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女王降临（18）
战争从来都与死亡挂钩，无论是人与人的战争还是人类对抗外来入侵的战争，不存在和平的战争，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战争中牺牲的人，从来也不是少数，但是除了“英勇牺牲”“战争英雄”的名头，也就只有牺牲者的亲属朋友会记得她们了。
但是女武神这群人啊，本就是由大部分因为崩坏而失去家庭和亲人的女孩组成的部队，又有多少关心自己的亲人呢？
可能她们就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吧。
天命模拟作战室中。
“恭喜你，第九级模拟训练通过。”
一片由全息投影装置组成的空间里，传来了电子合成的机械声，此外就只剩下一位少女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了。
“不行…还不够……”
莎布这样自语道。
如果自己能再强一些的话，如果那时候是自己去阻挡雷球的话……
但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残忍的事实面前，少女内心只有无尽的悔恨与伤感，而与之而来的便是渴求变强的心。
哪怕到现在，莎乐美依旧在莎布的心头萦绕，久久无法挥去。
“尼古拉斯，是你吗？”
这声音……
莎布回过头，会这么叫自己的，只有一个人。
“好久不见了，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陪我练习一下呢？”
“队长！”
来者正是齐格飞总是挂在口中的夫人，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天命雪狼小队的队长。
“必须在明天的战斗之前找回状态，可别因为我刚刚复员就手下留情哦。”
十分钟后。
“下手还是太重了吗？”
塞西莉亚不好意思的用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脸蛋，看着刚刚被自己扶着正躺在自己膝盖上的莎布，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莎布·尼古拉斯是最后一个编入雪狼小队的。
因为她的名声赫赫，经历了数次任务都是“一队人前去，自己孤身一人回来”，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人肯和她组队了，而女武神出击又至少要编成两人小队，换句话说莎布已经被“放置”了许久。
“啊~再怎么下去，我的身子骨都快不适合做女武神了。”
随便一动身体，到处都是响声。
“嗯？”
她突然感觉眼前光线一暗，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喂，你挡着我的阳光了。”
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位“下岗”女武神可是刚刚伸过懒腰，准备好好躺下来休息休息的。
“啊，不好意思，你是……莎布·尼古拉斯吗？”
这声音倒是挺好听的。
莎布这样想到，但她很快就感觉到不对味了。
好像前不久的女武神表彰大会上听过这个声音？好像是那位s级女武神……
慢着，s级？？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了一张姣好的脸庞。
“唔啊啊！”
夸张的叫了起来，还差点掉下一旁的空缺处，这里可是三十米高的楼顶，她也是为了不受打扰一个人待在这里的。
“你是…是……塞西莉亚大人吗？”
语气中除了不敢相信还有一丝崇拜，塞西莉亚倒是听过挺多这样的声音。
“叫我塞西莉亚就行啦。”
“真的是你！”
塞西莉亚，天命唯一的s级女武神，可以说是所有女武神努力的目标，强大到属于“只可远观”地步的存在，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还在和自己说话。
“嗯，尼古拉斯，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我我…我……我可以的！什…什么…么事我都可以的！！”
塞西莉亚有些不好意思的压了压双手，嘴里说着“冷静点，冷静点”。
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莎布的“威名”让她不被任何小队接受，虽然她本人看上去毫不介意这个结果，但是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可能清楚了。
而当塞西莉亚邀请她加入雪狼小队时，她第一时间没有荣幸，反倒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诶？诶！？塞西莉亚大人要我加入雪狼小队吗！可……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塞西莉亚本来的解释也正是官方的解释。
“因为我们小队需要扩张，在观察之后发现你的实力很适合加入，我也是应总部的要求选择了你。”
其实一般情况下，女武神能加入雪狼小队，除了意味着和塞西莉亚这位s级女武神共同作战，也意味着加入了天命当时最强的女武神小队，资源丰富和作战水平提高，对于任何一个女武神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但是莎布却问出了“为什么”这三个字，似乎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塞西莉亚想起了自己调查后发现的女武神中流传的对于莎布的风评。
“抛弃队友。”
“苟且偷生。”
听起来有些过分，但是大部分女武神可都是抱着为了战胜崩坏付出生命，与队友同生共死的信念战斗的，连塞西莉亚自己也是这样的。
“因为我选中了你，我相信你。”
这是塞西莉亚最后说出的理由。
最后她成功了，把莎布加入了雪狼小队，但是她和队友的相处并不像是她所希望的那么融洽，毕竟人各有自己的性格，但是莎布实在是太孤僻，入队后就没怎么和大家交流过。
而且除了每次任务的时候她绝对会到场外，其他时候她就没出现过，要不是她还对任务上心，估计早就有人有想法了。
“尼古拉斯，你怎么不和大家交流呢？”
“啊，队长！”
“嘿嘿嘿~”
她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因为孤独惯了，让我和她们交朋友，说实在有些难。”
“那就先从交一个朋友开始开始吧。”
而莎乐美，也就是塞西莉亚口中的这位第一个朋友，因为第一天莎布来到雪狼小队的天命训练室后，其实就只有她和莎布短暂交流过。
两人总是斗嘴，虽然总是单方面莎布在挑事，莎乐美总是一脸淡定的回击，但是两人的感情绝对算得上很好。
如果不提她们没事就因为类似“吃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咸的”这样的个人习惯大打出手的话……
塞西莉亚轻抚着莎布的发丝。
“莎乐美的死，大家都很伤心，但是最难走出来的应该就是你吧，尼古拉斯。”
她的手指拂过尼古拉斯的眼角，那里有些湿润。
“滴滴——”
轻轻响起了两声提示音。
“嗯？这个时候……”
她点开通讯，发现是自己丈夫传来的消息。
“老婆老婆！我可是已经开始帮助周围居民了呢！怎么样，这一次比你快吧！”
“呵~老公也是真的……”
她的嘴角下沉，并不是因为齐格飞，而是主教大人的决定。
她之所以会选择去帮助民众，其实是因为偶然间听到的一段对话。
“西伯利亚的崩坏兽如果继续增加，我们要投入的清理力量一定会过多，两天后就准备洗地式轰炸吧。”
“可是，主教大人，那些民众……”
“两天内，能撤离多少就撤离多少。”
塞西莉亚摇摇头，轻轻敲了敲通讯。
“老公真棒，可以的话多帮帮大家吧。”
点击发送，塞西莉亚的目光柔和起来。
“希望……至少能多拯救一些人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女王降临（19）
“和夫人通话呢？”
“啊，嗯，塞西莉亚好好的夸了我一顿呢！”
八重樱看着身边笑得和个大孩子一样的齐格飞，也轻轻地跟着笑了起来。
因为他们在做的事情的确值得开心。
两人一路击杀崩坏兽，帮助人们撤退，从废墟中搜寻幸存者，帮助的人数已经快达到了三位数了。
“我们继续朝着那边过去吧。”
“嗯。”
而与此同时。
巴比伦塔正在爆发着激烈的战斗，但是这场战斗不属于任何人，战斗中没有一个能称为“主角”的存在。
只有崩坏兽，死士，机甲，女武神以及部队这些棋子，在这巨大的土地，巨大的棋盘上战斗着，时不时会出现更多的的“弃子”，或许属于那些无名的巨兽，或许属于这些有名有姓，但却不会被人记住的女武神。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静静地站在某处树林边，耳边的轰炸或者嘶吼都没有影响到她，在这洁白却又充斥着战争暴力美学的西伯利亚里，宁静且安详。
她在这里站了很久，从来到地球之后就找到了这里，在这里站到现在。
“女王大人……”
贝拉从高空中降临，翅膀在快要接近地面时猛地一扇，巨大的气流反推让她的速度变得缓慢，轻轻踏在地面上，而那气流带起的强烈风波，只是让西琳的发丝轻轻抚动了几下。
“嘘……下次，别这么吵了，她们在睡觉呢。”
贝拉先是一愣，转而心中温暖起来。
“不管怎么样，西琳还是西琳呢……”
“那西…女王大人，你什么时候复活阿加她们呢？”
西琳问道：“让你监视的情况如何？”
“回禀女王大人，之前塔内的那些人已经撤离了，现在就只剩下那些女武神部队在和您的子民作战，不过看样子她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贝拉虽然还保留着对西琳和八重樱她们的记忆，但是对于女武神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也是她会对女武神下手的原因，不过出于西琳只是吩咐不要让人打扰她，贝拉也只是留下了一击就离开了。
虽然这看似随意的一击也造就了莎乐美的死亡，但是贝拉的本意并不是击杀她们。
只能说是差距吧，这场战斗的差距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了，仅仅是随意的一击，就可以让一位a级女武神死亡。
言归正传，贝拉期盼的看着西琳的背影，希望她给出自己希望的答案。
“复活……对啊，我是为了复活大家才来这里的，贝拉，帮我看着周围，我现在就要复活大家！”
贝拉的眼神多了些神采，点头道：“嗯！”
不顾她的开心，西琳静静地看着面前这片不算平整的积雪覆盖着的土地，一只手缓缓抬起。
几只虚数巨手轻柔的拨开积雪，露出了下面有异于一边的土层，看得出来上面的土是浮土，之后盖上去的样子很明显。
轻轻从中拎起了三具尸体，因为西伯利亚的低温，她们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如果不看身上那些略显狰狞的伤口的话。
“那个叛徒的力量并非一无所用，它帮助我更好的理解的事物的构造，也可以更加方便快捷的修补和创造生物的身体组织。”
随着她的话语，虚数巨手中出现如同丝线般的物质，在三具有些残破的身体上修补起来，三位少女很快就变成了生前的模样。
“接下来，制造几枚律者核心，利用崩坏能的力量将她们‘复活’！”
三只虚数巨手中出现了三枚晶体，同样的丝线出现，带着不同的色彩注入其中，最终形成了红色，绿色和幽蓝色的晶体。
“神说了，我的眷属也可以为我带来力量，就像贝拉你所做的一样，破坏！只要破坏一切有关人类文明的东西，我就会越来越强！”
贝拉一直在悄悄地注视着西琳，不是她擅离职守，警戒什么的依靠崩坏兽那强大的感知能力就行，她更加关注西琳复活的过程，毕竟自己可能也是这样复活的呢。
但是突然被西琳点到名，她还是有些慌慌的，还以为自己偷看引起女王大人不开心了，接着听下去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呵呵呵~☆将核心放入体内，崩坏能会瞬间破坏所有的人类细胞，最终又重新产生属于律者的特殊身体，最终接受核心内的力量，变成我的眷属，我的子民！”
核心的光芒在放入她们体内的那一刻消失，又从她们的体表浮现出来。
下一刻，阿加塔她们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这样子大家就复活……”
“额……”
“啊啊啊……”
“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贝拉的眼神瞬间变了。
“呵呵呵~一开始可能有些小痛苦，但是一定要坚持住哦~”
“我可不要没用的玩具。”
贝拉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
“贝拉~☆”
西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让贝拉吓得向前一跳，回头惊恐的看着西琳。
“嘛~别这样吗，我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伤害任何我曾经的朋友。”
西琳轻松的笑着，瞬间移动到她的身边一把抱住了贝拉的头，缓缓朝着三人的方向转去。
“知道吗，贝拉，你是特殊的，你是我孤独时刻唯一陪伴我的人，所以说我免去了很多你会经历的痛苦。”
“而且我保留了你的记忆，因为你是特殊的，你是我的伙伴！”
“至于她们，呵呵呵~☆很荣幸的成为了我的第一批小玩具，为我的变强做出贡献。”
贝拉的身体紧绷，暗暗咽了口唾沫。
“哦对了，千万别和樱姐姐商量那些事情了，我会伤心的。”
“因为我的伙伴在和我要杀死的人讨论如何干掉我的事情。”
贝拉的瞳孔一缩。
“女王大人，不是的，我……”
“嘘——”
西琳抵住了贝拉的嘴唇，带着邪异的笑容说道：“别吵了，我和你说过吧？”
“不听话的孩子，要惩罚哦~”
“啊！！！！！！”
另一道尖锐的声音刺破了西伯利亚的天空。
……
八重樱突然转过头，这个明显的大幅度动作引起了齐格飞的注意，毕竟八重樱身为律者的感知力要更加强大，很多时候会察觉到自己感觉不到的东西。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格飞挠挠头，这种感知即使是真的也太玄乎，可能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吧。
刚这样想过，通讯的提示声就出现在了耳边。
齐格飞打开通讯，看见了一封最新的短讯。
“什么！”
