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5 时局翻转
“70年代期间，港岛经济正在发展，祖家看重港岛的关税、贸易。”
“那时华人地位低下，全港民众及警队的生活并不好，警廉冲突时期，港岛警队才有举起动乱的社会环境。”
“可现在不一样了。”亨利专员站直身体，侃侃而谈道：“现在港岛即将交还中方，不管怎么处理，港港关税都能收到97年，而港岛市民的目光也不放在祖家身上，转而换到中方身上。”
“人都是逐利的，怎么能体现人的价值呢？”
“那就是拿着筹码和对方谈！当时，中方是港岛华人的筹码，他们和我们谈。现在，我们是港岛华人的筹码，他们拿我们和中方谈。”
大的战略讲完。
亨利把语言聚焦小的层面。
“所以，当时港岛华人背靠着内地威胁，才能带着枪走到天平山底，涌到港督府门口。”
“可现在！港岛华人、无论是警队还是其他商界、政界、都不可能再重演警廉冲突时期的动乱。因为一旦发生动乱，我们就可以借机宣扬成是中方的手段，也许延期回归不可行，但我们必将争取到更多利益。”
“比如，宣称这是中方支持的动乱，或者抹黑他们，说是市民不满回归……”
“而且90年代港岛警队再举行动乱，难道中方就不会担心吗？他们今年可以乱，97是不是也可以？”
这一点才是关键的一点！
彻底把港督给说服了。
“你说的对‘亨利’，现在时局的确不一样了。”港督麦理斯语气中充满赞赏的认同道。
“既然警队动乱开始对我们有利，对庄世楷有巨大负面影响，那么我们廉署的行动就绝对不会引起第二次警廉冲突！”亨利非常肯定的讲道。
“以庄世楷的智商也绝不会踏错路！”
“你想怎么入手？”麦理斯开始考察他的战术方针。
既然战略上可行，那么战术上便要认真考察。
以庄世楷的政治手段，没有足够优秀的战术就出击，ICAC恐怕会再次铩羽而归。
“先调查华人政坛中的贪污情况，不直接向警队下手，我已经拿到参加半岛晚宴的官员名单了。”
“这些人都是铁杆的爱国派，根本藏不住，他们现在也没有要藏的必要。各个部门知道回归将至，都不敢故意刁难他们。”
亨利掏出一份名单递给总督。
总督却看都没看，搁在桌面，点点头道：“这些人我知道，可是交还港岛已成定局，用行政上打压怕引起动乱。也根本改变不了局势。”
“不过用ICAC调查贪污确实可行，不过前提是他们真的有贪污受贿。”
“这些人好像都挺干净的。”
中方在用人上会考察背景，经过筛选，对贪官污吏一般零容忍。
“对！大部分人都挺干净，可ICAC建档调查的有十六个人。这十六个人都是不清不楚的受贿了一些东西，有一些受贿是在七八年前，更有些是在十几年前的…”
“可能连他们都忘记了吧？”
“呵呵。”亨利嗤笑一声：“别说中方的考察组了，就连他们自己现在都认为自己是清官。”
这十六个华人官员的调查档案，几乎全部都有实锤证据，其中一部分是当年和鬼佬一起贪的，前几任廉政专员没有对其下手。
一部分是最近两三年查其他案子，牵扯出来的，不过由于廉政公署和警队关系良好，暂时对这些人没有下手。
剩下一部分是单纯没开启调查。
显然，廉政公署一直留着小心思，对关键部门的人物留有档案。
怕是专作筹码而准备的。
“把这些人抓捕之后，光以配合调查，怀疑的名义，便能拉走几十号人！一百多号也可以！”
“当时该停职的停职、该解聘的解聘，这一百多人的势力就算铲除！”
亨利目露凶光道：“如此，便能给庄世楷狠狠一击重创。”
旋即，他又换上笑容呵呵道：“这样的重创足矣让庄世楷威望受损，回归委员会委员，呵呵，这个职位他做不好。全港华人政坛领袖的位置。他也不做好。”
“我们还能提升其他行业对祖家的配合，让其他方面好做些，说不定还会有华人惊于帝国威势，主动向我们靠拢。”
“不过…不过打击范围最好不好扩大，否则恐适得其反，引得华人团结。”
这套计划有战略、有战术、而且点到即止。
可以说，亨利是个有想法的鬼佬官员，否则也做不成廉政专员。
可惜，与其说是对华人政坛的打击。
倒不如说是他个人泄愤的报复！挽回威望与颜面的手段！
“嘭！”这时麦理斯沉默平静的听完方案，冷静考虑片刻，忽然，抬手一掌拍在茶几桌面：“我对港岛警队有很大意见！”
“对华人政坛的意见更大！”
“你放手去做吧！我全力支持你！”麦理斯拔高音量、语气坚定的说道。
“thankyou，sir！”亨利轻声应道。
随后，亨利转身离港督府，书房。
他沿着绣花地毯离去。
麦理斯却站起身，捏着拳头讲道：“哼！为什么不能扩大局势？”
“我在港岛除了学会华语，还学会另一件事。”
“华人精神——要干就要干一场大的！”麦理斯双眼通红，奋声讲道。
据传，最近英国上层出现些反对他的声音。
这些声音是以“葛白”为代表人物的保卫派。
“葛白”正在试图让他卸任港督，理由则是他担任港督多年没有明显政绩，且任期过长，违反条例等等……
而且好像在阻碍他的权利运作。
想要让他获得世袭男爵的希望落空！
这让麦理斯承受着很大压力，导致麦理斯希望能在任期最后，做出一些突出政绩封上保守派的嘴巴。
要知道，这些压力都已传达到唐宁街。
如果不是王室强力支持，麦理斯恐怕要卸任离去了。
一个港督的位置，没什么好惋惜。
然而，获得世袭男爵的希望落空，会他的家族失去世代步入英国贵族阶级的机会。而英国贵族身份除了象征之外，商业、政治上还具有很大资源。
可以说成为贵族，依旧是世代富贵，不过是换种方式。
麦理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最好办法便是打一场大胜仗作为政绩，也就是狠狠打击港岛警队。假设可以成功的话，保守派不止要狠狠闭上嘴巴，先前由警队支持的华人商界所占据之利益，也可以一块一块的慢慢夺回来。
英国王室与英国资本在港岛都有很大利益，英国王室会支持麦理斯的原因，便是麦理斯有较好守住英国王室的利益，英国有政敌强硬攻击他的原因，则是他丢失了英国资本的利益。
要是能够成功拿回英国资本那块利益。
不管多还是少。
保守派总归是要给面子的…
有总比没有好。
“前提是你的计划能走下去。”港督眯起眼睛暗道。
一周后。
风和日丽。
总署。
行动副处长办公室。
“庄sir，ICAC廉政专员亨利在港岛名下没有一家公司。”
“他家人的公司都注册在伦敦，伯明翰，爱丁堡等地，在我们的职权调查范围之外。”
庄世楷坐在办公桌片，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朝向面前几人。
CCB负责人站在面前讲道。
翻来翻去，好似查阅着什么信息。
李树堂？蔡元琪、卓景全等人站在旁边等候。
“我安排一份其受贿罪行的证据，相关人证、物证都已经搞定，是和诺曼相绑定具有完成的证据链。”CCB长官接着说道。
现在诺曼已经挂掉，相关罪证自然任由警务处人马捏造，或者说“调查”。
“长官你用不用？”
CCB负责请示道。
“庄sir，刑事方面没有调查到什么问题，廉署连警讯逼供都没有用，最多就是开开空调冷气、不给盒饭、用猫屎咖啡、羁押二十四小时等手段……”
“这些手段曝光也没什么效果，算是踩着规则的合理执法。”
“而且亨利个人没有违规操作的痕迹。”
李树堂沉声讲道。
这些手段和警队相比简直是温柔到极点，曝光出去没效果是其一，说不定和警队一对比，干你娘，反倒彰显出ICAC的公平、公正、公开、给对方做出一波宣传。
这是最蠢的办法！
蔡元琪则沉声道：“海关最近调查到一起走私案，走私的是进口香烟。据我了解，遭遇调查的私烟贩是个叫拜伦的鬼佬商人......”
“不行。”庄世楷皱着眉头，忽然“啪嗒”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道：“证据链做的太粗糙，对付亨利不能用这么粗糙的办法。”
不是说不能对亨利用“深入调查”的手段，只是必须配合其他线索，达到九真一假的效果。
这才能对亨利这种级别的官员起作用。
还得配合上警队大势、舆论压人。
眼前的证据链只有一真九假、这TM怎么用？
......
ICAC。
廉政大楼。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件临时任务交给大家。”
六楼办公区。
一百一十多名年轻的廉署调查员穿着西装，朝气蓬勃的立正站好，表情严肃。
十名调查主任，五名高级调查主任，还有首席调查主任“陈敬慈”都站在办公区内，分别带着组员们倾听廉政专员的训话命令。
736 有内鬼，开始行动
“这是件大事。”亨利手上高举着一份文件报告，把报告翻开，抬手指向上面的名单：“这是十六个涉及贪污的政坛华人官员，包括财政司，商业署，发展局等十二个部门，而且很可能有庞大势力作保护。”
“各位同僚，你们是否忘记入职的誓词，是否敢执行本次行动！”
“廉署保密，密密实实！”
“ICAC，改变时代！”一百一十几名年轻勇敢的廉署调查员挺胸抬头，大声怒吼。
“好！”亨利很是满意的出声赞道，几名助理便把每个目标的档案、调查文件、等等资料派发到每位调查员手上。
陈敬慈表情严肃的站在人群前端。
他抬手接过一份资料，打开一看，抓捕目标是财政司秘书长。
一个级别很高的财政司华人官员——“郑茂林”。
财政司华人官员之阿头。
他再默默扫过旁边的年轻人，只见年轻的调查员们表情兴奋，跃跃欲试，具有丰富经验的调查主任们却交流着目光，眼神颇为沉重。ICAC喜欢用年轻人不是没有原因的！
“各个调查组分组行动，按照计划前往抓捕小组目标再分开审讯，我会亲自负责整场行动计划！”亨利背负双手，挺挺胸膛，很是严肃的讲道：“陈sir，你带着A组跟我去财政司。”
财政司的华人阿头！他要带着精锐人马亲自去抓！
“yes，sir！”陈敬慈高声吼道。
其余一百多名调查员们齐齐大吼，吼声响彻ICAC办公区。
另一边。
警署。
庄世楷觉得商业调查科的证据链不能用。
刑事组没有发现。
以他的经验而论，觉得不行，那就一定是不行！绝对不能冒着巨大风险去做事，到时事情没做好给人反咬一口可就惨了。
庄sir能够预料到ICAC的亨利鬼佬会有动作，毕竟亨利鬼佬也不是傻子，自己都去ICAC摘招牌了。对方不能干等着不做事吧？
庄世楷会提前联系陈敬慈，便是判断亨利会有后续动作，决定先下手为强。把危险扼杀在摇篮当中。
这是庄sir的风格。
这时蔡元琪继续开口道：“拜伦和亨利有着老同学的关系，而且是大学时期室友，我怀疑拜伦私贩香烟和亨利有关。”
走私香烟也是项很赚钱的生意。
某些角度讲。
不比卖白粉差。
卖白粉赚钱的点主要在于“粉”，走私香烟赚钱的点，主要则在“走私”两个人。
庄世楷眼前一亮：“可以顺着这点去查！”
正常受贿的代持者多为公司、家人、秘书等利益深切的人。很少高官会用朋友、同学、兄弟作为代持者。毕竟中间隔一层利益关系，风险就会以百倍上升，越高级的官员风险意识越重。绝对会极限降低自己的风险。
用同学朋友代持的不是没有。蔡元琪能够调查到这点儿，显然是用心的了。
假如亨利要是真没一点毛病，那就是给自己建了一个金身。庄sir搞他的难度会很高，而且风险也会更高。
“我就不信一个鬼佬跨国捞钱，会不联系本地殖民政府的高官？这太违反人性了！”庄世楷抬头望向蔡元琪讲道：“你顺着这条线去查，让海关配合我们。”
“真有问题…我们就赢了！”庄世楷眼神犀利的述说道。
“是！长官！”蔡元琪抬手敬礼，高声应命。
“嘀嘀。”庄世楷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
他伸手掏出手机，按开屏幕，里面是一条短讯。
“本次廉政行动：肃贪！”
ICAC大楼内。
亨利鬼佬抬手一挥：“行动！”
“哗啦啦！”办公区里，一百一十多名调查员便拿出证件，挂到脖子上戴好，再手持文件齐齐跟着廉政专员冲出办公区。
廉政专员一马当先，率着精锐调查组走在最前，身先士卒。
当一大批廉政调查员同时走出廉署大楼，登上廉署公务车出门时…整座廉署的人马都知道，由廉政专员亲自带队，首席调查主任参加，十几名调查主任参与的一场巨大行动即将展开，这绝对是廉政公署90年代以来，最为庞大，且最具影响力的一场调查。
可惜，廉政专员带着的一批华人里面，有一个系着红色领带的家伙！那家伙便紧随廉政专员身边！
“啪嗒！”廉政专员俯身钻进一辆轿车后排。只见他合拢西装，双腿笔直的挺身端坐。
陈敬慈拉开副驾驶车门坐在前方。只见他眼神盯着车内后视镜，右手悄悄掏出手机，放低至大腿旁边借着裤子和视角掩护，轻轻按下一个个号码。
负责开车的廉署调查员瞥过眼神，却恶狠狠的给陈敬慈瞪回去！
“FS、DB、THB……”陈敬慈按下一串英文代号，点击发送，也是赌上性命了。
“呼…呼…”一辆辆ICAC公务车排队驶出大楼，又在前方十字路口分开，奔向各个不同政府单位。
“FS、DB、THB……”庄世楷打开短信，望着里面一串英文，表情一愣，旋即骤然神色大变：“树堂！组织人手跟我走！”
“是庄爷！”李树堂神情凛然，马上应道。
“庄sir？什么情况！”蔡元琪则表情一惊，非常惊愕。
庄世楷没有理他，而是把手机抛给李树堂：“这是陈敬慈发来的一条短信，里面有十一个政府单位的英文代码！”
李树堂抬手接住之后，目光匆匆一扫，根本不敢乱动手机界面，便迅速把手机端回到长官面前：“明白！亨利鬼佬带ICAC动手了！”
“对！谁敢抓警队想要抓人？”庄世楷扬起眉毛，神色愈显凶悍：“阿琪！你海关那边调查烟贩的事！”
“树堂，你跟我走。”庄世楷反身拿上证件，仔细一想又走到衣架前，取下衣架上的副处长级白制服。
他一甩制服便套在笔挺的白衬衫外，一边慢慢系着纽扣，一边出声讲道：“有些人！就算要抓也得警队来抓！”
干！想要靠突袭抓人这招儿来玩闪电战，接着再扩大战果，打击我在政坛上的威望？打击全港政坛华人官员的凝聚力？
不好意思，这个人我先抓了！看你还怎么抓！
“是！长官！”李树堂肃声应命，立即转身推开离开，争分夺秒，开始安排“抓捕事宜”。
至于前去哪十一个单位抓人？
李树堂刚刚对短信匆匆一扫，便记下十一个单位的全部代码，分别有财政司、商业署、城建署、发展局等等……
“财政司的代码排在第一个，呵呵，想来鬼佬亨利是亲自带人去财政司抓人了。”这时庄世楷系上最后一颗纽扣，扯扯制服下摆，整个人充满威势。
“那老子也去财政司亲手抓人！”当即，庄世楷大步迈出办公室，整个人气势瞬间拔高，变得卓然而立。
财政司。
亨利穿着黑色西装，推开车门，带着一干廉政公署人马闯进大厦。
陈敬慈等人跟在后面。
“请问各位…”几名财政司的办事人员看见有大批人马进楼，而且胸前还挂着证件，立即上前询问招呼。
“ICAC做事！”一名调查员举起文件。
“这……”财政司办事员立即住嘴。
因为按照条例，ICAC在掌握证据，程序合法的情况下，有权前往赶到所有部门，带走一切涉案人员。除了港督！他们几个财政司的小卒能挡什么事？
“马上打电话给司长！看看他们要抓谁！”财政司办事员们交换一个眼神，立即转身拿起电话，开始忙碌的向上级通知。当然，他们无法直接打给司长，但却可以打给秘书处，层层转报给司长，司长照样很快就可以收到通知。
亨利和陈敬慈等人则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直接按照楼层，升至七层办公室。
“ICAC要过来拉人？”财政司，秘书长，office。
郑茂林扯扯领带，面色凝重：“还是廉政专员亲自过来？”
