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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京男蒙难     七彩玲珑甲txt下载     七彩玲珑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枪局

    李世有惊涛堂快剑秦林相助,分头行动,立即沿着树林向雷家堡方向寻去。

    本来他和慕容缘也是决定再探雷家堡的,如今慕容缘很有可能落入歹人之手,李世心急如焚。

    司徒玺腿脚不便,栾少将慕容缘抱起,只觉温香软玉抱满怀,满心欢喜。两人迈开大步,往雷家堡郊区,山神庙而去。

    “父亲可有什么收获?”一边走,栾少一边问道。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哼,刚才那叶乘云居然使用他的绝招“鬼手绝情”飞刀向我掷来,我看是毫不留情的。如若不是这女子用了神针仙子的上乘武功,将那飞刀拦下,我怕无法再假装下去。”司徒玺对刚才叶乘云的做法还耿耿于怀。

    “父亲,我看那叶乘云,心狠手辣,我们也要用心提防才是。”

    “我儿说的极是,等把这件事情料理好了,也不能让他好去。这杀手榜排名就是你我父子独占鳌头了。”

    “哼,谁叫冥王把排名采用倒序,这不明摆着讽刺我们司徒家‘辣手人屠’的称号,一般人看到排名,还以为是我们排在第一呢。父亲为九幽出生入死,身受重伤,才换来排名第十,我非常的不忿。”

    “放心,此番冥王放帖,一切都在我们掌控之中,这叶乘云还有点作用的。”

    栾少肩伤仍不断渗血,慕容缘那一针刺得很深。行进了三里路,路过一个小溪,栾少看无人追来,知道慕容缘中了迷香,不会那么快醒来,便将她放下,由司徒玺看守。司徒玺也借机打坐调理。栾少移步溪边,将肩头伤口清洗,敷了金疮药膏,便无大碍。

    栾少回来再看慕容缘,容色晶莹如雪,气若幽兰含辞,虽双目紧闭仍掩不住秀雅绝俗,只觉淫心大起,机不可失,伸手向她胸前摸去,只觉椒乳盈盈一握,大叫快活。那司徒玺知道其子好色,也不阻拦,轻闭双目,置若罔闻。

    远远一人从溪边下游走来,让司徒父子吃了一惊。栾少赶忙缩手按剑,定睛一看,是那顾神捕的手下大将,身材挺得笔直的颜家枪颜朗。

    颜家枪颜朗有非常灵敏的鼻子,顾神捕想再确认一下,雷家堡是否藏有尸首,命他再探雷家堡,本不是这个方向。

    他一路赶来,在去往李大面粉店分叉的路边,忽然又闻到一股尸气。循着气味,他发现了被栾少藏在乱石岗内晖哥的尸身,心中生疑,便往林中查看。走近溪边下游时,颜朗鼻子灵敏,隐隐觉得溪水似乎有股血气,便沿着小溪查探,正好碰见司徒父子。

    “栾捕头,是有什么发现吗?”颜朗远远看见溪边三人,其中一名女子躺在地上,一个残疾老人在一旁打坐。他认得栾都头是个官差,正俯身在女子身上搜寻什么。

    “哦,是颜大人到了”栾少迅速起身,“大人快来看,我们已经找到了那日暗算梁总捕头的女凶手。”正说着,司徒玺也扶着拐杖站了起来。司徒父子对了一下眼色。

    颜家枪颜朗走近,看到地上女子容色绝丽,却昏迷不醒,不禁生疑:“刚才我在前面发现有捕头被害,你们可知一二?这位老人家是……?还有这个女子是如何找到的?”

    栾少向颜朗拱手道:“这女子乃九幽杀手神针娘子,刚才将重要证人李大灭口。我追踪在此,打她不过,负了重伤。全靠这位天残地绝沈图,沈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方才制住这个恶毒妖女的要穴,正想押回衙府审问。不知是哪位捕头被害。”

    “你们好像称他晖哥,中的是剑伤。”颜朗一边答,一边俯身看那地上女子。栾少眼中目露凶光,却没有被看到。

    颜朗看那女子腰间插有装银针的袋囊,那银针正是他在怡香阁内起出的“凶器”,当下信了几分。

    栾少口中的“天残地绝”沈图大侠此时也躬身向颜朗行礼,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大人好。”

    “‘天残地绝’沈图是塞外高手吧”,颜朗似乎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

    颜朗看那老人身有残疾,行动迟缓,便上前扶住。刚欲进一步探知究竟,不料身旁栾少,一剑劈来。

    鲜血染红了颜朗半边身子,左边腰身被劈开了一半。

    颜朗情知不妙,顾不得伤痛,立即从背后抽出“烂银点苍枪”,举手朝栾少刺去。

    与此同时,残疾老人也单脚立地,龙头拐杖迅疾击出,点到了颜朗右胸,颜朗“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胸前一个血洞,向后飞出。

    “原来是你们,怪我不小心,你们才是九幽杀手。”颜朗不断吐血,胸口和腰间也不断冒着血泡。他看见栾少的腰藏剑,与晖哥胸前伤口正好相符,“晖哥也是你杀的,你们到底是谁?”

    “都说惊涛堂高手如云,怎么你如此不济?我看也没有必要知道我们是谁了吧。”司徒父子眼看颜朗活不成,想带上慕容缘迅速离去。

    司徒玺走在前面,栾少将慕容缘扛在背上,刚要迈步,后面一阵劲风袭来,一柄长枪已离他后背不足三寸,眼看就要将他穿个透明窟窿。

    栾少反应也是极快,立即将身子偏了一偏,如果长枪继续刺出,势必就要先刺到在他身上的慕容缘。

    “卑鄙!”颜朗不愿伤及无辜,硬生生收回长枪,又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司徒父子转身,看见这个杀不死的人,右手握枪,像个天神般,笔直的站了起来。

    这个人已经是个血人,但目光就像两把利刃,狠狠的盯着司徒父子。

    “这是你自己想快些见阎王,怨不得我了。”司徒玺拐杖点地,一脚飞出,怎料那站得笔直的颜朗动也不动。

    司徒玺一脚本是虚招,就要等对方闪避,才能接上后续的杀招,却不料眼前这个神一样的血人,居然没有上当,一动不动。对方以不变应万变,正是此招的克星。司徒玺心道不妙,立即收腿,躲向一旁。

    那血满战袍的颜朗仍是未动,居然已经气绝。

    司徒玺自己吓到了自己,大骂一声,一拐杖向颜朗头部击下,只打得他脑浆迸裂。

    颜朗尸身这才倒下。

    司徒父子二人不敢怠慢,立即转身要走,突然发现又一个天神一般的人站在了他们面前。

第十七章 救局

    第十七章救局

    来人正是李世。若不是司徒栾色心不改,就地侮辱慕容缘,若不是颜家枪颜朗阻了一阻,李世还真没办法在这里找到他们。

    李世救慕容缘心切,远远看见打斗,眼见一人被打得脑浆迸裂而亡,立即飞身向前,又发现慕容缘晕倒在栾少怀里,但却不露声色。

    司徒玺看见李世,心中一惊:“这人是老大选出来做替罪羊的,老大说他没有什么背景。刚刚‘百变公婆’叶乘云过去相帮李大斗这汉子,他怎会那么快就追了上来,难不成百变叶乘云已被眼前这个汉子给除掉了?否则他怎么会毫发无损?这叶乘云武艺和我不在伯仲之间,若真如我所料,我也必不讨好。”

    “栾少!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下命案,现在又杀一人,还欲诬陷于我,还不放下这个女子!随我归案。”李世义正言辞,向栾少呵斥。

    “原来你心里真正在乎的是眼前的这个美人。”栾少小眼一转,“李大他们呢?”

    “李大咎由自取,他们已经死了。”李世说李大他们死了,指的是李大和他婆娘,这是事实。司徒父子却更是吃惊,以为李世说的是连叶乘云也被杀了。李大原是少林俗家弟子,功夫已经不低,两公婆联手,要杀李大已属不易,再加上叶乘云也被杀,那么他们面对李世,更毫无胜算。

    栾少抽出腰藏剑,将它架在了慕容缘的脸上;“李都头,怪你命薄,组织上选你做替罪羊,这也怨不得我。我看这清白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还不知道组织的手段,你功夫再好也没用。这女子美过怡香阁的头牌,是你的老相好吧,你别过来,否则别怪我取她性命。”

    李世冷冷的说:“这女子跟我倒没有什么关系,她师父可是当年叱咤风云的神针仙子,你如果动了她的分毫,她师父必取你等性命!所以我奉劝你还是把她给我吧。”

    司徒玺心道:“这女子的确是神针仙子的传人,武功虽然不弱,临阵经验却略显不足,我们尚可擒住。就是神针仙子本人来,也不可惧。眼前这个李世不知功夫是哪个路子,言语中虽然轻描淡写,但却更透露出他关心的还是这个女子。现在有栾少用这女子要挟,己方倒是有恃无恐。”于是杵着拐杖,走向李世道:“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的小心思?我看你还是放聪明些,切莫轻举妄动,先让我把你武功废了再说。你只要还手一下,栾少就在那女子面上割上一刀,让那女子变成丑八怪。”说完一拐杖向李世心窝点去。

    李世自然不能让他得逞。这两人阴险狡诈,又心狠手辣,自己没了战斗力,别说救不下慕容缘,自己更可能会步入晖哥的后尘。

    李世用醉步轻轻滑开。

    “居然还要动,栾少,先朝那小妞儿脸上划一刀。”司徒玺一击不中,恼羞成怒。

    栾少答应了一声,宝剑割向慕容缘脸上,按出了一道血印子,但这一刀却没割下去。

    他看这位绝色美女,倒在怀中,春意无限,恨不能一亲芳泽,心里只想到:“把她割成丑八怪,如何下嘴。父亲不怜香惜玉,是因为他根本无法行天伦之乐,我还没好生享受眼前这个美女呢。”于是假装要割,却又停住不动。

    李世,看见栾少并没有下手,心中大喜,拿定主意,“醉步神拳”毫无保留,尽展生平所学本事,反而急攻司徒玺,口中还念念有词:“割吧割吧,多割几刀更好!”

    司徒玺见李世居然不顾慕容缘的安危,反而攻得更为猛烈,猛然醒悟,向栾少喊道:“这家伙是想借刀杀人,让我们和神针仙子结上梁子,差点上了他的当!先留着那小妞儿。”

    司徒玺在没有成为残废时,曾向汪四海请教过武功步伐,突然想起这门神功:“你是醉步神拳!”立马急退。

    司徒玺心内道:“怪不得连叶乘云也制不住他,眼前这人居然使的是醉步神拳的功夫。‘醉步神拳’,杀手榜排名第四,那汪世海已经消失了十年,没想到今日这门功夫居然和神针仙子的传人一并出现。说不定这两个昔日的杀手魔头,也在附近。”头一下变得很大、很痛。

    他当下更加认定,叶乘云也一定被他们杀了。“不可激怒他!栾少没伤那女子倒是好事。”一心只想如何脱身。

    李世逼退司徒玺,对他们道:“既然认出了这是‘醉步神拳’,你们还不乖乖老实点,不想死的话,先放了那女子再说。”

    栾少对他父亲道:“这人还是关心我们手上人质的。”

    司徒玺也点头:“你既然要我们放了她,我们可有好处?”

    “你也认出了这是醉步神拳?想不想要这门功夫的独门秘籍?我可以用它来和你们交换。”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卷来,上面绣着秘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醉步神拳秘籍!”司徒玺不禁两眼放光。

    栾少却道:“我们怎知真假?”

    李世又将那羊皮秘籍放回怀里:“对啊,我也后悔了,不值得,不值得。本想让神针仙子欠我一个人情,但我的代价太大了,你们把她带走吧,我估计你们反正也活不久了。”

    本来司徒玺就一直对汪四海的功夫垂涎三尺,加上自己现在手脚残废,行动多有不便,心想“‘醉步神拳’重在手上和脚步,灵活异常。自己如果学会了“醉步神拳”,反倒可以弥补手脚残疾的缺憾。”他一见李世收回秘籍,只觉要到手的宝贝就要变没。

    “好吧,我答应你,我们现在放了这个小妞儿。你把秘籍给我,我们马上就走。”然后回头向栾少悄声说道:“用天蚕蛊毒!”

    栾少心中一百个不愿,但却悄悄用慕容缘的身体挡住左手,从怀内摸出一个小瓶,单手打开了瓶盖……。

    司徒玺走近李世,栾少放开了慕容缘,李世将羊皮秘籍交给了司徒玺。这一切被一个正在赶路的人恰好看见,“咦,远方三人好似在做交易。”

    天色已近黄昏,司徒父子快速离开,往小溪上游而去,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那急着赶路的人,身材矮胖,腰间别着一把大刀。

第十八章 刀局

    李世立即将慕容缘扶起,一探脉搏,发现她中了迷香,呼吸也还匀称,只是脉象有些古怪。他盘腿坐下,用掌抵住她的背心,将内力输送过去。

    那急着赶路的人,沿着寻找的印记一路向前,突然中断,再一抬头,发现在一对男女的不远处,颜朗的尸体躺在溪边。

    天空泛起火烧云,整片树林像着了火一般红。

    他立即三步并做两步,跪倒在了颜朗身前。

    颜朗脑浆溢出,已经面目全非,整个人全身浴血,将整片草地染得通红,和天边的红霞形成了一片刺眼的猩红色。

    “是谁下的毒手?他是怎么死的?”那矮胖的人忍住眼中泪水,一字一句的问旁边的男女。

    李世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人,但他是看见这个使枪的人,被司徒玺用拐杖击毙的。很显然这个矮胖的人认识这个被杀的人。

    “其实我刚来,他就已经死了,是方才那两人,我看见那个残废老人用拐杖击杀的。”李世只好实话实说。

    “他们是谁?为何要杀他?他们又去了哪里?你又是谁?这女子又是谁?”矮胖人的眼睛也变成了红色,一连串问了五个问题。

    这个矮胖的人正是惊涛堂派来查案的第三员大将,大刀王蔡猛。

    这个大刀王蔡猛与快剑秦林、颜家枪颜朗三人并称惊涛堂下“刀、剑、枪”三员大将。曾经三人一起破获过无数大案,多少次出生入死,劫难与共,早已情同手足。如今看见颜朗惨死,异常悲愤。

    神捕顾景峰最后分配任务,让大刀王蔡猛重新返回怡香阁,暗中观察老鸨可有异样。

    蔡猛回到怡香阁暗中观察半晌,那老鸨处理完小翠尸身后,进了一间上房,又马上出来,变得和无事一样,继续在前厅迎客。

    蔡猛也抽身进入了那间房屋,并未发现异样,于是决定向神捕复命。

    顾神捕在最后交代蔡猛时,让他到雷家堡汇合,于是他快步往雷家堡方向走去。

    半路上,他忽然发现了惊涛堂的印记。

    原来颜家枪颜朗发现晖哥尸身后,一路查案,用堂内印记留下了暗示,向同伴报告行踪,这也是惊涛堂惯有的做法。

    蔡猛便遵循印记,找到了溪边,刚好望见远处三人好似在做交易。

    不料颜朗已然殒命,死装凄惨,身边只剩下李世在为慕容缘疗伤祛毒,蔡猛强忍悲痛,向其询问。

    李世看这矮胖的人面目狰狞,悲愤至极。眼下这龙须镇因为雷家堡案情,仿佛人人都居心叵测,不得不防,他也反问道:“你认识这个人?你又是谁?”