八重樱也被齐格飞的动静吸引，同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甚。
“樱小姐，出事了！有三个律者出现在了不同的地方，正在大肆破坏，而且每一个都超过了第二律者一半的崩坏能含量，换句话说……”
“我们有麻烦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女王降临（20）
“三个律者？”
饶是自己见过不少律者，也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同时四个律者出现？
不对……严格来说如果加上芽衣，还有一个不清楚情况的琪亚娜和自己，倒也是少见的三个律者呢，一般情况可是出现两个都少有，这出现三个还两次都被自己撞见也真是不知道该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樱小姐？”
齐格飞看着突然愣神的八重樱，以为她也被震撼了呢。
“啊，没事，那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逆熵给两人配备了通讯装置，如果齐格飞是从逆熵得到的消息没理由自己不知道。
果然听齐格飞说道：“是天命，主教大人亲自发布的通讯，所有a级以上的女武神和战士都会接到短讯并就近前往支援。”
“滴——”
消息的提示音响起，齐格飞再次打开了通讯界面，之前的通讯是通过提示的方式，在耳边以声音形式出现的，这次的通讯既然是以文字方式发送的，就说明需要说明的内容绝对不是几句话可以简单概括的。
在齐格飞眼前的通讯界面，除了少说十行文字以外，还有几个像是通过特殊设备拍摄的照片，其中各有一个人影，以紫色为主调且身边跟着贝拉的肯定是西琳了。
至于其他三个，八重樱仅仅是看着通讯背面的模糊画面并不能清楚的看出究竟是谁。
齐格飞在快速的阅读着文字，之所以这么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除了对所有人公开的情报以外，还有几段专门写给他的东西，大概的意思就是告诉他差不多可以回到天命了。
“樱小姐，现在的情况有些紧急，一方面出现的三个律者各有第二律者的一半实力，就对于普通的女武神和战士来说绝对属于不可抗力的存在，另一方面，她们一出现就开始了破坏，现在已经造成了人员伤亡。”
“我们去帮忙。”
八重樱没有多说什么，示意齐格飞带路，毕竟她可不清楚这几个律者的具体情况。
齐格飞似乎也意识到这点，主动把通讯调成了多人可视的状态，也让与他面对面站着的八重樱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
大致浏览一番，出现的三个律者各有不同的能力，分别是和上世纪炎之律者，风之律者以及死之律者相似的能力，下面也附有能力的讲解，三个律者的位置也被清楚的标注出来，八重樱发现炎之律者的位置就离自己两人不到几公里。
虽然也是很长的路段，但在八重樱的能力加持下也可以很快的到达。
“我们准备出发……”
她的目光停在了另外三幅图片上。
八重樱本来只是想稍微看看这三个律者的模样，毕竟到时候自己见到了肯定能认出来，现在看与不看都没有什么必要，但是通讯的内容就这么多，她也是习惯性的看完了整封通讯。
但她并没有想到这三个律者会是她如此熟悉的人。
“阿加塔…加莉娜…阿芙罗拉？”
齐格飞准备收起通讯界面的动作一停。
“你认识吗？”
“嗯……也算是在巴比伦塔那段时间的伙伴吧，和我和西琳贝拉一个房间的，在最后一次实验之后都因为无法承受崩坏能死去了。”
齐格飞沉默了一瞬，还是开口道：“抱歉。”
“没事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去找到阿加塔，说不定她会知道什么。”
齐格飞点点头，也仔细的再看了看图片，的确，除了气质以及身上的服装外，就是八重樱之前展现的记忆中的一位，齐格飞虽然没有刻意去记住，但也认出了这三个女孩的身份。
“可是她们怎么会变成律者呢？按你的说法……她们不是早就死去了吗？”
“不清楚……就像贝拉一样，她变成了贝纳勒斯，也就是那只龙型崩坏兽，在月球遗迹内解读的内容的确有让崩坏兽变成人类的方法，但是直接让死去之人变成活生生的律者，这我也闻所未闻。”
齐格飞也知道没有其他更多的情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找到那个炎之律者，去亲自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齐格飞也没有抱有很大的期望在一个律者身上得知她究竟是怎么从尸体变成律者的就是了。
“那我先去通知一下奥托主教，就说我会试着赶去炎之律者所在的地方，樱小姐的话可以和瓦尔特那里也说一下三个律者的情况。”
八重樱点点头，打开了和瓦尔特那里的通讯。
……
钦察草原，威海交界处。
天空已经逐渐暗淡，只剩下夕阳的橙色光辉，印染着半边天空，形成美丽的渐变色。
……不，那赤红色的并不是夕阳的光。
而是来自炎之律者的律者能力，操控火焰的力量。
她随手一指，指尖就闪烁出红的发白的炙热光芒，化作一条火线，直接洞穿了钢铁支撑的无人作战车，五千度的高温让这些精钢打造的战争兵器如同豆腐。
或者用巧克力来比喻会更恰当，因为只要被洞穿的作战车，都会在之后化作一地铁水。
不过这些战车本身就是作为诱饵，用来试探炎之律者能力的，在这之后，一名手持长剑的女子，正直视着前方，带着一股锐利的英气，风姿展露无遗。
“指挥官，请做下一步指示！”
很难想象这位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少女会是这些军队的指挥官，但是她的强大毋庸置疑，也正因为她，在场的人心中并没有惧怕。
她就是天命最强的a级女武神，无限接近于s级的程立雪。
“做得好，让诱引部队退后，把目标交给我！”
清冷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手中的长剑一转负在身后。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无人能看透的坚定。
快速接近了炎之律者，与程立雪所想的一样，这家伙并没有后退，只是带着一股戏谑，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自己。
“哼，律者，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
“人类并不是你可以轻视的对象。”
手中的长剑迸发出水流，裹挟着剑势，在少女手中流转。
“若水！”
少女清喝出这把剑的名字，眼神中带着一抹碧蓝之色，这是若水的光华反射。
在她奇特剑法的舞动下，若水带着那一丝水流，朝着前方挥去，那丝水流从剑刃的末端朝着前方卷席，在空中形成了巨大的水漩涡龙卷。
“接我这一剑！”
这一剑，蕴含了少女太多太多的想法与心意，但是在此时此刻，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都不会在意这些了，因为即将到来的结果，也就是这一击声势浩大的攻击，已经来到了炎之律者身前不到五米的地方。
“哼，不过是些奇怪的魔术罢了……”
“我的火焰可不是这一点点火焰可以熄灭的！”
随着她的话语，一道火刃被她挥出，瞬间就蒸发了若水的水流，甚至连若水本身也因为这股剧烈高温而发生了破碎断裂。
实际上身为神之键的其中一把，若水并不会轻易损伤，甚至可以说是永不毁灭也可以。
也不是这次攻击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仅仅是若水这把武器，在几千年的流传中早已诞生了自己的灵性，在这几乎可以直接杀死程立雪的攻击中，吸收了来自炎之律者全部的攻击力量，这才会直接断裂。
但是程立雪在这场面之下，只是愣愣的看着若水，呆立在原地。
“哎呀呀，你的小玩具被弄坏了呢~”
“这样也好，我也玩腻了，给我去死吧。”
手中和先前一样的光芒闪起，程立雪只能感觉到胸口被一股炽热的能量贯穿，眼前的景色顿时失去了原来的色彩，一切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
“啊……到最后，也完全追不上那个人吗？”
“我的…师傅……”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女王降临（21）
名为程立雪的少女没有亲人，若要问谁是她最亲近的人，那必然就是她的师傅了。
五岁那年，因为一场变故，她失去了家人，接走她的正是师傅，那个不苟言笑，总是沉默着的大姐姐。
和师傅在一起的时间里，程立雪向她学习识字，书画，抚琴与剑术，和她一起生活。
但是她从未在她脸上看见过笑容。
她想让师傅骄傲，她想看见师傅的笑容。
这个念头一起，她终于回过神来。
“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这一刻她没有再去思考自己想着让师傅骄傲，而是意识到自己现在最主要的责任，击败炎之律者，或者为身后的部队制造撤退的机会。
刚才那家伙在自己耳边念叨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既然这家伙敢接近自己，那也要让她明白靠近自己的代价！
程立雪捂着腹部的双手陡然朝着身侧抓取，那里正是炎之律者的手，感受到被自己抓住的手腕，她开始按照曾经的记忆运动起了自己的身体。
炎之律者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一瞬间自己眼前的景色就天旋地转，再次缓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个蝼蚁抓着手翻了个身。
不顾腹部的灼烧与痛苦，身体自然的跟上了动作，一记鞭腿狠狠抽在了炎之律者纤细的腰部。
虽然只是普通的拳脚功夫，但也让炎之律者吐出了一口鲜血，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赤红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程立雪的脸。
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蝼蚁！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挥动着身上带着奇异花纹的服饰，上面的花纹印上了烈焰的赤色，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崩坏能波动，燃烧的烈焰冲天而起。
“烧成灰烬吧！”
看得出来，这家伙之前都是在放水吧……
程立雪看见这一幕，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丝悲凉。
难道律者，真的不是人类能对抗的存在吗？
这个念头伴随着越来越近的火焰，停止了……
真正意义上的停止。
程立雪失神的眼睛里倒映出火光，而在这些火光之前，有一道人影静静地站着。
“我能感觉到，你在活成另外一个人。”
她静静地开口，声音里透露着难以形容的温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我们可以从别人的路上看到很多，但不能活成别人，对吗？”
这句话轻轻地敲打在程立雪的心头，荡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波纹。
活成别人？
她的眼前闪过了一幕幕，自己和师傅的记忆，最终定格在了那一幕上，自己对她开口，想问她能否叫她师傅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的那丝自己至今未看懂的表情。
虽然在笑，但却透露出说不清的悲伤。
她的眸子瞪大了。
师傅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做着一位师傅该做的事情，但她从未提起要收自己为徒的想法，还是她主动问了能否称她为师傅，在之后的第二天，师傅就离开了自己。
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在这之后她就一直按照师傅的教导，师傅的武艺，师傅的教诲，成就了自己的人生。
但也是师傅成就了的，自己的人生。
她活在师傅的背影下，她按照师傅的为人处世与人交流，她按照师傅的武艺对抗敌人，她按照师傅的教诲谨慎行事。
但她从未想过活成自己。
一丝涟漪，最终形成了波浪，将平静的湖面荡漾了。
话已至此，程立雪的心中早已无了疑惑，让她疑惑的是，眼前之人的身份。
她的身上穿着类似极东地区的东洋洲，那里巫女的服饰，头上也不知道是长着一对兔耳朵还是只是单纯的装饰，身上似乎没有一丝崩坏能的波动，像个普通人一样。
来人正是八重樱，虽然不清楚程立雪的身份，但是阿加塔就在眼前，她攻击的对象一定也是天命或者其他组织的人，加上八重樱的心性，救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八重樱是和齐格飞顺着崩坏能的波动以及战斗的动静找到这里的，由于来的时候距离有限，她直接丢下了齐格飞，停止了时间流动，再利用加速时间瞬间移动到了这位少女身边。
时间停止的是在八重樱之外的时间，但是她特地照顾了这位少女，没有将她一并列入停止的对象中。
八重樱在锻炼能力的时候，发现曾经在八重村学习的御灵之术，可以在动用律者能量的时候平衡外界的崩坏能与体内的崩坏能，最终造就了使用能力减少消耗的效果。
而在御灵之术的作用下，她也能看清晰的感知到别人的内心。
平常的情况下，人都有防备，更何况是面对一个陌生的人，绝对不会透露自己内心的想法，而程立雪刚才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流露出来的悲伤能表现很多，被八重樱御灵之术下的感知清晰察觉到了。
随口点了一句，她的目光透过火焰，看见了上空的阿加塔。
“时间继续流动。”
说完这句话，那些被静止的火焰立刻恢复了向前的动态，击中了挡在程立雪面前的八重樱。
程立雪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刚才那些烈焰停止了移动，但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似是要提醒八重樱，却眼睁睁的看着八重樱被火焰包围了起来。
“哼！真是让人火大！”
阿加塔的声音传来，声音里还夹杂着怨气。
“你变了，阿加塔。”
这声音让她瞳孔一缩。
“你是大家的姐姐，永远护着所有人的那一个，不是吗。”