“好！我会马上转告给司长！”郑茂林刚刚要说“盯紧他们，看看ICAC要调查边个”时，哒哒哒，走廊外便传来一串密集的脚步声。
郑茂林抬起头，望向门外。
亨利一群人穿着西装，堵着门口，眼神凌厉的正望着他。
“……”
“啪嗒。”郑茂林缓缓放下电话，整理一下衣领，面色冷静的道：“亨利sir，我怀疑你在滥用职权，蓄意打击公职人员！”
“你敢找到财政司来！你知道我们财政司是什么品级的部门！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郑茂林越说越激动，指向地面的手指非常坚定，表情更加慷慨激昂！
亨利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打出一个手势，陈敬慈便举起文件，朝向郑茂林说道：“郑sir，我们怀疑你在五年前涉嫌收受一笔二十三万的贿款，现在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ICAC的呈堂证供。”陈敬慈目光冷静看向“自己人”说道：“希望你配合。”
亨利则满脸不屑的看向郑茂林，语气不大，却满是轻蔑：“你又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737 首次引用“最高优先权”！
郑茂林知道廉署专员亲出场。
猫屎咖啡跑不掉！
他乖乖伸出双手。
“对郑秘书长客气点。”陈敬慈语气轻巧的朝旁边一名伙计打过招呼，一名调查员便掏出手铐，上前给郑茂林轻轻带上。
“咔嚓”铁手铐锁紧。
两名调查员按着郑茂林的肩膀，带着郑茂林走出办公桌，即将押离办公室。
当郑茂林走出办公室时…他目光刮过面前的华人调查官们一圈，最后锁定住亨利切齿讲道：“你靠这种卑劣的办法打击华人。这是不会有结果的！”
“呵呵，郑sir，钱不是你收的？”亨利扬起眉头，抬手说道：“别废话了！带走！”
“郑sir出事了。”
“竟然是说郑sir？”
“完了，ICAC廉署专员亲自出场…这是部级官员才有的待遇。直接就给郑sir上了。”
这时ICAC的人马围着郑茂林穿过办公区，前往电梯。
路边的财政司人员眼神惊讶，议论纷纷，人人都察觉到大事不妙。
对于他们而言，不知上层政局的变动，但是一个财政司秘书长倒台、一个廉署专员出场，本身便是个强烈信号。
财政司内部很多人都心生不安。生怕廉政公署下一个就调查到自己头上。毕竟财政司内部的华人官员，大部分都和郑秘书有着关系。这就是打击华人官员的效果！
“亨利sir。”
“您来之前应该给我打个电话。”一层大厅，电梯口。
当廉署人马带着郑茂林走出电梯时，财政司长“马丁”伸出手掌，快步上前。
当他和亨利见面握手，又抬起手臂，拍拍亨利的肩膀，大笑着道。
只见“马丁”目光扫过郑茂林，眼神带着警惕，再开始观察廉政专员的表情。
廉政专员面带笑意，握着财政司长的手讲道：“马丁sir，不好意思打扰了。”
“ICAC执行公务，希望没有影响到您。”
马丁和亨利的关系比较一般，而港督也不会让一个管钱袋子的人，再和一个管反贪的私交很好。
因此，虽然两人都是港督手下的英籍高层、港府大将！
但是两人顶多算点头之交，没有私下交情。
“没有，没有，财政司随时配合ICAC行动！”
“亨利sir，请，我送您出去。”马丁一听亨利的回答，立即挺胸抬头，伸手请道。
他知道ICAC没有恶意针对财政司，否则亨利不是和他这么客气。
这样他在财政司内部的利益网就不会受到损害。
马丁笑容一下也和煦起来，不咸不淡的望向郑茂林一眼，便面带微笑的陪同ICAC人马走出财政司大楼。
ICAC不止仅仅会调查华人、职权中也能调查鬼佬。
马丁作为司长，在财政司内部必有一张利益大网，盘根错节，关联着财政司的鬼佬和华人。
郑茂林是他利益网中的华人代表，表示着一部分利益。如果ICAC是对财政下手的话，也可能率先把郑茂林带走，不过从眼前的情况看，ICAC不是对财政司下手，而是要对华人官员下手…
看来……
这应该是总督先生的想法。
那么舍弃郑茂林就很容易了。
对于马丁个人无影响。
郑茂林一看马丁的态度，便知道自己被鬼佬上司放弃，好在他压根没对鬼佬抱什么希望。
“我不过只是鬼佬的工具，亨利才是司长的同胞、朋友。呵呵，傻子才信他。他放弃我是对的。”郑茂林眼神平静而淡然。
ICAC两名调查员把他押至门口。
“吱啦！”此刻，一队警车冲进财政司大楼，全部刹停在大楼门口，七横八竖，齐齐把ICAC轿车围堵在中间！
面向财政司大楼门口的警车，庄世楷推开车门，迈步下车。
“哗啦啦！”各辆警车内，一组组穿着背心的行动警员们，手持枪械，冲下车门，迅速依靠着车身举起手枪，把枪口瞄准前方的ICAC人马：“蹲下！抱头蹲下！”
行动警员气势磅礴，齐齐大吼！
ICAC和财政司人马表情骤变，廉署专员“亨利”的第一想法是：来的怎么这么快？
财政司长“马丁”则是惊诧道：政变！FUCK政变！
这幅阵势真的极度和政变相似，若不是政变的话，一个互不同属的政府部门，不可能持枪指向另一个政府部门，而且还包括部门长官！
“庄！你想干什么！”亨利面色狰狞，大声质问。
“庄sir！”郑茂林则目露惊喜，心生希望。
靠得住的人终于来了！
“ICAC是有合法程序调查郑茂林的，如果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话，最好让你在警队的部属放下武器。”亨利站在台阶上，肃声讲道。
一群群ICAC调查员们围在亨利身边，可惜ICAC并没有配备武器，他们搭着腰间也摸不出个什么屁来。而年轻的ICAC调查员们坚守正义，用肉身挡在长官面前，彰显出两个字的品德——“天真”。
庄世楷却迎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上，最后顶上一步，站到台阶上方，而把ICAC的调查员们齐齐吓退一步。
“不好意思，亨利sir。”庄世楷忽然露出笑容，显得温文而雅道：“你们ICAC有合法的调查手续，我认同啊！”
“可惜警务处长也有合法的调查程序！”
庄世楷抬手推开挡在面前的一名调查员，上前靠近亨利耳边，低声耳语：“如果你认为我是来找麻烦的，那不好意思，我真是来找麻烦的。”
此刻，他抬起头，朝四周的廉署调查员们，吼道：“据警例一百四十条零一点二，警队在八大纪律部门当中具有执法最高优先权，各大纪律部队需要主动配合警队行动，辅助警队办案！”
“现在我认为是郑茂林与一起凶杀案有关，现在我要把郑茂林带回总署协助调查！”
庄sir的语气又变得柔和，关切照顾的说道：“各位ICAC的伙计们辛苦了。”
“下午那顿我请。”
“各位可以回去等外送了。”
“庄sir是来救我的。”郑茂林听到庄sir搬出警队的“最高优先权”，心头生出喜意，立即知道庄sir打着“凶杀案”的旗号，其实是在营救他。
只要能把人从ICAC的手上救出去，那么警队便等于保住这个人！接下里，ICAC没法对其下手，相关阴谋自然要流产。
“这个最高优先权……”亨利攥紧拳头，瞪着庄sir，感觉憋屈到极点。
因为这个最高优先权不是在他任内丢的！这下却成为压死他的那一颗稻草！
要知道，警队目前能成为八大纪律之首，靠的便是“最高优先权”条例。如果枪代表实话的话，最高优先权便代表大义。
这是八十年代庄爷替警队挣下的一大资产，ICAC、海关、惩戒署等部门心里都清楚，有什么案子？让给警队先吧！
因此，这条警例几乎是八大部队公开的条款，亨利就算是接任者，一样熟知警例中有这一项。不过自“修例风波”得胜，警队还是首次引用这项条款办案！而且是行动副处长亲自引用！
立即就取得一锤定音的效果！
而规矩，要看怎么用，是谁用。
用得好不只能杀人，也能救人。这条天生用来杀人的条款，最后却变成保护人的盾牌，只能说条例用的好，花活玩的嗨。
“如果亨利sir不想让的话……那不好意思，警队只能以抗拒执法的名义将各位拘捕了。”
“另外，警队会对逃跑的罪犯开枪。”庄世楷眼睛一眯，杀气腾腾的说道：“到时流弹伤到谁可就不好说了！”
“你要知道，我的枪法可不是很准。”庄世楷眨眨眼睛，拍拍枪袋：“一定打在你想中的地方。”
“我兄弟的枪法也不好。”他再再抬起手环顾背后，指向身后的几十把警枪。
“亨利sir。”财政司长上前低声劝阻道。
海关那边。
庄sir刚刚排兵布阵，点好人马出去救火。
蔡元琪便派出一个小组的人手，前去联系海关方面，希望能把走私烟贩“拜伦”带回来细细审查。
“蔡sir，海关负责走私烟案件的高级监督拒绝令警队提审。”袁浩云穿着夹克，刚刚赶回警署，神色有些匆忙。
蔡元琪沉着脸道：“拜伦绝对有问题！”
现在海关华人和警队华人也走得很近。
他是从一个海关华人手上收到有关“拜伦”的风，却没想到海关鬼佬不放人！海关的高级监督相等于是警队警司级了。
蔡元琪狞起嘴道：“庄sir带人去找ICAC抢人是《警例》一百四十条零一点二，那我找海关抢人，是不是也可以用零一点二的条例？”
“我现在怀疑拜伦和警队一起贪污案有关！马上派人去海关把拜伦给抢回来！听见没！”
“yes，sir！”袁浩云呼吸沉重，语气坚定的大声喊道。
随后，他又张张嘴，问道：“警队边个贪污啊？”
蔡元琪指了指自己，想想觉得不合适，又指了指袁浩云：“你！行了吧？”
“不合适啊！蔡sir！名声不好听啊.....”袁浩云当即叫道：“我负责一线行动，那就让李沧东背锅吧！”
“goodbye，sir。”袁浩云马上转身离开，脚步非常匆忙。
738 警务处霸凌海关
“拜伦人呢！”袁浩云一脚踩在办公桌面，一脚踏在地面，掏出手枪，用枪口顶着海关督察的脑袋，恶狠狠的吼道：“给老子放出来！”
袁浩云面目狰狞，气势凶狠，三十名O记伙计穿着夹克，戴着证件，抬手指退四周涌上的海关干员。
海关大厦。
三楼。
办公区。
袁浩云收下蔡sir命令，立即展开行动。
他带着麾下三十名O记伙计杀到海关大楼，出示警队调查令，直接强闯海关大厦，冲到三楼前来拉人。
海关人马措不及防之下，连连给警队人马冲破大厅、电梯、办公室三道防线，在羁留区外受到凄惨的霸凌执法。
妈的，学校里有霸凌事件，港岛八大纪律部队之间！竟然也会发生霸凌事件！
当警队抬出最高优先权以后，什么海关、ICAC、惩戒署之类的武力、执法部门？呵呵，一个个变成惨遭硬上的小姑娘！
警队则是那个恶霸！抓着他们就怼！丝毫不讲道理！
“袁，袁，袁sir……”海关督察穿着制服，帽子歪掉，给袁浩云垮在身下，坐着地板，眼神惊恐的望向袁浩云。
他看看袁浩云脖子上的证件。
警队扫黑组警司：袁浩云！
操！警司！
“我不知道拜伦是边个啊……”海关督察眼神更加惊恐的喊道。
他不是负责调查缉私烟贩案的督察，只是总部负责管理羁留室的小督察而已。
他平时拿枪跟走私犯交交火，再追追船老大，顶天了！
根本没想过，会有一天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而且还是出了名霸道的警队高层！高层背后还有三十多名带着家伙的警员！
袁浩云哪里会管小督察的哀求？他带人杀来海关就是图个快，一定要速战速决，第一时间就把人带走。
否则等海关反应过来，高层下大指令，一个都跑不掉？那不至于！
起码人是很难带走。
他也不信负责羁留室的督察会不知道人。根据情报，拜伦一直就被关押在海关衙门，有一种被人保护起来的味道。
“咔嚓！”袁浩云按下配枪保险，表情突然平静，静静地望向海关督察：“根据警例，违反最高优先权，以妨碍公务罪起诉。”
“危机时刻：可以使用武器！”
袁浩云缓缓吐着气道：“我平时都用大喷子。这种小家伙很少拿出来，可不能向你保证不走火…..”
此刻，袁浩云扬起眉角，面露杀气。
海关督察连忙高举双手，大声喊道：“B1236！B1236号羁留室里！里面那个白头发的鬼佬就是拜伦！”
海关督察右手上还拎着一串钥匙。
袁浩云一把将钥匙夺过，“啪嗒”，反手丢给后边一名伙计：“去把B1236的犯人带过来！再检查其他羁留室内有没有人、有没有鬼佬！”
“yes，sir！”伙计抬手接住，非常干脆地出声应命。哗啦啦，马上便带着一组警员前去提人。
袁浩云则转头瞪向海关督察：“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他用枪口敲敲海关督察的脑袋：“我想警队做事的方法，你知道！”
“知道，知道……”海关督察连连点头。
办公区里，一大群海关干员们望着眼前场景，面生惧色，数十人不敢上前。当然，肯定有人前去通知长官向上级汇报。虽然，三十名O记伙计们没有把枪，但是警司拔枪便能代表警队态度，一把枪就喝退四十把枪！根本不用O记开枪！
财政司。
“叮叮叮。”
亨利正进退两难，满心不甘，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撤退时……
一串铃声响起。
廉署专员亨利脸色阴沉的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把手机靠近耳边：“说！”
接着，对面便是一串汇报声，汇报的正是各个调查小组前去各部门抓捕目标，全部遭遇警队阻拦的消息。
所有调查组都被警队人马拦下了！而且别看庄sir对亨利嚣张，那些警队人马对调查组更嚣张！毕竟出场的警队小组，带队级别都比调查主任高，而且一个个配着枪，你没枪？那不好意思，不想和你讲道理。
“知道了，先撤回来，注意安全。”亨利说完几句话，抬手摁掉电话，收回手机，暗藏怒意，斜眼看向庄世楷道：“别以为有枪就巴闭！”
“这次人先给你带走，我保证，下次没那么好运！”亨利摆摆手，身边的两名调查员松开“郑茂林”，郑茂林立即如释重负，长长喘出口气，财政司也暗道庆幸：两大纪律部门没在我的地盘上发生血拼！
以目前的情况而言，确实值得庆幸了。
而对于亨利来说，如果大部分华人政坛的目标官员都给警队救走，那么光带走一个“郑茂林”就没什么意义。
仅仅一个人根本不足影响到华人政界，打击庄世楷在华人政界中的威信。庄世楷救出十五个人和救出十六个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另外，他可以带着一组调查员和庄世楷硬顶，顶到最后大不了吃子弹！会不会死再说，吃子弹的决心，亨利有！
可他不能让十六个小组一百多名调查员，全部吃子弹吧？那后续影响可就太大，而且撇除其他政治影响，光是ICAC内部震荡便会令亨利吃不消。
虽然警廉冲突不是名义发生过！但当时ICAC可是作出巨大让步了！亨利也没有让ICAC承受一百一几的人损伤之后，继续能率领ICAC向上奋斗的威望、斗志、与手腕。
这通电话警醒了他！
于是亨利决定暂时让步，而且让的比较彻底，和先前呈现两种姿态。
“巴闭，还巴闭？你这个死鬼佬来港岛几年倒学了很多词！”庄世楷盯着亨利，心头冷笑。
“老子有枪就是巴闭！”庄世楷嘴上却答道。
接着又说道：“不止有枪！而且还有开枪的条例！”
这更是死死压住ICAC的人马！
陈敬慈转身给郑茂林打开手铐，脸色平静，还略带一丝敌意。
郑茂林扭扭手腕，冷哼一声，抬起脑袋。
“撤！”亨利抬手轻甩一下，率先迈出皮鞋走下阶梯，带人走向廉署公车。
“哒哒哒。”陈敬慈带着一组调查员们齐步跟上，紧随其后。
警队人马看向ICAC放人、示弱、便一个个收起枪械、回到车上、驱车退开。
