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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落轻烟     农家俏厨娘txt下载     农家俏厨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四章 营救

    季小桃不傻,她真的一点都不傻,当初不知道轩辕恒的身份,可以当着不在意,当做视而不见。

    现在不仅知道了他的身份,更有可能,将来他就是燕国的皇帝,这样的身份,让她如何自处?

    轩辕恒并不在意她的拒绝,依旧似有似无的诱惑她,“宫里有御医,有无数的珍宝,你不是喜欢银子吗?我给你一个金库如何?”

    “金……金库?”小桃结巴了,心肝儿颤抖着,不敢置信的瞅着他。

    “没错,就是金库,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是你喜欢的,本王都能满足,小桃,随本王进宫,好吗?”轩辕恒握住她的手,眸光深深的看着她,那眼里的深情,似要把人融化掉。

    小桃憋了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呵……呵呵,你这人好奇怪,我长那么难看,脾气又不好,男人遇上我,躲都来不及,你还偏偏要我随你进宫,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万一哪天你厌倦我了,一个不高兴,我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这样冒险的事,我胆子小,真的,你别逼我了,咱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扯在一块,到最后,结局不会太美好。”

    皇宫是什么地方,她虽然没见过,但是从别人嘴里,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

    现在轩辕恒虽然没有继位,但他会娶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还有皇太后,什么贵妃,皇贵妃,一大堆女人围着一个男人,就算给她满屋子的珠宝,又怎样?

    还不是一个被关在牢子里的金丝雀吗?那样的日子,光是想着就受不了。

    其实,季小桃不会明白,她之所以接受不了,不是因为她不受约束的性格。

    而是她不够爱,不够在乎。

    如果此时此刻,她对轩辕恒到了放不下,松不开的地步,哪怕前面的路再险恶,宫里的生活再无聊,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跟随。

    轩辕恒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再逼她,离他回京的日期还有两日,他有自信,在这两日里,绝对能说服小桃跟他进宫。

    “吃过饭,先在屋里休息,本王出去一趟,后天你跟我一起回宫,”轩辕恒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软如锦缎的头发,一直软到他心里。

    小桃为他的话不快,“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都说了不跟你回宫,你回你的皇宫,为什么要带上我呢,咱俩没啥交情吧!”

    轩辕恒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颀长的身影站在那,不知是不是小桃的错觉,她总觉得轩辕恒的身影好孤独,像是被隔绝在一切温暖之外,触摸不到一丝人间感情,这样的男人,不知为什么,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

    轩辕恒离开了,留下丁平在门口站着,等同于监视她。

    至少小桃是这么想的,因为她连大门都出不去,丁平像个人墙似的拦在那,半步不让。

    小桃气结,睡了好久,她现在一点都不困,肚子也吃饱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烦躁异常。

    另一边,轩辕恒站在悦来客栈的雅间楼上,凤眸看着一墙之隔的客栈外面,两个男人站在客栈的后门徘徊。

    十七站在他身后五步之外,“殿下,这两个人如何处置,是杀是留!”他平淡的语气,根本不像是讨论杀人。

    轩辕恒的目光放在那个蓝衣短衫的男人身上,那个人就是宏毅吧!

    凤眸攸地眯起,那一刹那间,阵阵寒意逼出,连站在五步之外的十七,都被这股寒意冻到,忍不住心惊胆颤。

    半响,轩辕恒挑起唇角,“先抓着,关到客栈里,别让小桃看见,等我们离开,再放他们走,跟那个宏毅说清楚一切,让他别再试图寻找小桃,如果他们不肯走,不肯妥协,那就杀了吧,留下后患,本王不喜欢。”

    “是,属下明白!”

    “去吧,注意镇上的动静,如果他们来了,先下手,这里南晋的地界,我跟赫连晟打过招呼了,他不会介意,”轩辕恒不是嗜杀成性的人,浸**朝堂多年,有些事,不是本意为之,却又不得不为。

    话又说回来,如果轩辕恒是个简单的人,又如何能坐上太子之位。

    答案是显然易见,他不是坏人,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从古至今,善良的人当不了皇帝,至理名言。

    近日天气一直阴沉,似乎也预示着一场风暴,将要降临高塘镇。

    宏毅跟孟杨树被抓了起来,关在一间破屋子里,还是悦来客栈的地界,他俩醒来,准确的说,是被冻醒的,正月初二,冷的要命,他们待在破屋子里,三面露风,连个遮挡物都没有,北风透过窗子呼呼的刮进来,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睡的安稳。

    宏毅动了动失了知觉的身子,困难的睁开眼。

    看着陌生的四周,他忽然想起孟杨树,扭头去寻找,就在他身边不远处,孟杨树双手双脚被绑,缩成一团,躺在一堆稻草上。

    “杨树!你怎么样?你快醒醒,”宏毅担心的喊他。

    孟杨树也一样冷的要命,听见宏毅的声音,困难的睁开眼,疲惫的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是哪儿?我们怎么会在这,”同样扫了下四周的环境,他也是一头雾水。动了下手脚,除了被绑住,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应该是有人抓了我们,对方武功很高,咱俩不是对手,”宏毅想到这儿,心又沉了几分,如果是有人故意抓他们,那么很有可能小桃就在这里,为了不让他们找到小桃,才会以他们下手,只是……这人究竟是谁?

    “那怎么办?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吗?”到了这个份上,饶是孟杨树,也难免害怕,这人呢,勇敢起来的时候,啥也不怕,可一旦到了等死的时候,内心的恐惧,会无限制的扩大,将他笼罩彻底笼罩住。

    相比他的惊慌,宏毅就显得淡定多了,抬起头,黑如暗夜的眼神看着破窗子那里的一点在光亮,沉声道:“还没死呢,怎么能等死,听我说,我腰里有一把小刀,你帮我掏出来,咱们自救,绝不能在这里等。”

    他心系小桃,哪能甘心被人绑在这儿,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小桃。

    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小桃究竟怎样了,会怎样呢?

    后果是他不敢想的,所以他得尽快。

    “你看我这脑子,只顾着害怕了,你说的对,不拼是死,拼也许还有一线希望,你别动,我滚过来,”孟杨树心中也燃起生存的希望,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轻易认输。

    因为悦来客栈本就是个极好的守卫地点,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轩辕恒留在客栈里的人手并不多。

    十七将人抓回来之后,只命了两个人看守,自己就去跟主子汇报去了。

    此次孟杨树跟着宏毅出来,有太多他想不到的事。

    最叫他惊奇佩服的,是宏毅的聪明睿智,除了丢失足迹的那次,他慌了,失了分寸之外,这一路走下来,几乎全是宏毅在主导。

    遇到危险,他冷静以对,巧妙的避开所有盘查。

    在半路上,他们还遇到贼匪了,孟杨树真的只有两下子,跟实力相当的男人干架,他占上风,可要是碰上个会武功的,可真是只有死的份。

    这个时候,宏毅的表现,叫他惊愕的闭不上嘴巴。

    这小子,什么时候练习的武功,还这样厉害,三下两下,就将贼人打拿到倒了,有三个,胳膊都被拧断了,还有一个,腿被打折了。

    直到孟杨树看见宏毅揪着一个人往死里打时,他恍然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急火攻心,在发泄呢!

    为免弄出人命,他顾不得可能用受伤,扑上去抱住他,硬是将人拖了回来。

    从那之后,他看宏毅的眼神,多了些什么,似佩服,似忌惮。

    就像此时,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他却不知道宏毅啥时候将在匕首藏绑在脚上,正因如此,这把匕首,才得已保存下来。

    绳子解开了宏毅却忽然不急着出去了,他趴在窗户边,看了眼外面的形式,很快又绕了回来,“现在不能动,外面有两个人看着,这样,天就快黑了,咱们等天黑再行动。”

    “好,你先休息一会,有动静了我再叫你,”他的话孟杨树没有反驳,因为知道他的认真,他绝不敢拿小桃的事开玩笑。

    宏毅也不跟他客气,按着之前躺着的姿势,又重新躺了回去,并将断掉的绳子重新捆好,

    入了夜,冬季里的寒风,吹在脸上,生疼生疼,更别说宏毅跟孟杨树呆的这个小破屋子了,简直冷的跟地窖似的。

    破屋里灯光昏暗,一直守在外面的人也没有进来,为了保持身体的温度,他俩不停的搓着手臂,以防手脚冻僵,不方便行动。

    不只是冷,还有饥饿,一直到子夜时分,他俩以饥寒交迫之下,都快受不住了。

    孟杨树压低了声音,“咱们到底还要等多久,现在还不成吗?”

    宏毅脸色比他好些,眼睛盯着外面,耳朵竖着,“我担心他们警觉,所以才要等到子夜,不过……你准备,按咱们说好的来。”

    “好,那你小心。”

    有两个人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

第三十五章 生死 一

    宏毅与孟杨树配合,一人躺在地上装病,而宏毅则躲在门后,手里攥着匕首,等着那人进来。

    至于进来之后,会是个什么情况,他能不能杀了那两人,都是不确定的事,但事到如今,他只有放手一搏,不有再坐以待毙。

    同一时间,悦来客栈的厢房内,季小桃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神不宁,闭上眼,便会恍惚的看见血腥的画面,心跳都加快了,隐隐的,感觉很不舒服。

    翻到近子夜时分,她终于受不住了,腾的从床榻上坐起来,瞅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色,以及偶尔从院里传来的说话声,脚步声。

    高塘镇是个交通要镇,没下初五,这里便开始热闹起来。

    轩辕恒就住在她隔壁,这个男人……

    想起这两日他对自己的好,小桃内心纠结死了,她真的不想去皇宫,别说去了,就是想想,都觉得慎人,实在不是个好地方,她不想去,真的不想。

    可是这个轩辕恒好像铁定了心,非要带她走,她真担心,这家伙耐心用尽,用强硬的手段带她离开,到那时,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小桃越想越烦躁,也不知宏毅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在发现她不在了之后,四处寻找,那个男人,脑筋死板的很,如果找不到,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躲在屋里,实在睡不着,小桃悄悄的穿好衣服,跳下床榻,没敢拉开门,只有趴在门缝边,朝外面看。

    黑暗之中,一个人手握在剑柄上,守在门口,不是十七,还能是谁。

    小桃烦躁的咬着手指头,心里琢磨着能不能把这家伙引开,或者弄点药,迷晕他,这样她就能乘着月黑风高逃走了。

    就在她盯着十七背影纠结时,那个木桩子似的家伙突然动了。

    只见他慢慢的转身,幽暗的眼睛,丝毫不差的盯在门缝后头之人的眼睛上,说出口的话,比这刺骨的寒夜还要冷。

    “姑娘不睡觉,想逃吗?”

    噗!

    小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这家人眼睛长在后头吗?

    “逃倒不至于,你守在这儿,我往哪逃,你家主子呢?在隔壁睡着吗?你怎么不去守着你家主子,反倒在这里守着一个无名小卒呢!”

    十七眸光微闪,“主子有人守,不用你操心,快回去睡觉!”

    十七的语气不容她反驳,但小桃贼精了,从他微闪的眼神里,她忽然意识到轩辕恒很可能不在客栈。

    吃晚饭的时候,轩辕恒是在的,吃过晚饭以后,他便催着小桃回房休息,不许出来,从那之后,她便没有听到隔壁房间有什么动静。

    不过没动静也不代表什么,轩辕恒那人有时怪异的变态,可是十七微闪的眼神,却是不同寻常。

    小桃也不吱声,直起身子,作势往回走,可是突然,她一个转身大跨步,拉开大门冲了出来。

    十七反应也不慢,就在她迈步出来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横在了小桃面前,“回去!”

    如果小桃没听错,十七的语气带着两分厌恶,两分讽刺。

    虽然不明显,但是小桃还是看出来了,这人分明是厌恶她呢!

    小桃也怒了,把脖子往前递了递,“我不回去,你难道要杀了我?那好啊,你动手,往这儿砍!”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小桃,自从师傅死了之后,她觉得自己变了好多,也许这就是别人常说的——长大!

    十七不耐的眼神越发阴冷,“我不会杀你,主子有命,用命保护你,我只是在执行主子的命令!”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主子的吩咐,他根本不会在乎眼前小丫头的生死,与他没有半分的关系。

    小桃微微眯了眼,虽然个头不及人家,但事到临头,她板正了脸,冷冷的看着十七,眼中刺骨的寒意,像是要将他冻死。

    “我不是你家主子的什么人,所以你不需要对我以命保护,要是你死在我面前,我还嫌脏了我的眼,十七,麻烦你让开,我要去找轩辕恒,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他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小桃平缓的语调,似乎不带任何的情绪,但听在十七耳朵里,分外心寒。主子对她这样好,甚至不惜耽误回京的时间,就为了留在这里等她,甚至今夜冒险离开,也不让他跟随,只让他保护季小桃,寸步不离。

    他真替主子不值,这个女子,不值得主子倾心相对。

    想到这,十七看季小桃的眼神,更疏远了,“主子的名讳不是你能叫的,以后请称呼殿下,回宫之后,也一样,我奉劝你一句,主子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们离京的时候,太子府内,已有三外侍妾,再过不久,主子就要大婚,以你的出身,做侍妾都不够,所以,不管主子给你怎样的名份,你都该知足。”

    说这些难听的话,真不是十七的作风,但这几日接连发生的事,令他憋闷的情绪不爽到了极点。

    冰枫虽是皇上的人,但他跟冰枫也是多年的交情,难道就因为冰枫掐了她,就要受宫杖吗?

    当然了,他不会质疑主子的决定,更不会因主子的决定,心生怨恨的情绪。

    他唯一能恨的,就是季小桃这个人。

    当初在高塘镇初遇时,以为她是男子,当时是没有多想,以为主子只是寻开心。

    哪怕这个季小桃竟然是女子,女扮男装,混在市井之中。

    男装,混在市井之中。

    现在呢?

    她以女子之身,纠缠在主子身边,于她,于主子来说,都不是好事。

    在这一点上,他跟冰枫的心思一样。

    这时,隔壁的门忽然开了,跑出来的却不是轩辕恒,而是丁平。

    话说丁平一直待在本该主子休息的厢房内,本意是掩人耳目,可是当他听见十七一声一声指责小桃时,他憋到最后,还是没憋住,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他很清楚,若是被主子知道今夜十七对小桃说的话,只怕十七的下场比冰枫还要惨。

    他冲出来,一把将十七拉开,“十七,你疯了吧,胡说道什么呢,想死吗?”

    拉开十七,他又赶忙去看小桃。

    这一看不要紧,娘哎,瞧这小丫头的眼神,好慎人,好像要吃人似的。

    “小桃?”他试着叫了一声。

    季小桃站着没动,但是十七说的话,却字字句句入了她的脑子。

    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掐断她心里最后一点点念想。

    怒极反笑,她真的笑了,只是这笑太难看,比哭还要难看。

    “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可是我还想再说一句,”她看着十七,笑的讽刺,“本姑娘虽然身份低贱,没有出身,没有背景,没有任何才学,低贱的连一个婢女都不如,但是!”

    她停顿了下,咬着牙,一字一字的狠狠说道:“但是你们搞清楚了,我从来没求着轩辕恒带我回去,做什么宠妃,攀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哼,一堆不值钱的虚名,你们稀罕,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稀罕的,十七,有种的,你现在放我走,再把自个儿刺伤,等你家主子问起,就说我偷袭了你,你敢不敢吧?”

    十七心中微动,虽然季小桃说的话,他未必全信,但是……放她走,真的行吗?

    丁平见这两人越说越激动,竟有收不住的架势,他也慌了,“喂喂,我说两位,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十七,你也别犯糊涂,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你要真这么做了,后果你想过吗?”

    十七不说话了,后果?呵,如果季小桃真被他放走了,主子不会饶他,更有可能重新将季小桃找回来,那么,他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丁平见他松动,正要转头再劝说小桃。

    忽的,一股劲风凭空而至,呼呼吹着,竟刮的他们在睁不开眼。

    十七冷眸一凛,身形往小桃跟丁平面前一挡,长剑出鞘,只听一声清脆的兵器撞击声,有些刺耳。

    风太大,季小桃跟丁平啥也没看见,他俩被十七推进了屋,砰一声,屋门震的都在颤动。

    屋外,十七心中骇然,片刻之后,几股剑风缠斗在一起。

    十七并不是一个人,早在敌人来犯时,轩辕恒留在暗处的人便已出现。

    如此动静的打斗,奇怪的是,并没有其他客人出现。

    黑暗中,雾气甚重,与剑气混杂,看不清谁是谁。

    只有不断落下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堆了一地。

    小桃跟丁平趴在门缝,看的心惊肉跳。

    这闹的是哪一出,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杀手。

    小桃也是第一次瞧见大规模的杀人,饶是她胆子再大,也难免被吓的冷汗直冒,“我的天,这些人是来杀十七的?不像啊,难道是来杀轩辕恒的?可他不在啊!”

    丁平真为她的智商捉急,轻飘飘的说了句,“他们是来杀你的。”

    “嚯,不是吧,来杀我的?你搞没搞错!”

    “当然没搞错,你看他们进攻的目标,不正是你待的这间屋子吗?如果不是十七守着,你早被砍死了,”丁平的语气还是那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小桃心虚了,她还没胆子大到不怕死的地步,小命很重要,她还有好多事没干呢!

    没嫁人,没享受男欢女爱,没看够美男,怎能不明不白就死了呢!

    “既然他们要杀的是我,不如这样,你在这儿档着,我从后门逃走,你看咋样?”

    丁平侧头看她,短短的时间,心思转了好几个弯,“好,我守,你跑,记得从后窗跳下去,一直往西跑,那里有个林子,如果运气好,你躲进林子里,他们就不容易找你了。”

    “好,那我闪了,你们保重,”小桃没有多想,猫着腰,迅速窜到厢房后门,那里有扇很小的窗户,大小正好够她钻出来。

    因为太小了,她只能先把头伸出去,结果这样的姿势,导致她一头栽了下去,好在不是石板地,否则她这小脸可就保不住了。

    在她离开之后,丁平回头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与歉疚。

    其实他很同意十七说的话,主子不是非她不可,既然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子,与其让她成为主子的弱点,倒不如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主子依旧是那个隐忍,可以掌控一切的男人。

    他慢慢的起身,走过去,将打开的窗子关上,随后缩在一个角落,哪里都不看,闭上眼。

    另一边,宏毅跟孟杨树躲在柴房的拐角,院子里的杀戮他们都看见了。

    同时,他们也早已查过,客栈里,包括掌柜跟伙计,全都被放倒了,不到早上,是不会醒的。

    到那个时候,院子里的杀戮也将停止,尸体跟血迹,都会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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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生死 二

    宏毅手中握着匕首,在他站着的地方,一滴滴的血,顺着匕首滴在地上。

    孟杨树有些担心他,在袭击那两人时,他们都没有太多的把握,一番缠斗在所难免。

    最后的结果,宏毅杀了那两人,自己也受了伤,简单的包扎,并不能止血,只能减缓血滴的速度。

    忽然,静止不动的宏毅猛的转头,盯着一个地方。

    孟杨树不敢开口问,院里的那些人都是高手,一个小小的动静,都会被他们发现。

    片刻之后,宏毅动了,背对着孟杨树做了个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柴房的墙角,溜到了客栈后门处,一个闪身,宏毅带着他跑了出去。

    “喂,你怎么跑出来了?咱们这是要去哪?”跑出来,孟杨树终于能问了。

    宏毅脚步不停,甚至还比之前更快,“我好像看见小桃朝这边跑了,院里的那些人可能是为了杀她。”

    孟杨树心中一惊,“是不是小桃得罪了谁?或者是她知道了什么,人家要灭口

    !”孟杨树越想越害怕,对于他们这一类人来说,杀人夺命,离他们太远了。

    “究竟是什么情况,只有找到小桃才能知道,”说到这,宏毅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神色冷然的看着孟杨树,“兄弟,别跟着了,你找个地方躲着,天亮之后,咱们在镇子外的破庙见,如果到时候我没出现,可以的话,请你找一找,活的带不走,死的也要带走。”

    “宏毅,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跟你一起去,生死都在一块,”孟杨树瞧着他语气眼神都不对,心慌了。

    “你不用再劝,就听我的,杨树,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有爹娘要养,你不能跟着我冒险,实话告诉你,小桃已是我娘子,不管她有没有三长两短,我都不会丢下她,”宏毅说这话时,眼神平静极了,平静的叫人害怕。

    孟杨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以为宏毅说的话,是指两人已突破了男女界限,睡到一个被窝。

    但对于宏毅来说,他跟小桃在一炕上睡了这么久,看也看了,亲也亲了,在他的认识里,小桃就是他娘子。

    哪怕前面的路通往死亡,他亦不可能退缩,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了,又怎能算是个男人。

    孟杨树知道他的固执,最终还是敌不过宏毅的劝说,与他分开了行动。

    前面的路太凶险,宏毅怎么可能再拖累他。

    黑暗的浓雾中,小桃没命的跑着,根本没搞清方向,也压根不晓得什么小树林。

    也是她走运,居然真让她看见一片小树林,只不过在黑夜中,小树林看着就像是张着血喷大口的妖怪,没有丝毫的美感。

    事到如今,为了保命,小桃还是一头钻了进去。

    就在她钻进去的刹那间,一道人影追着她的脚步而至。

    “小桃!”熟悉的呼喊,在夜里听来格外清晰。

    还没等小桃减慢脚步,再去听一听,是不是她的错觉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猛的扯拉,在惯性作用下,小桃一个猝不及防的转身,砰!一头撞在身后人的胸口。

    宏毅魔怔了,不容她有考虑的时间,抓着她的手,将她拖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小桃,小桃,找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在巨大的惊喜与激动之下,宏毅语无伦次的说着,揽着她的手,越箍越紧,一点缝隙都舍不得留。

    “宏毅?”小桃真有点蒙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看见宏毅,他怎么找到自己的?又是如何找到的?

