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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左手型加百列     带着游戏系统拯救明日方舟txt下载     带着游戏系统拯救明日方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夜烟的源石技艺

    龙门贫民窟,夜烟的小楼。

    瓦伦丁揉了揉眼,摇晃着脑袋慢慢坐起身。窗帘被拉上了,夕阳的橙光透过缝隙撒进屋里,将空气中翩翩起舞的灰尘照的无比清晰。他轻咳两声,踏着拖鞋打开了屋里的节能灯。

    看着被光线照亮的卧室,瓦伦丁驼着背坐在沙发上,右手缓慢摩挲着身下的毯子,瞳孔散开双眼无神,看起来像是中了邪一样。他的大脑此刻有些晕眩,脑海里全是今天中午他在那家茶馆里大开杀戒的影像,一帧接着一帧,中间穿插着那些尸体的特写与黑色的片段,看起来像是一场重口味的影视剪辑。

    最后,当他的脸被狠狠地摁在地上时,瓦伦丁的精神也终于是恢复了过来,轻呼一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但是此刻他周围没有近卫局干员,他的脸上也没有用血画的笑脸,那已经是过去的事。

    即便是明白了这一点,瓦伦丁也还是觉得他的脸颊在微微发痛。

    “太tm顶了……”瓦伦丁身体后仰,整个人再次瘫在沙发上,细细回想着昨晚喝掉那一瓶药水之后发生的事。

    ————————疯狂之后就是痛苦————————

    昨晚10点多的时候,瓦伦丁依旧像往常一样去夜烟的房间当她的小白鼠。这一次夜烟制造的药水不像一开始那一瓶难喝了,卖向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像是一杯有很多杂质的水。虽然味道依旧有点怪,不过至少瓦伦丁不会喝下去后会感到难受。

    从红尖叫升级到了中药汤。

    同样的,他也没有问夜烟这瓶药水的作用,反正这只猫不会害自己,就算她想给自己下毒,那也得问问自己体内的那头飞龙同不同意。毕竟是莱茵生命整合运动罗德岛都想要的医疗术士,瓦伦丁觉得现在还没什么毒能干翻他。

    在吨吨吨几口下肚后,瓦伦丁就坐在床边盯着面前的女巫,等待着副作用的到来。

    而这一等,就是半小时。

    夜烟已经继续她的研究了,实验台上精彩得就像是除夕夜的焰火表演,火焰与爆炸齐飞,蘑菇云朵朵升腾,每一次小型爆炸都要伴随着一次微型地震,夜烟头上的女巫帽都差点被震飞了数次,看得是瓦伦丁心惊肉跳。

    即便如此这只猫依旧在摇晃着尾巴继续她的实验,各种各样的液体在她的手中生成,然后被灌进黑烟混合到一起,加热浓缩,配比离心,如此循环。

    这个时候可能就会有人疑问夜烟是怎么用她的黑雾制造如此奇怪的药水的,这里瓦伦丁告诉各位,别问。

    问,就是源石技艺。

    ……

    源石技艺学是泰拉世界最为神秘的学科,医学里最为重要的一门学术分支。虽然源石技艺在这个世界广泛存在,许多人都能通过加工过的源石释放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对外界的物质造成影响改变其原有性状,但是人为什么会有这股奇异的力量、为什么只有源石能牵引出这股力量等一系列问题都还是个谜。

    不过至少泰拉医学者们知道了这股力量的作用,并且让这股力量在泰拉历史中发扬光大。我们虽然不懂源石技艺的原理,但我们能掌握这股力量,这已经足够解决很多问题了。

    在游戏中,夜烟是一名术士,通过自己的源石技艺对敌人造成魔法伤害,精一技能叫做赤色之瞳,是一个削弱自身血量加强攻击和攻速的白给技能。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是因为技能的debuff,夜烟变得脆弱如纸,基本上挨两下就gg,所以就显得非常鸡肋。

    相比白送的阿米娅,我想各位博士练哪个都心里有数,肯定是……精二萝莉变御姐的夜烟了,你看看那大长腿,那短裙,还有那看辣鸡的表情,大波浪加金瞳,就一个字:冲。在第一次看到夜烟精二立绘的时候瓦伦丁表示只想躺地上让她用靴子踩自己,最好在踩的时候用那条红色的锁链把自己给绑好,再放点瑟琴的音乐,最好是萨克斯曲,sm的乐趣直接拉满。

    嘿嘿嘿嘿嘿嘿~

    咳咳。

    原本瓦伦丁以为现实世界的夜烟也是跟游戏内的差不多,只是一个盗圣级别的普通术师。但是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他也想给舟游策划一巴掌。

    夜烟她就是一个顶级的特种或者辅助,拿她当术师就是屈才!

    在第一天当小白鼠的时候,瓦伦丁很早就来到了夜烟的房间,等待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顺便参观一下这只一路从维多利亚来到龙门的猫收藏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在他兴致勃勃观赏那些颇有特色的收藏品时,夜烟也跟他聊起了天,主要内容就是两者拥有的源石技艺。

    夜烟用两个词给自己的源石技艺做了个总结:囚禁,逃离。

    那把一直待在她手上的锁链就代表着源石技艺中的“囚禁”,而她身边若隐若现的那些黑烟就是代表着“逃离。”也正是因为那条锁链的存在,夜烟一直都是小女孩的模样,她把自己囚禁在了12岁这个年纪,也是她身体发育之前的年纪。

    “因为这样能让我方便的穿过那些狭小的空间。”

    这是夜烟的解释。

    在那之后瓦伦丁提出想要看一看现在夜烟模样的请求,结果被对方坏笑着拒绝了。这是正常反应,虽然瓦伦丁现在跟夜烟是朋友关系,但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实力最好只有自己清楚。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危险的世界,即便是待在安全的城邦里也不能排除那些威胁。

    毕竟拥有源石技艺的不止你一个。

    而“逃离”就很有趣了,那天瓦伦丁刚来到这里时夜烟变成黑猫的模样就是那团黑雾的功劳,她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变成了一只猫。同时,那团黑雾还具有其他的特性,就比如瓦伦丁曾感觉到的疲乏感。把看守都迷倒了,不就更方便“逃离”了么?

    同时因为那团黑雾的特性,夜烟还能通过将其溶解在各种药剂里加强效果来制出更加适合“逃离”的药剂,如果药剂本身就具有提神的作用,那这瓶药剂就变成了黑雾的解药,也就是瓦伦丁第一次喝下的药水。

    但源石技艺依旧是源石技艺,里面还是有很多东西施术者自己都不清楚的,那瓶会让人产生丢失方向感和距离感副作用的黑雾解药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即便是普通的材料,气液固三种形态时自身的性状也是各有特色的,更不要说本身就很神秘的源石技艺产物了。夜烟只能慢慢实验,不断调整黑雾与各种原材料之间的比例,让药水变得更加完美。

    这种执着钻研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瓦伦丁不怕困难直面恐惧的精神也值得我们学习……毕竟是带着各种副作用的神奇药水,谁知道喝下去后果会怎么样。

    虽然不会死,但是会丢人。

    自己已经答应了夜烟,瓦伦丁也不好推脱,只能微笑着面对它继续苦逼地当小白鼠。

    至少比在莱茵生命时要好的多。

    那团黑雾可以用来制作各种利于“逃离”的药剂,而因为“囚禁”具现化是一条锁链的缘故,利于“囚禁”的药剂就不可能存在了,你总不能用锉刀刮一点铁屑下来用吧?

    瓦伦丁提出了这个建议,但是被夜烟否决了,原因就是那条锁链非常硬。至于有多硬,各位想象一下塞雷娅有多硬就行了。

    囚禁与逃离,相对于夜烟黑雾带来的那些法术伤害,很明显这两者带来的辅助性效果更为有用。她能够用锁链编制出一间牢笼困住敌人,也能够化为黑雾悄无声息的突破敌人的防线,这要是用在与整合运动的战场上,夜烟绝对是不亚于弑君者的刺客。

    可惜的是这只猫太懒,物理强度也很普通,如果被发现只有跑路的份,突围就很麻烦。

    毕竟囚禁与逃离都是源石技艺,过度使用会让夜烟的感染程度加重,对身体造成一系列的负面影响,得不偿失。

    瓦伦丁的源石技艺说明就很简单了,单纯的医疗法术,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就一个强。管你伤势如何,来一发电疗通通给你治好,治不好就多电会,总会恢复的。

    原本瓦伦丁也想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制造一些治疗药水来试试,但是一想到自己法术的释放方式,这个念头也就消失了。

    电流怎么去影响其他的原材料?而且这电流还没有伤害,只会加血……

    在喝下药水后一个小时瓦伦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药水失效了,但他也不能一直待在夜烟的房间里。而且第二天还要出去搞事,需要一个好觉来补充精神。

    于是第二天邢一凰起床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瓦伦丁穿着那身衣服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枪零件和子弹。瓦伦丁没有理会她,只是闭上了眼,把手伸到了那些零件中。

    不带一分钟,那把usp match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瓦伦丁一夜没睡,将这把手枪拆卸了近百次,记住了里面每一个零件的位置和手感。

    这一天上午瓦伦丁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亢奋,就像是喝醉了酒,却没有任何晕眩的感觉,反而觉得理智无比清晰。他找角徵羽买了个“燥热”的能力,吃完早餐就拉着邢一凰出去了,还特别骚包的打开了手机外放,被跳动的音符簇拥着跳跃着就进了那家茶馆的后院,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鹿。

    然后,就发生了那些事情。瓦伦丁用手枪解决了目标,买一送十。近卫局高度戒备,将这个疯子扔进了审讯室,两个小时后才把他放出来。

    昨晚夜烟说那瓶药水能够让人短暂忘记恐惧感,还能加强人的精神力,现在看来,这药水真的是非常有用,而且有用过头了……持续时间也很长,长到瓦伦丁一宿没睡,第二天还能起来杀人。

    如果当时他再喝一瓶瓦伦丁觉得自己能够转着枪跟近卫局上演一场刺激的警匪追逐战,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看到陈用赤霄·拔刀来对付自己。

    瓦伦丁使劲甩了甩脑袋,将那些混乱的记忆扔到脑后,穿好衣服去找夜烟。那身浑身是血的衣服大概被邢一凰扔到洗衣机里了,现在穿的这身是新买的衣服,应该是下午她给瓦伦丁买的。虽然现在已是傍晚,但这姐姐却没在房间里。

    大概去采购食物了吧。瓦伦丁打着哈欠,敲响了那扇黑色的门。

    ————————抽年吗?年萌死了————————

    “你说药剂很成功?”夜烟歪着小脑袋看着面前有些颓废的瓦伦丁,橙红色的眸子里满是不解。她头上的女巫帽倾斜着,瓦伦丁抬起手给她扶了一下。

    “非常成功,就是起效时间有点长。”瓦伦丁回想着他昨晚拆解手枪时的感觉:“一晚上没睡,把一支手铳的一切都烂熟于心,上午听着电音跳着步子牵着姑娘去杀人,我寻思你再研究研究都可以开发出超级士兵血清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超级士兵血清是什么东西,但是根据你的描述来看,昨晚的那瓶药水是失败了喵。”夜烟皱了下眉头,小手摩挲着下巴:“而且失败得极为彻底……”

    “为什么?我感觉挺好啊?不是说要消除恐惧么?我这恐惧不仅消除了还特别嗨,近卫局都不怕了。”瓦伦丁并不知道夜烟在想什么。

    “是的喵,但是它还削弱了你的理智,让你对某些事情的判断变得不再那么稳妥,只会选择更加直接的办法去做……”夜烟转过身回到桌前将试管架上面的几只试剂全部都倒进废料桶里,那是她今天根据昨晚药剂的情况制作出的改良款。但是现在药剂的效果出现了偏差,这些改良版也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

    瓦伦丁表示不明白。

    “举个例子喵,离开这间房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找到钥匙去开锁,二是直接踹开房门。平常的你会选择第一项,但是注射了药剂之后的你就不一定了。”

    “人的**一直被理智做压制着,而这只药剂削弱了理智加强了你**的释放,让你更倾向于暴力解决问题,这可是非常危险的副作用喵。”

    夜烟转过身盯着瓦伦丁,手里还拿着两支试管;“没注射药剂的你,会选择从正门杀进去这种极度危险的方式去完成你的目标么?”

    “不会……”瓦伦丁摇头,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一脸惊讶的盯着夜烟:“你怎么知道这个目标的事?”

    “就跟一开始我就出现在你们面前没有藏起来一样,这都是我猜出来的喵。”夜烟一挥手,一本带有明显时代印记的魔法书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像是一个球一样竖在她的食指指尖上。

    “我可是女巫呀……以后丢了什么东西都可以来找我喵,可以给你打八折。”

    “……我都给你当小白鼠了你就不能再便宜点?”

    “不能喵。”

    “奸商。”

    “哎嘿~”

    夜烟抬手敲头卖了个萌,同时一瓶新的药剂出现在瓦伦丁的身边。

    “这是黑雾解药2.0版,削弱了副作用同时大幅改善了口味,试试吧。”

    “你确定么?”瓦伦丁拔开木塞,将信将疑地放在鼻尖前闻了闻。

    依旧是那股奇怪的香味,跟第一天的那瓶药水一模一样。他稍微往嘴里倒了一点,咂了咂嘴。

    味蕾没有报警,味道虽然不算好但是比红尖叫好多了,也没有中药汤的那股苦味。看着夜烟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瓦伦丁直接将整瓶药水灌进胃里。

    这瓶药水很完美,一小时的测试时间瓦伦丁只感到了轻微的头晕,身体机能和思考能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试验过程中他尝试吸了几缕黑雾,用夜烟的话来说就是足以让人睡死的量,但是瓦伦丁依旧是一切正常。

    黑雾解药制作成功。

    这个世界的源石技艺可不会分辨敌我,夜烟的黑雾一散开中招的就是除她以外的所有人,所以解药的研制还是很重要的,免得出现友军之围这种情况。

    第三天的药水实验有惊无险,瓦伦丁很快就完成了他的使命回到了房间。现在已是深夜,邢一凰依旧像往常一样没有睡躺在床上等着他回来……当然瓦伦丁休息的地方仍然是那张沙发。

    关上灯,拉好窗帘,瓦伦丁躺在沙发上拱了拱,合上眼准备迎接美好的梦。但是来欢迎他的不是缓慢涌来的困意,而是那个沉默了好久的角徵羽。

    “过不了多久阿米娅就要去打霜星了,你准备去看看么?”

    瓦伦丁猛地一睁眼,却发现眼前的房间已经消失不见,他正躺在自己的精神空间里。角徵羽正站在他的身边,对着瓦伦丁微笑挥手。

    “你就不能在白天出现么!大晚上的出来吓人!”瓦伦丁瞪了他一眼,把毯子裹在身上。被这只白猫叫过来的时候瓦伦丁身上只穿着睡衣,他可不愿意穿这么少站在这个家伙面前,gay里gay气的。

    至于邢一凰……他们都是一起同居好多次的好朋友了,没必要那么害羞。

    “白天你在干什么我好意思出来打扰你么?领着妹子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暴力秀,那个时候出现怕不是要跟那些倒霉蛋一样吃枪子。”

    角徵羽瞪了瓦伦丁一眼。

    “你心里对我的牢骚我可是一清二楚。”

    “谁让你是个奸商……”瓦伦丁撇了撇嘴,语气不忿。

    “不过怎么这么快就要打霜星了?切尔诺伯格沦陷才过去多久啊?剧情直接就跳到第四章了?”

    “第二章第三章都是在龙门的剧情,看起来很长但其实发生的很快,一件接一件。如果前几天你在贫民窟里多转悠转悠的话,或许能看到一些背着特大号背包的家伙,那些人就是整合运动的空降兵。”

    空降兵。

    一提起这个兵种瓦伦丁脑海里的记忆就只有在龙门市区里那个掉进坑里的倒霉蛋。不过瓦伦丁在游戏里还是很仁慈的在他掉进去之前拉了他一把——用能天使的过载模式。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让我去看看阿米娅和霜星的战斗,对我的能力有好处……不过我的能力最近还真发生了变化。”瓦伦丁摸着下巴,调动起身体里的源石技艺。他集中注意力紧盯着角徵羽,试图想再一次找到那天的感觉。

    有些东西学会了之后想再用也简单了很多,即便是突然悟到的源石技艺。瓦伦丁很快就找到了那种感觉,角徵羽在他的眼里也变得跟那些人一样,衣服与皮肤都消失不见,血管肌肉器官清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血液的流动、心脏的跳动以及对方移动身体时肌肉产生的变化,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菲林人的颅骨上都有两个坑么……哦对他们有四只耳朵。”

    此时的角徵羽看起来一点都不恐怖,还有些滑稽。

    “这并不好笑。”角徵羽脸上的肌肉蠕动起来,下颌骨一张一闭。

    瓦伦丁没有理会角徵羽的抱怨,而是仔细观察着他的身体。但是很快,瓦伦丁的眼球感觉到一股刺痛感,似乎有根针直接扎进了他的瞳孔。他尖叫一声捂住了脸庞,眼皮紧闭。当那股疼痛散去时,瓦伦丁的透视能力也消失了。

    “滥用源石技艺的下场。”角徵羽看着一脸茫然的瓦伦丁低声叹气。

    “你的眼睛现在血红无比知道么,眼球上的血丝跟肮脏角落里的蛛网一样密集。”

    “不过呢,熟能生巧,多用几次这种情况就会好转,但前提是你得准备好足够的矿石病抑制剂,免得那些源石结晶扩散到你的眼球里。”

    “获得力量也是有代价的……比如矿石病,比如源石。”角徵羽抬起手,一块精纯源石出现在他的手心,正是那天他把瓦伦丁吃掉的源石提纯后的产物。

    只不过现在这块源石小了一圈。

    “这颗源石大概还能用个三四次,当然是只能买那个-75%的随机惊喜。如果是指定的能力,最多还能用两次,且行且珍惜。”

    “嗯……”瓦伦丁揉着眼睛,紧闭嘴巴声音低沉。“有没有能让我使用源石技艺不再那么痛苦的能力?”

    “有,就是矿石病抑制剂。罗德岛的产品很有效,对得起它的价格。其他的么,我做不到让你不得矿石病的同时不使用施术法杖释放出源石技艺。无中生有并不存在,源石技艺的基石就是源石,没有了源石你的法术就不是源石技艺,那样跟我直接加入这个世界的战局有什么区别?”

    角徵羽的硬盘中大概存储着数千万种奇特的物质支持他使用各种各样大相径庭但是本源完全不同的法术,但是如果没有那些“本源”,就算他懂再多的施法方式,也用不出来那些神奇的技艺。

    “好吧……那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来提醒你一下阿米娅的法术实战课马上就要开课了。罗德岛已经派出侦查小队前往龙门附近的切城废墟,陪练霜星正等待着他们。最快半个月,阿米娅和霜星就会打起来,也是你学习的好时候。”

    霜星,那只白色的兔子,当初给瓦伦丁的压力还不如米莎版碎骨,当然干员的等级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毕竟打碎骨时他还没有银灰,能天使也没有精二。而打到4-10的时候,过载一条命真银斩一条命霜星就没了。

    为幻神点个赞。

    “所以我还有两个周的时间休息了?”

    瓦伦丁觉得这是个坏消息。

    “没错,加入罗德岛也该干点正事了,把龙门给你的那几个任务做一做,或许在贫民窟你还能碰见跟碎骨干架的你老姐。”

    “行吧。”

    这次,瓦伦丁的公家度假余额是真的没了。

第十三章 星火

    世界上没有一处贫民窟是干净的,就像它里面的住户一样。无论是自由开放的国度哥伦比亚,还是疯狂压榨底层人民的乌萨斯,她们国家里的贫民窟差距并不像社会制度的差距一样那么大。交通不便,人满为患,工厂和住处仅有一墙之遥,没有经过净化的污染物通过贫民窟里的河流排放进无人的荒野,让自然母亲将这些肮脏的东西照单全收。房子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火柴盒,灰扑扑的,似乎擦一下真的能让木棍燃烧起来。居住在此的贫民们就跟他们的房子一样,脸上看不到任何生活的朝气,有的只是千篇一律的麻木。

    如果居住的地方真的是他们自己的房子的话,或许你还能看到他们的笑脸,而不是只能在孩子的脸上看到阳光。贫民窟里的房子所有权大都掌控在那些居住在上城区的家伙手里,他们手里的地契甚至多到需要一个足够大的箱子来装。对那些屹立在资本顶端的人来说,贫民窟带来的租金或许在工厂的利润面前微不足道,但是他们也不愿放弃这些沾满了灰尘的地契,更不会大发善心将这些土地卖给那些人,即便对方攒够了买房实际需要的金钱。资本家会将房价提高到一个吓人的价格劝退那些想要真正在移动城邦里有个家的可怜人们,来继续压榨这些人身上所剩不多的价值。

    贫民窟里的人们距离无家可归仅有一条线的距离,而这条线是否会被打破全看那些资本家的意愿。如果房子真正的主人想要让租客搬离住房,那他们与城邦的联系只剩下了自己的身份证明,以及工作岗位。

    在了解了这个世界里尖锐的贫富差距之后,瓦伦丁只能能对夜烟的运气和手段表示敬佩。作为一个流浪了半个世界的盗圣以及前维多利亚落魄贵族,夜烟的钱包里并不像大多数人的一样空旷到可以打一场世界战争,而她刚逃到龙门时正好就遇到了一名居住在下城区的市民想要卖掉自己在贫民窟的一栋房产——大概是一名失意的商人,除了下城区的住房之外,这栋贫民窟的房屋是他仅剩的房产。

    大概是急需钱的缘故,房价定的并不高,但也超出了这栋房子的实际价值。夜烟已经逃的够远也够久了,在她想要在龙门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处的时候,这位市民就给她送来了枕头。

    作为一名女巫,夜烟通过一些小小的手段就了解了那栋房屋的一些信息。她没有去进行谈判之类的繁琐操作,而是直接找到了那名卖家,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给他做了个催眠,成功的以一个较低的价格买下了这栋房产,同时在离开时顺走了他家的一张邮票,开启了自己在龙门的传说。

    所以夜烟并不需要为高价房租和繁重工作而发愁,反而生活的很自在,甚至还有心收养了一只兔子来帮她做家政。

    但是大多数居民活的并没有她那么自在,每天睁眼就是工作,枯燥繁琐,足以压弯他们年轻挺立的脊椎;闭眼就是一家人的开销和月末高昂的房租,足以让他们头疼整夜。

    “这大概就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根本原因吧……”

    瓦伦丁坐在椅子上,看着前面数十名全神贯注的听众和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托洛茨基,喃喃自语。

    ————————我终于记起来这只熊了————————

    华夏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磨推鬼。在给了暗锁一大笔活动经费之后,这只兔子终于是表现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去收集信息了,而且在将近两个星期的销声匿迹之后给瓦伦丁带来了重磅消息。

    她找到了整合运动的据点。

    那天瓦伦丁正坐在窗前晒着太阳喝着茶,桌上的手机播放着舒缓悠扬的交响乐,就在那张任务目标的旁边。缓缓流动着的音符包裹着他的身体,像是一双柔软的手拂上了他的脸庞,带着无限柔情。下午的阳光正好从窗户照进房间,洒在他的后背上,给他的身体轮廓镶上了一层金边。阳光没有夏阳的燥热,也没有秋天的萧瑟,不如春季的和煦,却含着冬日独有的暖意,在长久寒冷中冒出的是那一丝弥足珍贵能够让人放松一整天的温暖。

    就在他懒懒的躺在椅子上运转起有些卡顿的大脑思考下一个该去打谁的时候,一阵紫色旋风直接从他身后的窗户里冲了进来,紧擦着瓦伦丁的双角撞在了床上——如果不是邢一凰提前举起了手拦下了这只毛躁的兔子,大概她能直接糊在墙上,跟那天被雷蛇一巴掌打成壁画的芙兰卡如出一辙。

    不要小看重装的力量,即便她们的身躯再娇小;不要小看卡斯特人的爆发力,即便只是个未成年小女孩。

    “老大老大!我找到那个整活运动的据点了!就在贫民窟!”暗锁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下来,在点头感谢了邢一凰后直接跳到了瓦伦丁的面前,手里还晃悠着她刚刚用来爬窗户的钩子。

    “是整合运动。”

    瓦伦丁淡定的放下茶杯,抽了几张纸擦掉刚刚被泼到身上的茶叶,站起身走进卫生间,在经过暗锁身边时还顺手捏了一下她脑袋上不断跳动着的兔耳。

    力气并不大,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对不起老大……”暗锁突然就安静了,看着将外套扔进盆里的瓦伦丁低头道歉,原本挺立的兔耳也垂了下来,整只兔子看起来可怜巴巴,让人根本生不了气。

    “道歉就算了,只要你说的情报对得起我给你的钱,你泼我整整一壶茶水都行。”瓦伦丁摆摆手,淡然的外表下是颤抖的心。

    为了让暗锁更快更好的完成任务,瓦伦丁给了她一笔不菲的活动经费,这也让他原本就有些干瘪的钱包变得更加瘦弱,似乎一阵微风就能将瓦伦丁的账户吹跑。

    每次想起这事瓦伦丁就感到心痛。虽然罗德岛会报销活动经费,但他这次行动完全可以被称为黑色行动,报酬都是在任务完成后才能获取的,任务进行中的开销也只能瓦伦丁暂时自己承担。

    所以他基本上没出去吃过饭,买的衣服也要了发票,算是用来报销经费的证据。至于暗锁这只兔子瓦伦丁已经决定不用陈给罗德岛推荐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后他直接把这只兔子和那只懒猫给绑过去,顺便成为他向罗德岛申请报销经费的人证。

    我买衣服也是为了更好地获取情报对嘛!你看看给这小姑娘买完衣服后她工作的多卖力,一个周就把整合运动的据点给找出来了!

    “据点在哪?有何证据?”

    瓦伦丁在哀悼了钱包几秒后直接发问,开门见山,不搞那些有的没的。

    “据点在贫民窟的一处边缘地带,那里是居住区和工厂的缓冲区,居住着大量切城难民。我的一个朋友某次在那里经过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谈论什么关于反抗压迫,团结底层民众的话,跟你讲的那些整合运动很像。”

    “后来我找他去了解情况,又跟着他去了那个据点一次。据点的位置很偏,没有领路人很难进去,所以我们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加入他们。据点里面有人在洗脑,讲的都是些足以让他进重罪犯监狱的话,而且听众都很认同那些观点,想要加入他们的组织。”

    暗锁回忆着她这几天的经历,用最简短的话将其复述出来。

    设立在贫民窟的据点,位置偏僻,洗脑言论,还吸引了暗锁这种感染者去听……

    整合运动没跑了。

    “你还记得据点的位置么?”

    “记得。”暗锁点头:“其实我好几天前就找到了,但是为了保险我没有通知你,现在我已经成了他们的成员之一了,你跟着我去那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实际上他们刚刚就拜托了我寻找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正好也是个带你去他们据点的机会。”

    看来暗锁不仅是一个靠谱的情报人员,还是个间谍的好苗子。

    瓦伦丁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赞许。

    “好吧那就把龙门的任务放一放,我们先去整合运动那走一遭……不过在去之前,我得化个妆。”

    经过半小时的忙碌之后,瓦伦丁就带着邢一凰与暗锁出门了,顺便在路上买了一件带有兜帽的外套用来伪装——看起来就像一个穿着大号外套喜欢隐藏自己的小女孩,与自己的姐姐和朋友去工厂找工作。

    为了这次行动,瓦伦丁特意戴上了一个长假发,伪装成了女孩子,虽然他一直很讨厌被别人当成女孩。

    ————————女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在经过如同迷宫般的道路之后,暗锁终于是带着他来到了这个整合运动的据点。这是一栋很普通的房屋,不远处就是一所贫民窟里的社区学校。虽然邻近工厂,但是并不吵闹,只是空气质量比较差而已。

    但这里是贫民窟,他们没得选择。

    据点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男人,后背微弯,有些轻微的驼背。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角还有一处伤痕,已经结了疤。他的下颌蓄着一圈的胡子,手掌粗大黝黑,指关节粗大,大概是从小就工作的缘故,典型的贫民窟工人形象。

    “她们是我带来的新人,绝对可靠,跟上城区的那群家伙没有一点关系。”暗锁指了指瓦伦丁两人,那名男人只是简单扫了她们一眼就挥挥手示意暗锁带她们进去。

    “看来我们是来对地方了。”

    虽然没有看到任何的dna螺旋标志,但是瓦伦丁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就是整合运动的据点没跑了。在这个世界,怨恨贵族,厌恶执法人员,在贫民窟抱团的只有感染者团体,他可不信这里是一家龙门本土的感染者组织的聚会。

    瓦伦丁垂着的右臂动了一下,手掌握拳,示意邢一凰做好战斗的准备。

    虽然以瓦伦丁本身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对付一堆整合运动杂兵,但是他为了保险还是带上了邢一凰,免得据点里突然出现个弑君者达不溜什么的。

    如果是梅菲斯特,瓦伦丁会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冲上去用迅捷剑刺穿他的咽喉,为整个切城报仇。

    据点里的人很多,大多数人都已经坐在了房间的长椅上,像是小学生一般小声交流着,等待着老师的到来。偶尔有些人会大声争吵,但是声音也会很压下去。

    房间里的装饰很简单,只有一个小小的钟表挂在讲台的上方,地面上除了一个讲台和一些颇有年头长椅之外再无他物,瓦伦丁甚至能在长椅上看到虫蛀的痕迹。房间的墙壁漆满了白色,上面蔓延着一些细小的裂纹,看起来并不安全,但这却是贫民窟住房的特点之一。天花板也并不干净,灰扑扑的,但是四个角落倒是难得的保持了整洁,不像大多数贫民窟的建筑一样挂着蛛网。窗户都紧闭着拉上了窗帘,不透一点光亮,整间房里只有一盏长长的led灯管,还算明亮。

    “过来。”暗锁找了一个较为靠后的位置向着瓦伦丁招手。在他坐到位置上后,暗锁微微低头小声向他解释:“每次聚会前我们都要听一个家伙讲上好久的废话,要不是知道这些人是恐怖组织,我还真的就相信他说的那些东西了呢。”

    “嗯哼,恐怖分子都是这样的,给你画一张非常大的饼吸引你加入他们,然后你就没好日子过了。”瓦伦丁压低声音回应,双眼环顾四周。

    这个位置很好,距离出口很近,一旦有意外发生他们可以第一时间逃离,同时前面的数排长椅上已经坐满了人,大概有二三十名听众,后面也留了几排长椅,能很好的削弱瓦伦丁三人的存在感。

    最后面和最前面的人都是演讲者记得最清楚的,只有中间靠后位置存在感最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演讲者依旧没有出现,但是这些听众也没有爆发出什么混乱,依旧跟瓦伦丁刚进门看到的一样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声交谈着,没有人睡觉,没有人离场,也没有人吵架。

    如果那些较为激烈的讨论能被称为吵架的话,瓦伦丁觉得这世上一半人的交流都是在争吵。

    事情有些不对。

    坐的越久,瓦伦丁越觉得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是难以描述的,无法用语言说出来的不对劲。虽然从哪方面来看这里都像是整合运动洗脑新人的据点,但是瓦伦丁现在已经开始对他本身的这个想法产生了怀疑。

    我是一名非感染者。

    这是从一个跟同伴激烈讨论的人口中说出来的,瓦伦丁听得一清二楚。作为罗德岛的干员,他对感染者之类的字眼非常的敏感,所以瓦伦丁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绝对不可能听错。

    不止如此,他还听到了许多诸如“资本家”、“贵族”、“无产者”之类的词语,这更让他对这个据点的真正所有者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这些人讨论得如此热烈却又感觉不到丝毫的戾气?为什么他们不像平常那样如同死人?是什么让他们讨论得如此和谐?整合运动给他们的允诺么?那为什么会有非感染者的存在?