    蔡猛见李世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我再问你们一遍,他们是谁?为何要杀他?他们又去了哪里?你又是谁?这女子又是谁?”

    李世心想:“难不成这带刀的胖子,误以为他的同伴是我所杀,这牵连越乱,对我查案越不利。”

    于是李世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那人说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来救这个女子的。刚才那两人是龙须镇栾都头和一个身有残疾的老人。他们一起挟持了这个女子。为了救她,我一路赶来。你的朋友在我赶到时已经殒命,我只看见你朋友身受重伤时,那个和栾都头一起的残疾老人用拐杖击杀了他。我所言句句属实,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吗?”

    “这么说......,你是救人,他们为什么轻易让你救下?”

    “我用东西和他们做了交换。”

    “你用什么东西做的交换?”

    李世不愿在情况未明之前,就告诉他自己的底细,只说道:“这个请恕我无可奉告,栾都头和那人也事关雷家堡案情,我也要拿他们归案。”

    “可你刚才却放他们走了不是?你到底是谁!”蔡猛忽然注意到,刚才李世提到了雷家堡案情,这雷家堡案情在逃嫌疑凶手正是一男一女,于是脱口而出:“你们是李世和‘小翠’!”

    于是不再犹豫,抽出腰畔大刀,“我要拿你归案!”

    这是一柄阔刃大刀,手柄也不短,可以双手合握。蔡猛持刀,斩向李世。

    “且慢动手,你是惊涛堂的?这里面有误会。”

    李世怕伤着慕容缘,腾身而起,拳头上泛起金茫,一拳将大刀击歪。

    蔡猛闻言,也住了手,“你怎知我是惊涛堂的人?”

    李世听他说要拿自己归案的官话,心中一惊,想起了快剑秦林,猜到几分。为了避免误会,李世快速将林中遇到快剑秦林的事告诉了蔡猛,蔡猛一时犹豫不决。

    受到李世内力输送,边上的慕容缘悠悠醒转,在李世身后,起身回过头来,眼睛没有光芒。

    李世正背对着慕容缘,慕容缘看不见李世的眼睛。但就在李世前方,有一双充血的眼睛,长在一个矮胖身材人的脸上,慕容缘的眼神突然暴涨,变得很绿很绿,衬映着红色的晚霞,说不出的诡异。

    慕容缘幽幽的看着蔡猛,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李世想栏,却不料慕容缘身法更快,双手各持一枚银针,向蔡猛的眼睛直刺。

    蔡猛在慕容缘起身就注意到了她,“好美的女子!”,但慕容缘直勾勾看着他时,心中立马惊疑。

    突然慕容缘出手,蔡猛也立即出刀!心里想:“差点有怜悯之心,他们果然是想杀我!眼前这李世是嫌疑凶犯,他所说的定非事实。我明明看见他和栾少及残废老人在做交易,他们杀了颜朗,现在和她一起的女子又想杀我灭口,我呸!”当下不再迟疑,抡起大刀,同慕容缘战到了一处。

    李世大呼:“切莫动手!”慕容缘毫不为之所动。

    “难不成慕容缘和这人有仇?”李世在一旁看着慕容缘的背影,一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慕容缘身受“天蚕蛊毒”发作,见到的第一双眼睛之人,就是其攻击的目标,不死不休。

    大刀王蔡猛为报颜朗之仇,也将慕容缘当做了死敌。

    一个刀法狂妄,一个舞姿艳丽;一个神情愤怒,一个眼神迷离。

    刀法狂妄者,霸气激荡,如将军陷阵。

    舞姿艳丽者,银针穿梭,似仙女下凡。

    蔡猛武艺刚猛,刀法密不透风,卷起地上砂石,招招俱是旋风狂斩。

    慕容缘柔若无骨,针法精妙绝伦,映着落日余晖,绵绵宛如千丝万缕。

    大刀王蔡猛的刀法,是从关云长上阵杀敌,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刀法,演化而来,号称“狂刀万里旋风斩”。

    慕容缘的针法宛如柔情似水,脉脉含情,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百炼钢成绕指柔,她的招式刚好是大刀王蔡猛的克星。

    两人这场大战,一刚一柔,却只有一人负了伤。

    大刀王蔡猛被慕容缘连刺三针,针针透骨,鲜血四溅,他却好似铁打一般,浑然不觉,犹自死战不退。

    直到慕容缘打斗中面向李世,李世才发现她的目光有异,面如傀儡。

    “不好,她失神了,打斗下去,误会更深。我们中了栾少他们的诡计!”事不宜迟,李世立马加入了战团。

    醉步及时将两人分开,左右手分别一拳。蔡猛的刀被神拳挡开,慕容缘的针也被神拳压制。

    大刀王蔡猛此时面目狰狞,一心只想报仇雪恨,看到李世加入战团,以为李世也要杀他,不由分说,又是一道刀光向李世斩出。

    李世分开两人,将慕容缘的招式接下,大叫到:“此中有异常,两位先住手。”慕容缘哪里听得进去,发现被人隔开,一招“针锋相对”,银针飞出,直取蔡猛咽喉。

    李世不忍蔡猛受伤,又是神拳击出,击落了那枚银针。

    但银针威力非同小可,速度如风驰电挚,为了将它击落,李世背后空门完全露出,这时蔡猛的大刀带着狂风,往李世当头劈落。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第十九章 伤局

    第十九章伤局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既是一首诗,也是一种步法。

    李世快速出拳击落慕容缘飞出的银针时,后背空门大开。

    蔡猛挥刀劈斩下来,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人头没有落地,但一片血花飞溅。

    他已经使出了“醉步神拳”中“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最精妙绝伦的步伐,仍是没能完全避开那一刀。

    李世并未回头,反而抓住了慕容缘的双手。慕容缘身法并没有停,挣扎着,飞舞着,立即就要挣脱桎梏,在她眼里,在“天蚕蛊毒”的驱使下,她一定要杀死第一眼看见的人,至死方休。

    “她中了毒,完全不受自我控制,快,点她的百会穴。”李世背对着蔡猛,却说给蔡猛听。

    蔡猛一刀奏效,并未停歇,“狂刀万里旋风斩”又是一刀。

    但李世并没有躲,也没有反击,只是牢牢的抓住了慕容缘的手。

    当听到李世喊出的话语时,蔡猛那一刀顿在了空中,劈不下去。

    慕容缘的眼睛更绿了,蔡猛的眼睛更红了。

    李世后背全部被血水染透。

    慕容缘全身功力向李世反弹,整个身体腾在了空中,飞旋着,如旋风般向蔡猛飞去。

    李世依旧牢牢的抓住慕容缘的双手,随着慕容缘的身法,也和她一起在空中旋转起来,后背伤口进一步裂开,鲜血就像雨点一样飞散。慕容缘的额头、嘴巴和全身都被李世鲜血似的雨点染红,面目更加可怖。

    飞舞着的两个人越靠越近,终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蔡猛终于一跺脚,收回了大刀,往慕容缘百会穴拍下。

    慕容缘又沉沉睡下,李世放开了她,自己点了穴道止血,疲惫的对着蔡猛说道:“刚才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她还中了奇毒。”

    “没想到你居然要救我,我以为你们一起想杀我灭口。”

    李世苦笑了一下,“你没看出来吗?她两眼发绿,瞳孔无神,面色僵硬,这是中了苗疆僵尸蛊毒的征兆。我只是没有弄明白,她为什么只是一味要攻向你。”

    “我不是她的对手,但你却阻止了她,看来颜朗也的确不是你们杀的。”

    “你的刀法很好……有你们惊涛堂的人……出面查案,我希望……能够还我一个清白。”

    李世气若游丝,终感不支,也向后倒去,大刀王蔡猛赶上前一步扶住。从怀里摸出惊涛堂独有的玉霜银雪膏,帮李世疗伤。

    夜幕终于降临。

    两个人影又从小溪的上游走来,其中一个杵着拐杖,身有残疾。

    “算上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他们两人一定会拼得你死我活。”

    “李世居然给我的真是醉步神拳的武功,看来他把那个小妞儿看的很重。”

    “父亲神机妙算,让我提前下了蛊毒,我也觉得那神仙般的女子,一定能够除掉李世。”

    “他一定想不到,中了‘天蚕蛊毒’会全力击杀看见第一眼的人。不管是谁杀了谁,我们都能渔翁得利。哈哈哈哈。”

    “他们也一定想不到,我们并未走远,算好时辰,回来得刚刚好。我还没有好好搜一下那个女子的身子,说不定她身上也有神针仙子绝技的秘籍。哈哈哈哈”

    果然说话间,两人看见李世和慕容缘都躺在了地上,空气中隐隐有血腥之气,显然经过了一番大战。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父子。

    他们故意放了慕容缘,让栾少悄悄下毒,然后假装离去,就是在等慕容缘蛊毒发作。

    刚才救慕容缘的不会有别人,慕容缘醒来,一定能第一眼看见李世,也一定要杀死李世。

    李世一定想不到,自己救下的人,会突然出手索命,所以他应该是死定了。李世死了,少了一个劲敌,这个女子还不难制服,然后嘛……,栾少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还是多了一个人,一个身材矮胖的人,身旁有把大刀,在帮李世疗伤。这个人停下了手中动作,也在注视着他们。

    只是这个人,也负了伤,

    残月如雪。

    司徒父子借着月色看见李世和慕容缘都全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两个都死了。那个多出来的人,他们看得出来也负了伤,身上也在流血。所以在这两个人眼里,他无疑也是个死人。

    “这位可是惊涛堂大刀王蔡猛,蔡大人晚上好呀!”栾少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愧是惊涛堂的人,查案来得可真快呀。老夫佩服佩服。”身有残疾的司徒玺也笑得很愉快。

    终于看见了仇人,大刀蔡猛完全相信李世了。“你们居然还敢回来?”

    “这个嘛,我们就是想回来看看李都头,有没有被那女子杀死,怎么蔡大人也见到了?”栾少还一脸的惊奇。

    “是你们杀了颜家枪颜朗?”大刀蔡猛举起了他的大刀。

    “蔡大人说哪里的话,你没有看见我们杀人吧,说不定是李世杀的?”

    “颜朗浑身伤口都是被兵器所创,李世根本不用兵器,你们还想狡辩。”蔡猛越发愤怒。

    “蔡大人,眼前的两人可是雷家惨案的疑犯啊,怎么蔡大人不把他们逮捕?不过我看蔡大人好像也受了伤,严不严重啊?”栾少神情又变得非常关切。

    一片乌云略过,遮挡了月光。

    司徒玺突然阴深深的说道:“今晚月色差强人意,但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啊!我儿别同他废话了,把这几人早些料理了吧。”

    说完,单足点地,一手执杖,猛地刺向大刀王蔡猛上路。栾少也随即出剑,刺向蔡猛下盘。

    蔡猛发一声喊,“狂刀万里旋风斩”卷起飞沙走石,不顾一切的向那二人攻去。

    百余招后,蔡猛因之前被慕容缘所伤,气力渐渐不济,只觉双臂发麻,越来越重。

    司徒玺功力深厚,持拐杖架住了蔡猛的大刀,栾少一剑向蔡猛左手臂削去,只见一条手臂飞上夜空,蔡猛大刀脱手,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月光依旧昏暗,夜静得出奇。

    “不行,我拼死也要和他们战斗下去,还要保护救我的李世。”蔡猛一只手,捡起了掉落的大刀,重新举起。

    “怎么惊涛堂的人都是不怕死的吗?”司徒玺凌厉的说道,然后一步一步向蔡猛逼近。

    蔡猛再次发一声喊,仍旧单手使出了“狂刀万里旋风斩”,劈向司徒玺,只是力道已经弱了。

    “你找死!”司徒玺再一次架住了蔡猛的大刀,栾少换到另一侧,欲故技重施,将蔡猛的另一条胳膊切下。

    一根银针飞至。

    栾少连忙举剑相迎,当的一声,只震得虎口迸裂。与此同时,司徒玺也被一拳击出了丈外。

    一个神情恐怖的血衣女子从地上站起。

    一个面目冷峻的血衣汉子也从地上站起。

    “不好,他们居然还都没死。”栾少不顾父亲死活,转身就跑。司徒玺就地一滚,拾起拐杖,只觉又中了李世诡计,随栾少逃去。

    大刀蔡猛一跤跌下,李世和慕容缘左右扶住。蔡猛狠狠说道:“你们别管我啊,快去追凶手。”后又想到,他们负伤也是不轻,追上去了也不一定能够擒住那两个狠毒的人。这才感觉到断臂的疼痛,晕了过去。

第二十章 蛊局

    第二十章蛊局

    一直逃到苦水都吐了出来,司徒父子两人才停住了脚步。

    “不可能啊,为什么‘天蚕蛊毒’没有生效?”司徒玺喘着粗气,疑惑的问道。

    栾少还在一旁干吐,“我已经遵照父亲暗示,将那蛊虫敷在那女子的肌肤上,蛊虫已经侵入进去了啊。”

    “这‘天蚕蛊虫’极为珍贵,效力也是百无一失,那女子怎么根本就同无事一般。”司徒玺百思不得其解。

    “不会吧,我看他们两人全身是血,应该还是打斗了一番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都没死。刚才好在跑得快,否则他们联手,还真不好对付。父亲,这蛊毒是不是可以解的?”栾少好不容易吐完,又感觉肩伤、手伤一并发痛,心有余悸。

    “这‘天蚕蛊毒’解是可以解的,但没理由那么快就能解啊,除非……”司徒玺若有所思。

    “除非什么?”

