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回忆一如那日的火焰
琪亚娜没有九岁以前的记忆。
有印象以来，似乎就是和老爸齐格飞住在一起的时候了，妈妈这个词语，虽然很温暖，但也很能刺痛琪亚娜的内心。
她也不是没问过老爸，妈妈究竟去了哪里，得到的答案往往都是一样的。
“你妈妈很忙，为了工作只能常年在外面，不过你放心，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虽然小时候的自己就很想吐槽，为什么不是爸爸出门工作，妈妈在家照顾自己，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有爱她的爸爸妈妈，她很幸福。
在齐格飞口中时常也能听到他怀念妈妈的话语，经常和琪亚娜说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是世界上最强大最温柔的母亲，他也期待着她回来的那天。
床头摆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三人都是一样的白发蓝瞳，无须多言也知道是一家人。
因为九岁之前的事情完全回忆不起来了，琪亚娜的人生起点，就是和老爸在这间小木屋里，在这片不知名的雪原上开始的……
她也没上过学，生活常识和为人处世的道理全来自于老爸齐格飞的教导，甚至连齐格飞那对人类女性特有的爱好也学去了。
齐格飞并不是一天24小时都在小木屋呆着，他往往一大早就会出门，然后临晚回来，带回来一些书本和生活物资。
虽然齐格飞严格要求她不可以离开小木屋太远的距离，父女俩吃的大多是面包牛奶这些现成的食物，偶尔下厨的齐格飞常常会出现几乎能把小木屋烧没了的风险，妈妈也始终没有出现过。
但是琪亚娜过得很开心。
每天在家看看书，偶尔出门玩玩几乎永远不会消融的雪花，晚上看着老爸一脸痴汉的模样盯着他带回来的杂志看，顺便心里暗暗吐槽：“妈妈你快回来吧，老爸要被杂志上的坏女人迷惑了。”之类的想法。
然后和老爸一起交流什么样的女性才是适合交往的，穿什么样的衣服会更好看，身材是什么样的才是最养眼之类的……
有些事，还真不能怪琪亚娜。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某一天，齐格飞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琪亚娜在家里的相框后面看到了一封被压着的信件。
“琪亚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我的乖女儿，你可千万不要觉得老爸不负责，老爸我呢，实在是没办法放下你妈妈，她离开这么久没有回来，说不定遇到了什么麻烦，身为她最亲爱的丈夫，我肯定是不能做事不管的。”
琪亚娜撇撇嘴，她最亲爱的丈夫就是个天天看杂志的家伙，然后接着看下去。
“你可千万别哭鼻子啊，爸爸我呢，找到了你妈妈之后很快就会回来的，不过也有可能很长时间没办法回来，不过老爸我保证，会和你妈妈一起来接你的！”
哭什么鼻子，琪亚娜捏紧了信纸，也不知道是被自己老爸小瞧后气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当然，如果实在来不及，被耽误的太久的话，你也别一个人一直呆在那里了，爸爸给你留下了一部手机，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钱足够你大手大脚花上个十年都不止！”
“手机里有单向的联系软件，可以帮助我定位你的位置，如果两年后，我还是没有回来的话，你就去乘坐飞机去往长空市的千羽学院吧，说不定能在那里碰到我呢，哈哈。”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琪亚娜也没有像是齐格飞信里面说的那样，像个小女生一样哭鼻子，只是觉得很符合她那个老爸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于是在齐格飞留下的指引下，她开始尝试接触城市，可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个人的她，始终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只是去小商店买些泡面之类的能长期保存的速食品。
齐格飞留给她据说能大手大脚花钱的银行卡，几乎也没少掉几位数，甚至好几次被粗心的琪亚娜搞得找不到，一点也没有手持巨款的该有的心理建设。
终于，两年后，齐格飞还是没有回来。
琪亚娜按照他所说的，带着他留下的那些宝贝玩意，也就是各种刀枪棍棒，大包小包的前往了位于长空市的千羽学院。
在那之后的故事，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属于少女们的故事了。
而就在这段回忆之前，那段不为人知的9岁的记忆，却在一片黑暗中被火焰的赤红之色点亮了，没有琪亚娜想象的温馨，赤红也不是温暖，而是焚天的烈焰。
齐格飞，曾经想要杀了她。
而且原因追根究底，居然是因为她自己。
琪亚娜的头很痛，记忆仿佛倒带的影像，开始逐渐恢复。
被丢在天命，被收容进实验室，被提取了各种身体细胞，被无数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所环绕。
最终，她再次被选中了。
“确定是她吗，按照我们的约定，不论她是否是你的女儿——琪亚娜·卡斯兰娜，她都将被植入来自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碎片。”看不清面容的，金色头发的男人对着一旁的人说道。
而那个始终注视着自己的人，那个被她称之为爸爸，父亲，老爸的男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恭喜你们父女再次相聚。”他像是个看客，不做任何符合此时此刻情景的表情，只是玩味的自顾自鼓掌了起来。
再然后，她跟着齐格飞来到了记忆里的那片雪原，看到了那座小木屋，见到了与如今面容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塞西莉亚，自己的母亲。
再然后，某一天。
耳边出现了谜一样的声音，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被火焰所围绕了。
齐格飞的面容也几乎没变，或许更加青涩也说不定？
但是那黑洞洞闪烁着火焰光芒的枪口，比任何时刻都要清晰的印在她的眼前，贴在她的额头上。
“你不是我的女儿。”
那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
“琪亚娜！”
眼前画面恍惚变化，齐格飞依然在，但他的身边却围绕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自己熟悉的人。
可是唯一不变的，还是他冷酷无情的眼神，以及抓在手里的那把枪。
终于，意识回归，知道现在是什么状态的琪亚娜，心中趋近于无限的冰凉。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复往日那般清脆元气，只剩下沙哑如同干涸数年枯井的声音。
“齐格飞。”
“你是和她们一起……”
“来猎杀我的吗。”
第六百七十章 真正的我（上）
听到自己女儿这般绝望又冷淡的话语，齐格飞脑海里有一根绷紧的弦似乎断掉了。
他手中握着的天火圣裁，实则为担心琪亚娜遇到危险，做好准备紧握住的，并没有任何其他意味。可他似乎也清楚这般举动，无论如何去解释，都会刺痛眼前少女的内心。
这是一段除了他和塞西莉亚，以及奥托这个始作俑者外，几乎不会有人知晓的过往。
那一年，西伯利亚的雪原很寒冷，但是远远不及来自自己家族世世代代去守护，去信仰的组织带来的背叛寒冷。
是的，背叛。
天命主教似乎完全不在乎雪原上仍然留有一位女武神和一位男性战士，执意释放了对崩坏能核弹，哪怕他们其中一位是天命目前最强大的S级女武神，另一位则是卡斯兰娜家族的继承人。
反正他们当初结合之后，生下的来自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家族的血脉，已经留在了天命组织本部，而需要的沙尼亚特之血也好，卡斯兰娜的基因也好，早就像是透明公开的消息一样被保留。
他们成为了弃子。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什么，崩坏能核弹的击打范围巧之又巧的避开了两人所在的地方，他们得以在这片雪原中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崩坏能核弹具有极强的辐射，不过好在就算是辐射，依然摆脱不了崩坏能的本质，作为天命三大家族之二的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他们过得至少不算是太过痛苦。
时间会抹平一切，而风雪，则会掩盖事实的真相。