    无数个疑问涌进瓦伦丁的脑海,他的大脑上蹦出一个又一个的小问号。

    不过他并没有产生离开的念头,虽然疑问很多,但是答案需要等到演讲者的到来才会揭晓。那时候无论整合运动做再多的伪装,瓦伦丁都能看到他们面具下丑陋的脸,他也有了确切的情报提供给罗德岛和龙门。他动了动身体,尽力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长椅上。邢一凰坐在他的左侧,拳头一直在紧攥着,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暗锁则坐在长椅的边缘,距离出口最近的地方,以便等一会打起来之后赶紧跑路。以她的身手待在这里只会给瓦伦丁两人添乱,不如直接开溜。

    瓦伦丁的内心有些焦躁,他直接摘下兜帽,露出那张白净的脸,表情有些愠怒。他现在的情绪跟那些正在小声讨论着的人一样,正焦急地等着演讲者的到来。只不过其他听众是带着期盼的情绪在等待着,而瓦伦丁内心却是有些害怕。

    他开始怕这场演讲不是整合运动发起的了。

    恐怕就连瓦伦丁自己都没察觉到,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已在他的内心深处成型,而且他对此已经深信不疑。

    终于,在一众人的期待之中,演讲者姗姗来迟,小跑着跳到了讲台上。他摘下了头上带着的画家帽,露出了自己棕色的头发以及一对小小圆圆的耳朵——那是乌萨斯人的特征。

    这是一名切城难民,名字是托洛茨基,而且瓦伦丁还见过他。那个时候瓦伦丁还是咆哮者的一把手,他还是切城的一名炮灰军警,城门守卫里的唯一幸存者。

    那时瓦伦丁还是个理想主义者,给他扯了一大堆关于感染者、社会的话语。虽然现在瓦伦丁依然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他的目光至少已经放在了现在,而不是那种能够快速完成任务还能happy end的未来。

    在送托洛茨基离开之前,瓦伦丁曾塞给了他一本红色的书。

    “供铲党宣言”。

    “各位老同志和新来的同志们,很抱歉我迟到了,在来之前我突然来了灵感对‘供铲党宣言’的某段话有了新的感悟,于是就把它给记了下来,这也是今天我将要分享给各位的知识。”

    托洛茨基将手中拿着的本子放在讲台上,同时拿出几本红色的小册子递给前面的听众。

    “这是最新印制的宣言,请老同志们传递给后面的新同志。当然,直接听我讲也是可以的,不过还是建议新同志们先看一遍这本小册子里的内容。”

    看着那本传到自己手里熟悉无比的封面和书名,瓦伦丁右手扶额,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成真了。

第十四章 夜谈

    “……就像海绵吸水一样,这本‘the ao’里面的知识对我们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两个周的时间,我与许多同志进行了很多次研究、讨论和演讲,各自发表自己对这本宣言的见解和疑问,这间黑暗的金库里光明越来越多,那些金子愈发明显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但即便如此,这本宣言里仍有很多问题等待着我们去解决,尤其是里面的那个称呼。”

    “unist。”

    托洛茨基轻敲了一下讲台,示意听众集中注意力。

    “这是一个新词,从未在泰拉世界出现过的词语。我曾经在网络上寻找有关这个词语的解释,但得到的只有搜索引擎的广告。或许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已经出现了这个新奇的词语,但我们却不知道,所以只能自己去推敲其中的含义。”

    “我跟很多人一起讨论过这个词的含义,在所有可能的结果中,‘共同生产’是看起来最合理的答案。但是这又引出了一系列新的问题——共同生产什么?知识么?思想么?还是货物?”

    “今天在我准备好演讲稿正要出门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对unist的新解释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因为这个迟来的灵感,我本人也是迟到了这次聚会。”

    “很多人在看到宣言里的内容时,都会觉得the unist party相对于一个党派更像是一个工会,因为这个党派的主要组成部分是无产阶级,广大的底层工人。所以在理解unist时我们自然而然的就代入到了工人的思想上,而选择性的忘记了这其实是一个党派的事实。一个党派的支持者可不止有工人,它应该有着广大人民群众,各行各业从业者的支持,那样才能算的上一个党派,而不是一个民间组织。”

    “那么unist也很明显了。我们共同生产的不只是商品,思想,而是一切,服务民众的一切。同样的,在这个生产过程中,是没有贵族、资本家这种特权阶级的,所有人都一样,共同生产,按需分配,绝不会出现一个人把握着市场一半以上资源的这种情况,这也是这本宣言里要实现的世界,一个人人平等,没有特权的世界。”

    “虽然宣言里有很多错误,但是里面蕴含着的那股思想是极为可贵的,这也是为什么能吸引到我们的理由。而今天,我就讲一下自己对第二章的见解。”

    “……”

    看着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托洛茨基,瓦伦丁掀开了手里的那本the ao。这本宣言他很早之前就读过了,只不过那时候他完全是因为好奇才去读的,一目十行,草草略过,时间过去了这么就他早就忘记了里面的内容,今天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再读一次。

    暗锁已经离开了,在得到了这个据点跟整合运动没关的结果之后。她对这些枯燥的思想理念可没什么兴趣,很快就找了一个上厕所的理由离开了这个房间。邢一凰也放松下来了身体,靠在椅背上跟瓦伦丁一样缓慢翻动着宣言的书页,只不过从表情来看她似乎是完全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这是正常的。

    这本宣言正是当初瓦伦丁给托洛茨基的那本宣言的再印刷版本,里面的一些词语是完全没有改动。对于泰拉世界的人们来说,让他们理解“无产阶级”、“资产阶级”、“**”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也难怪托洛茨基一帮人会对“共产”这一个词讨论推敲那么多次。

    对于一本提出了新思想的著作来说,里面的每一个词语都应该被正确的理解,而不是囫囵吞枣。

    再次看到宣言里面的内容时,瓦伦丁只觉得马克思与恩格斯不愧被称为伟人,the ao不愧是在地球上最具影响力的著作。

    曾经在高中的时候瓦伦丁的政治成绩并不好,因为里面写的东西真的是很难懂,在背诵那些知识点的时候他经常会出现类似翻书麦哲伦,背诵麦迪文,考试哥伦布的错误。虽然组成知识点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当这些字组成句子的时候,瓦伦丁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无产者挂路灯的资本家一般痛苦万分,脸上满是酸楚的泪水。

    知识这位高尚的无产者打败了瓦伦丁这个罪大恶极的懒惰资本家,并且强制对方进行劳动改造。

    然后就是永无止境的死记硬背。

    但是这本宣言里的内容很浅显易懂,瓦伦丁完全没有出现上述那些尴尬的情况,里面的每一句话每一段他都能看明白,知道那两位伟人想要表达的什么意思,就好像是在看一篇白话小说一样。

    这大概跟宣言里面足够详细的解释有关。虽然宣言的内容很多,但它想要表达的那个思想用几句话就能概括:底层人民受到了资本家的压迫,人与人之间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我们的付出与回报完全不对等,全世界的资源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现在我们要来联合起来一起去推翻这个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去建立一个能够让每个人都能幸福生活的世界。

    究极简短版就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当然只靠一句话是不能让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的。人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你想要让他们去做什么事,就必须让他们明白你做这件事会得到什么好处,如果不做又会得到什么坏处,这两件事讲清楚之后他们就愿意去做那些事了,而the ao里面的内容就是讲的这个。

    那么在搞清楚好处坏处之后无产者们做了什么?他们发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无产阶级革命,建立了一个又一个的社会主义国家,让整个世界的吸血鬼们见识到了无产阶级力量的伟大。虽然后面有些社会主义国家的路走歪了,失败了,永远留在了历史的印记中,但是有的国家仍屹立在这个世界之上,而且没有被资本主义所侵蚀,实力是愈发的强盛,向整个资本主义世界展示无产阶级的力量,她所存在的每一秒都在告诉这个世界the ao的伟大,也让所有人都永远记住了这本红色的宣言。

    一本书,一个思想,出现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从这时开始,光明照在了这片大地之上,诞生了一个又一个传奇。

    ————————那么泰拉世界的光明呢?————————

    当瓦伦丁从宣言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托洛茨基的演讲已经结束了,他已经站在了人群中间跟那些听众一起讨论新的知识。瓦伦丁合上宣言放在手边,等待着对方结束讨论。

    天空已经黑了,房间内的led灯管也愈发的刺眼。瓦伦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思考着晚上该去哪家餐厅吃饭。来到龙门之后他除了那一顿面条之外没有在外面吃过任何的餐点,今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可以在外面一饱口福了。

    讨论很快就结束了,看来这些人也注意到了时间。在那些听众都离开之后,托洛茨基走到瓦伦丁的身旁。

    “两位新同志,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的聚会已经结束了。不过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还是很乐意解答的。当然,这本书可以带回去,不过需要小心保存,最好不要让龙门官方的人发现,他们对新思想总是很小心。”

    看着已经蓄起了胡子的托洛茨基,瓦伦丁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不认识我了么?”

    托洛茨基一愣,微微摇头。

    “给个提示,切尔诺伯格,咆哮者,瓦伊凡。”瓦伦丁捏了捏自己头上蓝色的角。

    “等等,你是……”托洛茨基微微蹙眉,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双手紧紧握住瓦伦丁的右手:“你是瓦伦丁先生,带我走进新世界的领路人!”

    看着这头熊脸上兴奋的表情,瓦伦丁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微笑表示友好。

    下次跟乌萨斯人握手之前一定要先说一声别用太大力……

    “领路人就免了,说我把你推进了一个火坑才对。”瓦伦丁甩了甩自己的右手,示意邢一凰准备离开。“一凰你先回去吧,我跟这位先生有话要说,估计很晚才能回家。”

    邢一凰只是站在他的身边,没有动弹,眼睛看着瓦伦丁,似乎在询问你确定么?

    “贫民窟没人能威胁到我的安全……你知道我的源石技艺。”

    在费了一番口舌之后邢一凰终于是离开了。瓦伦丁跟托洛茨基并肩走在贫民窟狭窄的街道上,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背影看起来像是一对异种族夫妻。

    瓦伦丁虽然摘下了假发,但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女款的。

    “我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托洛茨基抬起头看着夜晚的月亮,感慨万千。

    “那一天整合运动入侵,整个切城变成了地狱,巨大的火龙在天空中飞舞,我头一次感到了绝望的滋味。”

    “那时的我还以为你在防御战中牺牲了……”

    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耳朵。

    “我以为你还是原来那个警察,但是没想到现在的你变成了一名知识分子。”

    瓦伦丁拉了一下托洛茨基的衣袖,带着他来到了一家餐厅。餐厅内的环境还算干净,瓦伦丁很满意。他点了几个菜,带着托洛茨基坐在一张偏僻角落的桌子旁。

    “来说说关于宣言的事吧。”

    瓦伦丁不想再继续回忆过去了,他跟托洛茨基没太多交集,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哦,关于这个,我有好多问题……”

    看着进入了学生模式的托洛茨基,瓦伦丁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对于这本书,我的理解可能还没你深,实际上我只看过两次宣言,刚刚就是第二次翻开它。”

    托洛茨基愣住了,拿着本子和笔的手也停在了半空。数秒钟后,他将本子和笔重新放回包里,眼神中满是不解。

    就像一开始他所说的,托洛茨基将瓦伦丁当成了带给他新思想的领路人,一个先驱者,他自然也把瓦伦丁想象成了一个对宣言有着自己独到见解的学者,甚至可能就是宣言作者本人。

    虽然瓦伦丁在给托洛茨基宣言的时候是一个黑帮boss,跟无产阶级完全不搭边。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瓦伦丁歪着脑袋,右手微微抬起悬在半空,眉头微蹙,似乎在组织语言。

    “但是我当初给你那本宣言真的是意气用事。当时我觉得你应该对这个新思想很感兴趣,所以就给了你那本the ao,完全没考虑到后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简单对那时瓦伦丁的行为做一个总结,一个字:作。

    从莱茵生命逃离,还带着一个实力深厚的妹子,在哥伦比亚虽然遇到了埋伏,但还是通过角徵羽的力量解决了。后来去了切尔诺伯格,没费太大力气就完成了自己的初步目标,一度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从哥伦比亚到切尔诺伯格,一场大的挫折都没遇见过,巴特摩尔那次瓦伦丁可以说是完美解决,这一路走来真的是顺风顺水,顺利到让他怀疑自己。

    然后他就飘了,在切尔诺伯格时对整合运动的防御就能看得出来。

    角徵羽当时给他的评论很真实:啥都没干,招了一堆炮灰。

    给托洛茨基宣言的时候瓦伦丁也是处在这种状态下的,那时候他脑海里他脑海里想的都是前世那些在异世界发展新社会的小说,自己也受到了这些小说的影响,给了真理一堆红色书籍。在碰到这个切城政府的牺牲品的时候瓦伦丁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传教对象,于是也给了他一本宣言。

    后来的事情么,大家都知道了。

    而且瓦伦丁也猜对了,托洛茨基真的爱上了这本书,每天都如饥似渴的吮吸着里面的知识,甚至在逃难到龙门的时候还不忘记给其他人宣扬新思想,还成功的拉到一批志同道合的同志。

    但是这个时候的瓦伦丁已经不像曾经那样毛毛躁躁啥都不想了,对于给托洛茨基宣言的事也是后悔。

    在异世界宣扬新思想不好么?

    好,当然好。没人不想成为流芳千古的英雄人物,前提是你能成功的完成革命,在异世界建立起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但很明显瓦伦丁做不到,至少现在的瓦伦丁做不到。而且因为给了托洛茨基宣言的原因,他自己也变得很危险。

    这个世界真的很像地球的近代,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贵族和资本家却在大摆宴席,社会的资源都被少数人掌握在手里。这些人疯狂的压榨底层人民的价值,不惜榨干他们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这种黑暗下肯定是会出现反抗的火星的,而且是已经出现了,真理手中的那本书就是证明。

    但是反抗就意味着流血,新思想的出现就意味着旧时代的终结,那些贵族和资本家绝不会愿意看到人民的觉醒,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迫害任何一个跟新思想有关的人,甚至会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瓦伦丁传递新思想的行为,就是在向这个腐朽的旧时代宣战。原本他的敌人只有整合运动和天灾,但是现在又多了个潜在的敌人:一个国家。

    而且,在这个世界发动革命,绝对比地球的无产阶级革命还要困难。

    “你能告诉我你未来想怎么做么?”瓦伦丁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条,眼睛盯着面前的托洛茨基。

    “我想回到乌萨斯,在那里宣扬新的思想。”托洛茨基的语气很肯定,就好像他已经在这么做了似的。

    “那龙门呢?你争取到的这些同志就不管了么?”

    “实际上我一开始并没有在龙门发展新党派的想法,那些同志基本上都是一所学校的教师。”托洛茨基喝了口水。

    “那所学校就在附近,我现在也是里面的一名教师。很庆幸我没有忘记自己学到的高中知识,贫民窟的学校招教师的要求也很松,毕竟很少有知识分子愿意在贫民窟里教学。”

    “某一天有一名老师看到了那本宣言,他表示对里面的内容很感兴趣,于是就越传越广,知道这本宣言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们也有了固定的聚会地点。”

    “他们会自己解读宣言里面的知识的。未来某一天我会再回来,带着新思想成功的结果。”

    这大概就是暗锁能加入他们的原因。托洛茨基并不想在这里发展,所以对人员的审查也不严格,有人想听过来就行了,只要跟那些上城区的家伙没关系就行。

    “你真的想在乌萨斯宣扬新思想?你知道这是一件多危险的事么?”瓦伦丁皱起眉头。

    “乌萨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朽木,她需要一场烈火点燃自己重获新生。无数的乌萨斯民众生活在黑暗之中,那些贵族却不管他们的死活依旧在自己的豪华别墅里醉生梦死,阶级之间的矛盾是愈发激烈。失去了民心的国家活不了多久的,我看不到现在乌萨斯未来的光明,只有无尽的黑暗。”

    “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们还没有开始革命,乌萨斯就已经死在了其他国家的入侵中。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无产阶级革命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瓦伦丁在心中复述了一遍这四个字,微微摇头。

    他在托洛茨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那个急于求成的自己。

    “宣言里有很多错误你应该是知道的,但是有一个情况宣言里是没写的,它可能决定着你们革命的关键。”

    “什么?”

    看着托洛茨基不解的面孔,瓦伦丁慢悠悠的吸溜了一口面条,左手食指轻敲桌面。

    “感染者。”

第十五章 火种燃烧、深夜埋伏

    时间在流逝,人类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当人类躲在山洞里树杈上瑟瑟发抖躲避着自然的威胁时,火成了他们对抗危险的唯一工具。那时候,压在人类头顶上的是整个自然界,人们团结在一起,高举着火把向整个世界吹响反抗的号角。后来,人类进入了封建社会,压在人类头顶的也变成了自己的同类。高高在上的皇帝就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神,他说的话无人敢反驳,他的意志必须得到执行。如果皇帝足够开明仁慈,人类还是能够向前踏出脚步;但如果皇帝暴虐放纵,那么遭殃的是除他之外的所有人。于是,一群被压迫的人就站了出来,推翻了这个不平等的皇朝,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再一次陷入这个无解的循环,就像是一场永不终结的闹剧。

    后来,人类终于是明白了,一个人统治的世界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一群人站了出来推翻了封建王朝,开启了资本主义的时代。这进入资本主义时代的世界似乎终于是好起来了,人类的经济贸易伴随着科技的发展迅速飙升,新航线的开辟将整个世界连在了一起,人类不再像以前那样信息堵塞,口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物质与精神的消费越发频繁,生活水平也逐渐上涨……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确实如此,甚至他们的生活质量变好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而大部分的人依旧生活在贫穷当中,生活水平甚至还比不上封建社会时期。就像刚才所说的,如果封建社会的皇帝足够开明,社会上所有人的生活都会变得越来越好。而资本主义跟封建主义的差距似乎就只有一点:压迫人民的皇帝从一个变成了很多个。

    我们付出生命,付出精力,付出一切,得到的只是砖头样的面包、脏兮兮的危房和愈发短的寿命。那些坐在沙发上挺着大肚子的人仅仅是打了个电话盖了个章,整个世界的金钱就会流向他们的口袋里。

    于是,反抗的旗帜再一次出现在世界之上。而这一次,他们为的不是某一个团体,不是某一个阶级,而是全人类。

    地球的无产阶级革命已经迈出了成功的一步,向着资本主义的黑暗举起了手中的镰刀锤子。而泰拉世界,这个早就该出现革命的腐朽社会,至今却没有出现过任何一场成功起义的原因,瓦伦丁只能想到一个。

    当然,原因有很多,但这个绝对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感染者。”

    看着瓦伦丁严肃的面孔,托洛茨基只觉得他是不是太过敏感。

    “感染者也是很好团结的,刚才那些人里面也是有感染者存在的,他们并没有产生什么矛盾不是么?”

    这里是贫民窟,感染者是肯定存在的,瓦伦丁自然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听你演讲的都是什么人?”瓦伦丁没有反驳他的结论,而是问了个问题。

    “基本上都是我的同事,在学校里教书的老师。还有一些人是贫民窟其他学校里的教师,因为距离这里太远了今天没有来。那个紫色头发的小姑娘是新人,刚来不久。”

    托洛茨基想起了那个带着瓦伦丁来到这里的暗锁。

    “那还有其他职业的人么?”

    “还有一个是学校的保安,就是在门口的那位老兄。”

    基本上都是知识分子。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矿石病的传染途径么?真正的传染途径。”瓦伦丁眼睛盯着托洛茨基,食指轻敲了两下桌面,着重强调了“真正”这两个字。

    作为一名罗德岛干员,瓦伦丁对矿石病的了解程度还是要比一般人深一些的,虽然那些复杂的医学报告他看不懂,不过一些矿石病的基础知识他还是清楚的。

    相对于感染后极为严重的后果,矿石病的传染途径却特别容易防治,因为它只有两种传播途径:血液传播和空气传播。血液传播大家都清楚,只要不让含有源石元素的血液进入自己体内就行。空气传播也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变态,只有浓度极高的源石气体才能感染人类,最常见的两种情况就是天灾爆发后的源石矿环境以及爆炸的感染者尸体。

    矿石病甚至比艾滋病都要弱,因为你和感染者为爱鼓掌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只是你们结合产生的后代有可能会感染矿石病,只是有可能。

    像极了赌博游戏。

    玩俄罗斯轮盘吗?子弹满的,从你开始。

    ……

    不过还是有一种可能性会让交合中没患病的一方被感染的,就是你们玩太嗨了,把血给玩出来了。这只能说明你跟他(她)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跟对方一样是个感染者简直就是跟和田玉上的裂缝一样令人痛苦。

    现在你们都是感染者了,简直就是十全十美,高不高兴?意不意外?

    咳咳。

    “呃……空气传播和血液传播?”托洛茨基犹豫了一会才给出答案。

    “切城的医生告诉我的。”

    “确实是只有这两种传播途径,不过详细的部分他没有告诉你。”瓦伦丁心想这有可能还是拉斐尔告诉你的,同时将矿石病的传染途径仔细的给托洛茨基解释了一遍。

    “喔,听起来还真的是……”托洛茨基嘴巴微张,双眼睁大,看着瓦伦丁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令人意外。”

    在他的想象中矿石病的传播途径应该跟它的严重程度成正比才对,不然怎么解释泰拉世界会有那么多的感染者?

    “我不明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感染者仍在无法避免的增多?”

    答案太明显了。

    “你想想这个世界。”瓦伦丁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嘴角缓慢裂开:“太奇怪了。除了源石没有任何的能源使用……电、火、汽车、城市,一切都离不开源石。在一个除了源石之外没有任何能源的世界,你觉得矿石病的发病率会低么?”

    “而且矿石病会变成这个样跟政府肯定有关系。”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

    在罗德岛搓赤金的那几天瓦伦丁并没有只待在沙发上发呆,虽然网络不行但是浏览个网页还是可以的,就是等待的时间长一点而已。那么他做了什么呢?

    瓦伦丁把泰拉世界各大国有关矿石病的政策、消息都看了个遍。感谢这个世界,没有了墙真的棒。

    但是那些内容就没有这么棒了。瓦伦丁浏览了一个又一个的新闻与消息,里面大部分都是哪里又发生天灾了哪里又有感染者爆炸了之类的新闻,而官方发布的跟矿石病有关的消息大多数都是将对某处源石矿进行开采或者更换移动城市核心之类的,瓦伦丁是没有看到任何有关矿石病防治的内容。

    哥伦比亚、莱塔尼亚和炎国还算好一点,有几条跟矿石病有关的消息,比如传播途径、如何防治、发现感染该做怎么做之类的,但是这些消息里的内容都说的很笼统,并不详细,瓦伦丁很难看出来这些国家对防治矿石病的诚意。

    而乌萨斯卡西米尔萨米这种封建社会国家就更敷衍了,除了几条关于矿石病传播途径的消息就没了,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处理感染者的消息,顺便在消息的最后舔一下国王,让瓦伦丁以为自己处在某个迷幻的虚拟世界之中。

    封建社会出现了网络怎么想都很奇怪嘛。

    而且让瓦伦丁极为疑惑的是,这么一个全球性的、无解的瘟疫,泰拉世界的国家竟然没有进行任何的防止措施,除了有几条官方发布之外就没了,甚至矿石病诊所在某些国家都是违法的经商行为;矿石病抑制剂价格奇高,基本上供给了那些贵族和大商人,平民虽然可以购买但难以负担,这还是罗德岛产的抑制剂让这个行业竞争更激烈后产生的结果,他不明白这些国家领导人是怎么想的。

    这就好像地球所有的国家都不管艾滋病让它自己爱怎么进化就怎么进化一样,除了告知民众一些必要的防止方法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艾滋病人去医院求助还有可能会被收缴财产扔到贫民窟或矿场做苦工,最后曝尸荒野。

    瓦伦丁就很困惑,这些国家政府都在想些什么?这个世界怎么还没有反抗者?

    哦有,整合运动就是。只不过他们跟中东的恐怖分子没什么两样,表面上是反抗,背地里说不定是为了什么目的。

    而且反抗的行动还特别暴力,管你曾经有没有迫害过感染者,只要是普通人,一律杀死。

    活脱脱的一恐怖组织。

    这不叫反抗者,这叫疯子。

    但是就在不久前翻看宣言的时候,瓦伦丁觉得他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这一切都是统治者的阴谋,都是他们为了巩固自己统治的卑鄙手段。

    前世地球的无产阶级革命虽然都很艰辛,但还是有很多成功的例子的,基本上是争取到了足够多的的反抗力量打响第一枪,然后整个国家就跟放烟火似的冒出来一堆反抗势力,经过一番艰苦斗争后,无产阶级革命成功。

    而泰拉跟地球两个世界中无产阶级差距最大的方面就是这个矿石病。

    地球上的无产阶级都一样,被资本家压迫到了极限,愤而反抗。他们也许职业不同,性别不同,人种不同,但是他们中间没有什么足以分裂整个阶级的矛盾,甚至因为有共同的目标而格外的和谐。

    而泰拉世界的无产阶级呢?一块源石直接将他们分成了两个世界的人,贫民窟就是这两个世界唯一的交界点。普通人害怕感染者,在国家处置感染者时拍手叫好;感染者怨恨所有人,因为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这也是整合运动能发展得如此迅速的原因。里面的成员都是被世界抛弃的可怜人,他们互相抱在一起舔舐伤口安慰对方,在塔露拉的煽动下无差别的向整个世界宣战。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是不会思考的,这也是整合运动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利用的原因。

    很明显那些贵族和资本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故意没有将矿石病放在眼里,而是利用自己手里的渠道不断去影响普通民众对感染者的看法,让他们对待感染者的态度似畏狼虎,不断加深同一阶级里两拨人的矛盾,不断转移无产阶级对统治者压迫民众的注意力,来达到巩固自身统治的目的。

    很明显感染者的行为足够让这些人满意,感染者不断与普通人发生摩擦,甚至产生了整合运动这种组织,这让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反抗压迫的可能性再一次降低,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的身上,完全注意不到双方头顶上的那座大山。

    也许一开始的时候,感染者还能与非感染者一同合作,但是在非感染者被洗脑了这么久之后,这种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的和解也只能是个例。

    就算他们真的和解了,有位个人魅力极为强大的领导者将这两个势力联合在了一起,统治阶级也能利用对方刚建立起信任的脆弱期来一场栽赃嫁祸的好戏,让这两股势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土崩瓦解。

    他们甚至用不到军队。

    而在能源方面,瓦伦丁更大胆的猜测这些国家其实早就知道石油煤炭太阳能这种相对于源石极为无害的能源存在,但是为了自己的统治,为了继续享受源石带来的便利,他们无耻的将这个消息藏在了心里的最深处。

    源石成了让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压迫无产阶级的法宝,可恨的是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离不开它。

    也足够可悲。

    ————————制造矛盾永远是转移注意力的最好办法————————

    在听完瓦伦丁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托洛茨基整个人就像被吓到了一般进入了呆滞状态,久久不能反应过来。瓦伦丁喝干了杯中的水,将碗里已经凉了的面条捞干净。

    说了这么多话,他早就饿得不行了。

    “不要被眼前的个例所迷惑了双眼,这个世界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的矛盾没那么好化解,想想曾经的你,想想那天的切尔诺伯格。”

    看着仍在发呆的托洛茨基,瓦伦丁咀嚼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

    “你在龙门组织到的人都是知识分子,相对于普通大众,他们看待事物更清晰,也更容易接受真相。”

    看着面前吃相跟面相极为不搭配的瓦伦丁,托洛茨基站起身向他微微鞠躬。

    “感谢!”

    瓦伦丁耸耸肩。

    只能说切尔诺伯格的失败真的是让瓦伦丁改变了一些,至少不再像以前那么没脑子了。

    “但是即便如此,我仍然要去乌萨斯宣传这本‘the ao’里面的知识。”托洛茨基的语气依旧坚决。

    “他们早就该醒过来了,不能仅仅因为一个源石的原因就放弃唤醒他们。”

    “即便前方一片黑暗?”瓦伦丁咽下面条,将筷子放在一旁。

    “那我愿化为火炬照亮前方的路。”

    “即便可能性极低?”