    “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真怕你不见了,”宏毅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怀里温软的女子身体,她是温热的,没有受伤,太好了,他悬了几日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听着他似呢喃,似感叹的声音,小桃觉得鼻子好酸,眼眶也热热的,有什么情绪要破土而出,填满她的眼睛。

    在这样的一个黑暗孤冷的夜晚,她没命的跑着,感觉天地之间好像都只有她一个人了。

    可是宏毅出现了,温暖的抱着她,有力的臂膀,比任何时候都有安全感。

    还有他强有力的心跳,灼热的呼吸。

    小桃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舍不得放开宏毅,只想一直抱着他,缩在他怀里。

    呵

    !要是换做从前的季小桃,如果有人说,她将来会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心态,缩在一个人怀里,她一定会以为那人疯了,再一个大耳瓜子抽上去,痛斥他的话是多么的可笑。

    但是现在,她却真真的缩在一个男人怀里,而没有感到任何的羞耻。

    “啪!”一声轻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响声,在两人周围响起。

    宏毅跟小桃皆是身子一震,他俩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在这样的地方,哪怕不警惕。

    宏毅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小桃拉到身后,抽出之前在那两个守卫身上顺来的剑,冷眼扫过四周,“谁?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一阵刺骨的冷风吹过,掀起地上的落叶。

    等到树叶落下,两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宏毅跟前的不远处。

    黑暗中,那两人身上裹着宽大长到脚面的黑色披风,看不清那两人是谁,只能感觉到凛冽的寒意和杀意。

    “呵,小子,口气不小,就凭你,也敢跟我们二人叫板,你可知,我们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说话这人,声线偏阴柔,几分像女人的声线,可是偏偏听着又有些像男人,诡异,非常诡异。

    宏毅面色不变,手里稳稳的拿着剑,对他的威胁与杀意,视而不见,“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有何目地,总之,我不会让你们动小桃一下。”

    “哈哈……”另一个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竟笑的前俯后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这小子,武功平平,也敢说这样的大话,我二人隐退已久,你不知我二人的名号,这不怪你,但是在前辈面前,不是该谦虚些吗?”

    阴柔人紧跟着阴测测的奸笑道:“小子,我看你骨骼不错,有点胆气,给你个机会,现在,站到一边,装做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二人留你一条性命,回家好好过你的日子,别再出来淌浑水。”

    “谢谢二位的抬举,不过这事恐怕不成,小桃在哪,我便在哪,绝不离开她半步,”宏毅握剑的手,依然没有半分动摇,在听到自己有生存机会时,亦没有动过离开小桃的念头,他是个单纯的人,只会干单纯的事。

    他不肯走,小桃却有别的心思,她拉住宏毅的袖子,“宏毅哥,你走吧,别管我了,这些人只要我的命,虽然我不知道哪得罪了他们,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该被牵扯进来。”

    宏毅没有回头,却握住她拽着自己的那只手,声音沉稳的道:“傻丫头,从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刻,咱俩就绑在一起了,你说,还能分开吗?”他没细说的部分,是他俩之间的秘密,不为外人所知。

    对面那两人,似乎听不得他们在那甜言蜜语,身上的杀意骤增,“说够了没有,我二人可没功夫在这里听你们诉说情话,小子,你若是不走,待会只有丧命的份!”

    宏毅冷冷的笑,将小桃的手握的更紧了,“自然是不会走的,生死有命,能跟媳妇死在一块,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小桃那个小心肝跳动的,都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这人关键时刻,还会说情话,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对面那两人,不再废话,也压根不会在乎是否公平,两人同时对宏毅跟小桃出手。

    宏毅挥剑去挡,很快就其中一人打了起来。

    以他的实力,能这样拼,已是很不容易。

    至于另一个人,自然对准了小桃。

    “老妖怪,你欺人太甚,”小桃自然是打不过,情急之下,她只有躲

    。

    身后就是灌木从,她身体灵活的在树丛之间穿来穿去,滑的像个泥鳅。

    也亏得是这样一个地方,那老妖怪施展不开,长剑挥手,不是砍在树干上,就是被茂密的灌木挡住。

    几个回合下来,小桃竟然还能完完整整的站着。

    与她的幸运不同,宏毅可没那么好的身手能躲开黑披风的攻击。

    没过十招,他胸口就被剑气所伤,膝盖重重的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差点倒下。

    那人似乎也没料到他能撑这么久,有些诧异,有些惊叹,“小子,看你的穿着打扮,只是个种地的土小子,可你这一身的武功,却不差,你师傅是谁,曾经入过何派?”

    宏毅抹掉嘴边的血,狠狠的看了那人一眼,撑着剑,缓缓的站了起来,“既是要杀了我们,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小桃,过来!”

    这一声‘小桃’,与他平日里说话的声音大不相同,透着股狠劲,再瞧瞧他的眼神,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罗刹恶鬼,整个人冷酷的不行。

    已是躲不过,那又何须再躲,直面迎敌好了。

    小桃心肝儿颤动了下,难得没有反驳,没有犟嘴,也许是因为这男人,临了爆发出的男人气概,令她折服,她很是听话的跑到宏毅身边,扶着他微颤的身子,冷眼凝着对面汇合的二人,嗤笑道:“你们二人武功比我们高那么多,杀我们二人,那叫胜之不武,难怪要蒙个披风,想必是怕人认出你们龌龊的长相,见不得光,你们也不过如此!”

    她的激将法,有些小儿科,对面那两人也是老江湖,又怎会被她三言两语的激将到。

    阴柔人笑呵呵的道:“小丫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可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杀了你们,天下间,又有谁知道今晚的事呢?”

    小桃怔忡了,尼妈,她咋没想这一点呢!看来,这二人常干这种事,他妈的都干出经验来了。

    “别跟他们废话,杀了他们,回去交差,”另一人已是等不得这样的纠缠。

    一道剑光,朝着小桃跟宏毅二人,砍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宏毅一把推开小桃,挥剑去挡。

    可是他的力量,哪能跟这样的变态杀手相比。

    扑通!双膝跪在了地上。

    小桃也怒的狠了,冲上去,抬脚朝着那人身上便踹了过去。

    可那人身子微侧,她的脚踢中的是腿,一股巨大的弹性,硬生生将她弹飞了出去。

    阴柔人瞅准机会,在她还没落地时,飞身而起,重重的一脚,踹中小桃的胸口。

    这两人是骄傲的,关键时刻,不屑于用剑。

    他们是内力深厚之人,这一脚踹下去,小桃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小桃!”宏毅眼睁睁的看着小桃的身子飞出去,又重重的跌下。

    他顾不得头顶上悬着的剑,松了力道,那剑便直直的砍中他的肩膀。

    血,好多血,喷涌而出。

    而他,却看都不看,疯了一样,朝着小桃坠落的地方跑去

    。

    赤红的双眼,只有那一抹弱小的身影。

    痛,痛的无法呼吸,每呼吸一口都是冷的。

    终于爬到了,他颤抖着手,将小桃抱起来。

    虽是黑暗,可他却看见了小桃的脸,苍白的,痛苦的。

    失了力气的脑袋,无力的垂着,整个人好像被人抽干了气息,没了生气。

    “小桃,你醒醒,你还不能死,小桃……”宏毅视线模糊了,看不清,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

    披风人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二人身后。

    因为混乱的打斗,他们已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此时身处的位置,是在林子外的一条路上,看着延伸的样子,应该是条大路,只是此刻深更半夜,不可能有马车经过,所以也形同孤岛。

    “啧啧,还真是感人,可惜了,小伙子,别伤心了,你的命还在,把她留下,你走吧,”阴柔人终究是看不下去,再说了,他们收到的钱,只要一个人的命,没道理做亏本的买卖。

    另一人不屑的冷哼,“他已知道今晚的事,如何能放他走!”

    阴柔人听他这话,不乐意了,“我说放,当然得放,你有意见?”这声调,带着几分娇纵。

    另一人身子动了动,声音低了几分,“没有。”

    “哼,没有就好!”阴柔人的声音更阴柔了。

    可是,宏毅统统听不见,他壮着胆子,探了小桃的脉搏,还有呼吸,真的还有,但是很微弱。

    四个人,两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僵局维持了不到片刻,大路的另一头,竟隐约的有马车朝这边来了。

    靠!这大晚上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两个披风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了默契,既然来了,就只有杀无赦。

    就在他们思索之时,马车竟已到了跟前,速度太快了,而且特么的,居然不止一辆,总共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走的十分平稳,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赶车的人,似乎并不意外站在路边的两个衣衫怪异的人,只淡淡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而后视线扫过远处躺着会着的两个人。

    阴柔人身影一闪,快速而诡异的闪到了马车面前,慢慢的抬头,笑着,笑容无害“这么晚了,你们是哪里来的过客?”

    赶车人反应也快,迅速拉动缰绳,马儿稳稳当当的停下了。

    前面的停下,后面的自然也不能再前行。

    看这车夫镇定的样子,阴柔人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能留下隐患,这是他们行事准则,至于为什么留下那个小子,他们有自己的打算。

    阴柔人拦下马车,另一披风人远远的站着,以作策应。他已觉察到来者不善,不得不小心应对。

    ------题外话------

    亲们,今天很早吧,猜一猜,来者是谁?( )

第三十七章 绝裂

    三更半夜,两辆盖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出现在荒郊野外,咋可能正常呢?

    可事实上,这真不是故意的

    。

    人家不过是因为急着赶路,中途又没有遇到客栈,这才一路赶着马车夜间行驶。

    车夫看着拦下马车的人,并没说话,而是侧身,朝着马车里禀报,“主子,夫人,有人拦路。”

    马车里的人,嘟囔了声,像是刚刚睡醒,声音有些含糊。

    “香儿再睡会,我出去看看,”这是男人声音,声线刚毅,有着独特迷人的感觉,很是好听,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听来,简直能叫人心神摇曳。

    “不行,”这一声,是女子的,清脆爽朗,似乎是全醒了,带着浓浓的不悦,“你睡着,看好孩子,我出去瞧瞧,看谁闲的蛋疼,半夜在这里装神弄鬼。”

    女人的声音不容拒绝,男人似乎无奈又宠溺的叹了气,最终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车帘子掀开了。

    他们乘坐的马车极大,里面搁置着暖炉,车帘一掀开,暖意便跟着散了出来,还有一股子清雅的香气。

    阴柔人看着跳下马车的女子,梳着古怪的发型,既不是已婚,也不是未出阁,但从她跟车内人对话当中,可以听出,绝对是已婚的,还有孩子了。

    与此同时,从后面马车,闪出几个人。

    一个脸冷的跟冰渣似的执剑女子,还有一个背着弓箭的小个子,最后一个人,架着胳膊,那身板,足有两个人那么壮,他没上前,而是站在后面那辆马车旁边,谨慎的看着敌人。

    阴寒人感觉到了深深的杀意与气场,知道来者不善,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讪讪的闪到了路边,对着女子微微拱手,“夫人息怒,刚才是在下冒犯了,既然夫人是赶路的,那在下跟兄长也不便打扰,夫人请!”

    “哼!”来人讥讽的冷哼,“本夫人睡的好好的,你突然窜出来拦住马车,现在马车停下了,你却让我们走,你当我们是谁!你又以为自己是谁!”

    丝毫不给面子的质问,霸气藐视一切的傲然,除了木香,还能是谁。

    还没等阴柔人说话,只见那个执剑女子,也就是英杀,在木香耳边说了句什么。

    这样的动作,在阴寒人看来,无疑是的问题的,令他不得不防。

    他迅速闪到另一人身边,与他达成了默契,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头一件,要杀了那个丫头,至于这几个,杀不了,那便只有不杀。

    木香从英杀口中,得知这两人的身份,她嗤笑道:“哟,原来是两位藏头不敢露面的鼠辈,这么晚了,不回家睡觉,在这里干嘛呢?杀人?那两个吗?”

    木香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呢,人嘛!总是同情弱者,远远的看着那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她猜测,可能是私奔被抓住,又或进半路遇上这两人,要劫财劫色?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后头的周大憨,忽然看见那半跪着的人,惊呼了声,“宏毅?”

    他这一声带着点怀疑,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四平村的小伙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不管周大憨是不是怀疑自己的判断,远处那人在听见他的声音后,忽然转过头来。

    周大憨骂了句粗话,也不管主子是否高兴,撒开腿,朝他们跑了过去

    。

    “宏毅,真的是你?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这,你怀里的小姑娘是你媳妇?”

    周大憨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问题,宏毅哪有心思回答他,“有什么话待会再说,你能不能帮我救救小桃,她受了极重的内伤,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周大憨见情势不妙,也顾不得许多,但在伸手之前,还是回头询问了主子。

    木香满肚子的不爽,但事关人命,再说了,她眼睛毒着呢,认出那个躺在地上的小丫头,正是在赫连家老宅给她看病郎中的徒弟,见面三分情,没道理让这两个阴阳人痛快,“带他们上后面的马车,英杀,去给她瞧瞧。”

    英杀点头,冷着眼,看了对面那两人一眼,抬步朝周大憨三人跑了过去。

    阴柔人身子微动,却没敢迈出去追那个冷面女人,看着木香,冷冷的说道:“这位夫人,刚才的事是在下唐突了,既然在下道过歉了,你们又何必多管闲事,这两个人,必须留下,此事,与你们无关,还请夫人不要插手。”

    另一人抬手,亮出一块牌子,“夫人插手此事,后患无穷,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道上的规矩,看夫人的装扮,应该是官家人,那就更不该管了,把人留下,日后好相见!”

    木香嗤笑道:“日后好相见?”

    斜睨了他们二人一眼,她双手抱胸,冷哼了声,“我有说过你们能活着离开吗?既然不能活着离开,又哪来的日后好相见,看见没有,那二人与我属下认识,我这个人,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如果是与我有关的事,便没有不管的道理,而且还会管到底,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们了,是要活着离开,还是躺在这里,等着被野狗撕碎?”

    如此嚣张野蛮的语气,天下间,除了襄王妃,只怕是无人能及。

    阴柔人脑子里忽然就蹦出‘襄王妃’三个字,他视线晃动了下,警惕的瞪着她,“你是谁?”

    “呵,问我是谁?”木香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臂,鄙夷的看着对面那二人,十分霸气的说道:“我是谁,你们还不配知道,赶紧的,把人留下,麻溜的滚蛋,以后别现再接这趟买卖,你们兴许还能活久一点。”

    阴柔人与同伴也算是江湖中的佼佼者,在道上混的时候,谁不得给几分面子,就连位高权重的皇家人,对他们也得忌惮两分。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襄王妃,想到传言中,那个女人心狠手辣,折磨人的手段,丝毫不输男人。赫连晟是什么样的人物,却被她拿的死死的。

    想了这么多,阴柔二人已是打了退堂鼓,可是他们要杀的丫头,已是气息奄奄,何不找准机会,一举将那丫头杀掉,他们再迅速离开,这样一来,既完成了任务,又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俩合作这么久,彼此之间默契十足,只需一个眼神,便足以了解彼此的意图。

    想好了应对办法,阴柔人恭敬着朝木香鞠躬,“夫人说的是,是我们二人鲁莽了,既然他们二人是夫人的朋友,此事便作罢,我们二人告辞。”

    他们作势要走,另一边,周大憨已经将小桃背了过来。宏毅受伤虽重,但还可以走,他没要英杀搀扶,自行走了过来。

    就在两方交汇时,阴柔人突然以闪电之势,袭向周大憨怀里的人。

    离的太近了,他只需伸出两臂的距离,便能将那个女人掐死。

    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宏毅想扑上去救人,周大憨身子闪了下,想躲开那只袭来的手。

    但是,所有的动静,都没有破空而来的箭声来的惊悚

    。

    在彼此动作都极快的时候,那只破空而来的箭,似乎比所有人都要更快,阴柔人只听见箭入皮肉的声音,紧接着,巨大的贯穿力,将他的手臂,连同自己的身体,一同甩飞了出去。

    元瞳的手箭术,元瞳的臂力,无人能及。

    在阴柔人飞出去之时,另一人脚尖点地,慌忙追上去,可是,他拉不住,反而被他带着,撞在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上。

    元瞳若无其事的放下弓箭,从怀里掏出一块主子给他做的棒棒,面无表情的吃着,对受伤的,快死的人,都没啥反应,就好像刚才射出的那一箭,与他无关似的。

    宏毅心中震撼,脚步顿住了。

    他不认识木香,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是他知道,除了那个使弓箭的小孩,其他的几个人也都不是善茬。

    他只认识周大憨,这个跟他有一面之缘的人。

    但是人家好歹救了自己的命,于情于理,他都要说声谢谢,“多谢这位夫人救了我二人的性命。”

    木香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救你们是顺手,收拾这两个人才是重要的事,英杀,把他们带上。”

    那两个阴柔人悔恨的想撞墙,今儿的这笔买卖,怎么会招惹上这么麻烦的主。

    而且看这架势,马车里头坐着的,肯定是赫连晟无疑。

    天哪!他们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这也太背了。

    刚提到赫连晟,那垂下的车帘就被人掀开了,露出一张丰神俊朗,却冒着丝丝寒气的脸,只见他将不悦的眼神投向自己的小娘子,略带责备的说道:“跟他们废什么话,你也不怕冻着,直接捆了带走!”

    木香缩缩脖子,笑了,“知道了相公,这就来。”

    她一招手,英杀身影像一阵风似的掠到那二人跟前,一手提溜一个,那架势,跟提溜两个小鸡仔似的,也忒不把他们当武林高手看待了。

    木香看了眼紧闭着眼的小桃,还有那个老实巴交的宏毅,想着她家相公得到的消息,心思动了几番,该死的轩辕恒,又整了什么事。

    一行人很快便收拾妥当,空荡荡的野地里,什么也没留下。

    这里离镇子本来也不远,客栈里经过一番打斗,十七受了伤,但围剿的人,似乎也不打算退下,两方就这么僵持着。

    丁平急的脑门全是汗,他武功不济,除了干着急,也帮不上忙。

    木香他们赶到客栈,啥废话也没有,直接闯到了后院。

    赫连舒跟赫连昕两位小朋友睡的正香,他一手抱着一个,寒着脸从外面进来,木香也一并走了进来,示意周大憨,将宏毅跟小桃带进屋里去。

    英杀将那两人往地上一扔,便回去拿东西。

    宏毅心里清楚事情起因,他不肯走,一片混乱之中,他也知道了,那个劫走小桃的人,正是燕国太子,面对这样的强敌,他虽然不怕,却不能不在意他的身份。

    平民百姓就是如此悲哀,没权没势。

    赫连晟走进院子里,扫了眼对峙中的两方人马,襄王殿下,怒了。

    那带着寒剑的眼神,足以将他们瞬间冻死,薄唇轻启,飚出一句叫人吐血的话,“你们吵到我儿子睡觉了

    !”

    没错,襄王殿下真的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里弄的这么血腥,他得为孩子考虑。

    两方伤残人马,因他的话,颤抖了。

    为什么?

    因为襄王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单是一个眼神,就叫人从心底感到恐惧。

    木香有些脸红的轻咳了声,安抚的拍拍他的背,“相公,你带儿子去睡觉吧,元瞳,去瞧瞧哪里空着,你们都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好了。”

    她在马车里睡过了,再说了,这几天总是赶路,两个娃儿全由襄王殿下一手包办,奶爸这个职业,他干的不错,导致她没有插手的余地啊!