因为在第二次崩坏大战时过度使用力量，塞西莉亚的身体状态一直不算好，齐格飞作为他的丈夫，之前的玩闹性格和孩子气也早被磨平，只剩下愧疚和对天命的恨意。
这也不算是什么深仇大恨，毕竟他也清楚，他们两个不只是唯一被如此抛弃的人，还有很多人像这样被那个冷酷无情的主教抛弃，有的人活下来了，有的人则被历史所遗忘。
这不是针对他们两个人所产生的恶意，甚至于对方可能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有半点心理波动。
就算齐格飞活着走到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选择这样做，能得到的可能也只有对方故作惊讶的一句“呀，没想到你还活着呢。”之类的话。
他甚至不会产生惭愧的心理，就好像人类会有的感情，奥托永远不会拥有一样。
倒不是说他丧尽天良没有人性，倒不如说对方所有的感情全部倾注在了某样没有人知晓的事情上，他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他的感情早就留给了不存在的事物上。
天命也好，逆熵也罢，哪怕是这个世界甚至崩坏本身，似乎在对方眼中都是完成那件事情的必要过程，世界都是对方的棋盘，执棋者永远不会在意棋子的想法。
棋盘上的棋子落地，还会被捡起来，因为仍有它的作用，而那些被围杀的棋子，只能静静地躺在棋桌的角落，就算落地了也不会被发现。
想通了一切，齐格飞想去恨，又恨不起来。
塞西莉亚的病情加重了，但是他又能怎么办，战斗的事情他或许可以出一份力，但是很可惜他并不是医生。
求助天命是行不通的，女武神都能被波及的伤势，又不是一般的医院可以解决的。
加之担心奥托得知自己和塞西莉亚没有死亡，又会产生新的计划，他只能和妻子在雪原上临时搭建的小屋里依偎。
某一天塞西莉亚终于快要压制不住崩坏能的暴动，齐格飞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但他并没有联系天命，而是转而向棋盘上的另一方求助。
在见死不救这点上，瓦尔特或许比起奥托还要差个几百年，至少对方看在曾经作为战友的份上，收留了两个算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塞西莉亚在接受治疗的期间，没有任何挂念，只希望还能再看到自己的女儿琪亚娜。
齐格飞也不希望琪亚娜一直被奥托所囚禁，他们之间所诞生的子女，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的血脉，如果他是奥托，自然不会放任她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健康成长。
走之前，瓦尔特给了他一样东西，那是属于空之律者西琳的四枚宝石之一。
齐格飞没说什么，带着这枚第二次崩坏中被逆熵乘乱劫走的宝石，作为投名状只身前往了天命总部。
然后，他带回来了一个少女。
一个【名字】叫做【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少女。
他也曾经想过这就是他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女儿，毕竟她醒来以后除了失忆，言行举止和之前的女儿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那枚被奥托植入体内的宝石终究是个隐患。
但他这次没有在求助逆熵，在塞西莉亚的治疗结束后，带着自己的女儿琪亚娜，和塞西莉亚一起回到了雪原上的那座小屋。
一家三口度过了一段很短暂的幸福时光，虽然他们一无所有，但他们又拥有彼此的一切。
可是那件事情还是发生了，齐格飞所担心的事情。
在一次外出采购回来，他看到的是破败不堪的木屋，以及身上爆发着崩坏能的琪亚娜，正召唤出一段空间裂隙，那枚数年前他曾经在战斗中再熟悉不过的亚空长矛——
正指着塞西莉亚的脖颈。
齐格飞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想到了什么，或者说他什么都没有去想。
身体比思维更快的丢下了手里的杂物，从大衣的内层拿出了贴身存放的天火圣裁，此刻他眼前的不是什么琪亚娜·卡斯兰娜，而是当年的空之律者。
他没办法去恨奥托，因为他知道自己升不起憎恨对方的念头，就算憎恶，也无能为力改变现状。
而这些年压抑的情绪，在看到那枚尖锐到无法使用世间万物打造出来的亚空之矛，以及琪亚娜眼眶中金色的瞳孔之时，彻底爆发了。
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甚至齐格飞自己也忘记了。
情绪支配下，他再次回过神来已经将大剑化的天火圣裁挥向了琪亚娜细嫩幼小的脖子。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他眼中的一切几乎静止了，而他意识到自己还能行动。
看着大剑的锋锐即将划破那白嫩的肌肤，看着对方那副容貌，看着眼前的画面，齐格飞的手握紧了。
但他并非施力斩断对方的头颅，而是强行改变了攻击的轨迹，代价是一只手臂。
眼前是天火圣裁释放而出的火焰，无视了四周洁白的积雪，将它们映照出夕阳般的光泽，余光中是仍然昏迷的塞西莉亚，而眼前，则是冷漠注视着自己的琪亚娜。
他做不到。
哪怕她明明不是琪亚娜。
真正的琪亚娜，永远也不会向着她的妈妈塞西莉亚发动攻击。
她不是。
不是……
虽然妻子和女儿都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个男人失去的太多了。
他失去了自己的家庭，失去了女儿。
他已经没有能再次失去的东西了。
强烈的情感冲击着他的理智，仍然颤颤巍巍的用仅剩的一只手举起了已经恢复了双枪形态的天火圣裁，抵住了琪亚娜的额头。
看着对方的容貌，齐格飞最终按下了扳机，枪口却再次被硬生生改变了方向，一抹灼热的痕迹深深没入积雪，只留下一抹雾化的水汽消弭。
“你不是我的女儿，不是……”
几近崩溃的齐格飞，说出了这句话，而他垂首之后，也没能看到琪亚娜已经恢复成碧蓝色的双眸，正懵懂的打量着四周的场景。
第六百七十一章 真正的我（下）
“琪亚娜，你听我解释……”齐格飞从琪亚娜的眼神之中读出了什么，慌乱的放下手里的天火圣裁，想要说些什么。
琪亚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呢喃着和她说些什么，她仅仅看到了齐格飞的嘴巴在动，可在那些声音下完全没有听进去究竟说了什么。
大脑中的声音越来越繁杂，心底时期一股不知道是怒火还是悲凉的情绪，而她体内的崩坏能则以那枚胸口的律者核心为中心，愈发的躁动起来。
“琪亚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八重樱紧随其后，站在齐格飞身后又身为律者的她很轻易的感知到了空气中不安躁动的崩坏能。
加上眼前的琪亚娜几乎变了个人似的反应，还有齐格飞那奇怪的表现，让她越来越不安了起来。
八重樱的话让琪亚娜稍微感到一丝放松，可是这一放松脑海里的声音就像弹簧一般被越压越紧，随后疯狂的反弹。
“呃……”她痛苦的捂住额头，八重樱见状马上走上前，齐格飞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强度的崩坏能，她是律者，自然第一时间上前想要扶住琪亚娜。
“别过来！”随着这一声呐喊，挤压许久的崩坏能终于像是打开了阀门，宣泄一般的冲刷着这片不算太大的空间。
方才德丽莎察觉不妙，便赶紧让只是人类身躯的几人先一步离开这里，虽然众所周知圣芙蕾雅的大部分女武神实际上都或多或少占点律者的成分，但是依然是有很多普通人身份的存在。
就比如说之前泡在律者老巢（雾）好几个月，然后身体开始逐渐被崩坏能侵蚀崩溃的姬子。
虽然她嘴上老是损琪亚娜，也总是捉弄她，但见她如此不对劲的样子还是很关心对方的情况的，但是身体才出过问题的她还是被德丽莎赶了出去。
或者说担心崩坏能浓度过高只是幌子，这其中潜在的原因只有作为曾经当事人的德丽莎和齐格飞知道，这件事只能由他们来解决。
八重樱身上涉及到穿越时间的特殊能力，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加上她身为律者也多少可以抵抗崩坏能的干扰，德丽莎也没有把她一起带走。
可不曾想刚把人带走，一股极为恐怖的崩坏能便从身后爆发出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圣芙蕾雅的警报声响起。
德丽莎一边让大家赶快离开，一边注视着身后三人所在的资料室。
“你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呢，齐格飞……”
而此刻的资料室内，随着崩坏能散去，露出了护在齐格飞身前的八重樱的身影，以及身上逐渐由崩坏能构筑出奇异服饰的琪亚娜。
按照众所周知的理论，律者身上会出现由崩坏能组成的服装，并非崩坏也有审美，而是她们律者能力极致的表现，自动形成了身上的“战服”。
某种意义上，女武神们穿着的装甲，也可以看成是仿造律者服装的东西，让女武神们可以借助装甲支配崩坏能。