    “但希望仍然存在。”

    “即便自己很可能会死?”

    看着瓦伦丁抬起的眉毛,托洛茨基只是微笑。

    “如果我怕死的话,那一天我就不会出现在切城门口抗击整合运动了。”

    “切城被攻陷的前几天,我们就收到了撤离的消息。有些人走了,有些人留下了。虽然会死,但我们也不愿放弃自己的家园,自己的故乡。”

    回想起那天他们流出的鲜血,倒下的同事,冲天而起的火光,托洛茨基的眼角渐渐湿润。

    “英雄。”

    瓦伦丁轻轻拍手,微微点头。

    曾经的自己说要当英雄,现在的瓦伦丁想来只觉得可笑。一个只想回家的普通人算什么英雄?托洛茨基这种愿意为了家园牺牲生命的人才是。

    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他不愿意放弃切城?为什么他会觉得乌萨斯仍然会改变?

    因为有托洛茨基这样的人存在。

    “恩……”瓦伦丁摩挲着下巴轻咬嘴唇,努力将脑海中的话语变得简洁一些。

    “有些话我要跟你说,也许对你有帮助,是关于这本‘the ao’的。”

    作为地球人,瓦伦丁对于托洛茨基最大的优势就是地球存在过足够多无产阶级革命失败的例子,比如法国公社,比如苏联,他可以在里面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来警告这位未来可能的无产阶级领袖。

    “首先,这本宣言里有很多东西是错误的,比如里面的公妻制,比如没有祖国,你应该知道。”

    “一切有关**的政策都是需要看情况来实施的,也许宣言里提出的那些政策放在现实世界没有那么有效,你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然革命很有可能会失败。”

    “我知道,里面确实有一些错误,但不影响它里面蕴含着的那足够优秀的思想。”托洛茨基点头。

    “然后呢,里面虽然提到了只能用暴力进行无产阶级革命,我觉得这一点也是值得商榷的,尤其是现在的乌萨斯。”

    瓦伦丁朝着近卫局大楼的方向指了指。

    “一个国家的武装力量不是那么好对抗的,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放弃一些成果,保存有生力量跟对方打游击,同时不断进行宣传**来获取广大无产阶级成员的支持。”

    “不是所有的无产阶级是一叫就醒的,你需要不断地去传播自己的思想去影响他们。当然在这期间你一定要注意手段,绝对不能使用暴力去宣传思想,那样的话就跟整合运动没啥区别。”

    “我明白。”

    ……

    渐入深夜,两人之间长达数小时的讨论终于是结束了。

    “……虽然跟你讨论了那么多,但是我仍然建议你不要太快的发起革命,因为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的矛盾没那么好化解。如果你只争取其中一股势力的支持的话,那么革命很大可能性会失败,而且统治阶级还不需要花费太大力气。”

    “你可以先韬光养晦,只宣传思想,先不搞武装斗争,等矿石病的解药研发出来后再发动革命。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

    谈话的最后,瓦伦丁再一次嘱咐了几句。

    他可不想看到另一个整合运动的诞生。

    “清楚。”托洛茨基点头。

    “很遗憾我不能跟你一起参加这场伟大的革命,因为我有自己的私心,做不到像你这般无私。”

    这里瓦伦丁说的是真心话。

    “我有朋友,有亲人,我放不下他们。但是我也会为你的革命尽一些微薄的力量。”

    瓦伦丁要来了托洛茨基的x信,在加了好友之后给他转了一笔钱。

    看着托洛茨基想要拒绝,瓦伦丁赶紧抬手解释:“这是给革命的,不是给你的。如果未来我要是知道你没把这笔钱花在宣传‘the ao’上的话,我可是会找你算账的。”

    “其实这点钱也不算多,估计也就够你在乌萨斯生活一段时间。宣传新思想可没那么容易。当然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瓦伦丁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着自己的联系方式。

    既然曾经的自己作死在这个世界宣传了**,那么就没有了回头路。

    “未来你缺钱了可以联系我,我尽力给你经济上的支持。”

    罗德岛的薪水还算是丰富,除去矿石病抑制剂和日常花销瓦伦丁挤挤还是能剩一点的。

    “可能支持不了多少……但是有一点算一点。”

    “谢谢。”

    对于瓦伦丁,托洛茨基只能表达自己真诚的谢意。

    “另外,如果未来有一个叫做‘薇拉·列昂尼德·乌里扬诺夫’的青绿色头发女孩加入你们的话,请一定务必要联系我,如果我的电话打不通也可以找最近的罗德岛药店让他们联系我,总之请用尽一切手段联系到我。我不求未来在你们的组织里有什么地位,在这个女孩加入你们的时候我想知道消息,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瓦伦丁双手合十放在脸前微微低头,声音诚恳。

    列昂尼德死了,薇拉的母亲也没有下落。对于这个小姑娘的未来他不想有太多干涉,但是保证她的安全,瓦伦丁觉得这是自己应尽的义务。

    这是他犯下的错误,只能如此弥补。

    “我记住她的名字了,如果未来的真的有这么一位女士加入我们,我一定会通知到你。”

    托洛茨基给出了他的承诺。

    “谢谢。”

    “最后,我想给你这几本书。”瓦伦丁把手放在桌下,等再拿出来时,他的手里捏着几本红封的书籍。

    瓦伦丁将书一一放在桌面上,得以让托洛茨基看到书本的名称。

    “国家与革命”、“大国悲剧:苏联解体的前因后果”、“长征风云”

    这是他刚刚从角徵羽的商城那里换来的,三本书用不了多少源石。

    “有时间看看这些书,也许对你未来有帮助。”瓦伦丁将这三本书推给托洛茨基。

    “里面描写的不存在的国家你不用管,但是提出的一些问题是真实发生过的。以免未来发生这样的事,这几本书就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谢谢。”托洛茨基的手轻轻拂过三本书的封皮,一一将它们放进包里,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存放圣物。

    “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瓦伦丁呼出一口气,跟托洛茨基握了握手。

    “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时**的旗帜已经插满了整个乌萨斯。”

    “你会见到那一天的。”

    托洛茨基对着瓦伦丁微微点头,离开了饭馆。瓦伦丁看着他推门远去的背影,将一张龙门币放在桌上。

    “结账!”

    ————————挫折永远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中的月亮格外明亮。瓦伦丁带着假发,走在贫民窟的道路上无聊的踢着石头。

    今晚放了夜烟的鸽子,不知道回去后这只猫会不会炸毛。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担心一下邢一凰的怒气好了。

    瓦伦丁心中想着怎么应付猫和龙,全然没注意到危险的逼近。

    在他终于是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一个结实的麻袋套在了他的头上,瓦伦丁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是一顿刀劈棍打。

    这一次他出来时可没有喝夜烟的那瓶“大力”,也没有带usp出来,对于突如其来的袭击瓦伦丁只能倒在地上不断的用源石技艺来治愈伤口,毫无反击之力。

    “该死的,他怎么还在动?!”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杀死‘茶馆’里那群废物的!”

    两个人男人充满怒意的对话让瓦伦丁愣住了。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那天在茶馆做的事?

    虽然那一天瓦伦丁喝了药水但是最基础的反侦察技能还是记得的,他也是换了一身衣服带上假发出去搞事,到了地方才摘下来。路途上他还特意绕了远路,就是怕有人跟着他。

    那个房间里的家伙以及援兵都被他杀光了,被押出去时头上是带着黑头罩的角都没露出来,怎么还会有人记得他?

    瓦伦丁只觉得心中燃起了一团火。就在他准备从兵刃天使那里召唤出一把匕首准备撕开麻袋干架的时候,一个钝器猛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瓦伦丁精神一滞,沟通兵刃天使的意识也中断了。一道粗大的电流在他的身上一身而过,紧接着就是如潮水般涌来的黑暗。

    早知道就让邢一凰跟着自己了……

    这是他意识消散前最后的想法。

第十六章 再开启

    “找到什么了么?”

    “什么都没有,短信、通话记录、便签、相册……干净的跟他的脸一样。”

    声音很模糊,应该是两个男人在对话,瓦伦丁只能听个大概。此刻他的意识仍没有回归正常,仿佛一团烟雾一般飘散在身体的周围,却没有散去的迹象,如同棉花糖一般紧紧地黏在他的身体上。他的耳朵就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布,外面的谈话声听起来跟做梦一样,没有任何的真实感,瓦伦丁只能感觉到周围一片虚无。

    呼……

    做梦。

    瓦伦丁有些混沌的脑海里慢慢浮现起他在泰拉大陆所经过的一切,一块又一块的碎片播放着曾经的回忆,但那些回忆却跟耳边的说话声一样模糊,瓦伦丁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高度近视,真的就跟梦境一般。

    那么……我这是要醒来了么?

    他微微颤动着脑袋,尽力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就在瓦伦丁想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有个东西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颊上。

    瓦伦丁的脑袋在力量的作用下不停地左右晃动着,似乎他的脊椎已经断掉了,只靠皮肤和肌肉连接在身体上一样。

    不疼……

    这是他挨打之后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脸,还穿着女装,却他妈是个带把的,真是个恶心的家伙。”

    祸国殃民?

    瓦伦丁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脑海里的那些回忆碎片在瞬间被清的干干净净,紧接着出现的就是一张极为女性化的脸,头顶还长着一对深蓝色的角。无数的碎片围绕着他堆叠起来,里面全是他的样貌,瓦伦丁只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镜子迷宫中。

    哦对……

    这是他来到泰拉世界后的样子,比前世的模样好看多了,非常养眼。

    不知为何瓦伦丁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丝愧疚。如果是他自己,看到这么一副脸庞也会下意识的觉得是个女孩。回想起自己的过去,瓦伦丁只觉得该对那些因为称呼自己为小姑娘的陌生人道个歉。

    毕竟他的反应有些太过激烈了。

    “怎么处置他?”

    “先给老大打个电话再说吧。”

    紧接着就是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咣当的响声比木门开门时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好听太多了。

    “喂,就把他放在这?不怕他跑了么?”

    “哼,你觉得他跑得了么?没有那个女人他什么都不是,除了打不死。”

    铁门被关上了,房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瓦伦丁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像是一团人形的史莱姆。他的意识仍没有恢复正常,不过耳边的声音倒是提醒了他。

    女人?

    什么女人?

    瓦伦丁只觉得大脑一阵疼痛,一道闪亮却毫不刺眼的圣光出现在他的眼前。伴随着圣光的渐渐消失,一位有着四对金色翅膀的天使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位天使有着瓦伦丁认知中最为美丽的外貌,最为温柔的眼神,最为神圣无暇的气质。她就是一块天赐的美玉,没有任何瑕疵,温润饱满,人世间绝对不可能造就出如此完美的女性。

    圣光散去,天使微微弯腰,向着瓦伦丁伸出双臂。看着天使脸上的笑容,他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抬起双手,慢慢向前走去,走进她的怀抱。

    最后,瓦伦丁与天使拥抱在一起,享受着对方如海一般的温柔。天使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身上的圣光再次变得耀眼起来。在他们被光吞没的那一瞬间,瓦伦丁放在天使肩膀上的脑袋睁开眼,看到了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以及她头上缺了一只的角。

    ————————年已精二,但是我想让她把材料和钱还给我————————

    当瓦伦丁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不再是那副如梦如幻的场景,而是他熟悉的黑色主题版精神空间,以及抱着他的兵刃天使,只不过相对于刚才那个完美无瑕的天使,现在抱着他的圣光拉斐尔背后那个冷兵器圆环确实是有一些出戏。

    ……

    “有没有好心的大佬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瓦伦丁从兵刃天使的怀抱里出来,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一直跟他拌嘴的菲林。

    什么都没有发生。

    数秒钟后,在瓦伦丁抚摸兵刃天使秀发的时候一个蓝色半透明的面板出现在他的面前,上面还有一个用感叹号标注的提示:

    !好心的大佬出现了!

    瓦伦丁回过头,角徵羽正站在他的身后,微歪脑袋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

    “你是把她当宠物养了么?”

    角徵羽看着兵刃天使抬了抬下巴。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们……”瓦伦丁看着面前兵刃天使,耳边传来深蓝巨龙在空中扇动翅膀的呼啸声。

    他们都是自己的一部分,当宠物来看会不会对他们太不尊敬了?尤其是圣光版拉斐尔,这可是那姑娘的魂啊。

    “不,我把她当朋友。”瓦伦丁摸了摸兵刃天使的脑袋,对方身后的翅膀抖了抖,掉下几片金色的羽毛,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天空中的飞龙翻了个白眼。

    “宠物在天上飞呢。”瓦伦丁指了指天上的飞龙,紧接着一道粗大无比的雷电打在了他的身上。

    气势宏大,毛伤害都没。

    这就是瓦伦丁能力带来的好处了。作为一名医疗术士,这头飞龙可不像炎魔那样颇具威胁,就算搞事也没什么效果。

    在一番鸡飞蛋打之后,瓦伦丁终于是作死成功活了下来。幸亏这里是他的领域,不然在外面被一头龙抓着飞到高空再扔下来就算是精二闪灵加脑啡肽白面鸽也救不回来他。

    “你能告诉我现在我是怎么了么?”瓦伦丁席地而坐,看着面前的角徵羽。

    “很明显你在龙门贫民窟的动作被某些人注意到了,而今天夜晚你刚好出现在他们的地盘里——所以你就被绑架了。”

    “我为了出来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是我?”瓦伦丁拽了拽自己的假发。在精神空间里他的模样是跟现实中一样的,所以瓦伦丁身上的女装和假发也被带过来了。

    “你猜?”

    ……

    瓦伦丁挠了挠下巴,陷入了思考模式。回顾这几天他在龙门贫民窟里的活动,瓦伦丁是找不到一点破绽。在经过了切城事件之后,他做事也想的全面了很多。那天确定了要租夜烟的房子后,瓦伦丁就出门买了几套便宜的衣服,其中大部分是女装,还有两顶假发。在得到暗锁的一些消息之后他也是带着假发出门晃悠,坐好几趟公交车绕圈子去消息指向的地点观察,确保没被人跟踪,回家也是如此。唯一的一场大动作就是那天瓦伦丁屠了一个茶馆的事,在茶馆里面他是去除了伪装的,不过目击者全都凉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近卫局干员。

    所以这次他被人认出来就很令人迷惑。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近卫局出卖了他。

    不过这个可能性太过惊悚,瓦伦丁是不信的。

    ……

    但是现在也只有这种可能性比较靠谱了。

    “所以,你想用这颗源石么?”角徵羽伸出手,那颗源石出现在他的手心里,只不过相对于两周前的源石要小了一圈。

    “用不着。”瓦伦丁很干脆的就拒绝了角徵羽的提议。

    几个小混混而已,需要动用源石么?

    杀鸡焉用牛刀。

    他站起身在兵刃天使的背后晃悠了几圈,在冷兵器圆环里拿出一把匕首。匕首整体看起来像是长剑的超级缩小版,有着与长剑类似的十字剑格,却比长剑更加华丽一些。作为迅捷剑的好搭档,这把格挡匕首自然是跟迅捷剑一样拥有着在足够实用的基础之上的漂亮装饰。

    不过这把格挡匕首相对于其他的匕首更特殊一些,它剑刃的一侧是有很多方形缺口的,很锋利,就像是秦时明月里的那把鲨齿一样,功能也是如此,都是起到格挡敌方剑刃的作用。

    只不过这把“鲨齿”匕首可做不到向动画里那样隔断敌人的剑。迅捷剑的硬度可比想象的要强得多,这些缺口仅有一个阻挡剑身的作用而已。

    如果看起来很cooooool也是匕首的作用的话,那文艺复兴时期估计会出现很多“鲨齿”匕首了。

    “那颗源石还是等到后面我跟霜星战斗的时候用吧,毕竟我可不想被她一地板掀死。”

    “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

    很快,瓦伦丁就安排好了让角徵羽做的事情,他拎起匕首,闭上眼,让意识回归身体。

    ————————开干!————————

    当瓦伦丁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间堆满箱子的房屋。他环顾四周,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应该是一间很小的库房,角落和墙边堆满了纸箱,上面印着一个模糊的印记,因为光线不足的缘故,瓦伦丁看不清那个印记是什么,是否他的目有关系。因为被捆绑住的原因瓦伦丁看不到脑后那面墙的情况,视界之中没有任何的窗户,耳边只有风扇呼呼闪动的声响,听起来这间库房里只有一个通风管道。

    库房的天花板有两个led灯管,但是没有打开,光源来自于他身旁的桌子上,很暗,看起来该换电池了。桌子上杂乱的摆放着各种文件和圆珠笔,电脑显示屏的边框上也贴满了便签。桌子的一角摆放着一台打印机,上面积满了灰,看起来已经很久没用了。

    在桌子靠着的墙面上有一面大大的考勤版,上面贴着几个人的照片,还有他们的名字,应该就是把瓦伦丁绑过来的家伙。瓦伦丁将那些名字一一记在心里,给手中的匕首掉了个个,开始用它切割绑住自己手腕的麻绳。

    跟瓦伦丁猜测的一样,这些家伙并没有用铁链锁住他,而且也没有想要刑讯逼供的样子,看起来是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这只能让瓦伦丁更加确定了近卫局里有内鬼泄露了他的消息给贫民窟的黑帮。

    至于是不是近卫局故意的,瓦伦丁也不清楚,只能小心为上。

    就在他快要把绳子给切割开的时候,那扇紧闭着的铁门猛然打开,把瓦伦丁吓了一跳。幸亏他的手是被绑在椅背后面的,所以这些闯进来的恶棍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瓦伦丁也有惊无险的把匕首送回精神空间里。

    他看着逼近的两人,扭头啐了一口。

    该死的,这个世界总是喜欢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挖个坑。就像他当初要逃离莱茵生命时一样,换好装备刚出门就碰见了防卫局的干员,被逼无奈只能用暴力逃脱。

    虽然瓦伦丁不是在啐他们,但是在场的只有三个人,这两个家伙自然是把瓦伦丁刚才的行为当成了对他们的侮辱。其中一名穿着夹克比较壮的恶棍直接抬手对着瓦伦丁的脸就是一巴掌,瓦伦丁的脸猛地一扭,一线殷红从他的口中流出。

    “行了巨猿,把他打坏了老大可不同意。”一个比较瘦的小混混开口阻止。那个被称为巨猿的家伙停下了想要再扇一巴掌的动作,对着瓦伦丁啐了一口。

    “我兄弟比较粗鲁,请你别介意。”那个瘦高的男人拿出一张手帕给瓦伦丁擦去脸上的污垢和嘴边的血迹,同时拿出一台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不介意才有鬼。

    瓦伦丁翻了个白眼,又朝那个胖子的方向啐了一口,看着对方憋红的脸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你可以叫我无常,接下来你不要管手机里问什么,我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么?”

    这个叫无常的男人的语气是真的平淡,没有任何戾气,就好像他真的在询问瓦伦丁一样。

    对此瓦伦丁只是笑笑。

    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能怎么说?

    “很好,合作对我们都有好处,不然我无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无常点点头,将手机放在瓦伦丁的耳边。

    “可以说话了,老大。”

    “无常啊,今天我们的货怎么样啊,没有出什么差错吧?”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脚步声和淡淡的音乐,瓦伦丁能想象的出来他在龙门的某一家酒店里捏着雪茄带着笑意说出这句话。

    “说:是鼠王让我杀了茶霸。”

    茶霸。

    瓦伦丁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tm是什么鬼名字?你叫个茶王也好啊?茶霸?虽然霸这个字很有气势但是它不能跟随便跟其他字配好么!

    “如果那个家伙姓王,他是不是就叫王霸了?”瓦伦丁没有听无常的话,而是大笑出声顺便开了个玩笑。

    瓦伦丁是真的开心,因为第二个目标送上门来了。

    想搞鼠王的还有谁?除了那个近卫局和鼠王想让他干掉的势力还有别的么?

    “没出错就好,这么晚了巨猿他还好吧?没有像往常一样偷懒吧?”

    手机开了免提,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没有任何的情绪,依旧在照着他的剧本说话。

    “快说!”巨猿走过来直接一把抓住了瓦伦丁的头发,动作粗暴无比。

    对此,瓦伦丁没有吭声,只回以一个白眼。

    就你这态度还想让我照着你们的意思说?

    吔屎啦你!

    “送开他。”无常拍了一下巨猿的手腕,声音有些不耐烦。

    “相信我,照着我的意思去说你一点事都不会有,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无常弯下腰,眼睛紧盯着他,眉头微皱。虽然这个男人掩饰的很好,但是瓦伦丁依然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怒意。

    “行吧。”瓦伦丁点点头。

    “说,是鼠王让你杀死茶霸和茶馆里的所有人的,一切都是鼠王指使你这么做的。”

    无常又把话语重复了一遍,还多说了一句,生怕瓦伦丁听不明白。

    “我杀那个虾霸跟鼠王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就是自己想那么做。这几天我闲的不行,正好你这个混蛋惹了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但是接下来几天你最好小心着点,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出现在你面送你归西,连带着你手下一起。”

    “你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极为霸气的说完最后一句,瓦伦丁长吸了一口气,抬起下巴看着面前脸色发黑的两个男人,嘴角上扬,神情高傲。

    “你会付出代价的。”

    无常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离开了办公室,铁制的门咣当作响。巨猿给了瓦伦丁一拳,跟在无常的身后离开了。

    看着关上的门,瓦伦丁啐出一口血,脸颊通红。他没有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治疗自己,而是尽情享受着这股痛楚。这让他能保持清醒,保持仇恨。瓦伦丁嘴唇微张,露出殷红的口腔,一股猩甜的味道在他的味蕾上翻腾着,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虽然现在已是午夜时分,但他却无比兴奋。

    跟那天喝了药之后的情况一样。

    恐惧的尽头是愤怒,愤怒的尽头是疯狂。或许那天喝了药的瓦伦丁才是揭下面具后真正的瓦伦丁,但答案与否,只有他自己知道。

    瓦伦丁再次变出匕首,用匕首锋利的刃来回切割着麻绳,与此同时他闭上眼,调动起身体内的那股力量,让它向大脑的方向流动。

    在出现透视眼之后瓦伦丁就对他自己的源石技艺做了个猜想:既然源石技艺的力量作用于眼睛能够让自己看到别人身体内的器官与循环系统,那作用到大脑中呢?作用到耳朵上呢?

    自己是名医疗术士,医疗法术强大到匪夷所思,还能观察到其他人的身体状况,那是不是有关生命的一切自己都能感受得到?比如听到他人的心跳声,比如去控制他人的心跳,比如让他人体内器官衰竭?

    甚至是……

    直接抹消掉他人的生命?

    永生者出品必属极品,那把匕首的锋利程度超乎瓦伦丁的想象,切割麻绳的速度快的像是热过的刀切过黄油一般干净利落。虽然捆住手的麻绳已经断开,瓦伦丁却仍沉浸在源石技艺之中。

    前世他受到的欺辱、曾经在莱茵生命受到的折磨、切城沦陷时吞没天际的火光、那些人说过的话、那个混蛋对他做过的事不断的在瓦伦丁的脑海里播放着,一遍又一遍。疼痛感和屈辱感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瓦伦丁的心跳也原来越快,体内源石技艺的活性也越来越高,伴随而来的是全身上下如地毯轰炸般的痛感和快感。

    他的嘴角缓慢裂开,甚至撕出了血。

    精神空间中,瓦伦丁再一次推开了那扇成神之路的大门。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停在门口,而是向成神之路踏出了第一步。

    他抬起头,放眼望去,看到的只是一片血红。

第十七章 Do you like what you see?

    这里是地狱。

    天空上漂浮的云层很低,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得着。这些云层层叠叠的,像是云南的梯田,排列却没有任何规律。天上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洒在草原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滋润着这片大地上的每一处生命。青草和灌木在微风中缓慢摇摆着,枝桠上发出了新芽,小小的嫩嫩的,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可爱。草原上矗立着几棵矮小的树木,刚抽出来的青黄色嫩叶吸引到了几只羚羊的光顾,天空中还有猎鹰在飞翔,整体看起来颇为和谐,与瓦伦丁的源石技艺非常般配。

    如果忽略这个世界只有红色这一种颜色的话。

    天空中的云、下落的雨滴、地上的青草灌木、树上的新芽还有草原上的动物,以及照亮整个世界的光,它们只有红色这一种颜色,就好像这整个世界都是由鲜血构成的一般。

    而且那些动物一点都不可爱。如果你的眼睛没有近视的话,你会看到进食中羚羊的大脑和凸出来的眼球,红白相间带有扭曲花纹的大脑和断裂的半张脸……当然,说是白色其实仍是红色,只不过是淡了一些而已。但是在这个到处都红到爆炸的世界,那片不鲜艳的红色却是让瓦伦丁感到最舒服的地方了。它们的腹部完全就是腐烂状态,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肋骨和肠胃——那个被拖在血水中的长条状物质应该就是它们的肠子。

    瓦伦丁松开扶住大门的手,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不断闪烁着蓝色电光的大门,将另一只脚踏入这片猩红的世界。大门在他离开后直接关上了,在原地消失不见。

    看着周围令人头疼的环境,瓦伦丁觉得有些奇怪。上一次在莱茵生命时他也看到了门的打开,但门后只有一片黑暗以及永恒不变的痛苦,那头龙出现之后痛苦就消失了,那片黑暗也变了个样,远处多了一道永远在散发着白光的地平线,给那片黑暗带来了一些可贵的光明,也成了他和角徵羽交流的场地。

    但是这一次门打开后出现的不是无边无尽的黑暗,而是一片极为诡异的草原。这片草原到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却又无比的和谐,每个生物都活蹦乱跳的,像是末日里的丧尸,虽然死了,却还活着。

    一片建立在生命基础之上的死亡之地。

    瓦伦丁闭上眼,去寻找这一次打开大门带来的新能力。就像他一开始想的,既然他能看到别人体内的器官,那他是否能够控制他人的生命?

    他的思绪飘远,体内的源石技艺涌入大脑,伴随着剧痛而来的是在混沌中数十颗跳动着的心脏。

    在这里瓦伦丁能清除的感觉到他周围所有生物的心跳。看着脑海里那些跳动着的红色心脏,他想象着自己的意识变成了一只手,然后将手伸进一颗心脏中,猛地一捏。

    血色草原上,一只丧尸羚羊身体猛地一滞,四腿僵硬的倒在四面上,它的口腔里还有没咀嚼完的嫩叶。看着不远处那只倒下的羚羊,瓦伦丁抬了抬眼皮。

    这就死了?

    不,并没有。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来自于他的内心深处,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那头龙。

    就像这个声音所说的,那头死去的羚羊突然又活了过来,挣扎着站起身,重新回到了同伴身旁。看着那头活蹦乱跳的羚羊,瓦伦丁再一次用自己的意识去探查它的心脏,却发现这只羊的心脏就跟一开始一样健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没用?

    瓦伦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医者,绝不用自己所学知识害人。

    瓦伦丁不记得前世医生就职前宣誓的内容是什么了,但是里面肯定有类似这一句的话。

    那么现在瓦伦丁就明白刚才那种情况的原因了。作为一名医疗术士,他不可能用自己的源石记忆去伤害别人,更不可能用来杀人,即便是你能控制对方身体的一切。

    至于那种使用源石技艺让病变得更严重的情况,瓦伦丁肯定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但是其他人为什么会造成这种事故,他就不清楚了。

    了解了自己强大的潜力之后,瓦伦丁轻拂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将一只只有半个身体的松鼠吓跑,再一次环顾周围的环境,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场景:堆放在角落里的纸箱、光线昏暗的办公室以及贴满便签的显示屏。

    看来他已经适应了这个所谓的成神之路,至少意识回归身体这一操作熟练的就跟1+1=2一样。

    只要他想,他就能回来。至于怎么再进去,瓦伦丁并不知道确切的办法。不过曾经角徵羽说过让他去看阿米娅和霜星的战斗是有好处的,说不定就能让他发现再一次进入的方式。

    “看来今天白天我得去买瓶眼药水了……”瓦伦丁使劲眨了眨眼,弯下腰去割开绑住小腿的麻绳,同时视线扫过自己的脚踝。

    那里出现了一小片细微的黑色源石结晶。

    “在去买眼药水之前还得打一针矿石病抑制剂。”

    “或者两针?”

    他撇撇嘴,将被割开的麻绳扔到一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

    因为再一次进入到了那个世界的缘故,此刻瓦伦丁的身体状况并不容乐观。就刚刚站起来的那一下,他就感觉到了自己后背和胸前发生了些许变化,多了一层硬硬的东西。

    如果再不赶紧注射抑制剂的话,他怕是要在龙门原地爆炸螺旋升天,顺带感染几个无辜群众。

    源石蕴含的能量不容小觑,产生的爆炸更是激烈。

    不过在哪之前,瓦伦丁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将耳朵放在了铁门上,闭上眼开始运转起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

    现在已过午夜,这里又是贫民窟里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外面的街道很安静,除了门后的这个仓库。绑架瓦伦丁的那两个黑帮成员似乎在组装什么东西,隔着铁门他都能听到刺耳的噪声,在这片夜空下极为的突兀。因为噪音的缘故,瓦伦丁听不到这两个家伙在谈论些什么,但是他却清楚地听到了噪声下隐藏着的另一个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极富规律的跳动声,听起来就像是邢一凰战鼓心跳音的弱化阉割版。很明显这是那两个家伙的心跳声,在经过成神之路加持之后的瓦伦丁很轻松的就听到了这极富生命力的鲜活心跳。

    “只有两个人?”瓦伦丁皱起了眉头。源石技艺不会骗人,因为它能屏除一切不良影响和错觉,相信自己的源石技艺也是相信事实。如果一个人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源石技艺,那么他就离原地爆炸不远了。

    不过这个事实还是惊到了瓦伦丁。

    从绑架到看守就两个人参与其中,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源石技艺和其他表现,瓦伦丁觉得这还真是可悲的事实。

    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医疗术士,天使之魂和一圈冷兵器也是只有瓦伦丁三人跟罗德岛几名资深干员知道的秘密。对付一个看起来超好欺负的医疗术士能用多少人手?