火焰散去，露出了一道让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你…你……”
“樱？你也被女王大人复活了吗？”
这句话让八重樱一愣，转而摇头道。
“我没有死，相反，我一直活着，见证了所有事情的发展。”
“那你怎么会变成律者？还护着那个人类蝼蚁……莫非你忘了人类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了吗！？”
这话让刚缓过神的程立雪一愣，转而不可思议的看向八重樱，又看向了阿加塔，在考虑这些话的真实性。
八重樱的眼神平静，淡然道：“你被蒙蔽了，西琳也是，大家都被崩坏带来的仇恨给蒙蔽了双眼，我们真正该憎恨的对象是崩坏，而不是人类。”
她对着阿加塔伸出手道：“放弃吧，停下没有意义的破坏，带我去见西琳，我会让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去实现我们的梦想。”
阿加塔露出了慌乱的神色，但还是硬声道：“笑话！要不是崩坏，我现在就只是一具尸体！是女王大人，是神！赐予了我们新的生命。”
八重樱的眼神忽然一闪，开口道：“真的不愿意收手吗？”
“你才是该放弃的那一个！我是不可能……”
话说了一半，她的眼神突然涣散，再也保持不住身形，从空中掉了下来。
八重樱叹了口气，上前接住了她的身体，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
“你来了，符华。”
八重樱的话又一次让程立雪激动起来，她的目光四处搜寻，最终在身后感觉到了一个久违怀抱，熟悉且温暖。
“嗯，立雪多亏你的照顾了。”
“原来她的师傅就是你呀，看来你这位小徒弟有些心结没有解开呢。”
被点到名的程立雪突然成了话题的中心，手足无措起来。
“我…师傅……我！”
“别激动，伤还没好呢。”
好不容易想说出来的话被堵了回去，程立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些激动了。
但说起伤口……
“师傅……我的伤，好像好了许多？”
“我顺手帮她治疗了一下伤口。”
八重樱解释道。
“我替立雪谢了。”
程立雪躺在符华怀里，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师傅的容貌还是没有变化，而自己已经从可以被她抱在怀里的孩童，变成了与她一般身高的少女了。
但师傅的怀里依旧那么温暖，让她心安。
紧接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八重樱，那里面，带着太多的疑惑。
她只知道，这位疑似律者，能力强大，还很神秘的人，和自己的师傅认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女王降临（22）
“阿加塔……符华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符华顺着八重樱的话语和视线，看向了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开口问道：“她叫阿加塔吗？”
见八重樱点头，符华继续说道：“我刚才利用羽渡尘的力量，让她陷入了幻象中，如果她意识不到自己其实处于幻象中的话，除非我主动解除羽渡尘的力量，要不然她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两人自然的交流起来，一旁的程立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一下子多了许多的疑惑却堵在喉咙里问不出来，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身体虽然受了重伤，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感觉不到疼痛了，听师傅和那人的交谈，似乎是她帮忙下的结果。
“师傅……她是？”
做了好一会思想斗争，程立雪还是开口问道，目光看向符华的侧脸，眼神中带着疑惑和好奇。
“我的一位老朋友。”
符华简洁道，又伸出手查看了一下程立雪的伤势，被烧毁的细胞和阻止已经恢复了，但是该流失的血液和体力还是没有恢复，八重樱的能力只能让她的身体恢复到前面的时间段，并不能将已经失去的这些东西回来。
“你先休息吧，之后师傅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关切的问了她是否能站起来，程立雪点头表示自己还有行动能力，在符华的目送下回到了先前的诱敌部队里。
“看得出来，她很像你。”
“你是指容貌，或者气质吗？”
八重樱摇摇头，开口道：“她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并且以你为目标在活着。”
符华沉默了半刻，答道：“之后我会找时间去天命总部看她的，现在要处理的，还是炎之律者的事情。”
“你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单纯担心自己的徒弟？”
八重樱也有心思打趣符华，在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注视下轻笑了起来。
“咳咳，实际上我也是来履行我答应的那位朋友交代的事情的，虽然第二律者召唤了三个律者的代存体，但炎之律者是离第二律者最近的一个，她被我们击败，第二律者没有理由不管，这也就是我那位朋友的希望的了。”
八重樱眨眨眼，还是没有问符华关于她那另一位老朋友的事情，转而看向了阿加塔。
“她现在还在幻境里吗？”
“我所创造的幻境里，她已经认为自己死去了，如果不加以外界的干涉，她只不过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罢了。”
这话让八重樱沉默了片刻，符华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人终有一死，无论她是以何种形式，何种冤屈死去的，既然她已经离去了，让她安息才是最好的。”
这话让对复活阿加塔她们还抱有一丝期待的八重樱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想法，她叹了口气，也明白符华的意思。
虽然阿加塔她们的死本不应该，但是她们既然已经离去了，不再打扰的确是最好的，再让她们复活，可能她们要再一次经历人生的各种灾难。
换句话说，她们的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复活了可能还会想起死前的痛苦，那的确让她们安息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我知道了符华，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该等待西琳来这里了是吗？”
“嗯……我那位朋友，如果也有你这样豁达的想法就好了。”
“嗯？”
八重樱被这具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有些疑惑。
“没什么……”
就在两人对话之际，空间传来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一只巨大的虚数之手从空间断口处出现，把阿加塔的尸体拎了起来，消失在原地。
而这一幕正好被回过神的两人看见。
“是第二律者！”
符华立刻上前，查看一番却没有其他的收获了。
“……巴比伦塔！”
八重樱突然说出一个词语。
符华与她对视一眼，相视点头后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
“真是没用的东西，居然输给了那些蝼蚁！”
西琳瞥了眼阿加塔被回收的身体，便不再多管了。
贝拉轻轻接住了从空中被丢下来的阿加塔的身体，担心的问道：“女王大人……”
西琳回头了，很平淡的一个眼神，却让贝拉胆颤不已。
但她还是问出了那句话：“阿…阿加塔的意识……”
“我在月球神殿上读到过，人类妄图重现神的力量，制造了能控制意识的武器，贝拉你可要小心别中了圈套。”
“我…知道了。”
西琳的身体浮上空中，双手张开，仿佛审视自己的领土般轻松惬意。
“就让这些蝼蚁短暂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吧，反正我的玩具们也给我带来了足够的力量，也是时候送他们一份大礼了。”
崩坏能从西琳的身上浮现，将她身边渲染出一片紫色的流光。
“就从这片大地开始——”
地面，在震动。
……
“噗噗噗——”
积雪被重物压缩，发出了阵阵被压实后的声音。
“……”
符华看了眼身后，刚才八重樱的脚步声突然停顿了。
“怎么了吗？”
“巴比伦塔，出事了。”
她的目光透过森林和黑夜的阻碍，似乎看见了巴比伦塔上那个俯瞰众生的身影。
……
“搞什么啊……”
齐格飞从会议室中出来，有些纳闷。
之前说好了和八重樱一起先去炎之律者那里，却被主教大人制止了，说什么自己已经擅离职守了很久，要自己立刻回到天命报道。
回到天命后除了常规的身体检查，还有和熟悉的人打招呼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直到三个小时后才得到命令，被主教大人指见。
“齐格飞，我要你现在立刻前往西伯利亚平原，那里出现了巨大的崩坏能反应，整个西伯利亚的检测装置全部失效，你将和塞西莉亚分别带领一队女武神，从南北两侧进军西伯利亚，寻找第二律者的位置。。”
齐格飞刚听第一句还有些楞，自己刚从接近西伯利亚的地方赶回来，中途还换了好几个支部的飞船，结果刚回来就让我回去？
听完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樱小姐不是可以找到西琳吗？”
这个想法并没有被齐格飞告诉奥托，一方面奥托和八重樱也不认识，另一方面，身为律者的八重樱可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不知道奥托得知了这么一个律者的存在会不会下令自己等人去歼灭她，到时候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第二律者来到地球之后，世界各地的崩坏兽都开始以西伯利亚为中心，成以前数倍的速度增加出现的几率，这也是塞西莉亚一直在闲暇时刻去帮助民众的原因。
齐格飞和八重樱本来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可谁知奥托召见，除了第二律者消失的情报，齐格飞得知的另一件事就是“西伯利亚出现了超过五十万只崩坏兽”。
“这下啊……平常的日子是真的过去了。”
齐格飞坐在天命的作战运输舰上，这样想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女王降临（23）
塞西莉亚听到的，奥托关于“轰炸西伯利亚”的命令确有其事，在作战会议开始之后的三分钟，这个指令就传递到了所有参与此次会议的女武神耳中。
当然还有男性士兵。
齐格飞就是其中一员，当得知了这件事就要在他们进军西伯利亚之前实现的时候，他立刻明白了塞西莉亚的用意，以及奥托的言外之意。
既是“放弃西伯利亚的所有资源与生命，进行的歼灭崩坏兽任务”。
五十万只崩坏兽，无疑对进军西伯利亚有很大的妨碍，崩坏兽对于强大的女武神来说的确算不上威胁，但是在五十万这个基数下，一切个人实力都已经不足以面对了。
所以这个指令虽然也引起了部分人的不满，还是接受了，崩坏不得到抑制只会引来更多的危险，加上主要任务是进军西伯利亚寻找第二律者，崩坏兽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人员伤亡，每个人都在寻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毕竟女武神说到底还是服从于各组织的命令行动，虽然有自己的个人意志，但还是要遵命于上级的指令的。
但是当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影响战局的情况下，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主教大人，那我们能否提前前往西伯利亚？我想……先派出部分兵力搜查幸存者，我将亲自带队，尽量减少与崩坏兽的冲突。”
奥托看着提出这个建议的塞西莉亚，还是点了点头。
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的，塞西莉亚在女武神中的声望不低，加上她的说辞已经是考虑过后最好的办法，也能稳定大部分人的心，让自己这个主教显得不那么绝情。
于是思索过后，他还是答应了这个明显会消耗兵力和体力的请求。
“太好了……”
塞西莉亚由衷的感到欣喜。
于是本来原定的出发时间被提前了一个小时，最终可以空出三十分钟的时间来支持塞西莉亚提出的救援方案，这一决定并没有引起女武神们集体的抗议，而是如奥托所想的一样稳定了大家的心。
毕竟女武神可不都是为了拯救世界，拯救人类而战的吗？现在让她们眼睁睁看着本来有救的人类就这样死在人类制造的武器下，要说心里没有负罪感那是假的。
而齐格飞，在出发前，也拨通了八重樱那里的通讯。
……
二十分钟前。
符华本想和八重樱一起赶向巴比伦塔，却突然表示自己被要求暂时停止接近巴比伦塔，在后方天命的临时观察驻地等待援军，一起寻找第二律者的位置。
“寻找？可是西琳不是就在巴比伦塔上吗？”
八重樱不解道。
符华摇摇头，回答了她的问题。
“天命传来的最新消息，她现在的位置已经无法准确定位，我们贸然前往很有可能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天命的驻扎地定点很有讲究，是在西伯利亚靠近中心的位置，去往任何地点都能保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第二律者所在的地方。”
八重樱闻言道：“那你先回去，我还是一个人先去看看吧。”
“樱的话……一个人也行，那我先撤离了。”
符华说完，身影迅速倒退，很快便消失在了八重樱的视线中。
八重樱的视线则是回到了远处的巴比伦塔上。
“还差两公里左右吗……”
就在八重樱赶路的期间，耳边传来了短讯的提示声。
前方的路段还算好走，八重樱于是没有停止赶路，直接打开了通讯界面，半透明的窗口并不会妨碍她的视线。
“齐格飞先生发来的吗？”
仔细看了看，发现天命的主教居然下令轰炸西伯利亚，之后会有女武神部队进军，寻找西琳的踪迹。