    “你可知‘天蚕蛊毒’的由来?该蛊虫是将还未见天日的胎儿剖腹取出,炼化为脓血,以脓血喂养。而且一个胎儿还不够,还得要有血缘关系的好几个胎儿。也就是说,那个妇人需怀上好几胞胎,快生产时,被剖腹取子,用来炼化蛊毒。这样炼化成型的蛊虫,怨念极深,一见天日,就将仇恨发泄在所见到的第一人身上。要解这“天蚕蛊毒”,就只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是杀死了见到第一眼的人。这第二个嘛,是蛊毒发作中,能及时喝下同胞兄弟姐妹的鲜血。很显然李世并没有被杀死,但那个女子却已经回了神,那么就一定是第二个原因解的毒了。我们刚才回去现场,多了一个人不是?难不成,那个矮胖的人居然是那女子的至亲?真是没有想到啊,哎,百密一疏。”司徒玺恍然大悟。

    “不会吧”栾少连说几个不会吧,“生得如此天仙般的美人,竟然会有生得如此龌龊的胖子做亲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司徒父子失去了慕容缘,便一同往密室而去,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李世后背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好在大刀蔡猛帮他及时止了血。慕容缘在口中滴到李世飞舞时洒下的血花后,也解了“天蚕蛊毒”的毒,只是她并不知道。

    他们两人刚好在蔡猛被司徒父子下毒手时同时醒来,又同时出手吓走了司徒父子。

    李世、慕容缘和蔡猛三人均身负重伤,如果刚才不是司徒父子心虚逃走,鹿死谁手还很难预料。

    大刀王蔡猛拼死维护李世和慕容缘的安危,他俩全都知悉,于是尽力抢救,渐渐地蔡猛呼吸匀称,沉沉睡去。

    “这里荒山野岭,露水寒邪,蔡大人伤重,我们还是去附近的雷家堡过夜吧,待到天明再把蔡大人送去衙府,好好养伤。”李世对慕容缘道。

    慕容缘默默点头,用溪水洗了脸,帮李世也擦了血污。

    李世用蔡猛的大刀,埋葬了颜朗,墓碑上做了记号,便同慕容缘拖着蔡猛,往雷家堡而去。

    凉风冷露萧索,夜色愈加深沉。

    雷家堡案发后的第一天李世被嫁祸,遇到了慕容缘。第二、三天李世在密林内疗伤,听慕容缘叙述雷家堡的事情,同时惊涛堂的顾神捕一行也来到龙须镇。这是雷家堡案发后的第四天晚上。

    李世又进入了曾经肃穆庄严的雷家堡。两扇乌木大门已被劈开,几节断桓在风中摇曳。

    走进堡内,那晚比武场景仿佛仍历历在目。如今却是衰草枯木丛生,乱石落叶满地,整个雷家堡一片颓败,毫无一丝生气。

    李世放下蔡猛,用枯枝烂叶在雷家厅堂生起一堆火来。火光摇曳,映得慕容缘满面红霞,虽然刚刚负伤,又一场大战,也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是你救的我?”慕容缘柔声问道。

    “嗯,你刚才好吓人,居然要杀蔡大人,是我们一起救的你。”

    “我只知道中了那个奸贼的暗算。后来醒来,第一眼看见了蔡大人,不知为何,总感觉他是我苦大仇深的敌人,完全不受控制。”

    “你应该是中了蛊毒,我听说在南疆有一种巫术,对别人下蛊毒,会令人言行举止都不受控制。”

    “那我是怎么恢复的?”

    “当时我抓住了你的手,蔡大人朝你的百会穴击了一掌。”

    “原来是这样。”其实慕容缘断断续续还是能想起一些事。她记得自己发疯一样要杀蔡猛,后来是被李世抱在了怀里,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温暖,就好像亲情一样,这才有所安静收敛,才会被蔡猛击中头上百会穴,晕过去的。只是李世不提抱的事,慕容缘也不提,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意,久久不能平静。

    李世并没有告诉慕容缘,为了救她,把“醉步神拳”的武功秘籍交换给了司徒玺,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要他用生命去维护也在所不惜。

    “现在惊涛堂已经介入了雷家堡的案件,我今天遇到了两个惊涛堂的人,他们都是忠义之士,我们俩的冤情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昭雪。”李世指了指在身旁沉睡的蔡猛,然后把和快剑秦林交手的事,也告诉了她。

    慕容缘用树枝拨弄着火堆,轻轻的点头。

    李世接着说道:“在我们周围还有很多看不见的敌人,早点休息吧,明天也许还会更加凶险,你怕不怕呀?”

    慕容缘对着火堆小声说道:“小时候我很怕黑,但有师父在我身边,我就不怕。师父说我功夫练的像她了,就是缺少历练。这次让我出来,就是要我感受一下江湖的芸芸众生。今天我被那些坏人抓住时,我的确很怕。谢谢你能救了我,这好像是你第二次救我了。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倒是不怕……”

    转头看李世,李世居然睡着了,自己不禁哑然一笑,也合衣睡去。

    第二天微明,李世醒来,火堆已灭。

    他看见慕容缘也还在身边熟睡,心中大安,蔡猛也还未醒,不忍惊动,怀中摸出干粮,给他们留了一份,自己吃了。

    李世记得慕容缘提到,那雷家公子在堡中后院还有一处藏身之地,连雷石师都不知晓。那晚雷有同拜托慕容缘去取回玉佩,便在那个藏身处等她,没曾想,慕容缘居然去了几日未回,不知那雷公子还在不在?

    于是李世趁他们未醒,便孤身进入了雷家堡后院。

第二十一章 捉局

    李世进入后院,院子不大,正中间有一块巨形寿山石,石中间打磨光滑,刻有四行大字:“上古妖魔涂生灵,无极不惧天地倾。自有英雄重抖擞,龙鳞才起天下平。”笔锋苍劲有力。

    “这字,是形容雷家祖上雷无极开国有功吧。”李世未加细想,转过寿山石,山后便是一处花园,种的是七彩海棠,还未开花,几日未见打理,叶落满地。

    花园尽头,种有绿竹,郁郁葱葱。穿过绿竹林,便见到雷家堡后院围墙,依山而建。围墙外,便是一座绝壁高山耸立,再无出路。

    李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心道:“这雷家后院,一目了然。那日办案时,官差们也不知道搜寻了多少遍,不知那雷公子会藏身何处?过了这些时日,恐怕也早已离去了,只不知去了哪里?”

    李世沿后院围墙,来回踱步,那围墙用青砖围建,年代久远,生了青苔。他突然看见围墙脚,有一片青苔剥落。

    若是在前几日,官差等见到围墙青苔剥落也觉正常,无人在意。但李世认为,雷有同一定不会欺骗慕容缘,雷家后院是一定有秘密所在,便俯下身来,仔细的查看。

    拨开那片青苔,围墙砖居然是松动的,李世把松动的砖取出,却是一个狗洞。原来这个围墙脚,是一个狗洞所在,后又被砖墙给封上了,只是这封上的砖墙,并未砌实。

    见到狗洞,李世更觉诧异,“这围墙外紧靠绝壁,哪里会有野狗出入?”

    “雷有同说父亲都不知道的所在,难道是这里?那雷石师自持身份,自然不会去钻那狗洞了。”李世拨开砖石,心里想:“我倒是可以能屈能伸的,去看看这里面有何蹊跷。”

    狗洞一入,便是尽头,根本没有出路,尽头全是石壁。头和身子能够探入,这腿脚就露在了外面。蜷缩着坐在洞里,这砖石又不能封上,根本无法藏人。李世用力去推洞内尽头石壁,纹丝不动。

    “奇怪了,建这个狗洞又有何用?也根本无法藏身。难不成还有机关,我并未找到?”于是李世将这个狗洞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全部检查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块砖墙,不知不觉也过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李世全身退出,仍未摸出头绪。心想慕容缘他们应该醒了吧,只好转身回往大厅。

    回到雷家堡大厅,燃尽火堆仍在,慕容缘和蔡猛居然全都不见了。

    李世大惊道,“自己孤身查探后院,不过半个时辰,这雷家堡又生变故?后院离大厅尚远,自己又探身狗洞之内,未有听见声响,怎的慕容缘和蔡猛全都不见了?”

    李世立即飞身出堡,沿着雷家堡围墙外找寻了一番,没有见到半个人影,重新回到雷家堡大厅,仍然是孤身一人。

    “蔡大人身负重伤,慕容缘也中毒初愈,那敌人在暗处袭击,两人如何应付。”李世感觉又回到在密林找不到慕容缘的情景中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雷家堡外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头上戴着个蓑笠,蓑笠下垂黑纱,遮住了脸面。

    那女子进来,看见厅内站着个满身血污的汉子,也是一惊。

    李世盯着那个女子,女子盯着李世。

    女子细看李世,虽然外表邋遢了一些,长得倒还眉清目秀,气宇轩昂,是个大眼睛美男。

    还是女子先开了口:“没想到这雷家堡居然还有人在。你是谁啊?”

    李世想,索性就告诉她自己的名字,看她如何反应。“我就是龙须镇都头李世。”

    那女子突然格格笑了:“你说的这个名字也假得太假了吧,我们说不知道那人是谁时,都说张三、李四,你居然还自称是李四,哈哈哈。”笑得全身直颤。

    李世心内一惊,这个女子反应好快,但不露身色。“你是从外地来的吧,我就是龙须镇都头李世,信不信由你,你又是谁?为什么来这儿?”

    “现在是我问你,你还不能问我。”女子说道,“你一定要叫李四,不肯告诉我真名,那我也没有办法。既然你早一步进来这雷家堡,不知是否看见了什么人进来过?”

    “你要怎么问是你的权利,但嘴长在我身上,要我回答,你也要告诉我,你是谁才行。”李世答道。

    黑衣女子道,“我的名字就是告诉你,你也不认识啊,更何况你告诉我的还是个可笑的假名字。”

    “你不妨说来听听?我可以让你问一个问题,如果我知道,就如实奉告。”

    “那好吧,”女子藏在蓑笠内,好像动了一下鼻子,“我叫沈梦。”

    黑衣女子说话,虽然好听,但明显舌头平舌、翘舌不分,否则也不会认为李世叫李四了。她说她叫沈梦,结果李世听到的是“什么。”

    “你这个小丫头,我跟你说我叫李世可没骗人,你就更离谱,居然告诉我你叫‘什么’,哪有这样的名字。”

    那女子也怒了:“说了我的名字,你也不信,我就叫沈梦。我不管,你欠我一个问题了,接下来你要把知道的,如实回答。”

    李世不想同她做口舌之争,心想不说名字也罢,看她提个什么问题再说。

    黑衣女子问道:“你有没看见一个和尚大师来过?”

    “呃……不知你指的是不是了痕大师?”李世倒反应很迅速,立马回答道。

    这女子进入雷家堡居然是找一个和尚,虽然李世感到非常奇怪,但和雷家堡案件有关的和尚大师,目前就只有雷石师请来助拳的了痕大师。李世突然还想起了,那晚比武的三个黑衣人,据慕容缘描述也是头戴蓑笠,蒙着脸面,和眼前这个女子十分吻合。所以李世就猜上了一猜。

    那女子惊讶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要找谁?”

    李世答道:“看来你果然和那晚的案情有关。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雷家堡出事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要来雷家堡?为什么要找了痕大师?”

    女子道:“我还没有问完你,你问题怎么就那么多了。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你不告诉我,我就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李世正为找不到慕容缘而恼火,岂容这个女子轻易离开。

    醉步滑动,挡在了黑衣女子身前。

    “你居然想栏我”那黑衣女子一掌劈向李世。

    李世轻易避开,只一拳就将女子头上蓑笠击飞。却不料那女子脸上还带着一个面具,阴气逼人。

    原来这个女子武功倒是平平,李世更不答话,只几个回合,就将那女子打得手忙脚乱。

    “不打了,不打了,你看看那边是谁来了?”那女子眼见李世武艺高强,马上喊道。

    李世停了手,顺着女子所指望去,空无一人,马上知道被骗。

    那女子乘隙,身子一点,像一只蝴蝶,从李世头上飞过,好快的身法。

    “古灵精怪,居然骗我,还想逃。”李世也转身追去,一下子占得先机,先堵住了大厅厅门。

    黑衣女子一看大厅出不去,转身向后院飞去。

    李世也施展步法,改拳为抓,眼见就要抓住女子身子,却又被她一拧身,躲到柱子后面去了。

    “啊,你看那不是了痕大师吗?”李世在后面详装喊道。

    那黑衣女子果然中计,身形一慢,被李世一把抓住。李世手上一松,发现手上只抓住了一件黑衣,那女子“金蝉脱壳”,又从手中溜走,里面穿了一件黄衫,像只麻雀。

    “看你还有几件衣服脱。”李世扔掉手中黑衣,继续去捉那只麻雀。

    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追逐到了雷家堡后院。

    黑衣女子突然不逃了,翻身一掌向李世击来,李世收不住脚,居然好像自己撞上去的一样,砰的一声正中胸口。女子见一招得手,又往前跑。

    好在女子无甚内力,李世中了一掌,阻了一阻,只是后背伤口更加疼痛。

    李世运起醉步神拳的神功,几个起落,看准前面飞舞的麻雀,一把抓去。那女子还想回击李世,一掌拍来,刚好被李世握住。

    黑衣女子挣扎不脱,另一只手,抽出一把寒光匕首,向李世手臂刺来。

    李世知道这女子功夫差劲,只想把她拿住问话,没出多大力气格挡,却不料这把匕首寒气袭人,是件利器,一下子在他的手臂上画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李世夺过匕首,用一只手抓住了女子两只手,把她压在了寿山石壁上,让她再也动弹不得。然后伸手揭开了她的面具。

    “没想到,是一个漂亮的女子。”面具揭开,带松了发髻,那女子长发飘落。居然也生得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不在慕容缘之下,年纪也同慕容缘相差无几。刚才的一捉一逃,让她面色红韵,气喘吁吁,胸部不断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慕容缘的美是与世无争的,是一种静态的美,好比九天仙子下凡尘。

    这个女子的美是妍姿俏丽的,是一种动态的美,好比巫女洛神百媚生。

    一句话,一个是仙,一个是妖。

    李世和女子相隔甚近,女子气吐幽兰,李世不觉心中一荡。

    “这下你跑不了了吧,轮到我问你了。说吧,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你来雷家堡到底为了什么?”