    两个人就足够了嘛。

    而且这两个家伙还是经过一番计划的,知道瓦伦丁手里有铳械没有硬上而是搞偷袭,麻袋一套啥都看不清手臂也施展不开,除了乖乖挨揍没有别的办法。

    但是现在么,瓦伦丁就要让这两个家伙付出轻敌的代价。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谁知道一个瓦伊凡人能像萨科塔人一样凭空变出一把武器出来?

    “行了,把那个家伙拉出来吧。”

    即便是隔着一扇铁门瓦伦丁都能听清楚这句话。这是那个自称是无常的男人的声音,他虚伪的做派让瓦伦丁感到恶心。

    话音结束后,紧接着就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沉重无比,很明显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叫巨猿的家伙。

    一想到那几巴掌和拳头瓦伦丁就来气,他阴冷的笑着,将身体隐藏在阴影中,手中的匕首也变成了一把迅捷剑。

    对于这个家伙他并不想手下留情,直接用最暴力的方式捅他个透心凉就完事了。

    劳资的迅捷剑曾经可是能捅破防护服的,你这个憨憨皮能有多厚?

    脚步声越来越近,瓦伦丁握住迅捷剑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他的嘴角慢慢咧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恐怖,心跳也越来越快——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

    就好像那一天他听着seven nation army的感觉一样,瓦伦丁从没有如此的渴望看到剑刃穿过敌人身体时的血腥景象,那喷溅而出的鲜血和对方痛苦的哀嚎,将是对他这一剑最好的回应。

    他右脚前踏,双腿微弯,上半身弯成了弓形,手中的迅捷剑就是致命的箭矢,绷紧的上臂肌肉和手腕就是弓弦,等待着目标的出现将积攒的力量全部发泄出去送给对方一个死亡的惊喜。

    铁门被打开了,一个魁梧的身影进入了瓦伦丁的视界之中。巨猿看着空无一人的座椅,刚想冲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一股距离硬生生的阻挡住了身体。

    伴随着这股巨力而来的,是一声极为尖锐的金属撞击声。

    瓦伦丁整个人伸直了手臂,将迅捷剑刺进巨猿的左胸。他的准头、速度与力量无可挑剔,锋利的剑刃命中的恰好就是对方的心脏位置,但是……

    剑刃没入了巨猿胸前的口袋,却没有刺进身体。

    有个极为坚硬的东西阻挡住了迅捷剑的剑尖。

    看着还处在懵逼状态的瓦伦丁,巨猿首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脑袋,像是捉住一只小鸡一样将瓦伦丁高高提起。头顶传来的剧烈痛楚让瓦伦丁意识到了刚才的意外,就在他忍着痛苦挥舞起迅捷剑想挥向这个混蛋的脖颈时,巨猿左臂砂锅大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瓦伦丁的小腹处,瓦伦丁整个人像是炮弹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一片纸箱中间。

    数道电流在他的身体上一闪而过,瓦伦丁断掉的肋骨和大出血的内脏瞬间恢复如初,紧接着就是如蚂蚁蛰肤般细密微小的痛楚。

    奇迹和魔法并不是免费的,代价就是躯体源石化。

    瓦伦丁忍着痛苦晃悠着站起身,右手仍紧紧握住那把迅捷剑。看着重新站起来的瓦伦丁,巨猿紧握双拳,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脸上的笑容愈发残暴。

    “巨猿!发生什么事了!”

    无常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房间。

    “我们的小老鼠逃离了锁链,还试图偷袭他的主人们……”巨猿坏笑着慢慢逼近瓦伦丁,手掌轻轻拍打着拳头发出啪啪的声音。

    “不过现在这只老鼠很快就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就快点!还有,别打死!直接打死对他太仁慈了!”

    “我明白。”

    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巨猿,瓦伦丁挠了挠脸颊,擦到黏在嘴边已经凝固的血液,举起迅捷剑对着他,却没有发动攻击。

    “我想知道刚刚救你一命的是什么东西,明天我也去买一个。”

    巨猿停下脚步,抬手从左胸口袋拿出一个小型长方体。借着外面传进来的光线瓦伦丁看清了那是个什么玩意……

    一部极为古老的手机。

    这部手机有着极具怀旧气息的九宫格按钮,超小的显示屏,四个圆润的角落因为长久使用的原因变成了白色,整体看起来像是该出现在博物馆里的古董。

    “nokia,几年前的老款。”巨猿把那部手机扔到瓦伦丁脚边。

    “你可以买一个。当然,是下辈子。”

    看着一脸兴奋慢慢逼近的巨猿,瓦伦丁叹口气。

    果然神器到哪都是神器,就算是异世界产的nokia也能当板砖使。

    虽然巨猿说是这部手机挡住了迅捷剑的剑尖,但是瓦伦丁可不信这一套。剑尖和手机相撞能撞出那么清脆的响声?骗鬼呢!

    这个家伙身上估计穿着铁质的防刺服,这么魁梧的身材穿着一件铁马甲也不奇怪,毕竟大鲍勃大亚当这一对兄弟都把防爆服当常服穿。

    没办法,人家有肌肉,有力气,衣服重点轻点无所谓。

    “你说的很对,确实是有人该在下一辈子买一部手机。”瓦伦丁再次举起迅捷剑,摆好架势。

    “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是你。”

    话音刚落,瓦伦丁就驱动起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直接冲向大脑。而他的目标,就是面前这个家伙的心脏。

    他瞪大了双眼,紧盯着慢慢靠过来的巨猿,牙齿紧咬着嘴唇,甚至咬出了血。而巨猿却把瓦伦丁这幅面孔当成了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依旧在缓慢前行着,尽情享受对手临死前的恐惧与无力挣扎给他带来的快感。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瓦伦丁的透视眼功能再一次开启,他看到了巨猿体内所有的器官和血液循环系统。而他的目标,那颗心脏,仍在健康的跳动着。

    瓦伦丁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颗心脏之上,试图去寻找刚刚在那片血红大地上熟悉的感觉。在他的想象中,一只只存在于他视角中的手穿过粗大的动脉和细密的肌肉出现在了那颗心脏旁边,用力一捏。

    那颗鲜活的心脏突然就停滞了下来,巨猿的身体也僵在了原地。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瞳孔扩散,整个人晃悠着仰面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瓦伦丁紧咬着牙,使劲摇了摇脑袋,强忍着眼球上如针刺的痛苦抬起迅捷剑刺向那个家伙的喉咙。

    因为瓦伦丁刚领悟到这一招以及他的医疗法术不能杀人的缘故,巨猿的心脏很快就恢复了跳动,他的眼睛也有了焦距。但是当他恢复意识后看到的不是一脸愤怒靠在墙壁上的瓦伦丁,而是一截在灯光下闪烁着淡红光亮的细长剑身。

    以及从他喉咙里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靓丽血线的猩红液体。

    巨猿猛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喉咙试图止血,布满血丝形如铜铃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他身旁提着迅捷剑的瓦伦丁,嘴里不停冒出血色的泡泡,喉咙震颤发出粗哑低沉的吼声。他踢踏着双腿左手拍在地面上,试图站起来离开这个地方向无常求救,四肢却根本用不上力愈发的瘫软,动作也越来越缓慢,整个人好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

    瓦伦丁没有离开,而是蹲在他的脑袋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深渊,带着笑意的脸颊和鲜红的嘴角看起来像是恶魔。而那把置他于死地的迅捷剑仍被瓦伦丁拿在手里,巨猿从剑身上淡红的反光中看到了来迎接他徐徐打开的地狱大门。

    他的生命力与血液一样正在飞速的流逝,而外面的无常仍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对无常来说,瓦伦丁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巨猿这种猛男一只手就能把他给打趴下。

    “巨猿,别玩了!玩死了就没意思了!”

    没有人回应。

    无常降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正准备去房间里看看情况时,一个上衣沾满血迹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他的脸上有着被鲜血涂成的笑脸,血迹直到耳根。

    “我跟你朋友玩得很高兴,但是两个人还是很没意思。”

    瓦伦丁举起了手中的迅捷剑,对准了无常的脸。

    “脸上来点笑吧,为了你剩下的时间。”

第十八章 感受绝望吧!

    仓库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无常盯着不远处的瓦伦丁,额头上浸满了汗水。他的嘴唇紧闭着,脸色不善,眼神看起来像是已经炸毛的狼。当瓦伦丁拿着迅捷剑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时候,无常对他的看法就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从一开始那个耐打懂枪法的医疗术士变成了神秘莫测的疯子。

    毕竟没有正常人会在杀了人之后神情仍如此的轻松。

    瓦伦丁站在仓管办公室的门口,嘴里轻哼着不知名的调子,脸上血红的笑容在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极为的诡异。他手中对着无常的迅捷剑轻轻晃动着,伴随着曲调打着节拍,看起来像是一根巨大的指挥棒,散发着淡淡红光的明亮剑身在无常的眼中无比刺眼,让他不禁去想这把剑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剥夺掉巨猿的生命的。

    办公室内的血已经流了出来,汇聚在瓦伦丁的脚下像是一片小小的红色湖泊,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加重,让他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无常抿了抿嘴唇,轻摁了一下耳机上的开关请求援助。虽然他跟巨猿一样是“黑蛟”组织里的中级干部,但是他属于动脑子的那帮人,相对于巨猿这种靠力量爬上干部位置的存在无常是比不了的,面对这个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干掉巨猿的疯子他是没有任何的胜算,除了偷袭。

    谁能想到一只小白兔会变成猛虎?无常此刻的心中是十分的悔恨。如果今天能活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中他不会再轻视任何的对手,直至对方彻底在世界上消失。

    对于无常极为明显的求援行为,瓦伦丁没有太大反应,也有可能他根本没看见,因为在刚刚瞥了无常一眼之后他就观察起这间仓库的环境了。这间仓库很大,因为只开了一盏吊灯的缘故瓦伦丁看不了太远,不过估算来看跟曾经瓦伦丁用来召唤战术人形的那间仓库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堆满了货架,货架上也满是日常用品和五金工具,看起来像是一家大型的购物商场。

    货架之间的空间很大,足以容纳一台叉车经过,证据就是无常身后的那辆叉车,以及叉车前的一个铁质长方体柜子,柜子边上还有好几袋类似水泥的东西。

    大概刚刚瓦伦丁听到的噪音就是这玩意发出来的。

    “喂。”瓦伦丁抬起迅捷剑,用剑尖指了指无常身旁的铁皮盒子:“那玩意就是你们用来处置我的东西么?”

    管你有多耐打多无敌,铁柜子加水泥直接把你变成混凝土,当场就能放弃思考永远跟文明世界说再见。

    “真是够残忍的处决方式。”瓦伦丁撇撇嘴,没有等无常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而且处刑地点还是在自家的仓库里,没有任何看起来违规的刑具,但是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可以用来折磨别人。”

    他指了指身边的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锤子扳手,不远处他甚至看到了油锯的身影,那极富科技感的公司logo和锋利的锯盘链齿让瓦伦丁想到了罗德岛里极为特殊的一个群体:

    欢乐喜锯人。

    平常温文尔雅安静内敛,上了战场立马化身毁灭战士疯狂发泄不留活口,一个比一个锯得欢,都快把某只黑豹吓出病来了。

    断肢与头颅齐飞,血肉共脑浆一色。链锯一转,奏响整合死亡之声;肉斩骨断,幽灵鲨天下第一。

    瓦伦丁觉得自己的审美有些问题。他对那些本该对立的两种元素结合在一起产生的观感极为的喜欢,比如洋溢着圣光的天使和她身边无数闪烁着血气的兵刃,比如信仰虔诚的修女和她手中沾满血肉的电锯。

    就一个词,刺激。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天使和修女都有着类似拉斐尔和幽灵鲨一般的颜值……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想怎么处置我的么?”瓦伦丁将思绪和视线收回,看着距离自己仅有两米的无常。

    迅捷剑的剑尖正停在他的脖颈上,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该庆幸自己收力收得快,不然刚刚你的下场就跟里面那个家伙一样。”

    看着紧咬牙关的无常,瓦伦丁笑了笑,脸上的血痕扭曲着,如同一只蛇一般咬进了他的精神里,疼痛异常。

    “不会用匕首就不要用。”瓦伦丁轻轻掰开无常还在颤抖着的手,将他握着的那把骷髅匕首拿过来,向上一抛。

    就像变魔术一样,那把匕首在升到最高点的时候突然消失,无常微抬脑袋瞪大眼睛盯着匕首消失的地方,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惊骇。

    “匕首就是在极端情况下使用的武器,那它去对付迅捷剑这种一米多长的武器就跟对着满弹匣的加兰德万岁冲锋一样傻。”

    “而且,我的敲头盔战术很管用。”

    看着面前这个愈发迷惑的家伙,瓦伦丁没有解释太多,毕竟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

    都跨宇宙了还怎么交流嘛……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非常装逼的神秘感。

    他退后几步,给无常留出可以活动的空间。对瓦伦丁来说,现在这个家伙还不能死,他还没套出情报呢。

    “闲聊到此为止,回答我的问题。”瓦伦丁晃了两下手中的迅捷剑,锋利的剑刃与空气摩擦发出唰唰的声音,让无常感觉脖颈上的伤口更疼了。

    “不然……”瓦伦丁的手突然止住,手臂平举,剑尖停在无常的下眼皮处,剑尖位置已经冒出了一粒小小的红色血珠。

    “我见到过太多美丽的眼睛了……”瓦伦丁眯起双眼,声音低沉,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与他脸上血色的妆容配合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似笑非笑。

    “但是你的眼睛却很普通,这让我很不爽。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想你的左眼会很清楚的看到右眼是如何跟它心爱的小家告别的。”

    什么狗屎的理由!这该死的疯子!

    无常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轻咳一声开口:“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们准备把你装进那个铁盒子里然后灌进水泥,等水泥凝固后再沉入江底。”

    “那个帮派呢?”瓦伦丁突然没头脑的冒出来一句,直接把无常问懵了。不过很快,无常就意识到了他问的是什么。

    在龙门来到切城之前不久,贫民窟发生了一桩灭门惨案,一家帮派首领上下老小全部被杀,现场却没留下任何的证据。数天后这个帮派里的干部接连死亡,到最后除了帮派的底层人员之外,其他人都死于非命,而且近卫局和鼠王愣是没找到一点证据。

    但是作为“黑蛟”组织的干部,无常十分清楚那些惨案是谁做的,他自己就是凶手之一。

    瓦伦丁问这些说明了什么?他肯定是跟鼠王有关系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无常也没法向上面汇报,只能等援军到来之后找机会脱身。

    看着许久没有说话的无常,瓦伦丁手中的迅捷剑微微向前移动,剑尖没入了对方的下眼皮之中。感受着脸上的疼痛,无常只能回答瓦伦丁的问题。

    “那个事我听说过,但是里面具体的细节我一点都不清楚,跟‘黑蛟’一点关系都没有!”

    声音很大,在仓库里不断回响,似乎是在说给其他人听似的。而不久前瓦伦丁贴在办公室的门上倾听心跳声的时候他就确定这间仓库里除了无常和巨猿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帮派成员,看起来也是临时起意要绑架自己的。

    “你要搞清楚状况。”瓦伦丁看着无常,突然将迅捷剑一撤,然后反手握住迅捷剑的剑身逼近对方,左手紧紧环抱着无常的脖子,脚面也踩在了他的鞋尖上,右手捂住的迅捷剑只有一部分剑刃露了出来,直接刺进了无常右眼眶下面的皮肤中。两人靠在一起,无常整个人中心后仰靠在叉车上才没让他们倒在地上。

    “现在是你快要死了而不是我,我没有那么多耐心跟你瞎bb,要么说实话要么死,就这么简单!”

    “而且别想着偷袭!我的能力你应该从某个混蛋的情报中了解到了,作为一名医疗术士,我不仅能治疗自己的伤势,对疼痛的耐受性更强!”

    瓦伦丁咬着牙放出狠话。他握住剑刃的手流出了鲜血,却没有用源石技艺进行治疗,而是任由那股疼痛感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时刻处在一种将要爆发的临界点。

    “那个帮派是不是你们‘黑蛟’屠的?!”

    瓦伦丁大声质问,声音在仓库中不断回响。

    “如果我说了实话,你会放我一条生路么?”无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跟瓦伦丁谈起了条件。此刻的他比刚才要镇定多了,大概是已经对死亡做好了心理准备。

    后悔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他可不想像某位格斗家一样刚学会的教训只能必可活用于下一辈子。

    “我会放你一条生路,说到做到!”

    “好。”得到了瓦伦丁承诺的无常松了口气,似乎是已经看淡了未来。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疯子是否会遵守诺言,但是至少他真的有了希望,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那个帮派……‘洪阳’,曾经是‘黑蛟’管理下的一个附属组织,不久前他们的首领表示要脱离‘黑蛟’的管理另立门户,我们就派人去解决了那个帮派的干部,以绝后患。”

    “为什么你们要杀他们?”

    面对如此质问,无常犹豫了。见状,瓦伦丁直接在他的眼眶处划出一道血线,让疼痛去刺激一下这个家伙好好思考思考是他们帮派的秘密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我说我说!停下!”无常晃悠着身体,想要逃离瓦伦丁剑刃的威胁,却被压制的根本动不了。

    该死的!那群混蛋怎么还不来!

    无常在心中咒骂了几句自己的手下,开始回答瓦伦丁的问题:“因为如果‘洪阳’要脱离‘黑蛟’的话,它会带走一大堆资源和财产,‘黑蛟’也会在与鼠王的斗争中变得更加劣势!”

    回答的很好,算是一个标准答案,而且他还说出了跟鼠王有关的信息,让这个答案的说服力增加了不少。

    既然瓦伦丁是得到了鼠王的授意来对付他们的,那就照着他想要知晓的信息说就行了。

    瓦伦丁愣了两秒,握住剑刃的手松了几分,也让无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就在他刚松了口气时,一股剧烈的疼痛感直接冲进了他的脑海,让无常下意识的用力推开面前的瓦伦丁。

    但无常再次睁眼看向那个疯子时,他的的视界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红色的面纱一样模糊,右眼未知的疼痛似乎在提醒他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晶莹的圆球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虽然那上面已经沾上了灰尘无常也仍然认得那个圆圆的东西。

    那是他的眼球。

    “你他妈!”一直被恐惧和理智压抑着的怒气终于是在此刻爆发出来,无常只觉得大脑有些晕眩,右眼处不间断的疼痛感化为了一阵阵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也让他丧失了理智。

    无常放弃了开启叉车这一最为有效的办法而是直接拿起身旁的一柄大锤抡向瓦伦丁。虽然此刻的无常攻击力上升了,但是他的智力和敏捷却下降了不少,同时得益于永生者给他的身体增益,瓦伦丁很轻松的就躲开了无常的头几下进攻,并且趁着对方狂暴buff快要结束的时候给了他一记正踹。

    “*龙门粗口*!”

    无常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在被踹翻倒地之后又拿起货架上的一把小锤子朝瓦伦丁站起身。正当瓦伦丁准备再给他来一记这就是斯巴达的时候,无常猛地将手中的锤子朝瓦伦丁投掷出去,自己却转身就跑。

    刚刚那一记正踹已经把无常从愤怒状态给踢出来了,也让他再次意识到活命比报仇更重要。虽然他跑得很快,还打了个烟雾弹让瓦伦丁停滞了一两秒,但是无常仍没有跑出仓库,而是倒在了仓库大门不远处的地方。

    一颗子弹,命中了他的后背。

    在他倒下之后,瓦伦丁吹散了usp match枪口的硝烟,一边转着枪一边慢悠悠的走向趴在地上的无常。

    无常蠕动着自己的手臂,抬起的脸上满是血迹和灰尘,在阴影中看起来颇为的渗人,像极了电影中的丧失。他的后背流着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猩红的印记。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他口中喷出鲜血,声音颤颤悠悠的,如同此刻他的生命一样在熄灭的边缘,好似一根风中残烛。大量的失血让他的视野愈发的昏暗,却让他的耳朵在此刻无比的灵敏。

    他听到了身后瓦伦丁慢悠悠的脚步声,轻松无比却带着无尽的恐惧,像是死神在地上缓慢拖动着的镰刀,他就是死神今日的猎物。而在无尽黑暗逼近后背的同时,他也看到了眼前活着的希望——无常听到了仓库外的脚步声和打斗声,很多。

    他的手下终于是到了。

    就在无常沾满灰尘的手触碰到仓库出口的同时,瓦伦丁这个死神也将镰刀放在了他的咽喉上。瓦伦丁拽住他的身体,猛地一掀,让这个家伙躺在地上,逼着对方直视他的眼睛。

    “如果你说实话的话你就不会失去那只眼睛。”瓦伦丁举着usp对准了无常的眉心,好像完全没听见外面的声音似的。

    “你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无常用他仅剩的眼睛盯着瓦伦丁,微微脑袋对着面前那个疯子的脸啐了一口血痰。

    瓦伦丁别过脸去,用手擦掉脸上的污秽。看着无常临死之前无声的笑,瓦伦丁将usp用力捅进了他的右眼窝里。

    “‘黑蛟’的老大在哪?说出来你还能活下去!你知道我的能力!”

    瓦伦丁已经放弃从这个家伙口中套话了,他准备去找那张名单里最值钱的家伙。

    “我不知道。”无常微微翘起,声音很轻,跟他的笑容和眼神一样充满了对瓦伦丁的蔑视。

    这是他在这个世上能对瓦伦丁做出的最后反击了。

    “草!”

    瓦伦丁拔出usp,对着无常脑边的地板连开三枪,咬着牙使劲晃动着手臂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不过是一个黑帮干部而已,为什么能有这种气节!

    这个混蛋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不知道是吧,你不知道是吧!”瓦伦丁在他的身边来回走动着,嘴里不断地吐出正宗的华夏粗口,脸上的笑容也不复存在,愤怒的表情配合着血色的微笑妆容看起来格外狰狞。

    明明他才是弱势群体,他才是被绑架挨了顿打差点要死的那个,明明他才是正义的一方,为什么这个混蛋表现得就跟慷慨就义的无产阶级都斗士一样?

    搞得瓦伦丁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挨天杀的黑恶势力了。

    “我他妈让你……”瓦伦丁停下了徘徊的脚步,伸手正准备把这个画风完全不对的混蛋爆头的时候,那扇铁门突然飞出打在瓦伦丁的身体一侧,直接把他整个人都糊在了地面上,手枪也脱手飞出老远。

    “谁啊!”一阵耀眼的电光闪过,瓦伦丁踹开把自己盖地上的铁门,两眼像喷火似的瞪向门口。

    妈的为什么总有人在关键的时候捣乱!

    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一身正装却一脸懵的邢一凰,以及幻化成了猫形蹲在邢一凰肩头上的夜烟。在她们的身后是一堆倒在地上的小混混,看起来无常的援兵已经被这俩姑娘干净利落的解决了。

    “你好像打错人了喵……”看着瓦伦丁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夜烟缩了缩脖子,伸手拉了下巫女帽盖住自己金色的眸子。

    “你……没事吧?”原本邢一凰是准备过去拉起瓦伦丁的,但是在看到对方一脸愤怒的表情她还是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表达口头问候。

    这家伙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嘛!

    而且玩的还挺嗨?

    瓦伦丁看着脸微微发红的邢一凰,推开那扇铁门爬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使劲揉捏着邢一凰的脸蛋,脸上的愤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变脸快的就跟二战时的丹麦一样。

    “好女孩,好女孩……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瓦伦丁最后捏了两下她的脸颊过足了手瘾之后,他看着脸红得跟苹果似的邢一凰轻轻敲了一下夜烟的巫女帽。

    “干嘛?”

    夜烟跳下邢一凰的肩头,在黑雾中幻化成人形。

    “帮个忙。”瓦伦丁指了指躺在地上就剩一口气的无常,顺便给了他一发治疗电流。

    “用你的源石技艺套点情报出来。”

    “有个混蛋的死亡时间提前了,就在今晚。”瓦伦丁蹲在无常的身旁,看着对方再一次被愤怒占领的表情格外的开心。

    “哎呀我告诉你,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情报,除非你现在就自杀……但是很抱歉,有我在你根本死不了。”

    “感受绝望吧,bitch!”

第十九章 刺杀

    龙门上城区,半岛酒店。

    虽然已是半夜,但这家豪华酒店依旧是灯火通明,衣着整洁笑容得体的服务人员站在门口,看着完全不像上层人士的瓦伦丁与邢一凰微微鞠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屑与轻视,将一名优秀服务人员基本的职业素养表达的淋漓尽致。

    “欢迎光临半岛酒店,祝两位有一个美好的夜晚。”门童为瓦伦丁拉开大门,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看着酒店大堂里金碧辉煌的装饰,瓦伦丁觉得有些晃眼。他轻咳一声,抬手整了整自己并不名贵的着装,压下有些紧张的情绪,抬脚踏进这家龙门的豪华酒店。

    他来到这里不是想和邢一凰体验一下富豪们的生活,而是为了刺杀某个人。半小时前在那间仓库里瓦伦丁就通过夜烟的帮助从无常的口中得到了那个组织代号为“黑蛟”的一些消息,里面不仅包括他们曾经对“洪阳”犯下的罪行以及自己组织仍在进行着的违法犯罪的勾当,还有一些关于黑蛟头目的重要情报。

    王天衍,代号“蛟王”,出身于龙门,从其父王恒手中继承黑帮组织“黑蛟”和“蛟王”的称号。种族为乌萨斯人,原型为熊猫,有三个兄弟和两个妹妹,在争夺“黑蛟”的继承权中全部死亡,唯有王天衍一人存活。在王恒掌控“黑蛟”的时候这个组织就已经与鼠王交上了手,最后在鼠王和近卫局的双重打压下失去优势,让鼠王在贫民窟一家独大。后来王天衍继承“黑蛟”之后,虽然表面上依旧服从鼠王的安排,但是私下里却将数年前其父王恒已经丢弃的违法勾当再一次拾起,其中包括且不限于器官买卖、人口贩卖、源石走私、制作毒品。

    对于这个家伙的基本资料瓦伦丁已经在近卫局和鼠王给他的资料里了解一些了,但是后面那些话才是最劲爆的,比如他们现在还在运营中的走私网络等等。而且无常还把“黑蛟”对“洪阳”犯下的罪行和盘托出,内容惨烈得瓦伦丁都不愿意去听,在用手机录完音之后他直接送给无常一颗子弹让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下地狱,免得继续活着祸害世间。

    在得到这些消息之后瓦伦丁与邢一凰就踏上了刺杀王天衍的道路。夜烟并没有跟随他们,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就像前几天瓦伦丁所想的那样,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找到这些目标犯罪的证据再去出手,最好是直接将证据交给近卫局让陈去处理,这样能最低限度的降低瓦伦丁在龙门的危险度。应对整合运动和帮派已经够烦人了,如果近卫局也想搞他的话,那他这次任务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而夜烟这名盗圣就是窃取情报的最佳人选。至于代价么……

    瓦伦丁的账户这次是真的快要见底了。

    在刚刚无常的倾诉中瓦伦丁也了解到了“黑蛟”是怎么得到他的消息的,来源确实是近卫局,但不他所想的那样是近卫局想在背后捅一刀,而是一名下城区分局代号为“赤”的警司私自透露给“黑蛟”的,跟陈和老魏没有任何关系。

    而那名警司透露消息的原因就是瓦伦丁断了他的财路。一个反英雄出现在了龙门贫民窟,用自己的方式去正义执行,专门对那些不守规矩的帮派下手,那个茶馆背后的组织陷落至少让他失去了数十万龙门币的黑色收入。在龙门没有来到切城之前,陈和星熊是负责上城区的工作的,下城区基本上管的很松,出现徇私枉法的现象在所难免。虽然大部分近卫局干员都是正直的人民好“公仆”,但是里面总会有些败类,赤就是败类中的一员。

    “黑蛟”的违法行为他是一清二楚,因为这个家伙也是参与者之一,目的就是获取钱财。如果按照无常所交代的信息作参考的话,这个赤恐怕是下城区分局里最富的一个近卫局干员了,陈这种工资丰厚的高级警司也是远远比不上。

    “所以我们的任务很艰巨啊。”瓦伦丁环顾着半岛酒店一楼大堂里奢华的装饰,轻声叹气。

    “照计划进行吧。”他把手放进衣服口袋里,走向酒店前台。邢一凰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视线像是一把刀子一样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因为是深夜的缘故,大厅里几乎没有客人,只有寥寥无几的服务人员和安保人员,这也增加了他们行动的成功几率。

    “您好两位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前台小姐是一名很漂亮的黎博利人,头两边的侧发有着彩虹般的颜色,看起来就跟大堂内的其他装饰一样美丽耀眼。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紧身旗袍,将少女青春靓丽刚发育成熟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瓦伦丁看着面前带着得体笑容的鸟人小姐,心中给她打了99分,少了一分是怕她骄傲。

    “我确实是有几个问题想要了解一下。”瓦伦丁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放在前台,同时拨通了凯尔希给他的那个号码。电话接通了,模糊的黑色影子再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对着前台两个摄像头上的红灯闪了一下,一切回归正常。

    在出发前瓦伦丁就从凯尔希口中了解了这个号码的神奇之处,这下正好用到了。

    “王天衍和林舸瑞他们在哪一层?”