她的步伐猛地止住。
“不行……奥托这家伙，过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是不把人们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她又朝着相反的方向原路返回，为了加快速度，甚至用上了律者能力，之前和符华一起赶路没有用的原因还是担心真的遇到西琳，没有足够的崩坏能应对，现在看来已经不能在意这些了。
返回路上，她还抽空通知了瓦尔特，有逆熵的人帮忙，或多或少能多救一些人。
……
逆熵本部。
正在修养的瓦尔特接到了来自八重樱的通知，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是奥托，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无辜人的性命，天命的本心……难道真的变了吗？”
不，天命的本心，本就已经变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个人会选择离开天命的原因，奥托这家伙的目的性太强，为了完成那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目的完全不择手段，这一次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想了很多，他还是先通知下方，组织救援队，大面积的搜索西伯利亚外围的幸存者。
“另外……我的计划也该到实行的时候了。”
……
西伯利亚，白色的平原上夹杂着许多紫色的身影，同时还有很多黑压压的一片，那是当地人组织的军队。
“快，前面倒下的运到后面，后面的跟着顶上！”
这种时候，人的生命甚至可以用“消耗”一次来形容流逝的速度，但是没有人的精神敢松懈下来，因为他们面对着的，可是名为“崩坏”的存在。
但是实力带来的绝望差距，并不是勇气可以战胜的，在部队不断的消耗之下，逐渐有人情绪崩溃了。
十分钟，这只近百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了三四个人了，而与之相对的崩坏兽那里却是只倒下了三四只。
而之后还有数以千计的崩坏兽再朝着这里赶来。
“救命……救命啊！”
一名士兵疯狂的宣泄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子弹，在这种巨大猛兽的视觉冲击，以及身边战友倒下的场景，能够摧残任何一个人的内心。
“利亚德，不要恐惧。”
一边看起来像是这个部队的领队这样说道，哪怕他的神色并不比这位利亚德好上几分。
“至少我们掩护群众跟随大部分撤退了不是吗，我们的职责……已经尽了。”
利亚德闻言带上了解脱的神色，拿出几枚炸弹，想要利用炸弹的强大威力对付那些白色怪物。
但是他失败了，他的手颤抖着，没有拉下炸弹的保险，因为他看见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那些倒下的战友，又一次站起，却是已经脸色发白，脸上不似人类的表情，贪婪的看向了举着炸弹的利亚德。
“一切都结束了。”
眼看着另一位士兵的倒下，领队又看向了利亚德。
“不要恐惧！利亚德！”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崩坏兽群中。
这句话点醒了利亚德。
他微颤着手，拉下了炸弹。
“至少为大家……断个后吧。”
“嘣——————”
爆炸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除了本地的部队，又出现了很多的支援，他们分工明确，一部分负责阻挡崩坏兽的进军，另一部分展开了搜查工作。
……
天命总部。
“哦，逆熵的人？”
他们怎么会清楚我的计划呢……
齐格飞。
奥托脑海里闪过了一道身影。
“齐格飞……也只有他能和瓦尔特通讯了，这家伙居然把我的计划透露了出去吗。”
奥托走到窗台边，双手撑在了上面，目光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如果他这个不稳定因素真的无法为我掌控的话……”
窗台边，这个男人的目光变得阴狠起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女王降临（24）
奥托也离开了天命，因为他就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官，本身还要把自己离开天命后的一切事情准备妥当，也就没有和塞西莉亚她们的大部队一起出发。
当他赶到西伯利亚的时候，距离计划实施已经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
“嗯？”
奥托耳边传来通讯声，他的私人通讯只有少数人有，而这位传递消息的，正是其中一位的塞西莉亚。
身为天命现存最强的女武神，塞西莉亚在女武神中拥有不弱于他的名望，甚至有比他还要高的声望，毕竟他只是一个高坐台上，发号施令的上司，当然没办法融入这些下属中。
这个谨慎的男人，经历过一次天命分部的背叛之后，对于属下的信任已经到了随时可以丢弃的地步，哪怕是塞西莉亚也一样。
对他而言，只要能实现自己的目的，真的可以不择手段。
“主教大人，这里是塞西莉亚。我又找到了两名幸存者，请马上安排支援。”
这便是塞西莉亚的通讯。
事实上，奥托更希望这时候她的短讯内容是关于第二律者的，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答应的事情，怎么说也不能留下话柄，于是当即应道：“批准。”
而他又再次转过话题道：“不过，轰炸很快就要开始，你和你带领队伍的营救行动必须立刻终止。”
“我命令你们，撤离到安全区域。”
塞西莉亚很想说一句“还会有活着的人”，但还是被心中的责任感压下去了。
“……是，主教大人。”
像是为了让她安心，奥托许久后又说了一句。
“现在有一群来自逆熵的人也在组织救援，你就不要担心这些平民的安全了。”
塞西莉亚闻言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却又很快着急起来。
“可是…主教大人！逆熵的各位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万一……他们也被轰炸波及的话……”
“塞西莉亚，我希望你明白，你是天命的女武神。”
奥托丢下这句话，直接关闭了通讯，只留下一脸不忍的塞西莉亚一个人伤感。
她抹了抹眼泪，看向刚才被自己救下的两人。
“两位，你们顺着那个方向走吧，路上的崩坏兽已经被消灭了，搜救人员也很快会和你们碰头的。”
说完，她双腿用力，在瞬息间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中。
“那个人……”
年轻的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可可利亚，看着塞西莉亚离开的背影，心里产生了很大的波动。
“我们先走吧。”
她回到车上，看了眼刚才自觉上车的那位女士。
“喂，回神了，我们该走了。”
……
逆熵的人不是不知道天命要轰炸的事情，因为八重樱清楚的叙述，瓦尔特也为了保险让所有人注意自身安全，争取在天命行动前十分钟撤离。
其实某种意义上，奥托猜的也不错，齐格飞将消息转达给八重樱，八重樱再告诉了瓦尔特，还真就算是他亲口告诉了瓦尔特天命的行动。
但他本人并不清楚这件事，虽然心里想着瓦尔特，想着八重樱，想着塞西莉亚在做的事情，但他只能驻扎在西伯利亚外围的山地，等待奥托主教到达后的指令。
天命的两支队伍不能全都投入搜救，于是提出请求的塞西莉亚率领自己旗下队伍搜救，齐格飞则是负责驻扎的那一方。
“奥托主教还有五分钟到达。”
联络员告诉了蓄势待发的各位这个消息，刚才还平静的营地内开始喧杂起来，连周围的空气也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行了，各位，主教大人即将来临，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任务将要开始，现在是最后的调整机会，如果有什么要求就尽快提出来，待会进军西伯利亚，可就没那么多机会像现在这样好好说话了。”
齐格飞虽然没什么领导者的才能，在天命听多了场面话后也就多少会说一些了。
虽然他没打算鼓舞大家，但这位天命最强女武神的丈夫，同时本身实力也不容小觑的战士的话，也让各有心事的众位女武神们安心了些许。
毕竟这一次面对的敌人，可是在女武神中口口相传为“崩坏”的敌人啊……
和以前的崩坏意义不一样，参与过和第二律者第一次作战的女武神，都像是说好了一样，对于西琳这位第二律者的描述就是“崩坏”本身，她的强大已经被事实以及众口相传推高到了一个地步。
五分钟不到，奥托就到了，与此同时塞西莉亚带领的搜救队也已经回来汇合，他没有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也没有对众位女武神下令，站在能看清西伯利亚平原全貌的一座山头上，对着天命总部下达了命令。
“准备发射。”
短暂的沉默，连一分钟都不到，耳边就传来了准备就绪的答复。
“天命第三、第四武器库导弹发射程序已经启动。”
“已经瞄准目标，西伯利亚平原0-12，o-28区域。”
这是西琳出现过且活动次数最频繁的地区，同时也将会是导弹重点照顾的地区。
可以看出，整个天命都已经准备完毕，现在，就等那个男人的一声令下了。
奥托站在山头，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西伯利亚平原，寒冽的冷风吹在他的脸庞上，却没有带起一丝波澜。
他的面部肌肉开始了运动，张开了嘴，说出了那四个字。
“开始攻击。”
“砰————呜——————”
随着似乎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爆鸣声，空气中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风压，那成片的爆鸣，到了众人耳边却已经成为了呼呼的风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升上了高空。
女武神们抬起了头，注视着被弹雨覆盖的天空。
导弹在天空中划出了弧线，地上的人们，只能看见一丝拖尾一般的烟雾，还有一个不断上升，划过空中又迅速下降的亮点。
然后，导弹像是雨点一样落在了西伯利亚平原上。
在西伯利亚平原上不断发生着剧烈的爆炸，掀起的热浪瞬间蒸发了积雪，露出了板结的大地，黝黑的土壤在武器的轰炸下出现了地震裂纹一样的红炙。
哪怕站在计算好的完全安全的距离，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阵热浪，都能看见眼前赤炎的火光。
这就是人类最强的武器，连崩坏兽也会在此之下瞬间蒸发的武器。
但这还远远不够，崩坏兽难缠在数量，奥托有办法对付，而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什么导弹武器可以对付的存在。
爆炸持续了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片已经面目全非的平原，本来还能依稀看清的紫色怪物，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轰炸结束后的三个小时里，所有人都在等待爆炸的余温退去，要求创造对女武神战斗有优势的环境。
而奥托则是去找那位早就被安排在这里的老朋友商量事宜了。
……
“老朋友，你的羽渡尘还能用很久吧。”
“至少这一次过后，我还有能力守护神州。”
“呵…那还请你助我这一臂之力，按照原计划行事。”
“这样，我也可以完成我答应你的事情。”
听到走过身边的的奥托留下的这句话，符华笑了。
“计划当然不变。”
只是受益人，可能要不止你一个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女王降临（25）
符华是个守信用的人，但她在奥托并不知道的情况下，答应了八重樱一件事，在有机会的情况下，帮助西琳心中的原人格苏醒。
对于她来说，灵魂，心理，思维这些东西了解的都比别人要深，毕竟她使用的羽渡尘，正巧就和人的意识有关。
话题回到她瞒着奥托这件事上，相比起五千年的那位伙伴而言，奥托对于符华来说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虽然他们本身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是自己的情况毕竟特殊，很多时候不得不需要借助外人的帮助。
而奥托，就是这么一个不可信用他人品，却绝对可以信任他实力的存在。
八重樱对于符华的意义绝对不止朋友那么简单，数千年的岁月，她一直记得大家临走前的嘱咐，独自默默地守护着神州。
虽然她并不是隐世居住，也和世人有来往，但是能体会她内心孤独的人，至今没有。
能在五千年后再一次见到曾经的朋友，让她激动之余，内心的孤独也极大的缓解了，加之还得知另外的几位伙伴都可能活着，这几千年的守护与等候更是充满了意义。
反正，时间对于自己来说，一直都是弹指一瞬……
至少在几年前是这样的。
符华依旧静静地等待奥托的指示，因为她依旧没有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
可能几千年前，这只是一个对朋友嘱托的牢记在心，而在那之后，便是自己身为神州“仙人”的责任了。
“老朋友，听得见吗？”
“放心吧，这种东西，我还是会用的。”
符华对着耳边的通讯器说道，顺便紧了紧身上的作战服。
奥托也没问符华在此之前有没有接受过现代通讯设备的使用教学之类没必要的话了，直截了当道：“那么老朋友，准备好了吗？”
“如你所愿。”
符华按照奥托给的最新坐标来到了某处，这里本来也是西伯利亚平原上的一片积雪覆盖的不知名树林。
可是在导弹的轰炸后，除了已经炭化变得如同黑色针刺扎在地面上的树干外，就只有暗黑中还带着未散去的赤红土地了。
“第二律者消失的时候就在离这里不远处的巴比伦塔，我怀疑她还未离开，现在女武神部队正在拖延时间，你随我一同前往找到她。”
“哦？你可是说，要让部队寻找第二律者的定位的，现在看来她们执行的并不是和你所说一样的任务呢。”
奥托一笑。
“怎么会不一样呢？她们每个人心中，可都是认为自己在执行着‘寻找第二律者’的任务。”
“早已确认了第二律者的位置，还大费周章的让女武神部队假意搜索，你是希望她们吸引第二律者的注意，拖延崩坏兽部队，然后和我一起去找到她不是吗。”