    “都说了我叫沈梦,你又不信。问话是你的权利,随你怎么问,嘴长在我身上,答不答也是我的事。”那女子长发垂肩,嘟囔着嘴,引用李世刚才说的话,针锋相对。李世终于听清楚了,原来她叫沈梦。

    李世故意吓她,恶狠狠的说道:“你这女子,倒不怕我?你不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然后盯向了沈梦起伏的胸部。

    沈梦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好像知道了李世下一步要怎么对她不客气。嘴上却毫不相让:“我看你也长得眉清目秀的,也算俊朗,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指不定我们谁吃亏呢。”

    李世真拿她没有办法,“我李世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子。”想着孤男寡女,一直是这个姿势,非常不雅,终于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

    一松开手,沈梦就跑,李世侧步拦在了她面前。沈梦一脚踢出。李世本能退后,出拳回击。

    沈梦中拳,头往后撞向了那面寿山石,一声闷响,晕了过去。李世看着地上晕过去的沈梦,怔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把她抱起,找了间客房,把她放在床上。

    李世坐在一旁,包扎伤口,一时也不知如何去寻找慕容缘和蔡猛,心想:“眼前这个女子倒成了关键线索,等她醒来,再好好询问。”

    便在这时,一个落魄人影溜出了雷家堡。

第二十二章 放局

    溜出去的人正是雷家公子雷有同。

    他是被李世和沈梦在后花园给“放”出来的。

    五天前的晚上,雷有同拜托慕容缘,去怡香阁找小翠取回玉佩后,只身返回雷家堡。他为了避开雷石师责罚,从侧面翻入,直接找到了后院围墙的狗洞。

    那狗洞是雷有同小时候玩耍时偶然发现的,白天是无法藏人,但晚上猫在里面就非常隐秘了。雷有同心想,只要慕容缘一来唤他,他就出来。

    便在这时,雷石师同了痕大师也先后走进了后院。

    了痕大师说:“雷施主,现在堡内已经空无一人了,为了更好的保护至宝,那件七彩玲珑宝甲,可否只让老衲看一眼呢?”

    雷石师道:“不瞒大师,那件宝物我也没有见过,并且有一大半其实并不在堡内。”

    了痕大师感到奇怪:“宝物怎么还分了一大半出去?”

    “我听父亲说,祖上晚年将宝甲拆开,分成了五个部分,护肩、护胸、护腰、护腿和护腕,只将护胸宝甲留在了雷家堡,其余四件分别藏在了另外的地方。不知为何,父亲总是预感有人要偷窥宝甲,一直叮嘱我小心提防。”

    “这就怪了,铠甲的作用是保护主人安全,老衲听说这七彩玲珑宝甲是一件上古神兵。雷堡主先人得此宝甲后,刀枪不入,没有再受过一次伤。若将宝甲传将下来,给到堡主,那么堡主又何惧外敌来侵?这将宝甲拆开,分别存放,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我们雷家拥有此宝,一直以来,带来的不是宝甲护体的安全,而是责任的重大,压力沉重啊。我也很奇怪,父亲谨慎,却没有告知我原委。”

    “那么雷施主可知道,雷家堡珍藏的七彩玲珑宝甲中,护胸的部分又是存放于何处呢?我们好尽快制定对策。先保护好雷家堡内的宝物才是。”

    “父亲说,护胸宝甲藏在堡内,并没有告诉我具体在哪,说实话,我也愧对先辈啊!”雷石师说道。

    “雷施主此话怎讲?”

    雷石师道:“祖上开国之战,一把大斧,披荆斩棘,是何等威猛。父亲得其真传,镇守雷家堡,没有贼人敢上门挑衅。屈屈不才,传到我这儿,却让雷家遭受如此大的危机,唉,都怪我学艺不精啊。”说完,感慨万分,一掌向后院中间寿山石击去。那一掌,正打在石壁所刻“上古妖魔涂生灵,无极不惧天地倾。自有英雄重抖擞,龙鳞才起天下平。”几个大字的“龙”字上。

    夜深人静,只听到一丝微弱的闷响,自后院围墙发出。然后是“哎呀”一声惨叫!

    “是犬子有同!”雷石师听闻,立即飞身过去,了痕大师紧随其后……

    雷有同躲在狗洞,靠着石壁,听到父亲和了痕大师的对话,也觉惊奇。不料父亲突然一掌,击在院中寿山石雕刻的“龙”字上,身后石壁突然向侧面打开,雷有同收不住身形,一跤向后跌去,从狗洞中跌入了一个深坑,石壁又重新合上。

    雷有同爬起后,伸手不见五指,一股霉味袭来。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上面出现了呵斥和打斗声,好像听到了“少林、九幽、毒菩萨”几个断断续续的词语。一时害怕,便在坑内沿石壁摸索,居然摸到了一副人形骨架,只吓得魂飞魄散,晕死过去。

    雷有同再睁开眼时,居然眼睛能够视物,那具人形骨架发出荧光,照亮了石壁。上面也再无动静。

    石壁内有一个台阶,向上幽幽不知通往何处。台阶上有一个熄灭的火把,不知还能不能点燃。

    雷有同起初不敢探索,只摸索狗洞出口在哪,但石壁已封,根本出不去。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好在石壁上长有青苔,并有水珠滴落,还能勉强果腹度日。

    又过了不知多久,雷有同慢慢习惯了那具骨架,找到这骨架的破损衣物旁,有三样东西,一本书,一个打火石和一个沉重的扁形木盒。

    雷有同取下台阶上的火把,用打火石打火,居然还能点燃,这才看见这跌入的石壁上刻有几个大字“雷成发,你害我好惨!我若出去,必取汝命!”这几个字居然是用手指刻成,指力强劲,不知是不是那尸骨活着时所写。

    他用火把照看那本书,封面上写着“大愿地藏神功”六个篆字,是一本武功秘籍。雷有同厌恶武学,只觉无趣,不再翻看,将它收入了怀中。扁形木盒,雷有同打不开,便不去理它。

    暗无天日之下,雷有同无聊至极,举起火把,向那个台阶走去。台阶弯弯曲曲,一直向上,雷有同小心翼翼,走到腿软脚软,才到了一处平台。

    平台处有一个石桌,上面居然放着文房四宝,雷有同不知道在这漆黑的山洞内,要文房四宝何用?便在这平台住下,不再走动。心内暗道:“这山洞不知何时所建,暗无天日,我在此处囚禁,当真是度日如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天日,更不知慕容女侠有没有回来找我,我又何时能够见到她呀。”想毕,心中悲戚,竟然大哭一场。

    哭毕,雷有同只觉实在闲来无事,又找到一支火把,点燃后,摸出怀中秘籍,翻看消遣。

    翻开《大愿地藏神功》秘籍封面,只见第一页写到:“此大愿地藏神功,乃新罗王子所创,曾几度救母,愿力深厚。神功“大孝”若能练成,则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地藏。神功“大愿”如能练成,则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再往后翻,居然没有文字,画的是一张张图案,雷有同对诗书古画,颇有偏好,倒一下子被吸引了。只见书内每页都画着一个地藏菩萨,周围尽是小鬼。每一页内,众小鬼魑魅魍魉,各持兵器,均围攻地藏菩萨,或擒或拿,或抓或锁,或刺或劈,极尽魔道。那菩萨姿势奇特,四肢和五官不断变化扭曲,驱散小鬼,安然无恙。雷有同越看那书,脑子越涨,仿佛众小鬼就在身边一般,不敢再翻。

    第五日雷有同饿得不成人样,也是他命不该绝,觉得在平台也是无聊,又回去狗洞的门口,等着别人放他出去。刚好李世追逐沈梦,阴差阳错,沈梦也撞在了寿山石“龙”字上,狗洞的石壁才终于再次打开。

    雷有同不知后院有人,抱着那个沉重的木箱,狼狈爬出狗洞,强光直射,他睁不开双眼,只得在狗洞内继续蜷伏。

    李世抱起沈梦去往客房后,雷有同才逐渐适应光线,再也不敢呆在里面,跌跌撞撞,抱着木箱,离开了雷家堡,往郊外跑去。

    雷有同跑到了郊外的山神庙附近,远远看见一个熟人,只觉遇到了救星,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栾都头,救我!”

第二十三章 谎局

    李世孤身去到后院查探不久,慕容缘和蔡猛也先后醒来。

    慕容缘一看身边不见了李世,顿感失落。

    便在此时,雷家堡外,又一个“李世”走了进来。

    刚到大厅,那“李世”一见到慕容缘,转身就跑。

    慕容缘以为李世发现了什么,便在后面喊到:“李世,出了什么事?你等等我啊!”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大刀王蔡猛也单臂持刀站起,跟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头戴蓑笠的黑衣女子沈梦走进了雷家堡……。

    现在躺在床上的沈梦,见李世把她放下后,并未有其他动作,便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暗中观察。“没想到他还是个正人君子,与我前几日遇险,大不相同。好在他不碰我,否则有他好看。且看我的手段。”原来沈梦只是装晕,当下清了清嗓子,运起“化缘佛音”幽幽唱起了一首“诉衷情”。

    “轩辕台前舞霓裳,弹曲泣断肠。叶落飞花无数,醉忆我痴狂。梦易醒,情难灭,恨无常。一杯浊酒,三分清香,遥敬情郎。”

    一曲“诉衷情”唱毕,沈梦再看李世,果然已经睡着,便蹑手蹑脚,下得床来,往外便逃,忽然看见雷家堡大厅立得一人,吓得直吐舌头,重又跑回客房,猛摇李世。

    李世将沈梦放下后,正缠裹伤口,忽听得幽幽歌声传来,宛如枕畔呢喃,耳鬓私语,仿佛臻入梦境。歌声中只见一个绝色美人,舞姿凌乱,情深意切,醉忆情郎,让他想起了慕容缘两次得而复失,不觉一时心乱如麻,如坠深渊,呆坐当场。忽然被一只麻雀闯入,打破了思绪,李世被沈梦摇醒。

    “你功夫好,快来救我,那个人太坏了!”

    “你是九幽杀手‘如梦’!”李世发觉自己中了魔音,居然失魂,眼见沈梦装晕,立即醒悟,这女子就是那晚比武的黑衣女子“如梦”啊。

    “哎呀,你想知道什么都行,眼下那魔头来了,不好对付,你帮了我,我便助你。”

    李世随沈梦来到厅前,发现来人是四大都头中,已经有好几日不见了的单寒旭,单都头。

    单寒旭看见了李世他们,拱手向李世道:“李都头好啊!你身旁的是个妖女,我正要拿她,这倒好,被你捉住了,赶快把她交给我吧。”

    “是单都头!”李世猛然想起,慕容缘说过,那晚比武之时,第三场还未开始,就被单都头深夜拜访,给搅了局。

    单都头生得一脸虬髯,是追随县令来到龙须镇上任的,和李世、栾少、晖哥并列梁总捕头手下四大都头。平日办案,懒散异常,几乎没怎么出过手。因其年级也较大,他们也有意照顾老人家,并不十分计较,衙内相处倒还融洽。

    这几日来,单都头却不在衙内,按理说案发当晚所发生的事,单都头应该也是知情者,他应很清楚的知道,那晚李世并没有去过雷家堡,却为何未报县令?为何让梁总捕头轻易嫁祸?为何今日又在雷家堡出现?为何沈梦如此怕他?

    李世疑窦丛生,决定先弄清情况再说。

    “单都头好,我也觉得这个妖女可疑,你那儿可是有何发现啊?”李世也拱手回礼。

    旁边沈梦一看急了,心道:“原来这两人是认识的,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了”,大声说道:“原来你们狼狈为奸!”又对李世说道:“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早知道就不回来找你了。”

    李世对她微微一笑,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一下。沈梦不知为什么,只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传来,心也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单都头拱手道:“这几日我也在调查雷家堡的案子,发现这个妖女和九幽杀手‘烟花如梦毒菩萨’有关系,一直追踪,今日差点被她逃走,故跟来此处。”

    李世也道:“这么说,这几日你都和这个女子在一起了?那日雷家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单都头往李世面前走了两步,道:“那晚就是这个女子,自称是九幽杀手,把雷家的人吓走的。”单都头便将后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时间回到案发当晚。

    单都头夜访雷家堡,发现雷石师在厅堂演武,一个老和尚站在他身旁。雷有同和一个白衣女子将一个受伤的老人扶进了内室,就觉得事有蹊跷。

    假装辞别后,他返身折回,一探究竟。居然在雷家堡前看见一个黑衣女子,鬼鬼祟祟,似乎在找寻什么。于是上前,呵住问话:“什么人,胆敢在雷家堡放肆!”

    不料那女子见到官差,转身就逃。单都头拔刀追赶,竟然追到了雷家堡附近的山神庙。一番打斗,在庙内将女子擒住。那女子诡计多端,多次暗算单都头,不得已,单都头用绳索将她捆绑,只等天明,送回官府审问。

    第二日,天刚刚放明,那女子趁单都头不备,用魔音将单都头迷住,打开绳索,跑了出去。

    第三日,单都头一路查探,在龙须镇栖霞渡的八方客栈,又发现此女子。追追停停,被那女子耍的团团转,结果还是给她跑了。

    第四日,单都头眼看要重新拿住这个女子时,被一个老和尚出手想救,单都头还负了伤。那个老和尚好像和九幽杀手有关,这个女子的身份就更加可疑。

    第五日,单都头心想此女子必然对雷家堡有所图谋不轨,于是重回雷家堡,果然发现了这个女子。

    既然这几日为了捉住她,单都头费尽心力,所以李世应该将这个女子交给他带走审问。

    单都头说完,沈梦一声冷笑:“李四,别听他一派胡言,这个人才是九幽的杀手,他的功夫很高,你先救了我,我一定告诉你真正的情况。”

    李世又拍了一下沈梦的后背,然后对着单都头笑了笑:“三年前,镖银劫案,绿林大盗藏身于八方客栈,衙内接到线报,派你我查案,结果你却推病不出。两年前,东村董家凶案,贼人抗命拒捕,我和晖哥奋力激战,将他逼至你处,你却避而不战,最后还是栾少出手将他捉住。三年来,类似大小案件不下百起,你都并不认真出力。我们同僚一场,都以为你年纪大了,也不打算计较。怎么这雷家堡的案件,单都头却如此上心?捉拿这一个小小女子,单都头会不惜花五日功夫?而且我李世当差以来,从未听说过县令会安排单都头在晚上巡逻当值,单都头,你说呢?”