    所以,她真是闲坏了。

    赫连晟才懒得理会这些事,而且他更懂得给自个儿媳妇一点发挥空间,免得她总要折腾他的两个宝贝。

    可怜的两位小少爷,偶尔在他们娘亲闲下来的时候,就成了她的消遣工具。

    赫连晟带着孩子离开,元瞳也困了,现场只留下木香跟英杀二人,哦,还有伤的不轻的宏毅。

    想到那位受伤的假小子,木香很好心的让宏毅去请郎中,随后她看着弯着腰,喘着气的十七,和善的笑了,“你家主子呢?这些人又是哪来的?杀谁?别告诉我,所有人都是来杀一个小姑娘的,我说你们燕国朝中的人也太没,以强欺弱,也不是这么个欺法,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个人,最讨厌仗势欺人的。”

    十七在南晋京城的时候,一直隐在暗处,但京城的人,谁不知道这位襄王妃厉害劲。

    南晋前太子死了,皇后死了,新任太子又被抓了,轩辕凌被她整的可惨了,就连他家主子,都对她忌惮三分,结合所有的信息,他深深的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再者说了,那边还有个爱妻如命的襄王殿下,亲娘的,想想都觉得胆寒。

    “小人见过襄王妃,”十七整理好思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我家主子不在,应该很快就回,至于这些人,他们图谋不轨,意欲行刺,不过这是燕国朝中的私事,恕小人不能如实禀报,襄王妃见谅!”

    他这样说的意思,无非是在提醒木香,这是他们燕国的私事,轮不着南晋的人管。

    理是这个理,但他忘了面对的人是谁。

    木香闲闲的站在那,娇俏的小脸,因着赫连晟的呵护养着,皮肤好的跟少女似的,一双眼儿也润的不行,“私事?呵,我没听错吧?你忘了自己脚下踩的是什么地方了吗?糊涂!”

    十七面色一变,想到主子之前说过,他跟襄王打过招呼,怎么好像哪里不对了。

    丁平比他机灵,见形势不妙,赶紧上来打圆场,“王妃请息怒,是我们糊涂了,这里是南晋的地界,可我家主子也是被逼无奈,不是有意要在南晋生事的,等主子回来,定能解释清楚!”

    正说着,轩辕恒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一向有洁癖爱干净的他,居然披着一身凌乱沾了灰尘跟树叶的衣服。

    不仅是衣服脏乱,那从来一丝不乱的发髻,此时也有几缕跑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匆忙。

    他快步走进来,一眼看见站在院里的木香,眼神瞬息变幻,但很快就移开了,直盯着十七,“小桃呢?她如何了?”

    不等十七回答,木香抢先疯刺了他,“快死了,只剩半条命,能不能活到天亮还是个未知数。”( )

第三十八章 如何放手

    轩辕恒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小桃还是受了重伤。

    不仅如此,还多出来木香跟赫连晟。

    这两个人他原是不在意的,他唯一在意的,只有小桃而已。

    可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多了这二人,小桃的事,只怕不能随他愿了

    。

    十七瞧见主子回来,松了口气,朝他走过来,“殿下,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轩辕恒眼中划过一丝爆戾,“杀,一个不留!”敢动他的人,设下如此大的一个圈套,怎能不杀。

    十七点头,“是,属下明白!”

    原本只是两败俱伤,但因轩辕恒的回归,情势急转直下,不出一刻,院里的刺客,全部毙命。就连那两个阴柔人,也在十七有意之下,全都灭了口。

    将他们灭口,总比落在木香那个女人手里要好的多。

    对于这一切,木香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未阻止。

    宏毅请了郎中,经过几个时辰的救治,小桃总算脱离了危险。

    命是保住了,但郎中摇头叹息,说是五脏六腑伤的太严重,很难全好,原本健康的身子,恐怕要大不如前。

    小桃昏迷不醒的时候,宏毅顾不得身上有伤,趴在床榻前,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从没见过小桃这个模样,心疼的要命。好好一个活蹦乱跳的丫头,现在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秀眉因为痛,紧紧的蹙着,苍白的唇,消瘦的下巴,这才几天,身子就已单薄成这样。

    宏毅抓着她的手,心越来越沉,他只觉得四周光线越来越暗,有什么陌生的情绪就要破土而出。

    轩辕恒也在屋里,一身脏污的锦袍已经换掉,简单的打理过后,他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燕国太子。

    风姿翩然,矜贵冷傲。

    他目光沉静的看着趴在那儿的宏毅,黑眸像染了一层寒霜,“你也受伤了,下去让郎中给你包扎,这里不需要你留下。”他不需要对这个人客气,一个妄想跟他抢女人的男人,他需要对他客气吗?没有杀他,就是很好了。

    宏毅同样不待见他,哪怕明知他是太子的身份,见了他该行礼,该跪拜,“草民的命贱,不劳太子殿下关心,天亮了,太子殿下回去歇着吧,草民的娘子,不需要殿下关心。”

    他一语戳中轩辕恒的死**,负在身后的手,猛然攥起,眼中杀意掠过。

    他们都忘了,屋里还有个闲人。

    一直闲闲的站在那,因为睡的太饱,这会精神头好的不得了,没事凑个热闹,对她来说,有意思极了。

    木香悠然的坐在桌边,把玩着茶杯,看见轩辕恒急红了眼,想杀人了,她说话了,直呼轩辕恒的名字。

    “轩辕恒,这个宏毅与我的部下相识,你确定要动杀的念头吗?”

    此话一出,不止是轩辕恒诧异,就连宏毅也惊讶的回头看着她。

    他的确是认识周大憨,也不过是浅交,不算深交,他真值得别人为了他跟燕国太子为敌吗?

    轩辕恒冷眸扫过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记得在南晋京城时,他对这个女人恶毒言行,行为嚣张跋扈,可又偏偏很有手段,手底下养着一群跟她一样疯狂的人。

    曾经他派人试探过,那几个人深不可测。

    轩辕恒深呼吸,压下不属于他的愤怒,脸上再度恢复淡雅的笑,“襄王妃搞错了,本王从没说过要杀他,这个人与本王没什么关系,如果襄王妃能劝他放手离开,今日的事,本王既往不咎

    。”

    木香再度笑了,她就知道,这个轩辕恒比起轩辕凌来,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准,“既然没什么关系,我又为什么要劝他离开,你难道没瞧见,他们二人情投意合,棒打鸳鸯这种事,我还不知道怎么干。”

    轩辕恒紧蹙了眉,“襄王妃这是非要跟本王做对不可了?”他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要么放任不管,要么跟他硬碰硬。而且因着她说的情投意合四个字,他周身的气场都在微微变化着。

    “你这人真难沟通,不过,既然你非要这么理解,那成吧,等这丫头醒了,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她不想跟你走,你便一个人打包回你的燕国去,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她也不怕跟轩辕恒摊牌,在南晋的地界,他敢动用那么多的杀手,不止是他,还有那个燕国老皇帝,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南晋人当猴耍呢!

    轩辕恒有点不解,怎么一个女人的事,就上升到两国和平了呢?

    尽管他恨不得掐死木香这个女人,但隐忍几十年的功力,也不是白练的。

    “翻脸这个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说,你这样做,赫连晟知道吗?”他就不信赫连晟能容忍一个女人挑起两国战争。赫连晟那人虽性格暴躁,却不是喜欢生灵涂炭的那种男人。他就不信,赫连晟还真能为了一个女人,置家国于不顾。

    要说轩辕恒对赫连晟的了解还真的不太够,这不,当一脸阴沉的襄王殿下,抱着两个奶娃娃出现在房间里时,轩辕恒瞧见他的眼神,顿时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妻奴了。

    赫连晟只有淡淡的看了眼轩辕恒,接着就将视线转到木香身上,完全视他为无物,“孩子饿了,你在这里跟他讲那么多废话干嘛,早饭也没吃,脑子犯抽呢!”

    襄王殿下的醋性还是很大的,从前,他可以跟轩辕恒合作,但是现在不行,他可不喜欢自己的娘子,跟这个男人扯上什么关系。

    木香冲他讨好的笑笑,“哪有犯抽,我这是做好人好事呢,孩子给我吧!”

    两人奶香奶气的娃儿,一个咬着自己的小拳头,另一个搓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不约而同的朝轩辕恒看过去,虽然两人的大眼睛里,还分辩不出什么情绪。

    但轩辕恒就是感觉到了敌意,跟他家老子一样的敌意。

    靠!真是什么男人生什么种。

    木香接过,英杀紧跟着过来,抱走了小葫芦,临走时,木香还不忘警告轩辕恒,“我这个人,就喜欢多管闲事,再说一遍,轩辕恒,你给不了一个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别害了她,强娶豪夺,可不是你能干的事。”

    轩辕恒气的肺都疼了,他堂堂燕国太子,什么时候需要强娶豪夺了,他需要吗?

    趴在娘亲肩膀上,回头瞧着那位气脸色铁青的家伙,很不厚道的,对着他笑了。

    轩辕恒一愣,很不雅的抽了抽嘴角,在他们离开之后,表情怪异的对赫连晟说道:“你家这两个,长大了,绝对是一方祸害!”还有一句,他没说。如果再加上木香那个女人,绝对是一窝祸害。

    赫连晟不怒不恼,闲闲的扫了他一眼,“管你什么事,赶紧处理好你自个儿,别招我娘子烦!”

    轩辕恒终于破功,他气岔了,“我说襄王殿下,您没受什么刺激吧?你家夫人刚才要为了这两个人跟我兵戎相见,你都没意见吗?你该知道,真正的兵戎相见是什么意思,两国动武,伤的黎明百姓。”

    赫连晟表情不变,“错了,是你要动武,不是南晋,你要攻,难道南晋还不守吗?总的来说,你是主动,本王跟南晋是被动,伤黎明百姓的是你,造孽的也是你,遗臭万年的还是你,所以,本王奉劝你一句,三思而后行

    。”

    比腹黑,比恶毒,轩辕恒这样的谦谦君子又怎是会他的对手。两人合作那会,轩辕恒对他就有几分忌惮。

    更何况,现在加上一个木香,他现在彻底领会天生一对的定义。

    丢下气死人不尝命的话,襄王殿下拂袖而去。留下骨节攥的泛白的轩辕恒。

    吸气再吸气,隐忍再隐忍,不知平复了多久,才压下滔天的怒火。

    而另一边,宏毅早已看傻了眼。

    打死他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张狂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小桃也没昏迷多久,到了中午时分,人就清醒了。

    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再回来时,心境完全不同了,顺带着看轩辕恒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看见她醒来,宏毅跟轩辕恒都是欣喜的,尤其是轩辕恒,想着自己跟她的心结,又想到赫连晟那个男人对娘子的宠爱,他觉得有必要跟小桃谈谈。

    宏毅虽然不知他跟小桃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笨,有些该说清楚的话,是该说清楚,他也不想小桃为难,交待了几句,便撑着受伤的身子出了厢房。

    走到院子里,看见那位襄王妃正逗着两个奶娃玩耍,而她的相公,就站在一边,专注的目光,温柔的跟他这个人很不搭。

    木香摇着拨浪鼓,瞧见他站在那,热情的招呼他。

    宏毅也觉得应该感谢他们昨天的相救,便走了过去,“草民宏毅见过襄王殿下,襄王妃,昨日的事,多谢二位搭救,草民无以为报。”

    木香笑了笑,“无以为报,那便不用报了,我就是很好奇,你一介草民,也敢跟燕国太子抢人,不怕死吗?”

    “怕,”宏毅回答的很诚实,感觉到一道警冷的视线,他也没敢抬头,只继续说道:“人活着,谁不怕死呢,可是我不能让小桃不明不白的离开,所以我一路追着来了,只要看见小桃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木香一向喜欢痴情专一的男人,对这个宏毅也很有好感,当然了,不是那种好感,要是有那种好感,襄王殿下还不得抓狂要杀人。

    “你这样执着,那万一小桃醒来之后,不愿意跟你回去呢?你又当如何?”这话还是木香问的。

    宏毅站着的身体僵了,笑的有些苦涩,“她的去留,我不会干涉,我追过来,只为了看她是否安好,再说了,跟着我,真没啥好的,他是太子,没法比。”

    其实相对来说,宏毅的心境已经算很好了。说了这么久,他没有自卑,只是在称述事实,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木香赞赏的看着他,“你这人心态不错,好好干,日后前途无量,但愿在你飞黄腾达的时候,还能有今日的心态,退一步说,如果小桃真的跟了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她才好,别到时候,有了几个钱,就想着娶小老婆,那样的男人,忒坏,襄王殿下,你说是吗?”

    她突然将话题引以赫连晟头上,原本正在逗儿子玩耍的襄王殿下,全身的防备细胞全部调动起来。

    夫人指桑骂槐了,有误会就得赶紧澄清,否则后患无穷啊!

    “夫人说的是,那样的男人,不配称之为男人,”其实他还想说点狠的,但是有外人在场,想想还是免了吧!那些话,留到夜里,贴在娘子耳边说就好了。( )

第三十九章 番外 结局

    想到夜里的亲近,温香软‘玉’在怀,那气香,那软骨,那媚劲。--

    襄王殿下心肝儿都在颤抖,他在考虑着,晚上要不要早些把这两小子‘弄’睡着,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时间腻在娘子身上;

    木香撅着嘴,冷冷的哼了声,算是对他的回答,比较满意,“你知道就好,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老二,活该被废!”

    赫连晟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腿’,后背有一丝凉意划过。

    宁得罪小人,也勿得罪‘女’子,更别说这‘女’子还是自个儿的夫人。

    宏毅瞧着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互动,羡慕极了。

    他不是个贪心的人,也不好美‘色’,他的愿望很简单。

    一个人没过多的‘欲’念,懂得知足,才会获得真正的幸福。

    厢房里,轩辕恒坐在‘床’榻边,视线凝在小桃苍白如雪的脸蛋上,怜惜的想伸手去‘摸’一‘摸’,在他手指触到时,小桃却偏开了头,“太子殿下想要说什么?”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讽刺,没有难过,仅仅是单纯的问他。

    轩辕恒眉间一皱,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再也放不下去,“还疼吗?跟我进京,宫里有最好的御医,你的伤需要长期调理,马虎不得。”

    小桃虚弱的扯开‘唇’,笑了,“殿下‘操’心了,我一个平民百姓,哪有资格跟您进京,嗳,看见宏毅了吗?我记得他好像出现了,怎么不在这里,他是不是受伤了?严重吗?”

    当看见宏毅朝着自己扑过来的那一刻,小桃觉得心好暖。

    有那么一个人,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顾,试问,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可她的追问,她的关心,在轩辕恒看来,无异于锥心之痛,他略沉下脸,“他的确追来了,也受了伤,但是还死不了,小桃,你没听到我跟你说的话,同本王进京,你知道本王的心意,不会让你受委屈。”

    话题又绕了回来,小桃避无可避,抬高了视线,对上他的眼睛,神情平静极了,“既然你非要‘逼’问,那我只说一遍,太子殿下厚爱,小桃担当不起,咱俩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各走各的,别掺和到一起了;”

    不是她不懂得情爱,要说她对轩辕恒,如此绝世美男,没有一点感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可是有感觉是一回事,喜欢是一回事,跟他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轩辕恒心漏掉了一拍,抓住她的手,不舍得放开,“小桃,你是不是在意我还有其他‘女’人,如果我说,跟我回宫,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你还会拒绝吗?”

    假如木香在这里,她一定能看出轩辕恒急了。

    人在心急之下说的话,多半做不得数。

    且不说他是太子,就算是个普通的皇子,也不可能一生只娶一个‘女’人。

    一般来说,正妻都得是‘门’当户对,大家闺秀出身。

    轩辕恒是太子,娶一个端庄的正妃,将来即可成为皇后,替他打理后宫。

    小桃不是木香,她做不到杀伐果断,也没那个能力,在险恶重重的宫斗中,立于不败之地,这样的她进宫,无疑是给人当枪使,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即便有轩辕恒的庇护,又能如何?

    护得一时,护不了一世。

    宫闱中的争斗,永远比相像的要可怕,要‘阴’险。

    看着眼前华服贵气的男人,小桃除了叹气,便只剩惋惜。她没有‘抽’回手,却也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太子殿下,这些话,您就当没说过,我也当没听过,就这样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宏毅这个人‘挺’好的,跟他在一起过日子,虽然平淡了些,但是很安稳,很宁静,太子殿下后宫还有那么多的美人,过些日子,您恐怕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又何必在这里纠缠呢!”

    她说了纠缠,轩辕恒像突然被烫了手,蓦然甩开她,站了起来,“季小桃,如果我杀了他,断了你的念想,你又当如何!”

    小桃脸‘色’刹那间变的极为难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揪着身下的‘床’单,她瞪着轩辕恒,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端倪,可是这个人心思太深了,她完全不懂;

    是了,她的思想太简单,生活更是简单的如同一张白纸。

    相较于她,轩辕恒深沉如海,看得见的,只有海面上那一点蓝,似乎很美好,很蔚蓝,可事实上,真正的‘波’涛汹涌,都藏在海面的平静之下。

    “随便!”她知道劝也无用,可又不愿顺着他的话说。

    轩辕恒盯了她一会,最终还是拂袖而去。

    出了厢房,遇上正在逗儿子的赫连晟,以及等着看他笑话的木香,还有那个他看着十分刺眼的宏毅。

    宏毅一见他出来,担心小桃的伤势,急着就想绕过他,去看看小桃。

    轩辕恒下意识的拦住他,虽觉得拦的没有理由,但他还是拦了,“她在休息,此时不宜见人。”

    宏毅看他一眼,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我只是想远远的瞧一下,没有要跟她说话,太子殿下何须如此担心!”

    两人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轩辕恒冷眸又沉了几分,忽又淡淡一笑,“本王知道你是宏毅,你是四平村的人,父母双亡!”

    一直远远站着的丁平,终于站不住了,他很少见到主子动怒,正因为极少见到,所以才格外气愤,他三步两步冲过来,厉声喝斥宏毅,“你这个人真是无礼,见到我家殿下,不仅不行礼,还如此狂妄嚣张,你可知冲撞太子殿下,那是死罪!”

    一般有权势的人,都是这个德行。

    木香见的多了,要是搁着她平时的脾气,怎么着也得先痛骂一顿,再一脚踢飞。

    可是这会,她戳着赫连昕小朋友的脸蛋,对这事不管不问。

    她不管,赫连晟更加不会理,两人一手抱一个宝贝,玩的不亦乐乎;

    想来宏毅也是个硬骨头,面对这样的训斥,竟也可以做到不卑不恼,“如果草民没记错,这里是南晋的地界,我要行礼,也只应对襄王跟襄王妃行,为何要对燕太子殿下行礼?”

    “说的好!”远处一个人拍着巴掌,连连叫好。这个凑热闹的,除了木香还能是谁。

    轩辕恒俊美无双的脸,在微微怔愣过后,竟展颜笑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丁平,退下去!”

    这些凡俗之礼,轩辕恒并不在意,至于那个拍掌叫好的‘女’人,他更不需要在意,“本王只想告诉你,对于小桃,本王不会放手,你觉得你有能力护她周全吗?本王与你,你与本王,还需要本王说什么吗?”

    他的意思多么明显,其实按照轩辕恒的‘性’格,他根本不需要说这些涨自己志声,灭他们威风的话。而他之所以这样说了,也足以看出,他对小桃,已到到了无法掌探的地步,一个人之所以患得患失,还不是因为他担心了,担到失去。

    宏毅‘挺’直了脊背,他与轩辕恒身高相差无几,除了衣饰与气度无法相比较之外,两人站在一起,倒是真有那么点针锋相对的感觉,“太子殿下说的对,草民与您无法比拟,殿下是天,草民命贱如草,可是殿下别忘了,几百年前,燕皇也是一介布衣出身,入仕途,扰天下,争皇权,历经九年,才打下大燕江山,现在殿下要与草民讨论贵与贱,殿下不觉得可笑吗?”

    木香这回是真‘激’动了,不顾赫连晟的阻止,抱着小,便奔了过来,一巴掌拍在宏毅肩上,“不错啊!说的太好了,就该这么说,什么权势,什么地位,什么皇族,统统都是狗屁,轩辕恒,你听懂了没?”

    轩辕恒背在身后的手攥的很紧,泛白的骨节,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他承认自己说的过了。那是因为他想掐灭宏毅这个男人的念头,这样的手段,从前他不屑于用,现在却不得不用。

    “算了,你进去吧,我已说过,不再勉强她,”这句话,他不知自己用了多少力气,才能说出来。可既然说了,便没了反悔的余地。

    宏毅目光深深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接着又对木香投去感‘激’的一笑,这才转身去了小桃的屋子。

    事情已经有了定局,没有任何的悬念;

    谁都不知道宏毅进去之后,说了什么,是否有苦心劝阻,是否有表决心,是否说了轩辕恒的坏话。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小桃撑着病弱的身体,跟着宏毅一道爬上回四平村的马车。

    早在头几天,宏毅已经去寻了孟杨树回来。

    一行三人,带着沉重的心思,离开高塘镇。

    那日,轩辕恒站在出镇子的路边,那是一处山坡。

    他站在坡上,负手而立。

    看着远去的马车,心有些沉,有些湿,有些涩,有些痛。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那天进去之后,宏毅什么都没说,他蹲在小桃‘床’榻前,凝目看着她。

    看了好久,小桃慢慢的醒来,对上他的视线。

    慢慢的,小桃湿了眼眶,两人默默的看着对方,不知时辰走了多久。

    小桃咬着‘唇’,只对他说了四个字。

    “带我回家!”

