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枢机协议
牧神机关在处理掉17颗魔女权能水晶之后，人工镜海的剩余算力大大提升，那7位被分别镇压至7处异时空象限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在短时间内无法影响到人工镜海的稳定性。
“魔女权能的问题已经解决，接下来就是会见云涌文明主体了。”菲丽丝轻轻抚手，笑着说道。
菲丽丝虽然对那7位魔女级象限分解体的存在感到好奇，但是她知晓，拥有知见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在没有做好周全准备之前不会贸然面对。
“菲丽丝·卡斯德伊殿下，还有幽影·碎星殿下，”牧神机关向她们发出了邀请，“我们所在的时空象限是人工镜海的观测机关所在。这里除开用作封印魔女权能之外，还肩负着连接其他时空象限的重任，所以我们的第一站必须来到这里。”
牧神机关的本体以及真正的镜海所在，自然不可能与随时都有可能产生暴走的魔女权能安置在一起。
甚至在魔女权能无法镇压的危机时刻，牧神机关会放弃观测机关，把这一时空象限切割开来，放逐至现世宇宙外侧。
“我们先行回归幻想天域。在幻想天域之中，镜海传送的效率将达到最高。”牧神机关如是说道，然后在人工镜海的纯银色镜面之上，释放出一股如梦似幻的气息，覆盖向菲丽丝与幽影·碎星。
幻想天域融合了现世宇宙与亚空间，是牧神机关横跨无数时空象限的最强领域，同时也是演化新生的时间线源流的希望之一。
菲丽丝与幽影·碎星没有反抗镜海传送，很快就回归了幻想天域。
在幻想天域之中，一轮不断向外蒸发着重核元素的超巨型白洞展现在她们的面前。
幻想天域之中的白洞是人工镜海的核心装置，是控制所有引力的关键，同时也是牧神机关把氦基云母扩散至无尽时空象限的中转站。
“欢迎回归幻想天域。”牧神机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附近无尽的重核元素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无数的氦基云母雏形在虚空之中由重核元素生成，“关于你们到来的事项我已经通报云涌文明主体，执掌最高权限的枢机协议，序列第2311核心算法将会接见你们。”
牧神机关的话语结束之后，它就再次开启了镜海传送。
只是这一次将要沟通的时空象限无比遥远，甚至已经不再是云涌文明主体所统治的疆域，传送过程显得无比漫长。
也难怪牧神机关会选择在幻想天域进行镜海传送，如果在现实世界进行的话，对人工镜海的损耗至少是十倍以上，这对于牧神机关来说是不可容忍的算力浪费。
在进行镜海传送之时，牧神机关也开始向菲丽丝与幽影·碎星介绍有关云涌文明主体的部分信息。
牧神机关是人工大魔，而执掌牧神机关权限的是云涌文明主体的真正统治者——枢机协议。
以人的智慧无法理解和承载魔女权能，更不用说在魔女权能的辐射下产生异变的不死不灭的灾厄。
云涌文明主体为了能够解决魔女权能与灾厄的威胁，其统治者选择了剥离自身身为智慧生命的知见，以最原初的面貌来面对灾厄，这就是枢机协议的由来。
最初的37位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灵能王座，汇集了37个异时空象限云涌文明彻底毁灭的绝望，把自身的知见剥离至绝望之中，上传自身的意志到枢机协议，它们也因此成为了枢机协议的37道核心算法。
以算法构建的纯粹世界观，成为了枢机协议抵抗魔女权能与灾厄的扭曲的关键。
但哪怕是这样，也时常会有部分算法被灾厄扭曲成混沌，再次获得独属于智慧生命的知见——这就是必须要进行物理删除的恶性漏洞。
枢机协议的核心算法必须进行更新，重新补充新鲜血液，才能维持那永恒不定的目标——那就是驱逐灾厄，恢复云涌文明的荣光。
“枢机协议竟然需要补充新血……”幽影·碎星在听到牧神机关说到云涌文明主体真实面目的时候，内心无比震动，“原来云涌文明主体，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
无论在哪一种可能性之中，云涌文明毁灭的结局似乎都是必然的。
而云涌文明主体的存在，只是37种对抗灾厄彻底失败的结局之中，由37位晋升散华之境的灵能王座重新汇聚而生的可能性罢了。
这已经不是单一的云涌文明……这是所有破灭的云涌文明残留的可能性集合，是重新海纳百川的全新源流。
云涌文明主体的称呼，当之无愧。
“枢机协议从最初的37道核心算法至今，已经更新过7477次核心算法。”牧神机关的话语无比冰冷，这在它看来是必须的牺牲，“但是已经有6531位晋升散华之境的灵能王座无法抵御魔女权能与灾厄的扭曲，最终被枢机协议彻底销毁。”
“而像幽影·碎星殿下您这样走上复仇之路的灵能王座，虽然少，但也有有113名。不过它们同样已经在无尽的时间之中被磨灭了存在的根本，被彻底销毁存在。”
牧神机关所说的残酷真实，就像刀子一样划在幽影·碎星的心中。
幽影·碎星所在的时空象限的云涌文明的毁灭，是牧神机关一手策划的阴谋，她从地狱之中爬上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埋葬牧神机关。
但是她现在却发现，牧神机关的存在本身，是现在的云涌文明能够继续传承下去的关键——这让她的理性与感性有着剧烈的冲突。
除开因为云涌文明被灾厄毁灭，因此陆陆续续诞生的7477位晋升散华之境的灵能王座之外……还有牧神机关自身所制造的罪孽。
这就是幽影·碎星这样的113位复仇者的由来。
牧神机关在收割在异时空象限的云涌文明的可能性，这原本并不是它所想要做的事情，甚至也不是枢机协议所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魔女权能与灾厄对枢机协议的侵蚀，已经抵达了一个危险的阈值……枢机协议已经有很久没有补充新鲜血液，没有新生基准算法的对比，整个枢机协议的算法劣化是不可避免的。
牧神机关为了缓解这一状况，不得不扩张了收割的范围，把魔爪伸向了尚未遭受灾厄侵袭的时空象限。
哪怕最终抵达牧神机关面前的是复仇者也无所谓，牧神机关只不过是把破灭的结局提前一步罢了。
牧神机关向菲丽丝与幽影·碎星说明云涌文明主体的真实，只是期望她们能够作出正确的选择。
幽影·碎星沉默不语，她无法判断接下来要如何面对枢机协议。
菲丽丝在听完牧神机关所讲述的枢机协议的情况之后，也不由的回想起，她所在的时空象限也是隐藏了极大数量的玛格达拉，并且因为摩尔史黛拉机关所镇压的玛格达拉之海的暴走，整个时空象限原本应该是无力解决玛格达拉的灾厄的来袭才对。
按照牧神机关所说的情况，玛格达拉这样的概念级灾厄的侵蚀，就是她所在的时空象限的云涌文明理应面对的威胁。
如果不是奥西赛亚文明在古兰殖民星留存了最后的后手，解决了玛格达拉的暴走，而米娅也成功解救出瑞尔佛琳娜殿下的话……所谓的云涌文明毁灭于灾厄，并不是一句空谈，而是会真实出现的情况。
第105章 映照
“幽影·碎星，你在犹豫什么？”菲丽丝轻轻敲了敲幽影·碎星所驾驶的氦基云母，“我早就说过，你应该回归你原本所在的地位。”
“牧神机关毁灭了你所在的云涌文明，那你就要把它的文明抢回来才对呀！”
菲丽丝元气的话语，让幽影·碎星缓缓回过神来。
幽影·碎星的理性其实早已接受牧神机关的存在，只是她的感性无法向她所在的云涌文明交代。
无论牧神机关说的再好听，那也改变不了它是最大的刽子手的事实。
“劣化。”牧神机关突兀的说道：“枢机协议的劣化不可挽回，启用复仇者协议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复仇者协议？”幽影·碎星愣了愣，这种名称让她有些不详的预感。
“枢机协议决定启用复仇者协议，正是因为魔女权能的侵蚀。”牧神机关不再以公式化的影像解说，而是说出了它真正的想法。
“云涌文明主体的真正统治者——枢机协议，在时间长达三十万年的对抗灾厄的过程中已经发现，哪怕超越了人类的知见，也无法真正改变云涌文明即将隳落的事实。”
“而复仇者协议……正是脱胎于枢机协议的最新协议。其算法构架已经不再剥离知见，而是以复仇的意志作为基点，想要构建出能够真正直面灾厄的算法。”牧神机关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有些萧索，“只是可惜，直到现在无一例复仇者能够承担引领云涌文明继续前行的责任。”
“幽影·碎星殿下……云涌文明主体对您的考核才刚刚开始。”
牧神机关意有所指的说完这一句后之后，就不再与菲丽丝和幽影·碎星交谈。
她们马上就要抵达云涌文明主体所在的时空象限，接下来将是枢机协议序列第2311核心算法会见她们的时刻。
“轰隆隆——”
这一次的画面切换无比漫长，在菲丽丝的主观时间感受之中至少有三个小时以上，不过现在终于抵达了终点。
菲丽丝与幽影·碎星已经感受到了引力牵引的变化，她们很快就从只有点与线的二维画面之中，来到了一处辽阔无比的平台之上。
这一处平台连接着外界宇宙星空，只是原本璀璨的群星被替换成为了淡蓝色的几何图形，而这些几何图形长在沿着奥妙的曲线，不断在平台之上旋转着。
“欢迎你们的到来，菲丽丝·卡斯德伊殿下，还有幽影·碎星殿下。”一道温和的中性声音从两人的前方传来，附近的几何图形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我是枢机协议序列第2311核心算法。你们可以叫我枢机·纤眠。这一次的安全审查，由我来进行。”
那一道自称纤眠的半透明的人形，在菲丽丝的眼中显得有些飘忽不定，仿佛有着千种面貌，稍微一眨眼就会变换形象。
菲丽丝的内心思索着，“枢机协议果然已经不存在人格，在三十万年之间的磨难之中，存留下来的只有意志的聚合体。”
“安全审查？”幽影·碎星微微眯起眼睛，“云涌文明主体就是这么欢迎来客的？”
枢机·纤眠淡淡的回应，“枢机协议启动了安全模式，任何来往都需要进行安全审查，你们只有通过审查才有资格进入云涌文明主体所在的疆域。”
剥离了自身知见的枢机·纤眠虽然是协议的掌控者，但它自身也要受到协议的限制。
在牧神机关所镇压的魔女权能暴走的那一瞬间，云涌文明主体发生了连牧神机关都不知晓的变故，这才导致了一连串的事项变化，让未来彻底导向了未知。
“枢机协议启动了安全模式，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牧神机关的声音响起，一台云氦机甲瞬间传送至枢机·纤眠的身后，“虽然人工镜海的观测机关受损，但是我对云涌文明主体的或然率检测永远生效。”
“云涌文明主体恢复荣光的或然率出现了短暂的数值变化，原因是什么？”牧神机关向枢机·纤眠质问道。
枢机·纤眠所化的半透明人影微微抬起头来，没有去管牧神机关所操纵的云氦机甲，而是看向菲丽丝与幽影·碎星，“序列23号核心算法脱离了枢机协议，这就是我们启动安全模式的原因。”
“——？！”菲丽丝瞬间把机甲切换至战斗姿态，目光锐利的扫过这一处充斥着光芒几何体的平台，“难道有隐藏的敌人？！”
牧神机关也愣住了，序列23号核心算法是云涌文明主体的初始算法之一，它已经坚持了三十万年不隳落……为何现在会选择放弃一切？
“它已经知晓，何为知见。”枢机·纤眠冷冷的说道：“它篡改了枢机协议的权限，将要穿越安全模式的封锁，我是堵在它脱逃的必经之路的观测机关之前。”
“嗡嗡嗡——”
原本覆盖在平台之上的淡蓝色的几何图形骤然发生变化，一层如同赤铜一般厚重的光芒迅速覆盖住附近的宇宙星空。
那绽放的赤铜光芒，给人带来恒定如一的印象——这正是橙色系魔女权能光谱的辉耀！
“——！”
牧神机关想要切断这一时空象限与人工镜海的连接，但是已经晚了。
橙色系权能是执掌事物逻辑的魔女权能，拥有改写概念的力量。牧神机关的幻想天域遭受橙色系魔女权能潜移默化的侵蚀，随时都有被凿穿的可能性。
“序列23，你是我的前辈，难道还要和我玩捉迷藏吗？”枢机·纤眠微微抬手，一道幽紫色的镜面出现在她的面前，向着附近的宇宙星空映照而去。
镜海的力量不断凝聚，附近宇宙星空的一切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
“如果不是我提前检测到枢机协议最近的算法变化，说不定这一次真的会让你逃脱封锁。”枢机·纤眠所化的半透明虚影也因为镜面的映照而逐渐稳定下来，那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性。
枢机·纤眠的左手轻轻托举着那一面幽紫色的镜子，很快她就寻找到了序列23的存在。