一分钟左右，警队车辆的包围圈便散开，ICAC轿车缓缓沿着车道驶离。
他们车尾的转向灯都仿佛带着丝丝不甘。
“呵！”庄sir望着离去的ICAC车马，收回目光，冷笑一声，转向郑茂林说道：“郑生，委屈跟我们走一趟吧。”
“呵呵，庄sir，您说哪里的话。这次我们华人政坛感谢你。”郑茂林低头谦虚的说道。
“庄sir。”财政司长马丁在旁笑道。
庄世楷看他一眼，不喜不怒：“马丁sir，你们财政司的人财政司不保。”
“但是我作为华人的话事人要保！”
马丁含笑讲道：“明白，庄sir，您请便！”
他作为一个负责行政职能的部门长官，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向来不会插手政坛高层的交手，更不想在纪律部门的冲突间，染上麻烦、火药味。
“这是我任职回归委员会的职责。”庄世楷再看向郑茂林，拍拍他肩膀讲道：“走吧，郑生。”
庄世楷带着郑茂林坐上警车，随手大批警员人马便驶离财政司，财政司长擦擦脑门，暗暗吐气道：“政治中，话语权和枪械数量成正比。”
“嘭！”
海关。
三楼，电梯口。
当一组O记伙计拿着钥匙前去羁留区，确定整个羁留区只有一个鬼佬，并且用枪口验证过鬼佬的身份后……
伙计们便果断带着走私商“拜伦”离开。
袁浩云立即收枪，放掉海关督察，带着O记同僚与目标鬼佬撤走。
可袁浩云带着O记伙计刚刚撤到电梯口时……
“哗啦啦！”一大群穿戴头盔、防弹背心、举着霰弹枪的海关行动组便一拥而上，堵住电梯口，举起配枪对准警队人马。
一名戴着海关军帽，穿着制服，肩扛监督衔的高级监督，背负双手，双腿跨立，昂首站在兵马前。
警员们人马一下给海关行动组团团围起，堵住前后道路，而且一看形势便是海关人多装备良、警队人少夹克衫！怎么看，怎么是警队弱于下风，即将被海关扣下！
谁都没想到，就这种敌众我寡的形式，警队都敢率先开枪！
只见海关高级监督张张嘴巴，满脸倨傲，正准备吐出鸟语，让警队人马放人。
袁浩云却率先举起手枪，朝向天花板，扣下扳机：“嘭！”
一记嘹亮的枪声炸响！
子弹嵌入走廊天花板…走廊两端海关人马齐齐一震，警员人马却齐齐掏出手枪，仅仅指向电梯面前的一排人影！
这一次O记把背后全部留给敌人，甘愿拿命去换一次开枪射击的机会，有绝对把握将面前的一排敌人打死！
“汉斯鬼佬！我敢开枪，你敢吗？”袁浩云放低枪口，直直瞄准对面的高级监督，海关高层，金发碧眼的“汉斯”鬼佬。
739 警务处、廉记咖啡、孰香？
“嘭！”第二枚子弹穿过汉斯鬼佬的头顶，直接将警帽打飞，叮的一声，射进他身后的电梯厢门！
“我敢死！你敢吗！”袁浩云面色狰狞，气势磅礴的大声怒吼！
这第二枚子弹可是直瞄高级监督的头顶，而高级监督等于警司级！
虽然由于鬼佬身材较高，子弹角度较高，加上打得精准，这枚子弹只打飞一个警帽，没有射中任何海关干员。
但这枚子弹等于是往火药桶上丢火柴！冒着自己被炸死的风险告诉对方——老子敢死！
这连续两枪，一枪天花板，一枪干警帽。
足以表达警队决心。顺便也让袁浩云秀了波枪法。
“汉斯”鬼佬愣在原地，抬手摸摸头顶，脸色僵硬到不可置信。
刚刚袁浩云主动开枪后，海关干员没有立即动手，这透露出两个信息，一是海关干员是有可能立即开枪，干翻警队人马的，二是海关干员就算看见长官遭遇枪击，没有长官命令的情况下也不敢主动开枪还击。
海关干警不够勇、不够胆、不够实力、不敢开枪！
警队人马敢死、敢做、敢开枪！
此刻，无关双方人数多少、装备优劣，狭路相逢勇者胜。
政治的游戏里，实力无法决定一切，胆量有时却是最沉重的筹码。
“如果你不敢，你就让开！”这时袁浩云飞扬跋扈，气焰嚣张、简直对海关上下几千人目空一切，不可一世地朝旁边走廊指指枪口，再回正，表达出不让步就彻底枪战的意思。
汉斯鬼佬深深吸上两口大气，侧面让出一步，目光充满仇视。
哗啦啦，电梯门前一群海关干员们立即散开，迅速让出一条通道。
“呵呵！”袁浩云冷笑两声，朝旁边伙计打去一个眼神，便一马当先向电梯走去。
警员人马举着枪，全神戒备，押着目标人物缓缓跟上，最终，同时警队人马走进两架电梯，乘坐电梯通向楼下。
鬼佬监督带来的几十名行动组员，则是目光紧随他们，一路目送到电梯门关上那刻。气氛十分沉重！
“叮！”电梯厢门合上。
“呼……”袁浩云长长泄出一口大气，整个人绷紧的身躯仿佛松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后背则给一大片汗水打湿。
“袁sir，你真威。”一名伙计竖起大拇指，在旁赞道。
袁浩云整整夹克，挺起脑袋，假装没听见，心里却暗自开心：“老子跟庄爷这么久，一招没学会，岂不是和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一样？呵呵，我可能政治手段还真没学到什么，庄爷的狠、庄爷的威、老子倒也学来两分。”
“一般般，是对手太弱。”袁浩云又故作平静的答道。
“袁sir，难道你真不怕吗？刚刚可是上百把枪口对准我们…而且不是罪犯的枪口，是纪律部队的枪口，这两者间可不一样。”
“说实话，首次被纪律部队同僚的枪口指着，要不是有伙计们在旁边，我一个人真虚了。您敢开枪，啧啧，也是有够拽！”另一名督察感叹道。
“怕什么？今天，我们挂掉三十一个，明天，海关要死三百多个。”
“有庄爷在背后撑我们，没必要怕死，难道你觉得庄爷不会照顾你老婆孩子？还是会让你老豆老母吃青菜稀饭啊！”
“我们帮庄爷做事的，又有合法条例，怕他们海关？老子这颗皇冠摘下给你戴啊！”袁浩云说着说着，指指肩膀，意味十足。
虽然他肩上没有佩戴肩章，但却把意思表达的很到位。
伙计们面露思索，重重点头。
……
“叮！”一分钟后，电梯抵达。
海关大厦，一楼。
袁浩云抖抖衣领，低声讲道：“走快点！”
随后，一大批脚步匆忙，步伐很快的O记伙计们走出电梯，穿过大厅，快步跑下台阶，钻进车里驱车就跑！
袁sir可不想把O记阿头的位置交给李沧东做！
“滋滋滋！”一队警车冲出海关大门。
这时在外开会的海关关长刚刚收到消息，正在驱车狂迸赶回海关大楼，半路上和袁浩云的车队擦肩而过，而袁浩云很机灵的让伙计们关掉警灯，伪装成私家轿车，正好给袁浩云他们跑了。接下来高层的事情，则是该由庄爷负责处理，可不关他们小弟的事情。
总署。
六楼，O记。
这里有总署最大的羁留区，一共三十多间房，蹲过的名人数不胜数，包括蒋天养、林怀乐、骆驼、林昆、吹鸡等等……未来还会有各路大佬、大老板、牛鬼蛇神进驻，暂不赘述、慢慢期待。
“郑生、邱生、上官生。”
“各位同僚。”
“你们先吃些点心，喝口咖啡，看看是警队的咖啡好喝，还是廉记的咖啡更赞。”
庄世楷穿着白色制服，端着一杯咖啡，身姿笔挺站在众人面前，笑道。
此刻，十六名各个部门的华人官员，分别落坐在办公区，休息室的几张沙发上，而且手上都端着刚冲好的热咖啡。
中间摆着几份甜品。
实打实的酒店下午茶。
一点都不像是来做监的！
开玩笑，这些人都是ICAC逮捕名单上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警队抢回来了。
以回归委员会的身份论，庄sir怎么样都算他们大佬，对待自己人自然不能够寒颤、苛刻。
尽管中间隔了一层关系，只算是名义上的领导，不是真正心腹。
但是，眼前不仅是做给十六个人看，也是做个全港华人政界看的。
这场戏关乎到回归过程的安定…
关乎到他能不能履新好委员的职责…
也关乎到全港华人政坛的凝聚力。
目前而言，庄sir完成的非常出彩，面前十六个劫后余生的华人官员们，一个个面色庆幸，满脸感激，端着咖啡说道：“多谢庄sir，多谢庄sir。”
“真香，警务处的咖啡真香。”
“是啊，没有廉记咖啡那种猫屎味……”华人官员们都七嘴八舌的赞叹道，摆明是在吹捧庄世楷，不过庄世楷出手救下他们一命，不应该吹捧吗？
这些华人官员算是欠下庄爷一个大人情，将来有还债，或者帮手的时候。
“嗯。”庄世楷扫过他们一圈，微微颔首，对众人的态度还算满意。
“你们放心，事情不会拖太久。”
“我敢保证！只要你们在警队待一天，警队就能保你们一天，绝对不会出事！”庄世楷低头浅尝一口咖啡，众人都是侧耳倾听，他接着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是要委屈你们一下，暂时住在羁留室里。”
“放心，我会让伙计们给你们按时送餐，要吃什么和伙计说一声就好，该有的都有，西餐、法餐都OK，不会让大家没得吃。”
“不过…你们要自己付钱啊！”庄世楷又提高音量讲道。
“应该的，应该的。”众人齐齐点头。
“另外，被子、软垫晚上会送来，不会让各位睡木板床…有空也可以出来散散步，对了，想出去也行！只要你们想！”庄世楷轻笑着讲道。
这时O记正在办理羁押手续…
批量办理！
庄sir只是抽时间会个面，和大家聊两句，没有多说的意思。
外面局势风云变化，十六个屁股有屎的家伙，难道还能怎么闹腾？
“多谢庄sir。”
“我们会听话的。”
众人都出声表示道。
果然很乖。
“庄sir，办好了。”一名O记督察拿着一份文件夹上前，翻开两页文件，抬头向长官报告。
“嗯。”庄世楷朝他点点头。
“等各位长官喝完茶，坐一会，就带长官们去休息吧。”庄世楷点点头说道。
“yes，sir！”O记督察立正敬礼，出声应命。
纵观O记成立几十年，羁押过那么多知名大佬，能够喝着咖啡，吃着下午茶，还有特殊照顾的罪犯们，呃……那也是头一回见。
虽然，事后不一定怎么处置十六个人，但是眼下，十六个人都是榜样，一定要照顾好，给华人政坛的兄弟看好。
只能说，当官就是好！
O记督察心里默默感叹一番。
他的思想觉悟宜提高了。
“对了，庄sir。”
“你怎么知道ICAC要去抓我们的消息？”
“看情况，ICAC是搞突袭吧？”此刻，郑茂林忽然目露疑惑，出声问道。
庄世楷神秘一笑，抬高咖啡杯道：“没人比我更懂二五仔。”
“这样……”郑茂林当即不再追问，不再思考，马上收声。
“别收他们手机，让他们和外界联系。”
“还有，他们家人等等会送衣服过来，每天的换洗衣服就送到庶务科，洗衣房，跟伙计们的一起送洗。”庄世楷再交代一句，便抬头和各位官员说道：“不好意思，各位，警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先行一步。”
“yes，sir。”O记督察说道。
“庄sir您请，庄sir慢走……”官员们纷纷放下咖啡，起身送行。
庄世楷抬手压压，止住他们的动作，便转身离开O记办公区，回到副处长楼层。
当他走出电梯，准备回到办公室时，便看见蔡元琪一个穿着西装，表情严肃的守在办公室，显然是等他回来。
“阿琪，我刚刚看见O记一大批人带着个鬼佬回来，现在港岛还有鬼佬混社团啊？”庄世楷脚步轻松，面色轻快的笑道。
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蔑视敌人！
庄世楷在做事时够狠，却不会整天挂着一副愁眉苦脸，摆明要死妈的样子。
你没有点稳如泰山，风轻云淡的气度，怎么镇得住手下几万兵马？
“庄爷，袁浩云是我派去海关办事的。”蔡元琪出声讲道。
740 你跟我过来一下
“喔？事情办好了？”庄世楷眼前一亮，感觉速度出奇的快，手下人办事越来越雷厉风行了。
“是的，而且拜伦已经吐出来了。”蔡元琪正色直言道：“他和亨利是同学关系没错，不过并没有向亨利行贿，但是两人会定期见面，而且有次晚宴上海关监督、廉政专员、鬼佬拜伦三个人都在…”
“亨利只是轻轻和海关监督汉斯，提了一嘴两人的关系，鬼佬拜伦便抓住机会搭上海关监督的线，自此以后走私烟的生意才算迈入正轨……”
庄世楷挑起眉头，掏出一支雪茄，咔嚓，轻轻用雪茄刀切断茄帽。
“吧嗒。”茄冒跌落在桌面。
他轻轻一笑：“哈哈，果然，这就是商人！想尽办法经营关系，钻利益的缝子，赚黑心的银子，一个词！唯利是图！”
他旋转着雪茄，把玩道：“恐怕就连亨利都不知道自己当初一句话，给自己埋下要命的祸根！”
庄世楷夹着雪茄，掷地有声。
“亨利确实不知道拜伦和汉斯有利益关系，而且还是通过他搭的线，好险，我们总算逮到他的证据了。”
“虽然说起来亨利确实算个以身作则的廉署专员，起码在港岛很有原则！”
“可惜，他的金身上有黑点。”蔡元琪掏出打火机，平淡的说道：“这个黑点破了他的金身！而且拜伦与汉斯的利益输入链完整，袁浩云去海关带人的时候，汉斯还挺身出来保他！”
“不过这家伙不够勇，松手了。”蔡元琪语气带着轻蔑。
庄爷则把雪茄送到嘴里。
“啪嗒。”他上前甩开火机，擦出火苗。
“呼……”庄爷深吸口气，吐出一腔浓雾。
这次事件当中，无论是汉斯、还是拜伦、两个人家伙都是废材类型的小角色，一个松手太快，一个开口太快，面对拼命的事情根本没有拼命的勇气。
也许汉斯作为“海关监督”还能想着靠海关大佬出头、或者廉署专员站台。
可“拜伦”作为一个背着黑料的走私商人，呵呵，开口这么快，不是警队太用力，就是他太怂包，简而言之，吓破胆了！
不过，这也算是某种识趣吧。
起码能够免一场皮肉之苦。
虽然整次事件有遇到些阻力，但是目前为止大局很顺利。
庄世楷又重新拿到主动权！
接下来想怎么玩怎么玩，分分钟蹂躏ICAC至死。不过，庄爷现在的目标不是搞死小亨利，而是把华人自己的廉政专员扶上台！这中间还需要一套操作，而且亨利肯定不会甘心，必须小心亨利反打！
当然，海关监督与鬼佬拜伦的利益链，实质性与亨利有关。就算亨利没有收受贿赂，但是互相关联，就等于捏住亨利的小命，不管亨利怎么跳，庄爷都能打出绝杀！要知道，廉政专员职位的特殊性，容不得一点沙砾！
这种利益链换到其他部门长官身上，也许就是一时的停职调查、舆论影响，对于仕途不会有致命。
但对廉政专员非常致命！
“让拜伦用走私公司账户给亨利的家人打一笔钱。”庄世楷眯着眼睛，吐着气，缓缓说道：“就算泼脏水也要泼的浓一点。”
“yes，sir！”蔡元琪肃声应命，不觉奇怪。
“对了，保拜伦是海关监督官可不小，袁浩云是怎么把人抢回来的？他什么时候这么威了！”庄世楷忽然扬起嘴角，轻笑着问道。
“他开枪了！”蔡元琪神色一凛，略作沉默，组织下语言，谨慎的讲道：“我让袁浩云引用最高执法权条例，直接去海关抢人，海关监督自然是不放人！不过袁浩云果断开了两枪，带人闯出来了！”
“两枪杀了几个人？”庄世楷丝毫不以为意，低头抿着雪茄嘴。
“一枪天花板，打枪打帽子，没伤到人！”蔡元琪坦然讲道。
庄世楷瞳孔微微放大，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轻笑着道：“袁sir，呵，我可真是越来越欣赏他了。”
“这次条例用的好！有条例干嘛不用！老子当年闹修例不就是为今天？”
“别说没打死人！就算真的打死一个监督，老子也撑你们！”
“啪！”蔡元琪身体立正，抬起手臂，做出一个敬礼动作，但却没有出声说话，以无声胜有声的方式向长官表达敬意。
“海关关长？由我顶着！”此刻，庄世楷手掌揣摩着下巴，眼神桀骜，态度果决。
……
“刷啦！”
中环。
五辆海关警车打开警笛，闪烁警灯。
数个路口红灯。
连连闯过！
海关关长坐在中间一辆公务车的后排……
“要玩这么大吗？”他脸色严肃，表情凝重，手中端着一个警帽，阴沉着脸喃喃自语。
只见他手中警帽的边沿处有个漆黑小洞，小洞处不规则的布料，沾染着火药，还有灼烧过的痕迹。很明显，这是一个子弹打出来的洞口。