    那一刻,宏毅忽然明白了小桃的心思。

    她连自己都骗了,哪里是不喜欢,哪里是不在意。

    她太聪明,聪明到不想破坏这一份美好,宁愿跟着自己回老家,守着一亩三分地,守着草屋泥墙,也不愿坏了这一份美好。

    木香靠在赫连晟肩上,也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哀伤的叹了口气,“相公,你觉得我做的对吗?是不是有点道德?”

    说归说,她可一点没有后悔威胁了轩辕恒,她总得觉得跟小桃那丫头‘挺’有缘的。既然他们是南晋的子民,那么她这么做,好像也没有错。

    赫连晟转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眸光柔的能滴下水来,“你没做错,路是她自己选的,跟你没关系,也算咱们还季郎中一个人情,季小桃不是你,她进宫,要不了多久,便会成为一具无名‘女’尸,燕皇后此人比窦皇后要狠多了,她那样的小丫头,轩辕恒护不了;”

    木香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轩辕恒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将小桃成天栓在身边,更何况,他是太子,日后就是皇帝,他跟赫连晟的情况差别大了。

    虽然他跟小桃的结局有点伤感,但未尝不是最好的。

    轩辕恒一脸‘阴’沉的往回走,没多远,就看见这一对相拥而立的夫妻,心里那个郁闷,可偏偏什么也不能做,只有被他们看笑话的份。

    木香对上轩辕恒愤恨的眼神,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嘴小白牙,“喂,你气什么?我这是好心做好事,你还不赶紧收拾回你的燕国,小心你离开这几天,有人要把你踢下台,到时陪了夫人又折兵,可是要吃大亏的哦!”

    轩辕恒快被气吐血了,恨恨的眼神扫过,懒得理她,绕开她便要走。

    木香的声音紧追而至,“以后没啥事,别来高塘镇了,以后这边的守军会很忙,一旦发现潜入者,定当刺客论处!”

    轩辕恒脚步踉跄了下,随后加快脚步,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他怕走慢一点,会被这个丫头活活的气死。

    赫连晟宠溺的捏了木香的鼻子,“行了,他被气的不轻,要回去养伤,咱去看儿子,这两个调皮鬼!”

    两人相视一笑。

    冬日夕阳,在二人身后斜斜的照过来,映出长长的人影。

    题外话

    这篇番外,给大家一个缓解期,后面会送上双胞胎的番外,同时,轻烟在写新文了,如果有更新不及时的情况,还望亲们见谅。

    现在主攻新文,番外有时间就更,尽量还是每天送上!

    ( )

第一章 混世小魔王(一)

    跟小葫芦五岁的时候,已经跟个小人精似的,脑子里想法千奇百怪。

    大人们都以为他们是小屁孩,说话做事,有时也不避着。

    但是当有一日,木香跟赫连晟滚床单时,他俩突然闯进来,一切似乎变了味。

    “爹,你为啥压着娘亲?”小眨着葡萄似的大眼睛,两只小胖手撑在床沿边,一脸懵懂的看着光着身子的亲爹。

    赫连晟脸黑的要下暴雨,刚才他俩闯进来时,他只来得及扯过被子,给木香盖上,自己这光着的半截身子,自然就落到这俩娃眼里。

    木香缩在被子里,不敢露头。

    自己这红扑扑的脸蛋,布满情爱的眼神,还没消退下去,怎么能面对儿子呢!

    “你俩不是去学堂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就因为他俩去学堂,所以他才拖了娘子,到床上玩成人的游戏,哪知道他俩又杀了回来,这会他跟娘子还没分开呢,半路刹车,郁闷的想杀人。

    “哦……那是因为今儿学堂放假,忘了告诉你们,爹,你身上的肉肉好硬,”小葫芦邪恶的伸出食指,戳着老爹的胳膊,胳膊戳的不过瘾,又来戳胸口,玩的不亦乐乎。

    赫连晟火了,一把拍掉他的小手,怒吼道:“放假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出门的时候不说!”

    他感觉自己根本是被他俩算计了,还记得送他俩出门的时候,那个正经的,他完全没起疑。

    无辜的眨着眼儿,“我们想跟你玩捉迷藏嘛,爹,你也在跟娘玩捉迷藏吗?可我们都找到你们了,娘为什么还要捂着脸?”

    “笨蛋!”小葫芦抬手照着后脑勺拍了一把,一本正经的凶道:“你真笨,娘那是害羞,不是躲猫猫。”

    “哦,原来是这样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娘为什么害羞呢?”

    话到这里,他俩同时朝爹爹的腰部,也就是被子盖着的方向看过去。

    赫连晟脸黑的都能滴下墨汁来,这俩小鬼,一唱一喝,分明就是故意看老子的难看,“你俩再废话,后果自负!”

    阴测测的甩出一句话,他索性也不起来了,将被子往上一抽,身了一翻,躺了下去,顺手又将木香捞到自己身上趴着。

    原本蒙在被子里的人,突然被掀开。

    这让刚刚因为老爹的话,要打退堂鼓的小坏蛋,心里那邪恶因子,立马又飘了起来。

    “娘,你的脸和脖子怎么了?为什么都是红红的,蚊子叮的吗?”继续扮无知。

    小葫芦又给了他一巴掌,“你真笨,现在哪来的蚊子,根本就是爹咬的。”

    “哦……原来是爹咬的,”笑呵呵的迎上老娘要吃人的眼神,妈呀,好可怕,老娘不会要发火了吧?

    跟爹娘玩阴险,他俩永远遵循见好就收,否则下场可是很惨的。

    这不,说完最后一句,他俩默契的转身要跑。

    木香恨恨的瞪了赫连晟一眼,看他枕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堵着气,对这俩小王八蛋,更没啥好脸子。

    “你俩行啊,学会跟老娘玩心眼了,逗这一圈下来,是不是很得意啊?”

    在他全没跑走以前,木香也不管身上的被子了,一手揪住一人的耳朵,将人拎了回来。

    跟小葫芦绝对是全京城最叫人头疼的二世祖,皇宫,四皇子府,六皇子府,还有家里的几位老爷子,成天被他俩耍的团团转。

    除了木香,就连皇帝都降不住他们。

    这会被老娘揪住小辫子,他俩赶紧陪礼道歉,一个劲的讨好。

    赫连晟看戏看的痛快,盖在被子下的身子,更是痛快的不行,只是娘子这光着的身子,却不能给让那俩小子看了去。

    所以,乘着母子三人斗嘴的功夫,他不急不缓的给木香穿了上衣,至于下衣,暂时不用穿了吧!

    “娘,我们错了,别揪了,再揪就成招风耳了,可难看了!”虽然才五岁,但是这张小嘴,可不得了,能言善辩,这一点,连小葫芦都比不得。

    木香冷哼:“招风耳也无防,老娘就当养驴子了,来,学两声驴叫给老娘听听!”

    两娃对望一眼,全都默了,都不想干,鬼才愿意学驴叫呢!

    木香奸笑着凑近他俩的小脸,“谁学驴叫,老娘就放了谁?快,学两声来听听。”

    小葫芦戳了下,那意思分明是怂勇他学。

    哪会理他,不学驴叫,顶多被老娘揍一顿,要是学了驴叫,可就没了男子汉的尊严,丢死人了。

    “不想学?”木香低头看着自己上身已经穿好了,坏坏的笑了,突然抬手就去扑他俩的衣服。

    “哎呀,娘发疯了,快跑!”

    也不知谁喊了声,耳朵脱了钳制,他俩滑的跟泥鳅似的,转个身,就不见人影了。

    木香愣了下,接着缩进赫连晟怀里,狂笑不止。

    这俩小子,真是她的活冤家,也不怕把他们老爹吓的不举了。

    赫连晟搂了她的身子,掰过她的小脸,狠狠的印上一个吻,“他们跑了,为夫这儿还立着呢,你打算怎么办?”

    木香娇嗔的瞪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在他胸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不怎么办,凉着办?”

    赫连晟俊朗的眉目,缓缓绽放出一个性感的笑,“里外都是热的,如何能凉?”

    “讨厌,越学越坏,连这种荤话都敢讲,说,你是不是看新皇娶了一个又一个漂亮妹子,心痒难耐了?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娶小的,老娘定要先剪了你,再带着儿子跑路……”

    她未说完的话,被赫连晟堵在了呜咽声里。

    虽是白天,但情到深处,自然情不自禁。

    再加上平日里,还有两个捣蛋鬼。

    襄王殿下憋屈的心思,已经持续好长时间了。

    有时候他真是恨不得将那俩小子,塞回木香肚子里,以图清静。

    这边,清风院里耳鬓厮磨,院子外,不用上学的赫连昕与赫连舒,都快成襄王府的两害了。

    这不,刚从府里跑出来,一个拖着板凳,肩上站着白鹰,一个拉着黑宝第二代小黑宝,黑宝背上还骑着一只火红的赤貂,在何安阻拦无果的情况下,跑去巷子路口设卡做拦路虎去了。

    要说这个玩法,还是从木香那里听来的。

    山大王占山为王,拦路敲诈,干的事太威风了,这两个小娃昨儿又听了一回说书的胡吹乱侃,今儿被娘亲撵出来。

    无事可干,当然要寻点刺激的事儿玩。

    襄王府所在的巷子,进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不是皇子,也是朝中一品大员。

    护国公蒋振庭,这些日子过的不太好。

    年纪大了,脾气又坏,再加上蒋荣突然成了废人,这让他的身心更加疲惫。

    因为仇恨,他对木香更是视如水火。

    在朝堂上,他已无力争辩,私底下,又无比找她的麻烦。

    所以他时常都会这里溜达一圈,也是无计可施之下,无奈的选择。

    今儿他照样过来溜达,就看见两个小娃一个坐在小板凳上,一个牵着一条狗,旁边还蹲着一鹰一貂,颇有气势的掐腰站着,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有喜感。

    蒋振庭当然认得他们是谁,看着远处紧闭的襄王府大门,蒋振庭起了心思,报复不了木香,整整她的儿子也不错。

    他装作啥也没看见,抬步朝这边走来。

    “站住!”赫连舒在他靠近时,突然伸出一只小手,板着小脸,很严肃的呵止道。

    赫连昕费力的翘着小胖腿,一脸吊儿锒铛的模样,也不吭声,晒着太阳,眯着眼儿,打量着蒋振庭。

    这个老头,他跟哥哥都是认得的,一直跟他们娘亲作对。

    今儿落到他们手里……呵呵!有他苦头吃的。

    蒋振庭倒是诧异这两个黄口小儿,吼出来的话,倒是有几分气势。

    他一辈子还没跟小娃打过交道,想了想,还是决定收起那副狂傲冷戾的气势,尽量压低了声,和气的对他俩笑了笑,“你们是谁啊?为何要叫老夫站住?”

    赫连舒在心里狠狠把他鄙视了一番,他以为逗三岁小儿呢!装成这个模样,也不怕恶心死人。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会这么说,五岁的娃该有啥表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眨着纯真的大眼睛,赫连舒很纯洁的笑了,“老爷爷,您没看见我们这是拦路抢劫吗?老二,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听见这声老二,赫连昕漂亮的小脸黑的可难看了,但顾及着外人在场,他不跟哥哥计较,“我娘说,占山为王,山是我的,树是我的,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赫连舒得意的拍拍小黑宝的脑袋,“老爷爷,你听清楚了吗?我们是山匪!要是不给钱,小心我放黑宝咬你!”

    其实黑宝也就丁点儿大,让它撒欢还差不多,至于咬人,可真没那个气场。

    蒋振庭一张老脸黑的不能再黑,这就是木香那个女人教育出来的小崽子,果真跟她一样,蛮横不讲理,粗俗不堪。

    压下心底的愤怒,蒋振庭又摆出自以为最和善的笑脸,“老夫身上没带钱,你们想要银子的话,可以跟我回去拿,我家离这儿不远,你们敢吗?”

    赫连舒兄弟俩互看了一眼,没有立马回他的话。

    蒋振庭越发得意了,“哦,原来你俩胆子这么小,那就算了,大不了我换条路走就是,你们继续拦路吧!”

    其实他完全猜错了,他俩互看,不是商量着要不要去,而是鬼灵精的达成了一致的决定。

    “老爷爷,你等等,”赫连舒拉着小胖狗,追上蒋振庭,“你急什么,我们还没说完,不就是去你家拿银子嘛,你可不要言而无信哦,不然我会放狗咬你的。”

    赫连昕也跑了过来,顺便还把他的小板凳拖着走,“那我们走吧,你家是不是有好多银子,随便我们拿吗?”

    蒋振庭意味不明的笑,“自然是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你们就这样走了,不怕你们爹娘担心吗?”拐了这两个小娃回家,等回府之后,再将他俩关起来,让木香那个死丫头急疯了去。

    “他俩正忙着造小人呢,才没空管我们,”赫连舒已经跑到了前头,甩着胖乎乎的小手。听见他俩的话,不屑的嘟囔。

    这两个娃儿,是这一带的小霸王,他俩出门,就跟大王巡山似的。

    他俩也不喜欢有人跟着,就算跟着了,他俩也有办法甩掉,还会常常弄的那些人头疼不已,后来久而久之,暗中保护的人,只在他俩溜出城的时候,才会现身。

    一般在王府周围,想看也看不住,这俩小子太贼了。

    ------题外话------

    番外不定时上传,新文很快也要来了,亲们谅解哦!( )

第二章 混世小魔王(二)

    到了护国公府,两人站在半人高的门槛前,伸着脑袋往里头看。

    蒋振庭闷头走着,等了会,不见他俩跟上,回头一瞧,这两小子似乎还很防备他呢。

    蒋振庭失声笑了,先前的戾气淡去了不少,毕竟是这么一点大的小娃娃,他蒋振庭再恨木香,也万不会对他俩如何。

    之所以把他俩带回来,纯属恶作剧,气不死木香,也得急死她。

    “你俩为何站在门口不进来?莫不是怕了吧?”

    抱起窜上门槛上的赤貂,一脸天真的瞅着蒋振庭,“我们是小孩,怕你是应该的,万一你把我们卖了咋办?”

    他停顿了下,不等蒋振庭说话,随手指着身边的小葫芦,一本正经的说道:“要卖你就卖他吧,他比我值钱,我娘可疼他了,谁让我是我弟弟,襄王府的小老二呢”

    小葫芦气呼呼的瞪着身边的哥哥,气的狠了,连肩膀都在抽抽,呼哧呼哧的直喘气。

    转头,冲他咧嘴一笑,笨拙的拍拍他的脑袋,“老二莫要生气,就算你被卖了,哥哥也会记着你,以后不管有什么好吃的,我一定吃两份,把你的那份也吃掉。”

    小葫芦阴沉着眼,凶狠的瞅着他,忽然,手一扬,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闭嘴,你才被卖掉呢”

    摸着被打的地方,嘟着嘴,泪眼朦胧的看了看他,马上又把视线对上蒋振庭,“老爷爷,你说说看,我跟弟弟,谁聪明,谁笨,谁更容易被卖掉”

    “呃……这个,”蒋振庭生平头一遭,被一个小屁孩的问题给难住了,“你们俩个都很聪明,也没人敢卖掉你们。”

    折中最佳答案,笑话,谁敢卖他们,岂不是找死吗

    也生气了,“哼,你这位老人家可真狡猾,像只老狐狸。”

    “小黑宝,我们走,”小葫芦懒得理他,真是够了,他怎么会有一个这样不可理喻的哥哥。

    小葫芦拉着绳子,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攀上高度达到他胸口的门槛。

    京城里有好多人家的门槛都是这样,只有襄王府不是,那是家里的几个老头子,怕他俩摔着,早在他们会走路时,就被拆掉了。

    站着不动,看着小葫芦,费力的爬上门槛,一条腿搭了上去,整个身子都趴在门槛上了。

    蒋振庭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小娃吵闹,一向严肃没有笑容的脸上,竟也多了几分柔和。

    小葫芦爬的很辛苦,可就在他快要翻过去时。

    却突然跳过来,伸出食指,戳了戳他。

    虽然是很小的力气,但小葫芦这会尽力保持着平衡,还没过去呢

    他这一戳可倒好,平衡没了,他大叫了一声,胖乎乎的身子,径直摔了下去。

    蒋振庭看的眼皮直跳,再看一脸贼笑的模样,心中暗叹,这小子日后也是个腹黑邪恶的主,瞧瞧这兄弟被欺负的。

    “哎哟,我的屁股,”小葫芦没能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小,那凶狠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抱着肚子笑坏了,笑的喘不过气来。

    赤貂站在门槛上,叽叽叫个不停。

    小葫芦气闷的从地上爬起来,就那么站着,似乎在等着也像他刚才那样爬过来,那样的话,他也能陷害他一回。

    可是就在他静静的瞪视中,憋着笑,突然绕到门槛的一侧,身子趴在门槛上,小胖手绕到后面,咔哒,门槛下的一个插销被打开了。

    拉开门板,得意的走进来,一个蹦到小葫芦跟前,戏谑的戳了戳他的额头,“笨猪哈哈”

    他又笑坏了,咯咯笑着,最后实在撑不住,扶着廊柱,以免自己笑趴在地上。

    小葫芦狠狠的抽着嘴角,看着不远处笑的毫无形象的哥哥,心里那个郁闷。

    再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哪天一个受不了,把这家伙嘴堵了。

    其实也不用,只要学会点**,就能随时随地让闭跟。

    对,学点**,他一定得好好学。

    蒋振庭有些诧异这两个娃儿的相处方式,虽说挺奇怪的,但这不就是真正的兄弟间的相处吗?

    他笑了笑,重新走过去,“你们要一直在这里站着吗?还要不要拿银子了?再不来拿,老夫可要走了哦?”

    银子?

    一听到银子,立马收了笑,麻溜的从地上跳起来,一本正经的对蒋振庭作了个请的手势,“老爷爷前面带路”

    这个动作,成年人做起来,没有问题,但要是搁在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娃身上,怎么看,都让人忍俊不禁。

    蒋振庭轻咳了声,掩去滑落到嘴边的笑意,“那就走吧”

    小葫芦走在最后,气呼呼的瞪着那一高一矮走远的身影。

    他拍拍小黑宝的狗头,用小娃儿的稚气,对它道:“那个奸恶小人,你等着看,看我怎么收拾他。”

    小黑宝扬起黑黑的脑袋看他,表示对他的话很怀疑。

    收拾吗?

    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貌似一直以来,都是人家收拾你的,好吗?

    等到小葫芦从后面追过来时,大大的客厅,却只有一个人在那悠闲的四处闲逛。

    “咦,那个老头呢?”小葫芦四下张望,除了门口的两个婢女,再没有旁人了。

    转着灵动的眼珠子,板正了小脸,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去拿银子了呀,以前总听娘说这个老头好坏好可恶,现在看来,也还好嘛。”

    小葫芦忒了解这个来路不正的哥哥,警惕的瞅着他,“你管他要了多少银子?哪哪,你别想一个人独吞,一对一半。”

    眨了两下眼睛,“哦,一对一半啊,本来我还想多给你一点的,既然你不要,那算了吧,我给黑宝买二斤骨头”

    “扯蛋你才不会多分我银子,你当我傻呢,”气急之下,连木香常用的口头禅都出来了。

    “呵呵,我没当你傻,”笑的很大声,盯着小葫芦的眼睛,坏坏的继续说道:“因为你本来就傻”

    “赫连舒”小葫芦终于暴怒了,松掉小黑宝的绳子,朝着便扑了过去。

    当然,他是追不上的,气急之下,看见客厅里,好多古董瓶,想也不想,拿一个,摔一个。

    好在,那些小件的,都搁在下面,他正好可以够得到。

    一时间,客厅里,各种混乱,各种乱飞。

    就连放在供桌上的鸡毛掸子也被葫芦拿了下来,一边追着,一边挥着鸡毛掸子,鸡毛飞的到处都是。

    闻声跑进来的两个婢女,吓的魂都没了。

    这两个小祖宗哪里来的,竟然在国公府的客厅里大打出手,还打碎了那么多古董,这还了得。

    “别打了,都别打了,快住手”

    “这个不能扔,哎呀,快放下”

    蒋荣也从外面跑进来,毕竟是个男人,他冲进去,啥话也不说,直接拎着两个小娃,将他二人提了起来,身子一转,丢到外面,厉声喝道:“吵吵什么,你们是哪里来的小鬼,敢在国公府闹事”

    顿了下,蒋荣忽然发现这俩小鬼眉眼似曾相似,他恍然醒过味来,“哦,我知道了,你们木香那个贱人生的贱种,果然跟她一样的讨厌,我警告你们,从哪来的回哪去,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蒋荣是个爱风流的男人,没出事以前,过着夜夜新郎的日子。

    可现在呢,身子毁了,下面软了。

    有心无力,抱着美人却不能快活,看着肉,却不能吃,时间一长,他觉得自个儿都变的不正常。

    跟小葫芦从地上爬起来,两人相视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致对外。

    他俩就这点好,内部矛盾,自己解决,外部矛盾,一起解决。

    解决了外部矛盾,回头该怎么斗,还怎么斗。

    看了看蒋荣的模样,想到宫里的小五,好像他是太监来着。

    娘说过,太监没有小**。娘亲曾经不止一次的威胁过他们,如果不听话,剪了小**,就跟小五一样了。

    不能娶媳妇,不能做男人。

    虽然他俩没觉得做男人有什么好的,但生下来有小**,那就得是男人。

    想到这,一脸懵懂的看向弟弟,“小葫芦,这个凶巴巴的人,为什么没有胡子呢?”