    单都头一时被问在当场,咿咿呀呀,答不上来。突然眼神一亮,目露凶光:“这么说,你不信我?今日你不肯把这个女子交给我啰?”他缓缓拔出腰间佩刀,对着佩刀冷笑道:“都说我不善言辞,还是用你来说话比较好啊。”

    整个大厅突然变得很冷,李世和沈梦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李世将沈梦挡在身后:“单都头,你谎言被揭穿,要动手了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也和雷家堡惨案有关?”经历过这几日的事情,李世感觉龙须镇上的人,全都是不能相信的。

    单都头忽然不见了,厅前却狂风大作。

    一团劲风,夹杂着“霍霍”之声,席卷而来。

    李世毫不相俱,运力双拳,对着狂风的风眼,“醉里挑灯看剑”,双拳击出。

    风势突然急变,夹杂着雨声,将李世笼罩了进去。狂风扑面,沈梦睁不开双眼。

    风势再变,狂风中伴有轰轰雷鸣之声,两个人全都看不见了。沈梦只觉全身发冷,直打寒颤。

    风声、雨声、雷声,风雨交加,好似****。沈梦摇摇欲坠,无法站稳。

    突然一声“轰隆”的雷鸣,风暴骤停,雨过天晴。

    两个人影同时跌出,互相按着伤口。

    李世胸前被刀锋划伤,单都头也中了一拳。两人各自退回原位。

    “没想到,你的拳头这么硬,步伐这么快。”

    “我也没想到你的风雨刀法如此霸道,比大刀王蔡猛的刀法还要凌厉。”

    “三年来,你我好像还没有真正一战。”单都头又把刀举起,他的刀让人感觉周身发冷。“这三年来你好像也只见过我的风雨交加降魔刀法。你有资格,可以再看看我的另外一种刀法了。”

    “看来沈梦说得对,你的功夫真的很好,今天能够让你使出绝招,我倒真的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刀法。”李世慢慢运功聚力,拳头上隐隐泛出金芒。

    单都头看见李世拳头显出金色的光芒,不禁心中一惊“难道是他?拳头能放出金色的光芒,我以为只有汪世海能够做到,这个小子难道也会醉步神拳?就连十几年没出江湖的汪四海也要参与争夺七彩玲珑甲吗?冥王到底派了多少高手前来。眼下这个人和醉步神拳有关,那个女娃和“烟花如梦毒菩萨”有关,他们背后这一下子牵扯到杀手榜的两大高手,我还是不宜过早暴露实力。”

    想到这里,单都头把刀重新插回了刀鞘。

    “你我总归一战,你会有机会见识我的刀法的,但不是今天。今天有你在,我放过这个女子,下次你们就不会这么好运了。”单都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他马上还有别的任务要做。

    看着单都头离开的背影,李世拳头上的金芒也慢慢收敛。

    “好在单都头之前真的负了伤。”李世刚才大战,牵扯到旧伤,强忍痛楚,回头对沈梦说,“现在,我倒十分想听听你的说辞,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梦非常关切地靠近李世,按着李世的胸口,帮他止血,口中却说:“那单都头说的是…真的!”说完运指如风,连点李世几个大穴,李世猝不及防,动弹不得。

第二十四章 错局

    沈梦将李世点倒,心想"这雷家堡是众失之的,师父沒在,久呆不宜。"她在雷家房内寻到一个大布袋,将李世装了进去,背在身上,离开了雷家堡,往栖霞渡而去。

    八方客栈,位于栖霞渡边,大山头的平坦之地,客栈外是一个集市,集市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大家仿佛都忘记了雷家堡惨案的事,继续过着平凡、忙碌而又幸福的生活。

    沈梦背着布袋,进了八方客栈。给了店家一些碎银,讨到一身男人的衣衫,便将这个大布袋扛进了房间。店家知道这个女子行事古怪,不敢多问。

    沈梦解开布袋,把李世放了出来,也将他抱上了床。她趁李世穴道未解,伸手就脱李世衣服,然后拿出一种不知名的药膏,当真帮李世疗伤。“要不是你对我还算规矩,还帮我打跑了恶人的话,我也不会帮你,你知道吗?你现在身上真的很臭。”

    李世睁着大大的眼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知道这个诡计多端的女子要做什么。那药膏涂在身上,一阵清凉,比惊涛堂的玉霜银露膏还要有效。李世心中疑惑,但不说话。

    “怎么,你这个张三李四,刚才有那么多话问我,现在被我制住了,变成哑巴了?”沈梦一边说,一边涂药。

    “我没有害你吧,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看你浑身血污,多难看呀。我沈梦不喜欢欠别人的,你为我受伤,我帮你疗伤,也算兑现了我的承诺,有助于你了。所以,我不欠你的恩情。”

    沈梦擦完药,看着李世俊朗的脸,手却没有拿开,抚摸着李世身上健硕的肌肉,"你刚才不是要对我不客气吗?现在轮到我对你不客气了。"微微一笑,身子一下子往李世面前靠来,李世这才发现沈梦笑起来,下巴有两个梨窝,只闻到一股少女的体香,扑面而来。,

    沈梦的鼻子轻轻点到了李世的鼻子,将手伸进了李世腰内,李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居然有了反应,只觉面红耳赤。

    沈梦伸手,从李世腰间摸出被他缴获的寒光匕首。“这个东西可是我的,我们互不相欠了。穴道可以自解,床上有一身衣服,我…可要走了。”说完,对着李世又是嫣然一笑,离开了客栈。

    李世终于信了,单都头说的,至少有一大半,的确是真的。

    林中道路,蜿蜒曲折。

    慕容缘追逐李世,两人轻功都很好,大刀王蔡猛重伤未愈,伤口疼痛,竟追赶不上,一下子被拉下了很远,几个起伏后,终于看不见人影。

    蔡猛来到一条三叉路口中间,一条路通往栖霞渡,一条路通往龙须镇闹市,一条路通往雷家堡郊区山神庙,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一时间犹豫不决。

    这时,有两人从龙须镇方向走来。一个是玉树临风,长着三缕长须的官人,另一个是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的人。

    “大人。”蔡猛立即跪拜。来人正是惊涛堂神捕顾景峰和快剑秦林。

    神捕顾景峰看到蔡猛身负重伤,失去一臂,立即躬身扶起。

    蔡猛将昨日情景向顾神捕做了报告,说到颜家枪颜朗惨死,三人无不动容。

    蔡猛告知顾神捕,自己和李世、慕容缘不打不相识。三人在雷家堡过了一夜,未见异常。今早两人追随李世,来到三叉路口走散了,不知他们去往何处。

    原来昨日顾神捕虽心知县令有所嫌疑,却故意不露声色。回到府衙,假装查案一无所获,让县令不起疑心,然后暗中观察县令举动。县令依然唯唯诺诺,小心谨慎,尚未露出马脚。

    晚些时分,快剑秦林回报,在林中和李世交过手,证人李大已经毙命,栾少都头也有嫌疑。两人一合计,还是应该尽快前往雷家堡和颜朗、蔡猛会合,便一大早往雷家堡方向出发,在三叉路口,正好遇见了蔡猛。

    蔡猛伤重,顾神捕让秦林先护送他回驿站养伤。自己走到三叉口前,捋了一下美须,“既然大刀王蔡猛是从雷家堡才出来,那么再去雷家堡也没有必要了。”当下决定先近后远,先探山神庙,再去栖霞渡。于是只身手提宝剑,往雷家堡郊区山神庙而去。

    与此同时,雷有同从雷家堡密洞逃出,在郊区山神庙附近,看到了栾少,如见救星,一声大呼:“栾都头救我。”

    栾少见是雷有同,大喜望外,连忙扶住:“雷公子,终于找到你了。能见到你,当真是再好不过了。”他看见雷有同神情狼狈,还带着一个木箱,便顺手接过。“来来来,我先扶你进庙内歇息,你慢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一定帮你到底。”

    雷有同疲惫不堪,随栾少进了山神庙,只见一尊山神,手持一杆长戟,凶神恶煞般,立于庙堂之上。

    雷有同向栾少讨了一些干粮就水吃了,感觉仿佛吃到了山珍海味一般,狼吞虎咽。

    栾少没有见过一个人会饿成这样,不住的拍打他的后背,防他噎着,雷有同大是感激。

    吃完干粮,雷有同抹了抹嘴,扶着栾少哭到:“我还以为,再也出不来了…”

    栾少问道:“怎么啦,你这是从哪里出来的啊?”

    雷有同说道:“都怪你,非要拉我去怡香阁打赌,害我丢失了灵罗玉佩。爹爹本来要送我去清风观,找百里大侠拜师学艺,那块玉佩就是信物。结果我只好拜托慕容女侠帮我去取,也不知怎样了。那晚我在家中后院等候,不知怎的竟突然跌入了一个洞中,这个木箱也是在洞里找到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今天洞门才忽的打开,我跑出来时,家府大门也破了,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栾少故作惊讶:“怎么你们家还真有密室啊,难怪这些日我们搜寻一无所获。是在什么地方?”

    雷有同道:“是在后院围墙。我爹爹呢?我出来时没有见到爹爹,他没事吧?慕容女侠呢,你有没有见到?”

    栾少眼睛一转:“雷堡主这几日,我们也没有见到,不知去了哪里。你说的慕容女侠,可是会双手使一对银针?”

    “对啊,还是我把她请来的,她叫慕容缘,不知道我的玉佩她有没有拿到。”

    栾少下意识的摸了摸怀内的玉佩,然后说道:“这便是了,你说的这个慕容女侠在怡香阁扮成头牌小翠,袭击梁总捕头,现在官府正要拿她呢。”

    “这可如何是好,慕容女侠来相助我雷家,怎会袭击官差?她现在在哪里?我还要赶往清风观同我娘亲会合呢。”

    栾少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悲伤:“雷兄有所不知啊,那晚雷家上下人等,在栖霞渡口已经惨遭毒手,还好你不在啊,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父亲雷堡主也不见踪影,生死未卜啊。你说的慕容女侠和衙府都头李世成了此案共犯,此番我们官差都在全力缉拿他们。”

    雷有同听到发生了如此巨大变故,好似当头一棒打来,胸中无比苦闷,说不出话,眼神发直,终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这时山神雕像背后,闪出一个杵着拐杖的残废老人,和栾少相视一笑,说道:“此人还有作用,先留着性命。”

    这些天在山神庙内,司徒玺无时无刻不在研究羊皮秘籍上记载的“醉步神拳”,只是醉步神拳秘籍第一章的基本功是:”欲练醉步,先跌九九八十一跤。”这让司徒玺如何做得到。

    栾少将雷有同拎到庙后角落,用绳索绑了,在神像脚后跟处,按了一个机关。神像前面地上跪拜的蒲团,豁然打开,一个密室出现。

    栾少和他父亲带着那个沉重的扁木箱,一闪而入。蒲团重又合上。

    密室内,点着两盏油灯。司徒父子两人一起研究雷有同从山洞带出来的木箱。

    “这木箱是他从雷家堡密室带出来的,七彩玲珑宝甲难不成就在这个木箱之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栾少说道。

    司徒玺运力在手,一仗劈去,木箱完好如初,连个印子也没留下。

    "这木箱不知是什么做的,非常坚硬结实,这硬砸开的话,怕会损坏箱内宝物,我们还得寻一件利器来劈开才行。现在有多少人在找这个宝贝,要真被我们所获,冥王就得兑现他的承诺了。到时候名誉、地位和金钱,统统归我们父子所有。”

    “目前首要之急就是想办法打开这个木箱。”

    正在这时,二人听得真切,山神庙外一个女子说道:"你不是李世,为什么要假扮他?"然后先后进来两人。

第二十五章 布局

    一大早惊涛堂神捕顾景峰带着快剑秦林,往雷家堡而去。县令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县令走进内堂,转动案旁花瓶,内堂后墙旋转开来,露出了一个密室。

    县令走了进去,密室合上。

    室内有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大汉,打坐疗伤。

    “三年来,我们在龙须镇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部署,花了多大代价,眼看就要成事,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小心?在李世面前暴露了身份。”县令怒道。

    “大人息怒,本来我们也选定让李世来背黑锅的,只是没有看出来,他居然是汪世海的传人。”说话的居然是梁总捕头,也就是九幽杀手疯人魔多铎。这些天他一直在县令内堂运功疗伤,已经好了大半。

    “不过这样也好,汪世海本来也是该死的。让李世出来顶罪,冥王是已经计划好了的,后面还有妙手杀招。”

    “还有神针仙子,哼,再让我见到李世和那女子,我一定要取他们性命,以报一拳之仇。”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惊涛堂的人来得这么快?而且来的是神捕顾景峰,他的霹雳电剑三连斩和腐骨断筋掌,在江湖中鲜有对手,已经是个可怕的人物了。他带来的三员大将,也是三个狠角色。身材笔直的那人是颜家枪的传人,他身后藏着丈八点苍枪,攻守兼备。身材矮胖的人是大刀王蔡猛,武艺刚猛,为人也是刚烈。第三个使剑的人,是快剑秦林,剑如其名,精准迅疾。他们三人联手,更不好对付。而且据我所知,惊涛堂主诸葛惊涛在塞外办完案,应该也很快会往我们龙须镇而来。雷家堡的这个七彩玲珑宝甲不简单啊。”县令一边说,一边整理他的官服。

    “所以大人在得知惊涛堂的人要来后,就密令我到您内堂,暂避锋芒。”疯人魔多铎,深以为然。

    “冥王本意是让我们低调行事,否则也不会在此筹划了三年之久。却不知是什么人制造了惊天血案,杀掉了雷家四十余人,让这件事情变得扑所迷离。血案引起了朝廷关注,才会指派惊涛堂参与调查。然后这个人又故意引出了‘九幽追魂令’,让我们九幽众杀手做事,反倒碍手碍脚,这背后之人真是险恶啊。”

    “大人,这杀掉雷家的人不是寒山无极刀法吗?”

    县令脸上虽有皱纹,却沒有胡须,只微微动容。“我看不像,单寒旭一直没有回来,我还没得到证实,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并不认为是他做的。”

    “怎么,大人认为有人要嫁祸给单寒旭都头?还有一另股势力,也要夺取宝物?”多铎说完睁眼看了一下县令的眼神,那是一双深思熟虑的眼神。

    “你想一下,醉步神拳和神针仙子的传人联手袭击你,这怎么解释?而且那几个酒杯之下,居然明目张胆的刻下九幽追魂令几个字,非常不合情理。据我说知,冥王早就知道雷家堡七彩玲玲甲藏得非常隐秘,要挖出这个秘密,不是简单杀掉雷家的人就能做到的。”

    “大人,据我看来,这隐藏在暗中的势力,也没有得手。”多铎调好内息,站起了身子。

    “你说说看。”

    “昨天惊涛堂的快剑秦林说李大已经死了,李大身上有重要嫌疑,他如果跟雷家案子有关,为什么还要报案?我猜他们是还没有找到雷家的宝甲,想暗中借助我们的力量来达到目的。”

    “你分析的不无道理。”

    “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为了方便我们行事,大人可否告诉我,为了雷家堡这个宝甲,冥王到底派了多少人来?”

