律者核心来过滤这些崩坏能，很大一部分痛苦也是需要她一个人承受的。
但她没有因此而多想，因为她一直认为这些痛苦都是西琳她们承受过的，只有自己也体验一次，她才能更加的坚定保护西琳的心。
她真的不希望这个女孩再次受到伤害了。
“行了，已经起反应了，把她们带去房间吧，我可不希望她们死在我这里。”
这人似乎也没有觉得八重樱和西琳能活下来，也不在乎西琳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就这样说出了她们可能会死的话，似乎觉得西琳只是在求救。
两人因为身体的痛苦，无法动弹，被实验人员送回了407。
等到周围无人的时候，八重樱尝试变成身体十七岁还未成年的模样，勉强能维持状态不被世界暂时屏蔽。
西琳忍受着痛苦的同时，抽空看了眼八重樱的情况，虽然眼中有惊讶，但也没太多关注，在她看来八重樱可能也获得了什么力量，要不然也不会消失再出现。
她只当八重樱能够控制身体的大小，这才能从笼子的缝隙中出去，包括刚才的出现也只是变大了缩小后的身体。
“西琳，我现在能吸收的崩坏能也变得更多了，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我…我要亲自挺过去，亲自感受这份痛苦……然后……”
“再让那些可恶的家伙，好好体验一下同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