“老朋友，你这句话我可就不明白了，况且，我也是根据她消失的地点猜测她是不是留在巴比伦塔，可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定在这里。”
符华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
这也是她不喜奥托作风的原因之一，这个男人很可怕，并不是说他的实力，而是他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近乎疯狂的行为。
同时，这一次作战也在符华眼中变了味，说是避免和崩坏兽冲突，主力寻找第二律者，可在这西伯利亚的范围内，会有她西琳不清楚的情况吗？
这分明就是让女武神部队用生命为他吸引第二律者的注意力，他在利用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段隐藏行踪，然后找到第二律者。
“……”
符华突然沉默着按了下耳边的通讯器。
“怎么了，通讯器出问题了吗？”
“……不，是立雪，她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我的通讯方式，刚才和我说了些事情。”
“唔……你那个徒弟啊，实力不错，就是心性不过关，怎么，她在担心你的安危吗？”
奥托并不着急，对于他来说什么时候去找西琳都一样，主要在于女武神部队能为他吸引多少注意力。
“她擅自决定来找我们了。”
哪怕符华说出了真实情况，奥托的脸上也始终没有变化，淡然道：“多一个人，我们倒也多了分胜算。”
符华很严肃的看了眼奥托，语气中难得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奥托，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要让立雪参与和第二律者的战斗，她的身体才受过伤，现在不能参与战斗。”
“呵，我看她倒是挺有精神的，这都自己来找你了。”
他碧绿的眼眸在符华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如果你不是如此眷顾自己与身边人的关系，你也不必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闭嘴！”
符华再一次难得的发怒了。
“奥托，我不止一次的告诉你，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说的那些我早已全部忘却，羽渡尘的使用代价你也不是不明白！”
但她能听出，这个总是不表露自己心里真正思想的男人，也同样难得的表现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所想。
但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制止奥托。
如她所说，很多东西都在她使用羽渡尘的代价——失去自己的部分记忆下失去了，但人又怎么可能会全是好的回忆？
因此她有意识的忘却了那些不想记起的回忆，可也许是那些经历实在是刻骨铭心，她哪怕忘记了，只要有人提起，依旧充满了心酸与苦意。
奥托沉默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立雪是个好姑娘，我能看出她之所以被你如此重视的原因……我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的。”
“赤鸢仙人。”
符华也沉默了，半晌，她抬起头盯着奥托。
“我希望今天你所说的话，都是出自你的真正想法的。”
时间也在两人有些紧张的对峙下过去了，奥托没再深究，看着前方若隐若现，在光溜溜的黑色树干包围中的那座高大的建筑物。
“那么，我们也该出发了，你那位小徒弟应该也快到了吧？接下来的战斗，无论是我还是她都不会干涉的。”
“谢谢。”
……
“师傅！啊，主教大人！”
只听说自己的师傅接到了一个任务，倒也半点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程立雪立刻找来了，但她没想到自己的师傅会和主教大人在一起。
“不必拘谨，接下来你的师傅会和我一起去寻找第二律者的动向，现在撤回可还来得及。”
感受到主教大人和自己师傅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了自己的腹部伤口处，程立雪点点头。
“我的伤势已经无大碍了，可以参加战斗。”
“哦？哪怕将要遇到第二律者，你也不担心吗？”
程立雪想都没想道：“我将无惧任何敌人！”
奥托脸上带着奇怪的意味，看了眼符华，她分明看出那是“瞧，这可是你徒弟自己要求跟着的。”的意味。
实际上身为天命主教，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程立雪回去，但是似乎是有意让符华气一气，他还特地绕了个圈子。
程立雪会来这里，除了对师傅的担心外，还带着一肚子疑惑。
比如帮自己治疗的那个长着对兔耳朵的少女，自己这种伤势，怎么看都不会是回去休息片刻就可以继续战斗的模样，甚至可能影响自己是否还能作为一个女武神继续与崩坏战斗下去。
但偏偏这样的伤势就这样好了，回去检查也被告知除了损失了体力和血细胞外，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那个人临走前的话，让程立雪想通了很多，她手中的那把若水就是很好的证明。
神之键若水，近千把轩辕剑中的其中一把，是符华交由程立雪手中的，但是在此之前，这把剑早已有了自己的主人。
轩辕剑这种武器会为主人带来力量，并自动变成最适合使用者的模样，可程立雪拿到若水时，它已经是那样的了。
换句话说，若水并不属于她。
但就在程立雪准备出发来找符华的时候，在那之前，她的心境已经因为八重樱的话产生了变化。
就在那个时候，她拿起了断裂的若水，而这把陪伴了她近十年的武器，开始了重组和变化。
但是并不完全，只是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但这都不妨碍程立雪坚定了来找符华的心。
对八重樱的好奇，对若水的好奇，对师傅想说的话……
这都是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奥托走在两人前面，偏过头看着已经和符华一般高，却还和个小孩子一样跟在她身边的程立雪，轻轻笑道：“这就是老朋友你会选中她的原因吧，说真的，我替你感到高兴。”
至于这句只有奥托自己听见的话到底是真是假，那也就只有听见了它的奥托本人，会知道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女王降临（26）
八重樱从得知了奥托的计划之后就在忙着救援，虽然她仅仅只有一个人，但是拥有律者力量的她不必正在努力的大部队差太多。
加上简单粗暴的救援方式，基本上往往一个时间差的能力抓住幸存者，再穿行到离逆熵救援队近的地方安置好就行了。
被救的人都是前一刻还在绝望，下一刻就被丢到安全的地方了，这也大大方便了逆熵的救援。
得到瓦尔特指示的逆熵搜救队也明白情况，没有丝毫意外。
可以说在八重樱的帮助和瓦尔特的配合下，逆熵的救援就和地毯式轰炸的天命一样，以相同的方式地毯式的搜寻了幸存者。
在轰炸来临前的三分钟，八重樱也离开了西伯利亚，虽然不清楚还有没有没被救援的幸存者，但是尽自己所能就行了，她也能做到保持平稳的心态。
只是奥托的作风，实在是让她难以接受，就像是曾经他放出崩坏兽来吸引教会注意想要救出卡莲时一样。
轰炸的时候，八重樱一直隐藏在天命的驻地边，和那些崩坏能不要钱一样外泄的律者不一样，她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崩坏能，倒也没被就离自己不到几百米的探测器检测到。
后来她也随着奥托与符华一起前往了巴比伦塔，这也是她本来就打算去做的事情。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奥托似乎总在回头看向自己隐匿在他们之后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自己。
虽然也经历了不少历程，但是她至今没有看透奥托这个男人，要知道如果非要算上自己第一次见到他，这个男人可是活了整整五百多年。
终于，八重樱跟着三人来到了巴比伦塔下方，她能感觉到，西琳的确在上方。
八重樱能感知，自然符华奥托也能知道，只是她们并不像是八重樱这样强大的律者感知能力，只是能感觉到上方的崩坏能十分浓郁，但也说不清楚是西琳留下的，还是西琳的确就在上面。
“你确定她就在上面？”
符华问道，最后一次将手中的拳套带紧，握了握拳头。
“如果是那个自大的小丫头，一定会像是看游乐园的马戏一样，呆在原地享受她自以为的俯瞰众生的感觉吧。”
“你的比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古怪。”
两人简单对话了一番，没在多谈什么，开始朝着巴比伦塔的顶部前进。
八重樱从藏身的地方走出，看了眼塔顶，那里，正闪耀着夺目的紫光。
……
五分钟后，巴比伦塔塔顶。
“哒哒——”
像是不怕被西琳发现似的，符华踩在钢板上的脚步声回荡着。
程立雪有些不解，依旧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脚步声。
但事实上，西琳的感知能力比起天命的探测器要强上数倍，除非用一些特殊手段，一般的隐藏方式是根本瞒不过她的。
终于，走过最后一扇大门之后，映入三人眼帘的是略显空旷的巴比伦塔顶部空间，以及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少女。
“看来有小虫子混进来了呢，还不止一只。”
在他们接近到一半的时候，西琳就开口了，像是才发现他们一样。
“看来那些蝼蚁只是你用来分散我注意力的弃子，我说的对吗？”
西琳的目光一点不偏的落在奥托脸上，一眼就认出了他指挥官的身份。
“呵，恼人的虫子☆”
眼看奥托面色不变，西琳有些纳闷，但还是伸出一只手指道：“我认得你们，就是你们弄坏了我的阿加塔和加莉娜。”
“正好我感到有些无聊呢，碾碎你们应该比起杀了那些蝼蚁有趣。”
“尽你们所能，让我愉悦吧。”
奥托环抱着胳膊，和程立雪静静地站在一边。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快开始？”
“还是说……你们已经感到畏惧了？”
符华上前一步，对着身后的奥托说道：“奥托，按照计划让我一个人和她战斗，你和立雪都别插手。”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被西琳听去了。
“什么？不过是打败了阿加塔那个废物，别得意忘形了，虫子！”
符华沉默以对。
身后的程立雪有些担心，对奥托问道：“主教大人……我们真的不用帮师傅她吗？”
“她一个人就够了。”
奥托此刻的话语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也让程立雪躁动的心安静了下来。
奥托自然对符华的实力有信心，但另一个人却罕见的没有这么觉得。
“符华……一定要小心啊。”
在更高的塔顶信号接收器的控制室上，暗中观察着一切的八重樱如是想到。
但是很快，她的心不安起来，似乎有什么很不对劲的事情要发生了。
“符华！”
下方，符华已经一拳挥出，身体也顺着拳风向前，迅速靠近了西琳。
“呵。”
西琳面前撑起一张虚数屏障，看样子连还手的打算都没有。
符华这一击势在必得，她知道第二律者喜欢轻敌，自然看不破自己这一拳的门道。
但是接下来，已经几千年未曾有过的悚然感爬上了她的背后。
几乎是本能起反应，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后撤了数米，自然也没有被虚数屏障中弹出的几只巨手抓住。
“可惜了，本来会有很好看的画面出现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句话，那几只手一把洞穿了脚下的钢板，被它们接触的一瞬间那些物质就化作了虚无。
“这……”
奥托脸上的胜券在握也消失了，他的一切自信便来自于符华能够将西琳直接击败，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并不像是他所希望的那样。
而且第二律者刚才的攻击，不在任何他的记忆里出现过，就像是凭空多出的能力。
“惊讶吗，这可是吸收了那个叛徒的核心之后多出的新能力，创造什么的可不适合我，还是毁灭更实在一些。”
那个叛徒？核心？
难道是……
奥托瞬间明白了西琳的意思，难道瓦尔特那家伙已经死了？那刚才的能力莫非是理之律者和死之律者的能力结合吗？
奥托猜了个**不离十，理之律者的理解能力，让西琳对死之律者能力的运用更加熟练，加上大部分物质的组成都被她得知了，毁灭起来也更轻松了。
“怎么样，对你来说不算棘手吧。”
奥托问了一句。
“无碍。”
说完再一次冲了上去。
“呵，我可还有不少手段没有用呢，小虫子，别那么容易就死了哦。”
西琳轻松的说道，也不动，就在原地注视着符华的进攻。
而正在上方观战的八重樱却是依旧感觉不妙，因为她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崩坏意志……”
第二百八十章 女王降临（27）
符华小心应对着西琳的攻击，如她所言，风之律者的风刃，炎之律者的火焰，死之律者的黑雾，雷之律者的雷电，她变着法的使用各种能力的确让符华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好在符华早在很久之前就对各种律者的能力有过分析，虽然意外，但都很快想到了破解的方法。
况且她还有最后的底牌没有用，既然无法先把西琳击败在实现，就直接用那个方法吧。
“哦，这么快就用上了那个小玩具的能力了吗？”
西琳似乎并不意外，一边提高警惕一边说道：“神可是告诉我了，你们妄图重现只有神能使用的能力，还做出了控制思维的武器。”
第二次提到崩坏，这让在场的几人都有了些猜测。
“神……难道它可以直接和崩坏对话吗？”
奥托听到之后心里立刻多出了另一种想法，只不过现在还在按照原计划行事，这多出来的计划就用来找机会实现吧。
而符华则是握紧了拳头。
“你所说的那个神，正是毁灭了你的所有希望的存在，即便如此你还要信任它，为它毁灭人类吗？”
“呵……这些话还轮不到你来说。”