他敏锐的嗅到一股硝烟，心知第二次“警廉冲突”可能爆发，只是没想到“警廉冲突”这把火会烧到海关身上……警队、廉署、海关又该站哪儿边？
金钟。
美利道。
廉署大楼。
“陈sir，茶餐厅送来十几袋下午茶，两百多人份。”
“怎么？你请的呀！今天这么大方！”
“哒哒哒。”亨利带着陈敬慈等一干廉署调查员们低着脑袋，步伐匆忙的回到廉记。
一名前台小姐抬起头，出声笑道。
陈敬慈表情一愣，抬眼扫过桌面上摆满如山的塑料袋，里面堆叠着一份份，全都是茶餐厅送来的下午茶。
庄sir让他们回来吃下午茶，还真给他们点了！干！而且是按照外出总计人数算的，只会多不会少！
陈敬慈低头不语的朝前台打过手势，前台小姐察觉不妙，收住嘴巴，立即闪开。
亨利则带着众人走进电梯，回到楼上开会。
……
“庄sir，海关的人来了。”两分钟后，芽子推开玻璃门，面带淡妆，轻声报告。
庄世楷抬头一眼，今天她穿着齐臀小短裤，露沟小背心，外面再套一件破烂牛仔外套，嗯，很潮。
庄爷收回目光，转向蔡元琪，端着雪茄，笑道：“刚谈到海关，海关的人就上门了。”
“边个带头啊？”
不是够排面的人。
庄爷可懒得出场。
“海关关长，还有两名行动督查，十二名干员，身上都带着武器。”芽子如数家珍。
显然，楼下的人做过调查。
毕竟，海关关长带着兵马上门，一看就是要来找茬，怎么可能轻易放人？
“请他们上来！”
“再下掉他们的武器！”庄世楷定下基调。
“是，长官。”芽子轻声应命，合上门，转身办事。
哗啦啦，门口响起一阵人马脚步声，卓景全带着一干穿着西装，配戴武器，训练精锐的保安部警员已经抵达门外，直接沿着走廊两侧散开，完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瞬间铺满十二层整条走廊，场面十分严肃！
庄世楷动动耳朵，侧眼扫过门外，便摆摆手对蔡元琪笑道：“阿琪，泡茶。”
“好。”蔡元琪点点头，数落的走到茶几前，拉开柜子，找出茶叶……
虽然，庄世楷觉得卓景全反应太过浩大，但是仔细想想，排场搞威风点，事情也更好谈。
他倒不惊海关署的人开枪，就那大猫小猫十几只，还不够爷的枪热身。
很快，海关长“巴特”带着一干海关探员上门。
果然，当电梯打开，他们迈步走出，望见走廊两侧的场景时，众人的心态立即就变了。
海关长“巴特”脚步还稍稍一顿，好似有些惊诧，接着才继续迈步，带人向前。
海关人马表现的也很配合，督察、干员们都卸下枪支，留在门外等候，海关长则给卓景全领进门，张开双臂，大声笑道：“庄sir，好久不见。”
“巴特！”庄世楷坐在主位上抬抬手，热情的招呼声道：“坐下喝茶。”
“好啊。”巴特轻笑着应道，态度一点都不像兴师问罪，更像是上门做客的。
而庄爷就是要把兴师问罪，变成上门做客！
“啪嗒。”海关长坐在右手边的一张沙发上，貌似随意的放下一顶帽子，把帽子摆在桌面，帽子边沿则有一个扎眼的弹孔。
巴特穿着一身西装，却专门带个警帽，目的是什么很明显了。
“阿sir，喝茶。”蔡元琪弯腰、热情的递上一杯茶。
“thankyou。”巴特接过茶杯，带着笑意。
庄世楷也接过杯茶，低头轻啜两口，接着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巴特sir，你带顶帽子做乜？”
“要人！”巴特沉下脸，语气坚定的道：“我要带走开枪的人！！！”
他知道庄世楷不可能放走抢回来的“拜伦”，要“拜伦”没有意义，带走袁浩云更能挽回海关的面子。
底下意思就是，人给你，不过带头抢的人那家伙，给我带回去！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挽回面子了，其他的事情不再追究，和和气气的做朋友。
“哈哈哈……”庄世楷突然朗声大笑起身，绕步走出茶桌，同时俯身拍拍海关长的肩膀：“拜伦，你跟我过来。”
他带着拜伦来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搂着拜伦的肩膀，抬手指向外面的楼群，肆意笑道：“你看见了什么？”
741 ICAC也要有枪！
拜伦站在高楼之上，望着面前高耸林立，参差不齐的大楼。
眼前，是一栋一栋，连片成云，繁华文明的楼宇。
脚下，是一片一片，人流喧闹，川流不息的街道。
他面露思索，沉吟良久，最终露出自得，轻笑着答道：“一座城市！”
他回头看向庄世楷，笑着讲道：“一座繁华的城市！”
不得不说，港岛确实是英政府全球殖民地当中，一颗璀璨耀人的明珠。
曾被誉为英女皇、皇冠上最璀璨的一颗远东明珠！
纵然，这颗明珠即将被摘落…
庄世楷搭着他的肩膀，指着窗外成片的楼宇大笑道：“不！这是一座又一座的楼！每一座大楼都有世兴集团的股份、每一座大楼里面都站满了华人，现在他们值一千、两千、五千万…未来就是一亿、两亿、五个亿！”
“巴特，你想不想拥有一栋楼？”
庄世楷收回手臂，回过目光，笑吟吟的看向他。
巴特心动了！
但凡是港府高层之鬼佬，谁都明白港岛未来的发展前景，谁都知一座楼的价值！
那是一座会不断升值的金山银山啊！
而当海关长心动以后，很多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毕竟谁能面对金山银山的诱惑？而庄世楷刚刚那番话翻译一下，是一座楼的问题吗？一座又一座的楼连在一起是什么？是一座城！
以庄世楷展现出来的号召力，不止是城、还有城里的人、每一位都是是他的力量。
“呼…我可以吗？”巴特深吸口气，呼吸沉重，目露贪婪。
“你可以！”庄世楷松开他的肩膀，转身讲道：“这次我给你一个买楼的机会，你有多少钱，买多少产权，而你什么代价都不需要付出，我！”庄世楷指指自己的鼻子，霸气十足的朝他讲道：“只是想交你一个朋友。”
当然，给买楼的机会并不是送楼。
只是送他一场几十年内稳赚不赔，飞速升职的投资机会！
要知道，90年代之后，全港地价飞升，一路飞到千禧年都不停，而除去新界、离岛、九龙郊区等地、以及少数中环的保留地。
港岛市中心能买的物业、能开发的土地、早已被各路富豪、老板、瓜分的一干二净，想买都没地买，买到就是赚到。
“可是亨利有港督支持……”巴特眼神露出意动，嘴上却摆出理由，拖着没有答应。
他倒不是想抬价格。
确实是有担忧…
庄世楷却大手一挥：“切……不是我看不起亨利！廉署、商署、哪个部门背后没总督撑着！哪次事件没有总督支持！”
“我又哪次事件没赢过？”庄世楷信步走回沙发区，合拢西装缓缓坐下，说道：“我就是单纯看不起总督！”
“如果我告诉你，拜伦和亨利是同学关系，而海关高级监督又收受拜伦的贿款呢？”
“对了，就是那个叫汉斯的，亨利引荐他和拜伦认识。”他很悠闲的翘起二郎腿，说出的话却杀伤力十足。
“原来拜伦真是关键人物！”此刻，海关长巴特霍然转身，眼神明亮。
他先前就猜测到拜伦可能牵扯进警廉冲突，是一枚关键棋子，否则警队不会大动干戈的到海关抢人。
却未想到拜伦背后有一条完整的指控链！
这条指控链能不能让亨利坐牢两说，却能够马亨利拉下马，且下马过程中摔死……
既然警队都赢定了！
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巴特”扯扯衣领，嘴角扬起标志性的浓胡，迈步向前朝庄世楷伸出手道：“庄sir，我们一直是朋友，不是吗？”
“海关与警队向来也维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合作共赢。”
“yes，巴特！”庄世楷搭住巴特的手掌，面露微笑，笑着说道：“合作共赢。”
接下来，巴特坐回沙发区喝茶，全程和颜悦色，再没说过一句重话。
双方也没再提有关“交人”、“抢人”的事情。
仅仅是围绕购买大楼的事情，谈了那么三五分钟。
巴特在确认是以“市价”捡便宜之后，便心满意足的收下“莎莲娜”名片，剩下的执行细节双方财务、律师会进行。
海关真是一个油水丰厚的部门，巴特一个中产出身的军官系鬼佬，担任关长不过五年就能拿出一千多万港币，可见海关手上的权利价值！
很快，巴特便起身告辞，临走前还把穿洞的海关警帽，随手丢进垃圾桶里，撂下一句：“我会处理好汉斯的。”
“绝对不会让他影响到你的布局、我们的友情。”巴特回头笑道。
“goodbye，sir。”庄世楷抬抬手掌，留步不送。
“走！”巴特走出办公区，甩甩手，一干海关人马立即起身，快步跟上。
蔡元琪站在办公室里，望着巴特离去的身影，扯扯嘴角：“这个鬼佬也太好摆平了。”
庄世楷却不认同的摇摇头：“NO！不是他好摆平，而是世人都喜欢帮赢家，不管你能不能赢，如果大家都觉得你能赢，你就能赢。”
“最起码也别人要认为你能赢，有人才会站在你身边。利益？一部分啦。”庄世开晒笑一声，忽然又补充道：“足球，赛马除外。”
ICAC。
廉记大楼。
“绝对有内鬼。”
一间不大的会议室。
亨利双手撑着桌面，扯扯领带，表情铁青，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定有内鬼向警队透露ICAC的行动消息。”
只见陈敬慈、霍新光、陆志廉等一干首席调查主任、高级调查主任，穿着西装，坐在长长的椭圆办公桌两旁。
他们是各小组外出行动的负责人，负责带组分头抓捕目标。
此刻，廉记的行动遭遇失败，他们也都灰头土脸，表情挫败的回到廉署，举行会议。
陈敬慈点点头道：“sir，肃清行动是临时召集的秘密行动，打的就是一个突袭，警队却能前后脚出现，强行中断我们的行动。”
“我支持您的想法，廉记内部一定有人向警队透露消息，让警队做出应急反应。”
“没错！”亨利重重点头：“除非警队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监控廉署，否则没有第二种可能！”
而在没有法庭允许下，警队各个情报组都不能监控、监听其他政府部门。
要是警队真这样做的话，廉记反而能够找到突破口，届时抓到几个情报组人员，直接就能向法庭起诉警队高层！直接就能打波反转！
幸好，警队没有这样做，廉记的监控，情报员也都没收到风声，由此，有内鬼可能性极大。
何况监控廉署的情况不够准确，起码不能同时知道十几个小组的去向，唯一的可能还是内鬼！
而这个内鬼绝对是参与行动人员！
亨利目光扫过众人一圈，在场华人都是面不改色，沉稳应对。
“我会马上让S组启动调查！”廉记内部有个最神秘的S组，专门调查廉记内部贪污、内部违法，等警队中的“反贪”，直属于廉政专员管辖，号称廉记中的廉记，是保卫“廉署”公正的一剂猛药！
具有单独的办公区、经费、权限、以及精锐人马。
“请各位配合。”廉政专员讲道。
“是！长官！”陈敬慈、霍新光、陆志廉等华人调查主任齐声大吼。
“另外，你们把警队带回去的华人官员盯死了！如果警队不启动起诉程序，我们马上去警务处总署接人！”廉政专员表情狰狞，甚至有些凶狠：“再对其他华人官员启动调查，我就不信，其他人屁股都干净！庄世楷能保一次，还能保第二次，第三次！”
此刻，廉政专员几乎已经失态，可惜，他已被目前局势逼上梁山，骑虎难下。
这场“肃清”行动不进行到底，丢掉的不止是一个招牌，甚至可能是人生仕途。
“yes，sir！！！”调查主任们大声应命。
“你们去吃下午茶吧。庄sir给你们点的下午茶，别浪费了。”亨利撂下一句话，拉开椅子，绕出办公桌，当即便大步离去。
“这……”陈敬慈、霍新光、陆志廉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无语。最后，陈敬慈率先起身，摆摆手道：“走吧，下午茶！”
“哗啦啦。”调查主人们才起身和陈sir一起离开，下楼吃下午茶……
廉政专员在离开会议室后，却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驱车前往太平山，总督府。
“爵士！我要枪！”
廉政专员走进总督府，书房。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廉政公署也要有枪！”
“每一个都要有！”
这是廉政专员第二句，第三局话.....
这番话一说出口，猛然间，港督非常震惊的站起身，眯起眼睛，直视他道：“廉政公署的性质是行政调查部门，如果遭遇突发事件可以申请警队、海关等部门协助、或者是调动安保部门，按照规定不允许有枪。”
“那就放弃调查吧。”亨利双手一摊，神情坚定的道：“有枪才有话语权！廉记的人没有枪，当对方用枪顶住我脑袋的时候，我连拼一次的机会都没有，这样我拿什么和警队玩？”
“我愿意承认失败！”这是亨利以退为进的一句话，却直接让港督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回应。
两分钟后，港督拉开抽屉，丢出一分文件夹道：“我给你枪！也给你一枚子弹！”
742 临时应急条例
一周后。
廉记。
“保护公正！合理执法！”
“严肃警纪！问责警队！”
亨利站在廉记大楼，顶层，廉政专员办公室，叼着雪茄，低头望向底下的场景。
只见一大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组织严密的廉记调查员们冲出廉记大楼。
他们高举抗议牌，拉起横幅，腰间戴着配枪，里面填满子弹，效果非常震人眼球。
第二次警廉冲突，正式爆发！
不过这次是廉记出街！两千多人马，两千多把枪，一万多枚子弹的力量！
……
时间倒回，
一周前。
亨利来到港督府。
港督麦理斯爵士面对廉政专员“要枪”的请求，略作思索，最后便开口答应廉政公署配枪资格。
毕竟，廉政专员说的很有道理，廉记与警队的交锋之所以屡屡落入下风，很大原因就是警队有枪，廉记无枪。
虽然，港府给了廉记很高的执法权，办案范围，以及强大的条例支持，但是警队“狭枪”自重，廉记也根本玩不过。
倒不是廉记天生玩不过警队，只是警队在话事人的带领下，提前建立好优势、基础，又令华人内部团结。
只要不给抓到把柄，别说警队内部，就连其他部门都能伸手去救，和廉记唱对台戏。
好啊！警队压着廉记就算了。大不了让你几步，给你点儿面子，可警队连其他部门都要撑，无疑再度触动了麦理斯的底线。
麦理斯接受了庄世楷作为警队话事人的强势表现，目前为止，却还不肯接受庄世楷作为回归委员会成员的强势动作！
最终，麦理斯答应给廉记配枪，而且拿出一分文件讲道：“这是警队高级警司李树堂的一分贪污举报材料，里面详尽写了李树堂多次违规放人，收受贿款的证据，总计汇款高达三千多万。”
这是麦理斯给出的一枚子弹！
“爵士，情报可靠吗？”廉政专员很规矩的上前一步，伸手接过文件夹，一边翻看，一边很谨慎的讲道：“李树堂是庄世楷手下排进前五名的心腹，是警队高层，以警队内部的团结来看，很难拿到他的贪污证据。”
亨利翻看阅读着贪污文件，仔细检查文件里的信息、证据、怕是一场阴谋。
可见也是被打出心理阴影了。
何况，他对警队内部很了解，深知庄爷身边的心腹人手，对于李树堂等赫赫有名的警队高层，也是如数家珍，知道情况。
“这份情报是杨锦荣实名递交的。”麦理斯有条不紊的讲道：“杨锦荣是我们自己人，曾经在陆明华的手下做事，信得过。”
“而且李树堂和蔡元琪、卓景全那些人不同，70年代也曾经做过探长，为人不是很干净，给钱放人？对他来说小儿科罢了！要知道，他曾也是和庄世楷分庭抗礼的角色，只是甘愿跪下给庄世楷当狗。”