    小葫芦一脸纯真的笑,“因为他没有小**”说实话,是好孩子该干的事,他一直都很喜欢做个诚实的乖宝宝。

    满是疑惑的再问:“可他是男人,男人为什么没有小**呢,你有,我有,爹也有,我们不都是男人吗?哦,我明白了,他是女人”

    “你们闭嘴”蒋荣气疯了,这是哪来的小鬼,该死的,竟敢直戳他的痛处。

    蒋荣气急,伸手就要来抓他们,恨不得一把掐死他们才好。

    他让闭嘴,鬼才理他。

    小葫芦龇牙笑着,“哥哥说的不对,他是太监,不男不女”

    此话一出,蒋荣哪来受得住,狰狞着脸,朝他俩扑了过来,那凶狠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撕碎他俩似的。

    “你们这两个小鬼,竟敢羞辱我,”蒋荣怒急了,压根忘了这俩货是木香的娃。

    “哎呀,恼羞成怒,快跑”他俩也不知谁喊了一句,接着掉头就跑。

    当然也没跑出来,就在院子里乱窜。

    小黑宝知道保护小主子,跑几步,便回头对着蒋荣乱吼一通,等他快要追上时,又扭头跑。

    赤貂最机灵,早早的跳到院里的一棵树上,等着看热闹。

    五岁的娃儿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跑得过蒋荣。

    不多会,他俩就被蒋荣一手一个拎了起来,提的老高,只余四条小腿在那踢来晃去。

    “你这个死太监,快放开我们,别说我没告诉你,万一我娘来了,你可就惨了,到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懊恼自个儿长的太慢,跑没跑过,打又打不过,不到最后,他也不想靠别人。

    小葫芦倒是比他淡定的多,小脸表情一变,讨好的看向蒋荣,“呵呵,这位大叔,这个人是我哥哥,那些话也都是哥哥教我说的,你要抓就抓他,别抓我好不好?我很无辜的。”

    “赫连昕,你……你……你没义气,”其实有好多骂他的话,可是不晓得咋表达,毕竟年纪还小。要是搁在五年后,他一定痛骂小葫芦卖哥求荣,无耻的叛徒

    蒋荣在抓住他俩的时候,心底还是愤怒的,根本不管他俩说啥,提着他俩,便要吩啥下人去拿绳子,“你们说啥都没用,爷不会饶了你俩”

    蒋振庭其实早就知道前院闹的这一出,但他没出面阻止,这不正是他的目地吗?

    下人很快拿来了绳子,蒋荣亲自动手,将他俩绑在了一棵树上,绑的贼结实。

    然后拿着根鞭子,邪恶的笑着。

    ( )

第三章 混世小魔王(三)

    虽说他一个大男人,要折磨两个小屁孩,太没品,但是他不在乎,他的思想早已扭曲,不在乎更扭曲些。

    蒋荣手一招,下人又给他搬来凳子,蒋荣慢吞吞的坐下,翘着腿,一脸奸笑的看着他俩,“现在咱们来玩个游戏,刚才谁说的多,这鞭子就抽在谁身上,可是我不记得,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可否重新给我讲一遍?”

    糖糖跟小葫芦看着那鞭子,不由的头皮发麻,抽在身上,一定很疼,怎么办?

    两人互看了一眼,居然同时默不作声了。

    赤貂趴在树上,小脑袋缩进肚子下面,眼不见为净,它还是不要看了。

    蒋荣见他俩不说话,阴沉着脸,啪!一甩鞭子,当然不是甩在他俩身上,而是甩在地上。

    脆生的响动,惹的两个小娃眼皮直跳。

    “你俩都不想说是吗?现在有骨气了?那好,来人啊,把他俩的衣服剥了,爷要抽他们的屁股,”蒋荣笑的很恶心,他就不信吓不着这两个小屁孩。

    糖糖跟小葫芦还是没有惧怕的反应,而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蒋荣的身后,正对着大门的方向,缓步走进来一个人。

    糖糖盯着那人,没有侧头,拐了小葫芦一下下,“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不好的预感,现在还有比这个更差的吗?我不想被他打,而且他还是个太监呢,传出去,我多没面子,”小葫芦撅着嘴,懊恼的垂下脑袋,虽然知道不一定会被打,便受制于人,还是很丢脸的好不好?

    糖糖皱着秀气的眉,很认真的看着他,“你放心啦,我不会告诉囡囡,你被打屁股的事,就算你被打的屁股开花,我也不会说的。”

    “你干嘛提囡囡,都说了几百遍,我不喜欢他,明明是你喜欢他,别把我扯上,我昨儿还看见你偷偷去亲囡囡呢,”一想到这事小葫芦那个郁闷的,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多么可恶的哥哥,明明是他自己整天惦记着那小胖妞,却非得说是他喜欢,他啥时候说过喜欢小胖妞了?

    三岁的小女娃,居然一顿饭可以吃三个包子,现在是胖乎乎的,以后也是胖乎乎的,跟她娘一个样,哪能好看得了。

    没错,囡囡就是何安跟胖妞的女儿,都说闺女像爹,可是何安家的闺女,却像极了胖妞,跟个小肉团似的,冬天穿起棉袄,往那一站,跟个球似的,真能滚起来。

    糖糖被戳穿了也不生气,瞄了眼快要站到蒋荣身后的人,又说了,“我那不是亲她,我是看她脸上趴了个蚊子,想帮她赶蚊子来着,可你不一样,你那天看她洗澡了,爹说,男女授受不亲,你都看她洗澡了,当然要喜欢她,要娶她啦!”

    说到这个,小葫芦终于不反驳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就那样撞见了,粉白白的一团,他啥也没看懂,好像跟他不太一样。

    后来跟娘说了,娘狠狠拍了他一巴掌,说以后囡囡就是他媳妇了。

    糖糖见他不说话,低着小脑袋,终于乐了。

    木香叹气抚额,她这是生的什么玩意,居然能知道这些,是不是忒早熟了?

    蒋荣也愣住了,他怎么觉得这两小鬼,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分明就是在戏弄他。

    蒋荣怒了,啪!一甩鞭子,抽在他们二人的脚边,卷起一股阴风,吓的两个小娃立马不吭声了,齐齐抬头朝他看去,但是他俩眼神的焦点,却不在蒋荣身上,而是……

    “小野种,你们倒是一点都不怕,是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吗?好,果然是好的很,跟木香那个贱女人一样,一样的惹人讨厌!”

    他扬起手中的鞭子,企图再次落下。

    但就在他抬起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道,突然扣住,那强劲的力道像是要掐断他的手腕似的。

    “你叫谁小野种?蒋荣,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了。

    蒋荣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阴风刮过,这声音他认得,不正是木香那个女人吗?

    没见着她的时候,他恨不得能提着刀去杀了她,可是见到了,除了害怕就剩恐惧了,这个女人发起狠来,太可怕了。

    “娘,你怎么才来,这个太监要揍我们呢!”糖糖见到娘亲发火,赶紧换了副表情,恬着笑脸讨好。

    小葫芦白了他一眼,暗骂他没骨气,见着娘亲,就会讨好,典型的狗腿子。

    木香不理慢慢收紧掐住蒋荣的那只手,“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几年过去了,皮又痒了是吧?还是身上哪块地方又多了出来,想让人帮你修剪一下?”

    蒋荣被她掐着,只觉得手腕都快断了,心里的那点邪恶早飞的没了踪影,只剩下苦苦的哀求,“不敢了,我……我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蒋振庭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刚正的一张脸上,布满了阴鸷,不过他将表情隐藏的很好。

    或者说,他不得不如此,如今的形势,已容不得他再像从前那般行事,该收敛的,就得收敛,这也是无奈之举。

    “襄王妃不必动怒,蒋荣不过是跟他们闹着玩的,游戏而已,哪能当真!”

    木香并没有松开蒋荣,而她掐着蒋荣的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要了他的命,又让他挣脱不开。

    她拖着蒋荣,也不管那两个被绑着的小鬼,径直走向蒋振庭,“护国公可真会睁着眼睛

    护国公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真要那样的话,那蒋公子,我也陪你玩游戏吧!”

    她手一招,从外面飞进来两个人,单林渊跟元瞳。

    元瞳先去解开了糖糖跟小葫芦的绳子,这两个小鬼,刚摆脱了束缚,便跑过去抱着木香的腿,哭的昏天黑地。

    “娘,这个老家伙欺负人我们,还说要把我们卖掉,这个变态的男人,还说要割我们的小**,娘……你可要替我们报仇啊!”糖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好不伤心。

    小葫芦也不甘落后,“娘,他刚才还骂你来着,骂你是什么贱人,还说要是抓到你,要将你碎什么万断,孩儿看他没安好心,天天都想着找你报仇呢!娘,你可千万不能饶他。”

    这两人边哭边说,居然条理清晰,用词准确,还很准确的戳中木香的痛点。

    蒋荣急了,“你们别胡说八道,我……我何曾说过了!”

    蒋振庭也惊异不已,他刚才就在旁边看着,也一样没听见啊!根本是这两个小子胡乱栽赃。

    单林渊勾着桃花眼,风情万种的依在旁边的树上,嘲弄着道:“亏你还是堂堂 的护国公,竟然跟小孩过不去,他俩今年不过才五岁,你可真下的去手。”

    元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就是,以大欺小,丢人!”

    蒋振庭的脸色难看极了,“老夫既然没说,自然不需要承认什么,他们俩个分明就是有意栽赃,襄王妃,麻烦你带他们回去,别在老夫这里碍眼!”

    此时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报复,不得不放人。

    糖糖抹了把眼泪,指控道:“反正你没安好心,娘……孩儿好可怜,差点就被人卖了,你差点就见不到可爱的糖宝宝了,娘……”

    小葫芦已经收了哭声,因为他觉得哭不下去了,可是看着糖糖哭成那样,他很鄙视这家伙的厚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木香也直抽嘴角,这小家伙,摆明就是在吭人。

    看在他哭的这么卖力的份上,木香懒得理他,一把推开他的小脑袋,嫌弃的道:“别用老娘的衣服擦你的脸,要擦拿自个儿的衣服擦去!”

    糖糖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仰头看着她,“娘……你嫌弃孩儿了?”

    他看着娘亲说话的时候,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的伸向蒋荣,孩子的高度导致他的手只能伸到蒋荣小腿的位置,但是也够了。

    蒋振庭以及国公府的人,都只听见蒋荣一声惨叫。

    糖糖一脸无辜的收回手,用袖子抹掉眼泪,看上去还是一个五岁小奶娃的模样。

    却没人知道,他伸出去的那只手,藏了一只有毒的蜘蛛。

    很小的一只,顺着蒋荣的裤腿爬到他的腿上……后果可想而知。

    蒋振庭眉头直跳,“你们对他做了什么,襄王妃,还不赶紧把人放下,你已经废了他,难道还要他的性命不成?”

    蒋荣是他的儿子,虽然成了废人,但还有性命在,不是吗?

    “我没要他性命啊,”木香微笑着,手一松,蒋荣如一滩烂泥似的,跌在地上,剧毒已经将他半个身子麻痹不能动弹。

    到不了多久,他会全身奇痒难耐,如果不绑住双手,便会忍不住将全身抓的溃烂。

    但只要熬过两个时辰,毒性便会解了。

    蒋振庭神色狐疑的看着她,显然是不相信她,“来人,还不快把少爷扶进去!”

    几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七手八脚的把蒋荣抬了起来。

    还没到后院,身上的奇痒便已发作,站在前院的人,都能听见蒋荣痛苦的叫声。

    蒋振庭真的怒了,周身气场突然就变了,衣袍无风而起,手中凝聚起一股内力,猛的朝木香攻的过去。

    单林渊见到情况不对,第一反应便是上去帮忙,可是收到木香打的一个手势之后,身形便停下了,只上前将那两个小鬼拉开了。

    元瞳也看见了,他也没动,四个人站在一边看戏。

    蒋振庭只觉得心中怒气越涨越汹涌,木香的制止,就是对他的侮辱,这个没有内力的小丫头,也太不自量力了,愚昧至极。

    蒋振庭内力雄厚,即使年经大了,但使出的每一招,都能叫人非死既伤。

    木香起初只是一个劲的闪躲,避开他拼上内力的攻势。

    他们二人,一个攻,一个躲。

    竟也僵持了一刻钟,还是不分上下。

    蒋振庭心中震惊,略停了攻势,惊异的瞪着她,“你没有内力,竟然也能躲过老夫的招式,是老夫小看了你,但你也别心存侥幸,在老夫这里,你永远胜不了!”

    木香本来也没想胜他,习武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而且她生了双胞胎之后,身手已大不如前,今儿遇上蒋振庭,不过是抱着活动筋骨的念头,跟他斗一斗。

    这不,经过刚才的活动,出了一身的汗,感觉通体舒畅,身轻如燕,连反应都比以前快了。

    既然目地达到了,为啥还要胜他呢?

    “元瞳,交给你了!”她突然出声。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除了蒋振庭之外的人,都听懂了。

    元瞳松开糖糖跟小葫芦,一手抽箭,一手握弓,搭箭拉弓,几乎只在眨眼间便完成了,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亮的停顿。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对着蒋振庭的心脏,便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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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四章 混世小魔王(四)

    也幸亏蒋振庭身经百战,生死一线这种事,经历过不下几十次。

    要不然,元瞳这一箭他还真躲不过去。

    但是躲过了心脏,却躲不过受伤的命运。

    噗!

    箭入皮肉的声音,在他手臂处响起。

    元瞳似有遗憾,喃喃的说了句,“偏了!”

    木香很赞同的点头,“是偏了,你该计算到他会躲,依照他的习惯,会往哪边躲,这些都该算计在内,如此才能箭无虚发。”

    “是,我会改进,”元瞳郑重的点头。

    蒋振庭气疯了,敢情这两人,是拿他做验证,当他是试验品吗?

    “木香,你说够了没有,今日老夫倒要看你如何走出国公府!”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

    一直以来,蒋振庭在木香身上受过的窝囊气,到了今时今日,终于忍无可忍。

    杀与忍,有时只在一念之间,这个一念,可能就是一个字,一句话。

    总之一句话,蒋振庭今日忍不了了。

    糖糖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小嘴巴也张的很大,“哇,他发毛了,娘,他发毛了,快跑啊!”

    有危险不躲,那是傻子。

    他才不傻呢!人家不过是个五岁小娃,脑子进屎了才跟他对着干。

    糖糖说跑就跑,根本不管后面的弟弟跟娘亲。

    迈开小短腿,就往大门口奔去。

    除了元瞳之外,所有人满头满脸的黑线。

    尤其是木香,她暗骂,这小家伙也太怂了,除了那张脸之外,其他的方面,一点都不像她跟赫连晟。

    小葫芦无奈的摇摇头,他走到木香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她道:“娘,你现在知道他有多么不可爱,以后不要疼他了,晚上把他丢去跟小黑宝睡觉好不好?反正黑宝的狗窝挺大,他俩挤一挤,完全可以的。”

    木香故作认真的点头,“提议不错,老娘会考虑的,可这老头怎么办,看样子,他是想关门放狗,咬死我们哦!”

    小葫芦乐呵呵的笑了,“娘不要怕,我们有小黑宝嘛!”

    糖糖跑到门口,胖乎乎的小身影一转,就不见了。

    但是在木香跟小葫芦看不见的时候,他又悄悄扒在门边,朝里面望。

    啥都没露出来,只露了一只眼睛丫丫电子书。

    蒋振庭招了府里的侍卫,将木香三人团团围住,几个家仆又跑去关府门。

    糖糖眼见情势不对,一扭头,又跑了。

    不过,他还是很讲义气的,跑归跑,在跑之前,他还是得通知爹爹过来救人。

    因为他太清楚自家老爹的脾气,要媳妇不要儿子。若是老爹知道他丢下娘亲跟弟弟,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糖糖一路上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还在路上嚷嚷。

    “爹爹!爹爹!赫连晟!你老婆被人围攻啦!”

    围攻这个词,他是从木香嘴里学来的。

    可以这么说,他跟弟弟说的那些无厘头又很潮很吊的话,都是从木香口中学的。

    自打他跟弟弟长大些后,娘亲的脾气越来暴躁,行为也越来越粗鲁。

    最近,他又无意从娘亲那里听到一个词:更年期。

    他想,娘亲肯定也到了更年期。

    赫连晟正骑着马,有事进宫一趟,此事正从宫中回来。

    糖糖跑的飞快,差点就跟老爹的马撞上。

    同行的还是四皇子唐焱,依旧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但今日也骑着马,一张苍白的脸,在阳光下,倒是多了几分血色。

    “吁!”赫连晟紧急拉了缰绳,满脸黑线的看着站在马前,五步之外的小家伙。

    赫连晟身边的人,除了何安还在京城,其他的,包括吴青,严忠,他们这些人,基本都被木香派到了外面经商。

    反正他们在京城的安全,都由木香身边的人负责。

    除了第一批的单林渊等人之外,木香后来又训练出好几批人。

    个个的本领,都不输吴青等人。

    对于自家娘训练出来的人,赫连晟如今也用习惯了。

    比如此时此刻,突然见到糖糖跑过来,飞身扑上去,将他的小身板抱离开之人,按照排位,他取名叫英十三,便是最新一批训练出来的保镖。

    按着木香的说法,所有出师的保镖,最后一课,都必须由赫连晟给他们上。

    经过赫连晟的最后把关,他们才算合格。

    英十三抱着糖糖闪到路边,放下他,又面无表情的退回赫连晟身边。

    糖糖倒是没什么惊吓,小脸平静极了,反正这样的情形,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从小到大,都习惯了。

    赫连晟目光沉沉,居高临下的看着儿子,声音平静的问道:“你娘又怎么了?你弟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跑来了?”

    从前,这两小子刚生下来那会,他还有初为人父的喜悦,直到他俩会说话,会走路,懂得那些乱七八糟,不知从哪听来的古怪点子之后,他的喜悦,渐渐变成了头疼。

    特别是当他俩时不时的守在清风院房门外,哪怕是半夜,他俩都会搞突袭。

    潜伏进房间内,掀开他跟夫人的被子,美其名曰:捉奸丫丫电子书!

    这个词也是从木香那儿听来的,因为木香常带着他俩四处捉奸。

    其实也就那么一两回,可谁叫这两小子学习能力太强。

    打那之后,他俩开始疯狂捉奸。

    捉唐墨的奸,捉唐焱的奸,连吴青,严忠几人,也时常被她整到崩溃。

    其中,捉唐墨的奸最不可思议。

    就连他跟木香都搞不清,他俩是如何混进宫去的。

    还偷偷摸进唐墨的寝宫,藏在寝宫里,等到小五领着嫔妃进来后。

    他俩便伺机而动,偷袭跳到唐墨的龙床上,一番折腾。

    后来,被怒极的唐墨抓住,逼问之下,他俩才承认,其实是想看看府里嬷嬷们说的,真龙天子的鸟,长什么样。

    因为嬷嬷们说,皇上跟凡人不一样,哪哪都不一样。

    当他俩坐在洗澡盆里时,看着自己的小鸟鸟,顿时便生了好奇心,想看龙鸟长什么样。

    虽然唐墨气的恨不能咬死这俩,但不得不说,糖糖跟小葫芦长的都很像木香,又是小小的一团,脸蛋又白又嫩。

    所以,即便唐墨快气死了,可还是下不了狠心惩罚他俩。

    再加上他俩有进宫的腰牌,谁不敢拦他们。

    久而久之,他俩胆子也越发大了。

    糖糖低下头,两手的食指互相戳着,一副无辜到极点的表情,“我是出来通风报信的,娘被一个老头围攻,爹,你快去救他们,去晚了,娘会吃亏的。”

    赫连晟跟唐焱的嘴角都狠狠的抽了抽,这小子分明是自己跑了,把娘跟弟弟留下。还敢说什么,出来通风报信,亏他想的出来。

    “英十三,走!”赫连晟冷喝一声,打马快速离开。

    等他们走了,糖糖偷偷抬起头,瞄了眼爹爹离开的方向,确定他走远了,这才长长舒口气。

    一眼看见对面卖糖葫芦的,刚刚的担忧跑的渣都不剩。

    唐焱很无语的看着他,穿过街道,高高兴兴的去买糖葫芦。

    手里各拿一根,因为身边没跟着人,自然就没人给他付钱。

    所以糖糖在舔了口糖葫芦之后,大眼神忽然扫到唐焱,接着,他冲卖糖葫芦的人笑嘻嘻的说道:“我爹在那,你找我爹要钱。”

    噗!咳!