毕竟人类本质上是无法调动和使用崩坏能的。
而此刻的琪亚娜之所以出现了律者装甲，也可以理解为她此刻已经化身为律者，而非之前的人类身躯。
“谢谢……”
齐格飞对着八重樱道谢，毕竟他也依然是属于人类范畴的存在，这么强大的崩坏能洗刷之下，哪怕他身为卡斯兰娜这个老牌对抗崩坏的家族的一员，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无妨。”八重樱倒是不在乎，她本就是律者，“琪亚娜究竟怎么了？”
一边预防着可能到来的攻击，琪亚娜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平常想要和大家聊天的样子，八重樱快速询问齐格飞这个可能知情的人，了解当下的情况。
“……”齐格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回答了这个问题。
“琪亚娜小的时候，也就是第二次崩坏发生的那年，我和塞西莉亚被派遣去往战场，留下了琪亚娜在天命组织。”
“而身为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家族结合后诞下的血脉，她的人生本就不像是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平静，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对抗崩坏战线上的一名女武神。”
“而最坏的情况，则是成为天命计划的试验品。”
齐格飞看向依然在蓄积崩坏能的琪亚娜，尽管想要上前打断，可是目前看来琪亚娜体内的崩坏能根本不是他这个崩坏战士能够抵抗的量级。
“天命本以为我们无法战胜第二律者，为了让战局倾向胜利的一方，释放了崩坏能核弹。”
“我和塞西莉亚侥幸在核弹的攻势下活了下来，而等我们修整完毕，由我去天命带走琪亚娜的时候……”
他似乎是在回答八重樱，可是声音的大小却又像是想要说给琪亚娜听的。
“作为两大家族的血脉结合，琪亚娜被作为实验体制作了一万个复制体，而主教大人没有‘为难’我，让我挑走其中一个复制体。”
听到这里的时候，八重樱已经不忍的捂住嘴，这种选择看似给予了人希望，可又何尝不是一种绝望呢。
真正的琪亚娜是否在其中还不知道，而就算在其中，万分之一的机会又如何保证自己没有选择错误。
“而就算我最终选择了她，天命也没有让我这么轻易的带走她。”
“最终她的体内被植入了第二律者核心的碎片之一，借由主教大人的话来说——”
“亲情的纽带能让你在数以万计的人中找到你认为的自己的女儿，那也一定能克服崩坏与人类之间的矛盾。”
“我没得选，也没办法选择。”
齐格飞沉默了片刻。
“我们每个人，只不过是棋子罢了。”
她看着身边的八重樱，犹豫道：“琪亚娜可能被律者核心里的意识控制了，只要我们唤醒她，说不定还有救。”
“呵呵呵……”
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身前的琪亚娜却诡异的笑出了声。
“控制？不不不，你搞错了齐格飞。”
“我没有被控制，我就是琪亚娜，我就是我。”
八重樱也在此时小声说出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她核心里面的意识，正是曾经的第二律者西琳，我和她有过交流，她早已放下了对人类的仇恨。”
“没错。”琪亚娜干脆的承认了这个事实，“西琳现在应该很着急吧，但是我也要感谢她给我带来的这份馈赠。”
“你到底想做什么，琪亚娜？”齐格飞紧张的询问着。
“琪亚娜，呵呵，琪亚娜~”她却没有回答，“多好的名字啊，月光女神的名字也是这个吧，看得出来你们对于自己女儿的期待。”
“我夺走了这个名字，夺走了那个女孩的人生，不过这不重要。”
“我是齐格飞和塞西莉亚的女儿，是八重樱芽衣布洛妮娅的朋友琪亚娜，我是圣芙蕾雅学园的琪亚娜，我才是琪亚娜！”
她手中召唤出崩坏能，张开了一片空间裂隙。
“我可不希望哪一天会出现谁夺走我的一切，既然如此，我就去杀了那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其他的‘琪亚娜’。”
她露出有些可怕的笑容，看着齐格飞。
“我会全部杀掉，哈哈哈，到时候，不管我是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我依然能够拥有这一切。”
说完她走入空间裂隙，消失在了这间资料室，只留下伸出手握向空无一物前方的齐格飞。
第六百四十二章 圣痕植入（中）
“大姨妈怎么神神秘秘的？”琪亚娜看着德丽莎消失的方向嘀咕道。
“要不要我们组成一个跟踪小分队，看看到底是什么……啊呀！”琪亚娜鬼鬼祟祟的跑到八重樱和芽衣两人中间，在两人耳边恶魔低语，还没说完呢就被两记手刀敲在了脑袋上。
“你们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这么同步啊！”琪亚娜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看着还未收回手的两人。
“学院长是为了帮助姬子姐，可不能瞎闹，琪亚娜。”芽衣严肃的劝琪亚娜放下心里的小九九。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呢，都说人多力量大，不能光靠大姨妈一个人努力啊。”琪亚娜委屈的戳起手指，“我也很想帮姬子阿姨。”
“相信姬子姐知道了你的好意一定会很开心的，现在我们就等学院长的好消息就行啦。”八重樱也笑吟吟的说道。
琪亚娜不满的别过头，之前说好一起演戏给天命高层看，好让温蒂被顺利救走，结果到头来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其他人居然和商量好了一样全部“被”逆熵抓走了。
这还不算完，后来听舰长说抓走她们也是一场戏，因为早些时候八重樱和逆熵的人也有过联系，有人拜托她们帮忙，舰长自然也要过去，说是要带两个人一起去。
琪亚娜肯定是第一个报名的，可是却被姬子拦下。
“你的资料刚刚传给那群老古董，明明白白的写着‘第四律者回收任务受伤严重，休养后前去营救第四小队及探寻第四律者去向，任务中旧伤复发申请休息’呢。”
“那又怎么样！我自己好不好我还不清楚吗！”
姬子对此也很头疼，“布洛妮娅好说，刚刚被摘除了逆熵间谍的嫌疑，而且还在me社的任务中表现出对天命的归属感，加上她的技术能力，现在也被允许留在天命，资料上报说的是正在接受住院治疗。”
“芽衣也一样，都是放了个长假休息，这段时间不露面也没人觉得奇怪，但你不行，你的小队成员都在休息，要么你就和别的小队一起出任务，要么也一起休息。”
“总之，就是不能让你离开天命的视线。”姬子说这话的时候也很奇怪，上方用这个理由实在是过于牵强，一个B级女武神而已，在那些家伙眼里有这么重要吗？
回忆结束，琪亚娜并非不知道好歹，也分得清轻重，但她就是不甘心啊，大家都在努力着，她却像是被放养了一样。
想着想着，还是走了出去，偷偷跟踪德丽莎去了。
“就这样让她去没问题吗？”芽衣担忧的看向八重樱。
“应该没问题，学院长说是去找资料，琪亚娜就算会添乱也只是把资料弄得满天飞的程度吧。”八重樱想象了一下画面，觉得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如果是对姬子老师派的上用场的资料，多半会记录在数据库，应该不是纸质文件。”布洛妮娅说了一声，“这样子就更不需要担心笨蛋娜做出什么出格之举了。”
一番思考后，干脆不管琪亚娜了，她是个合格的女武神了，应该不会在圣芙蕾雅里自己走丢什么的。
众人把视线继续摆回姬子身上，舰长身为圣痕持有者，正在和紫云研究圣痕的植入方式。
虽然按照德丽莎的说法，就缺最后一个关键的资料就能研究出来，但是这件事自然是越快越好的，众人也没闲在这里等待。
“喂，红毛女，我问你。”紫云抓着一张资料走到姬子身边，“你当初植入圣痕的时候，大概是个什么场景你还记得吗？”
“如果你要问场景的话。”姬子做了个耸肩的姿势，“因为植入圣痕需要绝对放松的状态，简而言之，会被催眠气体麻醉，在此期间我不知道发生的任何事情。”
紫云一皱眉，这样子连东施效颦的方法都做不到，还能指望圣痕自己跑到她身上去吗？
“其实我在想，这个圣痕会不会很难移植到姬子姐身上。”八重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舰长实际上是神农的后人，这一点双方都亲自确认过，我的话比较特殊，但是其他圣痕持有者基本上都是继承自先祖的血脉传承，可是姬子姐在门口都不会是萧云的后人。”
“是啊，我可没有神州出生的祖先。”姬子本人也承认道。
“当时我们见到萧云遗念的时候，她曾经提到过可以直接将圣痕交给需要的人，可惜当时姬子姐并不在现场，只能把圣痕先带回圣芙蕾雅了。”舰长也有些遗憾的说道。
“这至少证明不会因为血脉原因而排斥圣痕，移植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那你知道圣痕移植时需要做什么吗？比如说取你的血液，要你一根头发之类的？”紫云继续问道。
“唔……说到这个。”姬子回忆了片刻，“的确，除了你说的这两个，还取走了我的‘崩坏结晶’。”
