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因为赵奕是天才啊！
应邵文问赵奕发动机扇叶，提供动力支持的问题，并不是想当场让他计算，而是想打断会议上的辩论，传达一个‘等计算结果出来再说’的信号。
计算，肯定是非常复杂的，短期内想要得到结果不太可能。
哪怕赵奕答应帮忙计算一下，因为牵扯的因素非常多，了解下来也需要很长时间，再进行十分复杂的计算，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等计算完毕提供计结果支持，再去讨论也可以有科学的依据做参考。
如果赵奕推脱不帮忙也没关系，类似的计算他们也可以慢慢做出来，只是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也不百分百确定结果的准确性，而赵奕是顶级的数学家、物理学家，计算结果很有参考价值。
赵奕的理解就不一样了。
他并不知道计算的难度，以为应邵文想让他发表个看法，再就是现场计算一下，他仔细就思考着开口道，“只从提供动力的角度分析，弧线的实心扁叶方案效果更好……”
“为什么？”应邵文下意识问道。
“这个么……”
赵奕道，“我很确定，弧线的实心扁叶方案能提供的动力更强。但是，如果你想要精确的数据，我需要认真的算一下。”
他说罢摊开了手。
应邵文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赵奕、张洪涛手里是没有资料，他赶紧让人拿一份详细资料过去，继续说道，“赵院士能帮忙真是太好了。”
“没什么，反正也是听听，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您太谦虚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
应邵文继续主持会议，他对赵奕‘计算’的理解是，回去以后抽空去帮忙，怎么也需要个十天半个月，他就没再去注意，而是让大家休息十分钟，自己抽空也去了趟卫生间，等再回来等了一小会儿，看看时间就要错开话题，进入到下一个主题的讨论。
“下面……”
应邵文才刚开口就发现赵奕看过来，似乎正准备准备说点什么。
“赵院士？”
应邵文的神色有些不解，他觉得赵奕不是那种，摆姿态‘耍大牌’插手会议的人，中途打算会议主持是很不礼貌的，但他还是以询问的语调，说道，“有什么事吗？赵院士？”
赵奕不止是有些不解，口气还有些不满道，“刚才不是你让我帮忙计算吗？”
“对啊？”
“我算好了啊！”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已经算好了，结果你好像忘记了’。
“什么算好了？”
应邵文愣了一下问道，“什么算好了？”
这次赵奕很是不满的说道，“就是那个扇叶方案问题啊？”他干脆直接说出了结果，“经过我详细的计算，弧线实心扁叶的方案，正常运作的环境下，提供动力的效率要高出百分之21.4，但最大功率比空心扇叶的反感，要低大概百分之十五左右。”
“……”
“……”
“——？！！”
应邵文听的直接愣住了。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带着惊讶的看向赵奕，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赵奕会直接说‘算好了’，还说了一连串似乎很精细的数据？
怎么可能啊！
这才多久！
扇叶构造提供动力听起来并不复杂，但因为每个方案的扇叶，形状、构造都不是‘正规图形’，再加上牵扯到‘空心’影响的动力学问题，计算牵扯的数据量庞大，还是非常复杂的，就算知道该怎么去算，也需要消耗很多时间和精力，中途出现一点点差错，就会影响到结果的准确性，最好是多算上几次，才能保证计算结果不会有差错。
赵奕这就算好了？
十分钟？
张洪涛就坐在赵奕旁边，他的惊奇不比其他人差，甚至都觉得赵奕是在‘说假话’，刚才他旁观了赵奕的计算过程，就是在草纸上不断写着符号、数字，符号、数字没什么规律可言，写了一大堆以后……
算好了？
“刚才他是在计算？但怎么没有过程？难道顶级数学家都是这样做计算的？”张洪涛思考起顶级数学家的计算方式，是否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会场安静了十几秒种。
赵奕左看看、右看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解的开口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担心是否因为穿着出丑。
应邵文深吸了一口气，他和团队的其他人一样，都是没想到赵奕能快速计算出来，换做是他们来类似的计算，首先要把数据列出来，然后去分析该怎么计算。
然后，再细分的去算。
这绝对是一道非常复杂的数学题，可不是套上几个公式都能算出来的，就算是有经验、数学能力了不错的人，也需要慢慢思考着去做计算，速度快的话，几天大概能有结果？
赵奕十分钟就做完了？
顶级数学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吧？难道差距会有这么大吗？
应邵文抬起头看着赵奕，很小心的问了一句，“赵院士，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玩笑？”
赵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帮忙做计算的吗？”
“啊……是。”
应邵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直接说‘你计算的太快了，我以为你是开玩笑’？
这肯定不行。
赵奕可是世界最顶级的数学家，应该不会拿计算、数据的东西开玩笑？看样子他是很认真的再说，也不会在这个场合开玩笑。
不管怎么说，继续质疑也不好。
应邵文稍稍放平了心态，还是忍不住咽咽口水，随后摆出一副了然的姿态，干脆道，“那么，现在有结果了，大家继续讨论扇叶问题。”
接下来的讨论气氛有些诡异。
之前争执很厉害的几个人，都只是说了几句话就不再说了，让会场都变得安静了一些，应邵文赶紧转移到下一个内容。
很快会议结束了。
应邵文把赵奕和张洪涛送到了门口，有人带着到部门各个地方去转转，最后到了核心材料部门的办公室，有个姓孙的研究员，带着他们就去了操作间。
那块航-母钢板就存放在里面。
张洪涛来这里就是为了这块航-母钢板，上级希望他能负责研究航-母钢板，并找出制造、生产的方法。
赵奕对航-母钢板也很感兴趣，他试着搬起来称称重量，随后就和张洪涛一起做起了常规分析。
另一边。
应邵文所带领的发动机研发团队忙碌起来，整个团队都在做一件事--
计算两种扇叶方案，提供的动力差别问题。
之前他们并不着急做类似的计算，因为计算是非常复杂的，设计还处在前期，就算计算出来也不一定能敲定，现在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哪怕不为了选定方案，每个人也都希望能计算出数据，就是为了验证一眼，赵奕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的算你出来了。
还有，赵奕算的到底对不对？准不准？
“肯定不对！”
“对，不可能那么快！如果是真的也太变态了！应该是开玩笑的。”
“但是，赵院士没理由乱说吧？”
“我相信赵院士是认真的。虽然我也不能理解，但你们想想啊，赵奕是普通人吗？他就是个变-态！变-态，知道不？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正常人能连续破解好几个世界数学难题？”
“也对……”
“我们只是普通人，想理解天才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相信！”
“……”
整个团队讨论的热火朝天，也都被分配了计算任务，每一组做一部分的计算，结合在一起差不多就能出结果，他们不需要准确的数值，只要偏差不太大就可以，因为他们的目的是验证，而不是真的算出准确数值。
应邵文的心态也其他人是一样的，他很好奇赵奕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相信？
这怎么能相信呢？
应邵文是动力学专家、工程院院士，一辈子都在做科研，自认为数学能力也不差，肯定比不上顶级数学家，但单说计算能力也不差多少吧？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同样的问题要做计算，就算是得到模糊的结果，也需要三天以上，对比赵奕花费的十分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啊。
“难道我是个蠢-材？”应邵文自嘲的说了一句，还是不相信赵奕说的是真的，他也给自己分配了一部分计算工作，也马上投入到工作中。
……
当一个团队都在做计算，还做好了详细的分工后，计算的速度就会变快很快。
好多人为了得到结果，干脆加班加点的工作，到了第二天早上，团队的每个人都差不多都完成了计算任务，他们早早的来了，刚到了上班点的时候，‘汇总数据’的小会议就召开了。