    唐焱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这小子……这小子为了两根糖葫芦,就敢乱认爹?他真不怕赫连晟剥他的皮吗?

    糖糖也听见唐焱的那声变异的咳嗽,他眨着纯真的大眼睛,一脸不解的看他,张口就喊,“爹,你不想给钱吗?两根糖葫芦你都舍不得给我吃吗?爹,你太抠门了,爹,要不拿你腰上的玉佩抵债怎么样?”

    “臭小子,本王算知道赫连晟的心理有多强大了,有你们这两个捣蛋货,只怕他得少活十年,”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下了马,从腰上摘下钱袋子,找了一锭最小的银子,递给那摊贩。

    糖糖不爽的哼了声,仰着脑袋瞪他,“娘说了,我跟弟弟是天上没有,地下无双的好宝贝,是你们不认货,你瞧,我买糖葫芦还知道买两根,知道给弟弟一根,像我这样的有爱心的好宝宝,反正你是没福气做我爹的丫丫电子书。”

    唐焱干笑两声,低头有些轻挑的道:“这样的福气,本王不要也罢,可是,你真确定另一根糖葫芦要给弟弟吗?”

    “嗯哪,当然是了,你瞧,我一口都没啃!”

    唐焱嘴角狠狠的抽搐,“你是没啃,可你刚才已经把它从上到下舔了一遍。”

    “呃……”糖糖瞄了眼那根糖葫芦,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哦,没事啦,弟弟不介意吃我的口水,我爹也经常吃我的口水呢!”

    唐焱在风中凌乱着,亲娘啊!这都是什么小孩,也太逆天了。

    赫连晟赶到国公府时,大门已经开了。

    小葫芦一个人抽着下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自家老爹骑马过来,瞄了眼四周没有糖糖的身影,他才懒得跑过去卖萌,很懒的看过他之后的,继续低头,逗着脚边爬来爬去的蚂蚁。

    赫连晟已经习惯他家这两个智商超群的儿子,时不时给你点惊吓。

    他走上台阶,“你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小葫芦头也不回的朝里面指了指,“娘打的正高兴,你最好看清楚了再进去,以免扫了她的兴,晚上不让你进房!”

    赫连晟拧眉瞪他,“臭小子,老子不进房,不正合了你的意!”

    说完,他哼了声,快步迈上台阶,一眼就看见院里的乱象。

    元瞳闲散的坐在一棵树上,时不时配合着木香的进攻,两人配合默契。

    一个打,一个偷袭。

    元瞳的箭,百发百中。

    整个国公府,恐怕也只有蒋振庭能躲的过去。

    其他躲不过,便只有受着的份。

    所以,这一仗打下来,木香也只是头发稍有凌乱,衣摆稍有破损。

    赫连晟将她全身上下看了遍,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就如儿子说的,此时,他还是观察片刻,确定夫人打高兴了,才能出手。

    蒋振庭看见他出现,便知事情已不能再继续下去。

    他打了个手势,剩下的侍卫,迅速退了下去,顺便将地上的尸体也拖走了。

    木香也打了个响指,元瞳收箭,从树上跳下,用挑衅的眼神扫了眼蒋振庭。

    木香拍拍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改天再寻着机会,让你过够杀人的瘾!”

    接着,她转身看见双手抱拳站在那儿的赫连晟,无奈的摊开手,“夫君,这可不怪我哦!我是来找儿子的,谁知道这老家伙三句不合,便要杀了我们,真叫人无奈,难道我长着一张惹人犯罪的脸吗?”

    赫连晟悠然的笑着走到她面前,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夫人这张脸,的确容易惹人犯罪!”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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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情敌(新文首推求收)

    木香讨好的冲他直乐,“为妻的脸,哪有襄王殿下有魅力!”她这话说的极为酸爽,听的人,也很不是滋味。

    糖糖小葫芦七岁时,已是京城一霸。

    有皇帝护着,有赫连晟这位霸气的爹,还有个嚣张气冲天的老娘,反正在京城中,没人敢惹他俩。除了胖囡囡,他俩谁也不待见。

    那一日,燕国使臣到京城朝见,有意跟南晋联姻。

    联姻嘛,首先是皇旁,而后是各位王爷。

    当今朝中还没成亲的王爷,倒是有那么几位。

    按照规矩,这位前来和亲的公主,可以自行挑选驸马。

    南晋的人都知道,再怎么挑,也绝不能挑中赫连晟,否则这位公主的下场,那是很惨很惨滴!

    可是这位骄傲的公主并不知道啊,在皇宫晚宴上,当她看见英姿不凡,气宇轩昂的襄王时,一棵少女心蠢蠢欲动。

    她虽不是轩辕凌的亲妹妹,但生母与轩辕凌的生母,有着血缘关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在众多公主中,是最尊贵的了。

    本来这和亲一事,还不用她出马。

    但这公主心气高,听说南晋人才济济,想出来一看究竟,万一选不到,再回燕国就是。

    可当看见赫连晟的风采后,她自动忽略掉他身边坐着的女子,在宫宴上又是献舞,又是作画,尽展自己的才艺。

    除了宫里的几位爷之外,那些南晋世家的公子们,倒是看的心花怒放,移不开眼神。

    木香又不是瞎子,哪会瞧不见。

    她将手伸到桌子底下,狠狠拧了下赫连晟的腿,脸上却笑的春光灿烂。

    终于,一舞作罢,轩辕璎端着酒杯,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朝赫连晟款款而来。

    “听说您便是南晋的襄王,本公主久仰襄王殿下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杯酒,本公主敬殿下,愿南晋与燕王,世代修好!”

    虽是女子,但她喝酒的动作,倒是有几分豪迈,说出来的这一堆话,也很有一国公主的风范,又给赫连晟扣上了一个世代修好的帽子。

    好似赫连晟如果不喝这杯酒,便是不想与燕国交好了一样。

    所以这酒,无论如何他都是喝,推拒不得。

    但是,赫连晟岂是一般人,他静坐着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静静的给木香布菜,好像没听到一般。

    轩辕璎的脸色有些僵,好好的一个美人,被晾在那,说不出的尴尬。

    木香忽的一笑,缓缓的端着酒杯站起来。

    糖糖跟小葫芦也在宫宴中,但被他们老爹强行隔开,不让他们打搅爹娘的二人世界。

    众人看见木香站起来,都为这位搞不清状况的燕国公主默哀。

    唐墨坐在龙椅上,也有担忧。

    他甚至已经在想着,若是木香真动了手,他该如何善后?

    轩辕璎挑着秀眉,看清站起来的这个女子,模样倒还过的去,眼神也够锐利,但跟她比起来,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所以,在调整好心绪之后,她漫不经心的瞄着等着,等着对方先开口。

    木香笑的很无害,“不好意思,我相公不会喝酒,既然公主这么想找人喝酒,不如有我代劳了。”

    “你凭什么可以代劳?”轩辕璎冷着脸,一点面子都不给,“本宫知道你是襄王妃,还生了一对双生子,是襄王府的功臣,可你不能侍宠而娇,这里是什么场合,轮得着你说话吗?”

    呵!

    这位公主的语气跟说话态度,听的一旁南晋臣子啼笑皆非,尤其是站在襄王那一边的武将们。

    还有最近几年,对木香为人,虽称不上有多喜欢,但也不厌恶的文臣们。

    归根结底,他们就算对木香再有不满,那也轮不着一个他国公主质疑。

    所以,现场气氛凝固了。

    跟轩辕璎一同前来的,还有燕皇的第五子,轩辕凌登基后,封为魏王。

    此次代表轩辕凌,前来南晋,让他的自尊心前所未有的高涨。

    进了南晋皇宫,都用鼻孔看人。

    在场的人中,除了皇上跟襄王,他再没把谁放在眼里,包括那个襄王妃。

    传言说她有多厉害,他差点就信了。

    可一看真人,发现她不过就是个妇道人家,还是两个小娃的娘亲,他真没看出有哪点过人之处。

    此时,轩辕璎的公然挑衅,他便坐山观虎斗。

    若妹妹真能搞定这个女人,将来有机会嫁进襄王府,取而代之,于他,于燕国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回国之后,他定能得到老臣们更多的拥护

    想到了这些,轩辕或自然得站到妹妹这一边,“听说襄王妃出身贫寒,识不得宫中礼数,也是正常,妹妹贵为公主,怎能与王妃计较。”

    轩辕璎咯咯的笑了,无视赫连晟身边冷渐的温度,笑颜如花的立在那,“原来如此啊,那本宫真的不必计较,只是本宫不明白,既然出身微寒,皇上跟臣子们又是如何同意的,这事若搁在咱们燕国,那是想都不要可想的,麻雀怎么能凤凰,真是可笑!”

    唐墨脸色变的很难看,这个没脑子的公主,真是轩辕凌的妹妹?该不是燕国的妃子跟哪个侍卫通奸生的吧?否则怎能蠢到无可救药。

    糖糖跟小葫芦只往这边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吃他们的饭。现在还轮不到他们出场,要是去早了,坏了娘的好事,娘肯定要生气。

    赫连晟终于抬头正视这个站在他们桌前,疯言疯语,不知所言的女子。

    看归看,但那眼神足以冻死个人,性感的薄唇,只吐出一个字,“滚!”

    轩辕璎呆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笑容还挂在脸上,“襄王殿下说什么?”

    木香温和的笑了笑,“他说,叫你滚,不过我想你一定会问为什么,那我便解释给你听,首先,你不请自来,没人让你走过来敬酒,你可知,你冒失的跑过来,打乱我们夫妻二人共进晚餐!”

    “其次,你就是个公主而已嘛,你能代表燕国?恐怕不是吧,你才几斤几两,别把自己想的很重要,再不然我修书一封问问燕皇,他跟我的交情不错,想必会回答我的疑问!”

    “再有,你既然知道我是襄王妃,却对我视而不见,若不是你眼睛有问题,就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那就更简单了,我跟我家相公感情很好,没你什么事,要发骚,喏,对着后面那群少年公子,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接收你的骚气!”

    呵!要不是碍于唐墨坐在上头,还有几个燕国使臣,她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男人,估计是嫌命长了。

    轩辕璎脸上变换了好几种表情,最后只剩高傲的愤怒,“你胡说什么!本宫不过是敬酒而已,何来的企图,你这样说,分明是挑事,侮辱本宫,皇上,您要为本宫做主啊!”

    这里皇上最大,她没权治这个女人的罪,只有把皇帝拉下水。

    轩辕或哪想到情势逆转直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得罪了襄王。

    于是,他赶紧站起来,替妹妹打圆场,“唐皇,我皇妹性情直爽,爱交朋友,在来的路上,又听人说起襄王殿下的威名,今日一见,上前敬一杯酒,实乃人之常情,难道我燕国公主,连一杯酒都敬不得了吗?所以,皇妹说的不错,襄王妃就是在侮辱我皇妹,侮辱燕国!”

    他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一旁的燕国使臣也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但跟轩辕或想的不同,对面那个女子,至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好像置身世外,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她没暴怒,赫连晟却容不得别人说半句诋毁她的话,看向那二人的眼神,更如刀刀剑般,似要将他们戳穿,“她敬酒,本王便要喝吗?除了一个公主的名份,她又算得了什么,也配让本王搭理她,魏王若是不服气,何不冲本王来,皇上日理万机,没空操心这些破事!”

    唐墨左右不是,“魏王还是坐回去吧,一件小事而已,何必较真,我们南晋歌舞 也不错,来人啊!”

    唐墨正对小五打眼色,示意他安排下去。

    轩辕或心中有气,赫连晟这是打他的脸,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赫连晟跟唐皇说的话虽气人,但也并非没有道理。

    轩辕璎面灰如土,她嚯的站起来,怒瞪赫连晟,“本宫不配,难道她就配吗?”

    木香看在唐墨的面子上,一直不想惹事。年纪大了些,性子沉稳了些。

    再加上,这两年每回需要出头的时候,都有儿子代劳,所以她脾气没那么暴躁。

    可这突然蹦出来的二货傻逼,非得往枪口上撞,让她能怎么办?

    “那个……这位公主殿下,你呢,就属于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的,跟你计较,真跌份,”木香已经不笑了,秀眉紧锁,这是发怒的前兆。

    糖糖扫了眼身边的人,淡淡的问:“吃饱了没?”

    “嗯,饱了!”

    “那咱们该替娘分忧了,不然晚上她又得找咱俩的麻烦,而且把她哄高兴了,说不定还给咱俩生个小妹妹呢!”糖糖满心期待,看见人家带着妹妹出来玩,他羡慕的要死。

    小葫芦神情淡淡的,“爹不想娘再疼一回,除非把他俩灌醉,再从太医伯伯那儿拿点药,听说是助兴的,下了药,爹就高兴了。”

    糖糖一听有戏,立马来了精神,“那咱们现在就去,早点解决这傻子,早点把爹娘哄回家!”

    说干就干,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宫殿中央,赶退了献舞的美人们。

    他俩穿的整齐又华贵,一身深蓝绣云纹长袍,刚及脚踝,腰上黑色束带,中间镶着寸大的翡翠。头发束在发冠里,配着唇红齿白的小脸蛋,五官更是精致完美。

    虽然还是两个小娃,但这样的人物站到殿中央,本就是一道亮眼的风景,好似发光体。

    糖糖先是朝唐墨抱拳作揖,随后恭敬的说道:“皇上大伯,歌舞这些东西太俗气,不如我跟弟弟给大家说段相声可好?”

    “哦,你们要说相声?”唐墨自是知道他俩有鬼主意,眼下气氛僵住了,他俩出来缓和气氛,也不知是好是坏。

    “是啊,说相声,是我娘教的,后来我们自己也会编本子,今儿这么热闹,我们现在编了个本子,专门说给使臣听的,”糖糖乐呵呵的笑着,露出两棵小虎牙。

    “嗯,去吧,别过火了,”唐墨不放心的叮嘱。

    “这是自然,”糖糖弯腰拜过他之后,便转个身,朝木香调上的眨了下眼睛。

    然后,拉着小葫芦,背对着唐墨,站在众人面前,脸上换了个求知的表情,问:“弟弟,你听说过一句俗语,叫自己撒泡尿照照镜子吗?”

    “没有!”小葫芦一本正经的回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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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憋死你

    听见糖糖粗俗不堪的比喻,轩辕璎也不是傻子,又怎会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当即小脸就绿了,要不是碍于场合不对,她非得冲上去将那两小子扔出去不可。

    也亏得场合不对,否则她的下场,只怕打死她,她也想不到。

    唐墨脸上也有不自然的神色,这俩小子,又在给人难题了。

    木香跟赫连晟则是场中最淡定的一个,见怪不怪了,他俩能忍到这个时候发飚,已是奇迹了。

    糖糖不屑的嗤道:“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连这种常见的俗语都没听过,那你知道,为什么要说自己撒尿自己照镜子吗?想必你也是不知,那是因为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明明长的跟像狗尾巴草,还偏偏喜欢搔首弄姿,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呢,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自己撒尿自己照镜子呢?”

    小葫芦还没接话,另一边,轩辕璎就已按捺不住,怒喝道:“你们说谁呢!”

    “谁接话就说谁,这位大婶,你脑子有病吧,”小葫芦的毒舌不输糖糖,但跟娘亲比起来,还差那么一大截。今日娘亲要做淑女,他们当然得替娘亲出头。

    糖糖恍然道:“哦,我说她怎么讲话语无伦次,敢情脑子有病,皇上大伯,这个女人有病,您还不找太医给她瞧瞧吗?”

    “这……”唐墨没法接话。

    而宫宴上的其他人,也大都以宠溺的眼神看着这两位小公子,不仅因为他俩是襄王的儿子,更因为这俩货可爱又腹黑,万一今儿惹了他们,改日他俩报复可怎么是好。

    唐焱就更不可能说什么,他受的罪还少吗?

    笑话,帮一个弱智女子,回头遭罪的还是他。

    轩辕璎气疯了,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可是放眼放望去了,除了燕国的使者跟她家哥哥愤怒之外,再无旁人对她表示同情。

    见此情景,轩辕璎又将矛头指向木香,“本宫知道你们是襄王府的世子,看在襄王的面子上,本宫不与你们计较,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孩子。”

    木香的脸色猛然冷了,也不管会不会有人看见,当众拧了赫连晟的胳膊,狠狠的扭了下。

    虽然娘子拧的没有太疼,但赫连晟还是微微变了脸色。

    当然这脸色是因娘子的愤怒,同时,他恨不能当场掐死轩辕璎。

    从哪冒出来的蠢货,挑拨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很多人都看见木香拧了赫连晟的胳膊,糖糖跟小葫芦笑的幸灾乐祸。

    看见爹爹被娘亲欺负,他们差点敲锣打鼓的庆祝。

    唐墨忽觉胳膊一紧,不用亲身尝试也知道,木香这个女人,一旦狠起来,肯定忒狠。

    越是生气,木香脸上笑的越是灿烂。

    隔了几个台阶之下,那些与她相熟的武将,已经感觉到了森森寒意。

    木香笑吟吟的端了杯酒站起来,慢慢的踱步,朝轩辕璎走去。

    先前她在那儿站着,身边的赫连晟将她的光芒掩去了不少。

    但是当她站起来时,属于她的光芒立时显现了出来,耀眼夺目,像一颗星辰,叫人移不开眼睛。

    糖糖跟小葫芦一见母老虎出来了,赶忙躲到一边看戏,才不会傻兮兮的跑去掺和呢!

    轩辕或起初的心思跟轩辕璎并无两样,也觉得这个女人不配坐在他们的对面。

    除了那张小脸可见绝色之外,其他方面,真没什么可取之处。

    可是这会她突然站起来,慢慢的走近。

    他竟抑制不住的心脏狂跳起来,视线迎上木香的眼睛,竟也像被吸进去了一般。

    木香在那二人面前五步之外站这,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二人,“远到是客,刚才有劳公主跑过去敬酒,其实按理说,应该是本妃向二位敬酒才是,公主请吧!”

    轩辕璎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一脸阴笑的跑过来,居然是要敬酒的。

    轩辕璎得意的笑了,这样的放低姿态,正合她的心意。

    她也没站起来,稳稳的坐在位子,就要举杯。

    木香忽然伸手制止,“等一下,这杯子太小,不如我们换个大碗,否则怎能尽兴呢,来人!”

    轩辕璎脸色变了变,“换大碗喝?这……不太好吧!”

    “怎会不好,”木香很善良的笑了,“我们南晋的女子可都是如此豪迈的,既然公主将来有机会嫁入南晋,何不早些习惯南晋的风俗,夫君,你说是吗?”

    赫连晟眉头跳了跳,对上娘子警告的眼神,郑重的点了点头,也没敢吱声。

    轩辕璎一咬牙,心想,喝就喝,反正也不是她一个人喝,虽没较量过,但自己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再说了,她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她要让赫连晟看看,谁才是最适合他的女子。

    送酒的人是单林渊,有好戏可看,他当然不会错过。

    这个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男人,妖娆妩媚的站到木香身边,只一个眼神,便叫轩辕或看的眼睛都直了。

    酒摆上桌,木香扔了手里的酒杯,执起酒坛,倒了两杯酒,端起一碗递给轩辕璎,豪迈的问道:“公主,敢喝吗?”

    轩辕璎深吸了口气,咬牙接过碗,迎上她的挑衅,“喝就喝,谁怕谁,就怕你喝不起!”

    木香呵呵笑了,也端起自己的那碗酒,跟她的酒碗在碰了个响,“干!”