西琳很烦躁，因为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八重樱对她说过的话，她也知道这是羽渡尘在暗中影响着自己，但是思维这一块，她没有专门的应对措施。
“事情看来有意思起来了呢☆”
西琳不再被动的等待符华的攻击，而是召唤了数枚亚空之矛，远远的开始了攻击。
“要是你和那些奇奇怪怪的虫子一样，拥有什么远程攻击的能力，肯定会很棘手吧，只可惜，你不过是个只会张牙舞爪的家伙。”
西琳还不忘记嘲讽两句。
符华一掌击飞朝着自己飞来的亚空之矛，她的身形俨然变成了赤鸢的模样，手中燃烧的火焰可以有效的防止西琳使坏，在亚空之矛上注入死之律者的能力。
“是吗？”
她一拳挥出，手中的火焰更加耀眼了几分，一瞬间化作一只火鸟飞向西琳。
“切。”
符华手中燃烧的火焰，对于西琳来说还算是难缠的，废了些功夫将其驱散后，才看清她手中已经拿上了一把湛蓝的长剑。
“怎么，换了个玩具就以为自己能赢了？”
“小孩子不注意的话，小小的玩具也可能会毙命。”
符华若有所指的对西琳说。
“自大的家伙！”
西琳不知不觉中，对符华的称呼也不再是“虫子”或者“蝼蚁”，这说明她已经把符华看作了对手，符华也深知这一点，愈发的谨慎了。
“对方已经有所防备了，要想让她进入羽渡尘的使用范围，还等到能力发作的那一刻恐怕不简单……”
而就在下一刻，西琳主动上前的身影突然一顿，仿佛停止了一般，符华一愣又立刻明白了情况，迅速靠近了她。
而西琳眼中，符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无论自己的攻击怎么猛烈也没有作用。
“可恶！”
她真的生气了。
而在一旁的奥托和程立雪眼中，符华只是一掌击在西琳身上，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就撤回了。
“怎么样？”
“羽渡尘已经发动了。”
符华对奥托说道。
三人静静地看着西琳，她像是在和看不见的敌人战斗，时而面露癫狂，时而面露恐惧。
“你不要过来啊！”
最后，她大喊一句，带着惊慌的神色从塔顶掉了下去。
奥托和符华对视一眼，也走下了巴比伦塔。
始终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程立雪，也仅仅是猜测，毕竟师傅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使用类似的能力了，大概也明白这是师傅做的。
三人来到塔下时，西琳就这样跪在地面上，双目失神，身上脏乱的模样和之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但是奥托可不会在意其它，当即对符华说道：“多亏你了，老朋友，接下来也该到我去寻找我想知道的东西了。”
符华沉默着点点头，建立了记忆通道，以便奥托进入西琳的精神世界。
奥托消失在两人身边，这又让程立雪一惊，心里的疑惑完全压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师傅……奥托主教去哪里了？还有第二律者她……”
参与西伯利亚战役到现在，她已经见证了太多事情的发生，大脑的思考能力都被这些事情搞得有些想不过来了。
“我知道立雪你现在有很多疑惑，待会儿师傅就和你解释，接下来，师傅还有些事情要办。”
说完，她伸手按在西琳额头上，羽渡尘的力量开始发动，在西琳的记忆中找到了相对稳定的记忆波动，这便是意识了。
但是西琳的情况有些奇怪，这样的意识居然有三个，其中一个带着暴虐的毁灭气息，另一个很不稳定，它似乎再被毁灭的气息蚕食，还有一道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波动。
要不是它主动响应了符华的搜寻，符华可能都发现不了它。
另外两道现在都沉溺在符华制造的幻境中，所以意识不到符华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它们在一起的奥托自然也不清楚。
“……樱，刚才是你吧。”
符华对着空处说道。
程立雪正疑惑，就看见身边多出了一人。
“你是！”
她刚刚绷紧身体，却发现这张脸有些面熟，不正是之前和师傅交谈的那位吗？
“啊……失礼了！”
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扶在若水上，这种带有敌意的动作很是不好，她立刻和八重樱道歉了。
“没事，反应不错，真不愧是符华的徒弟呢。”
程立雪的脸突然有些红，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人的认同让她很是开心。
“立雪，你不是有很多疑惑吗？真巧樱也在，就一并解答题了你吧。”
三人便在第二律者旁边交谈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这幅画面有些怪异，但是除了程立雪有些担心外，另外的两人完全没有紧张。
“樱是我的朋友……很久之前就是了，立雪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她是一名律者。”
程立雪被点名，注意力这才从第二律者的身边回来，却突然有些懵。
“诶？诶诶？！”
诚然自己的确听到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怎么想能和自己的师傅成为朋友的人应该不会是律者的吧？
“不必惊讶，你所熟知的逆熵盟主，其实也是律者，虽然逆熵和天命关系不是很好，但他也的确一心为了人类在和崩坏战斗。”
律者这样崩坏的使者，反过来对付崩坏，说实在真的让程立雪有些讶异，但毕竟是师傅当面说出口的，她也就接受了。
“为师利用的是名为羽渡尘的神之键的能力，可以影响和操控人的意识，这也是你之前看见的我打败炎之律者的方法，也是刚才制服了第二律者的方法。”
她看了眼八重樱，见她点头才继续道：“刚才第二律者之所以会突然停顿，其实就是樱的能力。”
程立雪强忍好奇，没有问出到底是怎么样的能力，师傅会告诉自己那是信任，自己要是深究别人的底细可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说起来，樱，我找到她了。”
这句话程立雪没听懂，但是八重樱明白了，她看着西琳，眼中不知为何带上了一抹温氲。
“嗯……”
第二百八十一章 女王降临（28）
符华手中的若水并没有真正的刺向西琳。
但是西琳并不知道。
羽渡尘的力量还是太过强大，意识这一块，有时候可能只当做是普通的心理暗示，一晃神就过去了。
可这小小的波澜，最终荡起的可能是滔天巨浪也说不定。
西琳的意识中，无论她如何攻击，试遍了浑身解数，都无法阻止符华的接近。
她们从塔顶战斗到塔底，最终她眼中缩小的，是符华那张清晰的脸，眼神中，似乎还带着怜惜？
这不可能！这……
自己有什么值得怜惜的？
这个意识，在符华手中若水彻底洞穿了她的胸膛后出现。
虽然这一切都出现在符华给西琳制造的梦境里，但是她的所有防线，在这一刻全部被击破了。
神不是全知全能不生不死的吗？
神的使者不是战无不胜，代行神旨的吗？
在这一刻，她心中所坚定的信念全部崩塌，羽渡尘的意识洪流也得以进入她的记忆和思维。
她似乎在这影响下想起了很多。
“是啊……有什么值得的。”
……
西琳一直很迷茫，因为她不清楚自己所做之事究竟是对是错。
明明就像是到了饭点要吃饭，感到困了要睡觉一样自然和理所应当，但是她的思维总是很冲突。
她恢复意识的时候，深刻的记得，自己是西琳，自己是妈妈的西琳，是阿加塔，加莉娜，阿芙罗拉，贝拉和八重樱的西琳。
但她的脑海里回荡着一句话。
“你是第二律者，被神选中惩罚这些万恶之人的使者。”
万恶之人？
或许是当成自己确认了这个突然多出的身份，亦或者自己的话就算是回答，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没错，人类，他们贪婪，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伤害同类，发起战争，这种生物没有存在的意义和必要。”
“你也被人类伤害过，不是吗？”
这句话击中了西琳最不愿想起的记忆，她沉默了。
她是人类无疑。
她也是律者，神的使徒。
“不妨，利用我给你的力量，亲自去复仇吧。”
这句话像是带着魔力，在懵懂的少女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而她做到了，利用神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将那些曾经她反抗不了，对抗不了的人抹去了痕迹。
这算是为了大家报仇吧？
她不明白，似乎潜意识里自己在抗拒。
她不明白，明明这种事情有伤天理。
但是奇怪的是，她的心中又不这么想了。
每当她疑惑之际，内心总会有一道声音响起。
“做吧，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于是她便不再犹豫了。
毕竟是自己的想法，自己总不可能欺骗自己吧？
大概。
西琳的意识空间里。
“嘁，亏我还如此看中这个傀儡，没想到心里还是如此脆弱不堪。”
崩坏意志很失望，难得这一次的轮回中，出现了带有空间能力的使者，居然有心理障碍。
“黯接手她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又不能直接出手，只能看这个小丫头争气不争气了……”
想到这里，它更纳闷了，本来还有个和她同样好用的傀儡，可惜偏偏不听自己的话。
“刚才，她好像也出手了吧，时间能力……啧啧啧，无论在那个世界可都是难得的能力呢。”
反正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得到的力量还是不会带走的，时间，空间，呵，到那时候……
它的思考被迫终止，因为这个它制造出来和西琳意识接轨的空间，此刻居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哦？是他？”
对于崩坏来说，它也是可以影响世界的，世界上任何事情的发生都瞒不了它。
更何况奥托这家伙实在特殊，活了五百年，都是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而那个“死去”的人……呵，都是为情所困，居然不惜将自己变成那种存在，而且还真摸到了一丝崩坏的本源。
人类的感情它不懂，也无需在意。
它听着奥托慢慢催眠着西琳，不由得笑了起来。
虽然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自然也做不出这种表情。
“或许，可以见他一面，这个男人说不定比我想象中的有趣。”
……
外界，八重樱看着眼前的虚影，对她说出了最后的嘱咐。
“一定要小心点，千万别被发现了。”
那个纯白的影子点点头，没入西琳的身体。
八重樱先前从符华这里获得了羽渡尘的部分力量，本想全部转交给西琳的纯白人格，却没能在月球上实现。
刚才她想将这件事完成，却被符华制止了。
“羽渡尘的力量在关键时刻可能派上用场，樱就留下吧，我给她分一点。”
“没问题吗？”
八重樱是知道的，羽渡尘的使用代价可是自己的记忆。
“人总有些不好的回忆不是吗？”
符华笑笑。
“有的人想忘记还难呢。”
八重樱也就不在深究了。
程立雪刚才还在默默消化师傅对自己讲的那些东西，也没在意她们在西琳身边的所作所为。
这会儿眼瞧着八重樱朝自己走来，程立雪才反应过来。
“那个……您……”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八重樱了。
“叫我樱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和师傅是朋友，按道理来说我也该把你当做师傅一样尊敬的！”
从小接受符华神州式教育的程立雪，对于这方面还是很注意的。
“不必拘谨。”
程立雪最终还是答应了这般称呼八重樱，就是有些忸怩和放不开而已。
“那个……樱，师傅她在做什么呢？”
说实在经过了八重樱还有逆熵盟主的冲击，这姑娘对律者已经不是单纯的敌视了，更何况师傅也没有取她姓名，说不定西琳也有特殊情况呢？
这个想法让她一惊，明明自己先前还视第二律者为大敌，怎么这会儿却改变心态了？
会不会是师傅偷偷对自己用羽渡尘了？
程立雪有些懵的想道，看了眼师傅的背影，摇摇头又驱散了这个念头。
所以说意识方面的事情就是如此奇妙，也正因如此，无论是谁对这种可以控制思维意识的东西会下意识感到恐慌。
当然西琳也是。
眼前的一切都是她最渴望的，可她也逐渐明白了什么，眼前的画面陡然崩解。
“原来是这样啊……”
感谢神明让我明白眼前的虚妄。
“身为人类时的记忆，虽然有些不耻，但是怎么说也是我的记忆呢。”
敢玩弄我记忆的人，我可饶不了她。
外界，西琳躺在地上的身体动了下。
刚才奥托再次出现，只是面带痛苦，总是带着意义不明的咆哮，被程立雪先行带走了。
而在符华与八重樱注视下的西琳，伸出双手在胸膛上虚抓了一下，并没有摸到那把剑。
“呵呵呵~☆”
“你会后悔刚才那一剑没有真正刺向我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女王降临（29）
符华并不能真正击败西琳，这是她在遇到西琳之后就意识到的一点，没有理由和原因，在她看见西琳以及她展现出来的实力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虽然能和她过招，拦住她的攻击甚至让她有些狼狈，但是也仅仅是狼狈罢了。
第二律者的能力还有她体内各个律者的能力都是难以对付的，加上她还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只要一击无法击败她，她总能用那些能力拖延时间恢复，这样下去最终会失败的还是自己。
唯有羽渡尘可以控制住她，但是也是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才能成功，而且就算是控制了她，符华依旧没有办法击败她，因为她的确没有能够直接击败西琳的能力。
不，其实还有一个，但那也是她最不愿想起和使用的能力。
羽渡尘的能力，是控制人的意识和思维，而没有意识的身体，只不过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罢了。
羽渡尘的最强能力，第一额定功率，结合了自己所悟出的太虚之力的最强一击，太虚剑神。
一次性消耗自己百分之八十以上记忆才能完成这一次攻击，只要释放，便必定会命中且实现最终的结果……那便是抹除目标的存在。
我思故我在，而目标一旦没有抵抗住太虚剑神的攻击，就会失去思维并死去，消失在这世间。
但她不愿使用，因为她真的不想忘记往昔的种种，曾经的友人，经历和回忆。
她的目光最终看向了八重樱。