应邵文拿到了所有计算好的数据，让两个工作人员到电脑上做记录，随后就一起做汇总计算。
汇总，就简单了。
昨天分配的计算是非常复杂、难度也非常高的工作，的数学题，汇总则变成了最多不超过初中级别的计算题，一群人一起做汇总计算，结果肯定不会出错。
“结果怎么样？弧线实心扁叶的方案，提供动力的数据要高一些吧？”
“对，我的结果是百分之19到百分之24。”
“我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值。”
“如果精细圆轴区域的配比，把弧线拉成直线，数据应该在百分之20到百分之22之间。”
“所以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字了，对了，赵院士昨天说的是多少？”
“……百分之21.2。”
“……”
“……”
会议室好多人都沉默了。
应邵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最大功率的计算呢？空心扇叶高？”
旁边有个人说道，“对，我的结果是百分之13到百分之16。”
“我也是这个数据。”
“应该有14个点以上吧？我是把弧线部分，以近似圆弧来计算的，但数据只能低，不能高。”
“赵院士说的多少？”
“15……”
“……”
“……”
会场再次变得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个消息，他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打击。
他们可是一个团队啊！
整个团队做了一下午的计算，有困难的地方直接模糊化，取的都是范围性数值，得出的结果却包含了对方十分钟算出的固定数字？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计算出来的结果，有非常大可能就是准确数值！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会场安静了好半天，每个人都低头看着数据，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最后还是应邵文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赵院士，果真是天才啊！”
“不行！”
他猛地一拍桌子决定道，“我马上去找赵院士，让他再来咱们这看看。”
……
材料部门楼旁边是研发数据中心，好多加入专家组的人，正在数据中心参观，了解正在建设的航-母，各个部件的数据指标。
这些专家团的人都是昨天下午到的，休息了一个晚上时间，早上就先来数据中心参观。
他们中有几个是工程院院士，其他也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专家，可以说是‘专家团’的主力，而赵奕、张洪涛则属于‘被指定部门、研发小组’邀请的，就没有随同大部队一起。
专家团参观了数据中心，就可以各自去相关领域的研发部门了，其中有人也讨论起了赵奕。
黄宏为是自动化设计专家，他正和陈章走在一起往外走，旁边还围着几个人，谈笑的过程中忽然提到问道，“我听说赵奕赵院士，也这里了？”
旁边有个基地的向导，也就是负责专家团的助理，回答说，“对，是马院士特别邀请的。”
“马明伟院士？他的团队做的是做电磁弹射器吧？”黄宏为对这方面有了解，琢磨着说道，“应该是软件系统想找赵奕看看。”
其他人也讨论起来，“应该是。”
“控制系统还是很重要的，赵奕是计算机数学的顶级人物。”
黄宏为问道，“那赵奕是在马院士那边？”
“没有吧。”
助理向导说道，“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马院士那边忽然忙起来了，但没有赵院士的事，早上我看他好像是去了材料部门，和张洪涛教授一起。”
“张洪涛是谁？”
“首航的教授，好像是研究合金材料的。”陈章倒是知道张洪涛。
黄宏为倒是没听说过，他笑着摇了摇头，道，“赵奕岂不是被怠慢了，不过也对，他是研究理论的，要说起理论，国际上都是最顶尖的，但应用上，还是太年轻了。”
有人跟着附和道，“对啊，赵院士是理论专家，但应用和理论是两回事儿。”
“应用技术，很需要经验。”
“建航母可不需要粒子学说，他来这边倒真是挺闲的，估计这里面的项目，也没有他能参与的。”
“也对……”
黄宏为听着旁边人的附和，摇头笑道，“咱们还是去看看吧，也认识一下，我还真没见到过本人。”
“好，去看看！”
“我也想认识一下。”
虽然旁边人附和黄宏为，说赵奕做‘应用技术’不行，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术业有专攻，数学家做不了工程师的工作也正常，他们还是想认识一下赵奕。
黄宏为也一样。
他清楚到研发航-母的基地，自己确实是顶级的专家，可放在国际学术界，他黄宏为是谁啊？估计都没有人认识。
所以他也想认识一下赵奕。
几个谈笑的聊着就去了旁边的材料部门，到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堆在那里，走进就听到了争吵声--
“赵院士是我邀请来的，应该去我们那边，你们别抢人啊！”
“说什么呢！大家都是为了项目努力，我们的发动机项目，最快做好、最快使用，你们做电磁弹射器，十年能用上就不错了！”
“不对，不对，赵院士应该在我们合金材料部门，研究夹板钢材才是最重要的。有赵奕在，我们很快就能仿造出来了……”
“……怎么回事？”黄宏为走过去不解的问道。
有人解释道，“是几个部门，正在抢赵院士，都希望赵奕去他们那边……”
“啊？为什么？”
“因为……赵奕是天才啊！”
第四百零五章 坚决不当工具人！
合金材料部门门口发生争吵的，最开始是马明伟和应邵文，他们都是过来想把赵奕拉过去的，结果碰到了一起说起了赵奕。
马明伟说想让赵奕去他的电磁弹射器设计团队，因为赵奕本来就是他邀请来的。
应邵文则认为赵奕应该先去新型航-母发动机设计团队，他对于赵奕的计算能力是彻底败服了，想着要是有赵奕帮忙，前期设计方案敲定速度肯定会大大加快。
后来两人就被拦住了。
合金材料部门的主任朱佑生，听到两人都是来‘拉走’赵奕的，就直接堵在了门口不让进，“这两天赵院士是在我们部门，和张洪涛教授一起，研究甲板钢材问题，你们可不能打扰他！”
朱佑生直接把两人拦住了，唯恐他们进去把赵奕拉走。
三人顿时吵了起来。
门口的争吵吸引了一大片人，好多人都围过来旁观，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因，不由得感慨赵奕果真是最顶级的天才，到了航-母技术研发基地，都会被各个部门、研发小组争抢。
黄宏为一行人都听愣了，他们刚才还说着赵奕‘很闲’，差不多就是‘没人要’、‘没什么用’的意思，结果马上就发现，赵奕是那种被几个研发小组，撕破脸争抢的人才，而他们……
反正没有一个研发小组指名道姓的，说让他们过去帮忙做研发。
这种反差让人很郁闷。
黄宏为则是感觉非常尴尬，他是这一行人的带头人，刚才好多人都听到了他的话，打脸的速度来的实在太快，其他人肯定忘不了，他就干脆站在了旁边一言不发，想着一会儿找个空档就溜走。
他失败了！
马明伟一眼就认出了黄宏为，他觉得自己满肚子都是理，马上把黄宏为拉过去，说道，“黄院士，你来评评理！赵奕是我邀请来的，结果现在呢？他们搞合金材料的，堵着门不让我见，这就太过份了吧！”
朱佑生则是道，“是你邀请的又怎么样？科技研发，有重要和不重要。现在赵奕正帮我们，研究钢材的问题，钢材有多重要你们都知道，如果能够快速研发出来，很多领域就能用到了！”
“电磁弹射呢？你们的研究还在设计呢，别说是你们了，m国的电磁弹射器，都没安装上呢，你们的研究快慢有什么关系？反正十年内用不上，二十年能用上，就谢天谢地了。”
马明伟气的差点吐血，关键还没有办法反驳，电磁弹射器的研究确实很高端，但高端也就意味着使用不容易，纯粹是为了未来的研究。
应邵文则是道，“那你也应该让我们进去啊。我们的发动机设计方案敲定，还要靠赵奕呢。”
“发动机？那就更不着急了！”
朱佑生道，“你们的发动机要用上，估计比电磁弹射器还晚。谁都知道，太行（发动机）可是研究了二十多年，前两年刚结束呀。”
“就算你们方案敲定了要多久？十年？二十年？估计等到你们的发动机研制成功，咱们国家都有核-动力航-母了。”
“你——！”
应邵文气的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被喷的比马明伟还要狠，马明伟团队的研究只是‘短时间用不上’，他们的研究干脆就被认为是‘完全用不上’。
但是，很有道理啊！
他们研究的航母发动机，是以燃油动力为基础的，而动力对于方案的设计非常关键，若是中途变成了‘核-动力’，设计方案就会大变个样子。
应邵文和马明伟一起看向了黄宏为。
黄宏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理理思路说道，“我看呢，这个事情还是要问问赵奕。朱主任，你站在这儿不让进也不是个办法，对不对？咱们都一起进去，看看赵奕是怎么想的……”