那同样是一道飘忽不定的虚影，在幽紫色镜面的映照下最终稳定成为了一副男性老者的模样。
“枢机·纤眠！”一道无比恶毒的男性老者的声音响在众人的心底，而他所在的区域也开始绽放出无比耀眼的金色光芒，“你是我看好的后辈，你难道不明白枢机协议的本质吗？那只是束缚云涌文明继续发展的牢笼。”
“只有魔女权能的力量，才能带领我们云涌文明主体恢复往日的荣光！”
第106章 追捕
“你的算法已经劣化了，序列23。”枢机·纤眠没有回应序列3的挑拨，而是摇了摇头，“无论枢机协议是好是坏，你都必须要按照权限行事。”
枢机协议决不允许有失，这是云涌文明主体的最后底线。
像序列23这样被魔女权能侵蚀导致算法归入混沌，重新获得知见的核心算法，必须要进行物理销毁才能杜绝一切后患。
“真是可惜，志同道合者千不存一。”序列23所化的男性老者也没有多费口舌。
任何一位有资格成为核心算法的灵能王座，都已经晋升灵能散华之境。这样的存在，能够影响到它们的意志的，只有魔女权能和灾厄。
“序列23……魔女级象限分解体……”牧神机关在发现无法切断人工镜海与序列23之间的联系之后，内心无比惊惧。
它的幻想天域，已经被魔女权能侵蚀了。
但是在它的记录之中，那位执掌无比纯粹的橙色系魔女权能水晶的灵能王座，应该已经被它彻底封印才对。
“哈哈哈——”序列23似乎注意到了牧神机关的异常，他的嘴角不由的裂开到最大，如同疯狂的野兽一般大笑起来，“橙色系魔女权能拥有概念操纵的能力——从一开始你们就忘记了我的存在概念啊！”
“序列237，序列1728，序列7231，”牧神机关默念着亲身试验魔女权能的灵能王座的序列，这三位是枢机协议之中意志最为强大的那一部分核心算法。
云涌文明主体镇压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总共有7位，除开3位野生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之外，其他4位是实验的结果。
但是最终的实验结果是魔女权能彻底失控，只能封印失控魔女级象限分解体至无人的异时空象限。
“就连物理上的记载都被修改，而我也主动忽略了这一异常——”牧神机关在经过序列23的提点之后，才恍惚想起，枢机协议之中亲身实验魔女权能的灵能王座，不是3位，而是4位！
那足以修改一切概念的橙色系魔女权能的掌控者，彻底修改了牧神机关的记录，甚至连枢机协议都被欺骗，将要彻底脱离云涌文明主体的控制，成为不死不灭的灾厄的一部分——
“倒是你，枢机·纤眠，为什么还会记得我的存在。”序列23丝毫不担心它能否逃离的问题——因为它已经逃离成功了。
在它被镜海的力量映照彻底显形的那一瞬间，它已经通过牧神机关的力量，把自身的力量的一部分投影至遥远的异时空象限。
至此天高任鸟飞，它再也不会受到枢机协议的束缚，它将会做到云涌文明无法想象的高度。
“虽然你所处理的首尾很干净，”枢机·纤眠淡淡的说道，“但是你无法欺骗那几位至高序列的存在，我只是遵循指令而来。”
枢机·纤眠所执掌的镜海的力量再次扩张，它调用了牧神机关57%以上的算力，开始针对序列23进行踪迹追溯。
“至高序列？那些放弃了自身灵能，单纯以程序存在的至高序列？”序列23有些不可思议，它竟然会在这种地方暴露破绽，“是了……它们的数据备份已经扩张至无数的时空象限。我对概念的修改，只能在它们尚未校准数据库之时才能生效。”
至高序列就是纯粹的核心光脑，哪怕被魔女权能修改了错误的数据，也能够通过无数的异时空象限备份来察觉被修改的异常情况。
这就是云涌文明主体为何要设置数量如此至多的守护者光脑……甚至连它们的物理架构都没有修改的最大原因。
因为它们的作用就是一个锚点，对事实的真实记录的锚点。
“但是，我已经提前修改了枢机协议的权限，为什么——”序列23的声音一顿，然后看向菲丽丝与幽影·碎星，“是你们的到来，让至高序列的数据库重新校准了？”
菲丽丝与幽影·碎星的到来，给了序列23最佳的逃脱机会，但是也相应的让序列23的存在有了彻底暴露的可能性。
“似乎是这个样子。”菲丽丝眨了眨眼睛，然后笑嘻嘻的说道：“枢机·纤眠，如果我帮助你们重新封印这位魔女级象限分解体，我们的安全审查就算通过了吧？”
序列23听到菲丽丝所说的话语，内心也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菲丽丝已经主动收敛住她所拥有的引力权能，不然的话难以被镜海传送而来，但是序列23依旧感受到了那一股无比宏伟，仿佛贯穿了过去未来的引力权能。
“异星文明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这是云涌文明的内部事务，希望我们不要产生不必要的冲突。”序列23所化的男性老者投影逐渐变淡，它的力量已经借助镜海的力量逃离到了谁都找不到的时空象限。
哪怕牧神机关无限投骰子都没有用——橙色系魔女权能的掌控者，完全能够让牧神机关找到它而又略过它的存在。
与此同时，枢机·纤眠也拒绝了菲丽丝的主动请缨，“你们现在是尚未通过安全审查的危险人物，请等待我们处理好紧急情况。”
枢机·纤眠有着足够的自信来捉拿脱逃的序列23。
序列23再次获得的知见，就是它彻底掌控魔女权能的最大障碍，而镜海的力量藉由人工镜海的制御与扩张，已经抵达了不可想象的地步，哪怕序列23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能够被镜海从宇宙的旮旯里面寻找到本体。
在捉拿过程之中理所当然的需要至高序列的核心光脑的协助观测，不然的话牧神机关和镜海都会被修改知见，让它们略过序列23的存在。
“好吧……真是一次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菲丽丝嘟囔一句，内心也不恼，于是和幽影·碎星一起静静看着枢机·纤眠的追捕行动。
枢机·纤眠没有避讳菲丽丝与幽影·碎星，她们的身份已经确认无误，只待最后的安全审查，就能够成为云涌文明主体的一部分。
在枢机协议的判断中，让一位魔女级象限分解体成功脱逃，已经是枢机协议的算法劣化的表现。
如果再不挽回这一错误，枢机协议存在的意义将会被动摇——它们必须要在菲丽丝与幽影·碎星的面前，把这位脱逃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再次镇压下去。
第107章 终见
菲丽丝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她也能够感受到序列23所掌控的力量，远逊于镜海。
这是因为那位魔女级象限分解体的知见原本就是脱胎于枢机协议，它平时只能在镜海的探查之下小心隐藏，只有在人工镜海发生重大异常情况的时候，才敢于突破枢机协议的安全模式的封锁。
虽然它现在已经成功脱逃，但是云涌文明主体依旧不会放过它——无需动用牧神机关的或然率操纵，只需要动用人工镜海的更高算力，就能够寻找到它的蛛丝马迹。
这就是序列23失算的又一个地方，人工镜海在意外发生之时虽然略有损伤，但是是魔女权能已经被转交给摩尔史黛拉机关，算力反而因此解放出了一大截。
枢机·纤眠的前方映照着上千万面半透明幽紫色镜面，每一个镜面之上都显示着一处人工镜海所连接的异时空象限。
虽然序列23选择逃离的是人工镜海尚未掌控的未知时空象限，但是人工镜海原本就有延展时空象限的能力——通过无视空间距离的画面切换，寸寸探查下去，迟早能够发现序列23的踪迹。
“真是叹为观止的追捕计划。”菲丽丝看着枢机·纤眠的操作，不由的感叹道。
枢机·纤眠通过人工镜海所布置下的锚点，如同一张巨网向遥远的异时空象限寸寸展开，在序列23可能存在的时空象限布置广范围封锁线。
“我发现你了，序列23。”枢机·纤眠淡淡的说道。
在她前方无限层叠的幽紫色镜面瞬间消失大半，最终只余留下寥寥几面，在其上所映照着的正是那位序列23的男性老者的身影。
在概念级灾厄——镜海的映照之下，这位序列23已经显得无比惊慌，它没有想到它这么快就会被寻找到脱逃的本体，明明它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人工镜海原本就是用来制御镜海的宇宙级伟大建筑，在算力得到大量解放之时，再次封印一位魔女级象限分解体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伴随着人工镜海的庞大引力不断扩张至尚未被探索的异时空象限，能够修改概念的橙色系魔女权能的拥有者就这么被束缚了所有的力量，就连意识运转都变得缓慢，最终彻底沉寂下来，如同雕塑一般在宇宙虚空之中静静悬浮。
枢机·纤眠也松了一口气，如果追捕序列23的任务失败，哪怕她身为枢机协议的核心算法，也要遵守相应的惩戒措施——她可不愿意在荒无人烟的异时空象限进行艰苦的开拓工作。
好在序列23并未逃远，在这数十秒的时间之中只跳跃了273655次异时空象限，完全在人工镜海的处理范围之内。
“让你们见笑了。”枢机·纤眠彻底关闭人工镜海的镜面，身影再次变得虚幻起来，语气也逐渐缓和，“序列23已经被再次镇压，你们的安全审查也通过了，与我一同离开这里吧。”
幽影·碎星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枢机·纤眠在展现出人工镜海的强大之处之后，还会再敲打消磨一下她们的锐气，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放行了。
看来所谓的安全审查确实是枢机协议为了以防万一所作出的周全布置，而不是故意刁难。
“终于要见到真正的云涌文明主体了吗！”菲丽丝的双眼闪过小星星，无比兴奋的说道：“这样伟大的星际文明，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它繁华的模样了！”
幽影·碎星也深呼一口气，相比菲丽丝的兴奋，她的内心之中更多的还是沉重。
她在听到枢机协议……以及复仇者协议的存在的时候，内心就已经明白，云涌文明主体并不像听上去的那么繁荣，它们为了让云涌文明继续存续下去，付出了太多太多。
现在的云涌文明主体，已经不再是羸弱到无法对抗任何灾厄的新晋霸主级星际文明，而是能够彻底开动起来，艰难对抗灾厄的战争机器。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三十万年——云涌文明主体会变成什么样子？
“嗡嗡嗡——”
幽影·碎星所驾驶的氦基云母微微一顿，然后就缓缓展开胞体结构，碳基本体从中缓缓走出。
“我要亲眼看一看云涌文明主体。”幽影·碎星操纵着自身的灵能，跳跃到了菲丽丝所驾驶的利维坦级海皇系机甲之上，然后对菲丽丝说道。
“能够理解，近乡情怯就是这个感情。”菲丽丝笑嘻嘻的回应，“其实我也是这样，生怕在回归之后，人类文明已经彻底大变模样……”
“不过在万物流转之下，我们终究能够寻找到那一丝熟悉的痕迹，不是吗？”
枢机·纤眠的脚步没有停下，而是径直的向着她所在的平台边缘走去。
她前来接见菲丽丝与幽影·碎星已经是破格，她的理由是为了捕捉脱逃的序列23，才会针对她们进行严格的安全审查。
“轰隆隆——”
枢机·纤眠通过自身的权限，在平台之上打开了一道无比巨大的光门，外界的星光至此彻底流淌至在菲丽丝与幽影·碎星的面前。
幽影·碎星在看到外界略显熟悉的那些机械建筑的造型之时，不由的怔怔，意识仿佛回归到三十万年前云涌文明尚且存在的模样。
“这里就是……云涌文明主体的行政星域吗。”菲丽丝也睁大眼睛，想要仔细看一看这一个文明。
正如她们所预想之中的那样，云涌文明主体已经启动了全面战争政策，她们所能够看到的只有极大数量的冰冷的机械建筑，以及无数的半透明梭型生物，如同游鱼一般，在按照固定的航线流动。
整颗行政行星如同被恐怖的猎食者所追逐一般，每一处零件都马不停蹄的拼命追逐着生的希望。
这就是纯粹的战争机器，已经不再有丝毫的余裕来缔造繁华。
虽然这一颗行政行星看上去无比沉寂，但是菲丽丝与幽影·碎星依旧能够感受到其中隐藏的力量。
这就是云涌文明主体在枢机协议的统治之下，所能够给出的战争最优解。
“感想如何？”枢机·纤眠也略微好奇的看向菲丽丝与幽影·碎星，她可是很久没有看到外来者的到来，她很想听一听她们的想法。
“冷冰冰的，整颗行政行星就像永恒不变的程序。”幽影·碎星轻声说道：“但是，还能够继续存活下去……真好。”
第108章 复仇
幽影·碎星的内心之中依旧没有放下对云涌文明主体的芥蒂，不过最初的恶感已经烟消云散——她与云涌文明主体之间的矛盾，只是双方立场不同所带来的必然罢了。