“姬子姐的崩坏结晶？”芽衣惊讶道，“可你并不是律者，怎么会有……”
“你们也看过我的身体被崩坏能撕裂的样子吧？”姬子语气显得有些轻松，但是内容却是沉重的让少女们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我体表出现了崩坏能的纹路，在那里面的就是我体内崩坏能即将撑破身体，短暂形成的结晶体，也就是崩坏结晶。”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证全过程，但也听说了圣痕的植入过程并非百分百成功，技术虽然已经成熟，但是和个人也有很大的关系。”
“先将身体撕裂，植入人工圣痕后如果成功兼容这份外来的力量，身体就会被修复，而最后被修复的伤痕也会留下红色的印记——那就是我们能看到的圣痕。”
“怎么会……”芽衣实在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过程。
“虽然会浮现在皮肤下，但不代表圣痕和纹身类似啊。”姬子笑着抚摸她不安的手指，“与其说人工圣痕对于女武神来说是力量的象征，倒不如说是我们早已不属于完全的‘人类’的证明，无法抹灭的伤疤。”
她还是躺在那里，也没逞强站起来，虽然身体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心灵上的痛还是存在的。
接受了几次圣痕移植，其实已经算是一个让人惊叹的奇迹，毕竟有些女武神可是连第一次都没撑过去，最终沉默在茫茫的崩坏之中。
第六百四十三章 圣痕植入（下）
众人有些无可奈何，虽然根据姬子的说法得到了一些提示，需要个人的DNA来作为兼容物，但显然这不是全部的办法，看来只能等待德丽莎把她所说的关键技术拿到手了。
“你们有没有试过直接把圣痕按到她身上？”紫云突然开口，提出了一个众人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直接……按？”看到一双双疑惑的眼睛盯着自己，紫云扶额。
“就是抓住圣痕，往她身上一按啊，那个什么萧云不是说了，圣痕接触到需要的人就可以进入对方体内吗？”紫云抓抓头发，以芽衣的身体做出这副姿势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现在没有人注意这一点，而是被她提出的办法吸引了注意力。
对啊，为什么不试试看直接按上去呢？
“萧云前辈之前说过，如果是没有圣痕的人接触圣痕，是会直接获得圣痕的力量。”舰长在一旁说道，“因为姬子姐当时不在场，是由我带着圣痕并且将它保存起来的。”
“但她也说过圣痕会因为没有崩坏能供能消散在空气中。”
紫云“嘁”了一声，“还真是麻烦。”
舰长带回圣痕的时候是一直放在手心的，用自身神农的力量温养它，让它不至于因为没有能量支撑消散，回到了圣芙蕾雅就立刻用崩坏能的培养皿将它保存直到现在。
“只是从里面拿出来然后就塞进红毛女的身体里，这么短的时间都不行吗？”紫云有些不甘心，“你们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就一定会失败呢？”
“既然有消散的可能性，我们就不能冒这个险。”八重樱接过话题，“万一它真的一刻都不能离开崩坏能的温养，那我们就损失了这枚来之不易的圣痕，萧云前辈的一片心血也将化为乌有。”
话题逐渐沉重起来。
“布洛妮娅在想，既然离不开崩坏能，那让樱姐姐或者芽衣姐姐释放崩坏能，将姬子老师包裹起来，在崩坏能的范围内进行接触是不是可行？”
布洛妮娅一直没有间断在数据库里搜索相关的解决方案，因此也没一直参与话题，这时候她也注意了八重樱她们刚才说的话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怎么说呢……虽然身为律者这样说很丢人，但是我们对崩坏能的掌控并不如世人想象的那么纯熟。”紫云别过脸，有些害羞道。
“我们律者能做到的只是将崩坏能释放出来，或者化作实质用于攻击。”
说完她指向姬子，“我们也不能保证崩坏能不会加重她的身体情况，要知道虽然实验室内有大量崩坏能的存在，但是为了保护红毛女的身体，她这张床的周围是隔绝了崩坏能的。”
身为话题中心的姬子有些不以为然，“我身上不痛不痒的，哪怕撕裂成那个模样也没见得出什么事啊。”
“会危及你性命的东西，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赌概率。”紫云瞪她一眼，“除非能把崩坏能限制在极小的范围内，然后在这个范围里贴近你的身体，尝试刚才我说的办法。”
说起来的确简单，但是想做到极其困难，崩坏能本身是一种不稳定的物质，虽然律者作为游离崩坏能和实体化的能力的中转站，但也做不到如此精细的输出。
举个例子，律者释放能力的时候会动用体内的崩坏能，同样会引发空间内平时无法观测的崩坏能发生崩坏，而直接释放精纯崩坏能的能力目前只有八重樱和紫云掌握了。
即使是两人也只能往固定的物体内注入或者吸收崩坏能，但是要抽象的在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空间里释放崩坏能，还控制在这个范围内就无法做到。
“等一下，空间……”紫云突然揪住自己话语里的一个词，思考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吗？”芽衣关切道。
“还真有一个人说不定能做到在某个空间里释放崩坏能，或者说能制造一片和现实隔绝的空间，然后把崩坏能注入进去。”紫云不耐烦的咬起指甲盖来，看的姬子直笑，因为这是她习惯的动作，没想到这个紫毛丫头嘴上不说还是挺在意自己的嘛。
“是谁？难道……也是律者？”芽衣继续询问，但是她说话之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虽然没有人因此作出什么反应，她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想起了自己无意间得知的一个秘密，她不清楚在场有几个人知道，也不希望被人知道。
“嗯……只能说那个人现在不在这里。”紫云说的正是琪亚娜，或者说琪亚娜体内的西琳，作为空之律者的她创造空间简直不要太容易。
八重樱自然是明白她说的是谁，芽衣心底也有猜测，符华知道些内幕，其他人就是完全不了解了。
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沉默的场面，明明就是把圣痕从器皿里拿出来，然后放到姬子身上，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会得不到解决。
这时候，突然窜出来一个白毛，恍惚之间众人还以为是德丽莎或者琪亚娜回来了。
定睛一瞧才发现居然是小白，这只被琪亚娜从月光王座上绑架回来的死士，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在一窝律者中艰难生存着，也没有人觉得她有什么危害性。
在琪亚娜的努力坚持下，她似乎发生了寻常死士身上没有的特殊变化，最直截了当的一点就是……她会说话。
“樱，想要。”她指指八重樱，经过日积月累的接触，屋子里的人名她都记得差不多了，只不过知道八重樱的律者身份，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八重樱正是拿着装有圣痕的器皿的人，看了眼她指着的位置，也清楚她说的就是自己手里的圣痕器皿。
“不行哦小白，这是有用的东西。”八重樱微笑着制止道。
“噫！”即使是外人看来温暖和煦的微笑，对小白而言都仿佛洪水猛兽一般吓人，她缩了缩脖子，最终目光坚定下来，义无反顾的朝八重樱手里的圣痕伸去。
八重樱不觉得她会做出什么危险动作，刚才的制止也只是下意识的，毕竟圣痕还有个器皿在，不用机器是无法打开的。
小白得到了圣痕器皿，平放在手心里，也没人担心她一个抓不稳掉在地上碎裂，这器皿并非塑料也并非玻璃材质，也是特殊的隔绝崩坏能用的高透明材料。
紫云也皱眉盯着她，不知道这只小死士想干嘛，紧接着下一秒她瞪大双眼，似乎完全没想到画面会变成这般景色。
小白身为死士，双目本来就是偏向淡金色的，但此刻闪现出只有律者能看到的金色光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八重樱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其他人没有反应。
紫云猜测也只有身为律者这个可能了，要不然不会只有她和八重樱注意到了，而她又对那种光芒在了解不过了。
同时内心传来了差点要爆出粗口的欲望，因为那光明明是属于第二律者——也就是西琳的力量表现，可她只是个小死士，怎么能够使用空间力量？
于是下一秒，看不到律者能量波动的众人就看到小白另一只手放在器皿上方，那枚圣痕隔着器皿直接出现在小白手心悬浮的画面。
然后她毫不犹豫，朝着一旁同样蒙圈的姬子身上拍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这下你放心了吧？】
琪亚娜气呼呼的在心里问着。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办法！】