“呵呵，庄世楷倒也敢收敢用，胸怀真是不俗。”
“而李树堂做出这种事情完全有可能！以他作为突破口向警队开枪，既不会像动庄世楷一样引起剧烈反应，也不会像动蔡元琪等人一样明显针对，最为合适！”
麦理斯背负双手，站起身，绕出办公桌，缓缓道：“至于廉记的枪，我会指定一个临时应急条例，授权廉政公署在紧急情况下，向港督府申请之后，可以携带枪支装备行动…并且在廉政公署设立枪房、枪械则从军库调取，和警队、海关、惩戒署一样。”
“拥枪权”说大很大，说小很小。
如果一个行政部门想要配枪，一般而言，就遭遇到很大阻力，而且几乎不可能，就算最终成功也要费就很大力气，花几年时间走程序。
可如果港督批准的话，事情就很好办很多。
毕竟，当今港督还是全港最高统治者，拥有很强的权利，为纪律部门配枪不算什么。
当然，如果是要直接修改廉政公署的职权，在《廉政公署条例》当中增添“拥枪权”。
那就要正式经过立法局的修例会议，搞不好又是一场修例风波，而且消耗时间很长。
麦理斯可不会把一件蠢事做两遍，索性不更改《廉署条例》，直接以增添个“临时应急条例”的方式，赐予廉署“拥枪”权。
要知道，“临时”范围内的条例，可以不经立法局投票，直接由港督、立法局长签字、便可实行。
可以说，港督想要做一件事情很容易，阻止港督做一件事情才很难。全港也就警队实力能阻挡！
而像“临时条例”这类小权利的修改，警队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港督便可打擦边球迅速实施。能把港督都逼到打擦边球的地步，也足见警队实力。
“thankyou，sir！”亨利激动的抬手敬礼，出声道谢。
虽然，临时条例只有两年到三年有效期，但是临时条例的有效期可以延长，只是没有正式写进《廉署条例》内而已。
只要港岛还是英政府统治一天，港督便能大笔一挥，疯狂延长。
97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条例取消也无所谓。
至于条例里的紧急情况，向港督申请之类的话。
亨利压根就当作没听见，只听到设立枪房，装备和警队、海关等看齐。
毕竟，只要有港督支持廉记一天，那么廉记就能二十四小时配枪，因为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他都可以说属于紧急情况，向港督申请过，港督更不会拒绝。
当然，廉记武器看齐是指基础配枪，手枪。
警队的特别行动队，特殊职能类武器装备，自然不可能给廉记配。
海关的缉私艇、惩戒署的水炮车，给廉记廉记也不爱要。
“你知道，我这么支持你是为什么，祖家保守派对我有很大意见。”
此刻，港督盯着亨利讲道：“我必须要做点成绩给祖家的保守派看看，否则祖家可能会派人到港岛，前来监督我的工作。虽然是监督、不是问责！但是我的权利也必将受到限制，很多荣耀将会远去。”
“所以我支持你，支持你搞点大的！”麦理斯沉声说道。
本来是亨利主动来找他要求行动，麦理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支持支持廉记。
没想到，廉记一招就给人打趴下了！
而祖家又传出要派人到港岛监督、视察工作的消息。
这不得令麦理斯紧张，当亨利打起退堂鼓的时候，麦理斯反倒变得更加强硬！而且一下就同意给枪，希望把事情搞的越大越好，权当是在重重压力下的背水一战。
“你不要让我失望！”麦理斯圆睁的眼睛里，透露出丝丝锋芒，洋溢着股杀气。
亨利立即明白自己拿到配枪权的同时，等于是踏上生死拳台的拳手，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可亨利并不畏惧，因为当觉得配枪权，加上手上的罪证，拥有的不再是枚子弹，而是一枚炮弹，可以向警队开炮的炮弹。
“yes，sir！”亨利抬手敬礼，肃声领命。
三天后。
港督签署《廉政公署应急条例》，当天下午即正式生效。
全港八大纪律部门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廉署会忽然拥有持枪权，再考虑到最近廉署与警队的交锋，持枪权是针对谁的早已呼之欲出，令港岛政界再度弥漫起硝烟。
“这个项应急条例真是火药味十足。”总署，办公室。
庄世楷甩下手上的报纸，表情充满讥讽，却没有再说枪权的事情，而是转而问道：“杨锦荣把材料递上去没？”
“递上去了。”蔡元琪站在前方答完，表情有些担忧：“是不是和李sir知会一声？”
原来，杨锦荣递给港督府的材料，是经过庄世楷授意递上去的。
要是没有庄世楷授意，杨锦荣怎么敢实名举报？又哪里来的材料？
虽然，杨锦荣和庄世楷不对付，但是面对庄系人马的威胁，他们目前只能乖乖照做，以求在警队中的苟活。
“不用。”庄世楷摇着头道：“做戏就要做的像些，虽然材料是假的，但是态度要真，不然怎么骗人？”
他做这些手笔就是怕廉记怂了，故意怂恿廉记下场，好把亨利推向高峰，再重重摔下！而且只有把事情搞大，才能形成一种大势，最后逼迫港督把位置让给华人来做！
相比之下，让李树堂做点小小牺牲，小问题啦！
而且庄世楷是不会让李树堂去进廉记，喝咖啡的，该保下来，该支持的，每一步都会做到。
这招叫给敌人送炮弹，让敌人送人头！
“呵，现在扩大廉记的权利，未免不是件好事。毕竟，廉记将来是我们的嘛…哈哈哈…..”此刻，庄爷又笑出声来。
廉记，枪房。
崭新的一排枪柜里，摆放着一把把警用格洛克手枪，每一把手枪都有独一编号，现在是隶属廉记的枪支编号！
以前，廉记可从来没有过枪！
此刻，陈敬慈带着一组廉记调查员站在枪房前，一名名调查员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他们望向枪械，表情既有激动，又带着谨慎，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是廉记枪房设立的第一天，也是廉记第一次的持枪行动，而他们要前去提审的调查目标，身份地位也非比寻常，是一位权力很大，资历很深的警队华人高层。
今天，第二次警廉冲突的导火索！将会被这群人将会亲手点燃！
743 拿李树堂开刀
“每人一把枪！十四发子弹！”
陈敬慈取出一把手枪，拿出两套子弹，一声令下。
“是，长官！”十二名调查员齐声应命，取枪，拿出子弹，动作娴熟灵巧。
虽然，ICAC以前没有设立枪房，出门行动不会配枪。
但是，ICAC作为纪律部门，培训期也有进行枪械训练，只是训练期比较短暂，论枪法、勇气、战斗力都比较差。
可是ICAC又不负责抓捕穷凶极恶的武装悍匪，有枪与没枪，已经形成两种区别、态势。抓抓贪污犯，撑撑场面足够了。
何况，随着枪房设立，相关训练自然会排上，战斗力定会稳步提高。
“啪”，轻轻一声响，陈敬慈将配枪塞进枪袋，按紧锁扣，整个人提提身板，蓦然间也觉得自己神气威风很多，最关键是底气足了。
新上任的枪房管理员，则对枪械、子弹数目进行登记。
每一名参与行动的调查员都签字确认。
完成领枪手续。
“出发！”陈敬慈轻喝一声，带着调查组成员，哒哒哒，转身快步离开。
目标！
警务处，总署！
……
其实，ICAC就算拥有持枪权，目前在与警队交手当中，一样是落于下风的状态。
对于ICAC而言，最好的突破点，还是十六名贪污的华人官员。
他们一直盯着警队的起诉程序，可警队始终是把程序卡在“调查审问”，没有继续往下走。
要是警队真把华人官员送上法庭，反倒像是帮了ICAC的忙，照样能够令ICAC完成政治目的。
按照局势来看，警队迫不得已的起诉，也算是ICAC打击成功。
可惜，警队非常强硬，咬牙挺在“调查审问”这步程序，不继续往下走……ICAC也还在盯着。
如果警队十天半个月内，不结束警廉冲突的话，恐怕“调查审问”就撑不住了。毕竟，调查期也是有时限的，各部门官员也不可能长期“坐监”，不履行公务。
那样的话，港督便能让各部门长官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全部解职、辞退！十六个华人官员丢掉官帽子，呵呵，那也算起到打击效果。
当然，盯着华人官员的审讯程序，对于廉署而言，也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当十六个华人官员给保下以后，十六个华人官员的政治意义，便是丧失大半，起码不再在“警廉冲突”中占据主要角色。
光盯着十六个华人官员做事，呵呵，那就是太给人看笑话了！
因此，ICAC本就急于寻找突破口，特别是当ICAC有枪之后…….更需要新的突破口做文章。
总督在给ICAC持枪权的时候，便把突破口给到了。
于是，当《廉署临时条例》一生效，廉政专员就下令让首席调查主任率队前去警队总署抓人！立即带着枪去做文章！
不过去警队总署抓人的风险太大，廉政专员又不傻，当然不会再亲自去，去丢脸。
索性就派出手下最信任的“首席调查主任”陈敬慈出马。
廉记内部的S组人马则一直在对内鬼进行深入排查。可惜，廉署大多数都是华人，除了保卫部门、财政部门有一些鬼佬外，基本见不到鬼佬。
要知道，廉署可是在港岛特别成立的部门，人员都是就地招聘原则。且没有移民、调派。
于是S组还在排查，排查，一直在排查……
陈敬慈则每天下午都和S组组长喝下午茶……
“吱啦！”ICAC五辆轿车停在警务处，总署，停车坪处，陈敬慈推开车门，带着十二名腰间鼓鼓，气势雄壮的调查员下车。
“边个啊？”总署，大楼。
一层两名守门的军装望见有人进门，匆匆扫过一眼，看到人马脖子上挂着证件，腰间塞着家伙，本能便以为外出的便装伙计，语气轻松的打着招呼。
“ICAC！”没想到，陈敬慈手上举起一份文件，亮出身份，撂下一话，便直闯警务处总署大楼。
十二名ICAC调查员紧随其后，走进总署大楼。
“这次ICAC还敢来总署？”两名军装对视一眼，心头都有些诧异，倒不是ICAC不能来总署做事，贪污犯嘛，哪儿个部门都有。
警队先前也很欢迎ICAC来除害虫，除理些无关紧要的害虫。
不过，最近警队和廉记的关系搞得这么紧张，ICAC还敢到总署做事，那就有意思了。
“老廉什么时候带枪了？”随之，两名军装心头又浮现出一个问题。今天，是临时条例生效的第一天，八大纪律部队之间消息不灵通的新人们，有些还不知ICAC配枪的消息。
“来了。”庄世楷站在办公室里，接起电话，面露笑意。
……
总署。
七楼，会议室。
李树堂作为辖区署长，正在会议室内端坐，参与一场行动处与刑事处、以及辖区警署的高层会议。
本来，李树堂的办公地点不在总署，ICAC抓人也不在总署。
不过由于李树堂正在总署开会，ICAC人马依照情报，便直奔总署。
而ICAC也可以等一等，等到李树堂回辖区再进行抓捕，不过陈敬慈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刻意要把ICAC的嚣张给体现出来，用以推动警廉冲突的过程。
这是得“高人”指点过的，放在亨利眼里，则是很敢给ICAC挣面子！
巴闭！
何况，你去总署抓一个开会的高层和去辖区抓一个在办公室的署长，妈的，危险难度根本没差！
“李sir。”
“旺角今年的犯罪率降低了十二个百分点，其中社团案件和往年相比减少两百多起，恶性伤人案仅剩六起，可以说整个九龙治安都上升很多。”
“good！”
“你干的很好！”
会议上。
刑事处长官，一名警队鬼佬出声赞扬。
此刻，长桌旁的一众高层们都穿着白色制服，手上捏着钢笔。
他们面前摆着报告。
李树堂面容谦逊，出声说道：“九龙、旺角、包括全港犯罪率的下降，都源于庄sir去年对港岛社团的清除行动……”
“啪嗒！”
这时会议室大门给人推开，众人齐齐抬头看去，只见陈敬慈举着一张调查令进门，表情温和，公事公办地讲道：“sorry，各位长官。”
“ICAC，首席调查主任，陈敬慈。”
两名ICAC调查员站他身旁，剩下十名调查员则排在门口，堵住会议室大门。
负责主持会议的鬼佬长官顿时大怒，一掌拍在桌面，咚！非常大声！
“陈sir！在场哪个级别不够你高？我们正在开会，你有什么事情，请你先出去，开完会再谈。”鬼佬长官脸颊微跳，强忍着怒气道。
“不好意思，长官，ICAC收到对于李树堂高级警司的实名举报，举报李树堂高级警司收受贿款，按照规矩，请跟我们一趟。”
这时陈敬慈态度嚣张，丝毫不给警队面子，目光再扫向李树堂。
“李sir，请配合我们调查。”
“啪！”
李树堂也扬起眉稍，重重放下钢笔，敲出一记脆响。
他堂堂一个辖区署长，高级警司，警队华人几大扛把子之一，怎么能忍当众被人落面子？何况他做事勤恳，说乖巧都不过分，哪里来的实名举报？
要是拿二十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那没话讲。
可现在？他李树堂行得正，坐的端，谁会怕你ICAC？
身正不怕影子斜，自问没做过，自然不会怕！
只见李树堂扬起手臂，指向门外：“你们ICAC要找警队的人开刀，我能理解，你拿我开刀，我也能理解。”
“可你说我收受贿款，陈敬慈，你这是对我家族生意的最大不尊重！”
“滚！你给我滚出去打听打听！我李树堂需要收受贿款吗？”李树堂嚣张跋扈的用手一指自己脑袋：“谁TM出的起钱买我！”
他要比ICAC更加嚣张。
“呵呵。”陈敬慈却轻笑两下，舒声说道：“我做ICAC见过的贪官太多，有钱的贪，没的贪，有钱人贪的胃口更大！”
“李sir，请吧。”他抬起手臂，让出一步，指向门外。
“哒哒哒，哒哒哒。”走廊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总署大楼的保安部军装组组织人马，带着武器，冲到现场。
“呜...呜......”几名保安部警员手里还牵着一匹匹龇牙咧嘴的警犬！
“等我开完会，再配合你调查。”这时李树堂阴沉着脸，出声说道。
既然有人向ICAC实名举报，那么该走的程序，肯定要走。有没有问题，都要喝一杯廉记的咖啡，如果喝出问题来……
这个“开完会”的要求也很合理，一般情况下，让高层开个会再走很简单，可今天陈敬慈却摇头道：“不行！现在就走！”
一切的一切都在推波助澜。
“铛！”李树堂当即扫倒面前的水杯，指向ICAC骂道：“有枪了不起吗！拿枪的第一天就和我耍威风，你们ICAC多少把枪？我们警队多少把枪？”
“哗！”李树堂直接拔出配枪，指向陈敬慈脑袋：“我劝你不好不识好歹！”
“诶！”陈敬慈发现身旁的ICAC调查员想要拔枪，连忙摁住调查员的手臂：“别动！大家都别动！”
他对李树堂的枪豪无惧色，却很怕身边的下属们拔枪。
744 总署、枪鸣。
此刻。
会议室内！
“哗啦啦！”
十几名警司、高级警司、助理处长。
这一大票警队宪伟级以上高官纷纷起身，撑着桌面，怒不可遏的瞪起眼睛，目光杀向ICAC人马……
一时间，
会议室内长官起立！
气场全开！
逼的ICAC调查员们面色骤变，心头发怵。
别看，宪伟级高层里华人、鬼佬的名额算是对半开，鬼佬高级别的还更多几位，但是警队内部华人和鬼佬早已形成高度的利益一致性！
就算是面对总督！许多鬼佬都选择帮华人！
这里面有同僚之情，有利益问题，但毫无疑问，警队在庄爷率领下，上下一致，空前团结！