“这里是云涌文明主体所在的行政行星之一，柯摩拉。”枢机·纤眠只是简单介绍了几句，这对于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事项，然后她就带领着菲丽丝与幽影·碎星传送抵达了一处新的会议大厅。
刚刚枢机·纤眠与序列23遭遇战斗的平台原本也是用作会客使用，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有关魔女权能的一切事项都要谨慎的摧毁，然后重建。
“序列23选择从柯摩拉突破枢机协议的封锁，正是因为这里是对外进行殖民开拓的前哨站之一。”枢机·纤眠轻轻走在会议大厅的全息投影墙边缘，没有了镜海的力量加持，她所化的虚影再次变得虚无缥缈，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原来是这样。”菲丽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与幽影·碎星坐在了会议大厅的边缘一侧。
她能够感受到这一处星域的铁血气息。
与正常的殖民开拓不同，云涌文明主体所进行的是以文明存续为赌注的战争——如果慢上一步，就会让整个云涌文明主体拖入与灾厄全面作战的泥潭。
云涌文明主体能够在灾厄的侵蚀下坚持三十万年，除开历代核心算法的英勇作战之外，其最大的原因就是拥有牧神机关这样对外观测异时空象限的人工大魔的辅助。
每一处时空象限是否被灾厄侵蚀……每一处时空象限是否能够继续坚守……每一处时空象限是否能够继续承担作为文明中枢的责任，已经不再是汇流百川的监控数据无法分析出来的难题，而是一个个或然率之上的准确数字。
虽然现在因为枢机协议的核心算法的整体劣化，导致牧神机关的行事变得有些偏激，但是毫无疑问，牧神机关拯救了更多的人。
“拯救？枢机协议从未拯救过任何人。”枢机·纤眠在听到菲丽丝的想法之后，不由的冷笑一声，“枢机协议只是一群失意者的联盟，我们只是不愿意承认自身文明彻底隳落的理想者罢了。”
菲丽丝有些哑然，枢机·纤眠刚刚已经询问了幽影·碎星的想法，自然也会对她这位异星文明的灵能王座的看法感到好奇。
只是她在说出来自己的看法之后，枢机·纤眠反而嗤之以鼻。
“为什么会这么说，枢机协议不是为了云涌文明主体延续而存在的统治者吗？”幽影·碎星也有些意外，枢机·纤眠是枢机协议序列2311核心算法，她的想法已经可以代表枢机协议。
“为了文明的延续而延续……这样的倾向已经很明显的影响到了牧神机关。”枢机·纤眠微微眯起眼睛，她所化的半透明虚影也变得凝实一些，然后转过身来，目光扫过菲丽丝与幽影·碎星，“枢机协议只是在尽自己的义务罢了，真正的复兴计划却一直搁置待议——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三万年之前。”
“三万年之前……莫非是复仇者协议的出现？”菲丽丝轻轻抚手，饶有兴趣的询问道。
“是的，这也是我为何主动请缨接待你们的原因。按照正常情况，哪怕序列23脱逃，也根本不需要枢机协议的核心算法来对你们进行安全审查。”枢机·纤眠很快就收回了打量菲丽丝与幽影·碎星的目光，话语之中也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菲丽丝与幽影·碎星的到来，确实是云涌文明主体极其注重的大事件，但是身为统治者的枢机协议却不可能贸然与她们进行交流，至少需要按照外交礼仪进行双方文明的情报试探之后，才能继续下一步的合作。
像枢机·纤眠这样直接找上门来，就连牧神机关也似乎遵照某种指示，向菲丽丝与幽影·碎星透露了大量原本应是机密的信息……这一连串的行为已经暗示着枢机·纤眠的来意。
幽影·碎星虽然是第一次知晓云涌文明主体的的枢机协议的情况，但是她对于同属文明的政治更加敏感，于是她轻声询问道：“你是倾向于启用复仇者协议的核心算法？”
“是，也不是。”枢机·纤眠轻轻摆了摆手，然后在会议大厅之中出现了一道全息投影，“枢机协议，是以执掌监察职能的至高序列；执掌战争职能的牧神机关；执掌传承职能的柯摩拉，三大机关所构成的统一整体。”
三大机关之间并未有太过明显的分割，甚至已经很自然的相互融合在一起，这原本就是机械飞升之后的枢机协议的正常情况——但是枢机协议又与正常的机械飞升有所不同。
枢机协议所面对的外敌无比强大，部分核心算法的劣化与销毁是不可避免的事项，这样剧烈的权限变化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包括但不限于指令冲突……随机数据溢出……甚至是关键性的趋向性问题。
复仇者协议，正是一群渴望改变现状，想要让枢机协议重焕新生的核心算法的杰作。
复仇者协议虽然是用来应对核心算法劣化的应急处理方式，但是在实际操作之上却又预留了极大的余地。
复仇者协议在枢机协议的三大机关之中都有认同者，这相当于整个枢机协议有系统重大更新的趋向——执掌监察职能的至高序列非但不会阻止，甚至还会主动促进这样的变化。
枢机·纤眠正是复仇者协议的倡导者之一，但是三万年以来，通过复仇者协议筛选出来的113位复仇者，没有一位能够承担指引云涌文明主体发展的责任。
所以她决定改变三万年前的复仇者协议的部分内容，亲自考察复仇者诞生的条件与存在的状态。
让她很满意的是，复仇者协议所筛选出来的幽影·碎星已经陷入了迷茫和犹豫不决的状态，这正是复仇者将要超脱复仇的前置。
“枢机协议想要更新自己的核心算法，但是三万年以来无一例成功，这其中一定出现了某种重大失误，所以这一次由我来亲自考察你，幽影·碎星。”枢机·纤眠非常直接的说道。
“复仇者协议……”幽影·碎星长叹一声，“我能够理解牧神机关的所作所为，但是我无法接受这一结果，或许这就是在我之前的113位复仇者失败的原因。”
哪怕幽影·碎星超脱了复仇，云涌文明主体能否继续成为她的皈依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一点枢机协议已经考虑到，所以你不用担心你所在的云涌文明的个体存续问题，”枢机·纤眠再次调整了全息投影，牧神机关内部的隐秘的一部分终于显现而出。
那是一轮不断旋转的正二十四胞体堆砌，这是云涌文明主体所运用的核心光脑的结构，其中蕴藏着海量的灵能，只是向外氤氲着的光芒被彻底冻结。
幽影·碎星所在的云涌文明的个体存在，意识已经被上传至核心光脑，虽然他们的可能性被锁死，但是随时都能够再次启封。
“牧神机关转化文明个体成为氦基云母之前，都会把文明个体的意识上传至守护者光脑，牧神机关吞噬的只有你们的灵能王座。”
在被牧神机关吞噬可能性之后彻底隳落的灵能王座，那也没有必要继续存在了。
只有从地狱之中爬出来，重启自身可能性，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灵能王座，才有加入枢机协议的资格。
第109章 皈依
幽影·碎星对于守护者光脑保存了她所在的云涌文明的个体意识的事实，并不意外，因为她已经在提取守护者光脑备份数据库之时，察觉到了部分蛛丝马迹。
枢机·纤眠的告知，只是确认了这一个结果而已。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幽影·碎星存在的概念——复仇者协议所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在于复仇者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皈依。
在枢机协议之中，所有的核心算法都曾经是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真正王者，但是他们所面临的灾厄是绝对无法对抗的终极。
他们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唯一的目的，只有云涌文明的存续，他们的皈依是传承，在灾厄的威胁下，让云涌文明的荣光继续延续下去——
虽然有少数几位灵能王座以复仇为皈依，但是他们占枢机协议的比例实在是太低，不能在枢机协议之中起到方向性的指引。
如果不是枢机协议的整体劣化，恐怕复仇者协议都不会再拿出来谈论吧。
幽影·碎星早已死亡，她是以整个云涌文明的毁灭为代价，与灵界……也就是现世宇宙签订契约，晋升灵能散华之境，最终回归现世。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埋葬牧神机关，就好像碳基生命天生就要进食有机物一样，是先天决定的特性。
想要让这一复仇的本质变更，单纯的改变思想是没有用的，就好像碳基生命无论无何也不能以矿物或者金属为食物一般，这其中所差的就是转化——适应环境的转化。
牧神机关把幽影·碎星逼迫到充斥着不死不灭的灾厄，已经彻底沦陷的异时空象限，就是期待着幽影·碎星在死亡的绝境之中进行复仇目标的终极转化——可惜这一目的被米娅打断了。
不过牧神机关原本就没有太过指望幽影·碎星能够成功，因为从复仇者协议被提出以来，牧神机关并未看到有一例通过考验，超脱自身复仇使命的灵能王座。
虽然在或然率之上来计算并未有太大问题，不过有很多事情不是单纯以或然率就能够决定的。
“对于灵能王座来说，可以通过自身所具有的强大扰动力，强制对某些事情进行事项变更。”幽影·碎星如是说道：“不过复仇者的目标的转化，这一点是在否定我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根本，能够成功才是奇怪的事情。”
枢机·纤眠对这样的说法表示认可。
晋升灵能散华之境原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唯有那些真正具有强大扰动力的灵能王座才能通过灵界的力量再次降临现世。
云涌文明主体探索无尽时空象限，也仅仅汇集了7477位灵能散华之境的王者，藉此在灾厄遍布的恐惧之中开辟出一方净土。
如果再多一个复仇者诞生的奇迹——这样的可能性在牧神机关的或然率计算之中，虽然并不为零，但是按照现在所得到的回馈，也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在概率上存在可能性，这对于灵能王座来说已经够了——”枢机·纤眠的声音缓和些许，目光同时扫视过菲丽丝与幽影·碎星，“我认为可能是某个关键性的变量被忽略，所以导致复仇者协议的更新出现问题。”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的考核的话，我甚至可以协助重建你原本所在的云涌文明。”
枢机·纤眠的提议非常具有诚意。
对于云涌文明主体来说，再多养一个时空象限并不是什么负担，反而能够拉拢一位晋升散华之境的灵能王座，这才是枢机协议的算法更新的重中之重。
“重建云涌文明……”幽影·碎星的内心被再次触动，这一直是她想要做却又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与此同时，她对于所谓的考核也瞬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
“请问是怎样困难的考核，竟然需要如此慎重的提前做出补偿呢？”菲丽丝在一旁眨了眨眼睛，笑着提问道：“所谓的重建云涌文明，就像是幽影·碎星以性命来换取的代价。”
“我进行修改之后的考核内容不能透露。”枢机·纤眠看向菲丽丝，悠悠的说道：“这确实是需要全力以赴的考核，但是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王者已经超脱生死，我相信幽影·碎星能够作出正确的选择。”
幽影·碎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思索着。
会议大厅之中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枢机·纤眠继续调动全息投影，让画面快速变换的细微破空声。
没有人着急，也不需要着急。
菲丽丝也开始梳理现在所获得的情报，她在真正与枢机协议的枢机·纤眠交谈之后，感受到了轻微的情报撕裂感。
整个枢机协议虽然看似浑然一体，但是三大机关之间的协同合作已经出现了问题。
执掌观测职能的至高序列，竟然没有把关键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的脱逃的事项告知牧神机关。
执掌战争职能的牧神机关，虽然已经把菲丽丝所拥有的引力权能的威胁性完整上报至高序列，但是至高序列没有一点回应。
而执掌传承职能的柯摩拉，似乎也只是在苟延残喘，如果不是复仇者协议的出现，恐怕就连最后的反抗声都已经消失不见。