朱佑生也知道堵在门口不行，发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叹了口气道，“行，黄院士，就给你个面子。一起进去，进去……”
他说着掉头走进了门里。
门口的好多人干脆跟了过去，但因为人数有点多，好几个都是看热闹的，门口警卫只放行了应邵文、马明伟和专家团的人，其他人就不允许进入了。
哪怕是研发基地的工作人员，也不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能进的。
……
一楼操作间。
张洪涛穿着一身工服，用高温喷枪试着融化钢材，来找出钢材准确的熔点。
赵奕远远的看着。
这两天待在材料部门，就是和张洪涛一起在操作间里，以各种方式验证、收集钢材的数据，并且做出详细的记录。
虽然他们做的实验、记录很简单，但详细的数据分析，也带来了一些成果，比如，确定钢材是高合金中碳ni-co型的超高强度钢。
另外，赵奕还确定了钢材内，含有的其他重金属元素：钴、铬以及钼。
这两条信息让合金材料部门，几个负责研究的人员都非常惊讶。
他们的研究也只是刚刚开始，但也有近一个月时间了，研究的收获仅仅是做了基础特性数据的收集，并没有其他进展。
这也很正常。
合金材料的研究难度非常高，要做到仿制一块高科技含量的钢材，难度高到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甚至不如去研究一种新的钢材。
正因为如此，张洪涛对卫星外皮合金材料的成功研究，才会让好多人非常震惊。
现在赵奕和张洪涛一起，只用了短短一天多时间，不止确定了钢材的特性分类，还确定了含有的金属元素，实在让人感到非常惊讶。
但是，没有人怀疑。
合金材料部门的人，都知道张洪涛的研究，还知道他是和赵奕一起做的研究，赵奕也发挥了很大作用，他们都是真正的专家，做出的分析是不容质疑的，最少他们没办法质疑。
事实上，甲板钢材的仿制只是合金材料部门的一个研究反向，他们并没有把筹码全部压在仿制上，因为仿制不一定比研制新钢材容易。
他们中甚至有人觉得不可能，心理上早就已经放弃了。
比如，朱佑生。
作为合金材料部门的负责人，朱佑生拥有丰富的合金材料研究经验，他知道仿造顶级合金材料的难度，最开始就觉得不可能达成，特别要想张洪涛过来，只是为了个‘希望’而已。
现在张洪涛和赵奕一起工作的高效率，让朱佑生重新看到了希望。
一群人走到了操作间门口，发现赵奕远远站着看张洪涛操作，似乎是处在‘比较清闲’的状态，也干脆就直接进去了。
“有什么进展吗？”朱佑生走近顺口问了句。
赵奕扭过头看向一群人，见到马明伟、应邵文有些惊讶，还是举手算是打过招呼，随后说道，“我们刚才讨论了添加铬和钼两种元素的作用。”
“我们都认为ni-co型钢材中，添加铬和钼两种元素，最主要的效果是在回火时产生弥散强化效应。”
“也就是说，这一块钢材也许是在最开始添加的铬和钼，而不是最后，在制作的最初阶段，材料中就已经有这两种元素了。”
朱佑生听着抿抿嘴，问道，“你们是怎么确定的？”
“根据性质做推断，所以我说，‘也许’。”赵奕很认真的说道。
朱佑生听罢轻轻点头。
其他人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黄宏为开口说道，“全都是推断？推断，万一是错的呢？”
“这位是？”赵奕疑惑的看过去。
“黄宏为，黄院士！”朱佑生简单做了介绍，但语气非常的平淡，连一点点热情都没有。
赵奕还没有开口说什么，旁边合金材料部门的孙杰帮着做了解释，“黄院士，是这样的。我们做合金钢材的研究，任何办法都要试一试，制造方法上不可能有详细的理论支持。”
“如果一个方法是有理由的，不管是什么理由，我们都会去试一试。哪怕是没有理由，我们也要试一试。”
“对啊！”
马明伟直白道，“这不就是想办法造出来吗？能试试肯定要试试，要什么理论支持？搞材料和搞自动化是不一样的。”他说完对黄宏为道，“不过，黄院士，我觉得你还真该像赵奕请教一下，他可是计算机专家，自动化离不开计算机吧。”
黄宏为问了个话被几个人堵回去，就好像他完全成了外行人，干脆笑笑在旁边不说话了。
这时，张洪涛做完了实验走了过来，说起了刚才验证的数据，就和赵奕、朱佑生一起讨论起，可能的制造方法问题。
他们说的都非常专业。
大部分时候都是张洪涛和朱佑生再说，赵奕则只是在旁边听着，但他偶尔说上一句，总是能谈到最关键的地方，而且说的内容也很专业。
这让其他人感到非常惊讶，忍不住也想着，“原来赵奕还懂合金材料。”
“听听，好专业啊！”
“张洪涛和朱佑生好像都很听赵奕的，旁边还有人专门做记录，看朱佑生的样子，似乎讨论的意义很大，怪不得啊……”
几人讨论了一小会儿。
朱佑生也终于意识到有其他人，还都是来争抢赵奕的‘对手’，但他还是表现出了东道主的态度，带着一群人去了办公室。
等到了办公室后，马明伟、应邵文终于能开口了，他们不仅仅是想让赵奕帮忙，还希望赵奕能加入他们的研发团队。
马明伟道，“赵院士，我一直给你留了个特聘专家的名额啊，我们团队就只有一个。”
“我们也有！”
应邵文争着说道，“赵院士，你来我们发动机团队，咱们携手一起设计，最高端的大型发动机。想想，以后航-母、战-舰，都是以咱们研制的动力系统为核心……”
“你们都不要争了，赵奕肯定在我们合金材料这里工作。”朱佑生可不会看着对手挖走天才，他赶紧说道，“赵奕啊，材料的研究才最重要，不管是什么发动机、弹射器，没有材料什么也造不出来。而咱们的航-母最关键的难关之一，就是钢材！”
这是实话。
国内建造大型航-母有很多技术难题，其中动力、钢材是最关键的，像是电磁弹射器的建造难度也很高，但因为‘短期无法使用’，并不是很着急攻克的难关。
动力方面，没有研制出足够功率的小型核-反应-堆前，其他动力方面的研发意义都不大，因为动力来源的变化，会影响到所有搭配的部件，而国内蒸汽动力技术成熟，大型内燃发动机技术，则相对薄弱一些，但因为未来有‘核-动力’的最优选择，大型海运发动机的研发，投入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所以朱佑生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管是发动机技术还是电磁弹射技术，其研发的紧迫性都比不上钢材的研究。
赵奕倒是不关心，什么技术紧迫、什么技术不紧迫，趁着三人争吵的时候，他小声问向了张洪涛，“什么是特聘专家？”
张洪涛解释道，“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之一啊，他们的研发都可以请外援，我们就是‘外援’。特聘专家就是‘外援’，帮忙做研发工作，能从经费中直接拿钱。就是这样。”
赵奕了然的点点头。
特聘专家差不多就是外在的研究员，等于也是研发小组的成员，但因为不是‘全职’，只要做工作就能拿到薪资。
但是，特聘专家也是有限制的，不是相当就能当的，因为都是重大保密研究，选择特聘专家的范围很小，只有专家团的人，或者审核通过的人才行。
马明伟、应少文和朱佑生，再次发生了争吵后，就一起看向了赵奕。
赵奕还是摇头道，“让我帮忙可以，当特聘专家就算了，我现在有自己的研究，抽不出时间做更多了。”
“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直接说，我有时间能帮忙，一定看看。”
马明伟眉头微皱，“但是，赵院士，保密性是个问题啊。如果你不担任特聘，很多东西不能跟你说啊。”
赵奕摊了摊手，“这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不可能因为你们要我帮忙，我就辞去燕华大学的工作，来这边搞研究吧。”
“那当然。”
这次朱佑生高兴的笑了，他笑嘻嘻的说道，“赵院士说的有道理。咱们都是找人帮忙的，你们有什么保密呀之类的问题，自己解决。说白了，要是保密，你们就自己研究呗！”
马明伟和应邵文气的直瞪眼。
朱佑生的部门是想让赵奕帮忙研究钢材，本来就是‘仿造’别人的产品，当然不牵扯到什么保密问题了。
这家伙就是在说风凉话啊！
赵奕和几个人寒暄了一通，就赶紧离开了合金材料部门，直接回酒店睡了一个大觉，下午才出来转了转，也什么地方都没去，因为他发现自己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当‘工具人’。
一群人找上自己都是为了搞研究，但正常情况下，不是自己对什么感兴趣，才去做什么研究吗？
兴趣，真的很重要！
第二天赵奕想到了办法，他也不自己到处‘溜达’了，干脆就跟着专家团的大部队，一起到处走走看看，争取能当个‘普通专家’。
现在就当是来‘旅游’，或者真的是在做‘大学实践’。
这样感觉才舒服一些。
第四百零六章 我的工作必须有意义！
赵奕和专家团大部队一起，连续到好几个部门、工作组去参观，走走停停的感觉涨了见识，有些类型的研发连听都没听过，却是航-母、舰-船非常关键的技术。
他们还去了核-反应工作组，可惜核-反应工作组在这边只设立了个办公室，里面连资料都非常少，工作的多是‘文职类’人员。
想想也对。
核-反应工作组是研究小型核-反应堆的，保密性、安全性都提升了一个档次，需要的科研环境也很苛刻，‘纸上谈兵’的意义不大，就不太可能在这边常驻工作组。
核-反应工作组还是有研究员在的，还是很有名的原子能专家胡林胜。