    两个女人对饮拼酒,此景绝对是世间罕见。

    赫连晟远远的望着自家娘子豪迈喝酒的模样,喉咙滚动了下,感觉身子有点热。

    单林渊摸了摸鼻子,心中为对面的傻丫默哀。

    待会她的下场,绝逼惨。

    一碗酒下肚,木香喝的快,等她拿开碗时,轩辕璎才喝了半碗,且难以再下咽。

    她哪知道这酒,喝一两口,慢慢的喝不打紧,可要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往下灌,根本咽不下去。

    要不是她死命咬着牙根挺着,非得吐了不可。

    等她好不容易咽了酒,放下碗,却见那个木香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脸上那个得意劲,真叫人恶心。

    “我喝完了!”

    “啪啪,”木香笑着给她鼓掌,“女中豪杰,单林渊,再倒酒,公主还没喝尽兴呢!”

    轩辕璎脸色刹时变的苍白,“还要喝?”

    轩辕或也不干了,站起来劝阻,“今夜是宫宴,唐皇还在这里,你们不可放肆!”

    他刚一说完,唐焱便扯了唐墨不知在说些什么,偶尔赫连晟也会插一句,再然后,几位大臣也加入讨论的行列,根本没人理会轩辕或。

    轩辕或脸色变了好几种颜色,这些人是在打他的脸,存心要给他难看。

    单林渊当然是听主子的话,乖乖的又倒了两碗酒,还很贴心的端了一小碟下酒菜,送到主子身边,“您先吃两口东西垫垫肚子,不然过会身子受不了。”

    木香含笑的点点头,还真就吃了两口,随后便端起酒杯,再度挑衅,“公主是怕了,不敢喝了?真不想喝也成,跪下给我认个错,这酒便作罢。”

    “认错?我……我为什么要给你认错?”轩辕璎强撑着意识,不让意识涣散。她酒量是还好,可这样猛烈的灌酒,还是让她有些晕眩的感觉。

    两人又喝上了,晕乎乎的轩辕璎显然没注意到,这一碗酒,跟刚才喝的,味道不太一样,更像果酒,甘甜清爽。

    所以这一碗她喝的很快,喝完了还沾沾自喜,亮出了碗底给她看,“你的酒量,也不过如此嘛!”想把她灌醉,恐怕没这个本事。轩辕璎理所应当的以为,对方是想把自己灌醉,看自己出丑。

    木香喝完最后一口酒,扔了碗鼓掌,吹捧道:“公主好酒量,可敢再喝了?”

    “喝就喝,本公主还能怕了你,”这回不用等单林渊给她倒酒,她夺了酒坛,给二人的洒杯,各自满上酒。

    这俩妞较上了劲,直到一坛子酒下肚,才在轩辕或的阻拦下作罢。

    轩辕璎不想承认自己喝多了,因为她觉得脑子格外清醒,别人说什么,她都听的清清楚楚,除了手脚动作不太协调之外,根本没什么其他感觉。

    就连小脸,也没有熏红,跟平常一样白皙。

    木香的情况比她还淡定,慢悠悠的走回赫连晟身边,身子软软的依在他胸前,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轩辕璎看。

    赫连晟空了许久的怀抱,忽然被她填满,这一刻,他觉得心也是满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充实。

    不等他招手,小五在唐墨的示意下,端了晒酒汤送过来。

    当然,这醒酒汤也没有轩辕璎的份。

    赫连晟仔细的喂她喝下醒酒汤,身后的宫女及时递上巾帕,赫连晟制止宫女要给娘子擦拭的手,接过巾帕,从额头开始,给木香轻轻的擦拭。

    如爱护珍宝似的动作,看呆了众人。

    尤其是轩辕璎,看着赫连晟温柔娴熟的动作,俩眼都在冒光。

    恨不能将他怀里的那个女子扯开,她自己冲上去,躺在那人怀里。

    夜里有些凉,木香背靠着赫连晟的胸膛,却感觉到了热意,缠绕在彼此呼吸间的酒香,更是加重了这热意,温度不知不觉间,在夫妻二人的身边升高。

    赫连晟低头看着这张酡红的小脸,身子微僵,真想撇了宫宴的众人,抱着他的小娘子离开,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尽情品尝她的美好。

    这样想着,他双手的力度忽然加重了,木香惊觉赫连晟的想法跟目地,迷蒙的眼儿徒然睁大。

    好戏刚开场呢,这种时候她咋能离开。

    她用祈求可怜的目光看着赫连晟,小手钻进他的手心,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挠着,无声的跟他抗议。

    赫连晟挑眉,露出一个倾城绝世的笑容,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过她的胸前,从胸前一路往下,最后再度落回她的脸上。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晚上任他予取予求。

    木香不满又无奈的瞪他,虽是瞪,可在赫连晟看来,却是妖媚诱惑万千。

    看的赫连晟心儿更痒了,哪哪都疼的要命。

    他俩眉目传情,可在旁人看来,尤其是轩辕璎,无疑是异常刺眼的一幕。

    轩辕璎坐了片刻,忽然憋的难受,想去茅房。

    她不想去才怪,很早就来宫宴,又喝了这么多酒。

    其实不全是酒,后来她喝的是水果酒,味道甘甜,香不醉人。

    虽然喝不醉,可是喝多了,难免想去方便一下。

    不想的时候还好,越想,便越觉得无法忍耐。

    “皇兄,我……”

    “公主看这歌舞如何?”

    轩辕璎正要向轩辕或求救,冷不防被木香打断了。木香说话的声音够大,大到宫宴上所有人都能听见。

    轩辕璎心中恼恨,但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要上茅房,只好顺着她说的,点了点头,“歌舞很好。”

    “哦?如何好?是舞姬跳的好,还是这舞编的好,又或者,乐师奏的好,公主说的太笼统,本妃不太懂呢,”木香笑眯眯的看着轩辕璎。

    本以为一句回答可以堵了那个女人,哪知她竟从一个问题延伸出这许多问题,要是照这样问下去,只怕答到明日也答不完。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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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媳妇养成记(一)

    轩辕璎正憋尿憋的难受,本想找上借口,去趟茅房,哪知木香那人贱女人,竟死活拖着她,问完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

    木香哪能不知她心中所想,瞧那轩辕璎涨红的脸,以及她不自然夹紧腿的动作,她邪恶的笑了,“公主不舒服吗?莫不是刚才喝的太多,想上茅房?”

    轩辕璎一愣,好尴尬,好羞人的事,私底下她都不敢说,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唐皇也在,她最倾心的赫连晟也在,甚至台阶之下还有那许许多多青年才俊。

    她是燕国公主,就算此刻快要憋不住了,也得忍着。

    轩辕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襄王妃说的话,本公主听不懂,本公主只知道,不管何时何地,需得恪守皇家礼仪,襄王妃出身贫寒,不知其中原由,也在所难免。”

    她这是变着法的羞辱木香出身低贱,跟她不是一个档次。

    两个女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旁人不好插手。

    唐皇拖了轩辕或谈话,赫连晟不知何时跟两个儿子对上了,三父子也不说话,互自瞪着对方,用眼神交流。

    虽然没有语言文字,但相互眼神中迸发的火药味,却是不容小觑。

    木香淡淡的看着轩辕璎,眼神虽淡,但是眼底深处的冷意,却令轩辕璎不敢直视,一股寒意从脚底蹭的窜上来,她竟有种不敢跟木香对视的惊惧。

    木香目光懒懒的笑着,“是吗?公主当真有皇家风范,可是本妃觉得,吃喝拉撒睡,只要是个活人,都免不了,你如果觉得这是粗俗的话,我看你下榻的驿馆,干脆撤了恭桶,反正你也不需要。”

    轩辕璎脸颊一阵青红紫白,各种颜色汇聚,要煞是好看,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捏着袖口,强忍着要掌掴对方的冲动,咬着牙龈,慢声道:“襄王妃真会说笑,本公主只是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谈论粗俗的事,要不还是谈些诗词歌赋,谱曲作画吧!”

    轩辕璎低垂的眼睫下,闪出一丝恶毒,想让她出丑,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她就不信,以木香那个女人的出身,会懂得诗歌赋。

    木香笑了,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行啊,在谈之前,再喝些酒吧!”

    正跟老爹斗眼的,反应无比的快,“娘,我给你们倒酒。”

    他跑到侍者身边,抱起酒壶,蹭蹭的跑到轩辕璎跟前,故意将酒壶提的很高,倾到酒水的声音,刺激着轩辕璎强烈的尿意。

    坏笑着瞄她一眼,有意倒的很慢,如此一来,对轩辕璎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折磨。

    在轩辕璎夹紧腿,努力提着屁股的折磨下,的酒总算倒完了。

    可他却不急着离开,抱着酒壶,笑呵呵的盯着轩辕璎,“小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个人,因为憋尿憋的太久,把肚子撑破了,尿被顶上来,从嘴里喷出来,呵呵,看您坐立不安的样子,肯定不是去茅厕的,对吧?”

    完全不搭调的一番话,听的轩辕璎简直要翻白眼,同时心里也有了担忧,再憋下去,肯定不成。

    在离开后,她对婢女使了个眼色,身子一歪,腾出一只手扶着额头,同时又向轩辕或求助。

    婢女得了她的暗号,慌忙冲着轩辕或惊呼,“殿下,公主身子不适,能否让奴婢扶着公主下去休息片刻。”

    轩辕或虽然一直跟众人寒暄,但空出来的耳朵也不曾闲着,早注意到了襄王妃争对轩辕璎,也了然轩辕璎此刻定是要去方便,正要开口替她解围,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公主不舒服吗?正好这里有太医,皇上,快宣太医过来给公主瞧瞧,要是公主身子有个好歹,我会有罪恶感的!”

    这个打断轩辕或的,除了木香,还能是谁。

    轩辕璎那个气啊恨啊,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非扑过去撕碎那个女人的嘴脸不可。

    唐墨又无奈又无措,他太了解木香的脾气,这个轩辕璎当着她的面,勾引赫连晟,还用恶毒侮辱的言语攻击她。

    没有在第一时间,一掌拍死她,就已是不错了。

    这个轩辕璎也是,长的倒是漂亮,却是个没长脑子的瓶,在别人的地方,也敢耍泼,离死不远了。

    但是做为皇上,有些事他非做不可,“既然公主身子不适,来人,将公主扶去偏殿休息,传太医过去瞧瞧。”

    “遵旨!”小五弯身领旨。

    轩辕璎一听有戏,快要死去的心,瞬间活了过来,盈盈起身,“谢唐皇关爱。”

    她是高兴了,木香的脸色却拉的很难看很难看,快赶上暴风雨的前奏了。

    但是事情岂是这么容易了结的,离开宫宴,轩辕璎只会更危险。

    木香悄悄对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暗处的人,得了主子的命令,影子一闪,便消失了。

    唐皇无意中对上木香朝他看来的视线,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滚滚而来,他忽然有些后悔。

    无关皇室尊严,无关男人的尊严。

    他对木香的惧意,很单纯,也很直白。

    宫宴快要结束时,木香忽然站起来,扫了两个儿子一眼,最后落到唐墨身上,微笑着道:“皇上,跟小葫芦十分想念御膳房的美食,想留下来住两日,皇上不会有意见吧?”

    唐墨一怔,有!当然有。

    不止他有意见,跟小葫芦也有意见。

    皇宫一点都不好玩,他们不要留下。

    跟小葫芦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们的亲娘,用眼神抗议。

    唐墨也是,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皇宫这么大,他总不能说不同意,让这俩小子滚回家去吧?

    木香身子倚在赫连晟肩上,如水的美眸,似笑非笑的盯着两个娃,“好好在这儿待着,两天之后,我自会派人来接。”

    “嗯,听你们娘的话,不准惹皇上生气,也不准欺负人,这两天的功课,也不准落下,”赫连晟也乐的清闲,所以他笑的格外风骚。

    跟小葫芦,可怜巴巴的互相抱头痛哭,他们要做两日的牢,这算个啥嘛!

    这一出戏,轩辕璎是没法看到了。

    在小五的带领下,她离开宫宴,可是刚走出没多远,前面带路的人,竟然不见了只,唯有她身边的两个婢女,紧紧跟着她。

    不止是带路的人不见了,就连路上,也没半个站岗放哨的人。

    “公……公主,我们是不是迷路了?我怎么觉得四周阴森森的,好吓人,”她身后的一个小宫女颤颤的看着四周。

    可不是阴森森,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看那些树,那些假山,黑乎乎的一团,自然是吓人了。

    “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有暗卫,肯定是刚才我们走的太慢,前面带路的人没发现我们没跟上来,等他发现我们不见了,定会回来找的,”轩辕璎也怕,但她谨记自己是公主,就算是怕,也得装着不怕。

    她这壮胆气的话,也没起到啥作用,也许是小腹憋的难受,她此时又气又急,脚步也放快了。

    三人又走了会,四周仍是半个人影都没。

    直到这会,终于醒过味,这是被人耍了。

    “那个贱女人,她最好别落我手里,否则我定要她生不如死,”轩辕璎狠狠的揪下路边丛的一朵牡丹,捏在手里揉的粉碎。

    “公主,咱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去吧,您不是要如厕吗?得快些找到茅房才是!”

    “公主,要不就在草丛里解决吧,奴婢二人守在这里,反正这里也没人,等您方便完了,咱们可以慢慢找路。”

    轩辕璎想想也是,走了这么多路,她早就受不了,小腹撑的要命,都快涨到门口了。

    看下四周,的确无人,连走路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而且这里应该是园,她只要钻进丛,谁也看不见。

    “那你们俩好好守着,就算有人过来,我没解决完,你们也不准出声,听到没有!”

    “是,奴婢知道了,公主快些去吧!”

    两人并排站在小路边,警惕的左看右看。

    轩辕璎提起裙摆,闪进丛中,寻到个稍稍空旷的地方,便开始解亵裤。

    等她蹲下放水时,舒畅的快意,令她舒服的简直想欢呼。

    因为憋的太久,她解的有些慢,有些长。

    还没弄完呢,忽然一股凉意从屁股后面悄悄靠近。

    她察觉到了,却没有动,解到一半,让她怎么动?总不能再憋回去。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那股凉意突然贴上她的屁股,紧接便是一阵刺痛。

    “啊啊,好疼,好疼!”她弹跳起来,捂着屁股,就要往外跑。

    可是解决才到一半,裤子也没拎上,她这一跑,被裤子一绊,摔在地上,脸朝下,嗑在带刺的茎上,疼的她眼泪直流。

    两个婢女赶忙跑过来,刚将她扶起来,不知怎的,原本黑漆漆的四周,竟亮起灯来。

    紧接着一串脚步声,正朝着这边走来。

    轩辕璎根本连躲的时间都没有,屁股上的疼,让她的神志有些混乱,裙摆还挂在腰上,两条雪白的美腿,白森森的晃着。

    那一众正要出宫门的大臣跟青年才俊们,齐齐的呆愣在原地。

    四周寂静了,死一般的寂静。

    两个婢女吓坏了,腿肚子都在哆嗦。

    要不是轩辕或冲过来,将她们一顿臭骂,估计还得愣半天呢!

    这晚发生的事,诡异又香艳。

    轩辕璎也算心理强大,居然没疯没傻,只是从此之后,再不敢踏进南晋的地盘。

    每日躲在宫里,让婢女做许许多多的布偶人,每想起那一日的羞辱,她都要将那布偶扎的浑身是洞。

    当然,那布偶上书写的名字,正是木香。

    可惜扎再多的布偶人也没用,人家该生娃,还是生娃,该快活,还是快活,该嚣张,还是继续无法无天的嚣张。

    xxxx

    小葫芦八岁的时候,囡囡也长到六岁了。

    仍旧是个胖娃娃,胖胖的脸蛋,胖胖的身材,胖胖的小短腿。

    除了能吃,会吃,旁的啥也没觉会。

    倒是她娘胖妞,身材竟一年一年的瘦了下来,虽不至于瘦到标准身材,但绝对是很正常的。

    何安每日瞅着囡囡,忧心忡忡。

    这样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又是一小胖妞,上哪找婆家去。

    某一日,木香得知了他的担忧,大腿一拍,玉手一挥,给囡囡定了娃娃亲。

    至于这定亲的对象,自然就是。

    当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时,除了以外,所有人都是兴高采烈,尤其是小葫芦,捧着饭碗,乐的米饭进不了嘴,笑的东倒西歪,一度让木香以为他中邪了。

    死死瞪着弟弟脸上得逞的笑,忽然灵机一动,拉着娘亲的袖子,哀求道:“娘,你不能偏心,我跟小葫芦是同胞兄弟,我要定亲,他也不能落后,红姨娘家不是刚得了个小妹妹吗?不如把她要来,给弟弟定娃娃亲。”

    桌上吃饭的人都愣了,唯有囡囡,一边看着流口水,一边抓着包子啃的津津有味。

    木香瞄到小葫芦渐渐变黑的小脸蛋,奸诈的笑了,“可是红姨娘家的小妹妹,才刚出世,刚满月,他俩差七岁呢,是不是距离太远了?”

    “我反对!”小葫芦跳起来,凶狠的瞪着。

    可是他的反对,没人理踩,连赫连晟都没在意,他只顾着给娘子剥虾,时不时的看一眼娘子突起的肚子,心中盼着娘子肚里的,一定得是个闺女。

    一看有戏,怂掉的精神又回来了,“您不是说过,年龄不是问题,差七岁根本不算个事,要不您将小妹妹接过来一起养,反正咱们王府够大,以后就将小妹妹交给他,让他带呗,您想想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养出来的媳妇,肯定不一样滴!”

    他太知道娘亲的软肋在哪,娘亲只要一听说哪家小夫妻青梅竹马的长大,再成亲养娃,便羡慕的两眼发光。

    常常揪着爹的衣襟,质问他,为什么他俩不是青梅竹马,弄的老爹郁闷死了。

    果然,木香在听到媳妇可以养出来时,兴奋的差点跳起来,“这个主意好,囡囡也在府里长大,你们四个都是青梅竹马,看着彼此长大,那得是多美的画面。”

    小葫芦一看亲娘跟着了魔似的眼神,知道找她无果,颓丧的看向赫连晟,“爹……我不想要小媳妇,能不能……”

    “不能,一切都听你娘的,你娘怀着小妹妹呢,别惹她生气,她就是咱家的女王,不就是娃娃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做男人,就得能屈能伸,”赫连晟截断他的话,无情又冷血。

    跟小葫芦在心里将老爹鄙视了千万遍,如果可以,他们一点都不想承认,眼前这个脸上写着妻奴两个字的男人是他们亲爹。

    看见小葫芦垂头丧气的神情,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情无比的好。

    他不好,做兄弟的当然得陪着。

    木香笑的春风得意,当众奖了相公一个香吻。

    何安跟胖妞也觉得再加一门娃娃亲,定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几个大人,无视小娃们,兴致勃勃的讨论起定亲的事来。

    囡囡懵懵懂懂的,没听懂,也不在意大人说的话,她瞧见坐在那,没吃饭,屁股一扭,滑下板凳,跑到面前,举着咬了一半的包子,送到他嘴边,“哥哥,包子给你吃,这包子可好吃了。”

    看着满是口水的半个包子,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你吃了几个?”

    囡囡得意的举起一只小胖手,“五个,还没饱呢,这个给你吃,你快吃啊!”

    见不动,囡囡硬是将包子往他嘴里塞。

    躲闪不及,嘴巴被塞的鼓了起来。

    小葫芦看他郁闷气愤的脸,心情总算好了些。

    这个囡囡也不是个省事的,红姨娘家的小女儿,还在襁褓中,目前看来,他比似乎幸运多了。

    但是这个幸运,是他以为的。

    当娘亲将那团小东西,丢进他怀里,指使他为那小东西换尿布喂奶,外加哄她睡觉,全职保姆时,他恨不得掐死。

    ------题外话------

    下面就开始小媳妇养成喽,肯定好看的,关于更新,轻烟会尽量,毕竟快要过年了,新文还要存稿,亲们谅解哦!( )

第八章 小媳妇养成记(二)

    红叶家里娃儿众多,在卫瑶之前,还有两个挨着肩长大的娃儿,一儿一女,加之她原本带的两个女儿都大了,一听说木香要讨了卫瑶去做小媳妇,她高兴的,第二天,就将娃儿送来了。

    倒是卫曾怪舍不得,卫瑶长的好看。

    粉嫩的一小团,眼睛大大的,黑眼珠子特别大,整个一萌系小美妞。

    木香第一眼看着便喜欢的不行,也不管卫曾是否舍得,连轰带赶的,就将他关在门外。

    关上大门,木香让人抱着卫瑶,将小葫芦堵在厢房里。

    “乖儿子,快来看看你的小媳妇,可好看了,多亏了老娘的英明决策,否则这样的媳妇,一旦长大了,哪还有你的份,”木香无比骄傲的说着。

    小葫芦还在床上没起来,身上穿着木香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卡通睡衣。

    一见老娘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他慌乱坐起来找衣服穿。

    如今他都已经长大,娘也不知道避讳着,人家很害羞的!

    木香见他一副誓保贞洁的模样,狂笑个不停,“遮什么遮,你身上哪个地方老娘没看过!”