正如牧神机关与枢机·纤眠所说的，枢机协议的核心算法在劣化……这个劣化的真实情况，菲丽丝已经切身的感受到了。
“菲丽丝，云涌文明主体已经放弃收割我们所在的时空象限，”雪儿的声音弱弱的响在菲丽丝的心底，“云涌文明的内部事项，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对于幽影·碎星的最终决定，以及云涌文明主体对于复仇者协议的考核，菲丽丝确实不太适合继续深入下去。
菲丽丝已经适当展现了她所拥有的力量，她只需要保证人类文明与云涌文明主体的合理外交关系就好。
就在菲丽丝想要向枢机·纤眠提出有关人类文明的事项的时候，牧神机关却调用了镜海的力量，声音直接响在菲丽丝的机甲驾驶舱内。
“菲利斯·卡斯德伊殿下，还请您继续关注一番幽影·碎星的考核。”牧神机关的声音无比凝重，“我怀疑枢机·纤眠有问题，序列23的追捕也顺利的不太正常，当然最大的问题是……我与至高序列失去了连接。”
第110章 异常
“你与至高序列失去连接，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菲丽丝听到牧神机关的话语，不由的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我只是一名无辜路过云涌文明的灵能王座，我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贸然插手才是笨蛋呢！”
云涌文明主体对菲丽丝与幽影·碎星，有着高出许多级的信息代差。
通过毫无痕迹的情报操作，云涌文明主体可以任意塑造她们对于云涌文明主体的看法——至少她们直到现在都没有对云涌文明主体产生太大的恶感。
或许展现在菲丽丝面前的全部都是真实，但是真实的情报也是可以骗人的——通过信息不对等的代差，完全可以让菲丽丝得出南辕北辙的结论。
这样的信息掌控者，毫无疑问就是至高序列。
菲丽丝已经自动过滤了枢机·纤眠与牧神机关的话语之中那些带倾向性的信息，一切都需要她亲自见证才能够确认情报的真实性。
“你不需要动用你的引力权能。”牧神机关察觉到了菲丽丝对于插手这件事的排斥，于是舒缓了语气，继续说道：“你作为幽影·碎星殿下的同伴，我会竭尽所能让你成为考核的监督者，确保考核的公正公平。”
菲丽丝听到这里，心中也不由的有些诧异。
她完全无法理解牧神机关帮助幽影·碎星的目的，而且牧神机关看上去也与枢机·纤眠并未有太大的矛盾……果然，枢机·纤眠的考核另藏玄机吗？
牧神机关看到菲丽丝终于开始思索它的提议，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说明了它的担忧：“橙色系魔女权能，是执掌事物概念的魔女权能，就连我都会被序列23所蒙蔽。”
“你觉得复仇者协议距离升级所缺少的，会是什么？”
菲丽丝的心底一惊。
在被牧神机关点醒之后，她终于发觉她一直以来所忽略的是什么了。
“橙色系魔女权能……概念操纵。”菲丽丝缓缓说出了她忽略掉的真实，“这一点对于幽影·碎星也适用……甚至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改换她的复仇目标。”
枢机·纤眠称呼序列23为前辈，并且主动请缨追捕序列23，看似正常的行动计划，如果带入牧神机关的猜测，这一切就变成了阴谋。
“没有检测序列23脱逃的或然率——我为什么会忘记这一点？”“牧神机关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惊惧，“我与至高序列的连接断开，恐怕也是概念操作的遮蔽作用！”
牧神机关迅速启动了或然率检测，只是最终得出的数据让它有些意外。
“序列23脱逃成功的或然率只有13.79%，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牧神机关在看了一眼枢机·纤眠之后，就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只是牧神机关身为或然率的恶魔的天然敏锐，最终察觉到了这其中隐藏的逻辑问题。
但是它与至高序列的连接断开或许还有什么未知的客观原因，它必须要把所有的变数考虑进去，才能与枢机·纤眠彻底摊牌，挑明序列23的封印的真实情况。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那就是牧神机关必须要与菲丽丝合作，才能隐瞒它对序列23进行彻底调查之时所产生的大动静。
菲丽丝微微眯起眼睛，她没有马上回应牧神机关，在她看来牧神机关同样疑点重重。
这发生的一切事情似乎都是一个局，一切都是为了让菲丽丝与幽影·碎星留下来的周全布置。
牧神机关的野心她可是亲眼目睹，如果不是她执掌的引力权能逼退了牧神机关，恐怕牧神机关早就开始打摩尔史黛拉机关的主意了。
“橙色系魔女权能……”雪儿在菲丽丝的心底里说道：“橙色系虽然与赤色系相邻近，但是对于魔女级象限分解体来说却有着最大的限制，那就是智慧生命本身的知见。”
“序列23只能修改它知晓的事物概念。”菲丽丝微微颔首，橙色系魔女权能的特性她同样知晓，通过这一点可以判断出影响的大致范围。
如此说来，序列23最为了解的就是枢机协议……因为它原本就是枢机协议的核心算法之一，所以它想要修改自己的存在概念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至于欺骗牧神机关，序列23恐怕难以触及牧神机关所拥有的那横跨无数时空象限的体量，这一点对于至高序列也是相同的。
序列23充其量只能让牧神机关与至高序列忽略它的存在，绝不可能让所有的细节都完美无瑕——
菲丽丝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那就是序列23如果没有同伙的辅助，是不可能从枢机协议的安全模式封锁之中成功脱逃的。
序列23从一开始就在枢机协议之中有隐藏的协作者，并且这个协作者对于修改事物概念有着极大需求……只是菲丽丝所掌控的情报太少，无法判断出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
“序列23的协作者究竟是谁，这是最大的疑点。”菲丽丝心中默默思索着，然后对牧神机关说道：“我明白你的担忧，我可以答应参与幽影·碎星的考核，担当监督者。但是条件是，如果序列23真的在酝酿阴谋，那我就必须要回收序列23所掌控的橙色系魔女权能水晶。”
牧神机关在听到菲丽丝的条件之后，也不由的有些动摇。
橙色系魔女权能虽然是双刃剑，但是如果真的能够加以利用的话，却能够一举改变枢机协议的核心算法逐渐劣化的现状，让原本垂垂老矣的枢机协议进行系统的大版本更新——说不定下次再见就是复仇者协议了。
不过摩尔史黛拉机关那385种魔女权能协同运作的伟力，一直在牧神机关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如果橙色系魔女权能被摩尔史黛拉机关回收，说不定云涌文明主体在与人类文明进行交流之后，能够用更加安全的方式来进行协议更新。
“摩尔史黛拉机关所执掌的橙色系魔女权能总共有13种，”菲丽丝笑着说道：“如果云涌文明主体有需要的话，人类文明甚至可以协助你们进行协议更新。”
虽然菲丽丝不认为牧神机关会接受摩尔史黛拉机关对枢机协议的概念修改，但是她也只是提出来一个解决方法，借助魔女权能的力量所需要考虑的其他问题就交给枢机协议就好。
“云涌文明主体与人类文明的外交关系并不由我负责，协助协议更新的事情以后再议。”牧神机关的话语一顿，“关于你的回收橙色系魔女权能的要求，因为事关魔女级象限分解体，更别说曾经是枢机协议的核心算法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我无权进行审判。”
“这只是你们云涌文明的内部事务，如何裁定还不是看你的操作。”菲丽丝轻轻摆了摆手，“如果不行的话那就算了，人类文明与云涌文明主体的合作可不是仅限在魔女权能之上，还有更多的领域可以进行探讨呢。”
第111章 真相
牧神机关略微考虑了一会儿，就答应了菲丽丝的要求。
它守护了云涌文明主体的无尽时空象限，但是与此同时也亲眼见证无数的时空象限在灾厄的侵蚀之下彻底毁灭。
无法掌控的力量就相当于灾厄。
橙色系魔女权能确实是云涌文明主体所封印的最为纯粹的魔女权能水晶，但是这样能够修改概念的存在对于枢机协议来说太过克制。
它必须要作出决定，斩断可能让枢机协议继续隳落的隐患。
“明智的选择。”菲丽丝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被魔女权能修改的概念并不是永恒。一旦察觉到其中的逻辑问题，就会陷入不断启用魔女权能修改概念的恶性循环之中。”
牧神机关所担忧的就是这一点，云涌文明主体现在唯一能够彻底制御的灾厄只有镜海，对于魔女权能的研究还只是停留在表面之上。
“魔女权能的事项告一段落，那么接下来就需要你来介入幽影·碎星的考核了。”牧神机关十分冷静的对菲丽丝说道：“我已经向至高序列提交了你的考核监督者申请，如果超时尚未回应的话，就会提升一个警告优先级……这样层层累加下去，说不定整个枢机协议都会知晓这一件事情。”
牧神机关已经把最坏的情况考虑进去，那就是序列23已经侵蚀了至高序列——那些放弃自身所有灵能，只以程序而存在的至高序列，是最容易被概念修改影响到的。
虽然至高序列在异时空象限有无数备份，但是序列23只需要钻那一小段时间的漏洞就够了。
不过序列23对牧神机关的了解有限，他并不知晓牧神机关与至高序列进行沟通的特殊渠道，所以干脆的遮蔽了牧神机关沟通至高序列的想法本身。
只是事与愿违，菲丽丝所拥有的引力权能的强大力量，是必须要上报至高序列的事项，这才让序列23针对牧神机关的事项遮蔽出现了致命的破绽。
牧神机关现在想要与至高序列进行沟通的想法，已经是不可能被修改的事实，除非序列23能够在一瞬间修改牧神机关横跨无数时空象限的庞大体量的记忆——
但是如果序列23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它根本不需要隐瞒自己的存在，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开云涌文明主体就好。
菲丽丝与牧神机关开始静静等待申请考核监督者的事件发酵——反正枢机·纤眠与幽影·碎星想要进行考核的话，同样需要经过至高序列的审核，两者必定会同时出现在至高序列的眼中。
在会议大厅之中沉默许久的枢机·纤眠的眼前突然弹出一条警告信息，她微微一愣，然后关闭了全息投影，缓缓开口，“牧神机关，你这样做也没有任何意义的。”
菲丽丝听到这里，心中不由的感叹，果然枢机·纤眠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在枢机协议之中，至高序列、牧神机关、柯摩拉三权分立，但是真正能够决定文明倾向性的只有至高序列。”牧神机关淡淡的说道：“我可不相信至高序列就这么被序列23彻底蒙蔽，关键还是在我自己的身上。”
牧神机关提交给至高序列有关引力权能的报告，以及菲丽丝作为幽影·碎星的考核监督者的事项，将成为一个尖锐的刀子，捅破牧神机关被修改的概念——
牧神机关早在发现序列23通过它所掌控的镜海逃脱之时，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妥之处。
它的或然率变更的能力无法察觉任何问题，云涌文明主体的未来……依旧是那么糟糕。
但是它的幻想天域已经遭受了侵蚀，它在确认这一点之后，就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的所见所感，而是直接启动了自身观测现世宇宙外侧的世界观。
如果序列23再次出现在它的观测范围之内，那它必定能够看到魔女权能所绽放的辉耀光芒。
“你想要见至高序列，那就去吧。”枢机·纤眠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止牧神机关，“只是你做的小动作，依旧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幽影·碎星微微抬头，她也察觉了会议现场的气氛变化，原本还算融洽的场面突兀的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幽影·碎星，你最终的决定是？”枢机·纤眠也没有再拖延时间，而是直接向幽影·碎星询问她是否参与考核。