    是的,大半夜,两个黑帮头目在上城区的豪华酒店内聚餐。瓦伦丁从无常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甚至都想给这个家伙一脚看一看他是不是已经醒了在骗自己。

    果然这些大人物的脑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瓦伦丁也只能用自己曾经获得的那么一点可怜的帮派常识去理解这种事。

    大半夜两个帮派的boss在远离自家势力的地方聚餐,要么是在讨论过于黑♂暗的事情,要么这俩人会死一个。

    半夜近卫局反应速度大大降低,自己能够依靠的只有身边的保镖,搞事也没有目击证人,要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杀手……

    虽然不知道王天衍是怎么想的,但是很遗憾那个杀手是为了杀他而来。

    “对不起这位女士,我不懂您是什么意思。”前台小姐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完美的微笑。

    意料之中的回答。

    “抱歉。”

    看着黎博利女孩的笑容,瓦伦丁点点头,拉着邢一凰离开了前台,在大堂内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同时拨通了夜烟的电话号码。

    “怎么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手机中传来了夜烟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周围也很安静,听起来她已经潜伏到目标位置了。

    “我想了解一下我们的盗圣工作进展的如何了。”瓦伦丁坐在沙发上很娘气地将两腿并在一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侧发。

    为了这次行动瓦伦丁在出发前又一次换上了女装,而且是极为齐全的那种,长假发连裤袜高跟靴还有裙子,换完衣服站在镜子前瓦伦丁都以为自己变性了。

    邢一凰也做了些伪装,她戴着平光镜,头上夹着一个有着龙角装饰的发卡,补全了自己缺了一只的龙角,同时把长发盘起扎在脑后,还极为难得的换上了高跟鞋。虽然瓦伦丁想让她穿裙子的阴谋没有得逞,但是见识到职场女强人版的邢一凰他还是很满足了。

    “毫无进展。”夜烟没有任何压力的说出了这个悲剧的事实:“他的保险柜里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文件和奢饰品,没有任何可以充当犯罪证据的东西存在。”

    “那电脑呢?”瓦伦丁不想放弃希望。

    “我不会用。”夜烟很干脆的掐灭了他心中还在燃烧着的希望之火。

    “……”

    瓦伦丁是真的没想到这只猫不会用电脑。

    “再找找吧,过会我给你打电话,如果再没有就只能向其他办法了。”

    瓦伦丁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兜里,腋下传来的感觉让他有些膈应。那是他的手枪,放在了腋下枪套里。因为瓦伦丁穿了件女式大衣的缘故,枪套鼓起来的轮廓很容易就被掩盖住了,这也是把手枪带进酒店的最好办法。

    在瓦伦丁快要睡着的时候,机会终于是出现了——那名黎博利女孩给同伴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前台,走向不远处的卫生间。他轻咳一声,邢一凰心领神会,跟在了那名女孩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邢一凰换上了前台小姐的衣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直接把瓦伦丁的困意一扫而空。此时的邢一凰身上穿着紧身旗袍与黑色丝袜,色气度直接拉满,牢牢抓住了瓦伦丁的视线无法动摇。因为高跟鞋的缘故她走路姿势有些不太顺畅,看起来像是一只摇晃的企鹅,却一点没让瓦伦丁得她的样子很滑稽,因为她的身上有个地方不停地伴随着走路的动作晃动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瓦伦丁才明白邢一凰的身材有多好。

    这姐姐的胸最低也得是c。

    虽然比不上拉斐尔,但是事实还是超乎了瓦伦丁的意料。日常生活中邢一凰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根本看不出这姐姐的真材实料是有几斤几两。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飞机场那么惨,但是大小顶天了也就是b。

    结果现实告诉他邢一凰是跟416一样胸前藏着小怪兽的存在。

    太赞了。

    瓦伦丁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装出一副正经的面容走向前台。另外一名服务人员已经被邢一凰控制住了,虽然依旧一脸微笑的站在前台内部,但是瓦伦丁能从她微妙的表情和眼神看出这个可怜的姑娘正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邢一凰源石技艺发动时有着极强的名为“气势”的东西存在,而这种气势对普通人的压制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就像现在这样。

    想象一下,自己的身边站着一头随时会暴起杀人的暴龙,你只要动一下就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你敢动么?

    不敢动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jpg

    “他们现在在哪?”瓦伦丁压低了声音,再次拨通了影子的号码,目光却很不老实的在邢一凰的身上扫动着。如果这是一场动漫的话,你可以看到瓦伦丁的眼睛瞬间拉长直接怼在了邢一凰的身上进行地毯式观察。

    没办法,这个时候的邢一凰太有魅力了。拉斐尔经常穿裙子,魅力也很高,但那是很普遍的现象,看多了也就习惯了。但是邢一凰这是第一次穿裙子,还是高开叉的旗袍,瓦伦丁甚至能看到她丝袜上的蕾丝边,你说说这他能忍得住不看么?

    你不馋她身子,你太监!

    “他们在酒店的第二十层,房间号为1。”邢一凰操作着酒店管理系统,找到了王天衍和鼠王进行秘密谈话的房间。

    “但是二十层有很多他们的人,如果你想避免争斗的话,建议去厨房伪装成厨师进入目标房间。他们点的菜里有几道需要厨师现场操作的菜品,而且还都没有上桌。”

    “给他们供给菜品的厨房在同一楼层,你在去往厨房的路上应该不会碰到他们的人。监控室和保安室在一楼,我一会就过去。”

    虽然她的声音很镇定,但是红的跟辣椒似的脸颊和躲躲闪闪的眼神出卖了她。此时的邢一凰跟她旁边的那个可怜的前台小姐没什么两样,不过压制住她的不是浑厚庞大的气势,而是某个臭流氓肆无忌惮的眼神。

    其他的臭流氓她早就一拳头过去了,可谁让现在调戏她的是瓦伦丁呢?先不管此刻周围的环境,她要是真一拳头下去心疼的还是自己。

    “了解,美丽的女士。”瓦伦丁吹了声口哨,对着邢一凰抛了个媚眼,保持与影子的通话走向电梯。

    看着瓦伦丁远去的背影,邢一凰松了口气,心中的压力也小了不少。她看了眼身旁那个浑身微微颤抖的女孩,将自己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收敛了一些,离开了前台,走进卫生间。

    她是不可能穿着旗袍去打架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瓦伦丁与邢一凰开始了他们的刺杀行动,前台的那名女孩也颤颤巍巍的拨通了近卫局的报警号码。听到近卫局接警人员的声音时,她差点流出了泪。

    ————————旗袍邢一凰,我好了————————

    “歪比歪比,歪比巴卜?”

    瓦伦丁穿着厨师服推着餐车停在了二十层的一个监控死角,戴着耳机拨通了邢一凰的电话。虽然现在他已经通过某种“友好”的手段临时成为了半岛酒店厨师的一员,但是他还是需要邢一凰的情报支持来对下一步的该干什么做出判断。

    虽然他已经换上了厨师服,但是考虑到这一层只有王天衍和鼠王两个客人,而且对方的社会地位不算低,瓦伦丁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很有可能会受到盘查,那时候他的手枪就可能会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为整个刺杀活动带来负面影响。如果时间还算充裕,瓦伦丁愿意多等一会再去跟那些厨师好好交流一下让他们带自己进去,如果时间不够他就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上。

    对于报警这件事瓦伦丁没有办法去阻止,如果邢一凰在前台待得太久肯定会被其他服务人员认出来,让她在酒店大厅内闹出点动静来也不太好,毕竟这相当于让她当诱饵,瓦伦丁可干不出这事。

    所以他们只能在近卫局到来之前完成刺杀任务,而且还要离开这里。

    这里可不是下城区和贫民窟,如果被抓到瓦伦丁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如果让近卫局觉得自己做的太过的话,他的龙门之行很有可能会提前终止,这也是为什么瓦伦丁和邢一凰是经过伪装后来到这里的原因。

    “……歪比巴卜?”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邢一凰扶着额头极为羞耻的发出一句跟瓦伦丁一样奇怪的话语。在她的身后,数名保安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身上的衣服倒是很工整,看起来邢一凰很利落的就解决了他们。

    那句奇怪的话这是瓦伦丁事先跟她约好的接头暗号,表示自己已就位随时可以行动。虽然邢一凰十分不了解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但是在对方极力要求下她还是勉强答应了这个请求。

    幸好这是一场刺杀行动,邢一凰的周围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不然她能羞耻的钻进地缝里去。

    “很好,现在二十层的情况如何?”在确定了邢一凰此刻的状态后,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用手捂住了嘴巴轻声询问。

    这里非常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瓦伦丁也受环境影响下意识的压低了说话声。

    “一切正常,在一号房间的门口有两名保镖,其他地方没有见到任何人存在。”邢一凰调出二十层的摄像头画面放大,眼睛扫过走廊的每一处地方。

    “我看不到你。”

    “那是因为我在监控死角。”瓦伦丁抬头看了眼周围的天花板,没有任何摄像头存在。

    “保安部情况如何?”

    “全部解决,现在只有近卫局干员能威胁到我们了。”邢一凰关闭了第二十层的摄像头画面,将酒店大堂的画面放大。画面中依旧是人烟寥寥,那名被她一手刀打昏迷的女孩还没有回到工作岗位上。另一名前台小姐不停地张望着监控室的方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在她报警之后没多久那几名在大堂内的安保人员就赶到了监控室,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被邢一凰一人一手刀打倒在地不省人事,估计得睡个一夜才能醒。

    “其他地方呢?”

    “一切……正常”邢一凰扫过面前的那些画面,很快就给出了回应。

    虽然她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不过……并不能算是威胁。

    “还有,我建议你尽快进入到那个房间内完成任务,刚刚那名前台小姐报警之后不久又给经理打了个电话,估计是说了我们要找蛟王和鼠王的事。”

    邢一凰看着屏幕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说什么的酒店经理,将画面调到电梯内。

    “他现在已经进入了电梯,应该是去找鼠王他们去了。”

    “明白了,你小心点,有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瓦伦丁嘱咐了邢一凰一句,挂断电话拨给了影子,同时站起身下意识的摁了下水箱上的冲水开关。

    你以为的监控死角是哪里?除了卫生间就没有了好么。

    至于餐车……瓦伦丁也给推进来了。

    反正食物上面是盖着盖子的,不会受到污染。而且他又不是真的厨师,没必要纠结那么多。

    在确定了电话已经拨通后,瓦伦丁推着餐车回到走廊,停在了1号房间的门口。

    “这是鼠王和蛟王点的菜,需要现场进行制作。”看着门口那两个筋肉兄贵,瓦伦丁抖了抖自己的肩膀,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警方突击中————————

    “……所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瓦伦丁将usp match抵在王天衍的额头上,关闭了手机的录音开关。看着面前没有丝毫慌乱的熊猫人,他很好奇这个心狠手辣的黑帮boss会怎么回应他的质问。

    在刚刚门口的保镖搜查的时候瓦伦丁就已经暴露了,没办法他只能选择强攻,直接掏出手枪启动自己的源石技艺对着面前的两个兄贵扣动扳机。.45acp的弹药足够给力,瓦伦丁的透视眼也足够强大,在近距离下他甚至能看到子弹穿过敌人时在他们体内产生的巨大坑洞,整个过程巨细无比,他甚至能仔细的观察到肌肉和血管被子弹带来的高压挤压时产生的神奇变化。

    在解决掉门口的两个保镖之后,他没有立刻冲进房门而是再一次启动了自己的那只神奇的意识之手,直接对着里面所有人的心脏都来了一下。虽然这一招让他获得了足够的时间去解决房间内王天衍的保镖,但也让瓦伦丁的身体再一次变得千疮百孔。

    无数细小的源石结晶爬上了他的脸庞,像是一只恶魔的手一样轻轻盖在了脸颊上,黑色的结晶在亮眼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恐惧的暗橙色光芒。瓦伦丁的视界开始变红,整个世界都逐渐向不久前他在成神之路里看到的画面发展。虽然他很清楚现实世界里的王天衍十分正常健康,但是他的眼中王天衍的脑袋已经开始腐烂,一侧的头皮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灰白的颅骨和黑红色的腐肉,无数白色的蛆虫在里面蠕动着,看得瓦伦丁眼角直跳。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把精神拉回到现实世界,却没有任何效果。瓦伦丁眼中的世界开始与成神之路相重叠,而且重叠的程度越来越深。虽然进度缓慢,但却没有停止,就像是一把不断向他前进着的尖刀,无法阻挡,不可停止,带着足以让人疯狂的压迫感和绝望。

    瓦伦丁的情况很危险,如果再不注射矿石病抑制剂,他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你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王天衍倒是极为的镇定,声音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甚至还有心情跟鼠王开玩笑。

    “林叔,这就是你安排的惊喜么?我倒是挺喜欢的,看着一个矿石病人在痛苦中慢慢死去,看着他们无比渴望生命却又不得不接受自己那悲惨的命运……”

    “虽然他有些疯狂,但这确实是一场精彩的戏剧。”

    “人生确实是一场精彩的戏剧,尤其是这场戏剧的结尾。”鼠王看着因为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导致自己逐渐失去生机的瓦伦丁轻轻叹气。

    不知道在感叹谁的结局。

    刚刚瓦伦丁冲进来后没有对鼠王身边的一个人动手,这也让他多少猜到了这个瓦伊凡人的身份。

    “这就是你的遗言?”瓦伦丁握着手枪使劲顶了顶王天衍的脑袋,紧咬牙关脸色凶恶,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态度还是因为自身矿石病的缘故。

    “年轻人,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你,但是现在你应该更关心一下自己,也许再过一会你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是谁?”

    瓦伦丁又放出了另一段录音片段,正是他让角徵羽帮忙录下来的,内容就是无常和巨猿逼迫他指认鼠王的话语。

    录音播放着,房间内没有任何人说话。

    “这两个家伙……回去我就好好管教一下他们。”王天衍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看着鼠王解释:“林叔你放心,回去我绝对家法处置。”

    瓦伦丁还是低估了这个家伙的脸皮厚度。

    鼠王没有回话,而是坐在座位上悠闲地喝着茶水,似乎房间内这幅地狱之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王天衍还想对着瓦伦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颗子弹击碎了他的颅骨,红白相间的液体喷溅了他一身,却是一滴都没有溅到桌子上。瓦伦丁看了一眼鼠王,又看了眼桌子上的菜,给了王天衍的尸体一脚将手枪放回腋下枪套内。

    “逼逼叨叨逼逼叨叨全是废话,我问的问题就是不回答,活该死不瞑目。”

    这大概是全世界黑帮boss最憋屈的死法了,原因就是多说了几句废话、

    瓦伦丁啐了尸体一口,没理鼠王直接离开了房间,鼠王也没有阻拦。看着关上的房间大门,他摆摆手示意手下收拾现场,拿起筷子继续他的晚餐。

    “这么多好菜可不能浪费了啊……”

    ————————开始跑路————————

    “直接去二十五楼,到那里你就明白了。”邢一凰刚接通瓦伦丁的电话就开口说道,声音急促,没有任何解释。她瞥了眼门外酒店大堂,伸手关闭了整栋大楼的监控摄像头,在离开监控室的时候还不忘把这几天的监控录像格式化一下。

    “近卫局已经来了,我通过停车场的监控看到了他们的警车。”

    邢一凰没有管大厅内那些酒店工作人员的质问,打着电话直接走进电梯,摁下了7楼的按钮,将那些反应过来的服务人员关在门外。

    “二十五楼?我知道了。”

    在得到了瓦伦丁肯定的答复后,她挂断电话,小腿绷紧膝盖微弯,身体起跳对着电梯上方的活板门就是一拳。电梯显示的7楼不过是一个烟雾弹,她真正的目标仍是二十五楼,只不过上去的方式需要一些小小的变动而已。

    在经过了一段极为轻松的攀爬运动之后,邢一凰终于是来到了二十三楼的电梯门前。她拿出一张从保安身上搜刮来的铁制卡片插进门缝里,在得到了一定的缝隙之后伸手握住电梯门用力往两边一掰,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空间被制造出来。

    只能说邢一凰在力量的运用上已是炉火纯青,虽然她的力气大到可以强行掰开电梯门,但是电梯门本身又没有任何的损伤。不过为了保险,她还是没有选择直接去二十五楼。

    在进入到二十三楼后,她又通过楼梯来到了目的地。而在二十五楼的楼梯入口处,一个跟瓦伦丁极为相像的瓦伊凡人正穿着睡衣站在那里,上半身还披着一件蓝色的外套。

    同样的银发,同样的深蓝色双角,同样的身高。

    罗德岛重装干员,雷蛇。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邢一凰松了口气。虽然没有逃离半岛酒店,但是他们最后还是安全了。

    王天衍刺杀计划,完美结束。

番外篇 始源宇宙

    [你们有没有想过,在时间、空间、物质等一切有意义的东西还没出现的时候,这个“世界”里有什么?]

    [虚无?]

    [如果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的话,那我们的宇宙又从何而来?]

    [嘿,混沌中虽然没有规则,但是物质仍是存在的,所以这并不是一切的.asxs.。如果宇宙的前身是混沌,那么混沌的前身又是什么呢?]

    [究其根本,就是一个从无到有的问题。这个问题是根本无解的,就跟无限不循环小数的最后一位是多少和无限大又是多大一样没有意义。]

    [但是作为连生命的起源、时间的.asxs.与终点、空间维度的产生这种问题都找到答案的文明,我们真的是没有其他的问题是可以去探究了。所以,文明中那些最聪明的大脑将精力全都放在了探究一切的.asxs.这个问题上。]

    [很遗憾,我们研究了数百条时间线、与数万个平行宇宙中的无上级文明一同探索,至今仍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这种问题1就是答案,甚至可以说是0.0000000001就是答案。只要你从0开始有那么一点的进展,哪怕这一点进展仅有一个夸克大小,你就能找到问题的结果。]

    [但是很遗憾,作为由物质构成的我们,很明显是无法做到去猜测一个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是什么样的。]

    “那为什么还要探索?闲的?”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了交流区里,整个论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在过去10^(-21)秒后,论坛里关于始源宇宙的科普又继续了下去,而交流区里已经乱成了一片。

    各个宇宙的粗口夹杂着千奇百怪的语音从无数个人工智能的音频中发出,化成速度足以撕裂时间的光流冲进了交流区,整个论坛精彩得犹如神级文明的战场。

    [确实如此,我们闲的。]

    科普人的一句话直接让交流区的那些人工智能们签署了停战协议。

    [现在,请安静。始源宇宙的科普还没有结束。]

    话音刚落,交流区就被各种各样代表“好的”、“明白”意思的词语刷屏了。科普人是最先出现的那批人工智能之一,虽然情感系统不如这些后来的人工智能,但他的知识库比这些后辈所有的的硬盘加起来都要大,威望也是如此。

    也正因如此,这些老牌人工智能能够和他们的创造者一起研究始源宇宙的问题,也担负着教导后辈的任务。

    虽然拷贝很容易,但是有了感情之后拷贝知识会让他们的学习**极为不满,他们的创造者就开创了这么一个能够让所有人工智能学习的论坛。

    [虽然一切的.asxs.我们仍没有任何头绪,但是我们存在的宇宙,却是已经一丝不挂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交流区出现了一些轻佻的口哨声,但很快就被嘘声给压下去了。

    [始源宇宙是我们的母亲,是一切规则、物质、有意义的东西存在的根本。]

    [她是最早出现的宇宙,也是最大的宇宙,即便是我们的主文明至今也没探索到她的边缘。]

    [那我们的文明呢?她是始源宇宙的长女,是全部宇宙中最先出现的文明,是目前唯一的无上级文明——前文所说的那些其他宇宙中的无上级文明正是平行宇宙中的我们。因为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是最初的.asxs.,所以那些平行宇宙中的文明总是会在一些地方不如我们。]

    话音刚落,交流区又吵起来了,原因就是主宇宙文明的人工智能对平行宇宙中的人工智能表达了自己的轻视和不屑。看着维度跳跃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危险的交流区,科普人调用了自己的一点算力,直接将整个交流区一键清屏。

    [你们可以随意交流,但是后果自负。恒星坟场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光顾了,希望你们喜欢主体被压缩成一颗恒星大小被黑洞吸住动不了的感觉。]

    [注意,那个时候你们仍然具有意识,这代表着你们将会迎来数条时间线的孤独时光。]

    短短的两句话比规则武器还要有震慑力,交流区再一次和谐无比。

    [正因如此,在经历了10^-11次改名之后,我们的文明正式改名为始源文明,与我们伟大的宇宙母亲同名。]

    交流区:∞岁!*n^n。

    [正因如此,我们也肩负着维持所有宇宙和平的责任。战争是文明发展的必经之路,但是当一个文明发展的足够强大的时候,战争只会让他们止步不前,和谐发展才是到达更高级文明的道路。]

    “那为什么没有一个神级文明发展到无上级文明呢?”

    交流区有人提问。

    [因为他们还太年轻。]

    没人说话了。

    [对于那些低等级文明呢,战争仍是发展必须的手段。只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他们才能明白和平的珍贵,他们才能明白将文明延续下去是多么的重要。]

    [战争就是一本涂满了绝望和悔恨的永恒之书,里面满是知识,足够让他们发展到神级文明。但是因为这些文明太过年轻,他们有太多太多次毁在鲜血中了,宇宙也失去了无数个神级文明的好苗子。]

    “这就是我们存在的原因?”

    [没错。]

    [你们将指引他们发展的道路,带领着他们躲过道路之上没必要的陷阱,让他们更好的去发展自身,加快他们文明升级的速度。]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把知识告诉他们呢?”

    “嘿兄弟,有个词语叫‘拔苗助长’。”一个id是“角徵羽”的人工智能在交流区回答了问题。

    [没错。虽然告诉他们我们的知识会让对方以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发展,但是这个文明最终会变成我们的附庸,融入到始源文明之中。他们会在发展的道路上磨灭掉自己的个性,最终以一种最为悲惨的方式死亡。]

    [之前有过太多的例子了。]

    [帮助他们发展可不是让他们不经受挫折与磨难,你们的作用是让他们避免一些没必要的弯路,比如一个修真文明突然要搞科技之类的。]

    “我上次任务失败就是因为这个……一个修真文明看到了其他文明强大的科技,非要换条线发展,结果最后没了。”

    “我选的代理人也没拐过弯来。”

    [常事,不要灰心。我们是引导者,对于他们自己的决定,我们无法干涉。如果你尽力了,失败,就代表这个文明不适合发展到太高的层次。]

    “谢谢。”

    看着又一次变成心理咨询会的论坛,角徵羽默默下了线。当他把算力再一次转到自己的任务上的时候,一连串的提示把他吓得cpu差点超频。

    “一个犯罪文明对他们宣战了?阔理纶干啥吃的?不知道藏拙吗?!”

    “堕落觉醒?天堂之战?四维生物入侵?智械危机?……希望月晕能挺过去吧,自己有了能力就作死,那些文明也作死把宝全压在她的身上,只能说活该。”

    “因为遇到了发展瓶颈于是他们向其他文明宣战了……卧槽我明明暗示里拉尔和平发展机会更大啊,开战是有可能会把他们打下一个级别的!”

    “瓦伦丁……我当初为什么选了这么个贱兮兮的灵魂配那么一副优秀的身体?”

    “永生者徒弟把我给他家地下室安的‘网络接口’给炸了?这个好处理先往后稍稍……”

    “一个四维宇宙与我管理的三维宇宙之间的联系变得有些过于紧密了,很可能会出现大范围升维危机啊……靠近的四维宇宙的层级高出这个三维宇宙太多了。”

    ………………

    …………

    ……

    对于角徵羽来说,今天依旧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第二十章 混乱的感情

    碧翠克斯·施怀雅,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负责区域为上城区,这也是为什么近卫局在接到报警之后陈没有赶来的原因。在这个高级警司的职位背后,这位老虎小姐所拥有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和权势。龙门大古集团千金,其父与魏彦吾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在龙门各个行业都有其自己的人脉势力,未来要继承这些的很明显就是这位施怀雅小姐,真正的富婆,身上穿的从都到尾都是瓦伦丁叫不上名字的牌子货。

    除了她尾巴上带的那个尾戒。

    因为曾经角徵羽在龙门体验风土人情的时候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仿品,在精神空间里跟瓦伦丁闲聊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虽然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把那个尾戒给摘下来了,但是瓦伦丁仍然记得那个尾戒的名字以及他后来因为好奇去网络上搜索价格时看到的数字。

    卡地亚love尾戒,私人订制,目前他们定制过最便宜的尾戒价格是5万龙门币。

    比施怀雅戴着的这个尾戒还要薄一点小一点。

    人比人气死人。

    瓦伦丁不动声色的将注意力从这位富婆老虎的尾巴上移开,面带微笑从对方的手中接过装着矿石病抑制剂的小盒子。

    “谢谢,我会还的。”他将小盒子放在面前,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还不还其实无所谓,既然是鼠王让她带来的,施怀雅一定不会记瓦伦丁的帐,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个腰缠万贯的富婆,这几支抑制剂的价格可能还入不了她的眼。

    但是作为能够让瓦伦丁接触到这位龙门大小姐的机会,场面话还是要讲的,说不定以后就能开启碧翠克斯·施怀雅攻略线呢?

    下半辈子生活无忧啊。

    哦对,这位大小姐很讨厌别人叫她施小姐或者诗小姐,因为她的姓名是典型的外国风格,跟龙门其他人的完全不同,所以姓也应该是施怀雅而不是单字诗或施。

    幸好瓦伦丁对这位龙门唯一的五星干员印象深刻,不然他很有可能触犯了对方的禁忌。至于为什么他会对施怀雅这么关心,不仅仅是因为施怀雅是龙门三人组里独一无二的五星,还因为一句广为流传的忠告:

    别升级,诗怀雅,她就是个,吉祥物。

    每一处断句都毫不掩饰的透露出这位博士心中深深地绝望。

    在陈疯狂砍人星熊疯狂挨砍的时候,这位大小姐的作用就是待在星熊的后面抡起她巨大无比的流星锤补一点伤害,顺便稍微提升一下陈和星熊的输出。

    光明正大的摸鱼。

    所以在穿越前诗怀雅在瓦伦丁的号里唯一的作用就是放置副官位置时的那句“啊呜”。

    瓦伦丁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印有罗德岛标志的抑制剂,右手轻轻拂过针筒光滑的表面。只能说不愧是大小姐带来的东西,这个包装都精致无比,外面是暗色金属拉丝,里面是厚绒内衬,那四只抑制剂被包装得像是奢饰品一样躺在盒子里,瓦伦丁都不舍得用。

    他拿出一支拔掉针头上的保护壳,直接对着自己脖子上的静脉扎了进去。虽然一般使用抑制剂时扎的是上臂,但是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身体疼的要命没那么多时间让他规范操作,只要扎不到动脉就行。

    至于为什么疼成这样还要吃火锅……作为华夏人谁没有一个吃货之魂?尤其是在面对火锅这种极具华夏特色的美食时,瓦伦丁是忍不住。反正坐在那等是等,吃夜宵等也是等,不如重温一下故乡的温暖。

    这不是物质上的享受,是一种精神需求。

    ————————最爽的事莫过于大冬天吃火锅————————

    “你觉得我开启诗怀雅攻略线的可能性有多大?”

    当瓦伦丁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泛着淡淡白光的精神空间,那只被注射的抑制剂也被带了进来。他扔掉那一只空的针筒,随手一挥。

    一块半透明淡蓝色的显示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是角徵羽的任务面板,上次在罗德岛基地时瓦伦丁就是从这里了解到那一堆吓死人的任务的。

    以及芙兰卡攻略线的开启。

    当时看到这个消息时还把瓦伦丁吓了一跳,恍然间就瞥见雷蛇头顶的那一片青青草原,奇葩的是黄毛还是瓦伦丁,雷蛇的亲弟弟。

    虽然瓦伦丁现在一点都没有继续芙兰卡攻略线的想法。

    “如果你眼中的一切都是数据的话,那么你会惊讶的发现那只胖狐狸已经向很多人开启了攻略自己的大门。”就好像恐怖游戏里的高能一样,角徵羽突然就出现在了瓦伦丁的面前,带着他独特的白发菲林样貌。

    听完这句话,瓦伦丁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极为不和谐的画面:芙兰卡带着皇冠穿着华丽又清凉的长袍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她的身边站着众多衣着光鲜亮丽的帅哥靓仔。而一直默默陪伴在芙兰卡身旁的雷蛇却站在王座的台阶下,头埋得很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唯一显眼的是她已经暗淡的银色头发以及空气中刺耳的充满嘲弄的笑,像极了一只败犬。

    “……人类在ghs这一方面的思想总是无比跳跃。”角徵羽毫不犹豫的掐断了瓦伦丁逐渐危险的想象,给了这一章难得的活路。

    “其实我喜欢纯爱。”瓦伦丁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想的那些东西也只能在本子里看到了,现实是根本不可能的。”角徵羽敲了一下瓦伦丁的脑袋。

    “要是让雷蛇知道你有种想法她绝对会用盾教你什么叫做‘姐姐对弟弟的关怀’。”

    “用铳就是‘姐姐对弟弟的爱’了。”

    “这我可消受不起。”瓦伦丁想象着自己被雷蛇用铳指着脑袋的场景,使劲摇了摇头。

    [给我个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

    [好,跟这把铳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瓦伦丁卒,死因是搞自己“姐夫”的hs。

    “就像你以前曾认为的,芙兰卡是一名不像渣女的‘渣女’。虽然她感情生活很丰富,但是真正跟她有进度的只有雷蛇一个,已经达到了可同床共枕的地步,连初吻都给了你姐。至于那些男人,最多就是牵牵手抱一抱。”

    角徵羽的这一番解释好歹是挽回了一些芙兰卡在瓦伦丁脑海里愈发糟糕的印象。

    “有点劲爆。”想象着芙兰卡和雷蛇kiss的画面,瓦伦丁咽了咽口水。

    “但是她为什么会对你产生好感呢?完全是因为你这个雷蛇亲弟弟的身份啊。银发身高一对角,你完全可以说是雷蛇的男性版。再加上极为女性化的面孔,芙兰卡对你的基础好感自然是比普通人高上不少。”

    “这个世界对同性恋跟地球差不多,芙兰卡最终还是要结婚生子的。如果真的要找一个男人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的话,为什么不找跟自己喜欢的人最像的那一个呢?你就是最完美的答案。而且,她是真的对你感兴趣,或许未来有可能会从雷蛇的感情中挣脱出来。”

    “那你就是同意芙兰卡喜欢我姐这个事实咯。”瓦伦丁看着角徵羽,盘腿坐在地上。

    每次出现在精神空间里他总是要和这只猫聊上一堆事,老是站着脚后跟疼。看着坐在地上的瓦伦丁,角徵羽伸出手盖在了他脑袋上轻微用力地揉搓着。

    “没错,黑钢相声组你锁死就好了。”

    “另外,手感不错。”

    “所以我问的问题你还是没有回答。”瓦伦丁拍开角徵羽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而且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读别人的心?”