西琳无辜道：【我也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的空间印记居然还剩下一个，这都是我在以前留下的，按理说都消失了才对。】
【可是姬子阿姨都好了，我来这里干什么，大姨妈还找资料干什么……】
刚这么想完，突然看到正在一堆虚拟屏幕前戳戳点点的德丽莎消失了身影。
“大姨妈消失了？不行，我得跟上去。”
琪亚娜嘀咕完，走到德丽莎消失的位置，紧跟着耳边传来了系统的电子声，自己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第六百四十四章 琪亚娜消失了
姬子费力的别过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背部凹陷的地方，曼妙的弧度足以让每个男人心跳加速，只可惜在场的男性只有一个，而且还被布洛妮娅施展了正义的蒙眼。
“这玩意就是圣痕吗？”她有些好奇道，“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我很没见识，光是看着这三个红色的图案我也知道是圣痕，但是我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啊。”
“像是什么身体被修复的感觉啊，一股莫名的力量涌现啊，这些都没有啊。”
随着姬子将衣物穿戴整齐，布洛妮娅松开了捂着舰长双眼的小手，他也在这时候说道：“最开始我也没有从神农的圣痕里感觉到什么力量之类玄之又玄的东西。”
“只用用到它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身体内部的悸动，平常的话其实不在意的确和没有一样。”
另一边，小白同学正在面临三位律者的目光审视，她只是个死士，她好累。
“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做到的！”紫云厉声喝道。
“怎么做到的！”小小一只漂浮着的绯玉丸也问了一遍。
小白被吓得腿软，都有些站不住了，明明身体算是归结于“死亡状态”没有丝毫血液存在的白皙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双金色的大眼睛里除了疑惑更多的还是畏惧，甚至泛起了泪花。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快说！”紫云又问了一句。
“快说！”绯玉丸重复道。
“你是派蒙吗……”八重樱无奈道。（这段划掉）
“别吓唬她了。”八重樱无奈道，“小白自己好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圣痕现在已经到了姬子姐的身上，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的确，按照预期发展的一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红毛女的身体的确被修复了。”紫云捏着下巴，她虽说大概也清楚了是什么情况，但是为什么那个人的力量可以隔着这么远借由一只死士的身体释放？
还是说正因为是空间的力量，所以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呢。
“喂，刚才你喊我红毛女就算了，看在你这小丫头这么关心我的份上。”姬子走过来，确认了紫云虽然是能量体，但也的确有实体可以触摸，把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下次改掉。”
“不许摸我！”紫云直接炸毛，如同字面意义一样，雷电的力量肆虐着让发丝漂浮起来，真正的炸毛也不过如此。
“嘛，真不可爱。”姬子撇撇嘴，随即又摸摸小白，“谢谢你啊小家伙，虽然看你的样子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多亏了你的帮忙，这样，作为回报今晚就和我睡吧！”
明明刚才被三个律者的注视吓得已经够呛的小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更加害怕，直接瘫坐在地上，一副被玩坏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八重樱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似乎也想象到她们不在圣芙蕾雅的这段时间里小白经历了怎么样的大风大浪。
“不管怎么说，目的是达到了。”姬子也敲定般的说道，“那咱们就该干嘛干嘛，回去吧？”
她这么一说，众人思考片刻，确实，已普遍理论而言，既然心头大事已经完成了，那现在的确就不需要在呆在这里了。
这下各回各家，虽然这个家指的实际上是一个地方就是了。
回宿舍之前，紫云又强调了一遍，“虽然红毛……姬子现在获得了圣痕，但让她一直生活在崩坏能如此浓郁的地方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几个当律者的，也别忘了研究一下怎么把崩坏能控制在体内不泄露吧。”
八重樱啧啧称奇，没想到紫云真的没有继续喊红毛女了，这么长时间下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姬子压制住她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她经历了量子之海里被崩坏意志封印崩坏能的事情，也知道了崩坏能至少是能做到封印的，虽然还不清楚办法，但是只要知道了可行这个结果，剩下的就只需要探明过程了。
“我也会让逆熵那边的人帮忙的，爱因斯坦博士和特斯拉博士应该对这个问题很有研究。”舰长说道，算是把八重樱想说的话给提前说出来了。
符华将三位“小女孩”托付给大家带回宿舍，毕竟她需要忙很多的事情，除了身为圣芙蕾雅学生需要处理的事务外还有天命总部的命令，明面上她还是为主教服务的，因此暂时没回到宿舍。
好在卡莲对于小姑娘有一套应付的手段，将三位小家伙安顿的好好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一同带回来的行礼之类的物件，把好久没打开通风的房间也整理了一下，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
“琪亚娜还没回来呢吧？”打算做晚餐的芽衣询问了一下客厅坐着的几人，分别是特地分身出去和姬子抢遥控器的紫云，抱着小白抱枕的姬子，以及被当成抱枕的小白。
“没，符华倒是回来了。”姬子不安分的魔爪捏捏小白，然后抢过紫云手里的遥控器，从动物世界的频道切换到了自己爱看的节目。
“我还没看完。”紫云的语气里压抑着什么。
“你没看到右上角‘还有十秒’广告的提示吗。”姬子头也不回道。
两人针锋相对，受伤的却只有小白。
八重樱从厨房中走出，看了眼周围，又跑去琪亚娜的房间看了一眼，担心是两人光顾着看电视没在意琪亚娜回来了，但是房间空空荡荡的，宿舍的各个地方也找不到她。
“没准去哪玩了呢？”她也只能这样想，而且她也说了是去找德丽莎，学院长现在还没回来，说不定两人就在一块待着呢。
到了吃饭的时间，房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开，正是德丽莎，她一脸疲惫的看着开门的八重樱，抱怨道：“你们怎么都不在研究所了，我回去的时候看那里人都空了，早知道你们回来了我就不多跑一趟了。”
“你承认自己老了吗，这点路都能把你累着？”姬子笑道。
没等德丽莎发怒，八重樱打断道：“学院长，你看到琪亚娜了吗？”
“琪亚娜？她不应该和你们在一起吗？”谁料德丽莎反倒奇怪，不仅没回答问题还反问了一句。
“琪亚娜说是跑去找你了，难道你没看到她？”姬子好奇道。
“没呀，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话说回来了，姬子你怎么也跑回来了，不应该在研究所的隔离区休息吗？”
两人交谈着，只有八重樱在思考。
琪亚娜……不见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雪原往事（1）
“好冷啊……”
琪亚娜已经在这片区域晃悠了好久，本来以为只是类似于布洛妮娅和她一起玩过的沉浸式游戏一样的东西，这不过是看得见摸不着，除了作用在视觉上让人感到身临其境，实际上感觉不到温度和触感之类的其他感官。
可谁知道刚刚进来还不觉得，转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出口，也不能通过呼叫的方式叫出退出菜单，就像布洛妮娅最近极为推崇新游戏的《崩坏神域》一样。
天晓得现在外面崩坏横行，怎么还有人有心情做游戏，虽然的确很好玩就是了。
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误入了什么游戏内，琪亚娜清楚的记得自己偷偷跟踪大姨妈来到了所谓的天命数据库，大姨妈先一步消失了，然后自己也跟着进入了传送区域。