    县令眼光深邃,沉吟了一下:“这件事本属机密,就只有我知道,现在我告诉你,你要绝对保密。”

    “大人放心,我多铎的命是您救的,我一定唯大人马首是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县令点了点头:“案发那晚,单都头告诉我,他同烟花如梦毒菩萨交了手。这几日,单都头出门,就是继续追查他的行踪。”

    “那恐怖的老家伙也来了吗?这倒奇怪了,我只听说他已经遁入空门,不再插手俗事,冥王几乎已经默许他归隐山林,他居然还到这里来掺和,这件事居然牵连到这么多人。”

    “除了你和单都头外,九幽杀手中还有‘辣手人屠’和‘百变公婆’也被派来执行这个任务。”

    疯人魔多铎一下子瞳孔变大:“屈屈一个雷家,冥王居然出动了杀手榜排名第二、第六、第七、第九和第十的五位杀手,再加上醉步神拳和神针仙子的传人也出现了,这几乎是要集齐我们十大杀手啊。”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在九幽众杀手中排名?”

    “大人武艺高强,淡泊虚名?”

    “非也,我也是听命于冥王的。你可知道冥王手下还有三个隐藏的大将?我就是其中之一。”

    多铎变得更加惶恐:“传说中的地藏、判官和无常?大人您是这些人中的其一?太高深莫测了。”

    “没错,你是我心腹,我不妨告诉你,我就是无常。”

    疯人魔多铎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吞了一口口水才道:“杀手榜排名上的人,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是您安排的。”

    “也是冥王授意,我只是负责通知。此次冥王发帖,谁能取得雷家七彩玲珑甲,这杀手榜排名的第一名就变成他。十余年来,原杀手榜上的人叛的叛,离的离,隐的隐,毫无战斗凝聚力,也是时候重新做个排名了。谁能够排到前面,这每年就有一万两黄金的报酬,不得不说非常诱人。”

    “这个帖子,我的确接到了。”疯人魔多铎点点头。

    “我原本以为冥王只安排了你、单都头和叶乘云三个杀手。当然,这项任务,能同时出动‘疯人魔’、‘寒山无极’和‘百变公婆’已经是很有分量了。你是我心腹,负责大局。单都头不善言辞,配合行动。叶乘云善于伪装,负责监视,本就万无一失。现在没想到毒菩萨和辣手人屠司徒玺也都参与进来了。而且毒菩萨是非请自来,完全打乱了我们的部署。”

    “这么说,整个杀手榜的人都有接到冥王的发帖,大家都对这件事物虎视眈眈。那剩下的杀手是否也来了龙须镇,我们还不知情。”

    “所以,在情况不明朗之下,我们也必须隐在暗处,把那股势力给揪出来才行。”

    “大人高见。还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怎么小翠会突然死去。”

    提到小翠,县令明显有些伤感:“小翠本是我安插在龙须镇又一个重要的棋子,实际上龙须镇还布置有不少的死士,必要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她的死令我非常意外。我让怡香阁老鸨密查过,小翠死前,还受到过侮辱。有人盗了我的密令,这才让小翠没有防范,我怀疑是栾少做的,他是辣手人屠司徒玺的儿子司徒栾,你也要留意,我们一定要帮她报仇雪恨。”

    “那么大人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

    “单都头密报我,雷石师是‘烟花如梦毒菩萨’带走的,我们一定要先找到那个老和尚的藏身之处,才能找出雷家的秘密。此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你我很难全身而退。那顾景峰表面上对我还客客气气,我估计他也已经起了疑心。为了他不要阻碍我们的行动,我已发出密令,让叶乘云把惊涛堂的人引入雷家堡郊外山神庙,其他杀手一起合力格杀。就算杀不死顾景峰,也要把他带来的三员大将除去,挫一下他们的锐气,削弱惊涛堂的力量。在诸葛惊涛还没有来龙须镇之前,不让他们形成合力。”

    “大人神机妙算,我一切听从您的指挥。”疯人魔多铎再拜。

    县令弹了弹官服上的尘土,微微一笑:“时间差不多了,你我换一身衣服,也往山神庙走一趟吧,希望庙里的机关能够生效。”

    雷家堡郊外。

    “你不是李世,为什么要假扮他?”

    慕容缘施展轻功,追着前面的李世,越追越觉得古怪,怎么前面的李世既不回头,也不答应自己。再仔细一看,发现前面的人虽然穿着和李世一样的衣服,但衣服上没有血迹,非常干净,当下断定,前面的人是假扮的。

    慕容缘醒来后看不见李世,没有想到他其实是在后院,心中关切,竟对眼前这人紧追不舍。

    只见那“李世”径往雷家堡郊外山神庙而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庙门。

    龙须镇北面多山,山神庙是当地人修建供奉山神,保一方平安的。年代已经久远,渐渐的来拜山的人也越发稀少。

第二十六章 诱局

    前面的“李世”正是“百变公婆”叶乘云所扮。

    他接到县令密令,要将惊涛堂的人诱到雷家堡郊外山神庙。

    密令上说惊涛堂的人一大早会在雷家堡会合,于是叶乘云就假扮成李世的模样,前去引诱。他原以为,雷家大堂内会是惊涛堂的捕快,谁知道第一眼却看见了慕容缘。

    叶乘云边跑边想:“我记得这神针仙子的传人,昨日被司徒玺偷袭,自己和栾少合击,还用上了迷药,已经在密林中将她拿住了,怎生又被放了出来?”叶乘云越跑越惊,心想“莫不是神针仙子本人也来了?”

    这神针仙子是他的克星,叶乘云一见慕容缘就心虚。所以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叶乘云没想到慕容缘的轻功如此之佳,害怕被追上,也不敢答话,一直往雷家堡郊区的山神庙跑去。他指望司徒父子也在里面,到时候就又可以借助他们,来合力制服慕容缘。

    山神庙,青砖素瓦,墙上虽有些斑驳剥落,但也修得雕梁画栋,自成一体。庙内山神,更是神态凶恶,栩栩如生,仿佛嫉恶如仇,时刻监视着芸芸众生。

    叶乘云先进入庙内,只一转身就藏到了巨大山神雕像的身后,伸手按在了神像后脚跟的机关上。

    慕容缘追将进来,忽地不见了人影,立即放慢步伐,左右搜寻打量。才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下地面裂开一个大洞,慕容缘施展轻功不急,瞬间掉落。

    才掉落进去,那地面又重新合上。

    看见慕容缘中了机关掉落,叶乘云才从山神雕像后走出,附耳在地板仔细一听,果然地下不久便传出一阵打斗之声,不觉一脸笑意:“司徒父子果然在密室等我,这个女子功夫高强过我,先让他们打斗一番吧,我先休息片刻,再去看看结果如何。”

    叶乘云正得意洋洋间,一位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官人,提着一把古剑走进了山神庙。

    来人正是惊涛堂神捕顾景峰。

    顾景峰上下打量了一下叶乘云,认出眼前这人正是县令口中描述,雷家案件疑犯“李世”模样,于是问道:“你就是李世?”

    叶乘云接到县令密令,原本就是要引诱惊涛堂的人来到山神庙,不管是神捕顾景峰,还是他手下的三员大将,一概除去。

    县令告知他,雷家堡已经有一个惊涛堂的大将在那儿查案,让他先去引诱,再逐个击破。

    他与“辣手人屠”司徒玺父子商量好,利用山神庙内机关,让惊涛堂的人落入地板之下,然后由司徒父子负责袭击。

    当时的计划是:

    第一:由栾少在路边瞭望放哨,看见引诱来人,立即入庙躲在山神后面,随时准备发动机关。

    第二:由司徒玺藏在机关地下,发动已经装好的弓弩暗器,使从地面掉落的人,根本无法躲避。

    第三:叶乘云再和栾少一起下去,与司徒玺合力击杀惊涛堂的捕快。

    第四:县令已经密令单寒旭都头,今日也前来山神庙相助,防止有落网之人。

    第五:县令自己也会看准时机,带着高手前往山神庙会合。

    这样无论惊涛堂的人武功有多厉害,他们都能对付。

    这个计划可谓天衣无缝,既狠毒,又周全,惊涛堂的人纵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人算不如天算,现在这个计划却成了千疮百孔,漏洞百出。

    首先,栾少在路边放哨时,被雷有同跑出来,打乱了计划,他没有看见后面跑来的叶乘云。

    其次,司徒父子看见雷有同带来扁形木箱,一时欣喜,已经双双先行进入地下,准备将木箱藏好。

    再次,叶乘云首先引来的是慕容缘,发动机关,把她陷入了地下。而这时,司徒父子正在藏宝,并没有做好准备。叶乘云认为,先制住了慕容缘,还可以再行布置机关,还可以再去诱敌。

    最后,也是叶乘云完全没有想到的,惊涛堂的人,不用他引诱,居然自己就来到了山神庙。

    眼前这个人就是神捕顾景峰,单刀直入的问他:“你就是李世?”

    一切准备周全的,变成了毫无用处。

    叶乘云虽然惊慌,但不动声色:“没错,我就是李世。”

    “你知道我是谁?”

    “我听说了,你们惊涛堂的人在案发后第四天就到了,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神捕顾景峰。”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我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神捕顾景峰摸了一下他的长须,“哦……,那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吧。”

    “我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你如果要抓我的话,得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了。”叶乘云心想,自己装扮成李世,身份是雷家堡凶案的疑犯,惊涛堂的人是一定要抓他归案的。反正今天,来到山神庙,也就是要除掉惊涛堂的人,所以口中并不客气。

    叶乘云不知道的是,神捕顾景峰早些时候已经遇到了他的手下大将,无论是快剑秦林,还是大刀王蔡猛,都对李世赞誉有加,这已经让顾神捕对李世有了好感,对他案件疑犯身份,产生了疑问。所以顾神捕看见李世后,并没有出手,只是问话。

    听了这个“李世”的回答,神捕顾景峰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道:“你知道我是惊涛堂神捕顾景峰,然后你还想同我动手?”

    神捕顾景峰的意思是,既然你知道了我是惊涛堂的人,我的手下蔡猛也是你救的,我们没有必要动手。

    叶乘云听完想到的是,既然你知道我是惊涛堂的人,你居然不怕,还想动手,这是**裸的威胁。

    所以叶乘云只好拔刀,一把短小精干的鬼头飞刀,直接向神捕顾景峰攻去。

    神捕顾景峰,摸着胡须,又皱了一下眉,古剑并不出鞘,剑尖指向叶乘云的手腕,也是一击。他并不想以命相搏。

    “一寸长,一寸强”,叶乘云手上的飞刀根本刺不到神捕顾景峰身上,他的手腕就会被长剑击中。

    但飞刀却能变得更长,“鬼手绝情刀”,叶乘云手中的刀,脱手而出,宛如一道白光,迅猛异常。

    他一上来就下了死手。他是一个杀手,在易容术无法欺骗对方的情况下,暗杀,就需要一击必杀。

    神捕顾景峰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李世”如此狠毒,一上来就掷出飞刀,而且是夺命的飞刀。

    “嗡……”顾神捕的另一只手,用两只手指,在飞刀就要刺中他印堂的一刹那,把飞刀夹住了,飞刀手柄兀自震动不已。

    “你一定要杀我?”顾神捕又问了一句,他的美髯随风飘荡。

    叶乘云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是他来龙须镇,第三次掷出“鬼手绝情刀”,也是第三次完全没有效果。

    前两次是因为遇到了慕容缘,而且是神针仙子的功夫“针锋相对”,原本就克制他的飞刀,他还能理解。这第三次使用绝招,对方已经错把他当成了李世,李世是没有用暗器的,他一交手就使用出绝招,当然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居然被面前的人用两只手指接住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绝顶高手,叶乘云有点怀疑自己的功夫是不是退步了。

    “我当然一定要杀你,难不成还要随你回去归案?”

第二十七章 斗局

    叶乘云两只手,忽又变出了两把飞刀。他能在杀手榜排名第九,手上功夫也是够硬的。鬼手辅以飞刀,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

    神捕顾景峰,须发飘动,剑击长空。宛如寄情山水的高人雅士,挥毫泼墨间,就将叶乘云的杀招,一一化解。

    “原来你不是李世。”神捕顾景峰说道,“第一你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同我一较生死,第二李世用的是拳头和步法,不是飞刀,你是谁,为何要在这里冒充他?”