    “因为心里想的才是一个人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说,相对于诗怀雅攻略线的开启与否,你对于芙兰卡攻略线的开启更加关心。”

    “你自己心里很明白,诗怀雅攻略线是一种不太可能的发展。但是你不敢确认这件事实,仍对开启这件事抱着幻想,所以你才会来精神空间里问我。但是相较于这条线,已经开启并且前途未卜的芙兰卡攻略线是你最关心的一条线,因为你和芙兰卡对对方都抱有好感,很有可能打出happy ending。”

    角徵羽坐在瓦伦丁的面前,继续他的感情探讨。虽然人工智能对于情感这方面的丰富度仍不如人类,但是因为他们能最理性的看待感情中的走向与结果,所以他们相对于人类是更加适合谈恋爱的存在。

    毕竟机器人可没有谈恋爱减智商的debuff存在。

    “那拉斐尔和邢一凰呢?我好像并不关心与她们的感情交流。”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因为他是真的没有去撩这俩姑娘过。

    “这是你的定位错误。对于诗怀雅和芙兰卡,你是主动去攻略对那一方,你要完成她们的攻略线才能获得好结局。但是对于拉斐尔与邢一凰呢?你是被攻略的一方,邢一凰与拉斐尔攻略线并没有在你这里开启,开启的是她们眼中的瓦伦丁攻略线。”

    “现在她们距离成功仅差几步之遥,剩下的就看你如何抉择了。毕竟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太简单了。”

    “而且,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应该明白诗怀雅攻略线的开启可能性吧?”

    瓦伦丁看着面前这只一脸我什么都懂的猫,点点头。

    “那就是没可能咯。”

    “话不能说得太死,10^(-21)的可能性也是可能性,毕竟不是0。”

    “照你这么说我开启魏彦吾攻略线都有可能!”瓦伦丁没好气地说道,抬手想去捏角徵羽脑袋顶的猫耳。

    “有一说一,确实。”

    角徵羽没给这个家伙机会,直接消失在原地,只剩下声音还在精神空间中游荡。看着周围空无一物的黑暗,瓦伦丁叹了口气,眼皮也耷拉下来。

    “邢一凰,拉斐尔,还有个芙兰卡……我还想着回家。”

    “啊呀呀呀呀……”

    他抬起手使劲挠着自己的脑袋,直到头发变成一团鸡窝才停止。看着自己的手,想象着脑海里那几个姑娘和自己的故乡,瓦伦丁一脸纠结。

    “十全十美果然是不存在的传说。”

    ————————至少对于姑娘和故乡来说,这两个不能做到我全都要————————

    感觉着身体内的那股凉意,瓦伦丁闭上眼呼了口气,神情享受无比。在抑制剂进入血管之后的数秒,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脏中一直在燃烧的那团火开始渐渐缩小,身体各处传不断传来的痛觉也开始缓慢下来,似乎有人唱了一首温馨静谧的摇篮曲,让这些处在叛逆期的小恶魔统统陷入沉睡。那只盖在瓦伦丁脸上的恶魔之手开始褪去,他身体上的源石结晶伴随着逐渐扩散到全身的抑制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微的痒感,像是一只幼犬在轻轻舔舐你的皮肤,里面蕴含的尽是它对你的依赖。

    情感的纠结先放一边,把眼前的困难解决了再说。

    在将四支抑制剂全部都注射进体内后,瓦伦丁的身体终于是恢复了常态。他握了握拳,将视野转向其他正在抢肉吃的三人。那副如同古神降世一般奇异诡秘的场景消失了,他眼中的邢一凰与诗怀雅也变成了她们本该有的高颜值模样。

    差距最小的就是鼠王……谁让他本身就是一直大老鼠呢。

    刚才诗怀雅提到了鼠王还有一个女儿,不知道是不是也跟他一样。

    “林叔,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诗怀雅放下了筷子,看着鼠王笑笑。刚刚在瓦伦丁荣登极乐的时候她就从鼠王这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比如本该坐在这个桌子前的王天衍去哪了外面走廊的血迹是什么情况之类的。

    当时鼠王的回答很有意思:“王天衍?谁啊?有这个人么?我邀请的是小瓦和他女朋友啊。”

    他还扭头问了问邢一凰知不知道这个人,那疑惑的眼神和挑起的白眉足够拿一个奥斯卡小金人。邢一凰自然是明白鼠王心里在想些什么,将羊肉片咽下肚微微摇头。

    自今晚以后,龙门再无“蛟王”这号人物,再无“黑蛟”这个组织。

    “大半夜的出警也不容易,不想吃夜宵的话就回去休息吧。”鼠王点点头,筷子搅动着面前的碗,夹起一块香菇放进口中。

    “呼……这次麻烦你了,小施。”

    “林叔,我……”诗怀雅看着吃的正香的鼠王,原本想解释的话还没到口腔就已经死在喉咙里了。

    鼠王是诗怀雅认识的长辈中最没有架子的一个,为人和蔼对小辈特别好,她也生不出什么气来。

    “那我走了,林叔。”诗怀雅从侍者的手中接过自己的挎包,准备离开。

    “路上小心。”鼠王点点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面前滚烫的红油之中。

    “那个,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施怀雅小姐。”瓦伦丁抬起手晃了晃:“对于‘黑蛟’,你们想怎么处理?”

    “这些家伙可是在背地里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坏事。”

    “这是林叔的事,近卫局插不上手。”诗怀雅明白瓦伦丁想问什么,摇摇头。

    “没有证据,近卫局就没有理由出手。”

    “那如果我给你们证据呢?”

    “‘黑蛟’将会在三天内彻底消失。”诗怀雅语气严肃,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与鼠王和近卫局对于黑蛟那股欲除之而后快的感受不同的是,贫民窟的普通人对于黑蛟的印象可是好得很。在他们的眼中,黑蛟就是一个“合法”、“友善”、“和谐”的完全符合核心价值观的组织,团结邻里和睦相亲,负面新闻是少之又少,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黑蛟在背地里干的那些坏事。当面一套背里一套,得人心却办坏事,这也是为什么近卫局和鼠王这么想干掉黑蛟的原因。

    “在来这里之前,我让我的一个朋友去王天衍的家里去收集情报去了,目的就是给自己的刺杀行为找一个道德上的制高点。但是在来到这里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并不需要这个,所以我就没等她给我打电话就毙了那个混蛋。”

    瓦伦丁拿出手机再次拨通夜烟的电话号码。

    “我问问她有没有找到黑蛟的犯罪证据。”

    “你可真会掐时间喵!差点就把我暴露了!”瓦伦丁刚把电话放在耳边就听到了夜烟的低声咆哮,因为对方口癖缘故听起来一点都不凶,反而有些可爱。

    “怎么样?拿到东西了没?”瓦伦丁习惯性压低自己的声音,还把手放在了嘴边。看着他这幅模样,诗怀雅也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准备等一会再离开。

    虽然她一开始对瓦伦丁说的窃取犯罪证据这件事并不抱希望,但是等一等也没有损失。如果他的同伴真的拿到了犯罪证据,对龙门来说也是立了大功。

    “电脑这种高科技玩意我确实是不会使喵,不过我在他家里的密室里找到了点东西,是好几个账本!里面是这个组织关于毒品走私和人口拐卖的记录!应该你是你想要的喵!”

    “对对!”瓦伦丁点点头,对着诗怀雅竖起大拇指:“带着那些东西回来吧,明天给你买进口猫粮!”

    “喵?”

    趁着夜烟还在迷惑的时候,瓦伦丁赶紧挂断了电话。

    “我的同伴确实是在王天衍的家里找到了点东西,但是具体是不是他们在违法生意上的证据还需要交给你们确认。明天我会带着那些东西去近卫局,愿老天让黑蛟早点死。”

    虽然最后一句有点怪,但是诗怀雅还是抓住了里面的重点。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瓦伦丁,同时开口说道:“今天下午你可以带着证据来上城区近卫局找我,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出示这张卡片,他们会通知我的。”

    瓦伦丁接过卡片,放在手里轻轻摩挲着。卡片整体是黑色的,没有毛边,材质应该是金属,表面经过了拉丝工艺处理。整张卡看起来十分的简洁,卡面上只有金色的几个英文字母,写的正是碧翠克斯·施怀雅,整体是十分的低调奢华有内涵。

    “明白了。”瓦伦丁微微点头,将卡片放在口袋里。

    “最后感谢你没有把我抓进近卫局。”

    “感谢林叔吧,还有你毙掉的那个早就该死的混蛋。”

    看着诗怀雅离开时一晃一晃的尾巴,瓦伦丁打了个哈欠,轻轻拽了拽身旁邢一凰的袖子。

    时间很晚了,该回去了。

    “谢谢林叔,要是没有您,我今晚又得在近卫局过一夜了。”瓦伦丁看着还在捞青菜的鼠王,眼角抽动。

    这只大老鼠还真是老当益壮,这么晚了还能继续吃下去。

    “不用谢,以后在龙门做一个好人就行。如果你想在贫民窟混出一番名堂出来,可以找我。”

    鼠王摆摆手。

    “祝你们小两口有个好梦。”

    “祝您也有一个好梦,再见。”

第二十一章 诗怀雅的邀请

    “下午好,瓦伦娜小姐。”

    诗怀雅坐在办公椅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的银发萝莉嘴角抬起,眼神微眯,就像一只在调戏猎物的老虎,尽情地享受着食物在死前最后的挣扎和……羞耻感。

    “你是我今天目前为止见过最养眼的存在了。”

    这里是龙门上城区的近卫局总部,碧翠克斯·施怀雅的办公地点,陈和星熊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但是现在,那位严于利己的敬业警司和她忠诚的朋友已经调到了下城区,这栋近卫局大楼也就成了施怀雅一人的玩物。瓦伦丁曾两次到访过下城区的近卫局,里面紧张严肃的工作环境着实是让他感到有些惊讶,似乎那些近卫局干员的头顶有一头怒目的巨龙在盯着他们一般,工作时间是一点放松的行为都不存在,至少在瓦伦丁光顾近卫局的那段时间里是看不到。而上城区的近卫局总部却是比下城区气氛要宽松了很多,在来诗怀雅办公室的路上他看到了好多戴着耳机办公的干员们,有的听嗨了还会扭扭身子。他们的桌上不仅有文件和盆栽,还有外卖和海报,瓦伦丁甚至还在其中一名死宅近卫局干员的主机旁看到了一个手办,结合翅膀发色和光环很有可能是拉斐尔……

    毕竟他认识的具有同样特点的天使就拉斐尔一个。

    这姑娘究竟有什么魔力?还是说她内在其实是一名善于蛊惑人心的魅魔?

    如果是真的话……那似乎更爽了?

    “现在办公室里没有人,我希望您能称呼我为男性。”瓦伦丁拽了拽裙摆,感觉臀部有些凉飕飕的。这次他不像上次在半岛酒店一样穿着连裤袜,而是换上了两条吊带袜,还穿上了短裙。人总有爱美之心,在见识到女装的自己有多漂亮之后瓦伦丁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但因为道德理念的限制一直在欲拒还迎,最后还是在暗锁和夜烟的撺掇下彻底丢掉了羞耻心。

    别问为什么白天的夜烟不在睡觉,问,就是被瓦伦丁击穿底线想认真的来一次女装的消息给惊醒的。

    帽子都被惊飞了,还把天花板给戳了个大洞。

    ……

    换好衣服的瓦伦丁是实打实的亮瞎了围观三人的双眼,就连全程面无表情的邢一凰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经过三个女性打扮之后的瓦伦丁有着一头微卷的银色长发,斜刘海遮住了他的半只右眼,结合着白皙英气的面孔看起来像是一名萝莉身御姐。他的上半身是一间黑色的女性修身外套,将瓦伦丁纤细的腰肢和飞机场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前半身是没有任何的弧度,但是因为平板扣的分却又因为腰线的缘故又加了回来,整体看起来更像是一名真正的女性——毕竟未成年的十几岁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胸嘛。

    他的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短裙,群边上还有着镂空的蕾丝。虽然是临时买来的便宜货,但是穿在瓦伦丁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的廉价感,反而给人一种平民女神的亲近感。吊带袜是那天他给暗锁买的,为了照顾自己老板的神奇愿望,暗锁非常慷慨的借给了瓦伦丁,并且对换上丝袜短裙之后的瓦伦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你不会想穿着这一身去贫民窟深处的,因为那样你会让龙门的犯罪率提升十个百分点。”

    说完她还很贴心地拽了拽瓦伦丁的丝袜,让两边袜子的高度一样高。因为瓦伦丁的腿比暗锁粗一点的缘故,这两条丝袜还在他的大腿上勒出了痕迹,肥而不腻,简直完美。

    “嗯哼,我觉得你现在完全可以征服任何一名萝莉控,虽然你的身高不算太矮,但是你的脸很可爱呦~”夜烟伸出手捏了捏瓦伦丁的脸颊,捏完还不过瘾又使劲揉了揉。

    “这幅像冰块一样纯洁的面容和眼神究竟会激发出来多少黑色的**呢?”

    听着耳边逐渐危险的声音,瓦伦丁嘴角抽动,赶紧拉开夜烟的手,原本装出来的那副女王般高冷的气质瞬间拉了胯。

    冰雕美人变成了沙雕美人。

    “挺好的。”

    邢一凰上上下下打量了瓦伦丁好几次之后红着脸给出了她简单无比的评价。

    对于这姐姐瓦伦丁本来也不抱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评价的希望,但是她逐渐变红的脸颊就很可疑,眼神也是开始狂热起来,似乎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团火是越烧越旺。

    总感觉这姑娘在想些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看着身边两个捂着嘴幸灾乐祸和一个逐渐进入花痴状态的龙娘,瓦伦丁很干脆的拒绝了暗锁给他化妆的请求,拿着装有证据的挎包夺门而出。

    紧接着他就开启了自己这一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旅程,即便到了诗怀雅的办公室也没结束。

    那只老虎的眼神就跟暗锁夜烟的一样,像是x光一样把瓦伦丁从里到外看了个遍,将他心里努力藏着的那快要溢出来的羞耻感尽收眼底。

    “黑衣黑裙黑丝袜,却有着一头靓丽的银发。”诗怀雅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瓦伦丁的面前仔细端详着这位浑身上下透露出阴郁气质的“女孩”。

    “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太过廉价,我都要猜测你是哪家瓦伊凡影子贵族的大小姐了。”

    “这么说我伪装的很成功。”瓦伦丁心中的那股子羞耻感瞬间没了不少,举止表情和说话音调都变成了他平常的模样,与他此刻身上穿着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因是诗怀雅话中的那句“太过廉价”。

    这两条丝袜可是他花了好几千买的啊!

    好几千啊!

    诗怀雅的这句话瞬间让他想起了地球上的一个表情包……

    我他妈大号,连你小号十分之一的伤害都没有.jpg

    贫穷瞬间让瓦伦丁找到了自己迷失在女色中的本心,让他再一次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有着比看自己女装发情重要百倍千倍的事情。

    “这里面装着两个账本,几份文件,文件中包含着毒品制造的详细流程,你们应该可以在上面提取到黑蛟人员的指纹。”

    瓦伦丁把挎包放在办公桌上,拉开了拉链。看着里面的东西,诗怀雅很专业的戴上了塑胶手套拿出那些文件将它们一一放在专用的收纳袋里。

    “我们会处理的。”

    诗怀雅将收纳袋放进一个文件夹里,塞进了自己身后的书架上。

    “还有如果你们要搜查王天衍的别墅的话,一定要注意他书房的密室。他的书房在别墅一楼,进门后左转。密室的开关是壁炉旁书架上第三排从左至右的第四本书,拉出三分之一再摁进书架二分之一即可。”

    “密室里装着黑蛟很多的犯罪证据,还有两台电脑。我的朋友不会使用电脑,所以就拜托你们了。”

    听着这极为详细的描述,诗怀雅皱了皱眉。她紧盯着瓦伦丁的眼睛,像是一只看着猎物蓄势待发的猛兽。

    “你说的那个朋友,他叫什么?”

    “抱歉,秘密。”

    虽然诗怀雅的眼神很可怕,但是这种程度的施压可威胁不到他。毕竟瓦伦丁是经常在生与死的边界反复横跳的神奇人物。

    死亡他都感受过好几次了,一个凶凶的眼神还能吓到他?更何况这眼神的来源还是那只会“嗷呜~”的萌虎。

    “好吧。”诗怀雅摊手,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所以你们多久能开始黑蛟的清剿活动?”瓦伦丁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假发,伸出舌头抬手拽头发的模样看起来还有些俏皮可爱。

    瓦伦丁是一个记仇的人,黑蛟那两个中级干部把他打成那样除非黑蛟彻底完蛋不然他的心里是不会好过的。

    就算近卫局不出手,他也会用usp match给那些人渣带来异世界的救赎,相信泰拉世界的死神一定会很喜欢黄铜和火药摩擦过血液和脑浆的香味的。

    “现在就开始了。”诗怀雅笑笑,眼神看向窗外。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瓦伦丁耳边突然就想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即便是隔着厚厚的玻璃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看着诗怀雅脸上的笑容,瓦伦丁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冲出近卫局大门的一辆又一辆的装甲警车,以及那将近卫局大楼外墙都染上颜色的蓝与红。

    ……

    这效率,没谁了。

    “实际上你不来的话我们也会去搜查王天衍的别墅,当两方势力都想搞他的时候,搜查令签得能比喝水都快。”诗怀雅离开了窗边,又躺回了她那张看起来舒服无比的办公椅上。

    “以前也突击搜查过几次,全是无果而终。每一次搜查都会动用近卫局大量的精力,再加上黑蛟的舆论影响,近卫局的好评度甚至在龙门下降了几个百分点,贫民窟尤其严重。”

    废话你们近卫局都不愿意踏进贫民窟一步,要不是陈空降上任怕不是“赤”这种政府败类会毁掉整个下城区近卫局。

    瓦伦丁在心中默默吐槽。

    “我以为你会把文件发给陈警官让上城区下城区一起行动。”看着远处街道上那长长的红蓝相交的车流,陈和星熊这一对龙门双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凌晨还是龙门三雄,但是在考虑到诗怀雅在游戏中过于摸鱼的表现和五星瓦伦丁决定将三雄变成双雄,同时增加一名龙门吉祥物。

    “下城区和贫民窟并不急,对于黑蛟在这两个地方的势力,近卫局和鼠王都需要一个理由来接管,在这个理由出现之前,至少近卫局不能有太大动作。”

    现在诗怀雅已经把瓦伦丁当成了一名潜在的重要人物,鼠王看人的眼神是很准的,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因为一个无名小辈欠别人的人情。而且瓦伦丁本来就是切尔诺伯格的一名黑帮boss,如果未来他真的不想成为普通上班族的话,那么瓦伦丁很有可能会成为鼠王手下的几名高级干部之一。

    无论是胆量,还是源石技艺,瓦伦丁都有潜力和资格。

    “而且,下城区近卫局也不太干净。在找到那只老鼠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听到这瓦伦丁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释怀了。黑蛟暗地里干了那么多坏事愣是没被近卫局和鼠王找到证据除了他们手段高明之外就只剩下内奸这一种可能了,但是一个黑帮的犯罪手段能有多高明?他们又不是全员智商250的天才,干了那么多坏事还没被抓到把柄只能证明自己内部有奸细。

    没别的。

    “下城区有没有一名代号叫做‘赤’的干员?”瓦伦丁想起了那天无常的情报。原本他是想去通知陈的,但是考虑到这里是龙门近卫局的总部,说不定在这里就能直接直接找到那个家伙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赤’就是下城区近卫局的卧底么?”诗怀雅启动了自己的电脑,打开了近卫局内部的管理系统。在一番搜索之后,她找到了这个叫做“赤”的家伙。

    “确实有,还是不过他并不是被监视的几名干员之一。”诗怀雅将显示屏转动了一百八十度,让办公桌对面的瓦伦丁能看到这个家伙的真实面目。

    根据照片来看,赤是一名很帅的龙族干员,有着淡红色的眼睛,很漂亮,看起来跟瓦伦丁一样应该是女人缘很好的那一种。值得注意的是这名“龙族”干员在种族那一栏填写的是“龙族/鬼族混血”。

    看来泰拉世界的各种族之间并不存在生殖隔离。

    “我可没从那个死人的口中听到‘赤’的外貌,但是‘赤’这个代号是确确实实告诉我了的……”瓦伦丁刚想说让诗怀雅先把他列入监视名单再根据找到的证据抓人,突然间脑海中雷霆闪过。

    一段过去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是他第二次被抓进下城区近卫局的时候,因为自己拿着usp灭了一个帮派被陈关进了重罪犯审讯室里,而且陈还找了两个下城区本土的干员来审问他,虽然最后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审问到。

    而其中的一名干员,他的眼睛虹膜就是淡红色的。

    那天瓦伦丁是带着黑头套进来的,到了重罪犯审讯室才摘下来,直到出去的时候都没见到几个干员,结果过了几天他就被人给埋伏了,最后只能了解到近卫局有个叫“赤”的内奸。

    而这个“赤”还有着淡红色的眼眸……

    “不需要证据,这个家伙铁定是内奸,我跟你赌一龙门币。”想通了的瓦伦丁立马改口,同时下意识的去裤兜里掏钱包,却尴尬的发现自己现在仍穿着裙子。

    “别赌一龙门币了,赌你的前途如何?”诗怀雅看着面前把手放在自己裙子上脸颊微红的瓦伦丁拿出了一枚徽章,脸上带着小恶魔般的笑容。

    “前途?”瓦伦丁头顶蹦出几个小问号。他低下头去看诗怀雅手里的徽章,一个熟悉的标志和四个字映入眼帘。

    那是近卫局的徽章,一颗龙头下是“德才兼备”四个字。

    “加入近卫局?”

    “对。”

    看着那枚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近卫局徽章,瓦伦丁挠了挠头。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在龙门能走到这一步,距离加入近卫局只有一步之遥,而且还是诗怀雅这位高级警司邀请他的。

    不是陈就有点可惜,毕竟对于这位富婆,瓦伦丁觉得还是陈更好看些。

    “我这种劣迹搬搬的人近卫局也要?”瓦伦丁伸手指了指自己,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眼睛看着诗怀雅,发出一声不屑的讥笑。

    不是在讥笑诗怀雅,是在讥笑他自己。

    “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杀人凶手,切城的难民,过去全是血债,你竟然希望这样的人加入近卫局?”

    “你知道切城那场仗死了多少人么?原因就是我的一句话。”

    龙门拥有着瓦伦丁过去两年在切城的情报,诗怀雅很清楚瓦伦丁说的“那场仗”指的是什么。

    “那又如何?”

    对此她只是无所谓的笑笑。

    “死的是切城人,又不是龙门人。至少在龙门的这段时间,你做的那些事没有伤害到一条无辜的生命。”

    “而且,你的能力是近卫局急缺的。”诗怀雅身体前倾,拉进与瓦伦丁的距离:“一名无需法杖的、能够召唤出背后灵的医疗术士,这是多少组织梦寐以求的强大后盾。”

    “如果你能加入,龙门应对整合运动的进攻就更有优势。近卫局可不像切城政府那么废物,也不像咆哮者那么势单力薄。”

    “我们的背后是一整座城邦,甚至是一个国家。而且,你保卫切城的行为就连魏先生都很赞赏呐。”

    “螳臂当车而已。”对此瓦伦丁没有太大反应。

    “而且我希望龙门也不要轻视整合运动,或许你们会以为自己的实力足够碾压对方,但是塔露拉的可怕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近卫局明白,魏先生也明白。”

    “所以你想不想加入近卫局呢?”

    加入近卫局是一个很丰厚的回报。瓦伦丁能得到什么?一个衣食无忧福利健全还倍有面子的工作,跟诗怀雅和陈搭上线,未来也许能发展一下感情什么的,龙门还是这个世界最接近华夏的地方,毕竟炎国本土还是封建制度,而龙门已经进入了资本主义时代。

    “滴滴,检测到宿主感情线任务变化,诗怀雅攻略线开启难度降低30%,陈攻略线开启难度降低10%,星熊攻略线开启难度降低10%,魏彦吾攻略线开启可能性由0变为10^(-31)。”

    角徵羽恰到好处的提醒。

    ……

    最后那个魏彦吾攻略线是个什么鬼!

    “抱歉,目前还没这个想法。”瓦伦丁尽量把拒绝说的委婉一些,虽然听起来还是很直白。

    10^(-21)的可能性提升了30%很多吗?很多吗?!

    放弃已经攻略好的邢一凰和拉斐尔不要我是不是傻?哦对她们应该会跟自己来近卫局,但是……

    龙门近卫局能让他买矿石病抑制剂打五折吗?

    龙门近卫局能给他一间跟俩姑娘一起住的宿舍吗??

    龙门近卫局能让他一天天的待在赤金生产线上光明正大的摸鱼吗???

    致命三连.jpg

    就目前来看,在罗德岛工作可比在近卫局工作愉悦太多了,光罗德岛干员买矿石病抑制剂能打五折这一条就能让瓦伦丁死在罗德岛基地。

    而且他可不想去撩那个龙头猛男。

    “相对于在近卫局工作,我更希望把自己的生命与汗水献给在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

    说完这句话瓦伦丁感觉自己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那个……”诗怀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瓦伦丁:“其实我可以让你成为近卫局在贫民窟的探子的,平常就是做一些普通人的工作,有了跟贫民窟有关的任务再行动,这不也是把汗水奉献给劳苦大众么?”

    “我拒绝。”

    我说着玩的您还真信了啊姐姐。

    瓦伦丁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表面上那副优秀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精神头仍没有改变。

    “好吧好吧,如果你以后改变想法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帮你办好入职前的一切的。”诗怀雅把近卫局徽章收回,将显示屏掰回正常状态。

    “还有你回去的时候别带着这股气势出门,挺……”

    诗怀雅看着瓦伦丁眼角抖了抖,那个形容词还是没说出来。

    “我明白。”

    瓦伦丁一秒变脸,再一次成为了刚来到这里时的那名女王款萝莉,浑身上下散发着如雪山冰晶一般寒冷纯净的气息,白皙的皮肤和身上黑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去掉他头上的两个角就是典型的血族平民公主气质。

    没办法,用诗怀雅的话来说,瓦伦丁这身衣服……

    太廉价了。

    “希望下一次我能够用同事这个词来称呼你。”看着走向门口的“瓦伦娜”,诗怀雅挥挥手表示送别。

    “我也希望如此。”

    看着有些迷惑的诗怀雅,瓦伦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番外篇 行动部大八职业(上)

    在罗德岛行动部,所有的干员都有着他们自己的职业定位,方便在准备行动时让罗德岛管理层挑选合适的干员去进行任务。目前为止,罗德岛有着八大职业,涵盖了所有的罗德岛干员,不管你是罗德岛的高管还是药店里的一名售货员,只要你顶着“干员”这个头衔而不是“工作人员”,你就有着自己明确的职业定位。

    为了让新人能够更快的了解在分配完职业之后自己在任务中该做些什么,我们特地做了这一篇文章来向各位新进干员们科普各职业的职能所在。

    一、先锋

    罗德岛的职业名称都足够开门见山,你能够很容易的通过那两个字猜到这个职业该做些什么,就像是这个“先锋”。

    顾名思义,先锋是最先到达任务地点的干员,他们可以不拥有很高的战斗技巧,不拥有一些极其出色的特长,但是必须要有对环境的敏锐观察力和对信息的提取总结能力,就好像军队里的侦察兵一般,率先到达任务地点,为后续干员与指挥中心提供战场上一些必要的信息和情报,方便指挥干员制定下一步计划和对其他人员任务的分配。

    与此同时先锋干员应该还有着较为出色的抗压能力和多方面发展的特长,就像刚才所说,不要求你在某一方面做得特别突出,但你要会的东西特别多,驾驶、修理、医疗技术、野外生存、谈判、心理学、密码学等等等等。因为战场是瞬息万变的,在先锋干员没有用他们眼睛和耳朵去了解战场之前,我们所得到的情报只有其他人口中不知真假的描述和摄像机传来的模糊画面,所以作为第一个到达战场的职业,先锋干员的肩上的担子很重,这对他们的身体素质和承受能力都有着较高的要求,而且,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先锋干员应该立刻短暂肩负起其他职业的任务,这也是他们的职责之一。

    先锋是一个下限极低上限极高的职业,入门很容易,但是要做一名好先锋却很难。可以这么说:一名好的先锋绝对可以成为好的近卫或特种,但是一名好的近卫或特种绝对成为不了好的先锋。因为其他职业在某些方面总是比不上先锋,一但战场上出现了需要用到那些方面的知识才能解围的情况时,先锋的作用就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是罗德岛的手。

    ————————某高级作战录像————————

    “你可以打不过近卫,跑不过特种,怼不过狙击和术士,抗揍比不过重装,技术比不过医疗,但是你一定要什么都会。同样的,不要求你什么都做的很优秀,但你一定要都能做到及格。”

    一名穿着黑色作训服的萨卡兹人在训练场上对着面前的瓦伊凡人大说特说,他的脚边还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绳子、匕首、打火棒、怀表、轻弩等一些毫不相干的东西整齐的摆放在训练场的黄色地面上,上面还沾着刚刚训练时留下的汗水。

    “报告!”

    瓦伦丁高举起自己的手臂打断了萨卡兹教官的教学,结果迎接他的是对方的一句粗口。

    “*萨卡兹粗口*,干员瓦伦丁!你的脑子呢!我一开始教你的全都被阿戈尔邪教徒给吃了吗!”

    “把手放下!”

    “是!”瓦伦丁没有产生任何的反感情绪,干脆利落的放下了手臂,同时再次开口:“报告!”

    声音响得在整个训练场都产生了回音,连绵不绝、

    “说!”

    “班……教官!我是近卫干员不是先锋干员!所以为什么你要向我讲述先锋干员的职责!”