总不可能天命已经完成了传送的科技，或者说是圣芙蕾雅偷偷摸摸发展出来的新科技吧？
上一秒还在地下机关横列的数据库，下一秒就跑到了雪原什么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情况。
她也试过询问自己体内无所不知的西琳小姐，可惜对方也没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只说是这里看上去很眼熟。
西琳小姐活的时间绝对比自己长多了，连她都只说是很眼熟，琪亚娜自然也得不出什么有效的结论。
【喂，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啊……】脑海里传来西琳略微不满的声音，【我在失去意识沉睡之前，可是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某种意义上，如果算上2000年至今的时间，我也不过才二十几好吗】
琪亚娜撇撇嘴。
【姬子阿姨也不过二十几岁，还不是被我叫阿姨】
琪亚娜感觉到体内一股力量剧烈的震动，虽然没有让她产生什么痛苦的感觉，但是着实称不上是好受。
【哇！我错了我错了！】琪亚娜赶紧道歉，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孩，对于年龄都很介怀呢……
【哼~】
西琳哼完没了动静，琪亚娜便继续抱着肩膀向前探索，也得亏实验室的崩坏能浓郁，前往那里之前换上了女武神装甲白练，一直穿着跟踪德丽莎到现在，还能提供一定的保暖效果。
要知道现在外界刚刚过完夏天，天气还没完全降温下来，琪亚娜要是穿着自己的常服可吃不消这样的天气。
“话说回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在这个季节还能下雪积雪积得这么厚。”琪亚娜看着眼前自己吐出的白雾，再一次确认了这里是实际存在的地方，而不是什么虚拟构成的。
【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会这样】西琳的声音响起，【虽然我没有上过学，但也知道只有极北之处会有这么低的气温，常年都处于下雪的状态】
“我地理不好，你快说吧。”琪亚娜原地小幅度跳跃着，双手时不时搓搓再抱回去。
她可以通过嘴巴说话与西琳沟通，又因为对方是靠心灵交流的，也能在有人不方便的情况下直接通过心里和她交谈。
因为这里空无一人，为了不那么孤单，琪亚娜还是选择了亲口说出来，而西琳的回答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到来。
【西伯利亚】
……
“卟————”
一道空间被压缩的沉闷声音传来，响彻了方圆几里，自然也被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跑的琪亚娜听到了。
“诶？这是什么声音？”虽然人生经历比一般人丰富许多，但琪亚娜还是没有从自己的记忆里想到类似的声音。
【这是……】西琳仿佛知道似的，【空间被压缩的声音，是第一律者！】
“第一律者？谁啊？”虽然学校的历史书里有提到过，但是历史渣琪亚娜依然不清楚是谁。
【这个嘛……你待会看到了不要太惊讶就好】西琳顿了顿【而且我好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琪亚娜顺着声音的方向赶去，因为那道奇怪的声音并非单独一次响起，时不时的会出现，虽然方位会出现一些小小的变化，但是大体还是在一个范围内的。
与此同时还有一种金属交击的碰撞声，已经熟悉了和芽衣八重樱等人作战的琪亚娜很容易的就识别出了这道声音的来源——是太刀的声音。
“难道说有人在战斗？”琪亚娜带着疑惑，终于看到了眼前的场面。
一抹熟悉的粉红色正在雪白的大地上舞动着，优美的身姿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舞蹈，手中太刀宛如一朵灵巧的花朵，在那人手中翻转腾挪，舞出一片亮白色的刀光剑影。
“那是——”琪亚娜还未喊出那人的名字，突然看到了和她正在战斗的人。
“老爸？！”
八重樱和齐格飞战斗着，手中握着的是只在自己消失后记忆里隐约出现过的禁忌武器天火圣裁，丝毫没有怜悯的对准八重樱连连发射，赤红色的子弹一路飞跃铺满积雪的树从，炽热的气息在雪地上融化留下深深的沟壑，显露出许久未见阳光的黑硬土地。
八重樱手中拿的太刀平平无奇，并非自己熟悉的圣芙蕾雅制式四星级武器，但总能巧妙的把能量形态的天火圣裁子弹弹飞，可见使用者的剑术高超。
但是情况不容乐观，那把太刀肉眼可见的颤抖着，表面出现了如同天火圣裁子弹一样颜色的裂痕，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碎裂了。
琪亚娜用了几分钟才消化了眼前场面带给她的冲击，两个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居然在战斗，这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啊……
终于回过神来，八重樱已经陷入劣势，正在快速后撤，也不知道是释放了装甲的什么功能，崩坏能化作淡蓝色的实质快速扩散，迎面而来的是寒冷的气流，将那些机甲以及齐格飞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德丽莎一同冻结。
她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
“住手！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突如其来的劝架，让还能动弹的瓦尔特和八重樱一惊，双双看向琪亚娜的方向。
八重樱的表情错愕中带着怪异，瓦尔特则是警惕的看着她。
“为什么樱学姐会和杨老师打起来啊！就算要打，你们找个室内训练场打呀！”
见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那个……这里怪冷的，我们换个地方谈好吗？”
第六百四十六章 琪琪的奇妙冒险（2）
“看樱小姐的反应，莫非你认识这个女孩？”瓦尔特依然保持警惕，不怕来的人是个陌生的家伙，如果是他认识的倒好，但要是这位不知敌友的八重樱所认识的人，那可不能掉以轻心。
“……或许吧。”八重樱深深看了眼琪亚娜，又别过了头。
“阿勒？”琪亚娜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啊，认识我很奇怪吗？”
她看向八重樱，“我是跟踪大姨妈来到这里的，难道樱学姐不放心我也偷偷跟来了？”
这番话让八重樱本就不自然的脸色更甚一分，看的琪亚娜莫名其妙的。
“还有啊，杨老师你也是，你不是历史老师吗，怎么突然这么能打了？”琪亚娜又看向瓦尔特，不明所以的问道。
瓦尔特脸色一僵，似乎在思考这番话内包含的深层意义，想了半天才发现……没有深层意义。
“这位小姐，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杨老师。”瓦尔特否定了她的话。
“不不不，无论声音和长相都一模一样，杨老师你骗不过我的。”琪亚娜睿智的看着对方，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么容易被欺骗的女人。
瓦尔特一度被噎住无话可说，最终看向八重樱，发现对方也叹了口气。
“看来这一场战斗是打不下去了。”
“我依然可以去追击第二律者，樱小姐，如果你非要拦着我不可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着陪你打下去。”瓦尔特说出一句颇具威胁意义的话，就准备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如果你要找西琳的话，她就在这里。”八重樱指着琪亚娜的身边，对已经走出去几步的瓦尔特说道。
瓦尔特的脚步顿住了，在雪地上踩出一个格外深的脚印。
……
“真的不用先帮他们解冻吗？”琪亚娜担心的看向齐格飞和德丽莎的方向，毕竟是自己的两个亲人，看他们和冰雕一样一动不动还是有些纳闷的。
“勿忘装甲的能力我自己也不了解，只知道这是个大范围限制单位行动的功能，但是解除的办法……很抱歉，我不清楚，只能告诉你们他们并没有生命危险。”
八重樱略带歉意的说道。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瓦尔特揉揉眉心，有些头疼的说道。
刚才他还准备去找第二律者西琳，先问问对方对人类的看法，一旦对人类产生威胁就送对方一发伊甸之星的第零额定功率，结果就看到长大一号的西琳就静静地飘在这位白发少女的身边。
“人总有年轻的时候，会犯错很正常。”西琳也是很无奈的说道。
“我有个猜想，也不瞒着大家了，其实我的能力是控制时间的流动，尽管现在还不能成熟的运用这个能力，但也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个能力的使用方法。”八重樱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控制时间？！”瓦尔特是觉得这种能力简直是无解的存在，要不是自己刚刚收手，万一面对能随意操控时间的一名律者，恐怕是再多的手段也使不出来。