“枢机协议……确实是伟大的协议，”幽影·碎星说出了她的内心之中早已决定好的答案，“但是我觉得我并不适合加入云涌文明主体。”
“——？！”枢机·纤眠的内心有些惊讶。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至高序列潜移默化的情报操作的影响之下，幽影·碎星最终还是作出了正确的决定。
“你拒绝吗？可惜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了。”枢机·纤眠笑了笑，她选择询问只是看一看幽影·碎星内心的真实想法。
果不其然，每一位能够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王者都没有笨蛋，哪怕有至高序列的情报操作的辅助，也不能就这么让她自愿参与考核——这是灵能王座对于未来的先天直觉，只是这样的直觉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牧神机关的反抗，枢机·纤眠没有丝毫担心，因为牧神机关所考虑到的问题方向一开始就错了。
枢机·纤眠从一开始就是接受的至高序列的指令，追捕失控的序列23。
在暗中启用橙色系魔女权能用以更新枢机协议，也是由至高序列所下达的指令，只是为了不让枢机协议在外忧内患之中分崩离析，至高序列选择先斩后奏，在一切事项结束之后再彻底摊牌。
序列23已经失控，至高序列必须要尽快销毁橙色系魔女权能的掌控者，控制事项不再继续恶化下去。
“为什么……”牧神机关果不其然从至高序列那里再次得到了拒绝连接的信息，它极其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不是我的问题，这是至高序列主动拒绝了我的连接请求！”
“你终于发现了吗，牧神机关。枢机协议的安全模式，针对的是每一位有可能导致协议更新失败的特殊变量。”枢机·纤眠轻笑一声，“这其中甚至包括我，都无法主动与至高序列进行连接。”
“序列23已经被再次镇压，但是橙色系魔女权能的力量却不能就这么失控，这是转移权能必须的安全措施。”
菲丽丝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为何枢机·纤眠要把她与幽影·碎星拖延在这里，而幽影·碎星将要参与的所谓的考核，真相也呼之欲出！
第112章 考核
枢机·纤眠似乎猜测到了菲丽丝的想法，于是继续说道：“我所做是一切都是为了复仇者协议的正常更新。”
“因为复仇者协议能够出现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橙色系魔女权能啊。”
想要让枢机协议的一群核心算法扭转自身的决定，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算法的劣化似乎预示着枢机协议的分崩离析的结局。
牧神机关的或然率检测也告知，云涌文明主体失败的可能性变得愈发庞大——
序列23是枢机协议的初始算法之一，他想要改变这样的结果，选择了以身试法，亲身掌控橙色系魔女权能。
他最终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知见——万事万物的概念不再一成不变，而是可以进行修改的数据。
超越了智慧生命的知见的他一针见血的发现了枢机协议的最大问题，唯有系统的大版本更新，才能让枢机协议的算法劣化的情况有所转机。
复仇者协议最初正是由序列23所提出。
他虽然时常因为魔女权能的侵蚀而陷入疯狂之境，不过在他短暂的清醒的时间里，已经梳理出了一个基础的协议更新框架，只待后续补充详细内容，就能够让枢机协议重焕新生。
但是事与愿违，序列23最终无法抵御魔女权能的诅咒，只得自我封印在异时空象限，而复仇者协议也因为它的自封而搁置待议。
事关魔女权能，枢机协议甚至不敢直接调用复仇者协议的基础框架数据，而是通过序列23所遗留下来的资料重新构建源代码，最终缓慢步入试验阶段。
“你称呼序列23为前辈的原因，竟然是这样吗。”菲丽丝听着枢机·纤眠的讲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序列23是每一位维护复仇者协议的核心算法的老师，只是他的疯狂，导致了计划的缓慢进行。”
“不仅仅如此，”枢机·纤眠轻轻摆了摆手，“实际上，序列23在彻底隳落之后，依旧耍了我们枢机协议一把，该说不愧是橙色系魔女权能……枢机协议在序列23所遗留的资料重新构建的源代码，竟然也会出现序列23的程序后门。”
“这是隐藏在概念之上的后门，与复仇者协议一同出现。而至高序列的几位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三万年之后了。”枢机·纤眠遥遥指了一下会议室的半透明穹顶，“我正是接受至高序列的指令前往调查序列23，果不其然发现它的算法变化，这就是我们一开始见面的原因。”
“橙色系魔女权能必须重新封印。”枢机·纤眠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变得无比寒冷，“在至高序列寻找到剥离复仇者协议的程序后门的方法之前，我们必须要先行解除序列23对橙色系魔女权能的控制权，不然的话枢机协议在它的眼中就像筛子一样随意渗透而又难以被发现行踪。”
牧神机关终于明白，为何它被至高序列单方面遮蔽了通讯——因为它的幻想天域已经被序列23所执掌的橙色系魔女权能所侵蚀，如果贸然接入至高序列，说不定就会让至高序列再次陷入序列23所编织的程序陷阱，让序列23随时都有再次脱离封印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至高序列单方面遮蔽牧神机关的通讯，也是为了确保镜海传送的功能不被序列23侵蚀殆尽，让牧神机关的战争职能不会彻底瘫痪。
“那么，针对我的考核，就是销毁序列23吗？”幽影·碎星微微眯起眼睛，冷声质问道。
魔女权能的诅咒，就连奥西赛亚文明的瑞尔佛琳娜殿下都无法长时间抵御，她又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负担？
云涌文明主体终于撕开了它伪善的面纱，显露出它那狰狞的獠牙！
好在刚刚牧神机关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导致它与枢机·纤眠产生了对峙，从而让枢机·纤眠透露出整个事件的真相。
不过在枢机·纤眠的判断中，幽影·碎星选择了拒绝参与考核，那就只能以云涌文明主体的大势压人，所以才适当透露出她的真实计划。
“你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枢机·纤眠继续说道：“在这件事情上面，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一开始询问你是否参与考核，只是确认你的能力罢了——我很高兴你能够勘破至高序列所编织的逻辑陷阱，希望你能够在序列23所执掌的橙色系魔女权能的侵蚀之下，能够长久的保有自由意志。”
枢机·纤眠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不再看菲丽丝与幽影·碎星，而是直接启动了会议大厅之中早已设定好的镜海传送，她的虚幻身影也逐渐消失不见。
枢机·纤眠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接下来的一切事项都需要幽影·碎星自行解决。
“嗡嗡嗡——”
在枢机·纤眠传送离去之后，整间会议大厅逐渐变得晶莹剔透，幽紫色的荧光映照在幽影·碎星的俏脸之上，她被菲丽丝所驾驶的利维坦级海皇系机甲护在手心，只是她的内心却无比冰凉。
期待云涌文明主体的善意原本就是一个错误，而她身为灵能散华之境的灵能王座却忽略了这一危机，实在是她的重大失误——
“幽影·碎星，不要太过担心啦！”菲丽丝充满元气的声音响在逐渐化作幽紫色水晶牢笼的会议大厅之中，“现在陪同我们一同进行考核的还有牧神机关，它可能才是限制最大的那一位。”
“…………”
牧神机关沉默不语，它在枢机·纤眠离去的那一瞬间，就接收到了枢机·纤眠传输的自于至高序列的最高等级指令，量子文戳的日期是三个月之前。
指令的内容，那就是需要牧神机关销毁序列23，回收橙色系魔女权能水晶。
但根据它与菲丽丝的协议，如果菲丽丝协助完成销毁序列23的任务，那它就必须把橙色系魔女权能水晶转交给菲丽丝。
这对于幻想天域已经被橙色系魔女权能侵蚀的牧神机关来说，确实是最佳的明哲保身的办法。
而且它已经收到了销毁序列23的指令，完全不必担心它的权限问题——
至于橙色系魔女权能的归属，虽然它转交菲丽丝属于违规操作，但是只要指令完成，一切都还有周转的余地。
“我选择菲丽丝·卡斯德伊殿下作为考核监督者，与我一同辅助幽影·碎星殿下销毁序列23。”牧神机关公式化的向至高序列提交报告，至于至高序列收没收到就不关它的事情了，“因为至高序列三次超时未回复紧急通讯，默认执行战时权限，以我自身的判断为基准开启考核。”
第113章 恶意
牧神机关作为执掌战争职能的人工大魔，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不计其数，这其中事关枢机协议生死存亡的问题也在它的处理范围之内。
虽然牧神机关暂时无法与至高序列进行连接，但是它已经可以执行战时权限，以它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我对于枢机·纤眠的怀疑依旧没有解除。”牧神机关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而是开诚布公的对菲丽丝与幽影·碎星说道：“她转交给我的至高序列的指令，量子文戳是三个月前。这三个月之间至高序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菲丽丝把幽影·碎星护在机甲的手心之上，然后击碎了前方不断延展而来的幽紫色镜面，“我知道你在寻找突破权限的借口，但是能不能看一看我们现在的处境？”
菲丽丝与幽影·碎星所在的会议大厅已经被镜海的力量彻底覆盖，将要开启跨越无数时空象限的传送——其目的地，正是重新封印序列23的所在！
“这一次的镜海传送不由我控制。”牧神机关向菲丽丝解释道：“重新封印序列23所需要消耗的算力占比奇高无比，这是枢机·纤眠所调用的权限……已经超出了至高序列所允许的正常范围。”
与负责监察职能的至高序列不同，牧神机关对战争有着天然的敏感性，哪怕它的或然率检测被橙色系魔女权能的概念操作所遮蔽，它也能够从事项发展的蛛丝马迹之中发现异常。
“……那么，结论是？”菲丽丝终于击碎了会议大厅之中覆盖在氦基云母之上的大量幽紫色镜面，幽影·碎星知意，迅速回归了氦基云母驾驶舱。
虽然氦基云母的战斗性能在序列23面前和纸片没什么区别，但是氦基云母至少还是一个好用的交通工具。
“我需要你的协助，不仅仅是销毁序列23，同时还有追踪枢机·纤眠的动向。”牧神机关对菲丽丝如是说道。
牧神机关的幻想天域已经被侵蚀，它通过投骰子所看到的未来已经无限趋于混乱，或然率探查的功能已经濒临失效。
这是极其异常的情况，牧神机关已经没有余裕来缓慢处理自身的问题，而是必须要以外力打破这其中的迷障，看清楚云涌文明主体真正将要面临的未来。
“单纯只是追踪枢机·纤眠的话，倒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菲丽丝微微颔首，虽然枢机·纤眠只是展现在她面前的全息投影，但是魔女权能对于概念的追踪原本就是无视距离的——
只要能够销毁序列23，并回收其魔女权能，菲丽丝帮助牧神机关追踪枢机·纤眠是很好的合作开端。
菲丽丝在与牧神机关继续讨论了销毁序列23的行动细节之后，镜海传送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嗡嗡嗡——”
覆盖在会议大厅之上的幽紫色的镜面在传送完成之后，化作细碎的光芒消散在原地。
裹挟着整个会议大厅的重力牵引也逐渐消失，建筑构造迅速稳定下来，显得静谧无比。
“让一整个会议大厅进行镜海传送，有什么意义吗……”菲丽丝小声嘟囔了一声，然后就轻轻推开了会议大厅的金属舱门，看向外界。
正如菲丽丝所预料，会议大厅所在的空间站正在静静的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宇宙星空之中，只是附近只有一片虚无，很明显这里就是序列23的封印所在的异时空象限。