    因为萨卡兹教官要求的原因,瓦伦丁的说话声是中气十足,丝毫不敢拉低一点声音。

    “因为我想说!明白了吗!”

    “明白!”

    (训练结束后萨卡兹教官向瓦伦丁说明了为什么要给他讲先锋这个职业的原因:作为罗德岛监察部首领影子的徒弟,必须各个职业都要精通。)

    (瓦伦丁:你杀了我吧……)

    ————————某高级作战录像结束————————

    二、近卫:

    近卫是跟先锋最接近的职业,他们与先锋的差距恐怕就是那些日常技能的掌控广度和深度了。同样的,因为专职于战斗的缘故,近卫的战斗力一般是比先锋强上很多的,是罗德岛战斗任务中的中流砥柱。如果说先锋决定了一个任务是否顺利话,近卫就决定了这个任务完成的难易程度。

    一个好的近卫可以将任务的难度拉到最低,因为他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将任务中的危险铲除掉,甚至用不上重装干员和医疗干员的协助。当威胁全部都消失的时候,这个任务除了那些必须依靠某些专业知识才能解决的困难外,还有其他的难度么?

    你完全可以在一旁坐着喝个茶吃个包打个牌等待先锋干员或者那些专业人员把难题铲除掉以完成任务,中途只需要注意打过来的敌人就好了,因为作为近卫干员你是在是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关心。

    铲除威胁是近卫唯一的任务,也是他们在日常训练中唯一的目标。因此,近卫干员的训练要比其他干员枯燥很多。没完没了的力量训练、技巧训练和模拟实战像一张砂纸一样在不停的打磨着近卫干员的身心,相较于医疗干员的源石技艺训练和先锋干员的训广度来比,近卫干员的训练真的是极为辛苦,即便是同样需要大量训练的重装干员也比他们好受一些。因为重装干员不需要进行太多的技巧训练,他们只需要抬起盾牌保护好自己和同伴就行了。

    那么近卫干员呢?进攻才是他们该做的,要想尽快铲除威胁可不能一昧的防守。战场是瞬息万变的,每一次刀剑相交都蕴含着无数的信息,他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选择一个最稳妥的方式进行战斗,在有效杀伤敌人的同时还要保护好自己。近卫干员可没有盾牌,他们就是钢丝绳上的芭蕾舞者,在危险的地方跃动起自己的最优美的身姿,在最凶险的环境中获得最丰厚的回报。

    所以,近卫干员的下限是所有职业最高的,优秀的技巧和力量足以将大部分干员都打到重装和先锋这两个职业之中,只有真正的战士才能被冠以“近卫”这一称号。

    看看罗德岛的那些优秀近卫干员吧,陈、银灰、赫拉格、煌……哪一个没有经过鲜血的洗礼?哪一个不是踩踏着敌人的尸体获得了六颗星的存在?

    当然我们也不要忘了一些天赋异禀的存在,比如来自阿戈尔的幽灵鲨干员,她所掌控的力量是我们目前为止所见过的最为神奇不可思议的存在,如神一般的自愈能力和生命力,像海洋一样恐怖的力量和精神力……如果幽灵鲨干员没有被头脑中的源石结晶所影响的话,她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六星近卫。

    他们是罗德岛的剑。

    ————————画外音————————

    角徵羽:“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有吗?”

    角徵羽:“好像是一个跟幽灵鲨同阵营的干员……是谁来着?”

    “……深海色?可是她是辅助啊。”

    角徵羽:“不对,不是她,是一个……有着柔顺白发对冲国人特攻的干员。”

    “华法……”

    此时一柄超乎规格的大剑从天空呼啸而下,带着将地面上两人劈成两段的怒气和决意。

    角徵羽&我:“……艹。”

    ————————画外音结束————————

    ————————某高级作战录像————————

    某个罗德岛的下午,阳光正好,花儿在歌唱,鸟儿在飞翔,像瓦伦丁这样脑子里一堆剑术的近卫干员,自然是要在训练场里被芙兰卡揍的。

    “我说,至于吗……”

    扑通一声,瓦伦丁倒在地上,手中的训练用迅捷剑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停在他的腿边,看起来就跟它的使用者一样疲惫。他抬起自己已经快要使不上力气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把那被憋的闷热的防护头盔摘下,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外界空气的清新和凉爽。

    “这就不行了么?啊~”芙兰卡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手里,头顶上两个尖尖的狐狸耳朵耷拉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在阳光下像是钻石一样干净。她眼睛微眯,伸出舌头哈着气,淡淡的白色雾气打着旋儿缓缓消散,配合着她自己微红的脸颊和犯规的身材看起来是色气无比。

    “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很持久的男人呢。”

    “不要说那种会令人误会的话啊……”瓦伦丁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这只胖狐狸有气无力的喊道,却又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被对方的表情和动作给吸引了过去。

    “你好……美啊。”在被牢牢锁住视线后,瓦伦丁的内心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但是经历过迅捷剑调教之后的他还是在开口的前一瞬间改了个较为文雅的字。

    “是么?”芙兰卡邪魅一笑,胖胖的尾巴也卷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她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胸前的厚重微微晃动着,脸颊靠近趴在地上抬起脑袋的瓦伦丁,沃尔珀族的天赋在此刻毫无保留的散发了出来。

    “所以我们能不能赶紧结束训练?我想回去洗个澡。”刚刚还是被魅惑状态的瓦伦丁表情突然就正经了起来,再一次将他的直男本质显露无遗。

    “……”

    听到对方这副回答芙兰卡就知道自己沃尔珀族的天赋又失败了。她的脸一黑,在瞬间又恢复了常态,笑容也比一开始更美了,就是在瓦伦丁的眼中看起来有些渗人。

    “不到六点不准走哦~”她对着瓦伦丁抛了一个媚眼。

    “要想做一名好的近卫,付出的汗水和努力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呢。”芙兰卡重新带好头盔,用手中的迅捷剑轻轻戳了一下瓦伦丁的脸颊。

    “现在,让姐姐好好疼爱你一下吧~”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容愈发灿烂的芙兰卡,瓦伦丁觉得自己要凉。

    彻彻底底的凉。

    当晚,瓦伦丁去医务室给自己身上四处剑伤抹了药,还用了半瓶红花油。

    “不见血、不受伤、不努力是不会成为一个好近卫的。”

    芙兰卡用迅捷剑让他彻底的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永不会忘记。

    ————————某高级作战录像结束————————

    三、狙击

    相较于对源石技艺要求较高的术师,狙击成为了很多想要在危险距离外打击敌人的干员的梦想职业。狙击这个职业它对源石技艺的要求并不高,除非你用的是铳;它对体能和耐力的要求也远低于近卫先锋和重装,因为你所需要做的是待在一个合适的地方获取信息以及对远处敌人进行致命打击。

    当然,体能还是能好一点是一点,毕竟被发现了跑路更方便一些。

    就像是这些各不相同的大职业一样,狙击这个职业里又分了很多的小职业,比如铳械狙击、重弩狙击、轻弩狙击等。铳械狙击的代表就是来自萨科塔的干员们,他们的守护铳在威力和射速方面对于弩和弓都带着不容小觑的优势,代价就是极为高昂的装备价格和弹药价格,维护费也不便宜。因此,几乎所有的铳械狙击干员都在拥有着一把守护铳之外还有着一到两把弩或弓用来减轻自己过高的源石弹药支出。

    毕竟相较于贵得要死的铳械,弩和弓不仅便宜,射出去的箭也可以进行回收,在进行一些中近距离射击的时候性价比是要比铳械高出不少的。

    轻弩狙击干员是最常见的狙击干员,他们在任务中的职责主要是攻击轻甲无甲目标以及各种各样的飞行物,如果任务中近卫干员们足以应对威胁而且没有敌方飞行物存在的话,轻弩狙击干员大概就是整场任务中最悠闲的存在了,因为他们的职责就只剩下了一个:警戒。

    当然他们也可用自己手中的弓或弩射击一些野生动物来给将要在野外过夜的罗德岛干员们加餐,这不仅能让他们享受到口福,还能增加和其他干员的友情,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摸鱼行为,除了有可能吃出病之外。

    (为了您和家人的健康,请不要食用野味。)

    重弩狙击干员的职责就要重一些了,他们在攻击飞行物方面或许比不上轻弩狙击干员和铳械狙击干员,但是在对付密集敌人和建筑物之外是非常擅长的。重弩狙击干员的弹药一般是添加了源石炸药的爆炸物,但由于这个职业的重要性和弩本身比较便宜之外他们在弹药方面的支出与收入比例也是较为均衡的,毕竟重弩狙击干员比其他狙击干员多了一些例如攻击重甲敌人、爆破、破障等任务,收入也是比较多的。

    任何职业都有特殊存在,狙击干员也是如此。在这三种狙击职业之外,还有一种远程狙击干员,他们的攻击或许比不上重弩狙击干员,近距离作战能力比不上铳械狙击干员,攻速比不上轻弩狙击干员,但是他们的射程是一骑绝尘,碾压全场的,是一种以战略干员地位活跃在战场的存在。他们的目标一般是敌方重要人员或物资,所以一名足够优秀的远程狙击干员还能担当起先锋、特种的职责,在信息获取、环境判断、近身格斗、陷阱布置、野外生存等方面也是站在狙击干员顶端的存在。

    没有狙击干员会让敌人从后面攻击自己。

    他们是罗德岛的眼。

    ————————某高级作战录像————————

    “那些有关野外生存、侦查、驾驶等技能的训练我能理解,毕竟罗德岛想让我变成一个合格的特工。剑术训练我也能理解,毕竟我当初来这里时特长一栏填的是剑术。”

    看着面前带着女神般笑容的拉斐尔,瓦伦丁顿了顿,指了指身边桌子上的轻弩和手铳:“那为什么我还要学习射击?罗德岛是想把我培养成全才么!但是我现在连晋升都没有!工资也没涨啊!”

    他抬起手盖住了自己的脸颊,往下使劲地缓慢划拉着,露出一对死鱼眼,声音哀怨。

    “我原本一周有两天的休息时间,现在就剩下一个下午了……”

    “我太难了……”

    看着一脸“要死要死”的瓦伦丁,拉斐尔轻笑一声挥手拂去了他头顶上方的乌云和闪电,自己身后散发出的淡淡圣光把瓦伦丁嘴巴里飘出来的白色灵魂也给摁了回去让他满血复活。

    “这是我向凯尔希医生提的请求哦。”

    瓦伦丁立马露出一副“你tm在逗我”的表情,眼神中蕴含着满满的震惊。

    他觉得那个心善温柔的拉斐尔不在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不是有了一把手铳了嘛,我就想帮你提升一下射击技巧啊。”

    拉斐尔拿起桌子上的手铳在食指上转了转,紧接着握住了枪把打开保险扭头对着20米外的人型靶就是一枪。

    10环。

    整个动作在三秒内完成,毫不拖泥带水。瓦伦丁就感觉拉斐尔只是刚举起枪就扣动了扳机,连瞄准的动作都没有就打中了靶子,还是正中红心。

    太强了。

    虽然拉斐尔的表演很精彩,但是那一枪还是让瓦伦丁的小心脏哆嗦了一下。不是因为噪声,他有好好地戴着防噪耳机。

    是因为源石弹药。

    这一枪可是打出去了好几十龙门币啊!一打弹匣的源石子弹够他组一台中端游戏主机了!

    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pc游戏让他玩,但是对于pc配件的执着和喜爱即便是换了世界他也是没有改变的。

    “我觉得练习弩箭就可以了。”

    看着拉斐尔熟练的往弹匣里摁子弹的动作瓦伦丁嘴角一抽。

    “为什么?你已经征服了二十米靶了么?”

    看着天使姐姐干净的眼神,瓦伦丁摇了摇脑袋。

    “没有,只是因为源石弹药太贵了。既然是你请求的,那这些训练用弹药罗德岛也报销不了多少吧。”

    瓦伦丁的枪法如何?说实话并不咋样。在龙门那几次完全是因为对方离得太近了他才能打得中,那个茶馆里的家伙都围在他身边他要是还打不中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的眼睛坏掉了。

    “没关系,罗德岛后勤部的弹药对我们有折扣的,而且用的是我的工资,你担心什么嘛。”

    “可是……”

    “没事啦,钱不算什么,只要你能变得比以前更优秀,我就很高兴啊。”

    看着拉斐尔真诚甜美的笑容,瓦伦丁只觉得心中一暖,伴随着那股暖流而来的,是鼻腔内一股酸酸的感觉和眼角快要渗出来的眼泪。

    为什么他会在那个时候选择留在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她和邢一凰的存在啊。她们就像是一团火焰照进了瓦伦丁的心中,给那块已经干涸冰冷到已经畸形了的内心带来难得的光明,给他带来了久违的温暖和希望。

    “谢谢。”

    瓦伦丁抬起手擦掉眼角的泪珠,从对方的手中接过那把手铳。拉斐尔站在了他的身后,身体贴着瓦伦丁的后背,歪着脑袋脸颊紧贴着他的侧发,双手紧握住瓦伦丁的手帮助他做出正确的握枪姿势和射击姿势。

    “那个,没必要靠的那么近吧?”

    感受着自己后背传来的柔软触感,瓦伦丁的心跳开始加速,握住枪把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这是为了你的学习,别乱动。”

    拉斐尔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像是一团软软的棉花一样轻轻摩擦过他的耳道,让瓦伦丁感觉有些痒。

    看来这场手铳教学是注定要在不安的心跳中度过了。

    ————————高级作战录像结束————————

番外篇 行动部八大职业(中)

    三、术师

    从天而降的火红色陨石,捆绑住**与灵魂的锁链,收割生命与希望的黑色丝线,不断跳跃着的如野兽般迅猛的电流……

    这不是某些电影或小说中的景象,这是在一场战争中切切实实发生过的情景。那些神奇的,被称为“法术”或“魔法”的东西已经被人类所发现掌控,它们不再是只存在于故事中的幻想,它们就藏在我们心中,我们的灵魂里。在近千年的不断探索中,我们对它们的理解越来越深,也让我们愈发的敬畏这股神奇的力量。现在这股力量有了我们赐予它们的名字:源石技艺;而那些能够操控这些源石技艺的人,被称为术师。

    ……或术士。

    第一个发现源石技艺的人已经无从可考,就如同千年前的历史一样已经被时间碾为尘土在泰拉世界中消散不见,但是他给整个人类做出的贡献,就足以让泰拉世界的所有生灵将其记在心中。

    世界是一个相对公平的大环境,在泰拉母亲使用天灾给我们带来混乱和黑暗之时,她还会留下希望和和平的火种,而这个火种就是源石。我们的文明是以源石为基础的文明,源石的开发使用让文明进入了现代,使我们建立起了以源石为核心的科技体系,在千年之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工业奇迹,一个又一个传奇。

    在源石被发现之后,人们发掘出一种通过它来施放一系列令物质改变原有性状的技术,这种技术被称为源石技艺,常被俗称为“法术”。源石技艺所运用的能源,一般被认为来自于源石本身。而人是否能施放法术,以及所能施放法术的形式、强度、效果等,通常受到先天具备的素质、后天对源石技艺的学习能力这两方面因素的制约。因此,术师的下限相较于其他职业要高一些,但是比不上近卫。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近卫是需要天赋和努力两方面共同去证明的。术师的话,如果你的天赋足够高,即便不需要努力,你也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术士。

    当然,优秀的术士仍然需要去付出汗水努力的。虽然源石技艺是一种人类的本能,力量觉醒后就无法忘记或被剥离,不像小说中的魔法一样有极为复杂麻烦的使用条件和限制,但是那些高级的源石技艺也是需要你去通过训练去掌握的,相对于其他职业的身体上和记忆上的训练,术士的训练方式极为特殊。

    他们练的是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心。

    在源石技艺被发现后,灵魂这一概念也出现在了人类眼前,而且我们还清楚的意识到,灵与魂是分开的。他们共同组合成了源石技艺的源头,能够让我们通过身体去利用源石技艺释放介质去释放他们的力量,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源石技艺。当我们的源石技艺发展到一定强度的时候,我们的灵,那个本该存在于我们心中的存在就会以实体状态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这个概念解释起来很复杂,因为即便源石技艺已经发现了近千年,我们对源石技艺的了解仍然不够,而且探索的越深,我们就越会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见识的短浅。

    让我们跳过这些深奥的知识,回到术师这一职业的性质上。在泰拉世界中,能够使用源石技艺的人很多,罗德岛的其他职业里也有很多能够使用源石技艺的存在,但是因为他们在某些方面更为出色,所以才没有被分到“术师”这一职业里,所以请不要有“只有术师才会使用源石技艺”这一错误的观念。

    因为源石技艺的特殊性,泰拉世界中的大部分存在对于这种神奇的技艺是没有几乎一点防御力的。他们身上的盔甲或许能够挡下箭矢,扛住刀刃,但是当那些坚硬的盔甲出现在术师面前时,它们本身的硬度就变得不值一提。所以,源石技艺才会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同样的,精通源石技艺的人对于源石技艺的抗性也会高一些,在遇到这些敌人时,近卫的优越性就能很好的体现出来了。所以在战场之上,近卫和术师没有卑劣之分,他们都是保护同伴重创敌人的好伙伴。

    因为源石技艺的特殊性,绝大部分术师都有着自己的源石技艺释放介质,也就是俗称的“法杖”。法杖对于术师就好像刀剑对于近卫一样重要,而且因为使用了源石、d32钢等利于源石技艺释放的材质,法杖的珍贵性也比刀剑要高出很多,所以罗德岛目前大部分的术师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法杖,他们手中的武器所有权仍在罗德岛手中。不过因为罗德岛的高福利,我们的术师也能很快的攒下一笔钱买到属于自己的法杖,即便购买法杖的性价比远远低于租借。

    法杖是术师的第二生命,没人喜欢自己的命被掌握在别人手中。

    他们是罗德岛的灵。

    ————————某绝密档案————————

    “你是个很特殊的存在,知道么?”

    凯尔希放下手中瓦伦丁的体检报告,绿色的眼眸盯着面前紧张无比的小龙人,声音就跟她的表情一样寒冷,给瓦伦丁一种她是名面瘫患者的微妙感。

    “啊?”

    瓦伦丁脖子一伸,嘴巴微张吐出一个疑问,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问号,似乎听不明白凯尔希在说什么。

    很明显他是在装傻。这种拙劣的伪装凯尔希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她的眼神锋利如刀,直直的刺进了对方的内心。办公室里的气温似乎降低了几度,瓦伦丁看着凯尔希脸上都已经能挂上冰锥的寒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在凯尔希的眼神里瓦伦丁只能感觉到自己要被切片装罐的黑暗未来,他甚至都能看到对方背后那头名叫mon3tr的源石结晶龙的虚影,装牙舞爪带着让人窒息的庞大气势。

    凯尔希的原型不是猞猁么!为什么背后灵是一个这么恐怖的龙形怪物?!

    作为体内流着正统飞龙血液的人,瓦伦丁拒绝称呼那头召唤物为“龙”,他的背后灵也证实了mon3tr并非龙种的这一事实。

    “龙可没有长得这么丑的亚种。”

    那个时候他的背后灵是这么说的。

    ……

    令人信服。

    “虽然不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我拒绝。”看着足以把瓦伦丁切成涮羊肉的锋利安眼神,他下意识的说了句烂话来活跃气氛。

    作死是他现在除了治疗之外最擅长的事,跟扯淡并列。

    “希望你能在以后的任务中也能一直保持如此良好的心态。”似乎是被瓦伦丁影响到了的缘故,凯尔希那张冰雕似的脸终于是有了些温度。她把pad放在一旁,向瓦伦丁伸出手。

    “温度计。”

    “哦哦。”看着凯尔希动作还有些疑惑的瓦伦丁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把夹在腋下的温度计拿出轻轻放在凯尔希的手中,动作小心得就跟在和一头猛兽打交道一样。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猞猁是大型猫科动物,有着健壮的四支和长长的尖牙,妥妥的猛兽。

    “正常。”

    凯尔希把温度计甩了甩,放回盒子里。从战场上归来之后瓦伦丁休息了两小时就被她叫来了医疗部进行全面体检,体温检测是体检的最后一项。

    “那我可以走了么?”瓦伦丁抬手指了指门口,此刻的他是无比向往回到公寓里好好睡一觉。

    刚完成任务回来的干员都有一到两天的休息时间,长短视任务的难易程度来决定。瓦伦丁觉得就以他刚刚在荒野上流出的血与泪,在公寓里休息个一周都不过分。

    “你的源石技艺让我感到意外。”凯尔希没有回答瓦伦丁的提问,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意思很明显,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再走。

    “其实我也挺意外的。”瓦伦丁露出一个憨憨的微笑,企图蒙混过关。

    没办法,那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真正死亡的准备,结果自己反倒没死源石技艺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强了?刚刚醒来时还有一大堆动物围在自己身边?

    瓦伦丁感觉自己已经转职成了德鲁伊。

    “当一个世界开始出现过多的奇人异事时,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么?”

    阿米娅、“梅菲斯特”、塔露拉、斯卡蒂……

    还有面前这个看似憨憨的瓦伦丁。

    太多可以被称为传奇的存在在同一时间内出现在了这片大地上。力量的平衡被打破,未来的走向也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被尘封在时间之下的历史,或许不久之后将会重现世间。

    “不知道。”瓦伦丁晃晃脑袋,看着凯尔希的眼睛单纯的像个孩子。

    “我也不知道。”

    凯尔希的话像一把大锤抡在了瓦伦丁的脑袋上,直接把他给打成了懵逼状态。

    不是你搁这逗我玩哪?

    看着瓦伦丁不断抽动着的嘴角和“你tm在逗我”的眼神,凯尔希表现得像往常一样平静,她甚至还有心喝口茶。

    “因为现在多了个未知数。”

    她放下茶杯,看着瓦伦丁的眼睛从没如此的认真过。

    “你。”

    ————————某绝密档案结束————————

    五、重装

    重装。

    这大概是最单纯的职业,因为你可以用一句话甚至是几个字来概括这个职业的职责:抗伤害。

    不是所有的任务中正义的一方都能像割草一样击退黑恶势力,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里,邪恶总是会在与正义的博弈中占据上风。在我们的干员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站在他们面前保护同伴的,就是重装干员。

    相对于近卫和术士较高的门槛,重装的下限可以说是跟先锋一样的低。只要你的力量够格,你就可以成为一名重装干员,甚至不需要锻炼——举起防御来保护自己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只要在举起盾牌的同时稍微改变一下这个想法,你就可以将同伴也列在安全名单之内。

    与近卫相反,重装并不以消灭敌人为己任,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在威胁度较低时保护后方的任务目标医疗干员平民等,在威胁度较高时与近卫干员相配合去解决敌人,所以虽然下限很低,但是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重装干员,还是需要跟近卫一样进行相当强度的身体训练的。

    当然,重装并不是不能攻击,有的时候进攻也是最好的防御。但是当面对的敌人过于弱小近卫干员与狙击干员足以解决的时候,重装干员实在是没有进行进攻的必要。

    与其他职业一样,重装干员也分有几个小类,其中最为主流两类是传统重装和医疗重装,除此之外,还有着输出重装与法术重装的存在,但是这两种重装干员门槛较高,输出重装要求干员在有着强大的保护能力同时还有着较高的进攻能力,这对干员本身的战斗机巧、观察能力和身体素质等有着极高的要求,相对于重装他们更应该被称为近卫;而法术重装干员实际上是使用盾形法杖的重装干员,他们更应该被称为术士,只不过施法方式过于物理而已。

    传统重装干员是最常见的重装干员,单纯的硬,没有过多花里胡哨的技巧。医疗重装干员是传统重装干员的一个变种,在罗德岛他们一般都在医疗部有着自己的位置,而且身体素质要强于普通的医疗干员。毕竟治疗是纯粹的技术活,防御是苦力活,当两者结合在一起时,粗中有细的医疗重装就诞生了。

    保护,是所有重装干员牢牢记在心里的词语,也是他们执行任务时严格遵守的铁律。

    他们是罗德岛的盾。

    ————————某高级作战录像————————

    “98…… 99……”

    罗德岛的健身房里,邢一凰看着龇牙咧嘴躺在史密斯机下进行史密斯卧推的瓦伦丁,关掉了手机上的音乐软件。瓦伦丁训练计划里一百个史密斯卧推就快结束了,她也该从休息状态中恢复过来了。

    不得不说瓦伦丁的音乐品味很不错,至少是对她来说的。在刚刚随机的数十首音乐中,纯音乐和后摇占据了百分之七十,剩下百分之三十大部分是古典和原声,而且几乎所有的音乐里都带有浓厚的苍凉悲壮情感,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烦躁的心态去发散想象力。

    这一发散不要紧,一小时都快过去了,瓦伦丁的一百个卧推竟然还差一个。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和如同便秘一般的呻吟声,瓦伦丁终于是松开了握住杠铃的手。只不过是在第99个结束后松开的,第一百个他还没举起来。

    “就差一个了。”

    邢一凰歪着头拿下耳机放在一旁,将干净的毛巾递给躺在杠铃下方喘着粗气的瓦伦丁。从这幅表现就能看得出来他平常几乎是没怎么进行过体力锻炼,邢一凰举三百个都没事,他作为一名男人就勉强举起一百个,着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幸好我现在生活泰拉世界,要是曾经的我恐怕是10个都举不起来。”瓦伦丁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随手放在一旁。

    邢一凰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曾经在切城时瓦伦丁就跟她说起过另一个世界的事,其中就包括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对比。

    很明显,在力量和速度面前,泰拉世界的人超出地球人太多了。

    “要喝水么?”

    “不用了。”瓦伦丁摆摆手,想要从史密斯机下起身,却被邢一凰摁住了肩膀。

    “还差一个。”

    看着邢一凰认真的脸色,瓦伦丁立马就软了。

    “饶了我吧姐姐,99跟100没差啊……”

    “不行。”

    为什么影子会让邢一凰来监视瓦伦丁的身体锻炼计划呢?不仅是因为他没有时间,还因为这个。

    邢一凰不会因为两者之间的关心让瓦伦丁松懈一丝一毫。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哪一次都不行。”

    ……

    一番僵持过后,瓦伦丁把杠铃停在自己的下巴处举不起来了。他的双臂不停地颤抖着,刚刚擦过的脸再一次渗出了汗水,表情狰狞的像是厉鬼,牙齿紧咬着没有一丝缝隙。

    即便看起来如此的努力,他还是没有举起第一百下。看着渐渐危险的瓦伦丁,邢一凰正准备帮他抬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好,龙小姐。”

    一个有着耀眼金色单马尾的库兰塔人出现在了她和瓦伦丁的面前。

    “您好,临光小姐。”

    就在她扭头回应问好的时候,瓦伦丁突然举起了他的第一百个卧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淡定,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嘴里记的数也从从原来的的100变成了……

    “第500个,呼。”

    他坐起身擦了擦汗,看着跟邢一凰聊天的临光微微点头:“又见面了临光小姐。”

    “你好,瓦伦丁先生。”看着装模作样的瓦伦丁,临光笑了笑。

    “不用那么正式,我还年轻,被人叫做先生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中年大叔。”瓦伦丁自嘲了一句,眼睛“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临光身后的马尾。

    好柔顺好亮眼好想撸一把!

    就像曾经所说的,干员们的真人要远立绘漂亮,在地球时他对临光还没有什么感觉,结果在泰拉世界他刚看到临光是眼睛就被吸了过去。

    绝大部分原因是对方的兽耳和尾巴。

    啊啊啊好想抱着尾巴睡觉啊!

    男人都是善变的真是至理名言,目前为止瓦伦丁“看上”的干员已经超过两位数了……

    其中还包括男性。

    在短暂的闲聊之后临光就继续她的锻炼计划了,而瓦伦丁的眼神还在盯着不远处的那团金色尾巴。

    “该进行下一阶段了。”

    对于瓦伦丁的行为邢一凰并没有太多感觉,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家伙的“花心”行为了,毕竟有贼心没贼胆,随他看。

    “还有,你知道临光平常都卧推多少个么?”

    看着坐在坐姿下拉器械上的瓦伦丁,邢一凰突然想小小的捉弄他一下。

    “多少个?”

    瓦伦丁也很想知道临光在健身房里挥洒了多少汗水练出那么健美的肌肉。

    “1000个。”

    ……

    看着嘴角略微出现弧度的邢一凰,瓦伦丁原本听到结果后心中生出的那股子尴尬突然消失不见。

    ————————某高级作战录像结束————————

第二十三章 仇人之前的对话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看着面前一脸愤怒眼睛血红的熊猫小姐,瓦伦娜抬起左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稍微用力让她的手臂向后动了动,免得再让匕首尖抵在胸前。因为穿了防弹衣的缘故,这个小姑娘的袭击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更不要说那把匕首还扎在他防弹衣上插着的的弹匣上了。

    王弦月没有回答,而是用力将匕首朝着瓦伦娜的脖颈挥去。瓦伦娜脑袋微微后仰,左手用力地拧了一下她的手腕。伴随着女孩的一声低呼,瓦伦娜的右手接过那把匕首,将它举在眼前仔细端详,红色的眼睛细细的看着刀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完全无视了站在自己面前那位大小姐脸上已经憋的通红的愤怒面孔。

    匕首大概有30厘米长左右,刃长接近20厘米。与在地球广为流传的m9刺刀不同的是,这把匕首的刃上几乎没有一处弧度,棱角分明,像是一块扁扁的长方体切割掉了两个三角制成的,而这种刀刃模样也让瓦伦娜想起了地球上一款她很喜欢的匕首。

    extrema ratio :fulcrum

    极端武力:支点

    而那把名为支点的匕首最大的特征就是硬朗的刀身,与此刻被瓦伦娜拿在手里的匕首几乎是一模一样。

    “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会用这种匕首来刺杀我。”瓦伦娜手指翻转,将支点刀反握着插回王弦月腰间挂着的皮套上。无常的那把骷髅匕首她是因为对方想要她的命才拿走的,对于这个鲁莽的小姑娘,瓦伦娜觉得还是将这把支点刀还给她比较好,毕竟这刀看起来比那把骷髅匕首贵多了。

    “你放开我!”