“控制时间？可是樱学姐你的能力不应该是治疗吗？”琪亚娜还停留在表面，只知道八重樱一直以来都可以帮大家恢复身上的伤势，还能放出火焰和冰霜，都不和时间搭边啊？
“那只是我将伤口的时间倒流回没有受伤的阶段，表面上看起来就是治疗了。”八重樱亲口这么说，琪亚娜也只能相信这种说辞。
“瓦尔特先生，你或许会觉得接下来我说的话很奇怪，但是我正是因为自己无法娴熟的使用时间力量，这才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而我实际上来自于2016年，最远到达的是神州的五千年前。”
瓦尔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底的震惊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你在我的那个年代，是一所名为圣芙蕾雅学院的历史老师，我和琪亚娜其实都是你的学生。”
什么学生，律者学生吗？
瓦尔特苦涩的想着这个问题，又看向琪亚娜，“那她是什么情况？”
“嗯……或许琪亚娜她们也找到了穿越时间的办法。”八重樱一边说着，看向琪亚娜寻求这个问题的回答。
琪亚娜也呆若木鸡，一开始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从圣芙蕾雅的地下室瞬间跑到雪原的，现在听到八重樱的猜想似乎觉得有这种可能。
因为一开始她们也有考虑过试着穿越时间回到过去去寻找八重樱，她和舰长也的确回到过五百年前的八重村，在八重樱回来后，那个时光穿梭的机器就不知道被放到了哪里，现在看来或许自己误打误撞找到了它，又一次穿越到了过去。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而且为什么大姨妈要到过去寻找帮助姬子阿姨的办法呢，莫非现在的天命还没有以前的技术好？”
她虽然疑惑，但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件事。
八重樱松了一口气，能在这个时代见到真真正正自己所认识的人，带给内心的慰藉是无以复加的。
可是接下来琪亚娜的话又让她大吃一惊。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那我就剧透给你们吧！”琪亚娜大言不惭的叉腰说道。
“其实呢，那边那个满脸狰狞的男人是我的爸爸，齐格飞卡斯兰娜，这个时候的樱学姐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虽然我又猜测过白发会不会是琪亚娜的亲人，但是居然是你的父亲这一点我没有想到。”八重樱实话实说。
“所以，你会叫德丽莎为大姨妈，也是因为这个？”瓦尔特知道齐格飞和塞西莉亚是夫妻，而德丽莎和那位塞西莉亚女士的关系很好，情同姐妹，似乎也能解释这件事。
“那是当然！”
“我还有个问题，虽然刚才樱小姐也说了，琪亚娜并非西琳，而第二律者为什么会出现在齐格飞的女儿身上这件事我也不想追究。”瓦尔特继续问道，“可是西琳就在琪亚娜身上，那现在的第二律者是会继续存在，还是因为同一时空出现两个完全一致的个体而形成悖论，从而消失呢？”
瓦尔特的问题刚刚说出口，三人突然感觉到一阵空间的震动，紧接着一个紫色长发的少女出现在半空。
“樱姐姐，你怎么一直都不来找我？呵呵呵，没事，我来带你走啦~☆”
三人对视一眼，又看向琪亚娜身边的西琳。
“嘛……我说了人总会有年轻的时候嘛。”
第六百四十七章 琪琪的奇妙冒险（3）
“你又是谁，为什么冒充我！”看到西琳的西琳直接不淡定了，直呼西琳是西琳的冒牌货。
为了方便理解，我们暂且将两人称之为空之律者和西琳，现在出现的这个撕裂空间的西琳无疑是空之律者本者，而琪亚娜体内的西琳不过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意识。
“我没有冒充任何人。”西琳淡然道，“而我看你的样子，却是很可怜呢。”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空之律者的痛处，她失去了阿加塔她们，又被这个冒牌货夺走了唯一剩下关心自己的樱姐姐，直接双眸闪烁着金光，身后空间门大开。
“给我去死！”
空间门里闪烁着和空之律者眸子里一样的金光，紧接着尖锐且细长的亚空之矛抖动的出现在其中，看上去像是被门卡住才颤抖，但是随之而来急速飞射而出的模样又似乎不是如此。
西琳自己知道其中的原理，但是没时间去向一脸如临大敌的众人解释，直接接过琪亚娜身体的控制权，手一挥张开一片与空之律者相同的空间门。
它们精确无误的接住了每个亚空之矛，将它们传送到了虚数空间里，化作崩坏能流四散而去。
“你！你居然连我的能力都……”这下空之律者找回了被愤怒支配的理智，惊疑不定的看着和自己相似无二甚至能力都一模一样的西琳。
“我说了，我就是你。”琪亚娜一脸懵，刚才自己突然就动了起来，手一挥就张开了空间门。
西琳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但也和雷电紫云一起研究着律者和她们表象人格的关联，也从紫云那里学来了直接接管本体的能力，当然，这必须要身为本体的琪亚娜和芽衣对她们极度信任才行。
“不！可！能！”空之律者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才是西琳，唯一的西琳，像你这样的冒牌货给我去死一万遍！”
刚刚找回的理智又被愤怒所淹没，但是这次没有直接控制亚空之矛攻击，已经证实无效的手段也没有了再次使用的必要。
她伸手画出一个圆形，将几人包括在其中，紧接着四周场景变化，竟是直接将所有人拉入了虚数空间里。
“琪亚娜，借你的身体一用，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将她打倒，然后和她好好讲道理就行。”西琳的声音从内心传递给琪亚娜。
“哦！我喜欢这样的剧情，我已经迫不及待一展拳脚了！”琪亚娜没什么心思，直接握拳打算冲上去。
紧接着身体突然失去控制，自己飞起来朝着上方的空之律者而去。
然后嘴巴也不受控制的对着底下的八重樱和瓦尔特说道：“樱姐姐，瓦尔特先生，齐格飞和德丽莎就先交给你们保护！”
琪亚娜颇有些纳闷，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西琳所说的是“借她身体一用”，不由得考虑起自己是不是找紫云问一下，让西琳也能走出自己的身体，不然动不动把自己身体借去用，她不就成了挂机嘛！
西琳的意识一个停顿，对这种想法颇感无语。
我要是能随时随地出现在外界，当然也想像紫云那样啊……
稳定思绪，手中直接召唤一片黑雾，她的律者能力虽然只剩下了控制空间，但是得益于琪亚娜的奇妙经历，也恢复了不少全盛时期的能力。
先前在新西兰直接夺回了静谧宝石，虽然那个分身意识很不配合自己，但是毕竟本来就是自己的能力，现在也自然可以使用。
而现在这个时期的空之律者应该还未前往月球，也就是说还没有取得四颗宝石的力量，自己对自己的了解让她完全不担心对方做出出乎意料的举动，于是直接使用静谧宝石里死亡黑雾的能力攻击。
“呵呵呵哈！以为一团黑雾就能遮挡我的视线吗！”空之律者张狂的笑着，“在这个空间里，我是无所不能的。”
虽然但是，明明面对的是自己，西琳还是忍不住控制着琪亚娜的身体扶额，得益于布洛妮娅的洗脑，她也知道了很多新潮的词语，比如……中二。
以前的自己在现在看来果然中二至极，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偏偏在自己现在看来她根本没多少张狂的资本。
黑雾直接笼罩对方，因为同为律者失去了对人类来说足以致死的病毒能力，但是也能消磨对方体内的崩坏能以及律者能量。
空之律者本想直接穿过这片黑雾，在拥有空间能力的她眼中，这只不过是一片令人厌恶的黑雾，虽然形容词是雾但完全遮挡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真是烦人。”她随手一挥，想用自己对空间的绝对掌控驱散黑雾。
但是同样出自空之律者能力手笔的静谧宝石黑雾岂能被同样的力量消除？空之律者眼睁睁看着黑雾无视自己的驱散环绕了自己的身边。
律者不需要呼吸，自然也不会吸入雾气，但是空之律者还是觉得无论是体表还是体内，都被一种奇特的力量侵蚀着，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难以挣脱的黏着感。
“呃……啊！！！”
“好疼，好疼啊！”她在黑雾中的身形无法被人察觉，只是不断的嘶吼着，“我要把你们都杀死，把你们全部杀光！”
“西琳，你能不能老实和我说。”琪亚娜的意识在内心默默开口。
“你说。”西琳淡淡回应道。
“你说这个就是你对吗？”琪亚娜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虽然场面不允许，但是西琳依然一脸尴尬。