团结！
也是警队的一大特征！
将来甚至会有一线的鬼佬警员，为特区政府身先士卒，冒着枪林弹雨，守护港岛安全。
但人们团结起来，有时候鬼佬也会是兄弟，也会把港岛当成家……这也算华人警队在庄爷带领下的一项壮举、一种深远影响！
因此，当ICAC的华人调查员来找麻烦，不给警队面子。
在场的鬼佬高层们根本不会有看笑话的心态，反而一个个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ICAC太过分了！
就算李sir真有问题。
一场会都不给开？
是不是不把警队放在眼里？正如李sir所说的一样，IACA拿到枪的第一天，TMD就来找警队开刀，不把警队三万条枪放在眼里！
“陈sir，陈sir！”这时ICAC的调查员们抬眼看向陈敬慈，张张嘴巴，一个个口呼长官名字，语气中带着丝丝紧张与请示的意味。
“FCUK！”
这场高层会议的负责人，刑事级保安处助理处长，鬼佬警官“汤姆”则低下身子，嘭，重重用双手撑着桌面，高挺的鼻梁，严谨的面容，眼底里藏着经历过炮火与二战浓烟的凶悍！
“陈！”
“今天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把李sir带走。”
“你回去告诉亨利知，这是我和参与会议所以长官的一致决定，没得谈！”
鬼佬汤姆咧起嘴角。
摘下警帽。
啪。
甩在桌面。
目露凶光！
“yes，sir！”
在场一名名警队高层，无论是华人还是鬼佬，全部都摘下警帽，重重甩在桌面，以一种行动的方式向ICAC展现决心。
你调查人可以。
扫警队面子不行！
就连鬼佬警官都站出来支持华人警司，华人警官们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而且大家都是警队体系的人马，和警队体系才有利益关系，和你ICAC可半点没有！撑，肯定要撑李sir到底！
陈敬慈却先死死摁住下属手臂，见到下属不再用力，再张开双臂，面色是谨慎的讲道：“收手！”
“没我命令不许开枪！”
就算要开枪！
也得陈敬慈亲手自开！
因为，只有陈敬慈自信能够控制住态势，把态势推向庄爷想要的结果，而不是把事情搞大，平白付出ICAC华人调查的性命…
要知道，在场都是自己人啊！
所以，陈敬慈要制住下属们的冲动，以免不知好歹的兔崽子们，真以为自己可以上天，拔枪和警队开干，最后把命白白搭进去！
不过，做戏要做到底，眼下，陈敬慈不会让步。
就算是冒着风险，他也要抬起手指向李树堂，语气坚定的说道：“法治！是港岛发展的基石！”
“如果说警队是守卫港岛发展的利剑，那么我们ICAC便是一面盾，你和我，身上都承担着责任，希望李sir不要让我难做。”
陈敬慈不退反进，上前一步。
李树堂扬起眉角，的眉宇如鹰、目光如虎、挺拔的鼻梁彰显决心。
“开完会！”
他依旧说道。
会议室里的警队大佬们目光也毫不退让，逼视着陈敬慈，给陈敬慈压力……
不管怎样，警队的面子要留住。
“带走！”陈敬慈却在沉默中犹豫片刻，果断下达命令，伸手掏向怀里……
“动手！”鬼佬长官一声令下。
“干！”李树堂破口骂道。
保安部人马立即有所动作！
首先，几名牵着警犬的警员松开手中缰绳，六匹身型健壮，行动敏捷，训练有素的警犬扑向ICAC。
“哗啦！”二十余名保安部警员马上抬高枪口，瞄向前方，进入战斗状态。
“出事了！”ICAC人马一直如临大敌，绷着一条神经，生怕给警队干掉！
因此，当警队高层下达“动手”命令，ICAC人马再撑不住！当即掏出手枪，瞄准前方！
“喔！喔！”
“嘶……”警犬发出狰狞嚎叫！
率先掏枪的几名ICAC人马连保险都没开，便给警犬扑中手臂，扯着手臂疯狂撕咬。
要知道，警员训练量大，饲养成本高。
除去搜爆、缉毒。
等职能工作。
像保安部、飞虎队等部门手中的警犬，可是在攻击型猎犬当中培育、调训、训练出的猛犬！
不止动作体型够大，重量够凶。
行动敏捷。
撕咬力更是强到出奇！
因此当警犬一咬中ICAC的调查员，便不管调查员怎么甩动手臂，都无法将警犬给甩落在地，相反，还给警犬扑倒在地，把调查员咬得鲜血淋漓，非常凶猛。
而且，只要给他喂口粮的饲养员“同僚”不下达命令，有时，警犬就遭遇重击、枪击、刀砍都不会轻易松口。
战场上，警犬是最好的伙伴，某些时候战斗力比人还强悍，而且能够代替人类，处理许多极端情况、复杂地形，更出色的完成任务。
就连处理“不宜枪击”的政治冲突时，也能起到优秀作用。
“嗷！嗷！”这时几只挂着“狗牌”，有专属警号的警犬正努力撕扯……
“别动！别动！”其他保安部警员也迅速上前，制服其他还未拔枪，拔枪拔一半，或是刚刚举枪的ICAC人员……
“嘭！”
突然。
一道枪声响起。
总署内。
各个正在动作的行动部门、行政部门警员、督察们听到枪声，齐齐止住动作，表情一愣，接下来便是骤变的神色与震惊。
多少年了。
总署内部还能再有枪鸣？
“操！”保安部，警司办公室，卓景全爆出粗口，合上文件，立即起身。
“嘀嘟！”
“嘀嘟！”
“嘀嘟！”
总署内部，直接拉响一级警报，整栋行动大楼，人人都可听到。
接下来，总署大楼便是一阵沸腾，取枪、行动、枪房开放等声音不绝于耳…各个行动部、行政部、全部都在各自督察、长官的命令下，前去领枪，动手做事。
哗啦啦，总署大楼，各级楼层间都响彻着脚步声，好似大事件爆发，场面非常惊人！
十一层。
行动副处长办公室。
芽子迅速推开玻璃门，语气利落道：“庄sir，七楼会议室开枪了。”
“一名警员将陈敬慈击倒，子弹击穿手臂。”
庄爷伏案的身影，缓缓抬起头，镇定的坐在办公桌后，脸上的表情平稳镇静。
“其他人呢？”
他开腔问道。
声调淡定。
原来七楼的枪响，也不是ICAC对警队开枪，或者说ICAC根本没向警队开枪的勇气、实力、与决心。
起码，目前没有。
这记枪响是某个保安部警长发现事态有变，生怕陈敬慈掏出手枪，枪击李sir等人，于是果断抢先下手，击中陈敬慈右肩……
“其余ICAC调查员已经全部被我们控制，其中有五名警员遭到撕咬，余下七人无事，我们没人受伤。”
自从ICAC的人马在陈敬慈带领下进入总署，前去会议室抓捕李树堂等等动作，其实都有人不断向副处长汇报，话事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嗯。
面子没丢。
陈敬慈表现的也很好，因为他最后掏出的不是手枪，而是一柄手铐，一柄警廉冲突当中最优秀的手铐！
有机会给手铐记一功！
庄sir甚至想升它做高级督察……当然，现在是话事人要拍板的时候了。
只见庄世楷微微蹙眉，双手抬起，啪嗒，合上手中钢笔：“把陈敬慈送去明心医院，由于保护证人组控制，其它ICAC的人马一律扫进羁留室！打电话告诉ICAC的亨利，有人试图枪击警队高级长官，这伙人已经涉及到恐怖行动了！”
“绝不放人！”
“他拿枪来抢！都不会放！”
他的声音敦厚有力，不大声，却充满决绝。
这是警队里一锤定音的声音！
“yes，sir！”芽子先是有些惊讶，接着又收到庄sir的目光，当即闭上嘴，敬礼应道。
“叮叮叮。”
“叮叮叮。”
办公桌面三部内线座机，电话响起，一串串铃声没有半分停歇与中止。
“呼……”庄世楷接起第一部电话，深吸口气，出声讲道：“说！”
“庄sir。”
“我是公共关系科。”林国雄打来电话。
“接下来的舆情处理……”
“我不管什么舆论处理，也不管ICAC怎样利用舆论，我就一句话！李sir要参加连续一周的高度保密会议，就算廉记有铁证要抓人！李sir涉及枪击案！都必须要等会议开完才能放人！有什么舆论都用这套措辞给老子顶回去！”
“yes，sir！”林国雄大声领命：“公共关系一定站稳立场，措辞坚定，为警队服务！”
“啪嗒！”庄世楷放下电话，接起第二部电话。
廉记。
警队。
第二次警廉风暴，伴随一记枪声，不再是私底下的政治交手，而推至明面交锋了！
政治斗争便是如此，双方都会开始前期布局，但凡有一方布局完成，不管另一方怎么样，都会悍然发起进攻，接下来的变数、走势、则都掌握在进攻方。
该看ICAC会怎样应对……
745 廉记出街、目标总署！
“庄sir，我是保安部卓景全！”
卓景全拿着电话，沉声讲道：“目前总署已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各级部门都已领取配枪，分发武器，配置弹药。”
“飞虎队取消休假，全组人马二十四小时待命，直升机随时可以起飞。”
“五分钟内即可赶到总署！”
这是来自保安部的电话。
卓景全向长官汇报总署动态。
“命，维持一级战备状态，保安部戒严整座总署大楼，各级部门配枪办公，飞虎队夜不卸甲、装满子弹。”
“战备状态维持一周。”
“随时准备作战！”
庄世楷抓着座机话筒，有条不紊，逻辑清晰的发布命令。
他维持一级战备状态是为了防止ICAC突袭、进攻、或者总督命令军警行动……
毕竟，总督府以“法治”的名义，要是铁了心掀桌子，一时半会内地是无法反应的。
调最近的粤省兵马过来。
也得半天时间！
因此，庄世楷要率领警队守住第一波进攻，以他的影响力自然能够号令警队，令警队上下都做好准备，防止总督狗急跳墙。
当然，总督狗急跳墙的可能性渺茫，不过ICAC进攻总署具有一定可能性，而ICAC对警务处总署发起动作的话，又更像是“内部争端”。
祖国没有切实的名义可以做事。
庄爷只能自己撑！
庄世楷自然也不会怕了ICAC，可该做的准备，还得做！
只有把万全的准备做好，才能应对任何突发情况，牢牢掌握着事态。
另外，警务处上下几千人，加上各级辖区，三万兵马。
自然不可能全部拿着枪上场，投入战斗。
这就高估ICAC了。
保安部、行动部门、飞虎队做好战斗准备，其他行政、管理部门配枪上班，正常办公，足矣。
“是！”
“长官！”卓景全肃声应命，啪嗒挂断电话，向下传达话事人命令，整个总署立即运转起来，进入“战备”状态。
“喂。”庄爷拿起第三部电话。
“庄sir，我是李树堂。”电话对面，李树堂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的讲道：“不好意思，我给警队惹麻烦了。”
“sorry，sir！”
李树堂先严肃的道歉，接着又讲道：“如果政治需要，我请长官随时把我交出去！”
“我愿意接受ICAC调查，以大局为重……”作为警队一个分支派系的阿头，李树堂知道什么叫作“大局”，比许多警队高层都更有政治觉悟，甘愿牺牲自己换来警队的政治利益、不管这份利益是来自妥协、还是认输。
庄世楷却语气坚定的讲道：“麻烦？什么麻烦！”
“当麻烦要上门的时候，你躲的掉吗？躲都躲不掉！”
“这件事情你做的对！否则ICAC就是蹬鼻子上脸！要知道，这才是他们拿到枪权的第一天！”
“我撑你到底，也撑开枪的警长到底！这几天你都要留在总署开会，暂时不要回家了。”
庄世楷缓了口气，吐出声来：“这栋楼，我话事，出事，我来扛！”
“啪嗒！”他撂下电话，神色坚毅。
他当然不会责怪李树堂，更不会责怪开枪的警员…
因为，这场大戏本来便是他一手导演，每一个人都是龙套群演，身在局中却不知戏文。
庄世楷不仅不会责怪他们，事情顺利结束，呵呵，还要给他们派盒饭，加鸡腿呢！
“庄。”
“出事了？”
警务处长“彭志聪”穿着制服，哒哒哒，敲开副处长办公室，表情严肃的出声问道。
庄世楷抬起头，面露微笑，不置可否：“是的，处长，您的警队正遭遇到一场政治危机。”
“这是来自ICAC的挑衅，关系到警队的声音大小，权利排名。”
“这样啊……”
彭志聪有点尴尬的整理下衣服，拖着声音，思考道：“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了！”
“不要让我失望。”
其实，庄爷嘴里的“您的警队”，可根他没有一半关系，彭志聪也是心知肚明。
不过，权力排名的上下，确实也关乎到他的利益。
因为站在警队角度上，他和庄世楷是利益共同体，当庄世楷的利益受到侵犯，他的个人利益也会有所损失….所以，彭志聪是绝对支持庄sir的，警队上下的鬼佬都支持庄sir。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便是指利益共同体成员搞多，最后集大家的利益，打败一小搓敌人。
庄爷便是这样做的，不止对亲信，对警队上下，各路人马，都是一视同仁，三个字——罩得住！
“yes，sir！”庄世楷五指张开，撑着桌沿，表情平静的出声讲道。
ICAC。
总署。
三天后。
亨利站在办公室里，望向楼下街道。
“呼！”
他深深吐出白雾。
手指勾着雪茄。
他一句话，平静的街道马上会沸腾！
“哒。”
他拿起电话，出声讲道：“出街吧。”
“是！”
“长官。”
一名高级调查主任应道。
“保护公正！合理执法！”
“严肃警纪！问责警队！”
哗啦啦，一大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ICAC人马冲出廉记大楼！
“乱！乱起来！”亨利看着一波、一波、涌上街头，大声怒吼的廉记调查员们，嘴角咧起冷笑，心里一片杀意，沉声讲道：“第一次警廉冲突，警队出街！”
“第二次警廉冲突，我们廉记出来！”
亨利屏息静气，望着人海，语气坚定：“这招，廉记学你的，就看看你能担起来！”
第一次警廉冲突时，警队咬定港督不敢乱动，故意制造舆论，裹挟华人警员冲破廉记大楼、杀上总督府！逼迫总督让步、祖家发布《特赦令》，可谓是一场成功的政治动乱！
为警队博足利益。
现在，第二次警廉冲突，亨利竟然有样学样，制定战略，重演警廉冲突！
这一刻，随着亨利一声令下，三千ICAC人马出街，警廉冲突彻底爆发，港岛街道乱起来了！
……
三天前，警队总署发生警员枪击ICAC调查员事件。
且，警队扣下整组调查员。
包括ICAC首席调查主任“陈敬慈”。
廉政专员“亨利”收到消息，立即嗅到机会，开始派出发言人面对媒体公开指责警队。
出示证据、指责违法、挑动警廉对立！
刻意煽动起巨大的舆论风波后，便把社会压力转移给警队，而且公开表示抗议，指责警队“知法犯法”，“丧失理念”，“缺少执法者应有的法治精神”，开始在内部筹备游行事宜！试图重演70年代警廉冲突的那一幕！
让廉署代替当年的警队，占据其舆论优势，逼迫警队让步！最终，取得政治上的胜利！扬起廉记的威风！
重挫警队华人锐气！接下来再对警队华人中高层、港岛华人政界、商界、不断展开调查，一步步割血割肉，替祖家资本夺回在港利益！
届时，不仅港督府能够重振威望，立下大功，廉记能够站上时代颠覆，威慑纪律部门，亨利也将乘风而起、青云直上！荣获封爵有望！
警队面对ICAC的职责，则是死咬保密会议，不肯放人。更是反指ICAC行动踩线、过火、却拿不出条例。
警队公关科的回答，多少有些低级，像是“死鸭子嘴硬”，“故意耍流氓”。
于是便真将警队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我要的就是风口浪尖！”廉记出街前，庄爷站在办公室里，手夹香烟，面对眼前的华人警队高层话道。
语气铿锵有力。
“警队有枪！我们廉记也有枪！”昨夜，港督府，亨利如是说道。
“我支持你！”港督端着酒杯，目光犀利。
……
“廉记无罪！放出廉记兄弟！交出开枪警员！”
“交出李树堂！问责警队！令警队全盘接受调查！”金钟大道，一条车道。