胡林胜是特别为专家团过来的，他的目的是做一下接待，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拉人’，小型核-反应-堆的研究非常困难，他们遇到了不少难以解决的问题，而专家团里有不少都是工程院院士，还有其他顶尖的人物，有做相关研究的拉过来，或者就困难当面做一下交流，也许能对研究有帮助。
赵奕就被胡林胜重点关照，他是公认的顶级数学家，理论物理的成果也被世界认可，核物理和理论物理也有一定的关系，尤其牵扯到理论支持和计算内容，联系就更加紧密了一些。
另外，胡林胜还知道赵奕为高能所提供了中子发生器的理论支持，对于微观的粒子物理以及相关的应用，肯定是非常有研究的。
胡林胜的判断依据没有错，但赵奕对核物理的了解，真是仅限于基础知识，他还是和胡林胜进行讨论，大部分都是胡林胜在讲解，他则是偶尔说上一、两句，说的东西倒是不多，但每一次开口都能抓住重点，也让胡林生高看一眼。
实际上，赵奕去哪个研发组参观都是这样，大部分时间还是听听，让他说上几句也能都说的很好，但他是使用的系统能力，了解一些相关知识后，就能推断出一些东西。
仅此而已。
赵奕也感慨‘想当个普通专家’太难了，因为他的名气非常的大，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重点关照，都会成为专家团的核心人物，就连正常走路都是一样，他想低调的跟着队伍后面，但每次都被热情招呼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就像是专家团的‘领导’一样，招待的人也会不断问赵奕的意见。
“说几句吧？”
“赵院士，你怎么看？”
“赵院士，你觉得我们的研发，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
赵奕都想说一句‘我哪知道’，但做人还是要面子的，他只能快速的进行思考，随后说一些和研发有关的内容。
他感觉……真的是累啊！
现在真是和以前不一样，和一大群工程院院士、顶级学者走在一起，他竟然被推到最前面，真就感觉像是领导一样，想要低调几乎不可能。
“名气太大也不好啊！”
“看来，以后想低调都很难了……”赵奕谈起的想着。
……
另一边。
马明伟、应邵文以及朱佑生等人，可没有放弃让赵奕担任‘特聘专家’，甚至让他直接加入到研发组的想法。
他们找了几次赵奕都被委婉拒绝，后来干脆直接给上级打报告，表示说‘赵奕加入会让研发速度大大加快’之类的话，反正就是想尽了办法想让赵奕加入到研发组。
很快消息就被反馈到国航集团董事长，航-母总设计师、总指挥罗振阳这里，罗振阳看着几份报告直咧嘴，换成是其他的顶级学生，甚至工程院院士，他肯定马上继续向上反应，希望上级能帮助说服对方加入到航-母相关领域的技术研发工作中。
但是……赵奕？
赵奕是随随便便就能调动，加入到航-母技术研发组的人吗？
不可能的！
赵奕是世界公认最顶级的数学家，就是国内数学研究的‘牌面’。
现在国内敢对外说，数学、物理理论研究，已经达到世界最顶尖的水平，还不会有多少国外的人站出来反驳，因为赵奕一个人就能顶得上许许多多的顶级数学家了，他就是一个‘核-弹’威慑的人物，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这还只是赵奕的数学研究。
如果再考虑到开宗立派的理论物理，就更加不用多说了，好多国内的物理学家，都会希望赵奕继续在理论物理上进行深入研究，为他们未来的研究指明方向。
还有，医学。
武城制药厂拿到的变异大肠杆菌，分泌出的‘天庆蛋白’，能够实现对艾滋病的治愈，已经是公开的消息了，国内有些人脉都能知道，国内医学界对赵奕研究的重视，并且还希望他继续研究，直到真正实现对艾滋病的治愈。
等等。
赵奕的地位和影响力都太大了，获得了数学、物理、医学多领域人士的支持，他还非常的年轻，未来拥有无限的可能。
航-母的技术研发确实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国-防事物，但相关技术领域的研究工作，想专门请来赵奕……
做梦吧！
赵奕本身的价值也许都超越了航-母，高层对他也非常的看重，他拥有非常高的地位和影响力，拥有无限广阔的未来，相比之下，航-母相关领域的几项技术研究，又算的了什么呢？
“加快研发速度？”
“很重要吗？”
罗振阳苦笑着撇了撇嘴，直接驳回了报告回了一句，“赵奕愿意担任特聘专家，当然可以，但加入研发组不行。如果你们不能说服他同意，就别继续往上打报告了。”
他回复的语气很强硬。
马明伟、应邵文以及朱佑生等人，差不多是一起收到的回复，看到消息就只能郁闷的苦笑，他们并不是想让上面‘强迫’赵奕加入研发组，也知道肯定不可能‘强迫’，是希望能派人帮忙说服。
结果……
罗总指挥直接就给了强硬的回复，意思差不多就是‘自己去想办法’，他们差不多就可以直接放弃了，最多有问题咨询下赵奕，想让他加入研发组不可能，当‘特聘专家’也很困难，因为赵奕已经委婉的拒绝了好几次了。
“赵院士，是请不到啊！”
“这尊大神可不是随便能请到的，他一个人真是顶一个小组！”
“不，比一个小组还厉害，反正计算方面是这样……”应邵文对赵奕的计算能力，真可以说是心服口服，他们一个小组忙了一天，只计算得出了模糊结果，赵奕十分钟就解决了。
这怎么比啊？
朱佑生比马明伟、应邵文更郁闷，赵奕在合金材料部门做的挺好，被马明伟、应邵文一搅合，干脆去跟着专家团了，再想请都请不来了，他再见到马明伟、应邵文都想破口大骂。
……
赵奕继续跟着专家团做参观，他想着再过上一天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专家团没有规定‘参观’的时间。
有的人就来了一、两天，像是走个过场一样，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赵奕算是呆的比较久的，但也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其实他并不反感帮助做研发，来这里的目的差不多也是如此，有时间能帮忙还是要帮一下，毕竟都是牵扯到很重要的研究，但前提是不影响他的时间，他自己的研究。
航-母相关技术的研发很重要，他个人的研究同样很重要。
生物医学相关的研究，说的伟大一些可以说‘惠及全人类’；粒子物理的研究则是开创新的，未来联系到现实也许会非常有意义。
反过来说，航-母相关技术的研发，就只是单一的一项技术，不管是电磁弹射器也好，甲板钢材也好，没有他的帮助，其他人也能做出来，只不过时间长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航母-相关领域的技术，都只还在技术积累阶段，就算是最快投入使用的钢材，快速的研究出制造方法，也肯定要用在下一艘航-母上了。
第一艘航母还在组装中国，下一艘航-母什么时候建造呢？
最快也要三、四年后。
如果谈电磁弹射器之类的技术，快速研发的意义就更小了，电磁弹射器不是研究出来就能使用的，和发动机的道理一样，动力就是很重要的方面，换成核-动力建造方案就需要大改。
另外，电磁弹射器的使用也需要‘搭配’的，最基本的，舰载机都要支持弹射。
所以电磁弹射器的使用时间就更远了，就像是朱佑生的说法，“电磁弹射器十年、二十年能用上就不错了。”
那是大实话！
既然相关的研发都并不紧迫，他完全没理由牺牲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研究，去当什么特聘专家，加入什么研发小组。
当然了。
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赵奕发现这些研究自己真的只是‘工具人’，他对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依靠系统能力得到结果而已，不是自己喜欢的研究就没意思了。
下午。
赵奕继续跟着专家团，参观了位于研发基地边缘的航空研发中心。
航空研发中心是研发基地的‘东道主’，航-母研发基地建造以前，附近就只有航空研发中心和机场，周围都是一片空旷，建造了航-母研发基地后，航空研发中心就处在了边缘，渐渐的都快要被人遗忘掉了。
当然，肯定不只是地理位置的原因。
这个航空研发中心的建设，是为了研制昆仑发动机，也就是涡扇10系列发动机。
昆仑发动机是非常重大的项目，早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开启预研，后来过了九年时间才正式立项，到五年前才完成了设计定型审查考核，项目完成的时间长达二十七年，它的成功意义也很重大，填补了国内自主研制先进涡扇发动机的空白。
但是，问题也是存在的。
昆仑发动机和进口战机的发动机相比，性能相对还是有些不足，无法满足最新战机的使用需求，另外高故障率也是大问题，战斗机的发动机故障可不是小事，每一次故障都可能代表损失一架战机甚至更加宝贵的飞行员。
所以昆仑发动机依旧没有普及开来，只是安装到了几架试验机上，而航空研发中心的小组，也在继续针对发动机做完善工作。
发动机研发组负责人张刚川介绍说，“我们现在的目标很明确，一个就是提升昆仑的性能，让其能满足至少第三代战机的使用需求，第二就是完善发动机的设计构造，最大可能减少发生故障。”