    叶乘云后悔了,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武功竟然高到了如此地步,早知道,他就和司徒父子一起,在地下对付慕容缘了。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地板突然打开,从地下又跳上来三个人,一个是栾少,一个是身有残疾的老人,一个是宛若天仙的女子。叶乘云想到的三个人,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地板忽又合上。

    当慕容缘突然中了机关暗算,跌落密室时,司徒父子正在研究要如何打开雷有同从山洞带出来的木箱,根本来不及发动暗器机关。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慕容缘对栾少和这个残疾老人恨之入骨。不再犹豫,手持银针,穿针引线,在密室翩翩起舞,一下子把这两个恶人笼罩在了千丝万缕之中。

    司徒父子害怕木箱被夺,两人也竭尽全力,搏杀慕容缘。

    密室内两盏油灯,被劲风吹得忽明忽灭。

    司徒玺号称“辣手人屠”,原本使用的是“人屠刀法”,以心狠手辣著称。在一次任务中,他遇到了点苍派的剑客高手“暗香疏影”上官鸣,上官鸣不齿其下手狠毒,连妇幼都不放过,斩掉了他的一手一足。从此司徒玺只能将刀法转为杖法,用龙头拐杖御敌,这样也让敌人认不出他就是当年的“辣手人屠”。司徒栾受其父传授武艺,也将刀法蕴藏在剑法之内。故三人斗到性命攸关处,司徒父子的进攻全是一片刀光。

    司徒玺在九幽杀手榜中排名第十,神针仙子排名第八,慕容缘初出江湖,他们两人的武功相去不远,再加个司徒栾,司徒父子原本还要占些上风。如果父子二人真能齐心协力的话,慕容缘也是凶多吉少。

    但是司徒父子太看重那个木箱了。

    栾少在对付慕容缘时,还不忘将那个木箱揽在怀里。木箱沉重,栾少觉得越来越重,身形受滞,几乎帮不到父亲什么忙。他在密林被叶乘云放水,几乎是独斗慕容缘,结果肩上被银针刺伤,至今仍心有余悸。后来他干脆退出了战斗,在密室寻找机关,一心只想逃走。

    司徒玺同慕容缘初时还斗了个旗鼓相当,但毕竟年老气衰,百余招后,便落了下风。

    慕容缘衣衫飞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将司徒玺杀得是人仰马翻,苦不堪言,眼看就要获胜,突然被栾少找到了开启机关,地板终于重又打开。

    慕容缘身形一慢,司徒父子就夺路而逃,慕容缘随后跟上,三人一起,重新回到了山神庙的地面。

    慕容缘不认识神捕顾景峰,又见到了冒充的“李世”,以为眼前的这四个人都是敌人,手持银针,全神戒备。

    神捕顾景峰认识上来的司徒栾,而且大刀王蔡猛已经告诉了他,颜家枪颜朗就是被这个残废老人所杀,所以顾景峰决定手刃仇人,替颜朗报仇。

    他终于拔出了他的宝剑:“我这把宝剑是一把诚信高洁之剑,专斩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小人。今日欲饮狂徒之血,一试剑锋。”

    古剑黄光,映得整个山神庙,褶褶生辉。

    “这位是慕容姑娘吧,你且歇在一边,看我独立剿灭这些恶徒。”顾神捕记得蔡猛提到,和李世在一起的,有一位貌若天仙手持银针的美女,一看慕容缘手持银针,从地下出来,立即猜到。

    司徒父子也很后悔,早知道地面也这么险恶,他们还不如呆在地下。比起慕容缘,眼前这个人不知道强大多少倍。

    神捕顾景峰,剑锋起处,剑气黄光照人。只见他奋起神威,独斗面前三人,一声长吟。

    “景峰聊发少年狂,龙须镇、赴青冈,黄衫白羽,千里缚虎狼。剑出鞘,斥儿郎。七星龙渊未开张,触虎须,又何妨,枪将已逝,高洁似冯唐。会当持刃斩魔妖,平贼乱,慰天堂。”

    他一心为枪将颜朗报仇,手下再不留情,剑气纵横,只杀得庙内三人左支右绌。

    司徒父子和叶乘云,此时也同仇敌忾,再也不敢互相推诿,全神贯注,缠斗眼前这个用剑高人。

    神捕顾景峰的剑气委实霸道,山神庙内,那凶神恶煞的雕像,半边身子被剑气劈了下来,残垣碎落一地。

    慕容缘虽然不认识这个武艺高强的黄衫高人,但他是友非敌。她眼见此人独斗三个恶贼,尚能高歌以舒胸怀,游刃有余,便不出手相帮。此时她听到了山神庙内,神像身后,发出一声哀叫:“我的天啦,谁绑的我,谁救救我啊。”

    “是雷公子的声音。”慕容缘原本是神针仙子派来相助雷家的,于是寻声望去,只见雷有同全身被绳索捆绑,蜷缩在角落中。

    雷有同初时听闻雷家噩耗,加上饿了五日,突然饱餐一顿,五脏六腑承受不住,一时闷气攻心,血脉阻塞,晕死过去,此时方悠悠醒转,却发现自己全身被捆,故大声呼救。忽然看见朝思暮想的慕容缘前来想救,立即喜出望外。

    “慕容姐姐,你来的可真好啊!”雷有同叫到。

    “你怎么在这里?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慕容缘一边帮雷有同解开绳索,一边问话。

    雷有同看见慕容缘,仿佛有千言万语,述说不尽:“说来话长啊,那晚我本在雷家后院藏身,却不料掉进了一个洞中,直到今日才得以脱生,差点儿,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人。”他总改不了吟词造句的习惯。“慕容姐姐,你去拿回我的玉佩没有?你是不是回到雷家后院找不到我了,哎,都怪我啊,都怪我啊。”

    正说话间,一道剑气袭来,将山神庙后墙窗户也劈出一道大口,才把雷有同吓到,“这前面怎么有那么多人打斗?”

    此时司徒父子和叶乘云全都挂了彩,栾少另一个肩膀也鲜血直流,仍然死死地抱着那个木箱。

    “好一把七星龙渊剑,就让我的寒山刀来会一会吧。”

    一个身着官服的虬髯捕快,走进了山神庙,双手交叉揽在胸前,手臂怀抱内,插着一把佩刀。

第二十八章 寒局

    山神庙庙外,走进来一个带刀捕快,满脸虬髯。来人正是单捕头,他接县令密令,今日要来山神庙压阵。

    多年来在刀口舔血的杀手生涯,让单寒旭对眼前的敌人感到异常的兴奋,他的血液终于又有了沸腾的感觉。他已经沉寂了三年,这三年来在小小的龙须镇当捕快,每天接到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如果按照他的性格,就算是一个小偷小盗,他也只想一刀解决问题。但这三年来,他的身份是一个捕快,捕快受官府约束,不能像江湖人士一样快意恩仇。他也不能显露真功夫,他需要隐藏身份。他要谋划一件大事,做大事要成功,就必须隐忍。这些都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只有偷懒,只有装病,只有不去面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每天的后半夜,在夜深人静之时,他才能在居住的后院,拔出他的刀。他会对他的刀说话,同它一起回忆以前的日子。他的刀也很饿,也很饥渴,已经很久没有吃饱了,仿佛和他一样,越来越提不起精神。

    在他远远的看到山神庙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细胞的冲动,他的刀也同时感觉到了。所以他把刀抱在了胸前,他的心跳传到了刀身上,他们仿佛已经融为了一体。他知道,三年时间,等这个对手等得太久了。

    进入山神庙,他看到了他的对手,一个令人生畏的对手。剑,是七星龙渊古剑,相传是帝王的佩剑。剑气已经将他的同伴完全压制。那是一道道黄色的光芒,每一道光都仿佛要穿透整个世界。发出这些光芒的,是一个手持古剑的黄衫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长须飘动,根本没有把庙内其他的人放在眼里。

    他们也是杀手,他们的武功也不弱。单臂独腿的司徒玺,以前也用刀,但他的刀法只知道折磨人,不是一击必杀的刀法。化妆成“李世”的叶乘云,也用刀,只不过是一把短刀,严格来说,那是一把只会出其不意的飞刀,更谈不上刀法。所以今天他要为刀法正名,单寒旭不想再等了,“今天就让我来了结这一切吧。”

    听到单寒旭从庙门口的话语,神捕顾景峰将剑锋收回,也开始看着走进来的这个虬髯汉子。

    捕快的官服已经陈旧,这个人的眼光却很火热,仿佛充满渴望的盯着猎物一般。

    “你是官差,我却没有见过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顾神捕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杀气。

    司徒父子和叶乘云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扶着伤口站到了单都头的一边。

    “我在龙须镇当捕快已经三年了,应该算是一个官差了吧。”

    “虽然我还不能断定你们就是雷家惨案的凶手,但既然你选择和这几个人站在一起,今天我就不会放过你们。”顾神捕大义凛然的说道。

    “据传雷家四十余人,死于一刀毙命,刀刀封喉,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做到的杀手只有一位。所以我也想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冒我的刀法。”单都头慢慢看着他的刀,仿佛在跟他的刀说话一样。

    “冒充你的刀法,你是九幽杀手徐寒山?”

    “我从来都没有更换过名字,今天既然你能来到这里,我们也没有打算让你活着出去。”

    “县衙四大都头,我就只有一个没有见到,你是单寒旭都头,单寒旭、单寒旭,哦,倒过来念正是徐寒山,你果然没有更换名字。原来你们九幽杀手在龙须镇已经潜伏了三年。”顾神捕又开始抚摸他的长须。

    “三年了,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份的外人,你的剑法很好,我非常期待能够用我的刀来试一试。”说完,徐寒山慢慢拔出了他的刀。

    那把刀弯而扁阔,一拔出来就让整个庙里温度骤然下降,寒山无极刀。

    “好,好,好,来吧,你们一起上吧,我也好久没有这样淋漓尽致的大战一场了,今天我一定要为颜朗报仇。”顾神捕的剑又发出了黄色的光,黄光范围内,周身发暖。

    五天前在雷家堡,单寒旭都头轻敌了,没有使用寒山无极刀法,他被那个老和尚打伤。今早又在雷家堡,他也只用了风雨交加伏魔刀法。他认为这样已经足够对付李世了,却没想到李世用的是醉步神拳,两人只打了平手。当时他本想使用寒山无极刀和李世决一死战的,但他要执行任务,要赶去山神庙,所以没有选择继续战斗。

    现在他终于不用保留了,终于可以一上来就使用熟悉的,久违的寒山无极刀法。身外三尺,周围空气仿佛凝聚成冰。

    “当”的一声,刀剑交锋,两人身形俱是一震,然后黄色的光和蓝色的光,纠缠到了一块儿,就像两个恋人一样,如胶似漆,如影随形。

    黄色的光就像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的轰鸣,直击蓝光。

    蓝色的光就像一片冰雹,凝结着冰冻的雪花,包围黄光。此消彼长。

    司徒父子和叶乘云被两道光芒照耀,根本睁不开双眼。

    庙后的慕容缘和雷有同只觉一会儿风和日丽,周身暖和,一会儿冰天雪地,寒涩刺骨,双双说不出话来。

    蓝光猛的大盛,完全压制了黄光,徐寒山压抑三年之久的寒山无极刀,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周围也变得极为寒冷,雷有同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就连山神庙内的雕像表面,也结了一层薄冰。

    司徒父子悄悄的走到了门口,乘着两人大战,带着那口木箱,慢慢的溜了出去。

    叶乘云一开始飞刀紧紧的拽在手里,想等着机会偷袭神捕顾景峰。但他后来绝望了,别说是偷袭顾景峰,他的飞刀就连徐寒山的寒气都破不了,他不由得想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他趁顾神捕和徐寒山专心致志大战之际,慢慢的沿着庙内墙壁转到了山神雕像的侧后面,飞刀立即出手,目标是雕像的后脚跟。庙前两人大战的地方,地板突然打开。

    慕容缘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顾神捕见过三个人从地底上来,他是知道地面能开合,有机关的。故在机关骤然发动之际,他用力点了一下地。这一下,让他比徐寒山下落稍稍慢了一点。

    徐寒山完全想不到,会被自己人暗算,地板打开,他就落了进去。

    栾少在发动地下机关时,也同时发动了暗器机关,再一次掉落的人会被射成刺猬。他也没有想到,原本要对付惊涛堂高手的暗器,射向了自己人。

    无数的暗器和弓弩从地下密室射出,几乎全部射向了徐寒山。

    徐寒山发现有变,寒山无极刀舞成了一个圆圈,罩住了周身,左右暗器全部被击落,但是从脚下射来两只弓箭,瞬间把他的两只脚掌射穿。

    此时顾神捕也从上面落下,大部分暗器都被徐寒山接过,他剑气激荡,没有暗器能够近身。

    徐寒山负伤,就像一只野兽,刚落到地下,就刀锋向上,犹如一把离弦的弓箭,向上激射。

    能冻住天地的一刀,劈向还没来得及闭合的地板,哗啦一声,整个庙堂地面塌了一片。

    顾神捕也点地跃起,两人同时从地下又飞回了地面。黄光和蓝光依然缠斗在一起。

    叶乘云惊呆了,他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寒刀,寒意从心底里升起。“怪不得寒山无极刀,只需一刀就能毙命,对手被这绝对的寒冷已经冻僵,哪还有什么反抗之力。”

    他拿着飞刀的手已经冻僵,紧接着他的脚也冻僵了,他知道再不走可能连人也会被冻住,更何况顾神捕和负伤的徐寒山都不会放过他。

    所以叶乘云也溜了。

    他转身一看,司徒父子早就走了,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句:“这两个狡猾之人”。

    蓝色的寒光依然压制黄光,黄光毫无反抗之力。

    眼看黄光被压制的完全失去光芒的时候,忽然在蓝光中间炸裂出了三声巨响,蓝光被炸得支离破碎,一束耀眼的黄光冲天而起,仿佛拨开云雾,冲上九霄。

    风霜骤停,冰雪消融。

    徐寒山整个胸膛被炸出了三个窟弄,惨不忍睹。

    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霹雳电剑三连斩,没想到三年来我第一次用寒山无极刀,就败了,而且败得心服口服。”

    神捕顾景峰须发都已经结了一层寒霜,但仍是持剑在胸,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你的寒山无极刀法果然厉害,战斗前你已经受了内伤,如果不是刚才又被暗器所伤,你还不一定会败。”神捕顾景峰胸前黄衫也慢慢浸出了鲜血,他也被寒山无极刀的寒冷刀锋所伤。

    “但我还是败了。”徐寒山慢慢放下了他手中的刀。曾经有位得道的高人,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直到今天他才做到。

    “但你却说雷家惨案不是你做的?”神捕顾景峰也把他的古剑收回了鞘内。

    徐寒山擦掉嘴边的鲜血,看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黄衫人,“我也想知道是谁要转嫁到我的身上。”说完他就倒下去了,身上仍然穿着捕快的官服。

    败了就是败了,杀手要是失败了,代价就是死。

    神捕顾景峰认为眼下这个人不应该再撒谎。

    “这三年,他倒是没有害人。九幽杀手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难道说还有人要借助九幽杀手来转移视线?雷家堡的凶案背后,还有另一股势力,蠢蠢欲动。”顾神捕也怀疑到这一点上。

    顾景峰按着伤口,他刚才眼睁睁看着司徒父子和假“李世”溜走,徐寒山的刀法凌厉异常,他没有办法阻止,他知道颜朗的血债还没有讨还。

    他现在也受伤了,所以他没有去追。“这件案子还有更加隐秘的东西需要被发现。”

    慕容缘扶着雷有同走了出来。

    “这位是?”顾神捕问道。

    慕容缘回答道:“这位就是雷家的公子雷有同。”

    雷有同却想起了他的木箱:“我的箱子呢?那是我从雷家带出来的啊。”

第二十九章 栈局

    “什么,这位就是雷有同公子,他从雷家堡带出来一个木箱!”顾神捕依稀记得,刚才交手时,栾少怀里的确有一个木箱,立即觉察到事关重大。“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有同虽然不认识神捕顾景峰,但他非常相信慕容缘,也一下把顾神捕当成了自己人。扑通一声,跪下大哭道:“大人要帮我们雷家做主啊,杀我娘亲等四十余人的凶手,一定要把他捉拿归案。还我雷家公道,全仗大人啊”说完跪地不起,泪流满面。

    顾神捕伸手相扶。雷有同继续说道:“那个木箱就是我从雷家山洞带出来的,可能就是我们雷家的七彩玲珑甲,我把它交给了栾都头。”说完仍不住抽泣。

    顾神捕扶起了雷有同,对他说:“雷公子放心,朝廷就是因为雷家出现命案才派我前来,我当竭尽全力找出真凶,将他绳之以法,同时也会把你们雷家的宝物寻到,物归原主。你快起来。”

    这五天来,雷家案件的起因是这件藏宝,扑朔迷离。这个木箱有可能装有雷家七彩玲珑甲,却被都头栾少给带走了。神捕顾景峰非常后悔,早知道是如此重要之物,自己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溜走的。

    他转身对慕容缘说:“慕容姑娘,我看雷公子身体十分虚弱,不能再犯险境。龙须镇上敌我不明,他们已经对我们惊涛堂下毒手了,为了保护雷公子,不能再次犯险。我们应先把雷公子安顿在栖霞渡的八方客栈,在那儿我也好调理一下伤势。我会通知惊涛堂的人,慢慢搜寻那木箱的下落。”

    龙须镇通往雷家堡的官道上,两个人骑着马,并辔而行。

    一人身形消瘦,脸上长着皱纹,却没有胡须。一人身形魁梧,戴着斗笠,穿着黑色的披风。

    路上两人迎面走来,一个头发遮住半边脸的白衣剑客,他身旁扶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矮胖汉子,那个矮胖的人,少了一只胳膊。

    “咦,这不是快剑秦林,秦大人,大刀王蔡猛,蔡大人吗?”马上那位没有胡须的老人拱手道。

    “是县令大人啊”,秦林也停下了脚步,向县令回礼。

    “怎么两位没有去雷家堡,顾大人呢?”