“我已经看到了序列23的封印所在。”牧神机关的机械合成音从菲丽丝的身后传来，它再次重构了一台云氦机甲作为它的代理人，“那是一轮镜海所控制的微型黑洞，但是黑洞是无法束缚魔女权能的。”
黑洞的事件视界能够彻底隔绝内外之间的信息联系，但是魔女权能能够通过智慧生命的知见来进行无视时间与空间的传递——牧神机关想要见到序列23，那序列23就会通过橙色系魔女权能的力量，从荒无人烟的异时空象限脱困——就像现在这样！
“桀桀桀——牧神机关，我没有想到来的会是你。”序列23所化的男性老者的投影如同一阵烟雾，瞬间出现在牧神机关所驾驶的云氦机甲面前，“枢机·纤眠怎么不在，她让你来做什么？”
牧神机关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于是展开了镜海的幽紫色镜面装甲，对序列23说道：“不过是预先遗留下的全息投影，也想要蒙蔽我？”
牧神机关知晓自身的问题，所以它从一开始就彻底关闭了自身的知见，完全以自身重新构建的算法世界观来观测眼前的一切。
序列23所执掌的橙色系魔女权能的力量，在牧神机关原本只有点线面的灰暗单调世界观之中，赫然显现出了犹如主序星一般的光耀。
那就像潦草的铅笔画之中突兀的出现一副完美的大师级油画，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不愧是牧神机关，云涌文明主体的毁灭集大成者。”序列23也不恼，它的本体虽然已经被枢机·纤眠所封印，但是既然牧神机关到来，那就说明情况有变，它依旧有着脱逃的可能性！
“这位是幽影·碎星殿下，她加入枢机协议的考核内容，就是要销毁你的存在。”牧神机关开门见山的说道：“永别了，序列23。”
序列23愣了愣，然后猛地大笑起来：“销毁我？谁能销毁魔女级象限分解体？我的概念已经与橙色系魔女权能完全融合，你绝对无法销毁我的存在！”
幽影·碎星也沉默了，她被迫与序列23针锋相对，枢机·纤眠的用意已经非常明显。
魔女级象限分解体的概念无法被销毁，但是魔女权能水晶是可以转移的。
枢机·纤眠想要让幽影·碎星承载序列23所拥有的橙色系魔女权能，藉此让序列23彻底销毁——
相较于身为枢机协议的初始核心算法的序列23，幽影·碎星更容易被枢机协议所控制，也更容易封印与销毁。
“真是非常抱歉，我原本不想介入云涌文明主体的内部事务，”菲丽丝在一旁弱弱的举起了机甲手臂，对序列23说道：“但是回收你的魔女权能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这一点你应该也明白，序列23。”
序列23在听到菲丽丝的话语之后，神情有些恍惚，然后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看向菲丽丝，语气也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异星文明所属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我已经按耐住全部的渴望，不想吞噬你的存在，我甚至在概念上修改了对你的主观认知。”
“因为我知晓，如果我掌控的魔女权能再次增加，我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皈依，将会偏离复兴云涌文明的本意。”
“但是如果你执意与我竞争，我也不会放弃我的最终使命——魔女级象限分解体的升魔仪式，我可是听闻已久！”
序列23在注意到菲丽丝的存在之后，它的全息投影针对菲丽丝的恶意几近满溢，恶意如同心灵污染一般扭曲着附近的宇宙星空，阵阵亵渎的嘶吼声若隐若现的响在菲丽丝一行的心底。
第114章 升魔仪式
升魔仪式，是魔女级象限分解体彻底解放智慧生命的存在概念，回归魔女级超能物种的怀抱的最终仪式。
魔女级象限分解体在古老星际文明的记载之中，是为了毁灭星际文明而存在的灾难物种，如果启动升魔仪式，那就代表着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但是魔女级象限分解体只会把仪式进程停留在献祭灵能之上——智慧生命延续自身存在的本能是根深蒂固的，想要消磨掉这样的本能唯有通过时间来进行。
不过序列23已经存活了太久太久，时间对它来说只是一个代表熵增的数字，整个现世宇宙对它来说也只是一处看不到希望的囚牢……这样的存在如果选择升魔，那它将会把云涌文明主体彻底拖入深渊。
牧神机关在听到序列23充满恶意的回答之后，也不由的勃然大怒，“你的核心算法最终的出来的结果，就只有升魔仪式吗？果然魔女级象限分解体的本质永远不会改变——你们只会以毁灭星际文明为最终目标！”
“哈哈哈哈哈——我在拯救云涌文明主体啊！”序列23的全息投影发出癫狂的大笑，“在被封印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已经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智慧生命是有极限的……想要超越这个极限，唯有彻底放弃自身的存在概念，与现世宇宙的外侧融合，才能获得那真正的永恒——”
“我想要复兴云涌文明主体的执念皈依永远不会改变，我将会带领云涌文明主体一同见证现世宇宙的终末之境！”
在序列23注意到菲丽丝的存在概念之时，它就知晓它的使命已经到来——不过它没有任何排斥，而是主动迎接了这样的结局。
它可不想因为融合其他魔女权能而让自己的最终目标偏离，不如就在最后推云涌文明一把。
序列23在说完它的话语之后，它的全息投影就彻底消散。
菲丽丝在这一瞬间想要打断序列23的升魔仪式，但是她的心底骤然出现了未知来源的恐惧，最终她只能惊疑不定的按耐不动，等待转机的到来。
序列23彻底开启了升魔仪式，枢机·纤眠通过镜海所构建的黑洞逐渐出现不稳定的大质量喷射，仿佛内部有着不合常理的高质量物体出现。
实际上也是这样，序列23已经放弃了他的碳基本体，而是选择了以魔女权能的概念重构己身，用来增幅它对于概念操纵的感应。
无法被智慧生命解析的外侧信息，在序列23的主动牵引之下不断在封印的内部增殖，凝聚出极高的质量，化作序列23的新的本体。
它重新获得的知见被魔女权能逐渐渲染而来的色彩所填充，原本只有点线面的宇宙外侧世界观，逐渐变得立体，甚至带上了明暗的差别。
序列23，逐渐了解一切！
原本至少可以维持数千年的黑洞封印，到了现在，已经无法束缚开启升魔仪式的序列23。
只待它完成升魔仪式，封印它的微型黑洞将会彻底蒸发！
而距离黑洞彻底蒸发的时间节点，在牧神机关的或然率预测之下，赫然只剩下数个小时！
“封印崩溃的事态已经难以挽回，还请两位殿下协同我销毁序列23。”牧神机关极其严肃的对菲丽丝与幽影·碎星说道，“至于魔女权能就不需要幽影·碎星殿下来承载了。遭遇升魔仪式，魔女权能水晶流落现世宇宙外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牧神机关终于寻找到了完美的借口，它不必再去编造会被至高序列一语戳穿的谎言了。
幽影·碎星能够感受到牧神机关的焦急，不过她也知晓自己在云涌文明主体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想要超越棋子的命运，就必须要抓住一切能够让局势反转的机会——
“菲丽丝·卡斯德伊，”幽影·碎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菲丽丝说道：“因为我的错误判断，我们一同陷入了云涌文明主体的陷阱，这其中牧神机关的或然率操纵恐怕占据极大部分，一定要小心牧神机关，它绝对不会对我们抱有善意。”
“接下来要如何处理序列23，应该由你来决定——而不是牧神机关。”
幽影·碎星是为了埋葬牧神机关才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散华之境的王座，它哪怕加入云涌文明主体，也会与牧神机关不死不休。
菲丽丝也知晓这个道理，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牧神机关，而是抱着合作利用的态度来与牧神机关交流。
“来自于至高序列的指令我无法违背。”牧神机关沉声说道：“关键的是，你们有能力处理魔女级象限分解体失控的事项。”
牧神机关无法想象它的幻想天域究竟被序列23渗透成为了怎样的筛子，所以它必须要尽快销毁掉序列23——如果菲丽丝与幽影·碎星继续拖延时间的话，它会选择亲自下场。
“你也知道，魔女权能可不是万能的。”菲丽丝皱了皱好看的琼鼻，然后对牧神机关说道：“我一开始可没有想到，会有魔女级象限分解体选择启动升魔仪式，这让我用什么来抵挡？”
云涌文明主体的枢机协议虽然有核心算法劣化的迹象，但是距离彻底分崩离析还差了许多，想要继续苟延残喘数万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魔女级象限分解体在没有达成毁灭星际文明的目标之前，一般很少会启动升魔仪式——这代表着它们放弃了自己的终极目标。
可是序列23是不同的。
橙色系魔女权能的概念操纵已经彻底侵蚀了它的意志，它已经把回归现世宇宙外侧当做自身的救赎……当做对云涌文明主体的最终救赎。
启动升魔仪式本身，对于序列23来说，就是一个实现它的终极目标的过程。
原本力量只是毫末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将会在仪式过程之中彻底与魔女级超能物种相连接，重现那三十万年前，撼动整个现世宇宙的无限之力。
菲丽丝如果选择对抗序列23，那她将会直面魔女级超能物种——哪怕那仅仅只是三十万年之前的幻影。
这其中会发生怎样的可怕后果，菲丽丝根本无法想象。
她在想要打断升魔仪式之时所感受到的恐惧感，那是灵能王座对于生死的绝对直感。
这不是引力权能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哪怕菲丽丝是现世宇宙的代理人，如果贸然行动的话……也会死！
第115章 失控
牧神机关看到菲丽丝还在犹豫，于是继续加码它的条件：“现在发生了我们都不想看到的变故……但是升魔仪式终究需要有人来解决，第一次就由我来试探。”
菲丽丝有些惊讶，看来牧神机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急切。
幽影·碎星在看到牧神机关主动请缨的时候，也不由的冷笑一声，“牧神机关，你现在可以调用的镜海的力量比例应该已经超越了枢机·纤眠，为何不继续加固封印？”
“加固封印？我已经尝试过了。”牧神机关沉声说道：“我已经让封印序列23的微型黑洞的质量增幅了三倍以上，但是与之相应的是质量蒸发的是速度也增幅了三倍。”
已经开启升魔仪式的序列23进入了一个特殊的状态，不仅仅是菲丽丝与幽影·碎星感应到了致命的危机，牧神机关同样通过投骰子看到了那永无止尽的虚无。
云涌文明主体的未来，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而牧神机关也将要迎来终末。
“确实是有异常增幅的引力。”菲丽丝仔细感受了一番序列23的封印所在，那里已经变成了无法观测的未知区域，只有大量的引力波向外不断散发。
在未知区域的外围，一轮横跨数光年的巨大光圈向外不断蒸发着质量，显然牧神机关加码的三倍封印只是自谦——只有指数增长的质量才会让微型黑洞如此迅速的蜕变为星系大黑洞级别。
“黑洞的封印失效……不，不是失效，而是单纯的概念修改。”牧神机关的内心再次感到惊惧，“我所加固的封印，直接被序列23修改了存在的概念，根本无法束缚它的存在！”
“我会动用或然率变更的力量来修正这样的错误。”牧神机关不再犹豫，它的幻想天域确实遭受了序列23的侵蚀和修改，但是那只是它用来演化新的时空象限的根基，与它真正强大的能力还是有所区别。
牧神机关是或然率的恶魔，它真正的力量是让原本仅有微弱可能性的事项，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嗡嗡嗡——”
牧神机关所操纵的镜海的力量不再用来加固封印，而是在现世宇宙之中凝聚出一轮无比庞大的幽紫色镜面，比之封印序列23的黑洞光环还要宽广数倍。
这是最大规模的镜海传送——牧神机关的本体投影，将要降临！
“轰隆隆——”
那庞大到横跨时空象限的牧神机关的本体，哪怕仅仅只是投影，也拥有足以摧毁一整个时空象限的伟力。
在幽紫色的镜面之下，无穷无尽的重核元素从宇宙虚空之中凝聚而来，或然率操纵的力量被调用到了极致，平铺在整个时空象限之中。