“樱，能再次遇到你……真好。”
八重樱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心底隐隐感觉到一股子不安。
“符华，你……”
“别问了！趁现在第二律者还没有彻底苏醒，快带立雪离开！”
符华喝道，随后冲向了第二律者，至少让她苏醒后的第一印象放在自己身上，为身后两人争取撤退的时间和机会。
“师傅！你……”
程立雪还想跟着一起，却被八重樱拉住了。
“符华会这么决定一定是有原因的，立雪，听话。”
为了让她能听自己的话，八重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对晚辈说话。
程立雪果然吃这一套，本身她就很尊敬八重樱，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恍惚之间就像听见自己师傅的话一样。
她最后看了眼师傅的背影，才转过头和八重樱一起离开了。
另一边。
“呵呵呵~”
西琳终于从现实和幻境的切换中回过神，直立起身子来，一双妖异的金眸静静地看着符华。
“刚才就是这些羽毛戏弄了我吧？”
她的手中还有羽渡尘未消散的几根羽毛，但是下一刻，她就握紧了手掌，那些看上去没有真实形态的羽毛居然被燃烧殆尽。
“居然敢愚弄我，蝼蚁！”
她身边出现了五道不同颜色的光芒。
“看来必须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律者之力了！”
其中的一道光芒变得夺目起来，随后天上突然出现了几枚陨石一样的东西。
“理之律者的能力吗……”
符华谨慎看着周围，警惕着可能的攻击。
不过西琳似乎没有这些打算，只想正面把符华碾压，再次利用身边的另一枚宝石为那些陨石镀上了一层火焰。
“对付蝼蚁，果然还是要烧干净才行！”
西琳一挥手，那些陨石开始迅速下降，带着炽热的温度朝着符华逼近。
“律者能力完全解放了吗？”
符华看着那些陨石，没有畏惧，也没有担忧，只是在思考几个问题。
第二律者的能力很单一，虽然种类颇多，但是总是同样的形式还是很容易找到对付的办法的。
但是一旦她学会组合各种能力，将几种能力合在一起，这其中的变化是十分复杂且玄妙的。
但不管怎么说，天命……不，是不会有任何存在能对付的了她的。
想起刚才对八重樱的话，她又一声叹息。
“明明做好决定了的，居然在最后关头想到了放弃吗？”
这可不是她。
她是神州的守护神，但更是这个世纪人类能够在崩坏之下安心发展对抗崩坏的保护盾。
这是五千年前就已经定下来的职责。
“看来要阻止她，就只能燃烧羽渡尘了……”
这一击需要通过剑型武器来释放，才能达到最大威力，只是刚才她看见了，若水选择了程立雪。
若水是她许久之前的一位友人留下的武器，是名为“轩辕剑”的武器变化后的模样。
轩辕剑在选中了自己主人之后便会变化，变成最适合她的模样，而就算是别人能拿到，能使用，那也无法改变它自己决定了自己的主人这个事实，因此若水始终没有属于过程立雪，更没有属于自己。
但是她看见了，看见那把数千年没有改变的武器，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它认同了程立雪，认她为新的主人了。
想到这里，符华内心不由得感到欣慰。
“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立雪。”
羽渡尘的羽毛瞬间燃烧大半，而那些燃烧升起的火焰没有消散，而是在她的手中，她的背后形成了一把剑，一只火鸟。
“那是……”
西琳自然看见了符华身边的异动。
“虚张声势。”
话虽如此，她还是按照原来的想法，利用那些陨石来攻击符华。
两人相距至少千米，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对吗？
西琳心中这样想道，可是下一刻，那只是一片的火光覆盖了整片天空。
她看见了什么？
那是一只火鸟，也是一柄利刃，从天空的尽头出现，似乎吸收了来自云层外太阳的光辉，向着她的方向笔直刺来。
“开…开什么玩笑，以为这样的攻击就能吓到我吗！”
她张开了虚数屏障，她知道，她的神赐予她的力量会再一次帮她渡过难关的！
“这一剑，你是无法躲过的。”
然而符华只是这样淡然开口，虽然相隔千米，但是西琳却真真切切的听见了。
“又是那些讨厌的羽毛吧！别以为你能再次蒙蔽我！”
西琳变得有些疯狂，因为她从那利刃上感受到了在神身上都未曾感受过的伟力，这真的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吗？
她看着眼前的屏障寸寸崩裂，那笔直刺向自己的剑尖，已经近在咫尺。
……
“这个傀儡已经利用完成了，接下来就让她为我再拖延些时间和注意力吧。”
在谁也察觉不到的空间里，一道人影这样想道。
她只是随手一挥，那已经靠近到她头顶的剑尖瞬间消散。
“我可是发现了新的小玩具了呢。”
……
符华注视着西琳被命中的画面，闭上了双眸。
“对不起呢，樱，答应你的事情没能做到。”
本来说好了要帮她救西琳的，没想到却落得了这样的结果……
不，自己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这一击仍旧干不掉第二律者。
不过借此机会，应该能完成樱拜托的那件事情吧。
符华的太虚剑神，是瞄准了那道藏在西琳内心中暗红色的身影释放的，虽然不知道西琳本人在这次攻击中能否活下来，但是她能感觉到那道充满恶意的人格已经消失……
“唔！”
她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这是羽渡尘的反噬！
“怎么…可能？”
有什么更强大的存在挡下了这次攻击。
也就是说她消耗自己宝贵记忆换来的这次攻击，化作了虚无，化为了无用……
“不对，至少现在第二律者体内的恶意消失了。”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她口中的神，但至少……”
“樱，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呢。”
符华露出放心的表情，最终还是倒下了。
而就在她的身体即将砸在地面上时，一道人影出现，轻轻地接住了她。
“……”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女王降临（30）
接住符华的人，留着一头淡棕色的短发，身上穿着那套似乎一直没换过的淡灰色高领毛衣和深灰色的大衣。
正是瓦尔特的模样。
而他也的确是瓦尔特，本人。
“看来和我想象的还是有点偏差的。”
比如说自己留下的那部分可以引爆自己真实思维所在的律者核心的假核心。
瓦尔特还是隐瞒了八重樱以及其他人很多。
他的确制造了一个假核心，但是并不是给西琳的那个，而是那个自己亲手制作的“自己”拿着的核心。
八重樱和爱因斯坦，特斯拉所见到的瓦尔特，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他，而是他利用自己律者能力制作出来的傀儡。
一个拥有他所有记忆，并且会不断模仿他的傀儡。
输送记忆并不难，就像是拷贝资料到u盘上，再传输到另一台设备一样，但难的是创造生命。
瓦尔特并没有创造生命的能力，所以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制造了一个傀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同时拥有自己当时的所有记忆。
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生命，因此瓦尔特又编写了一段命令，让他以自己为目标，不断的通过留下来的记忆学习和模仿自己。
模仿自己的神态姿势，模仿自己的做事风格，模仿自己的说话习惯。
而他最后交给这个傀儡的任务，就是告诉八重樱，利用留在傀儡那里的部分核心，毁灭在西琳手里的这部分。
而和他所说的一样，这份力量会使西琳出现短暂的停顿，陷入混乱。
只是他一直没有感受到来自外界那部分核心的异动，说明八重樱没有接受，而自己虽然是命令的下达者，却也改变不了上一条指令。
“通过留存的记忆不断学习和模仿，这条指令大于之后的所有指令。”
因为不希望被看出破绽，因为希望关心自己的人们以为自己活着，所以瓦尔特选择了这个结果。
既然是自己，那樱小姐选择不接受的话，也不会强行遵守指令要求她收下的吧？
但是他的思维是关在律者核心中的，感受不到外界除了另一个核心以外的东西，也看不见任何事物。
直到刚才，他看见一道火光，破开了这个只是纯白的空间，同时又发现空间的“墙壁”变薄了很多。
他这才发现自己像是呆在一个房间里一样，身边还有四个不同的空间，内部分别有一颗不同颜色的宝石。
“律者核心？”
虽然“墙壁”变薄了，但也只是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些东西，幸好律者核心的特征毕竟明显，他也能猜出来。
五个禁锢着律者核心的“房间”，呈五边形的样子包围着中心的空间，而中间的空间里则是有着两道不同的虚影。
一道红，另一道则是夹杂着红色和白色，只是红色的部分已经占据了大半，白色的则是苦苦抵抗着红色的侵蚀。
“这……”
瓦尔特隐约猜到了这代表着什么，随后他便在那道夹杂着红白两色的虚影上看见了一些画面。
来自外界的画面。
而随后，他便看见了燃烧的烈焰。
或者说是身上带着燃烧火焰的身影。
那位女武神和第二律者战斗的有来有往，甚至一度与她势均力敌，最后还用出了一招让他都不得不动容的招式。
这一次和之前的火光不同，是蔓延了整片天空的火焰，组成了一把剑刃的影子，破碎空间，直指那道红色的影子。
但是红色的影子背后却出现了一个……
瓦尔特形容不上来，她有着和西琳相似的外表，但肯定不是西琳，她仅仅是一挥手便让那道遮天剑影散去了。
与此同时散去的是那道红色的影子。
瓦尔特还在疑惑，突然发现身边的“墙壁”不见了，他心念一动，身体却是出现在了外界。
“出来了？”
不可能，自己的身体已经毁灭了，只留下意识还留存于西琳体内的律者核心里，不可能以这幅姿态出现在外界。
“难道我只是现身在类似第二律者虚数空间一样的空间夹层里吗……”
这个空间夹层与现实世界交汇，但是并不在同一空间，自己能够投影在这里，却还是回不到外界。
他刚想明白现在的情况，就发觉头顶传来了风声。
“是她？”
他试着上前接住了那位女武神的身体，也确确实实接住了，这表明自己并不是虚假的意识存在，是有实体的。
想了片刻，他还是开口道。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这话说出口，瓦尔特感觉到手中之人身体突然变得轻盈，也知道是对方要回到现实了。
“去吧……”
他看着那位赤发女武神从手中消失，又看向了周围。
“看来这片空间，还有值得调查的地方。”
……
“快放开我！”
八重樱看向身后的程立雪，对方还是第一次做出这幅表现。
“对…对不起，可是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让我感觉到……如果我不回去，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程立雪赶紧解释道。
“……我答应了符华，要带你离开。”
“那师傅呢？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看着她留在那里，独自逃离吗！”
八重樱口中的“她一定可以的”被堵在了嗓子口。
因为她也不信这套说辞。
西琳的实力实在是充满了变数，加上崩坏意志那若有若无却一直未消散的气息还留在附近，都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我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并不近，也劝不住你，但在回去之前我要和你说三件事。”
程立雪一喜，却又感到奇怪，但为了能早点去支援师傅还是先一步答应了。
“你说吧，樱。”
“把若水给我用一下。”
程立雪没有迟疑，虽然不清楚八重樱要若水做什么，但还是立刻结下挂在腰间的若水，递给了八重樱。
八重樱能感受到这把剑上传来了一道抗拒的意识，也没多想其他，直接将自己的崩坏能注入了其中。
在程立雪眼中，若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它开始像融化一样的变成液体，但同时又在散发白色的雾气。
这并不是高温导致的，相反是极低温下散发的化作实质的寒气。
若水的剑身开始重新变化，变得更加细长锋利，上面出现了一道道玄妙的花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是程立雪却立刻懂了上面的意思。
“这是……一套剑法？”
而且和自己学习的剑法十分相似。
八重樱开口：“第二件事，虽然时间不够了，但你要赶紧参悟我在若水剑身上篆刻的纹路所含的意义。”
“只要你能明白这些剑法，你一定能变得更加强大！”
程立雪呆呆的接过已发生巨大变化的若水，一股子寒冷的气息顺着剑柄侵入了自己的体内。
但是这股冷意并不没有让她感受到严寒，而是愈发的冷静，在这寒气的影响下内心的急躁和不安顷刻间变得平稳下来。
“最后，我要和你一起去帮符华，到时候可要注意配合我！”
“啊……是！”
程立雪终于露出了笑颜。
第二百八十四章 女王降临（31）
“师傅！”
程立雪跑在前面，到处呼喊着符华的名字。
“看见了！”
八重樱的声音响起，程立雪快速环顾四周，发现了倒在地面上的一道身影，正是自己的师傅。
“师傅……”
她快步上前，发现自己师傅还有意识，正在发出若有若无的闷哼。
“呃…你……你是？”
符华看见了来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呼唤立雪。
“是我啊，师傅，我是立雪……”
符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抓住程立雪的手臂，郑重道：“我失败了……你们快逃！”
正巧八重樱也来到了符华面前，却听她说道：“我不记得你们是谁了…但我能隐约感觉到你们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
“所以，快…逃……”
还没说完，她的身体便软倒下去。
程立雪接住了符华再次瘫软的身体，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没事了，师傅，这一次……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程立雪很平静，但她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愤怒，只是在若水现在寒气的压制下变得平静了起来。