    “顾大人应该去了雷家堡附近的山神庙,我同伴蔡大人遇袭,身受重伤,我先把他扶回驿站。”

    “好呀,下官正好今日有空,也顺便去看看吧。”县令说完,拱了一下手,同身边的人,骑马而去。

    大刀王蔡猛问秦林:“县令旁边的人是谁?”

    快剑秦林也摇头:“这个人我也没有见过。”

    蔡猛对秦林说:“这里离驿站已经不远,我自己可以走,你快去帮顾大人吧。”

    于是秦林放下蔡猛,也往山神庙赶去。

    马上那个高大的黑衣汉子问道:“大人,刚才两个惊涛堂的人,其中一个已经重伤,我们为什么不一举将他们除掉?”

    马上的县令道:“官道,人来人往,在此打斗,无法避人耳目,我看顾景峰一人去往山神庙更好,你我快些前去,莫给他逃脱。”

    神捕顾景峰带着慕容缘和雷有同到了栖霞渡。

    栖霞渡湖水连着太湖,一座竹桥通往江中湖心小岛,湖面涟漪起舞,波光粼粼,一片开阔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只见一群人站在栖霞渡岸边,指指点点,似乎围观什么。

    神捕顾景峰一行人过去查看,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白发老人,扶着手腕,从湖心岛沿着竹桥,踉踉跄跄的走来,似乎身负重伤。老人走近岸边时,一阵江风吹过,竹桥摇晃,他步伐凌乱,身形晃了几晃,从桥上翻身跌落水中。

    顾景峰施展轻功,“御剑而行”,脚点湖面,几个起落飞到老人身边,从江中将他救起,瞬间飞回岸边。岸上围观众人无不拍手叫好。

    顾景峰将那老人扶住,连忙一探鼻息,虚弱异常。他双掌抵住老人背心,将内力输送过去。

    旁边慕容缘和雷有同一见这个老人,立即一齐惊呼:“居大侠!”

    老人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

    黄昏时分,李世穴道已经解了。

    他换上沈梦给她准备的衣服,一袭青衫,倒还合身。

    李世从客房走出,来到客栈堂前,店小二立马笑脸相迎。

    “这位客官,中午那位女侠说您大概这个时候会出来,已经帮您点了一桌酒菜,您先请坐,我这就帮您端来。”说完将李世安排到了一个上位,不一会儿,端出来一盘三杯鸡,几个素菜和一壶陈年老酒。

    “没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考虑的倒还周到。”李世正觉肚饿,也不客气,提壶就饮。“等我吃饱了,我再回雷家堡看看慕容缘有没有在吧。”

    “原来你在这里啊!”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天仙般的美女,满怀关切的望着李世,不是慕容缘更是何人。

    李世马上站起,高兴的迎向慕容缘。他终于看见慕容缘平安无事,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时李世才发现,同行的有一位穿着黄衫,长着三戳长长胡须的人,和雷家的公子雷有同一起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走进了八方客栈。

    慕容缘一看,眼前这个李世身上也十分干净,顿时生疑,便问道“我中蛊毒时,你是和谁一起救的我?”

    李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是和蔡猛,蔡大人一起救的你啊。”

    当下慕容缘打消了疑虑,向他介绍了惊涛堂神捕顾景峰和雷有同。

    顾景峰安排崆峒派居军大侠住进二楼房间,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才出来和李世见礼。他听过手下的介绍,今见这个真李世一表人才,也有几分好感。

    慕容缘对李世怒道:“一大早你跑去了哪里,我们在郊外山神庙差点遇险,你却在这里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李世也说道:“我进了雷家后院,一出来就寻不见你们啊。”然后李世将后来遇到黑衣女子沈梦和都头单寒旭的事告诉了他们,只是未提沈梦在客栈内帮他疗伤。

    慕容缘也抽空将山神庙的事,告诉了李世。对于单都头毙命,李世因同他三年同僚,不料他却是九幽杀手徐寒山,也惊讶不已。

    神捕顾景峰,摸着胡须,默默地听他们的叙述,并不插话。良久才说道:“九幽一族,三年前就布局龙须镇,可谓用心良苦,势在必得。但那杀手徐寒山却要捉‘烟花如梦毒菩萨’中的‘如梦’让人意想不到,也就是说,在杀手集团内部,他们也互不认识,行动并不统一。”

    李世说道:“龙须镇梁总捕头,是九幽杀手疯人魔多铎。单都头单寒旭,是杀手寒山无极徐寒山。再加上李大公婆、栾少等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九幽的杀手。”

    神捕顾景峰说道:“早上同我交手的那个残废老人,杖法中其实蕴藏着刀法,我怀疑是九幽里面的辣手人屠司徒玺。如果雷家四十余条人命真是这些人所杀,他们为什么要故意做成是徐寒山所为,岂不太明目张胆。而且徐寒山在将死之时,仍不承认是他所为,也是疑点重重。”

    慕容缘道:“那晚是居大侠带着雷家的人去往栖霞渡的,我们等居大侠醒来一问便知。”

    旁边的雷有同一直插不上话,听见慕容缘说话了,他也马上接道:“是啊,是啊,你们不用猜来猜去,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机关算尽太聪明”他掉书袋的特性又开始显露出来,只是说到后面一句,知道不妥,“反误了卿卿性命”,说不出口,改口道:“等居大侠醒来,我家的冤仇就水落石出、沉冤得雪、大白天下了。”想起母亲惨死,父亲又下落不明,不觉潸然泪下。

    四人用完晚饭,走进二楼居大侠房中。慕容缘拿一些汤水,喂了居大侠吃下。顾神捕仔细检查了居大侠伤口,发现有几处骨折,右手手腕青肿,最致命的伤是一道刀伤,劈在肩胛处,深可见骨,这些天,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四人出来商议,贼人若是得知居大侠未死,其布局将前功尽弃,一定会杀人灭口,今夜一定要多加防范。

    雷有同不会武功,且是雷家唯一找到的幸存者,也要多加保护。待到天明,就把居大侠和雷有同护送到最近的惊涛堂分舵。

    于是议定,今晚八方客栈大堂正门,由神捕顾景峰把守,后门由李世把守,慕容缘镇守二楼。

    夜过三更,相安无事。

第三十章 聚局

    司徒父子带着木箱先行逃出。他们转过山坳,进入密林,见四下无人,躲在一棵大树底下,将木箱卸下。

    司徒玺说:“没想到那个长须顾景峰的武功那么厉害,如果不是徐寒山来,我们还轻易不能脱身。”

    栾少左肩被慕容缘刺伤,现右肩又被顾神捕剑气划伤,好生恼怒:“这个叶乘云,在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时,放那女子下来,浪费了机关。父亲,我们要尽快打开这个箱子,如果真是宝甲,我把它穿上,刀枪不入,岂会受伤。到时候就是十个顾景峰来了,我也不怕。”

    司徒玺也觉得栾少说的是对的,一时冲动想用拐杖把木箱砸开,终又怕有机关损坏里面宝物,迟迟下不了手。“这个木箱好生奇怪,四周都镶嵌严实,哪里可以打开?”

    栾少道:“我看刚才神捕顾景峰所用的那把古剑,号称七星龙渊剑,剑锋锋利。那单都头,哦徐寒山,所用的寒山刀,寒气逼人,均是利器,若是能得到这两件宝贝的其一,我们就可以轻易劈开木箱了。”

    司徒玺点头道:“只是这两人功夫都在你我之上,要取得他们的随身兵器,谈何容易。还不知刚才在庙内的一场大战,他们鹿死谁手。”

    正在这时,山神庙方向传来一阵笛声,笛声刺耳。

    司徒玺脸色一变,“这是九幽魔笛。九幽杀手有任务时的传令笛声,可攻可退。看来那两人的大战已经有了结果。这笛音刺耳,组织是在召集我们前往聚集。”

    他拍了一下栾少:“现在宝箱在我们这里,你带着它,不要现身,天黑后离开龙须镇,乘船往太湖岭等我。九幽魔笛召唤,我去看看情形,见机行事,待寻得锋利兵器,就去你处,开箱取宝。”

    县令和疯人魔多铎赶到郊外山神庙时,只看见了地上单寒旭的尸体。

    看伤口,他是被惊涛堂神捕顾景峰的绝招,霹雳电剑三连斩所杀,而且还中了庙内的暗器。

    “怎么我们布置的机关却打到了徐寒山的身上,就这样都困不住顾景峰。”

    县令略一迟疑,从怀中摸出一把血色骨笛,向着山谷吹奏。笛声尖锐,绵延不绝。

    不多时四面八方有二十多人前往聚集,这些人有铁匠、有裁缝、有菜农、有渔夫,全是县令安排在龙须镇的杀手,这些杀手虽然还排不上九幽杀手榜,但每个人都身怀绝技,随时准备为九幽令赴死。

    叶乘云又换了装束,也同这些人一起来到了山神庙。他见到了地上徐寒山的尸体,心道:“好在刚才躲得快。”周围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山坳处,一个残废老人,拄着拐杖,行了过来,大家一起向县令跪拜。

    “大人竟然没用使用密令,用九幽魔笛将我们召唤过来,一定有什么急事吧。”司徒玺首先发问。

    “寒山无极徐寒山被顾景峰杀了,你们可知道他的行踪。”县令向众人问道。

    看见杀手榜排名第六的徐寒山死了,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一个农夫模样的人回答:“小人看见他们一行三人,往栖霞渡而去。”

    “一行三人?”

    “小人认得那三人中,除了惊涛堂神捕顾景峰,还有雷家公子雷有同和一个美丽的白衣女子。”

    “就是那天偷袭我的神针仙子传人”,县令身后的疯人魔多铎,恨得咬牙切齿。

    “那女子复姓慕容。”司徒玺补充道,他曾躲在山神庙内,听到雷有同向栾少提起。

    “哦,雷家的人终于出现了,那就好办了,这顾景峰居然不去雷家堡,反而去往栖霞渡,必有用意。他们在栖霞渡只有一个落脚点,各位今晚可以一展身手了。且随我去栖霞渡,八方客栈。”县令和疯人魔多铎翻身上马,众人随之而去。司徒玺趁乱,将徐寒山放在地上的“寒山刀”别在了腰间。

    大部队走下山岗,从远处树上跳落一个白衣剑客,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悄悄跟随而去。

    沈梦离开李世,索性全身换了淡黄色的衣衫,在雷家堡郊区,山坳密林,捡了一个树枝,林中漫步。

    “师父叫我五日后在雷家堡附近会合,怎么他老人家反而不来,害我苦等。”她从小被师父宠坏,从来没有这么生气,用枯枝抽打杂草。“早上那个单都头,这几日,好生凶恶,居然还用绳索捆我,用言语吓我,还要动刀杀我,师父你在哪里啊,梦儿好害怕啊。”想到这儿,几乎哭出声来。

    她看见一朵黄花,又觉得好看,伸手摘下,戴在头上。“全靠那个脏兮兮的张三李四,帮梦儿打跑了恶人,他的身材到是不错。”想起帮李世疗伤,抚摸李世肌肤,不觉失笑。“可是这张三李四也是捕头,也对我不好,也打痛了我,刚才我干嘛还要管他。”小嘴重又嘟起。

    栾少照父亲司徒玺的安排,躲在密林,等天黑才出发去往太湖岭,背靠着大树,治疗伤口。突然看见远处林中,有一个绝色美女,漫无目的的走来,手上一个枯枝,不断抽打杂草,好像很不开心,心中不禁大喜。

    “不知是哪里来的美人,也许家中受了委屈,独自一人来到林中。这女子也生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比那个武功高强的慕容缘还要好看,我今天真个儿是好福气啊。”栾少立即隐身林中,向那女子靠近。

    沈梦一边走一边想:“不知这个张三李四,穴道解开后走了没有,梦儿晚上也无处可去,还得回到八方客栈歇息,他要走了更好,若没走,梦儿岂不要同他睡一间房,到时候我得睡床上,让他睡地下就好。”后来想想又觉不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可不能吃亏。”

    突然沈梦觉得,什么人在她身后吹气,猛一转身,又看不见人影。再一转身,头上黄花又不见了,心中大惊,眼看天要变黑,心想:“这荒山野岭的,我不会见鬼了吧。”当下心虚,快步朝前走去,树后突然闪出一人,沈梦撞入怀中,被那人紧紧抱住。

    “这是谁家小姑娘啊,这么晚了,还在这深山密林闲逛,你可知道,你已经闯入了我的地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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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玲珑甲介绍:
九幽密令惊风潮,还我冤魂未了。徒留绝色在今朝,昨日狂花已老。此去冥府路迢迢,只把玉手轻摇。君可随我共缥缈,莫管是鬼是妖。雷家案件扑朔迷离,宝物争夺尔虞我诈,喜欢看悬疑类武侠作品的可以一试。七彩玲珑甲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七彩玲珑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七彩玲珑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