他说着摇头苦笑道，“其实，昆仑立项的时候，最初的目标是实现自产最顶级战斗机，但国际科技发展速度太快，现在都已经在谈五代机、五代机，咱们的发动机立项时，就是满足三代机，最多是三代半，等建造好以后，发现跟不上时代了……”
这是非常无奈的事情。
昆仑发动机是在二十多年前立项的，当时三代价就已经很先进了，而国内没有自主研发顶级战机发动机的能力，昆仑的立项、研发，还被不少人认为是‘好高骛远’，一路坚持下来都不容易。
前几年研制成功了，但因为时间跨度大，还是没有跟上国际顶级水平，而且性能、故障都是大问题，想要在三代、三代半战机普及，就必须解决这两个大问题。
张刚川对专家团坦然说道，“我们倒是有信心，一直做下去肯定有完善的一天，只是时间上……”
“所以这次，你们来这边，我就特别提了下，希望能有人帮到我们的工作……”
他很诚恳的说着。
专家团的人也能感受到张刚川的诚恳，但涡扇系列发动机研制了二十几年，内部结构是非常复杂的，有专门研究动力方向的院士，也只是能看懂设计，想要提出完善意见也很难。
他们还真的是有心无力。
赵奕也一样。
张刚川只是对昆仑发动机的参数进行了简单介绍，带着专家团参观了一台建造好的发动机，还有一架装载昆仑发动机的战机。
这些不足以提供足够多的条件，再加上发动机的构造非常复杂，他想使用系统能力研究一下，都根本就用不出来。
专家团参观结束后，被招待到大堂用餐。
张刚川特别找到了赵奕，和他一起去了办公室，很诚恳的说道，“赵院士，你也看到了我们研究的问题，我想邀请你，担任昆仑发动机研发组的‘特聘专家’。”
赵奕犹豫着。
张刚川继续道，“我也知道，赵院士，你的研究很多、很忙。你来当我们的特聘专家，也不需要特别做什么，只是有问题的时候，你有空，就看看，能解决解决一下，不能解决，也没关系。”
“其实这次，我就主要想邀请你，其他人……”他说着摇头道，“就算是动力工程的院士，做的研究再顶级，也帮不上什么。”
张刚川说的很诚恳，摆的姿态也够低，让赵奕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当特聘专家什么也不用做，白拿一份‘研发组专家补贴’，就算是参与到研发，也只是当个‘咨询顾问’。
这种好事……
赵奕仔细思考起来，他到不在乎什么补贴，也不会因为对方放低姿态就同意，而是思考起了相关研究问题。
现在昆仑发动机研制成功，后续就是架构不变的基础上，完善发动机的性能以及减少故障，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只要有足够多的了解，《监察律》就直接解决了？
赵奕琢磨着开口了，“我不反对当特聘教授，但前提是，我的工作必须要意义，而不单纯是做计算……”
他说着都有些郁闷。
张刚川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和应邵文很熟悉，研究航空发动机和航-母发动机，都是一个领域的研究，相互肯定是有交流的，他想起应邵文赞叹赵奕的计算能力，说一个人顶他们一个团队。
之前张刚川还没觉得有什么，听到赵奕的话顿时恍然，“应邵文，这家伙竟然把赵奕当成是计算工具？怪不得赵奕直接拒绝他。”
“哈哈……”
张刚川都有点想笑，他还是忍住问道，“你说的工作有意义，是指？”
“我需要看昆仑的详细资料，包括构架、设计图，牵扯到技术，甚至各个部件的材料，控制系统，等等，所有。”
赵奕很认真的说道，“这样我才能知道，怎么去做完善，而不是做计算、当顾问。”他很坦然的补充道，“我不是发动机的专家，对这方面了解有限，当顾问大概不合格。”
张刚川深吸了一口气，惊讶的看着赵奕。
赵奕说的牵扯到‘保密性’问题，也只有真正在研发组，全程参与研发的研究员，才有资格查看这么多资料。
昆仑研发跨度长达二十多年，还留在研发组工作的，好多都是中途加入，工作也只牵扯到一部分内容，比如，研究控制系统的，也不会用到扇叶的资料，只需要知道参数就可以了。
现在赵奕说要这么多资料，张刚川一时间不能做决定。
赵奕继续道，“也不是一口气都要，看一部分要一部分，慢慢来就可以。但必须满足我对资料的需求，这样我才能发挥作用。”
张刚川再深吸一口子，沉默思考了好久，最后咬牙点头道，“好！”
第四百零七章 赵大院士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刚川的一个‘好’字，说出来用了很大力气，他说完还长呼了一口气，仿佛是做出了个重大决定一样。
其中主要牵扯的还是保密问题。
昆仑发动机是国内唯一自主研发、建造的涡扇发动机，也是一块军-用的发动机，普通人想看上一眼都不可能，发动机的相关研发资料，都是绝对保密性质的，换做是其他人，包括专家团里的院士，别说是想要查看全部资料，就算是某一部分的资料，都要给上级打申请才可以。
赵奕不同。
张刚川也是做出一番衡量的，赵奕是最顶级的学者，最顶级的科研天才，他个人成果高到只能让其他人仰望的程度，放在世界的影响力也非常大，同时他的研究所创造出的影响力和价值，完全超越了昆仑发动机的存在。
如果赵奕身上出现了政-治性的泄密问题，昆仑发动机资料的泄露根本都不重要，上级高层或许更在意赵奕本人的问题。
张刚川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保密性并不是问题，也就直接咬牙同意了。
之所以同意的这么艰难，原因还在于昆仑发动机的研究上，昆仑发动机立项研究就花了二十多年，修复完善工作也进行了几年，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三十年，三十年的研究过程，会有多少内容、有多么的不容易可以想象。
现在发动机上的每一条线路，都可以说是研究团队的心血。
当初昆仑发动机立项的时候，张刚川还只是一个普通参与工作的研究员，后来发动机项目两次搁置，项目设计总指挥都走了三波，张刚川被提升成了项目设计师、负责人，他也从二十多岁人生最好的年华，熬到现在过了五十五四，可以说一生都奉献给了昆仑发动机的设计建造上。
在外界看来，昆仑发动机的建造也算是成功，不谈发动机的性能跟不上、暂时故障比较多等问题，最少也弥补了国内自主研发涡扇发动机的空白，有了昆仑发动机的研发经验、资料，再去研发其他航空发动机，也能找到一批有经验的研究人员，研发效率也肯定会提升不少。
但是，张刚川并不这么想。
几十年的努力都放在昆仑发动机上，就希望能研发一块追上国际高端水平的航空发动机，研制成果后性能却跟不上，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完善昆仑发动机使其能大面积装载到服役的战斗机上。
这样才感觉一生的追求、一生的努力没有白费。
“赵院士是顶级数学家，据说对什么都了解一点，而且还能提出不错的意见。”张刚川打听到不少消息，也期待的想着，“希望赵院士真能帮上忙，加快完善发动机的速度吧！”
张刚川有些期待的想着。
赵奕和张刚川谈好了条件，气氛就变得轻松不少，他问了一些发动机的参数指标问题，还了解下了一下国内现役战机情况。
国内的研发方向是先进的四代战机和五代战机，但服役的战机还是三代机为主，二代半到三代半战机的数量是最多的。
“五年之内完善昆仑发动机，达到可使用的目标，能用在三代半战机上，也许会计划装载几百、上千架。”
张刚川认真说道，“如果拖的时间更长，就可能会考虑研发下一代发动机。”
如果拖的时间更长一些，跟不上国内更换服役战机的速度，发动机就肯定用不上了，只能去开启下一个研发项目，不能说再用二十年、三十年，但十年之内，肯定是完不成的。
研发小组中年轻一些的，还能进入新的研发组工作，张刚川最多就是个顾问角色，差不多可以考虑退休了。
张刚川说着神色都有些苦闷，投入一辈子精力的项目，完成以后根本用不上，对他个人来讲确实很失败。
赵奕很同情张刚川，但他同意担任‘特聘专家’，可不是因为什么同情，而是自己很感兴趣，发动机的研发确实很吸引人，尤其还是航空发动机，研制成果就可能会装载到很多战机上，航空发动机就是战斗机的核心。
如果国内服役的主力战机，又或者最高科技的顶级战机，装载的发动机都是自己设计完成的，想想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赵奕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
特聘专家是研发组外聘的专家，也可以理解为‘顾问’，因为牵扯到重大保密问题，不是每一个专家都能当‘顾问’，政-治背景不能有瑕疵，而且还需要上级认可才行。
因为牵扯到的都是有名有号的学者，聘用也需要上级的审批，协议之类就不怎么还重要了。
赵奕还是签了个保密协议，‘特聘专家’的工作协议，就只有短短几个条款，看起来非常的简单，因为都是上级经费拨款，有工作成果上报后，不用再通过研发组，‘薪资’就直接打过来了。
最后一天的时候，赵奕还是和专家团在一起，到周边的景点转了转，轻松休闲的玩了一天，第二天就被专员送回了燕华大学。
赵奕连续一个多星期没在，积累了不少的工作，他去了理学院、生物医学研究所，还到贺明成家里拜访了下，随后又确定开设一趟粒子边界理论的公开课，才稍稍的轻松了一些。
于此同时。
航空研发中心，昆仑发动机研发组。
张刚川正坐在办公桌前，桌上堆了两摞厚厚的文件资料，他一份份的仔细看着，还用笔不断做着记录，仔细思考着进行筛选。
赵奕提出要空发动机的全部资料，把资料整理出来都是个复杂的事情，因为很多重要资料牵扯到保密问题，张刚川只能自己来进行整理。