“这就是牧神机关启动极高功率的镜海之后的力量吗？”菲丽丝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大规模的镜海传送，镜海的灾厄本质清晰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概念级灾厄——镜海，所谓的镜海传送只是最为浅显的表象，或者说只是灾厄所带来的副作用。
镜海是能够让现世宇宙降维的概念级灾厄。
万事万物都将会映照在镜海的领域之上，然后被它的灾厄本质所侵蚀，最终转化成为现世宇宙无法兼容的未知信息——
这就是镜海的无妄天国，曾经给无数异时空象限的云涌文明带来毁灭——整个文明就这样在无法抵御的降维打击之下分崩离析，唯有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王者凭借无限的灵能得以脱离束缚，但是依旧对镜海的降维束手无策。
云涌文明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王者在异时空象限不断逃亡，最初的37位签订枢机协议，上传自身的意志成为核心算法，藉此成立云涌文明主体。
牧神机关就是枢机协议所制造的人工大魔，它所承载的正是37位初始核心算法的绝望与知见，藉此获得了勘破时空象限之间的迷雾……勘破或然率的强大力量。
牧神机关，就是枢机协议的战争代理人！
它在诞生之后所打下的第一个战果，就是在枢机协议对奥西赛亚文明的魔女权能制御系统的解析以及完美布局之下，成功制御了镜海，获得了概念级灾厄的最强之力。
“镜海完整的力量……不得不说，完全能够媲美魔女权能。”菲丽丝不由的感叹道，这是现世宇宙所演化出来的奇迹，只可惜灾厄的本质依旧无法改变。
概念级灾厄能够对抗甚至封印魔女权能，而镜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序列23没有开启升魔仪式的话，菲丽丝毫不怀疑它能够销毁序列23。
但是现在牧神机关已经展开了镜海的极大部分力量，调用了牧神机关本体的最强算力，菲丽丝对于危机的预感却一直没有消退，甚至还愈发壮大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到序列23的或然率变更！”牧神机关已经与扩散至整个时空象限的重核元素产生共鸣，它的声音嗡嗡的响在众人的心底，“它仿佛是一片虚无——”
牧神机关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它突然发现，它原本通过算法构建的点线面的世界观之中，赫然出现了其他的色彩——那是五彩斑斓的氤氲，如同幻觉一般扭曲着它的意志。
“嘶嘶嘶嘶嘶——！”
牧神机关开始了疯狂的嘶吼，埋藏在它的意识之中的无穷无尽的心灵污染向着整个时空象限开始扩散。
“牧神机关失控了？！”幽影·碎星率先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牧神机关所操纵的遍布一整个时空象限的重核元素开始了暴乱，如同掀起风暴的海洋一般，将要摧毁航行在海洋之上的所有行舟！
“牧神机关似乎是被它自己的心灵污染所影响到，这又怎么可能？”菲丽丝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牧神机关原本就是玩弄心灵污染的亚空间大魔，就连亚空间本身都被它崩碎毁坏，成为它的幻想天域的一部分——
“那是因为牧神机关的幻想天域被序列23修改了概念，所以它陷入了自己所展开的心灵污染。”就在这时，一道轻飘飘的女子声音响在了菲丽丝与幽影·碎星的身后。
那是枢机·纤眠。
她接受至高序列的指令，要求销毁序列23，自然会隐藏在暗处监视牧神机关的行动。
菲丽丝虽然通过引力权能感知到了枢机·纤眠的存在，但是她没有点破这一点，这是双方保持的默契。
枢机·纤眠有在最危急的情况发生之时，紧急销毁牧神机关投影的权限。
现在牧神机关的投影已经失控，必须要通过外力尽快斩断投影与本体的联系，才能让牧神机关保全自身。
“还没有见到序列23的面，就搭上了牧神机关最强大的本体投影之一……”枢机·纤眠长叹一声，“虽然我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我们下辈子再见吧，牧神机关。”
第116章 死亡
牧神机关的突然失控，让菲丽丝与幽影·碎星的心里染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不是有枢机·纤眠来做牧神机关失控的保险，说不定她们接下来还要面对牧神机关所转化的可怕灾厄——这种情况，无一不在说明序列23的不可接触性。
这种特性……已经有了魔女级超能物种的纤毫之一末的力量。
“轰隆隆——”
枢机·纤眠已经启动了牧神机关本体投影的销毁指令，原本发出疯狂嘶吼声的牧神机关骤然停止了运转，那不断聚集而来的重核元素也因为失去了牧神机关的制御，产生了极大数量的元素爆炸。
这是何等的璀璨的终末，整个世界都被元素爆炸的光耀所充斥。
从未有过一整个时空象限的重核元素连环引爆，而现在展现在菲丽丝与幽影·碎星面前的就是这样的宇宙奇观。
菲丽丝与幽影·碎星迅速开启了自身的灵能防护，但是在席卷一整个时空象限的浪潮之下依旧摇摇欲坠——这是最高量级的宣泄，是牧神机关积蓄无数万年的最强底蕴。
哪怕是菲丽丝与幽影·碎星不会被逸散的元素爆炸伤害到，也为这样的宇宙奇观而感到震撼。
在场唯一没有展开防御壁障的就是枢机·纤眠，这与她原本就只是借助镜海的力量，投影来到这一时空象限有关。
枢机·纤眠正在调控镜海的力量，把牧神机关的投影自爆的威力大部分宣泄在序列23所在的星级大黑洞之中，这其中凝聚的重核元素密度，哪怕是星系大黑洞，都能够被彻底蒸发所有的质量！
只是枢机·纤眠并没有为她成功销毁牧神机关的本体投影而高兴，反而眉间紧锁。
“异常……太过异常了。”枢机·纤眠虽然感知到牧神机关的投影的气息消失，但是序列23的升魔仪式依旧没有被打断的迹象。
那横跨数光年的巨大黑洞光环在吞噬掉牧神机关的投影自爆的质量之后，居然没有任何回馈，枢机·纤眠也无法观测到其内部发生的真实情况。
“嗡嗡嗡——”
就在枢机·纤眠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幽紫色的光芒在她的身后闪烁，然后一台云氦机甲缓缓踏出。
这正是牧神机关所操纵的云氦机甲，只是它的气息显得羸弱无比，似乎遭受了重创。
“枢机·纤眠，谢谢你帮我销毁了我的本体投影。”牧神机关的声音有些颤抖，它还在后怕刚刚发生的一切，“那是序列23所传播的无法观测到的未知信息，竟然沿着我的本体投影开始侵蚀我的知见——”
“能够修改概念的橙色系魔女权能，对于枢机协议来说太过克制。”枢机·纤眠无比凝重的说道，“30秒之后，你将启动安全模式，枢机协议将会尽力排除幻想天域之中被侵蚀的那一部分。”
“好。”牧神机关认同了枢机·纤眠的选择，哪怕这对它来说约等于死亡，“希望另外一位牧神机关，能够引领云涌文明主体走向更加光明璀璨的未来。”
启动牧神机关的安全模式，就必须要清除它现在所拥有的知见，然后以最初的面貌迎接新生——它所承载的是整个枢机协议的核心算法的绝望，但是在绝望之中孕育着的是无限的可能性。
牧神机关所拥有的或然率操纵的能力，正是藉此升华而来——因为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概率。
它每一次启动安全模式，看似是死亡，但实际上只是让另一种可能性上的牧神机关出现而已。
牧神机关所留下的遗言，就是希望它的另一种可能性，能够展现出真正的奇迹。
“云涌文明主体所经历过的失败可不仅仅只有这一次。”枢机·纤眠笑着对牧神机关说道：“但是每一次我们都能够在最危机的时刻扭转乾坤，这都是多亏了你的存在，牧神机关。”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拯救云涌文明主体啊……”牧神机关所操纵的云氦机甲的气息越来越淡，最后彻底宕机。
三十秒的时间转瞬即逝，牧神机关至此启动了安全模式，它的知见将不复存在——这对于任何智慧生命来说都相当于死亡。
虽然牧神机关的存在本身不会消亡，但是下一位继承“牧神机关”名号的存在，已经不再是原本的牧神机关。
“我的存在皈依……消失了。”幽影·碎星也感受到了自身的灵能的逸散，她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最大使命就是埋葬牧神机关，而她的这一使命已经在枢机·纤眠的主动操作下彻底达成。
牧神机关已经死亡，幽影·碎星也将归还她所拥有的无限灵能，回归灵界。
“枢机·纤眠，你应该可以让幽影·碎星继续生存下去。”菲丽丝看到这一幕，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对枢机·纤眠说道。
“当然有办法，不过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枢机·纤眠长叹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过身来，显现出她的真实面容。
在镜海的幽紫色光芒的映照之下，枢机·纤眠就是君临天下的王者，那风华绝代的身姿让菲丽丝也不由的侧目。
“菲丽丝·卡斯德伊，你并不是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灵能王座，所以你不知晓这其中的关键。”枢机·纤眠对菲丽丝说道：“我已经看了牧神机关提交给至高序列的紧急报告，人类文明掌控着奥西赛亚文明的摩尔史黛拉机关，你也继承了瑞尔佛琳娜殿下的引力权能，人类文明确实有与云涌文明主体建立外交关系的资格。”
“承蒙赞赏。”菲丽丝轻声说道：“不过现在并不是交流这些琐事的时候，牧神机关与幽影·碎星的死亡，对我们解决现在的危机没有任何推进作用。”
幽影·碎星静静的看着菲丽丝与枢机·纤眠的交流，在牧神机关彻底死亡之后，她已经与现世宇宙再次连接在了一起。
那原本遥远至极的灵界，仅仅一步之遥就可以彻底跨越而入。
只是她的内心为何如此的悲伤？
她在这一刻，终于超脱了她存在的皈依，知晓了她所追求的终极目标。
灵能王座指引星际文明的发展道路。
而星际文明的存在，就是在延展现世宇宙发展方向的广度。
她所做的一切终究有其意义，哪怕她在其他人眼中只是可悲的复仇者，她也完成了她的最终使命——那就是可能性的传递。
“愿我们埋藏下的可能性的种子，能够再次抽芽新生。”
幽影·碎星在轻声说完这这一句话之后，就彻底化作碎光，消散在宇宙星空之中，回归成为了灵界无限可能性之中的一簇——
第117章 目的
“幽影·碎星的存在，只是在偶然之中诞生的奇迹——”枢机·纤眠闭上了眼睛，她同样不忍看到一位能够被拉拢成为同伴的王者消逝，只是这一切事项都不由她所掌控，“枢机协议所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引导她重新确立皈依，而不能帮助她重新降临现世。”
幽影·碎星能够从地狱之中爬出来，就是因为她与现世宇宙签订契约，成为了现世宇宙的代理人，所以才能够晋升灵能散华之境，重新降临现世。
她只是灵界的可能性的具现化——幽影·碎星所在的云涌文明被牧神机关彻底毁灭，那她存在的目的，就是让这一毁灭结局反转，散播新的可能性的种子，让云涌文明存续的可能性重新诞生。
这是唯有高等星际文明以上才能进行的可能性的绝对分化，幽影·碎星只要能够让原本彻底毁灭的云涌文明诞生新的可能性，那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事实上也是这样，每一位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王者，都寻找到了云涌文明的新的源流，而他们所散播的可能性之种也融入了新的源流，成为了让云涌文明主体继续发展的指向标。
云涌文明主体，就是所有被毁灭的云涌文明，用铁与血所铸造的救世方舟。
“复仇者协议如何解决转移皈依的最大问题，其实序列23已经给了枢机协议一个完美的答案——”枢机·纤眠继续对菲丽丝说道：“那就是让复仇者协议掌控牧神机关，达成完整的逻辑。”
这就如同枢机·纤眠是以云涌文明的存续为皈依，从而在枢机协议之中无限存续下去一般——
复仇者协议的皈依自然也需要调整主体，掌控牧神机关，从而无限存续下去。
“——！”菲丽丝听到这里，不由的愣住了。