车道早已给辖区警队封锁，一名名穿着军装，佩戴头盔、手持橡胶棍、防爆盾的辖区军装警们，双手叉腰，严守条例，负责守备游行路段。
只见军装组的腰带上还插着一枚枚催泪瓦斯，烟雾弹，可谓是全副武装。
警员们则望着身穿西装，面红耳赤，大声怒吼的廉记人马，全都分腿跨立，守着警戒线，面无表情，暗翻白眼。
“干你妈！你们出来游行打我们警队？还要我们警队给你拉警戒线，疏导交通，你TM还敢说警队不负责？”
由于廉记出街人马不多，仅占据一条车道，其他车道倒也通行无阻。
“嘟嘟，嘟嘟。”路过的轿车、小巴鸣着喇叭，车上司机，乘客们抬起脑袋，侧目望去，全都看见了一幕难得一见的奇观。
“廉记无罪！警队放人！”
“交出凶手！问责警队！”廉记人马们扛着横幅，振臂高呼。
今天，他们穿着西装，腰带间全都插着配枪，塞满子弹！
这是一共两千多人出街！两千多条枪！汇聚成冲击警队的悍勇！
经过几天的舆论煽动，不明真相的ICAC华人调查员们，早已被亨利蒙骗，煽动起怒火，成为他发起政治进攻的武器！
此刻，两千把枪的人流，目标：警务处、总署！
746 边个唔识我庄世楷？
总署。
大楼。
五百名保安部警员严阵以待。
“庄sir，ICAC出街了！”
卓景全穿着制服，腰板笔直。
庄世楷微微颔首，指尖夹着支烟：“好。”
“等他们过来。”庄世楷眯起眼睛，底气很足。
ICAC两千人马看起来很威？走在街道车辆人流退避，一个个带着枪，好似声威赫赫，席卷成大势！
庄世楷却领导过两三万人的大游行！而且当年游行还有市民、社团参与、总计人数超过五万，搅动整座港岛！
ICAC的两千人游行？看起来威，庄sir眼里却仅是小场面啦！
“让保安部的人墙立好！”
庄世楷弹弹烟灰吩咐道。
“yes，sir！”
卓景全抬起手臂，敬礼喊道。
“现在通知，保安部列队，保安部列队……”
“军装A组收到！军装B组收到！军装C组收到……便衣A组就绪、便衣B组就绪…各道路都已封锁！四个车道路口、六个人行出入口都以立起鹿角！构建防冲突工事！”卓景全拿起对讲器，底下脑袋，目不斜视的下达指令，旋即保安部各小组督察立即应命，展开攻势，将总署围成铁桶。
站在庄世楷的办公室里，居高临下望外望去，可以明显有列队的保安部军装，行动的保安部便衣，每个警官都指挥着警员们做事，整体有条不紊，小场面，小场面。
第二次警廉冲突当中，警队由“庄爷”亲自支持大局，由卓景全任前线指挥，保安部作主力！警队各辖区、总署各部门充作支援！
虽然，这场冲突对于“庄爷”个人而言，只是操弄政坛的小手臂。但却会是保安部卓sir政治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充分体现出卓sir的个人能力！
“廉记无罪！警队放人！”
“交出凶手！问责警队！”此刻，ICAC人马沿着中环，大喊口号，持续向总署迈进。
十分钟！
十分钟ICAC便会挺进至军器厂街、抵达总署楼下。
因为，金钟比邻军器厂街，ICAC大厦与总署大厦相距不远，双方人马很快就会达成实质性的接触！
所以，ICAC的游行距离并不长，但由于ICAC与警队都有枪！
这段不长的距离却弥漫着硝烟，步步危机……
终于！ICAC一个转角拐进军器厂街，冲到总署大门前，高喊着口号，对上严阵以待的警队成员！
TVB等各家电视台的记者们，则给辖区警力封锁在街道外，不得进入采访。
“交出凶手！释放廉署调查员！”
“交出凶手！释放廉署调查员！”
“廉记无错，问责警队！”ICAC成员们止步在总署大门前，虽然他们有各级调查主任带队，而且有上级意思支持，但上级毕竟是“吹吹风”，而不是直接下达命令，无法替他们承担责任！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恐怕他们还得自己上法庭，遭遇起诉！
所以，ICAC的成员们都没疯了头，不敢直接冲撞总署大门，而是先是止步在总署大门前高喊口号，试图用“示威”来逼迫警队让步。何况，警队是暴力部门，ICAC只是行政部门，ICAC真不敢率先对警队下手。
不过当“示威”遭遇阻拦，或者被某些因素激化，便极其容易转化为暴动！
每一场游行示威，都是一个会移动的火药桶，一点就炸！
“嘀嘀嘀！”一名名警队督察吹响警笛，高举手臂，挥摆下喊道：“列阵！”
“哗啦！”总署大门，长长两排五十名军装警踩着皮靴，满脸刚毅，竖起盾牌！
“瞄准！”一组组手持橡胶枪、烟雾枪的警员们位于后方，目光谨慎，举起武器，瞄准前方！
警队的装备又有升级，除去防爆行动的橡胶子弹外，还备有驱逐人群专用的“烟雾枪”。烟雾枪发射的烟雾弹不仅射程远，而且精度高，效果好，比手抛烟雾弹更加优秀。
“咚咚咚！哗啦啦……”
“扑街！不要挤我！”
“干你娘……”ICAC的游行人马，人群汹涌，最前线几排已经和警队防爆组推搡在一起，眼见着隐隐就要爆发冲突。
“庄sir，目前总署还在一级战备状态，每位办公警员都带枪！飞虎队随时可以支援！”
“请您放心，若有极端情况发生，总署绝对不会被ICAC攻破，有最大信心保证你的安全！各辖区警署的署长则都在待命，紧急情况下，可以帮你控制全港各个辖区！”
“当然，十一个鬼佬署长的辖区有问题……”十一层，卓景全语态清晰，语速标准的讲道：“不过目前也是支持状态…但是别希望他们像华人一样……”
“我现在下去。”落地窗前，庄世楷突然抬起手腕，看一眼手表，目光再扫向底下汹涌的人潮！
两千把枪在下面推推搡搡，每一秒都有可能走火！而且“亨利”肯定会在人群里安排“推手”，等到时机合适，便会把炸药桶引爆！
虽然，引爆炸药桶，向警队开枪！不一定也是亨利追求的，但是现场肯定有信号，若是警队死撑不放人，或许ICAC真会炸开！“亨利”也可能是在等警队打响第一枪，以此占据法理高地，接下来便能大规模削减警队力量！
要是“亨利”有野心或许能让ICAC取代警队的部份职能……嘶！
可庄爷会把主动权交给“亨利”吗？
ICAC走出廉记大厦之时，他便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新闻将会在三分钟后准时播放！该安排的人，该出手的人，一个个都安排好了！
他要做的就是走下楼面对ICAC的华人调查员们，和他们讲道理！让他们幡然醒悟，调头回家！
“庄sir，我连直升机都给您安排好了。”
“您想去地堡也行…底下形势严峻，我建议你坐镇楼上！”卓景全连忙提身而出，拦住庄爷，履行着保安部长的职责。
庄世楷却穿着白色副处长制服，大步走向前方一把甩开卓景全手臂，恶狠狠的扭头瞪他骂道：“干你娘的卓景全！你要让我庄世楷做地堡男孩？操！要是真按你说的办，全港华人警员怎么看我这个顶爷？”
“再说这种话，老子把你吊飞机上送走！”庄世楷大声骂完，回头走出办公室，雷厉风行的走进电梯当中，回头就把电梯们给按上！
“干！地堡男孩是谁？”卓景全则给庄爷劈头盖脸大骂一顿，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只见他用手掌擦擦脸颊，便迅速追出办公室，朝向把守楼层的伙计摆摆手：“快跟上！”
“是！”楼层内的保安部伙计们连忙追随长官脚步，蹿进另一部电梯里，跟着长官来到楼下。
……
“蔡sir。”
“庄爷终于用到我们过海的老兄弟啦？”
金钟大道。
一辆商务车内。
商务车两边窗户都给拉上黑帘。
黑帘把里面的情形遮蔽，严严实实，不留痕迹。
一位穿着蓝色工衫的中年司机，坐在驾驶室，叼着香烟，踩着油门，手边则放着一把“大黑星”。
他朴实无华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饱经风云，杀伐果断之心！一路上，没有半个警员阻拦面包车，更没人会注意到“勤恳”的司机！
殊不知，这位司机身家千万！有数层豪宅！
蔡元琪穿着西装，手上拿着枪，坐在车厢内的一张椅子上，眼神观摩着枪膛，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这件事情谁做都不方便，还得由当年的老兄弟来做！”
“哼！虽然O记、飞虎队、扫毒组…警队能帮庄爷做事的人很多，但是能让庄爷放心，把心放回肚子里的！也就我们一票兄弟！”
此刻，一名四十余岁，穿着蓝衫，皮肤黝黑的男人话道。
“是啊…这件事情太大了！只有你们能做！”蔡元琪无比认同的点点头，接着便把枪递给对面的说话男。随后，他又拎起一个黑色布袋，从布袋里拿出一柄柄枪交向前方，递给车里七名兄弟。
“ICAC里面有我们的人，你们一进大厦就会有人关监控…坐三号电梯，直达顶层，把廉署专员办公室里的鬼佬给干掉。”
“最好干的漂亮点。能枪就不用抢！事后，直接坐这面包车出来，一路上警队和廉记都没人拦，到深水埗又人会帮你们处理车枪。”蔡元琪递完枪，同时把话说完。
“廉署专员都识吧？”他盯着众人问道。
“放心，蔡sir，每任都识！”兄弟们脸色严肃，齐声答道，每一个人都真识得！
“OK，阿辉，前面路口送我下车…”吱啦，商务车刹停，蔡元琪推开车门，左右四顾，再回头看向兄弟们：“可惜，今朝不能并肩作战！”
“哈哈…蔡sir，你说乜野啊？”
“你是华人警队二路元帅，怎么能跟我们走？”商务车驶离街头，直奔廉记大楼！
“唉！”蔡元琪深深叹出口气，沿着街道向前，最终拐进一间小茶餐厅。
他先点杯红茶，再拿起报纸，乖乖坐好，最后抬头看向电视。
“边个动我枪？”
“伙计们小心，警队抢枪！！”总署大门前，ICAC的人马忽然一阵慌乱。
“嘭！”庄世楷却率先朝天鸣枪喊道：“边个唔识我庄世楷？”
只见他站在总署大门前，一辆指挥车的车顶，身穿白色副处长制服，右手手臂高高举起配枪，面向几千名ICAC人马，面无惧色！威风赫赫！
747 廉记冲击廉记！（**求订阅，求月票。）
枪声一响！全场肃静！
这枪不是在混乱中爆发的，而是抢先于混乱鸣响的晴天霹雳！
此刻，icac调查员们站在现场，纷纷抬头，望向指挥车上的霸道人影。
庄爷一手举枪，一手指向前方，大声喊道：“到底是谁教港岛华人拿枪指自己人？你们的心都黑掉了吗！”
“回头看！那个人够不够格让你举枪！”只见庄爷右手指向前方，总署对角大楼，一块挂着的电视屏幕。
电视屏幕上…b知名新闻主播乐慧贞穿着淡蓝色女士西装，面带职业妆，长相俏丽。她正翻着稿播报道：“根据最新消息，廉政公署特别s组，正对一起廉署内部贪污案进行调查，贪污嫌犯正是目前的廉政专员，英国籍人士‘亨利，布莱恩’。”
“据悉，廉政公署特别s组，自成立以来，专门负责调查廉署内部贪污案……”
“本次对‘亨利，布莱恩’的调查行动，由于会受到巨大阻力，期间一直以秘密调查的方式进行……”
“目前，s组已公开表示，’亨利，布莱恩’涉嫌利益职权包庇英籍走私商人‘拜伦，恩特’，涉嫌违规指控警队高级警司李树堂，涉嫌引发警廉暴动等多条罪名…”
“廉政公署s组负责‘林志宇’高级调查主任，已经公开向港督致电、将联合警队、海关、同时对廉政专员‘亨利，布莱恩’做出逮捕行动……”
“接下来，我们将致电林志宇调查主任。”乐慧贞的语气不重，说出的事件却宛如雷霆轰鸣，直接颠覆整场icac行动，令局面翻转！
把“亨利”推到悬崖边上了。
因为有些事情是要讲大义、讲舆论的…亨利能够煽动两千名icac警员暴乱，便是把警队立起来当靶子，不断制造冲突，搜刮黑料，把警队置于对立面。
令秉承着“公平、公正、公开、”、为正义而诞生的icac，直接敢和警队开炮！
而icac为什么敢？因为在icac的调查员们看来icac是正确的，警队是错误者，人们为了追求正确，是宁愿冒险、付出生命！前提是两千名icac调查员们…都觉得自己正确。
可当率领他们的“专员”都是犯罪者时，
谁还敢宣称自己正义？
不正确，又怎有勇气冲撞警队？
“这块电视大屏什么时候挂上去…竟然还配有大音量喇叭。庄爷真是太绝了。”卓景全穿着制服，挂着配枪，站在指挥车前，望着前方屏幕，喃喃自语，满心惊震。
他敢保证！
一切都是庄爷提前布好的局，而且亨利、港督也不是棋差一招，可以说，鬼佬港督，亨利专员、icac几千人没一个都没跳出过棋盘，仅是被执之棋子，又谈何跳出棋盘？
棋局翻转！
静待庄爷落子！
此刻，庄爷落子，一子屠龙。
先前，警廉冲突当中，“警队抢枪”、“开枪”的高呼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cac人员开始慌乱，许多icac人员都握住枪袋，拔出手枪，跃跃欲试，局势变得有走火的趋势！很显然，亨利下达最后指令，要让双方华人血拼，制造血案，压垮警队，放手一搏！
现在？icac两千名调查员随着一枪沉静，再随着新闻播报沸腾，一名名icac的人胀红着脸，满脸怒气，既像是羞耻、又有些懊恼、更多的则是气愤、愧疚！
他们气“亨利”知法犯法，气“专员”把廉署当成工具，气他们拿枪对着自己的同胞。
“畜牲！华人承受了百年之耻辱！又怎么能拿枪对着自己的同胞？”
“妈的，亨利拿我们华人当猴耍！让我们自相残杀，实在是可恶！”
“枪，要对准敌人！”一名名廉署调查员们收住手，把枪插回腰间，可心中的杀意却更盛了！
保安部军装组依旧扛着盾牌，纹丝不动。
两千多人的廉记队伍却开始嘈杂、沸腾、那些“亨利”埋下的暗子也纷纷退缩，隐藏起来，再也挑不起廉记队伍的情绪。
他们只能被队伍的情绪裹挟……化为大浪中的水滴。
而廉记队伍的情绪，走向，现在却掌握在庄爷的手中。
“这就是同胞兄弟啊…哪会真正拿枪指着自己人？只是受到极端份子的蒙蔽！”庄世楷立足于指挥车顶，望向底下躁动不安的廉记队伍，只见廉记人马透露着迷茫，而他则扣下扳机：“砰！砰！砰！”
再度朝天鸣枪！
连鸣三枪！
“廉记的同僚，枪不应该指向同胞，却应该指向犯罪者！”
“你们无罪，有权审判犯罪者。”庄世楷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仿佛点醒迷茫的人群，廉记人马中立即爆发出一阵呼声：“问责亨利！改革廉记！”
“问责亨利！改革廉记！”
亨利有暗子埋在人群里，难道庄爷就没有吗？何况，庄爷做事，根本不需要暗子，站在华人立场者，人人皆是他的暗子！
只见浩浩荡荡冲向警队总署的廉记人马们，转向杀回廉记，配给廉记的两千条枪，终将指在鬼佬的头顶。
整场警廉冲突。
警队一枪未开，消散于风中。
……
“‘拜伦’是‘亨利’的大学同学，两人私交很好，曾多次在港岛公共场合接触，亨利还为拜伦引见过海关高层。”
“一周前，拜伦由于走私烟草被海关缉捕，某些海关高层官员却蓄意包庇拜伦，期间可能得到廉政专员亨利的指示…”
“这时开始，我们s组便盯上这条线了。”
廉记。
大楼。
廉政专员办公室。
专员“亨利”捏着遥控器，看向电视屏幕，满脸苍白。
只见，他半依着沙发，穿着黑色西装，拿着遥控器的手正在不断哆嗦。
他打开电视机，只是想看看总署大门处，警廉冲突的场景画面！
可电视台播什么新闻，得看庄爷想让它们播什么…
三分钟，亨利还是脸色激动，意气风发，此刻却是仓皇唯恐，大限将至。
就算，他压根不知道拜伦参与走私，搭上海关的线。
就算，他根本没有下令海关，包庇拜伦…
可他与拜伦的同学关系无误，而且私交确实很好，光凭这点手脚给警方抓住，便足矣掀翻他的合法性及一切布局。
“败了！”
“这次警廉冲突又败了！”亨利脸色沉默，脑海里生出一个想法：“再也不会有能赢。”
“因为廉署再也不是我们的人了…..”