另外，他也是考虑到发送资料的条理问题。
这些资料不可能一口气全部发过去，一开始只能发送一部分，他知道赵奕对于发动机研发了解少，最先就需要发送框架内容，让赵奕对于昆仑发动机有一个大体的了解。
其中动力和输出端扇叶的部分是发动机最重要的组成。
接下来则是设计构架。
设计构架都是围绕动力和输出端扇叶进行的，包括内部的转轴、外部的线路，也包括控制系统，等等，都是以中心两部分为基础，延展出来的设计，每一部分的设计资料，都能有厚厚的一叠文件。
因为最初的设计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很多文件内容都没有上传到电脑上，整理工作就变得非常复杂。
张刚川一边看着文件内容，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一边记录着其中的关键内容，有些设计已经做出了调整，但他还是把原来的设计方案做了记录。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应邵文正站在门口，脸上笑眯眯的看过来，打招呼说了句，“老张，忙呢！”
“整理下资料！”
张刚川笑着解释了一句，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到一遍给应邵文沏了茶。
应邵文坐到椅子上，好笑的问道，“今天这么努力呀？专家团的人才刚走。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而且有什么可干的，不可能你们这几天就有突破了吧？”
张刚川绝对不是懒惰的人，他工作起来还是很勤奋的，但做研究不是勤奋就可以的，昆仑发动机要做完善、修复，有好的建议才能继续下去，否则想改动方案都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这不是用程序设计软件，后台调试就会提醒错误，也不会有大量的用户反馈bug，想找问题都要自己去研究。
应邵文看向张刚川的眼神有些怪异，在他想来张刚川变得勤奋，肯定是因为受到了‘刺激’。
什么刺激呢？
比如，他不断打听赵奕的消息，想邀请赵奕加入昆仑研发组，然后……失败了？
“肯定失败啊！”
“看赵奕的态度，根本没想加入任何研发组，怎么邀请也不可能！”
“邀请失败，被驳了面子，老张心里郁闷也就下决心自己完成……”
“不过这种都是三分钟热度，研究这个东西，着急、努力也没用啊，还是要找到问题，才能想办法解决问题。”
应邵文好笑的想着，干脆直接劝了起来，“老张，你也别太在意了。”
“赵院士，那是什么人物，世界第一的数学家，对物理、医学也有研究，想让那种人物加入咱的研发组，不可能的啊，级别上就不一样。”
“别说是你们组了，我们组，马明伟的组都一样的，赵院士还是马明伟邀请过去的呢，他还怪到我头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真想邀请赵奕，他真的……”应邵文想了半天，说出一个词，“天才，超级天才！他就是一个人形自走超级计算机器，我们一个组，十几个人，计算能力加在一起，赶不上他的一半儿。”
张刚川默默的听着，忽然开口道，“你刚才说什么？人行自走什么？”
“人形自走超级计算机器？”应邵文道，“真的，我上次就和你说过，赵奕的计算能力，真的，反正我想象不到，非常负责的动力计算，到他这里就直接出结果，你说神奇不神奇。所以我才想邀请他……”
“哦~~~”
张刚川打断拉长了音调，他恍然道，“我就说啊，赵奕怎么会说，不做单纯的计算工作，原来是你啊……”
“我怎么了？”应邵文疑惑道。
“你只想让赵奕帮你们做计算。”
“他不是数学家吗？”
“数学家就是做计算的？”张刚川夸张的张大了嘴，“这就是你邀请失败的原因，其实我能看的出来，赵奕对发动机研发还是很感兴趣的。”
“是吗？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同意了，担任我们的特聘专家。”张刚川终于笑了，“因为，我是真把他当专家、顾问，是希望他给我们的发动机设计、构架提意见，而不是单纯做计算，明白吗？”
“你邀请到了？”
“对啊。”张刚川笑眯眯的回道。
应邵文听罢顿时心里很不爽，他郁闷道，“如果不做计算，有什么用？他又不懂发动机，能提什么意见？你指望一个数学家当工程师？做发动机？”他说着好笑的摇头。
张刚川用力抿着嘴，“我相信他。”
应邵文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说道，“或许，你是对的。就算提供不了帮助，他参与了昆仑的项目，也许能当你的接班人。”
……
张刚川的工作效率很高，用了仅仅三天时间，就整理出了一部分资料，并让专门的人员跑一趟亲手给赵奕送过去。
这部分资料包括最初的设计方案，还有一些基础的架构问题，保密性相对要差一些，倒是不怕出现传出去。
赵奕拿到了资料后，仔细研究的时候，就发现个有些尴尬的问题--
他有点看不懂。
发动机看似只是一个机械，不牵扯复杂的原理支持，但机械、自动化、动力学，都有各自的专业，牵扯到的知识内容还是很多的。
赵奕干脆去了图书馆，查看一些基础的书籍，也学习一下相关专业的知识，相对于高难度的数学、物理来说，工学的知识相对就简单了不少，他还有很高深的数学、计算机基础，只要稍稍读一些专业书籍就可以了。
他到图书馆找了一大摞机械、自动化、动力工程相关的书籍，随后就堆在了理学院办公室的桌上，闲散的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胡志斌走过来找赵奕谈一下粒子边界理论公开课的事情，就发现赵奕正在看……
“《燃气轮机与燃气》？”
“《锅炉技术问答1200题》？”
“《热能工程与先进能源技术仿真与设计》？”
“赵奕，你在干什么？”胡志斌很不理解的翻看一本本书，“都是机械、能源相关的书籍吧？你看这些干什么？”
“忽然感兴趣了。”
赵奕简单解释道，“我以前都研究理论，发现研究应用技术也挺好的，但不知道该怎么学，就借了一大堆书看。”
“看书是对的。”
胡志斌做了一句评价，说道，“不过，学习啊，不一定要自学，也可以去听听课。咱们（大学）的工学也不差，机械与自动化、电气工程等专业，全国排名也挺靠前的。”
“是吗？”
胡志斌很用力的点头，“真挺不错的。机械系的王刚，和我关系可好了，前两天还一起吃饭。他是机械自动化专家，带的学生设计的机器人，去参赛还拿了个二等奖呢。”
他说着忽然一拍大腿，“对了，一会儿就有王刚的课，你可以去听听，就在第三教学楼。什么教室你问一下就知道了。”
“好吧。”
赵奕干脆放下了书本，想着去听听课也挺不错，就算很无聊也可以刷刷休息币，总归肯定是有收获的。
半小时后。
第三教学楼，402教室。
留着一头标准地中海发型的王刚教授，正站在大教室的讲台上，嘴巴半张着怎么也合不上，他满眼迷茫的盯着最前排中间的身影。
“赵奕？是赵奕吧？”
“哪位好心人能告诉我，赵奕、赵大数学家、赵大院士，为什么会出现在《机械原理》的课堂上？”
第四百零八章 非常不同寻常的数字
王刚摘下了眼镜，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睁大眼看了过去，“就是赵奕？”
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把手用力支在讲台上，身体向左侧倾斜，仔细的看上一眼，再把身体向右侧倾斜，仔细的看上一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没错！”
“的确是赵奕！”
王刚有些滑稽的动作让教室里的学生们忍不住发出笑声，但是他一点儿都不在乎，而是走下了讲台，拉到了赵奕身前，仔细盯着他的脸，开口道，“赵院士？你这是……”
他的语调有些悲伤。
其实赵奕也是很烦恼的，他有时候就去课堂上听讲，但因为都是生物科学的课程，两个班里每个同学都很熟悉，他们早就已经习惯，就不会有一大堆人围过来。
现在来到机械系的课堂上就不同了，好多同学都不认识、没见过，他们对赵奕的到来感到惊奇，赵奕本来是在坐在最后排的，他也习惯了坐在最后排，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结果一大群学生围过来，还有好几个用手机拍照，抢着坐在赵奕的身边。
当听说赵奕是真来听课后，他们就簇拥着赵奕去了第一排，还解释道，“这个位置最好了。王老师讲课可有意思了！”
“赵奕，你可是来对了！”
“王刚老师，是我们系最好的老师了，他的课我从来不逃……”
赵奕想低调已经低调不了，也就光明正大的坐在了第一排。
当听到王刚的问话以后，赵奕点头道，“王老师，我最近对机械相关的专业知识很感兴趣，听说你的课很有意思，就来听听。”
王刚被捧了一下，顿时有些飘飘然，但想到赵奕在台下听讲，还是感觉非常的郁闷。
赵奕、赵院士啊！
这样的一尊大佬坐在台下，还坐在了第一排中间位置，还怎么正常讲课呢？
王刚发现赵奕的态度很诚恳，也没办法继续说什么，只能带着郁闷说道，“谢谢！赵院士能来听我的课，真是荣幸。”
“您客气了，叫我赵奕就好。”
王刚和赵奕客套了两句，但到最后也没叫‘赵奕’，因为他和赵奕不像是周立、胡志斌那么熟悉，直接称呼名字觉得很别扭，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只能回到讲台上，说道，“今天我们……”他犹豫了一下看向赵奕，还是继续道，“继续上次的内容。”