以牧神机关横跨无数时空象限的庞大量级，确实难有智慧生命能够掌控其本质——不过这对于晋升灵能散华之境的王者来说，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因为他们有着无限的灵能，完全可以把自身的灵能扩张至整个牧神机关。
只是复仇者协议原本就只是序列23所提出来的基础框架，哪怕藉由枢机协议修改完善，也没有达到能够实用化的地步。
并且牧神机关是枢机协议的重中之重，如果真的任由复仇者协议掌控牧神机关——那就代表着枢机协议让出自身的权限，退居二位。
贸然启动仅仅只是实验状态的复仇者协议，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奇高无比，枢机协议决不允许这样危险的事情发生。
由此也能够看出序列23的野心——他从一开始就想要抛弃衰老腐朽的枢机协议，重新自立门户！
“难怪复仇者协议拖延了这么久还没有彻底完善，枢机协议自身具有的矛盾也有着很大一部分关系。”菲丽丝不由的摇了摇头，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如果枢机协议完全开放自身的权限，说不定复仇者协议早已更新完成——不过那时候序列23究竟还是不是他自己，确实是一个未知数。”
哪怕是菲丽丝也不得不承认，枢机协议的谨慎应对无比正确。
序列23所描绘的复仇者协议前景无比美好，但是它所执掌的橙色系魔女权能就是整个复仇者协议的漏洞所在——事实上也是这样，序列23果然在复仇者协议的概念之上隐藏了致命的后门。
或许他原本并未有恶意，但是在魔女权能的侵蚀之下，一切善意都将变成恶毒的诅咒，原本让云涌文明主体延续下去的皈依也将被歪曲。
这是序列23对苟延残喘的枢机协议的终极挑战，关键是他的计划距离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遥——只要它彻底夺取牧神机关的控制权，就能够成功启动初代复仇者协议，带领云涌文明主体走向一个前所未有的未知方向。
“牧神机关启动安全模式，就是为了防止序列23夺取牧神机关的控制权。”枢机·纤眠对菲丽丝说道：“只要我们解决序列23的威胁，继续完善复仇者协议，幽影·碎星终将再次降临。”
只要复仇者协议彻底启动，牧神机关将会成为所有复仇者降临现世的皈依，藉此诞生出超越枢机协议的全新道路。
但是想要完成这一步……枢机协议却面临着天堑。
“问题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起点，果然你们的眼里面只有复仇者协议呀。”菲丽丝不由的扶额，她最讨厌这样耗费心机的事项，人活着就不能简单一点吗？
菲丽丝有些想姐姐了。
要不是牧神机关的压力让她不得不以最强的姿态出现，不然的话一切事项交给姐姐会处理的更好。
好在这一次她没有马上打退堂鼓，而是有些跃跃欲试——她执掌着最强状态的引力权能，哪怕她想要明哲保身，序列23也不会放过她这样的知情者，勇敢面对挑战才是唯一的选择。
可惜万事万物并不能以菲丽丝的想法而转移，云涌文明主体所面临的问题也确实不是菲丽丝能够理清线索并且彻底解决的——不过最关心问题是否能够解决的并不是菲丽丝，而是枢机·纤眠。
“就结果而论，确实是这样。”枢机·纤眠没有反驳菲丽丝的说法，“幽影·碎星给我们带来了最大的变数——你的存在让牧神机关忌惮，她的到来让序列23有脱逃的空隙。”
“虽然只是看似渺小的两件事，但是这两件事成为了事件恶化至今的导火索，幽影·碎星完全有资格成为复仇者协议的初始成员之一。”
枢机·纤眠所说的话语完全没有责怪的语气，甚至还隐隐带着赞赏——能够在牧神机关的眼皮子底下让事件导向未知的变化，就是灵能王座所拥有的强大绕动力的具体表现。
幽影·碎星毫无疑问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枢机协议已经垂垂老矣，在牧神机关的或然率观测之下，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项能够脱离枢机协议的布局——但是复仇者协议的存在打破了这样的神话。
枢机协议期待着挑战者站在它的面前，把利剑刺入它的心脏，结束它的历史使命——只是最初的挑战者遭受了来自于魔女权能的污染，枢机协议必须要竭尽全力排除外部因素的影响，让复仇者协议拥有纯净的开端。
“那么序列23要怎么解决？我可不想迎来与牧神机关一样的结局。”菲丽丝有些警惕的看向枢机·纤眠，幽影·碎星实际上就是被云涌文明主体的布局所连累，最终与牧神机关一同离去。
枢机·纤眠说的好听，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但是暗中对她们的心理引导不知道有多深呢。
“牧神机关直面序列23之后导致疯狂，这一点早在枢机协议的至高序列的计算之中，”枢机·纤眠示意菲丽丝不用担心，“因为它拥有智慧生命的知见，会被序列23污染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接下来会由我来直面序列23。”枢机·纤眠的话语没有一丝恐惧，因为这就是她的任务，“如果身为枢机协议核心算法之一的我，都无法直面序列23的话，那枢机协议就只能放弃回收橙色系魔女权能，改以封印为最终目的。”
第118章 交流
枢机·纤眠选择直面序列23，这一点让菲丽丝有些意外。
序列23对整个枢机协议有着极强的克制性，菲丽丝并不觉得枢机·纤眠能够改变什么。
“你想的没有错。我同样不认为自己能够成功销毁序列23，但是这并不是我放弃的理由。”枢机·纤眠能够看出菲丽丝的疑惑，于是笑着回应：“但是面对未知，总是需要有前人的尸骨来铺垫。”
“牧神机关的本体投影被我销毁，甚至牧神机关启动安全模式……这样庞大的损失，枢机协议是能够承受的。”
“理所当然的，像我这样的枢机协议的核心算法的损失，枢机协议同样能够承受——并且为了确认序列23的真实情况，还会有其他的核心算法辅助我的任务。”
这个所谓的辅佐，毫无疑问是与枢机·纤眠销毁牧神机关相同的道理——如果枢机·纤眠出现疯狂的状态，那就必须要壮士断腕，先行抹消枢机·纤眠的存在。
菲丽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现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像枢机协议这样机械飞升的文明主体，其凝聚力确实不是菲丽丝所能够想象——面对必死之境也要以死亡来确认其真实。
说是死脑筋也好，说是呆板也好，但是这并不妨碍菲丽丝对枢机协议产生了敬意。
枢机·纤眠也没有管菲丽丝的看法，在她看来菲丽丝只要做好监督者的工作就可以了——这是牧神机关所做的最好安排。
有一位执掌魔女权能的灵能王座的监督，无论发生何等变故，都能够把信息传回枢机协议，而不至于让枢机协议面对未知两眼一抹黑。
“嗡嗡嗡——”
枢机·纤眠也开始调用镜海的力量，对序列23所在的星系大黑洞的光环进行映照，想要寻找着其中的异常。
只是与牧神机关的大范围能量轰炸操作不同，枢机·纤眠所掌控的镜海的力量分化出无数单薄的小型幽紫色镜面，稳步延展着她的探查触角。
现世宇宙之中凭空生长出无数的幽紫色鳞片，一望无际看不到终点，让人有一种管中窥豹的渺小感——实际上也是这样，枢机·纤眠所调用的镜海的力量确实也只有沧海之一粟。
菲丽丝看到这里也不由的安下心来，这样精细化的探查，至少不用担心枢机·纤眠会因为突发情况而失去联系，因为那无数的幽紫色鳞片就是状态的指向标。
就在枢机·纤眠先行针对牧神机关的本体投影陨落的区域进行探索之时，菲丽丝的心底里也仿佛炸开了锅一般，雪儿正在叽叽喳喳的不断向着菲丽丝抱怨着什么。
之前菲丽丝因为集中注意力应对可能到来的危险，所以选择性无视了雪儿的话语，直到现在她才沉下心来与雪儿进行交流。
“哇——菲丽丝！”雪儿的声音顿时高上一个声调，然后逐渐委顿下去，“你终于想起雪儿了……呜呜呜……”
“为什么吵吵闹闹的？”菲丽丝也有些头疼，她不是不愿意与雪儿交流，而是她觉得雪儿想要说的事情难以处理。
“我还想问，为什么你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位月光环！明明她之前只能在外面联系你！”雪儿的声音无比幽怨，“她才刚刚恢复亚空间大魔的等阶……哼哼哼，吞噬掉了牧神机关陨落的本体投影的或然率变更的力量，一下子野心就变大了这么多吗！”
“…………”至于月光环，则是一言不吭，沉静的映照在菲丽丝的脑海之中，一轮纯白的圆环忽隐忽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羽化消散。
这是月光环恢复亚空间大魔等阶之后的奇异特性——月光环的存在将不再依附于物质，而是以菲丽丝的契约为纽带，与菲丽丝的存在根深蒂固的连接在了一起。
不过这对于雪儿来说并不是关心的重点，重点是月光环身为菲丽丝的契约大魔，获得了与雪儿相同的地位——那就是月光环能够在菲丽丝的脑海之中说话了！
“好了好了，雪儿，不用担心月光环会破坏我们的关系。”菲丽丝揉了揉眉间，然后笑着对雪儿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月光环竟然也会选择以我的存在为皈依，恢复到亚空间大魔的等阶。”
正常的亚空间大魔突破时空象限的封锁，一般会以现世宇宙作为皈依，与现世宇宙签订契约，获得那权柄之中的一簇。
这代表着亚空间大魔已经能够脱离母体存在，代替现世宇宙延展无限的可能性。
像月光环这样放弃了一步登天的权柄，而是选择与菲丽丝同生共死，让菲丽丝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月光环是我们的同伴，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无论未来如何发展，雪儿永远是我对外观测的眼睛。”菲丽丝郑重其事的对雪儿说道。
然后她话锋一转，“在完成我们的最终目标之前，我们肯定会遭遇更多志同道合的同伴——就像我们曾经在时空闭环之中遭遇的兹斯文明：生化ai阵列的集合体，还有瑞佛尔琳娜殿下：现在的克莱儿一样。”
“我们虽然文明的道路截然不同，但是最终的目标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以摩尔史黛拉机关为方舟，在现世宇宙逐渐颠覆的海洋风暴之中，艰难生存下去……”
“呜呜呜……”雪儿的假装哭泣声逐渐停止，然后悄悄的说道：“那能不能不让月光环呆在你的脑海里面呀？她在外面帮助你就好了！”
菲丽丝不由的扶额，她的一番语重心长的讲话果然白说了——雪儿才不在乎这些，她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陪伴菲丽丝走到最后。
这让菲丽丝有些感动，但是她又不好贸然把月光环赶出去，毕竟月光环才刚刚恢复亚空间大魔的等阶，说不定也在闹别扭的敏感时期呢。
雪儿和月光环，一位叽叽喳喳的在菲丽丝的脑海之中抱怨，一位沉静的就像随时都要羽化消散一样。
她们就像两位小女孩一样，都在赌气。
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由米娅解决比较好……菲丽丝的意识不由的有些飘忽的想着。
只是姐姐选择把情况交予她解决，她就这么辜负了姐姐对自己的期待，确实有违自己的原则。
“好了好了，雪儿，你要和你的妹妹处理好关系——”菲丽丝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对雪儿说道。
“……是姐姐。”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清冷的少女声响在了菲丽丝的脑海中。
这正是恢复亚空间大魔等阶的月光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想要当雪儿的姐姐！
“呜呜呜……菲丽丝，月光环她欺负我，明明我才是陪伴你最久的伙伴，为什么她想要当我的姐姐……”雪儿也愣了愣，然后假装的哭泣声越来越大了，让菲丽丝又好笑又心疼。
相比懂事的月光环，雪儿确实更像妹妹，不过菲丽丝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停下，然后目光锐利的看向牧神机关的本体投影陨落的方位。
菲丽丝没有继续安慰闹别扭的雪儿的余裕了——因为真的发生了重大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