“啪。”此刻，他放下遥控器，抬头敲击手右边的座机按钮。
“嘟嘟嘟。”
几声短暂的盲音。
“sir。”
“icac保安主任，杰森。”
电话对面。
响起一道粗犷有力的声音。
这是廉记大楼安全负责人，掌管着由鬼佬组成的icac保安部，保安主任“杰森”。
“你马上带人封锁廉记大楼。”
“守卫icac安全。”
“直到港督的支援抵达……”
亨利匆忙说道。
保安主任“杰森”立即应命：“yes，sir！”
“go！go！go！”接着，icac保安部回荡起行动声，五十余名手持步枪，装备齐全的保安部军警冲出，立即把icac各个出入口封锁，勉强能围起整座廉记大厦。
要知道，icac保安部成立之初的原因，仅是为保护高级调查员的安全，并不是真正的暴力机构。因此人数不多，实力不强。
不过，icac保安部都是按照军警标准配备武器，持有防弹衣、步枪等…且都是由鬼佬组成，实力和忠心都要比普通的icac调查员强。
他们面对回转冲击廉记的调查员们，起码能够撑一阵子，给亨利换取活命的时间。
亨利给保安主任下达完命令后，便再度拨出电话，想要向港督申请支援！假设，港督不给支援，或者是不撑他，那么港督起码也会安排条后路，让他有希望活着离开港岛，退出血腥的风云地。
毕竟，他在第二次警廉冲突中扮演着“英方”代表，是坚定支持港独的人，按照英式政坛的风格，港督要力求给他一个“绅士”的退场！
可他给港督的电话还没按完，一位穿着便衣，戴着面具的人影便右手持枪，大步走进办公室，咧嘴笑道：“亨利sir，庄爷让我来送你一程！”
一个，两个，三个……一把又一把枪出现，一共七个人站进办公室，七把枪顶住亨利的脑袋。
“……”亨利抬头，望向眼前的枪与人。
他脸色铁青的止住动作，不再拨出号码，而是整整衣服，出声讲道：“阿sir们，别爆头！我希望死得体面点，躺在教堂时，不让妻女流太多的眼泪。”
死到临头，他反而变得更加镇静。
……
“问责亨利！改革廉记！”
“问责亨利！改革廉记！”
十分钟后，廉记队伍高举手臂，大喊口号，回到廉署大门。
他们用先前的横幅、标语砸进廉记大门！再拔枪与廉记保安对峙！
“砰！”混乱当中，一名廉记保安部率先击中一名icac华人调查员，接着事态顿时失控，一名名华人调查员们举枪射击，砰砰砰，廉记大厦门口很快便硝烟弥漫，爆发连片的枪声。
“冲进去！冲进去！”华人调查员们散开人群，沿着街道分散躲避，依靠人数优势包围全部出口，从从各个方向对廉记大楼展开进攻。
轰！一阵激烈的交火射击之后，庞大的icac人群推倒廉记闸门，冲进廉记大楼之内。
嗙！混乱当中，一具穿着西装的金发鬼佬则从廉记顶层跌落，直直砸死在廉记大门的花圃旁，华人调查员们的人潮前。
748 收下廉政公署
当ICAC华人调查员们推翻廉记栅门，举枪冲进廉署大门那一刻，港督亨利死于不死，仿佛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他的死只关乎个人，而廉记的改革，而关乎全港华人之利益！
随着，一阵枪响，改革正式推向“巅峰”，且是以最具权威性的“子弹”完成廉记改革，必将稳稳吃住“改革”的果实！
今天，ICAC在流血冲突洗去鬼佬赋予的精神使命，不再是鬼佬打击华人政坛的利剑，将会留下“公平、公正、公开”的廉政精神！将会成为港岛发展的法治根基！为华人社会的发展作出卓越贡献！
最纯粹的精神、才是最高尚的精神！
“廉记有不少伙计死在鬼佬枪下。”卓景全望着电视感叹道。
第二次警廉冲突，TVB及各家电视台，都无权转播实时画面。
无论是总署大门，还是廉署大门前的场景。
当然，场面搞的太大，相关新闻、结果、最后会向社会公布。不过，廉记大门前的冲突画面，有通过卫星转播直接导到警务处，行动副处长办公室，仅有有限几人可以观看到画面。
“革命哪儿有不流血的？”庄世楷却穿着制服，两根手指翘起，指尖夹着香烟，表情淡然道：“不流血还叫革命？”
“操，那叫过家家！你在港督府上插红旗都没人把你当回事！”庄世楷一身白色处长级制服，周身充斥着浓浓威严，形象上却有种潇洒的风情。
就连抽烟骂娘都显得斯文。
这大概就是“玉树临风”的真实写照。
第二次警廉冲突的血一流，将会成为“六七暴动”、“警队改革”、“第一次廉署冲突”一般，对于港岛政局发展有重大影响力的历史事件。
一座城市的发展便是在一次次冲突、改革中浴火重生，不断净化！向前！
国家，亦是同理。
“长官说的对。”卓景全微微鞠躬，深表叹服。他觉得跟在庄爷身边做事，能够学到的东西太多了。而且都是高屋建瓴、高瞻远瞩的大格局。
“啪嗒。”蔡元琪挂断手机，回头讲道：“庄爷，老兄弟们都已安全撤回来了。”
“相关的监控、车、枪、尾巴、也已打扫干净。”
这时总署门口的保安部军装已撤离。
警队高层也撤出前线，回到办公室，聚在庄爷身边聊天。
“好。”庄世楷满意的颔首道：“下周请兄弟们吃餐便饭，告诉兄弟们声，辛苦了。”
“庄爷客气。”蔡元琪代替兄弟们推让道。
这些老兄弟跟庄爷都是一条心的，就算高层格局发生动乱，就算警队不再姓庄，但是十几名老兄弟的始终会为庄爷出生入死！赴汤蹈火！
这不是始于一次的矫情！
而且是庄爷十几年都没忘记过兄弟，一直待兄弟们很好，一边替兄弟们谋发展，一边帮兄弟们揾钱……
那么兄弟们自然不可能忘记庄爷！
他们早已心甘情愿的把性命和庄爷绑在一起！因此，庄世楷对他们的奖励不再谈钱，请吃一份便饭就足够，就连说声“辛苦了”都会被兄弟们认为客气！令兄弟们觉得大佬生份了！
作为兄弟！帮大佬杀人放火、冒天之下大不韪，岂不是理所应当？这可是托付性命的兄弟啊！
“现在兄弟们的事情办完了，该我去办事了。”庄世楷轻轻一笑，拿出抽屉里的钥匙，迈步走出办公桌道：“港督府！我要去会会港督！”
“是！庄爷！”蔡元琪应声讲道。
……
“伊蒂丝，去泡两杯咖啡，等庄处长的车到了…”麦理斯沉吟片刻，出声讲道：“请他进来。”
“爵士，你可以闭门谢客。”港督府，一名踩着高跟鞋，穿着黑丝的大胸长腿女秘书建议道。
麦理斯摇摇头：“算了，华人有句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敢肯定，警务处的车已经在路上了。”
麦理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合十，两只手肘搭在桌面上。
“趁着大胜索要利益，这是一个政客的标准行为，这也是庄世楷做事的风格之一。”
“他的每一次胜利，都伴随着踏进港督府。”
麦理斯表情平静。
心中沉默。
一个鬼佬最高掌权者，一个华人话事人，双方交手十几年，好似都培养出一股默契。
他们两人一次又一次的交手。
一次又一次在最危险的边缘争夺利益，在交手中了解对方，不断进步。
当然，麦理斯把港督职责履行的不错，但却始终未在庄世楷手中讨到半分好处，一步又一步的落入下风。
不过没关系了，随着第二次警廉冲突的失败，祖家保守派的声音将会上涨，他压不住保守派反对声音，自然会有更厉害的人物来港岛做事。
“yes，sir！”伊蒂丝俯身鞠躬，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去，前去给即将到来的客人泡咖啡。
哒哒哒，随着她迈出步伐，大腿处的丝袜张开，一步一步，伸缩变薄、又变厚。
……
“陈sir。”
“辛苦你了。”
轿车上。
庄世楷轻声说道。
一个男人坐在旁边。
只见他穿着黑色西装，身材挺拔，右手臂却扎着绷带。
陈敬慈摇头笑道：“庄sir，大家都是为构建港岛的法治环境而努力，ICAC的使命是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执法部门，而不是一个被用来打压华人，政治斗争的工具。”
这次，
庄爷带着陈敬慈上港督府！
而S组的秘密调查，各位高级调查主任向警队靠拢，其中都有陈敬慈的手笔。
毕竟，警队和廉署间关系一般，没有位地位够高，影响力够大的角色搭桥牵线、警队没那么收服ICAC。
首席调查主任，廉记华人阿头“陈敬慈”便是绝佳人选。
“庄sir真巴闭！”
“原来早就收下廉记的陈sir做事……难怪能压住廉记的华人，真是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蔡元琪一边开车，一边抬眼瞄向后视镜。
后视镜里，陈敬慈手臂枪伤扎眼！
“妈的。”
“骨肉计连老子都信了。”蔡元琪咧咧嘴，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强行和李sir放对，硬要咬死警队的廉记首席调查主任是“自己人”？
不过以蔡元琪的政治智慧，也已经看出庄世楷全盘布局的目的。
“以后，整个廉记都是自己人了。”
蔡元琪心头呵呵一笑。
“陈sir。”
“你说的对。”
庄世楷微微点头。
陈敬慈的一言一行，便都是心中所想。
虽然，未来廉记会被收入华人政坛势力，成为庄爷势力范围内的一部分，但是廉记毕竟是个独立行政部门，不仅和警队同级，而且直接向港督汇报，想让廉记彻底归属于“庄系”势力是不可能的。
毕竟每一任廉政专员就算是华人来做，那也是和一哥同级别的行政官员，又怎么可能当个小马仔？起码也是堂口大佬嘛！
因此，庄世楷无法左右陈敬慈的核心思想，不过第二次警廉冲突的结果，能把华人推上廉政专员的位置，再将廉记划入华人势力范围，便是一场巨大胜利。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令ICAC成为港岛法治社会之骄傲。”
“要知道，法治社会可是文明社会之里程碑。”
庄世楷严肃说道。
“一定！”
陈敬慈重重点头。
五分钟后，轿车驶上太平山，进入港督府，直直停在车坪旁。
“啪，啪。”庄世楷、蔡元琪、陈敬慈三人相继推开车门，迈步下车。
其中，蔡元琪叼起支香烟，坐在车头等候。
庄世楷则带着陈敬慈趾高气扬，大步进入总督府。
如入无人之境。
“庄sir。”
“您请。”
港督府。
大堂。
“伊蒂丝”刚刚走出书房，便迎面撞见两个嚣张人影，试问整个港督府，哪位秘书、保安敢走这么快？这么拽？这么潇洒？
“伊蒂丝”立即认出庄世楷的面容，双手放在小腹下，退到地毯旁。
她深深鞠躬道。
“嗯。”
庄世楷用鼻子应了一声。
继续带着陈敬慈向前。
港督府。
书房。
门没关。
庄世楷合拢西装，脚步轻快，步伐丝毫不见放缓。
陈敬慈跟在身后！
“港督先生，鉴于ICAC华人调查员发生内部动乱，急需一位出色的人物上位，稳定IACC大局，避免引起更大动乱。”
“据情报表明，廉政专员‘亨利’已身死，且涉嫌多项犯罪，而动乱的ICAC华人调查员们已经攻占廉记大楼，每位调查员都持有武器，情况十分危急！”
“我建议，由ICAC首席调查主任陈敬慈先生，接替廉政专员的职务！”庄世楷一步站定在书房的地毯上，眼神瞥向桌面的两杯咖啡，声音比人更快。
不等港督回答，陈敬慈便站在旁边，吊着绷带，严肃讲道：“sir，我有信心率领ICAC！稳定廉署大局！”
“我有答应你们吗？”港督麦理斯看着眼前两个人一唱一和，心里狠的牙痒痒，却有些暗自惊讶：“庄世楷！原来陈敬慈竟然是你的人！”
麦理斯沉默片刻......
“thankyou，sir！”陈敬慈竟然主动道谢。
庄世楷在旁心中大赞！
好家伙。
是个人才。
749 第二次廉政风波结束
接着，陈敬慈站在旁边，竖起两根手指，接着大言不惭道：“由我担任ICAC廉政专员，我有三个请求，一：赦免全部参与暴动的华人调查员之罪名。”
“这些华人调查员都是遭受到前任廉政专员亨利的裹挟、蒙蔽。”
“他们会犯下错误是有前提的，他们也是港岛法治之基石，港岛离不开他们。”
“二：解除廉政公署保安部，未来廉政公署的保安部门，将抽调廉政公署的华人担任，且人员编制与武器配备不能变。”
“港督先生，我的要求不多，请您考虑考虑。”
陈敬慈的两个要求确实不算多。
而且不算过份。
第一个要求，是为保证参与第二次警廉冲突华人调查员们，事后不会再遭遇追究。
否则，留给港督府起诉纠察的权利。
那么第二次警廉冲突的成果便可能被动摇，等于是给鬼佬们翻盘的机会，傻子都不可能这么憨。
第二个要求，则是彻底净化ICAC内部的英系势力。
虽然，ICAC向来是由港岛华人组成，但是保安部门里的枪杆子，一个个可是由鬼佬拿着。
而且，这些枪杆子的威力还很大！
不把这批势力打掉，ICAC很容易受制于人，就算把ICAC划入华人政坛势力，未来某些关键行动鬼佬也有肘制的机会。
每一次政治事件的流血冲突伴随一次特赦。
而乘胜追击，刮出全部利益。
则是每一位政客的必修课。
第二次警廉冲突的成果，也必须乘胜追击，但凡在ICAC内部留下一点鬼佬的种子，或许就会给鬼佬势力留下“复辟”的机会。
这两点都是庄爷和陈敬慈商谈过的！
“这两点要求……”麦理斯扯扯嘴角，抬手收束一下领结。
怎么感觉。
这个廉政专员。
是我求你当？
说实话，当庄世楷带着陈敬慈出现之后，麦理斯才彻底明白庄世楷的打算……原来盯的不是亨利，而是整个ICAC！
不过，眼前麦理斯知道断无拒绝的可能。
因为，两千多名拿着枪的ICAC华人调查员，确实还拿着枪占据着廉署大厦。
他只有一个选择。
就是认同！
最终，麦理斯轻点两下头道：“我答应你的两点要求，不过限你两个小时内，搞定廉记大楼里的华人调查员。”
“不用两个小时。”
庄世楷突然插嘴道。
“一个电话就足够。”
陈敬慈点点头。
“啪嗒。”
他掏出一个翻盖手机，甩开盖子，按下一串号码。
嘀嘀嗒嗒。
嘟……
“阿廉、做事。”
“让兄弟们静下来。”
“等我回去。”
陈敬慈盯着麦斯里，出声说道。
他语气不轻不重，却十分有把握，对面也响起一记回答：“好的，陈sir。”
陈敬慈放下电话，望向麦理斯港督。
麦理斯盯着他几秒，开腔说道：“陈sir，明天你拿着报告来向我述职。”
这句话。
陈敬慈ICAC廉政专员的位置稳了。
而麦理斯能够轻易答应陈敬慈上位、以及两项补充条件，最大原因就是ICAC的动乱。
特别是有枪的ICAC！
如果ICAC目前还没有配枪，这场动乱最终只会是场闹剧。
可现在ICAC有枪！
一切都变得大为不同。
另外，港岛目前缺少学历、能力足够的人，直接顶替两千名ICAC的华人调查员。
若是不特赦ICAC，廉政公署会出现瘫痪。
一个政府部门的完全瘫痪，则是执政者的最大败笔，麦理斯不可能令其发生。
而ICAC保安部的鬼佬死的死，伤的伤，一场动乱下来保安部给打垮，替换成华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是！”
“长官！”
陈敬慈立正敬礼，抬手喊道。
“恭喜你。”
“陈sir。”
庄世楷当场拿起桌上的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陈敬慈，面带微笑，举杯相邀。
“庄sir。”
“多谢。”
陈敬慈接过咖啡杯，叮当，两人轻轻碰杯。
这就现场庆祝了！
庄世楷、陈敬慈两人饮下一口咖啡，接着都回头看向麦理斯道：“多谢您准备的咖啡，港督先生。”
“呵呵。”麦理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您觉得满意就行！”
这两杯咖啡是麦理斯让秘书给自己和庄sir泡的，现在却给庄世楷和陈敬慈独享，可明明喝咖啡的是庄世楷与陈敬慈，为什么麦理斯觉得嘴巴很苦？
“goodbye，sir。”
啪嗒。
庄世楷放回咖啡杯，鞠躬讲道。
“goodbye，sir。”
陈敬慈鞠躬说道。
两人达成目的以后，不再留念，很快便离开港督府。
接着，陈敬慈驱车回到ICAC，半个小时内，便摆平廉署内部的华人调查员。
陈敬慈毕竟是首席调查官，他上任廉政专员顺理成章，为华人调查员争取利益，华人调查员都能服他。
何况，华人调查员的最大怒火，仅仅是冲着“亨利”个人。
深层次原因，则是对ICAC高层的不信任。
现在由华人自己当家作主，升任ICAC廉政专员，自然符合华人调查员利益，令华人调查员能够再度相信ICAC的理念、原则！
而陈敬慈为华人调查员们争取到的《特赦令》，则是他能压服ICAC，瓦解紧张局势的根本。
庄世楷则驱车前往警务处。
伴随着第二次警廉冲突结束，财政司“郑茂林”、城建署“上官兴”等华人政要都已安全。
庄世楷回到警务处长的第一项工作，便是解除警队的一级战备状态，接着再批准结束对“郑茂林”、“上官兴”等十数名华人官员的调查，等同于是宣布释放。
“多谢庄生。”
“多谢庄生。”
一群衣着干净，穿着便服，发型干净的华人官员们，站在O记会客区里，伸手相握，向长官道谢。
“这段时间委屈大家了。”
“不过，我庄世楷向来说到做到！”
“我已经搞定廉署了。”
“大家可以安心回家。”庄世楷握了两三人的手，便止住动作，笑着看向众人。
虽然，十数位华人官员在O记羁留室内享受着超级VIP礼遇，但是一周多的“牢狱生活”，也令一干养尊处优的行政官员们面露疲色，状态显然都不太好。
也对，没有红酒喝、没有雪茄抽的日子能好吗？
就算羁留室里吃得好，穿得暖，偶尔还能散个步。那也没有舞池里的靓妹舒服啊！
“我们一直都很信任庄sir。”
郑茂林作为华人官员的代表，率先出声表态。
这群华人官员们坐监也没断绝与外界联系，兜里揣着电话，深深知道近期警队与廉记的交手，更知警廉冲突的残酷性！
无人敢对庄爷有意见！
就算坐监，个个也要感恩戴德的坐！
而他们确实很感恩。
“好了，多谢各位配合警队的调查，既然警队调查已经结束…各位早点回家探望妻儿吧。”庄世楷摆摆手，话里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郑茂林却顺着话说道：“身为市民配合警队调查是义务，以后警队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请庄sir尽管只会一声。”
“我们都很愿意为港岛稳定做贡献。”
“是啊是啊，我们都很想做贡献。”其余的华人官员们附和道。
“多谢。”庄世楷微微一笑，转身离开O记办公区，郑茂林等人这才步伐匆匆的离开总署，迈步走下阶梯，蹿进一辆辆早已等候的高档轿车。
第二天。
港督发布由英女皇签署的《行政公署特赦令》，新闻向市民转播第二次警廉冲突简报，陈敬慈首度以廉政专员身份前去港督述职，ICAC公布对李树堂调查结果……
随着，李树堂举报材料失真，ICAC撤销调查档案，第二次警廉冲突结束。
而当陈敬慈以华人面孔出现在新闻画面上时，则是代表由华人自己执掌ICAC的开端，警廉合作正式成为历史主流，“警廉冲突”四个人则被尘封进历史当中，不再会有人提起。
一周后。
中环。
飞虎队，驻地。
庄世楷穿着白色制服，背负双手，与一众行动处长官聊着天，说着话，登上办公楼阶梯。
“庄sir。”
“要不要来杯奶茶？”
周星星跟在旁边。
抬起右手说道。
只见他一身黑色训练服，手枪，望远镜，烟雾弹，一众装备穿戴的整整齐齐。
左手、右手、却各拿着杯咖啡。
“不要。”
庄世楷摇摇头。
“那要不要来杯咖啡？”
周星星抬起左手。
又说道。
“谢了。”
“不用。”
庄世楷继续摇头。
“那换成一杯鸳鸯呢？”
“啜……”此刻，周星星先低头把左右手的两杯咖啡、奶茶各自吸掉一半，然后再讨巧的倒成一杯，抬起手得意道：“很好喝的。”
庄世楷低头瞥他一眼。
这个高级警司、飞虎队长、还是那么不着调！
混杂在白制服的长官中太扎眼！
“望远镜给我。”只见庄世楷抬起手，张开手掌，出声讲道：“我是来参观演习的，不是来喝下午茶的。”
“这杯鸳鸯…我奖励给陈sir。”
“不是吧！阿sir！！！”陈家驹在旁瞪大眼睛，惊声叫道。
这时一群行动处长官站定在五楼的走廊边，而办公楼对面，两支飞虎队中队正在举行一场关乎“上位”的反恐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