王刚确实是很优秀的老师，机械系的学生对他的评价都很高，他的课程不是照本宣科，会根据书里的知识点进行拓展，讲解一些实用而有趣的例子，他也会调动课堂的气氛，让学生积极的回答问题。
同时，他对于课程进度的把握非常出色，学生会感觉每堂课都没有讲多少东西，但距离考试两、三个星期，书本上的知识点都刚好讲完。
这节课就是继续上节课的内容，讲机械设计的逻辑和概念。
王刚准备了几个过去发明的小故事，发现赵奕在课堂上以后，他就没心情说什么故事了，而是思考着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让赵奕觉得，我的课程没什么意思呢？”
如果能达成这个目标，赵奕也许就不会来了。
否则……
赵奕觉得他讲课很有意思，以后每一堂课都来听，就真是郁闷透顶了，他可不想步理学院、生命学院老师们的后尘。
王刚仔细思考着想到了办法，学生们觉得他的课程有意思，是因为他确实用功做了准备，再加上授课的经验，自然就会变得有意思了。
“如果我照本宣科的讲，就按照书里的内容说，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王刚思考着觉得可行，至于其他学生怎么想，他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就是一堂课而已，讲不好也就讲不好，并没有多大影响。
接下来他就开始‘念书’。
其实也不用一句句的念，书里有什么知识点他都清楚，他就一个个的讲解知识点，不进行任何的拓展，也不和学生进行互动。
这样讲课速度就非常快了。
谈下的普通学生根本跟不上，成绩好一些的也感觉很困难，感觉课程都快变成了背诵，能跟上背的下来就能听得懂，中途有一些没‘背下来’，后面就可能听不懂了。
一节大课，一个多小时。
王刚只是让学生中途休息了五分钟，其他时间都在快速讲解知识点，都感觉是考试之前的复习，而不是最开始的讲课。
他能发现学生大多听不懂、跟不上，有些学生干脆都快睡着了，但依旧没有改变讲课方式，他已经想好下节课，就把这节课的内容补回来。
反正……
一定要让赵奕感觉没意思才行！
这也是王刚感到郁闷的地方，大部分学生都听不太懂，有些学生则直接睡觉了，而赵奕则听得精神奕奕，似乎对内容很感兴趣的样子。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讲的自己都觉得没意思，可赵奕怎么这么精神？”
终于。
课程结束了。
王刚长呼了一口气，强烈出笑容问向赵奕，“赵院士？怎么样？有不懂的地方吗？”
“您讲的很清楚了，我都明白了。”赵奕很满意的笑道，“您真是很优秀的老师，下节课我还要再听听。”
他的话音似乎发自内心，还带着了赞叹的语调。
王刚愣在了原地，回忆着刚才的课程，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优秀’的地方。
……
下课。
王刚抱着课本儿走出教室，楼梯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走下了楼，他下意识喊了一声，“老胡？胡志斌？”
“啊？”
“蹬、蹬、瞪。”
胡志斌在楼梯口探出头，摸了一把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水，打着哈哈笑道，“王刚啊，我来找赵奕，他没在教室了吧？”
“你怎么知道赵奕在我这边？”王刚带着疑惑问道。
“听说的……听学生说的。”胡志斌仔细解释道，“我以为他在理学院的办公室，后来又去了医所，结果有人说，他好像来这边上课了，我就奇怪呢，就过来看看。”
“是来了。”
王刚叹着气走过去，“也不知道赵奕是怎么想的，竟然来上我的课。”
“我也是奇怪啊！”胡志斌也跟着叹气，马上感兴趣的问道，“怎么样？有大院士听讲。”
“别提了。”
王刚郁闷道，“最郁闷的是，他说下次还要来听。”
“说明你讲得好啊！”胡志斌高高竖起大拇指，“咱们学校都知道，你讲课讲的好，公认的啊！学生们都对你评价很高，我估计啊，赵奕也是听说了，就来听听。”
“但是我的课是机械……”
“这个我知道。”
胡志斌道，“我这几天看赵奕，好像一直研究工学，什么动力学、工程、机械之类的，估计他也是打听了一下……”
“他跟谁打听？”王刚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胡志斌。
胡志斌赶忙摇手，嗓门变大了一些，“王刚啊，这你就不对了，这件事和我可不知道，咱们什么关系，我还能劝赵奕专门来听你的课？你那是机械的专业，赵奕研究的是数学、是医学……”
“也对，但是你刚才不是说。”
“是啊！”
胡志斌的嗓门更大了，“他最近是在看机械的书，所以才来你这里听课啊，我说啊，你也别向东想西的，赵奕选择来你这里听讲，就证明了你的水平，对吧？”
“那倒也是……”
王刚被捧了一下，心里舒服了一点，但马上皱眉道，“可他说下次还来。”
“这说明你讲得好。”
“我实话跟你说吧。”王刚叹着气把刚才估计快速讲知识点，没有去引导学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继续道，“然后，他说我讲的不错。”
胡志斌听着直摇头。
王刚不解。
胡志斌解释道，“你想啊！赵奕是什么人？天才，超级天才！直追爱因斯坦、欧拉，不对，超越爱因斯坦，超越欧拉……反正很厉害，像是咱们这种普通人，能理解他吗？不能。所以你不要用你的思维，去试着理解赵奕的思维。”
王刚听罢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对啊！
“所以说，我以为讲的差，也许在赵奕看来就是讲的好？反之，我以为讲的好，也许……”
“对！”
胡志斌用力点头。
“谢谢，老胡，还是你够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胡志斌梳着不存在的胡子，说出了四个字，“孺子可教……”
“滚！”
胡志斌说的没错。
赵奕的评价标准和普通学生不同，因为他的‘需求’和普通学生不同，他是想用‘听课’来代替‘自己看书’。
王刚一直在说知识点，中途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就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的讲。
赵奕很轻松的全都听明白了，而且还记在了心里，他发现胡志斌说的是对的，来听课真是个正确的选择，比自己看书的理解速度还快，树上有好多没有用的那种，像是一些简单的题目、例子，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王刚的课程刚好帮助他‘精简’了内容，听课不用太费脑子，比自己看书的速度还快。
挺好！
赵奕回到理学院办公室，再拿出书本看了起来，坚持了半个多小时，也感觉很没意思，还是放下了书，继续做粒子数学的研究。
昆仑发动机研发小组的‘特聘教授’，毕竟只是一份‘兼职’工作，有心情的时候就看看、学学，再研究研究，不用投入全部的精力，另外，基础知识的积累也不是一蹴而就。
这个还是要慢慢来。
粒子边界理论引入质量的研究，去环安市的科研基地前，就已经有进展了，再拿出来看看也许有新的思路。
赵奕翻阅着原来的研究记录，仔细的思考起来，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进展。
“究竟哪里是突破口呢？”
“该怎么去思考？”
“为什么很长时间都找不到思路？为什么？”之前的研究一直顺风顺水，就算偶尔思路被卡住也只是小问题，感觉继续耐心的做研究，肯定能找到新的思考方向。
现在不同。
赵奕发现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思考，因为已知的路，都好像已经被堵死了，就好像是现实人类，不能理解四维一样，怎么去思考也没有意义，只能用数学的方法来表达。
“三维，不能理解四维，是因为周围不存在四维，没见过、不知道什么样子，不能理解……”
“换句话说，不存在，所以没思路……”
“难道粒子能量理论是错误的，又或者……基础没打好？”
赵奕猛然瞪大了眼睛。
现在一切有关粒子边界理论的研究，都是在最初假设的数学逻辑基础上的，而最初的数学逻辑就算不是错的，也不敢肯定涵盖了所有，比如能量结合方式就是个问题。
粒子外围是能量点排列成，而能量点为什么会被固定位置？能量点和能量点之间，是否存在某种禁锢的力？
这些只能去发挥想象，因为最基础的粒子，是不可能拆分的。
赵奕紧皱着眉头思考着，感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没能直接抓住，他干脆叹了口气，到旁边的大办公室，找了几本最新数学杂志看看。
周立给他找了好几本，“新一期的《数学新进展》，有个很有意思的证明，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
赵奕带着疑惑翻开了《数学新进展》，就知道周立说的是什么了。