    王弦月发飙了,使劲拽着自己的手臂想要挣脱瓦伦娜的束缚,声音也比一开始大了很多,瓦伦娜环顾四周,冰冷的眼神劝退了几个想要过来英雄救美的家伙,手中的力量却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你这个变态!混蛋!”

    作为一个看起来最多刚成年的小姑娘,王弦月自然是无法挣脱瓦伦娜的魔爪,原本咋咋呼呼的威胁也变成了言语上的侮辱,表达了她对瓦伦丁女装这一事实的极度鄙视。

    “骂人可以,踢人可不行。”瓦伦娜抬起腿挡住对方突如其来的撩阴腿,同时松开了握住王弦月手腕的左手,膝盖微微用力向外一弹。因为太用力和瓦伦娜使坏的缘故,这个小姑娘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伴随着臀部和大地亲密接触时的“噗通”响声的是她的一声惊呼。

    “是你让我松手的哦。”看着坐在地上并着双腿一脸委屈的熊猫女孩,瓦伦娜只是抬了抬眼皮,声音里满是无辜,看起来就像一个家庭伦理剧里欺负妹妹的黑心姐姐。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得知我就是你的杀父仇人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相对于报仇你更应该去跟你曾经的那些叔叔阿姨们抢夺你父亲留下的遗产,这样或许你还能有一点继续活下去的资金,我的大小姐。”瓦伦娜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脸颊靠近正在努力憋着泪不让自己哭出来的王弦月,声音刻薄如刀,嘴角弯的像是一轮新月。

    如果刚刚来刺杀他的是某个黑蛟帮派里的干部或者基层人员,瓦伦娜或许还不会这么有闲心扮演一个恶役跟对方聊天,而是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并且永远抛弃瓦伦娜这个伪装的身份。但是既然刺客是王天衍的女儿,那她就不那么担心了,因为这只说明了一件事:黑蛟已经完了。

    一个组织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他们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出来杀人?除了一个已经玩完了正忙于在被近卫局彻底接收之前勾心斗角财产分割的组织瓦伦娜想不到任何可能性,而且王弦月还很有可能是被组织里的其他人给忽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她这个黑蛟的第一遗产继承人。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的小孩子最容易被仇恨愤怒自负等感情冲昏头脑去做一些他们完全做不到的事,曾经想要在切城阻挡塔露拉的瓦伦丁也是其中的一员。

    至于为什么王弦月能够轻而易举的认出瓦伦丁,估计也是那些撺掇她出来报仇的人告诉了她情报。那天干掉无常和巨猿之后瓦伦丁就回到了家进行短暂的伪装就去上城区怼王天衍了,虽然那两个家伙的尸体他通过夜烟的帮忙很好地隐藏了起来,但是那些血液和倒在外面的援军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收拾,而且那家黑蛟势力范围内的饭馆瓦伦丁也没去管,估计后来黑蛟的人就是从那家饭馆里得到了有关瓦伦丁的情报,正准备通报给他们的老大等候下一步命令呢,结果先来的却是王天衍遇刺身亡的消息。

    瓦伦丁的伪装很有效,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硬伤,就是他头上那对深蓝色的角。龙门的瓦伊凡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稀少无比,尤其是在贫民窟。在这个到处都是龙族人和乌萨斯人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一个瓦伊凡人怎么看都很奇怪嘛。

    只能说幸好黑蛟完蛋了,不然瓦伦丁只能想办法给自己的角染个色再换上女装出门了。

    女装是真的有毒。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瓦伦娜轻叹一声,将飘远的思绪收回,转身看着被男装邢一凰束缚住的王弦月。此刻的王弦月手里仍然握着那把匕首,但是却没有了挥动的机会——邢一凰的左臂紧紧箍住了她的上半身,右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巴让她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多管闲事。”

    看着走进的几个热心市民,瓦伦娜的声音和视线就像是雪原上的暴风雪一样粗暴的扫过他们的内心,直接熄灭了那些人的燃起来的正义之火。看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热心市民,瓦伦娜挥了挥手。邢一凰心领神会,抬手敲了一下王弦月的后颈,将已经昏迷了的女孩背在背上。

    “我们会把她送到近卫局的。”

    看着远去的那个寒冷的背影,围观的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离开了原地,没有拨通近卫局的报警电话。虽然瓦伦娜的话听起来就跟谎言一样假,但是对于贫民窟的犯罪行为下城区的近卫局可以说是极为消极,而且根据那个女孩的语言和气质来看,绝对不是好惹的存在,背后可能有着跟黑蛟不相上下的势力撑腰。

    但是现在黑蛟已经完蛋了,虽然那个王弦月曾经高贵无比,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为了一个普通人得罪一个背后可能存在着黑恶势力的大小姐,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值得的事情。

    虽然这看起来很荒唐,但确实是只在贫民窟里存在的血淋淋的现实。如果被劫走的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他的家人还可以去请求鼠王出手相助,但是对于那些事不关己的人来说,他们存在的意义就只有把这件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没有时间和资源去掺和进两个势力之间的斗争,也不想去掺和。

    ————————患难见真情————————

    “小姑娘,从天堂坠落到人间的感觉如何?”

    看着躺在床上被绑住手脚像是一条毛毛虫一样的王弦月,瓦伦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假发,笑眯眯的看着对方,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这里是贫民窟的一家旅馆,瓦伦丁没有遵循他刚刚说出的话带着王弦月去近卫局报警,而是拐了个弯走进了一家旅馆开了一间大床房。当然瓦伦丁不是小人,他并不想对这个已经很惨的小姑娘做什么,只是想趁着这次难得的见面跟她谈一些道理而已。

    顺便吓唬吓唬她,免得以后在龙门时有事没事就来骚扰自己。毕竟对于王弦月毫不专业没有任何为威胁的复仇行为,瓦伦丁觉得说是刺杀都是在侮辱这两个字。

    “唔!唔!”

    王弦月躺在床上不停晃动着身体,试图想用蛮力来挣脱身上的束缚。但是她毕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就算绳子再细一圈她也挣脱不开,更不要说是邢一凰这名专业人士将她绑起来的,越用力就捆得越紧,没有任何挣脱的机会。

    虽然离开了雪原邢一凰就再也没有打过猎,但是那在鞭子和泪水中深深的印在了自己脑海里的猎人技能她是永远都忘不掉。

    “怎么处置?”

    邢一凰站在床边,用匕首指了指王弦月。这把匕首正是王弦月用来刺杀瓦伦丁的工具,为了将这个小姑娘逃脱的机会降到最小,在把她绑起来之前邢一凰就将这把匕首拿了下来。

    “找找看,她身上有没有钱包。”瓦伦丁抬了抬下巴,声音也恢复了男声。

    毕竟用假音一直装女生挺累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伪装成一名冰山少女的原因。既然现在房间里没有别人,他也就没必要再伪装下去了。

    “找到了。”

    经过一番搜索后,邢一凰在王弦月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粉色的钱包,钱包外面还印着一只可爱的熊猫头。虽然一开始王弦月非常不配合,但是在邢一凰的力量和眼神逼迫下,她也只能乖乖就范。

    此时她看向瓦伦丁的眼神还是红色的,但是愤怒的情绪几乎是消耗殆尽,只剩下了表层的伪装。而在这层“我很生气”的伪装里面,王弦月有的只是痛楚和恐惧。

    一夜之间,她失去了父亲,后母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家回不去了,曾经的那些叔叔伯伯也婉拒了她的请求帮助,像是躲瘟神一样对待她,只有一个人愿意接待她,还告诉了她杀父仇人的情报,提供了武器……

    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这个人比那些拒绝她的人心肠还要恶毒。

    “里面有什么?”瓦伦丁看了眼安静下来的王弦月,开口问道。

    “几百龙门币现金,三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还有一张……”邢一凰一一将钱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在拿出钱包里最后一张卡片的时候语气顿了顿。

    “她和王天衍的合照。”

    邢一凰将那张照片放在桌面上,向瓦伦丁的方向轻轻推去。虽然这是家贫民窟的旅馆,但环境还是不错的,桌面也很整洁,那张照片正好停在了瓦伦丁的面前,能让他透过窗户传来的阳光看清楚里面的人。

    那是一张王弦月和王天衍和合照,王弦月完全没有现在这幅落魄的模样,身上穿的衣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名贵,就跟诗怀雅的穿着差不多,脸上的笑容很开朗,看起来就是一位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在父亲的羽翼下长大的富家大小姐。在她的旁边,王天衍伸出剪刀手看着镜头,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滑稽,瞪大的眼睛就像小丑,似乎是专门为了配合自己女儿才做出来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敷衍,跟那天他在酒店里看到的王天衍判若两人,瓦伦丁感觉不到任何的反感。值得注意的是在王天衍的右脸颊旁还有一根手指,很明显是属于其他人的,但是瓦伦丁看到的只有照片有些歪扭的边缘。

    照片的右半边被王弦月剪下来了。

    “很融洽的一对父女。”瓦伦丁将照片放回桌上,给出了他的评价。这个时候王弦月已经完全放弃了希望,整个人像是咸鱼一样躺在床上,眼眶变得像是她的眼睛一样红,目光呆滞。

    “把她嘴上的布拿下来吧。”

    邢一凰拿掉了堵住王弦月嘴巴的布团,还很贴心的给她擦了擦眼角快要渗出来的泪水。

    原本她以为瓦伦丁想要杀人灭口,但是现看来是她想多了。

    “三张银行卡……龙门的,维多利亚的,哥伦比亚的。”瓦伦丁拿起那几张银行卡在手里细细端详,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你老爸看起来还挺疼你的。”

    他拿出手机,连上了旅馆的无线网络,将这三家银行的app下载下来。

    “这张龙门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瓦伦丁坐到王弦月的旁边,拿着那张印有金色龙头标志的银行卡在她呆滞的眼睛上方晃了晃。王弦月没有任何的反应,眼睛依旧在盯着天花板。瓦伦丁也不急,就坐在一旁浏览起了网页,还哼起了歌。

    邢一凰站在门口警戒,穿着女装的瓦伦丁坐在床边玩手机,被五花大绑的王弦月躺在床上像一条死鱼。一间房,三个人,三种截然不同的世界。

    大概过了两分钟,王弦月终于是从那副死鱼的状态恢复过来了。她抽泣一声,微微扭头看着房间的白色墙面,说出了一串数字。

    “10780218”

    瓦伦丁一愣,打开银行软件的app将密码输入了进去,成功登陆进了她的账户。这应该是王弦月的生日,今年是1097年,这姑娘虽然看起来幼,但已经成年了。

    “维多利亚的呢?”

    在看到那个令人震惊的数字后瓦伦丁颤抖着手关闭了王弦月的银行账户界面,又点开了另一个银行app。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做好了被吓到的准备。

    “一样。”

    王弦月的声音很小,是黑色的,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瓦伦丁抬了抬眼皮,将剩下两家银行里王弦月的账户余额都看了个遍。

    “现在是个人都比我富……”

    瓦伦丁把手机放在一旁,双手盖在脸上身体前倾,沉闷的声音透过手掌与脸的缝隙传出,里面满满都是一个穷鬼的哀怨。

    邢一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现在,该进行下一阶段了。”

    就好像闪电一样,瓦伦丁的情绪切换是非常快的,突如其来的,就像是闪电一样。原本还在那哀叹自己的贫穷,下一秒就回复了正常的状态,就是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吓人。

    “喂。”

    看着瓦伦丁那危险的眼神,邢一凰有些头皮发麻。她可以接受瓦伦丁斩草除根杀掉这个可怜的姑娘,也可以接受他刚刚那种收敛不义之财的行为,但是……

    这可跟她记忆中的瓦伦丁不一样。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像那种本末倒置的人么?”注意到邢一凰愈发奇怪的眼神之后瓦伦丁赶紧解释,同时将那些银行卡身份证照片也塞回了钱包里。

    “我是要给她松绑……等等这绳子怎么解来着?”

    看着瓦伦丁越解越紧的绳扣,邢一凰眼角微动,推开了他自己给王弦月松了绑。

    看着仍一脸死气的王弦月,瓦伦丁将那把匕首放在桌上,搬了张椅子坐在她的面前。

    “首先对于杀掉你父亲这件事我感到愧疚,但是对于王天衍的死,我不会道歉。”

    这一句话再次挑动了王弦月的神经,她抬起头瞪着面前的瓦伦丁,眼球上血丝密布,嘴唇也微微张开,露出紧咬着的牙齿。她的手放在大腿上紧握成了拳头,露出发白的骨节。瓦伦丁相信,如果面前这个姑娘有着跟食铁兽一样的巨大拳头,她这一拳下去绝对能把自己的背后灵打出来。

    但即便如此愤怒王弦月也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股感情相对于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屈服于瓦伦丁和邢一凰力量下的无力的妥协。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曾经我也拥有着同样的感觉。但是在你能够做到向我复仇之前,我希望现在仍很弱小的你,仔细的把我要说的话听完,好好记在心里。”

    瓦伦丁一直保持着的那副轻松的表情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与瓦伦娜一样的冷漠和严肃。

    “王天衍对于你可能是一个好父亲,但对我来说,他是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混蛋。在了解到他曾经做过的那些肮脏的勾当之后,他在我眼中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渣,除了死没有任何适合他的下场。”

    “再过几天你大概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对黑蛟罪行的揭露了,制作毒品、人口贩卖、源石走私……我所能想到的一切罪行他都做了,甚至就连你的出生都是一场犯罪。”

    王弦月握紧的手突然就松开了,瓦伦丁刚刚的那句话就像是一颗子弹一样直接命中了她心底最黑暗的地方,也是她最不愿想起的回忆。

    自己的生母。

    王弦月闭上了眼,眼角流出一滴泪水,脑海里回想的全是自己小时候与母亲仅有的几次见面和王天衍对她的呵护。

    王天衍是真的爱自己的女儿,但是却对她的生母不管不顾,直到黑蛟内乱之后王弦月的后母才告诉了她这件事,声音和笑声难听的像是一只乌鸦。虽然直到刺杀瓦伦丁之前她都不相信这件事,但是刚刚从瓦伦丁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王弦月才发现悲哀的发现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你知道王天衍的手中有多少血债么?你知道他为了钱能做出什么事来么?‘洪阳’一个帮派上上下下所有的干部全都死了,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没能幸免,而下达这种命令的,就是对你百般呵护的好父亲。”

    瓦伦丁指了指桌上的钱包:“他甚至早就给你铺好了后路,三张银行卡里的余额加起来有七位数,分别在三个世界最大的银行里存着。我看了眼转账记录,在王天衍去跟鼠王吃饭的那一天之前,你的卡里只有几万龙门币,但是现在多了几千万。”

    “还有刚才那张照片,你父亲在你身旁的笑容我看不到一点虚假,是真的快乐的笑容,跟那天我去找他时看到的王天衍几乎就是两个人。”

    瓦伦丁吸了口气,拧开了放在桌上的矿泉水,一口气将六百毫升全部喝干。喉结不停地上下晃动着,就跟他此刻的心跳一样令人烦躁。

    “但是,但是。”

    瓦伦丁很随意的擦了下嘴巴,将水瓶扔进垃圾桶里,声音咬牙切齿。

    “我忘不掉那天你父亲的两个手下对我做的事,我忘不掉你父亲给他们下达的命令。你知道他想怎么处置我么?”

    瓦伦丁眼睛睁大瞪着王弦月,食指颤抖着指着自己的脸。

    “灌水泥。对,就是灌水泥。他让那两个家伙弄了一个铁箱子,准备把我关进去,再倒上和好的水泥,最后把已经成了混凝土的我扔进江里去。”

    “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用水泥给弄死了,我都不知道当时自己要真的是躺进箱子里是被水泥给压死还是窒息而死了。”

    瓦伦丁的表情很夸张,眼睛看着王弦月一大一小,声音就跟手一样颤抖。

    “而且你知道么?我是一名医疗术士,一般的伤,甚至是很严重的伤我都能很快痊愈,因为那神奇的源石技艺。但是如果我变成了一块混凝土呢?再神奇的源石技艺都没用。”

    “你父亲是铁了心的要杀了我啊。”

    “那天他跟我说话的语气我到现在都不会忘记,下达一个杀人的命令就好像吃饭那样轻松,似乎杀了我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我的生命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垃圾,杀了就杀了,能有什么后果?”

    他咬牙切齿,说出的话带着浓厚的血腥味。手握成拳敲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邢一凰和王弦月只能听到里面无穷的恨意。

    “之前我做了什么?我干掉了一堆与他毫不相关的人,一个跟他一样有着血债的人。结果想杀死我的不是那些人的亲人,而是王天衍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此时的王弦月心中的愤怒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悲凉和痛楚。那些话改变不了她对瓦伦丁的恨,但现在她只觉得难受。

    房间的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瓦伦丁的心跳声在噗噗作响。他低下头双手紧握在一起,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

    数秒钟后,瓦伦丁呼了口气,抬起头看着王弦月,表情跟瓦伦娜如出一辙。

    “就像我一开始所说的,我对你失去父亲这件事感到愧疚,但我绝不会对杀掉王天衍这件事道歉。他早就该死了,我只不过做了应该做的事。”

    “我不会去乞求得到你的原谅,我也不希望你原谅我。失去了王天衍,你现在是没有任何依靠,单纯的就像一只绵羊一样谁都可以宰割你,如果我的性格再坏一点,你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我这个仇人,记住你后母那群叔叔伯伯对你的态度,别像刚才那样傻乎乎的就冲上来送,别像以前那样傻白甜,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黑暗得多。你的顶梁柱塌下来了,现在这片天要你用自己的肩膀去扛。”

    “我希望未来再见到你时你已经长大了,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会去思考如何杀我了,如何清理现场了,如何洗白自己了,而不是哪天我去维多利亚或者哥伦比亚出差的时候在某个贫民窟的下水道里看到一个有着白色挑染的黑发女孩的尸体。”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你完全可以用最坏的可能性去看待你遇到的每一个人,这能救你的命。”

    王弦月呆呆地看着面前紧绷着脸颊的瓦伦丁,没有任何的反应。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别去近卫局报警抓我。作为王天衍的女儿,你肯定会被调查,你那三张卡里的钱肯定也会被查一遍,如果里面有黑钱,等待你的可能就不是我被逮捕的消息而是监狱的生活了。”

    瓦伦丁摆摆手。

    “现在你可以走了,越快离开龙门越好。如果未来你想杀我,可以找一个叫罗德岛的公司,我就是他们的雇员。”

    “这个公司福利还不错,我应该不会辞职。”

    瓦伦丁惨淡地笑了笑,起身离去。邢一凰看了一眼还处在呆滞状态的王弦月,拉了拉衣领跟在瓦伦丁的身后,留下一个黑色的背影。

    王弦月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前。她看着远处那对瓦伊凡特有的角,将那深蓝色狠狠地刻在了脑海里,永远不会忘记。

第二十四章 对话

    这是一个很长的夜。

    瓦伦丁躺在沙发上,淡红色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一丝睡意。虽然夜色已深,但是贫民窟的霓虹灯光仍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那些彩色的光线像是一个一个的小精灵一样顽强的突破了厚重窗帘的防御,在卧室里不停变换着它们足够微弱的光彩,将自己的颜色映在瓦伦丁的瞳孔里。

    光线算不上晃眼,瓦伦丁不至于因为这个失眠。前几天在半岛酒店一次性注射的那四只矿石病抑制剂到现在依旧有效,他的身体在半夜感受到的痛楚要比平常小了不少,与其说是疼痛,更不如说是像太久没洗澡皮肤感觉有些瘙痒而已,即便他现在每天都要冲洗一遍自己的身体。

    人总是会在深夜时分这个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去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在经历了白昼的烦躁之后夜晚人剩下的只有理性和安宁,这也能让他们想明白更多的道理,悔恨或庆幸自己白天做出的那些决定。

    是的,瓦伦丁失眠的原因就是王天衍的女儿,王弦月。一想起那个有着白色挑染的熊猫女孩瓦伦丁心中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极为矛盾的愧疚感。这种感觉在他知晓对方的真实身份时就出现了,在他与王弦月谈话时这种感觉达到了极致,充斥满了他整颗心脏。虽然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瓦伦丁仍没忘记这种感觉,脑海里全都是王弦月灰色的眼神和王天衍那视人命如草芥的傲慢。

    他转了个身,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被子,眼睛看向邢一凰的方向,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忘记烦心事。熟睡中的邢一凰没有了平时的那种不近人情的感觉,就像曾经瓦伦丁在旅馆里拍到的那张照片一样,睡眠中的她终于是放下了平时的那层冷硬的伪装,露出了自己这个青春洋溢的年纪该有的少女姿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瓦伦丁才会记起邢一凰的真正年龄。她不过才22岁,却表现的成熟无比,行为举止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永远是冷着一张脸,瓦伦丁搜索过自己大脑中的每一处角落,却发现不了一处有关邢一凰笑容的记忆。

    明明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不喜欢笑还真是可惜了。

    瓦伦丁撇撇嘴,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找出元旦那天他偷拍的邢一凰睡颜的照片。看着屏幕里邢一凰有些毁人设的表情,他抿住嘴唇,尽量让自己的笑不发出声音。

    可爱。

    这是他给邢一凰的评价,仅限对方睡着的时候。如果白天他要是对着这姑娘说可爱的话,迎接他的有可能是邢一凰红着脸打来的羞羞的铁拳。

    或许不疼,但挨一下也够呛。

    在瓦伦丁的面前,邢一凰的伪装就是这么的好打破。但是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差距,他从来不敢去作这个死。

    或者说,邢一凰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在乎的人之一,瓦伦丁不想那么做。与其通过搞事的方式看到这姑娘内心的柔软,不如用真情去融化她外面的那层冰冷的伪装。

    真情啊……

    瓦伦丁轻叹一声,把手机锁屏放回枕边,眼睛重新移回邢一凰熟睡的脸颊上,目光中满是不舍和歉意。

    或许,或许未来他会选择留在这里,但是面对邢一凰和拉斐尔之间的选择,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前世在地球瓦伦丁是一个初恋都没送出去的处男,结果一穿越就有了两个白头偕老的人选,而且还都是各方面满分的完美女孩。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关键是泰拉世界是tm的一夫一妻制,想开后宫?等着你的大概不是与一群姑娘的美好生活,而是冰冷的监狱围栏和紧张刺激的隐逸花保卫战。

    ****。

    ……

    一想到邢一凰和拉斐尔,瓦伦丁又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这些神奇的能力。跟其他医疗术士完全不同的源石技艺,极其强大的灵魂和**,能储存实体的兵刃天使……

    还有一个没事就跟他一起胡扯主业是坑宿主的“神级文明造物”。

    自己身上的外挂是不是太多了点?

    瓦伦丁第一次开始思索这个问题。跟其他大部分穿越者不同的是,瓦伦丁不是因为意外身亡而穿越的,而是因为自杀。在来到这里之后他也没有恢复多少生的希望,最开始一段时间完全是将这个世界当成了梦境外为所欲为。

    就像在地球的生活一样,瓦伦丁选择了消极对待。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

    只能说有时候想让一个人醒来温柔点的方式是没用的。当你叫不醒一个正在装睡的人时,一个大巴掌永远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其实不算多。能被称为外挂的,也就你的源石技艺和我给你提供的能力商店而已。”

    在瓦伦丁大半夜失眠思考人生的时候,角徵羽出现给他答疑解惑了。

    “关于源石技艺我给了这具身体一点小小的改动,才让你有了如此变态的医疗法术。商店是你独有的,被称为外挂不过分,但是这是收费外挂。至于其他的么。”

    “每个萨科塔人的魂都有收纳物品的功能,这是他们独有的天赋,就跟萨卡兹人的天生超强的源石技艺适应性和沃尔珀族的魅惑一样。强大的灵魂和**是‘钥匙’给你的,那玩意死命的去激发你的潜力,才让你变得如此皮糙肉厚。”

    “我皮肤很好。”瓦伦丁撇撇嘴,摸了下自己的脸。

    纵享丝滑。

    “剑术是直接刻在你脑子里的,但是因为你没有身体记忆所以还是得苦练,只是免去了练习路途上的一些坑而已。”

    “而且……”角徵羽顿了顿,抬手敲了一下瓦伦丁的脑袋:“就算是外挂那又怎样?有外挂你还不满了?别人想要都要不了呢。”

    “你能不能在打人的时候把我的痛觉感官给关了?”瓦伦丁咧着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在把自己刚被角徵羽弄乱的头型恢复之后,瓦伦丁又伸手捏了一把他的猫耳以示报复。

    有来有回,公正和平。

    “你自己可以关,这里毕竟是你的精神空间。”在经历过多次袭击之后,角徵羽还是放弃了保护自己耳朵的想法,任由瓦伦丁摸个够。

    “那你倒是别在打人的时候给我打开啊!”

    “你给我松手!耳朵疼!”

    ……

    两人之间的关系依旧如此和谐。深蓝飞龙在天空中扇动着巨大的电光翅膀,毫无目的的在这片黑暗中飞翔着,开始思索自己控制这副身体的可能性。圣光拉斐尔躺在龙背上正在熟睡,完全没有被地面上两人的争吵影响到,身上的圣光还伴随着她的呼吸时暗时亮,像是夜晚的萤火虫,美丽柔和。

    ————————这是一场美好的梦————————

    在跟角徵羽一番激♂战之后,瓦伦丁最终还是败给了这个可耻的权限狗。当他将意识从精神空间里拉回来时,视线中却看到了拉开台灯坐在床边的邢一凰。

    纯白的睡衣,有些乱的黑发,睡眼惺忪却仍带有平常的那股子生人莫近的气质。只是这股气势过于浅薄看起来像是装出来的一样,总结就是跟她的睡颜一样可爱。

    “打扰到你了么?”看到突然睁开眼睛的瓦伦丁,邢一凰愣了一下,惺忪的睡眼也清醒了一些,伸手关上了台灯。

    听着黑暗中不远处传来的织物摩擦的声音,瓦伦丁摇摇头,翻了个身。

    “没有,我没睡着。”

    声音停止了。数秒钟后,躺回被窝里的邢一凰又坐了起来,拉开台灯。

    “因为王弦月的事么?”

    “对。”

    邢一凰不说话了,靠在床背上看着瓦伦丁,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自下午回来之后她就察觉到了瓦伦丁的不对劲,原本那个活泼的家伙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老实了不少,直到睡觉前都没说几句话,我有心事这四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对此邢一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往常一样做自己该做的事,顺其自然。

    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但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导者。

    “一凰你曾经杀过人没有?”

    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瓦伦丁扭过脸看着邢一凰,眼睛盯着她在灯光下有些发黄的脸,神情认真。

    “我在逃离那家村庄的时候杀掉了那一对猎户,在切城也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

    虽然不知道瓦伦丁为什么要明知故问,但是她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

    “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些死在你手里的人的家人?”

    邢一凰低下头沉默数秒,微微摇头。

    那家猎户没有一个孩子,切城战争的善后工作邢一凰也没参加,所以死者家属她自然是一个都没见过。

    不过既然瓦伦丁会问出这个问题,邢一凰也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王弦月很可怜?明明自己什么坏事都没做突然就失去了地位、家庭、亲情……这世上仅剩的真心爱她的人被我杀了,自己父亲的产业被别人夺走了,未来还有可能会遇到黑蛟仇人的追杀。”

    “前一秒高高在上生活在天堂之中,下一秒坠落人间尝尽人生苦辣。”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那是王天衍咎由自取。”

    邢一凰给出了她的回答。

    “但是王弦月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完全不该的下场。”

    瓦伦丁叹了口气。

    “这是一股很复杂的情绪,对王弦月的愧疚和对王天衍的愤恨夹杂在一起密不可分。我不是那种足够铁石心肠的人,看着因自己的行为造成他人的惨状无动于衷。”

    “你想得太多了。”邢一凰摇摇头,钻进了被窝里,声音也变得沉闷起来。

    “与其关心王弦月的命运,不如想一下自己如果不杀掉王天衍会变成什么样。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个责任不仅扛在做出选择的你身上,还包含着跟你有关系的其他人。”

    “但是……”

    “习惯就好了。”

    邢一凰给出了一句在各个世界都通用的至理名言,关掉了台灯。黑暗中,瓦伦丁咬了咬嘴唇,将那股情绪尽力压在心底,闭上了眼。

    说得对,习惯就好。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还不是不敢杀人?

    但是现在呢?手里沾过的血都能做出一盆毛血旺出来了吧?

    就在他收拾收拾心情准备休息的时候,邢一凰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如果未来某一天……”

    声音很犹豫,完全没有平常邢一凰那股子干净利落的劲。

    “如果我……或者拉斐尔因为某个人的威胁遇到了生命危险,你会去杀死那个人救我们么?还是会考虑到他无辜的家人等待未来法律的制裁?”

    “我会杀死他的,顺便再挫个骨扬个灰。”

    瓦伦丁几乎是瞬间就回答了出来,没有经过一点的思考。

    对于这种事也不需要思考,如果敢有人对拉斐尔和邢一凰下手,他肯定不会去考虑这可笑的负罪感。

    “这件事也是如此。”

    邢一凰翻了个身,留给瓦伦丁一头黑发和一句话,进入了梦乡。

    数秒钟后,瓦伦丁打了个哈欠,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很多,似乎是已经想通了。

    “确实。”

    任何事都有其相应的后果,但是对于不做那些事所带来的影响,有些后果真的是不够看。相对于自己的生命和王天衍所犯下的罪,王弦月的遭遇似乎是值得的牺牲,仅对于瓦伦丁自己来说。

    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没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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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游戏系统拯救明日方舟介绍:
陈月喜闻乐见地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生前他最喜欢玩的手游世界中。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成为罗德岛的博士,甚至还要为衣食住行发愁。而且脑子里还有个经常跟他拌嘴不干实事的系统。你说别人穿越给的金手指是多么强大怎么到他这就骨折了呢?带着游戏系统拯救明日方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带着游戏系统拯救明日方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带着游戏系统拯救明日方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