“没，没错，是我。”像是有些心虚一样，话都没说的顺畅。
“你的过去，很让人深思啊。”琪亚娜仿佛经历了许多事情的老人，语气惆怅道。
西琳彻底败北，直接难以言喻的在空中做了个回头的动作，然后余光看到底下的八重樱和瓦尔特也一脸震撼，特别是八重樱，看向西琳的表情极其陌生。
在八重樱的视角里，西琳正是此刻的琪亚娜，她只是在疑惑为什么琪亚娜可以拥有类似律者的能力，甚至能以一己之力阻挡……不，应该说压制空之律者。
虽然知道西琳和琪亚娜的关系，也猜测过琪亚娜也是律者，但是八重樱还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够这么强。
但在西琳的视角里，就是八重樱看自己的眼神很陌生，顿时心中无地自容，连维持雾气的能力都没能保持，直接断开了崩坏能的输出。
而黑雾中叫嚣的空之律者早就没了声，黑雾消失后身体重重的砸在了虚数空间的地面上，失去了她的控制，空间也崩落瓦解，恢复了原来的雪地模样。
于是控制着琪亚娜的西琳，一脸欲言又止的八重樱，以及大为震撼的瓦尔特，三人大眼瞪小眼，最终看向了倒在雪地里生死不明的空之律者身上。
第六百四十八章 琪琪的奇妙冒险（4）
“咔擦——”
八重樱自己也说不清楚由勿忘装甲释放的冰霜冲击形成的冰晶是什么材质，原以为把齐格飞和德丽莎放在火堆旁能加速冰块的融化速度，结果到了两人被释放出来的时候，冰块却是裂了开来。
“唔……”齐格飞也没有被冰块冻住许久后体寒的表现，刚从双手护住自己的姿势中解脱出来，便手捂着额头跪倒在地。
“呜啊！”相比起来德丽莎就好多了，或许和她的体质有关，虽然是睁着眼睛被冰封起来的，但是对于外界的事物似乎并没有感知。
刚刚恢复知觉，就发现八重樱关切的在一旁看着自己，下意识准备召唤犹大作战，被另一边的瓦尔特拦住了。
“瓦尔特？这是怎么回事……”齐格飞虚弱的问道，刚才不还在打架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一副和谐相处的场面了？
“解释起来有些复杂。”瓦尔特一脸纠结道，“总之，在你们被她冰封之后，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女孩，据我观察她也拥有第二律者的能力。”
纠结之下，并没有把她体内还能钻出来一个西琳的事情告诉他们。
“她似乎并没有恶意，我本以为她就是所谓的第二律者西琳……结果真正的第二律者就撕裂空间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等等，或许是我刚刚醒来有些头疼，你的意思是，有两个第二律者？”齐格飞抓住了关键点，不可思议的问道。
瓦尔特无言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齐格飞，诡异的眼神看得他发毛。
“齐格飞，你和塞西莉亚有个女儿，对吗？”
“对，对啊，怎么了？”齐格飞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
“她叫琪亚娜？琪亚娜·卡斯兰娜？”
齐格飞一愣，自己有瓦尔特说过这件事吗？
“你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你调查过我？”毕竟面对的只是临时成为同一战线的逆熵盟主，齐格飞能想到的并不夸张。
“不，是你女儿亲口告诉我的。”瓦尔特摇摇头，说出了令齐格飞震惊一整年的事情。
“哈？”德丽莎也表现出十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现在在天命，而且她才几岁诶，怎么可能是琪亚娜告诉你的？”
“所以我说解释起来很复杂……”瓦尔特求助似的看向八重樱，“这位八重樱小姐，她或许可以解答你们的疑惑。”
于是在瓦尔特的求助下，八重樱把自己穿越时间的能力说了出来，也说出了自己同在场所有人的关系，当然，这个时候的她还不认识齐格飞，因此只是解释了她所认识的瓦尔特、德丽莎。
她也同样把自己对琪亚娜的猜想说了出来，然后就看到齐格飞和德丽莎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
“慢着，这位律者小姐！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从未来来到了这里，目的是找到因为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你，而你实际上是从2016年穿越到现在的是吗？”
齐格飞尤其激动的说道：“而且，琪亚娜的身上有第二律者存在？！这也是真的吗！”
“齐格飞先生，我知道你对这件事的关心，我也不会胡乱说些话让你担心，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无论是2016年的未来，还是刚刚我所见到的琪亚娜，她的身上确实有第二律者存在。”
齐格飞的眼睛灰暗下去，未来，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变故，居然让自己的女儿变成了第二律者？
“等等，那琪亚娜呢，她现在在哪？”突然反应过来，既然琪亚娜出现了，为什么现在在场的还是刚才的几个人？
“她带着第二律者回到了巴比伦塔，说是想搞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瓦尔特无奈道。
“不行，我们得赶紧去那边，万一发生什么危险的话……”
“齐格飞，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瓦尔特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第二律者已经被来自未来的琪亚娜打败，我们最为主要的目的就是阻止第二律者。”
“而且她既然是未来的人，自然也会回到自己的时代，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了。”
“胡说八道！她可是我的女儿！”齐格飞一把拍开瓦尔特的手，刚准备站起来，却感到一阵失重感，不由自主的迎面倒了下去。
瓦尔特无言的将他扶住，抬起齐格飞的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现在刚刚经历了体力消耗，根本无法作战了，现在的你需要休息。”
作为导致齐格飞体力消耗的罪魁祸首，八重樱颇为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呵，谢谢你的关心了。”齐格飞笑道，“作为一个爸爸，如果连女儿陷入了危险都不能在她身边陪着，还做什么父亲。”
“德丽莎，你还有体力的吧？”
德丽莎正在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和齐格飞这个热血上头的白痴不同，她总觉得这些事联系起来有些蹊跷，因此一直没发表看法，此刻听到齐格飞的声音，这才看向他。
“我觉得瓦尔特说的很对，未来之所以是未来，说明在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时刻发生了我们无法阻止的事情，要不然琪亚娜一直被保护的好好的，为什么又会变成第二律者？”
“而且她既然能帮我们，那自然说明她仅仅是获得了第二律者的力量，而非被控制，这种情况还算是可以接受的。”
“什么叫可以接受！”齐格飞一点也不客气，“就算是这样，我也要亲眼看看琪亚娜变成了什么样子，亲口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同意齐格飞先生的观点。”这时候八重樱开口了，“虽然我也相信琪亚娜，但是谁也说不清在巴比伦塔里会发生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亲眼见证。”
她看向瓦尔特，“西琳只是昏迷，我们也想象不到她醒来会发生什么，瓦尔特先生，这应该和你们的任务内容不谋而合吧？”
八重樱之所以会帮齐格飞说话，或许也是看到了琪亚娜，这个真真正正来自自己所处时代的人的原因，她也不希望琪亚娜一个人去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嗯……”瓦尔特思考起来，“这的确在我们需要考虑的范围内，但是现在前往巴比伦塔最少也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空之律者的能力可以破开空间，这时候的琪亚娜和第二律者应该已经在巴比伦塔了。”
“无妨，我的能力可以在你们身上作用，加速我们的时间流逝，目前的我最多只需要三分钟就能带你们去往巴比伦塔。”
齐格飞感激的看向她，“律者小姐，实在是太谢谢你了，看来律者果然不全是坏蛋！”
“这一点，你的女儿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八重樱回答道。
（可惜外界的齐格飞没这个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