平静的愤怒着。
这种状态下的她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思维绝对的敏锐和清晰。
“樱，你先带着师傅走吧，由我来拖住第二律者。”
于是她立刻做好了决定。
“不是说了我和你一起对付她吗？”
“我可不笨哦。”
程立雪笑道。
“我知道身为律者的樱，一定比我更有办法把师傅带去安全的地方，在这之后再来帮我也不迟。”
八重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背起符华，留下一句“等我”便消失在了原地。
“呵……樱你也说过吧，要我在战斗中参悟若水上的剑法。”
她的目光看向刚刚出现的第二律者，轻抚着若水的剑身。
“那我便试试。”
……
“程立雪也不在，老朋友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我自己也无法使用虚空万藏的力量……”
可恶，难道这一次真的一败涂地了吗……
躲在建筑物残留部分边的奥托，面色凝重的想道。
“难道我连离开这里也做不到吗？”
我可是奥托，奥托·阿波卡利斯！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我还有没完成的事情！
他的想法刚结束，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粉色。
“你是！”
“奥托，无需多言，我只希望你能把符华照看好，我们之间的事情先放下，现在不是讲以前那些事的时候。”
说完她一顿，身边的崩坏能瞬间浓郁起来，开始了迅速压缩释放。
“嗡——”
一阵嗡鸣，奥托眼前可见的崩坏兽全部化作冰雕，动弹不得。
“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说完，符华的身影留在原地，而八重樱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律者……”
奥托楞在原地，嘴里重复着这个词语。
“律者……真正的律者之力，她是真的律者！”
但是现在情况不由得他多想，八重樱只是冻住了周围的崩坏兽让他们可以撤离，可没有直接杀死，自己在这里浪费时间，万一崩坏兽解冻岂不是又逃不掉了？
“八重樱……算我奥托欠下你一个人情！”
他抱起符华的身体，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
“呵，有意思，我可是记得你的，弄坏了阿加塔的其中一个，那个比你厉害了多的蝼蚁都已经失败了，为什么还要来送死呢？”
西琳有些浮躁，因为之前她一旦有疑惑或者想法，总会从心中出现一道声音告诉自己该如何做。
可现在那道声音不见了，难道自己仅仅是见识了那只蝼蚁的招式……便动摇了心境吗？
看来得杀些什么，让自己恢复心态了。
她看向面前的程立雪，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让我看看你这只蓝色的小虫子和那只红色的有什么不一样吧~”
程立雪很冷静，甚至冷静过头了，她手持若水，横在耳边，听着若水剑锋上迸发的水流声，还有其中夹杂着的冰结声，睁开了眼睛。
“瞬！”
她的身体出现在西琳身后，速度之快甚至连西琳都没有感觉到。
“什么！难道是和我一样的空间能力？！”
但是周围的空间并没有出现波动，还是原来的样子。
“难道……那家伙是靠着**的力量完成刚才的快速移动的吗！”
程立雪没有给她时间思考，紧接着用出了下一招，而这仅仅在一秒内就完成了。
“接下这一击，律者。”
她的声音充满了空灵感，身边水流凝聚成龙首，又在幻化龙身的时候迅速冰结，变成了介于水和冰之间的状态。
西琳只觉得身后一股寒意，甚至连自身都火焰能力都被压制到了低谷，随后寒意满遍身体，竟是被这冰龙禁锢到动弹不得。
“你这个蝼蚁！”
她依旧没有感觉到其他的情绪，依旧是无尽的怒火，但是火焰的能力用不出来，不过她西琳可不只是火玩的好。
“雷电！”
身后的雷之律者核心闪烁，紫色的惊雷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震碎了身上的冰块。
“呵……这就是你最强的攻击吗！也不过如此吗！”
西琳还未得意，突然感受到一阵更加极致的寒冷，身后的四枚宝石都被冻结，闪烁的光芒都暗淡了些许。
“剑意·双龙！”
若水上悄然浮现另一把剑的影子，被程立雪的左手抓住。
她的身后，出现了两条龙，一条由水花组成，另一条由冰霜组成。
“律者，你会失败的原因，仅仅只有一个。”
“你永远不及我此刻的愤怒。”
双龙咆哮，一齐出动将西琳的身体包围绞杀，一时间冰霜与露水在空中交汇撞击，爆发出满天的水花与雪花。
西琳的身影已然不见。
“师傅，立雪为你雪耻了。”
她刚准备收剑，突然发觉耳边有些热气。
“我比不上你的愤怒？呵呵呵~☆那当然了，我可是律者，怎么会被这样的人类思维影响。”
“你的攻击不错，可惜无法穿破我和你之间的那道天谴，那便是人类与神明的距离！”
“死吧！蝼蚁！”
程立雪只觉得下一刻自己的身体便被洞穿了。
“空间能力……吗。”
第二律者的难缠与恐怖，并不是因为她的能力众多且强大，正是因为她所拥有的空间能力，能够将一切攻击化作无用，如果连击中她都做不到，有何谈击败和击杀呢？
“对不起，师傅，立雪还是没有为你雪耻……对不起，樱，辜负了你托付的力量。”
程立雪清楚自己是无法打败第二律者的，连师傅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做到。
八重樱托付给自己的，强化了若水的力量，那套玄之又玄的剑法也被自己参悟，使用出了那一击剑意双龙。
但还是被简单应付了。
“接下来，该到我碾死蝼蚁的时刻了，我果然还是最强的，神的使者！”
她召唤出几枚亚空之矛，细数一下居然有八枚，一起对准了程立雪的身体。
“死吧。”
亚空之矛迅速飞出，仅在一瞬间就到达了程立雪身边。
但是却被诡异的停止了。
“什么！？”
她似乎想道了什么，看向四周。
“你在这里对吧！樱！只有你能做到停止时间，别躲躲藏藏的，快出来面对我！”
但是八重樱没有出现，轰踏声响起，亚空之矛已经击中，却只是击中了地面，扬起了数不尽的碎石和尘埃，程立雪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恶……事到如今，你还要躲躲藏藏的吗！”
西琳的身边出现了无数的崩坏兽。
“那我就毁灭给你看，把你所谓要保护的那些人类全部毁灭，直到只剩下你一个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女王降临（32）
西琳召唤出那些崩坏兽之后，倒没再着急去找八重樱了，虽然她的空间能力想找到很简单，但是空间和时间是两个相对的能力，谁也制约不了谁。
如果八重樱执意要躲，她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八重樱的，到那时只会变成两个人比拼谁的崩坏能更多，谁先用完谁就输了。
西琳并不想看见这个局面，符华的出现让她明白，人类中也是有能伤害到自己的存在的，盲目的用光力量只是把自己摆在弱势面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反正崩坏兽这种东西可以随意召唤，既然八重樱想要保护人类，那肯定会出来干掉它们的，到那时候她不想见自己都难。
“那我该做什么呢……”
她突然又无聊了起来。
“看看贝拉那边的情况吧……”
对了！
她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点子。
“呵呵，正好之前那个人类给我留下了小礼物，那些影响了我的羽毛应该还有很多留下来了。”
她随手抓住几根，用自己的律者崩坏能改变了羽毛的所属权，它们的主人此刻还在昏迷，自然没有精神去夺回控制权。
“正好拿那两只蝼蚁试试看新玩具的用法。”
……
西伯利亚平原上，天命的两支女武神部队正在和崩坏兽战斗着。
“各位！别忘了主教大人的指令，不要恋战！想办法和崩坏兽拉开距离！”
她们还不清楚奥托早就见过了第二律者，而且还在和她的交手中失利了。
她们只是履行着各自的任务，被蒙在鼓里对战局一无所知。
“等等，塞西莉亚大人她！”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女武神的注意，塞西莉亚在，就相当于一记定心丸，哪怕崩坏兽再多都不好用有人担心，因为那道身影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从崩坏兽手中救下她们。
“塞西莉亚大人被第二律者抓走了！”
自然有女武神认出了那道空间入口以及那些虚数巨手。
“大家冷静点！”
这时候一直跟在塞西莉亚身边的a级女武神，时雨绮罗出声了。
“塞西莉亚大人能被当面抓走，我们肯定没有办法帮到她，还是先考虑眼前的敌人！千万别不要惊慌！”
……
另一边，齐格飞带领的部队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身为部队指挥官的齐格飞也被虚数巨手抓走了，只是并没有人清楚这件事。
因为齐格飞主动留下来和贝拉战斗断后，其他女武神则是继续了搜寻任务，因此方圆百里只有齐格飞以及和他作战的贝拉存在。
“这是……女王大人的能力？”
贝拉耳边响起了西琳的声音。
“贝拉，一只蝼蚁也把你弄得如此狼狈。”
“女王大人！”
虽然西琳不在身边，但是贝拉还是下意识的单膝跪地。
“对不起，女王大人！我……”
“不必多言。”
西琳制止了贝拉准备的话。
“接下来我要试试新拿到手的玩具~你就随便去周围看看吧。”
“女王大人，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去把天命的部队歼灭的！”
“去吧去吧~”
她的语气听起来毫不在意，似乎真的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的“新玩具”上。
……
莫约三分钟过后，西琳呆立在了原地，她的思维已经进入了她所创造的那个空间，至于身体？她可是第二律者，没有什么能伤害到她的。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可是和那些可恶的人类对她做的事情一样。
又过了五分钟，西琳依旧保持这样的状态。
而她身边则是多出了一道身影。
“看样子她还要一会儿才会醒来。”
八重樱静静地站在西琳身后，耳边传来了符华的声音。
当初符华交给她的羽渡尘羽毛，在这个时刻果然派上了用场。
羽渡尘的羽毛，每一根都承载了符华的部分记忆，而每一根都可以投影出符华的模样，与她本人无异，只是无法投影到羽毛持有者以外的人眼中。
“符华，你说能成功吗？”
“我不知道，毕竟那是你的力量，而且这个消息也是从……西琳那里得来的。”
之前，西琳的纯白人格告诉了她们，西琳之所以收到指示夺取八重樱的力量，是因为空间与时间这组成三维空间的两**则具有迁越的能力，简言之就是可以打破世界的限制，前往其他世界。
“她想要去往别的世界究竟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的确在寻找樱姐姐，同时也在考虑掠夺她的力量。”
而八重樱也借此想到了办法。
自己将律者能力全部交给西琳的纯白人格想让她夺取西琳现在身体的控制权，借此利用这两份力量改变现在的情况。
一方面是时间，一方面是空间，理论上可以达到重置空间的效果，也就是让这西伯利亚大战化作虚无，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的事情。
纯白人格也没有底，虽然八重樱提出的办法似乎真的可行，但是万一反而帮助了现在控制西琳的那个人格呢？
加上当时并没有完全控制住西琳，这个计划也就没有尝试。
而现在，西琳主动使用羽渡尘的力量进入幻境，她不主动解除是不会出来的。
也就是在这时，符华的意识从留给八重樱的羽毛中出现，告诉了她一个关键的消息。
“羽渡尘的使用的时候，使用者是感觉不到外界的情况的，我之前也只是在外界感知，而不是直接进入意识空间。”
可以说正是因为西琳的大意和自大，为八重樱创造了这个绝佳的机会。
西琳现在的状态，羽渡尘的影响，八重樱的力量，还有此时此刻的状况，一起组成了这个难得的，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现在就把握在八重樱的手中。
究竟是给西琳自己的力量，还是不给，都在她的一念之中。
“我想要相信她。”
八重樱说道。
“西琳一直是个好孩子，我一直相信着这一点，而且……”
来自未来的经历告诉我，我的做法是对的。
纯白人格浮现出来，而符华的身影也在此刻消失，因为她使用了留下在这根羽毛中最后的力量，帮助西琳的纯白人格稳定自己的身形。
她不会改变什么，她所能做的，只是支持八重樱，尽自己最后的能力去帮助她。
纯白人格在符华的能力下变得更加清晰，露出了和西琳一样的面容。
“樱姐姐~”
她这样呼唤道。
“西琳，或者说西琳的善念，我相信你，一直如此，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做到我所期待的事情。”
她伸出手，一枚宝石静静地悬浮在手中。
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核心，晶莹剔透，带着淡淡的粉色，散发着荧光。
它融入西琳纯白人格的身体，消散不见，而八重樱也在这时候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虚弱感。
四周，安静的可怕。
而就在下一刻，西琳本体突然发出了声音，细细听去，似乎是在哭泣？
“呵呵……”
但是很快传来的讥讽笑声打破了宁静。
“你们骗了我，你们骗了我！”
“该死的人类！”
身边突然有多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一个正是齐格飞。
“齐格飞先生？”
“啊……诶？樱小姐？！”
同样被西琳从意识空间赶出来的塞西莉亚有些奇怪。
“啊！塞西莉亚之后再和你解释！”
三人一起看向了西琳，她正静静地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啊……”
“呵呵呵……哈哈哈！”
“多亏了你呀，八重樱，谢谢你那多余的信任，我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得到了我渴望的力量！”
“那接下来，你们这些欺骗我，让我心烦的虫子……”
“也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