    “娘!”小葫芦受不了的狂吼,“我长大了,拜托您尊重我的*好不好!”

    木香无语的掏掏耳朵,“好好,尊重,以前无需尊重,以后就得尊重了,儿子啊,这就是你红姨娘家刚出世的小妹妹,娘给你抢来了,以后她就住在你的院子,这是奶娘,回头娘在给你配两个婢女,但她是你的媳妇,你什么事都得管,若是让娘发现你对卫瑶不理不踩,看娘怎么收拾你!”

    木香戳了下小葫芦的额头,招手让奶娘将小娃抱了过来。

    小葫芦还没消化娘亲的话,眼前便忽然多了个小小的,圆乎乎的脑袋。

    卫瑶尚在襁褓中,刚刚睡醒,对外界的事物都很好奇,根本不知道自个儿的亲娘,已经把她卖了。

    小葫芦盯着她,她也一样看着比自己大好多的帅哥哥。

    小葫芦好看的俊眉,越皱越紧,头也不抬的叫嚷上了,“娘,这个小娃娃我不要,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要!”

    太坑了,他俩相差那么多,等这小娃娃长大,他都老了。真不明白他老娘怎么想的,这哪是为他好,分明就是在坑他嘛!

    “娘,弟弟肯定是嫌麻烦,他不想照顾卫瑶呢,娘,你的家法哪去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抄着手臂,身子靠在门框上,笑眯眯的看热闹。

    小葫芦一听见他说话,新仇加旧恨,统统冒上来了,他蹭的从床上跳起来,怒目瞪他,“你少说风凉话,要不咱俩换换,我把这小娃给你,你那吃货给我好了!”

    他跳的动作怪猛的,他自个儿没在意,可把木香跟奶娘看的心惊肉跳。

    “你个臭小子,站住别动!”木香火了,冲上去作势要揪他耳朵,“你怀里还抱着小媳妇呢,把她摔了怎么办,以后都得当心点,听见没!”

    小葫芦忍着耳朵上的疼,心里那个憋屈,低头一看,那小娃娃,正裂着小嘴望着他笑呢!

    奶娘看的惊奇,“哟,看来卫老爷家的小女儿,跟咱家少爷真是有缘呢,刚才卫老爷把她送过来时,谁抱着都不笑,没想到这一送到小少爷怀里,她就笑个不停,夫人,这是天定的缘份哪!”

    木香原本就喜欢小卫瑶,一听奶娘这么说,心里自然就更乐的不行,“是这个道理,儿子啊,别跟你哥哥置气,他这是羡慕嫉妒恨呢,你想想看,他家的媳妇已经定了型,而你这个,你从小管到大,你想让她成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对不对?”

    木香是软硬兼施,哄着小葫芦。其实她也知道,如果这会她扭头就走,小葫芦也不会不管卫瑶,这孩子嘴硬心软,也是被欺负的狠了,否则也不会如此。

    不得不说,木香这个思想工作,做的太好了。

    就连一切的始作俑者,也被她说的有点心动。

    卫瑶在小葫芦怀里,一个劲的瞪大了眼睛,视线不离葫芦哥哥的脸,小嘴巴张着,小舌头时不时的往外吐着。

    木香又交待了几句,最后把奶娘跟卫瑶留下了,拖着便往外走。

    自打这两个儿子过了六岁,赫连晟便将他俩彻底**了出去。

    单独的院落,单独的婢女伺候。

    为此,襄王府又多了好些人。

    唐墨进了宫,木香便将他原先的府邸,全部抢了过来,改建成十几个单独的小院子。

    于是,襄王府的面积又扩大了一倍。

    木香拎着,刚出小葫芦的院子,迎面就遇上捧着糕点的囡囡。

    木香戏谑的笑道:“儿子啊,你媳妇来了。”

    表情那个难看啊,正欲反驳,囡囡就已经奔到他跟前,高高的举起手里的东西,炫耀似的跟他说:“这是小姨跟小舅给的蛋糕,可好吃了,相公,我都拿来给你吃。”

    她这一声相公,吓的腿脚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下意识的回头,还好娘走了,要不又得损他一番。

    轻咳了声,他严肃的纠正,“谁让你叫我相公的,这个是不能乱叫的,以后不许了,听见没?”

    囡囡撅着嘴,不满的道:“小姨说,你就是我相公,等我们长大了,就要拜堂成亲,娘说,这叫娃娃亲,以后我们还要睡在一起呢,我当然得叫你相公了,相公,你吃不吃?你要不吃,我可就全吃完了。”

    囡囡不明白,哥哥分明就是她相公,既然是她相公,为什么不可以叫呢?

    她捧的这些蛋糕,要不是为了留给相公,她早就吃了。

    手拍额头,仰天长叹,“都说了不要叫我相公,现在不许叫,以后也不许叫,听见没有?”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威胁她,“要是再叫我听见你乱叫,我就把在赤貂塞你被窝去!”

    他以为这样的威胁,对于一个不到六岁的小女娃来说,肯定会把她吓的屁滚尿流,可是他错了。

    囡囡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蠢萌蠢萌的看着他,“好啊,我一直想捉它跟我睡觉来着,可它就是不干,哥哥,你一定要把它抓给我哦!”

    “你……你不怕它?”无语到了极点。

    “为什么要怕?抱着它睡觉可舒服了,身上软软的,毛毛也软软的,可它好像不喜欢跟我睡觉,我昨儿找它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还是哥哥最好,今晚你一定要捉了它,晚上我找根绳子,把它绑着,看它还怎么逃,”囡囡说的眉飞色舞。

    忽然有点看不懂她了,于是又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还是以前那个小胖妞,肥肥的脸蛋,肥肥的小腰身,看上去无害又呆萌。可他怎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囡囡眨着大眼睛,满眼纯真的回看他,“哥哥,你在看什么?大娘说要等到拜堂之后,才可以睡在一起,要不我今儿晚乘他们睡着了,再溜去你屋里,好不好?”

    她在襄王府也有自己的小院子,一间主屋,一间书房,还有两间下人住的小厢房,前面一个小院子,种些她自己喜欢的草,她还养了只小兔子呢!

    强忍着扭头跑路的冲动,微笑着对她说:“当然不好,既然没成亲,肯定是不能睡一起的,你晚上千万别来敲我的房门,我睡觉死,你敲到天亮,我也醒不了的,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囡囡纳闷的看着仓皇逃走的背影,歪着小脑袋,似乎没想明白,不过片刻之后,她恍然大悟。

    哥哥是担心她敲不开房门,怕她在外面站太久,所以心疼她呢!

    不过没关系,单大叔说了,世上没有开不了的门,她这就去找单大叔讨教两招去。

    入了夜,窝在自己暖暖的被窝里,正要吹灯入睡,就听见房门一阵容悉悉索索的响动,他猛的坐起来,喝问道:“谁?”

    没人回答,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一会,就在他要掀被子下床去看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的手已经摸向床上在挂着的短剑,这是严叔送给他的礼物,一把精致小巧的利器,上面镶着好看的彩石。

    囡囡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用单大叔给她的工具,撬开的房门,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了看,正要迈脚进去呢,突然听见一声危险的质问,她吓了一跳,迈进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目力不错,在看见屏风显出一的倒影之后,才松了口气。

    囡囡等了会,不见有人说话,壮着胆子,问:“哥哥,你睡了吗?”

    “睡了!”没好气的回她一句,拽着被子睡下了,并把被子扯上盖住头。

    囡囡听到他的声音,总算放心了。

    迈着小短腿,进了屋,并关上房门,接着绕过屏风。

    虽然藏在被窝里,可耳朵听得见囡囡所有的动静。

    当感觉到这小丫头奔到床边时,他紧张的手心都快冒汗了。

    可是等了一会,却不见有人掀被子进来,他心里那个着急啊!

    就在他快等不及,要探头看个究竟时,床边的人儿动了,他的被子也跟着动了。

    囡囡的确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她明明听见哥哥说话的声音,可是为啥她进来好一会儿了,哥哥还盖着被子呢?

    总是等着找不到答案,她索性爬**去找答案。

    囡囡抱着小枕头,费劲的爬**,圆滚滚的小身子,直接从的身上撵过,好不容易才挪进最里面。

    她小心的看着身后的被子,还是没有动静。

    难道是刚才听错了?哥哥已经睡着了吗?

    放好自己的小枕头,脱掉自己的布袜子,囡囡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很慢很慢的将自己的小身子缩进去。

    躲在被子里,在他快要自己把自己闷死时,身边忽然多了些东西出来。

    既然躲不过去,他索性掀开被子,恶狠狠的瞪着擅自爬**的小胖妞。

    囡囡正提着心,吊着胆,生怕自己吵着哥哥睡觉,突然接收到他凶狠的视线,吓的胖乎乎的小身子一颤,弱弱的唤了他一声,“哥哥!”

    接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珠儿,一副被人丢弃的可怜样。

    呆怔了好一会,最终,所有的愤怒,化成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干脆背过身去,不理她。

    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囡囡那双布满委屈的大眼睛里,早没了眼泪,只剩一点点的狡猾的笑。

    囡囡揭开被子,缩进被窝里,才躺下没一会,又说上了。

    “哥哥,你为什么要背着我睡觉觉?这样不好,我看不见你的脸,你转过来好不好?”

    不理,继续睡他的。开玩笑,能让她爬上来,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才不要对着她呢!

    “你不转过来吗?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不听故事,我睡不着的,”囡囡说到最后,还很哀怨的叹了口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题外话------

    这几天会多更些番外,亲们要记得看哦!

    祝亲们新年快乐!( )

第九章 小媳妇养成记(三)

    糖糖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藏了起来。

    囡囡等了好一会,却发现身边的人依然没有动静。

    她有些不高兴了,爬坐起来,抱着被子,嘴巴瘪了瘪,抽泣了两声,接着嚎啕大哭。

    糖糖猛的掀开被子,秀气的小眉毛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大晚上的你哭什么,哭多了会招鬼的!”

    囡囡的哭泣声停顿了下,眨着水样的大眼睛,无辜又可怜的看他,“没有故事听,我睡不着觉,哥哥坏,哥哥讨厌,囡囡不喜欢哥哥!”

    说完,她呼呼两声,又哭上了,比刚才的声还要大。

    糖糖愤恨的抓了抓头发,最终妥协,“好了啦,讲故事,我讲故事,你闭上嘴!”

    几乎是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囡囡的哭声戛然而止,有起有落,有始有终,断的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还很配合的躺回被窝里,朝糖糖伸手,“哥哥,你快睡啊,好晚了,你躺下给我讲故事嘛!”

    糖糖内心是崩溃的,却也是无奈的。

    谁让他想睡个安稳觉呢,不讲也得讲。

    小小的室内,深夜人静时,响起了两人个稚嫩的对话声。

    故事这种东西,以糖糖的智商,简直是不屑于顾,所以他讲的故事,很怪异……

    “从前,有个小贩,深夜露宿破庙,到了子夜时分,破庙外一个白影……”

    “哥哥,我要听小白兔吃萝卜的故事……”

    糖糖怒:“谁跟你说兔子爱吃萝卜,兔子根本不吃萝卜!”

    “不嘛不嘛,我就要听兔子吃萝卜,就要听!”

    “你再吵吵我不讲了!”

    “呜呜……哥哥欺负人,哥哥凶我,我要去找香姨……”说是找,可压根也没见她掀被子下床。

    糖糖不得不认怂,“好啦!我讲……”找他娘?那还了得。

    不一会,温暖的室内又响起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从前,有只小白兔,夜里去挖萝卜……”

    “为什么要夜里去挖萝卜,为什么白天不去呢?”

    糖糖:……

    **

    糖糖在忍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另一边,小葫芦的情况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卫瑶才多大,正是闹人的时候。

    本来木香派了奶娘跟一个婢女,住在小葫芦的隔壁,方便照顾婴儿。

    想法是很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小葫芦睡的正香呢,就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吵醒。

    他蒙上被子,想继续睡,可是那一阵阵不休不止的哭声,就像紧箍咒似的往他脑子里钻,扰的他脑袋嗡嗡的疼。

    终于,在坚持一会之后,他实在受不了。

    爬起来,拉开门跑到隔壁,一把推开房门,小脸满是怒容的质问道:“她怎么还哭!”

    奶娘自然不敢得罪这位小少爷,歉意的解释道:“小主子息怒,卫瑶小姐还没出百天,闹夜是很正常的,奴婢正在哄,可能过会就不哭了。”

    “什么叫可能?不行,你们把她抱走,抱的越远越好!”

    “这可不行啊,没出百天的孩子,夜里不能抱着乱走,否则对她不好,小主子再忍忍,奴婢再哄会,兴许就哄好了,”奶娘焦急的拍哄着卫瑶。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拍,卫瑶就是哭个不停。

    小葫芦急的在抓头发,最后实在受不了,很想好好教训卫瑶。

    于是他怒气冲冲的走进去,伸高了手臂,“把她给我!”

    “这……”奶娘犹豫。小主子的神情,叫她看着不放心。

    小葫芦等的不耐烦,一把将婴儿包袱抢了过来。

    那小小的包袱到了小葫芦手上,轻软的小身子,让小葫芦呼吸一滞。

    好小的婴儿,好软的身体,他很小心的捧着,生怕劲用大了,捏痛了她。

    又怕劲小了,把她摔着。

    这是小葫芦第一次正面卫瑶的存在,上次的不算。

    上次是被老娘逼的,他心里反感的要命,根本没有用心去看。

    奇异的是,卫瑶到了他怀里,忽然不哭了。

    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他,眼珠子转来转去,像两棵成熟的黑葡萄,漂亮极了。

    奶娘惊喜的道:“真是奇事,想来卫瑶小姐很喜欢小主子,你抱着她立马就不哭了。”

    小葫芦眉头一皱,又把襁褓往奶娘怀里塞,“谁要抱她了,小爷要回去睡觉,你慢慢哄吧!”

    襁褓一到奶娘手里,卫瑶就又哭了起来,双手双脚在襁褓里拼命蹬着,扯着嗓子,一声比一声哭的凄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奶娘惊道:“哎哟,瞧瞧这小模样哭的多伤心,这要是再哭下去,非得惊动夫人他们不可。”

    小葫芦都已经走到门口了,拉着门框的手一顿。

    想到自家老娘被吵醒的样子,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算了,要是大晚上的再来河东狮吼,那叫一个恐怖。

    小葫芦认命的走回去,从奶娘手里抱过卫瑶。

    果然,小卫瑶一到他怀里,立马便不哭了。

    眨着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他。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所以她这个样子,别提有多心疼人。

    小葫芦抱着卫瑶,回了自己屋,将她放在床上,卫瑶感觉不对,眉头一皱,嘴巴一瘪,做好大哭一场的准备。

    哭一场的准备。

    “你可真难伺候,”小葫芦赶紧跟着爬上去,靠在她脸旁边,可以说是跟她脸,贴着脸,这样卫瑶便不哭了。

    奶娘一直等在外面,过了会悄悄推开门走进来。

    看到两个娃儿都已经睡着,彼此脸紧挨着的模样,叫人看着又爱又怜。

    她给两个娃儿盖好被子,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夜相安无事,天快亮的时候,小葫芦是被热热的暖意惊醒的。

    是的,他睡的正香,忽然感觉肚子上一股暖意。

    起初他也没太在意,于是翻了个身。

    可是很快的,暖意成了冷意,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小葫芦用手摸了摸,摸到了水渍。

    他眨了两下眼睛,突然坐起来,低头看去,肚子上居然湿了一大片。

    他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尿裤子了?

    可是不对啊,他早几年就没再尿裤子子。

    既然不是他尿的……

    小葫芦扭头,正迎上一双黑幽幽的眸子。

    卫瑶裂开小嘴,对着他无声的笑。

    “啊!”小葫芦飞快的跳起来,再跳下床,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后屏风后面的浴桶跑去,独留躺在床上伸胳膊蹬腿的卫瑶。

    很显然的一点是,小葫芦蹦跶的太早了。

    从这一天开始,他的床上无奈的多了个小不点。

    再过几天,喂奶换尿片擦屁股这种事,都落到他的头上,他成了卫瑶的专职小保姆。

    以为这是他愿意的吗?

    怎么可能!他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

    可是卫瑶只认他,哭的时候要他抱,哄睡觉的时候,也要他抱,要是换个人,立马就惊醒了,然后就是哭个不停。

    连红叶来来去去,她也无所谓。

    喂奶就更得小葫芦了,只有他抱着,卫瑶才肯乖乖吃饭。

    按木香的话,这是注定的缘份。

    小葫芦却不以为然,分明是孽缘。

    满了百天,卫瑶会笑了。

    她对着小葫芦总是笑的最多,换说糖糖跟小葫芦是双生子,可是每当糖糖想逗逗她时,人家很不给面子的哭起来。

    到了七个月时,卫瑶会坐会爬,咿咿呀呀的也不知说些什么。

    会爬的娃儿,最是最人担心。

    有一回,奶娘趴在她床边睡着了,并未睡着的卫瑶,竟从小床上爬下来,又爬到门口,折腾好半天才爬出门口。

    接着,她爬啊爬,谁也不明白她是如何爬到小葫芦书房的。

    反正在众人就听见有东西挠门的声音,糖糖跑去开门,看见趴在门口的卫瑶时,笑嘻嘻的回头冲小葫芦喊,“老二,你媳妇来找你了。”

    小葫芦没顾得上跟他打嘴仗,也跟着跑出去,当看见卫瑶时,他的脸黑如墨炭。

    “你怎么来了!”

    “唔唔……”卫瑶哪能回答他,只张着手臂要他抱抱。

    糖糖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调侃道:“哟,你家媳妇真粘你,才一会不见,就找来了,老二,我看你以后一定是妻管严哦!”

    “什么是妻管严啊?”一个圆乎乎的脑袋伸过来,对着糖糖的脸,离的好近好近。

    糖糖刚刚还笑呢,这会就笑不出来了,伸手推开她的脸。

    小葫芦这时已经抱起卫瑶,有些幸灾乐祸的对囡囡说道:“妻管严就是以后都让糖糖听你的,你说一,他不能说二,你往东,他不能往西,囡囡,你要是不把他管住了,长大以后他就跑了,到时你就只能找地方哭去了。”

    “别听他胡说,”糖糖扯住囡囡的小辫子,把她往书房里拖。

    囡囡若有所思的歪着看他,一把夺回自己的小辫子,“他说的很有道理啊,相公,你以后都得听我的,不然我不饶你!”

    糖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直感觉后脑勺有根筋直跳跳,“笨猪,他就是骗你呢,快进去上课。”

    或许是小葫芦那句‘长大以后他就跑了’刺激到了囡囡,坐在凳子上想了好久,然后他跑到糖糖跟前,用胖乎乎的小手戳着他的脸,“我才不是笨猪,你看香姨就是好厉害,把赫连伯伯管严严的,还有卫伯伯也是,何伯伯……”

    囡囡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过去。

    糖糖悲惨的发现,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数完了所有人,囡囡得出了最终的结论,“所以呢,我决定以后还是得让你什么都听我的,这样你长大了,才能跟他们一样厉害。”

    按着囡囡的想法,只有被妻管严的人,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所以,为了让糖糖成为赫连伯伯那样的人,她一定得把他管好了。

    糖糖头痛的抚额,“你这个笨猪,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小爷懒得理你,想管小爷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有个不着调的老娘,已经是他的不幸。

    现在这个老娘又生了一个,忙的没空管他们。

    他好不容易脱离魔掌,可不想再掉进另一个魔掌。

    小葫芦将卫瑶抱在胸前,满脸都是得逞的笑,“囡囡,他说你不是他媳妇,他还要再找一个媳妇呢!”

    糖糖恶狠狠的瞪了眼小葫芦,心道不妙。

    果然,囡囡愣了愣,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指责糖糖始乱终弃,还说了一堆,叫人啼笑皆非的话。

    这些话当然不是她想出来的,是有回看到街上有人吵架,学来的。

    囡囡一哭,也不知是不是受她的感染,还是因为她哭的声音太吵,卫瑶也不高兴了,嘴巴一瘪,说哭就哭。

    于是乎,这个晴朗的早晨。

    糖糖跟小葫芦各自哄着各自的媳妇,哄的快要崩溃。

    打那之后,他俩达成一个共识。

    卫瑶跟囡囡共处时,千万别将她们其中一个惹哭,否则后果太可怕。

    既然说了不惹哭,时间一长,在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糖糖真成了妻管严。(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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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52/ 第一时间欣赏农家俏厨娘最新章节! 作者:月落轻烟所写的《农家俏厨娘》为转载作品,农家俏厨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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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俏厨娘介绍:
关于农家俏厨娘:
一朝穿越,杀手变村姑,两间破茅屋,一块小菜园,家当少到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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