弱化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
《数学新进展》发布了y国数学家摩尔金，对弱化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但他没有能继续缩小‘两个素数距离246’，而是用了另外一种方法，证明了‘存在无穷个小于等于246的素数对’，也就是和赵奕的证明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一样的结论，不一定的证明方法？！
“难道y国数学家有优待吗？完全没意义的新证明，过程还有复杂一些，竟然能发表到《数学新进展》。”
赵奕扫了几眼摇了摇头，他觉得大概自己的要求太高，平心而论，新的证明方法也很有意思，也等于是找到了一种新的思路。
它存在的意义是，“也许用新的证明方法，就能继续缩小246呢？”
赵奕倒是没什么兴趣，他就要把杂志放在一边，动作忽然就停住了，紧皱着眉头自语着，“孪生素数，应该是一种素数的特性吧？”
“那么素数有没有其他特性？”
“有没有哪个素数，或者哪些数字，在和素数关联上，有特殊的性质？”
“这样，能找到和素数有关新的规律，或者新的划分方法……”
赵奕脑子里才刚出现想法，就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同寻常的数字--
2。
第四百零九章 你都这么天才了，没病可能吗？
“二，是很有意思的数字。”
“道家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两仪是天地万物演化的最初形态；还有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二，就是万物的过渡阶段。”
“其实意思都是差不多的，二，就是万物演化的一个重要过渡……”
赵奕思考着赶紧摇摇头，发现自己的思维有些跑偏，他研究的是数学问题，而不是道家、哲学等问题，“在数学里，2是唯一的偶素数。”
“2，这个数字一直都存在，素数只是数学家的定义，但很多素数相关的规律、内容，确实要牵扯到数字2。”
“孪生素数说的是一对素数，为什么不是三个、五个？只有两个？”
“哥德巴赫猜想把偶数分成两个素数的和，两两结合确实能起到奇妙的作用。”
“设计算法来查找素数，第一个需要检测的速度就是二，二也是最小的单位。不管是筛法还是其他什么，都会剔除最多的数字。”
“这和计算机以‘二进制’为基础有关，但二进制之所以简单，最容易被机械分辨，也是因为二是基础数字……”
赵奕顺着思路进行了思考。
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没什么意义，但总结在一起就能察觉到，数字‘2’确实非常的奇妙。
他忽然皱住眉头思考着，“以哥德巴赫猜想，素数两两结合的方式去思考，2的n次方会不会有奇妙的地方呢？”
“有些素数可以就近结合成2的n次方，有些素数则不能。”
“3、5，可以；7，不可以。”
“那么，2的n次方，会不会有什么奇妙的地方呢？”
赵奕思索着觉得还会想差了，‘2的n次方’，也就是‘4、8、16、32……’，也只是数字规律中的一种，仔细想想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干脆放弃了继续思考，而是重新审视其粒子的边界理论中，最初的数学构架内容。
之前做研究之所以没有进展，很大的可能就是基础的构架不完善，没有基础支撑的情况下，怎么样去思考也是没有用的，他觉得应该添加一部分内容，或者再继续进行思考完善。
他把数学构架的部分仔细研究了一遍，发现确实有些地方可以添加内容，或者进行完善，但是这些工作的意义不大。
同时，脑子里一直徘徊着有关数字‘2’以及‘2的n次方’的思考。
这种思考让他不知不觉就去做了一个工作：审视一遍光子的能量构架。
赵奕依靠粒子的边界理论，构架粒子的能量边界，但完成程度高的只有光子，光子相对于其他例子来说简单很多，也是十分常见的，特性都被分析的清清楚楚。
但是，也不能说完善了光子的能量构架，他大概只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左右，剩余的百分之二十，是现有的研究无法完成的。
在不断审视光子能量构架的过程中，赵奕也在查找和‘2的n次方’有关的信息，他很快发现了个值得重视的地方--
光子边缘的能量点素数排列区间，似乎跳过了‘2的n次方’的位置。
比如，最初的位置11-15。
然后是41-47。
然后是73-91。
等跳到了三位数以后，也是400-500的区间，似乎‘躲避’式的跳开了‘2的n次方’位置，再以后的位置就需要函数计算了。
赵奕干脆认真计算起来，他很快列出了六位数以下所有的区间，发现各个能量点排列，都避开了‘2的n次方’位置。
“难道是巧合？”
“也许是……”
他思考着继续列数字，用了十分钟左右，才列出了后续的七位数区间，但依旧是跳过了‘2的n次方’位置。
从数字概率的角度来说，这个发现的意义并不大，因为七位数各个区间内的数字加在一起，也就占据所有区间的百分之三左右，区间不包含‘2的n次方’数字也正常。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赵奕仔细琢磨了好半天，也无法得出结论，继续计算验证下去，每一个区间节点都需要耗费很多很多精力，因为牵扯到十分的计算，中途还有模糊取值，设计计算机方法也很难继续验证。
赵奕很无奈的暂时选择了放弃，吃过晚饭躺在床上的时候，问题依旧在脑子不断徘徊。
第二天上午，医学科学中心举行动工剪彩。
赵奕是‘被投资的’核心人物，肯定要出席医学科学中心的动工剪彩，他和阎学林以及武城医药厂的总经理站在一起，用剪刀剪断了大红布，后来又在发布会上接受了媒体记者的采访。
他确定了一个消息，“以后，我的实验室会在医学科学中心，我会担任主任研究员。”
“主持医学科学中心的还是阎所长，我只是研究员，负责实验室的工作。”
“我很期待建成医学科学中心，希望未来能发展成具有世界影响力，集科研、教学以及交流为一体的医学中心。”
在新闻发布会上应付了媒体以后，赵奕就去了生物医学研究所，和所里的人讨论了一下，2-cv炳氢分子药物以及天庆分子的研究问题。
最近有关2-cv炳氢分子的讨论不断，主要是因为武城医药厂申请了药物审批，审批时间肯定会很长，最快预计要半年以上，但因为受到了广泛的关注，时不时就会有消息被放在媒体上。
有一条和治疗有关的消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武城医药厂公布了2-cv炳氢分子药物的实验治疗效果，七名坚持被注射2-cv炳氢分子药物的志愿者，有六人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一人则患有重病突发性死亡。
同时，其中有两名患者病情出现好转，配合抗病毒药物的使用，体内的常规免疫能力指数出现了一定的提升。
武城医药厂对于治疗效果的医学说法是，“2-cv炳氢分子有效抑制了艾滋病毒在人体血液以及中枢的扩散。”
这个消息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仔细一想就知道不同寻常。
七名接受2-cv炳氢分子治疗的艾滋病志愿者，病情都已经进入到了后期，艾滋病的后期就是各种疾病爆发的阶段，可以说是到了‘不治’的程度，七人中有一人死亡并不奇怪，有两名艾滋病患者的免疫指数有提升，也证明了2-cv炳氢分子的效果。
虽然免疫指数提升很可能是因为‘抗病毒药物’，但大部分抗病毒类药物对艾滋病发展到后期的患者，几乎是不产生效果的。
国际上也赞叹了2-cv炳氢分子药物的效果，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2-cv炳氢分子是公开的成果，不牵扯到专利问题，其他药物厂商也可以生产相关药物。
另外，就是“天庆分子”了。
“天庆分子”的消息还是比较少，药物开发还没有消息，出现的消息都是武城制药厂，和国际、国内的医学机构合作，把“天庆分子”提供给医学机构进行研究。
其中有三个国外‘医学机构’，顺利的拿到了‘天庆分子’。
国内的合作研究机构数量就比较多了，有十几家医学研究机构，都拿到了‘天庆分子’，几乎等于是派驻代表去谈，签上一份合作研发协议，就能拿到‘天庆分子’进行研究。
这大概也是因为，国内的医学研究机构，大部分都和武城医药厂在一个体系内，有上级部门作为坚固，并不会牵扯到太多问题。
国外舆论也少不了一些不满，比如，好几个欧美国家的医学机构，都表示希望武城制药厂能提供变异大肠杆菌，否则他们的研发就没有意义，变异大肠杆菌掌握在武城制药厂手里，他们研究出再好的药物功效，也等于是为武城制药厂做嫁衣。
“虽然还没有相关的业务上市，但已确定的消息证明，天庆蛋白针对hiv确实效果很好，配合2cv-炳氢分子，以及其他的抗艾滋病药物，也许就能够实现对艾滋病的治愈。”
“但一切都掌握在武城医药厂手里！”
“这就是垄-断！”
“对全人类抗击重大疾病的垄断，是一种赤果果的资本吸利行为……”
“药物专利在国际上都是有年限的，药物的制造原料也一样。武城制药厂应该给出提供变异大肠杆菌确切的时间表。”
那当然不可能，最少暂时不可能！
其实国际上的声音是有一定道理的，药物专利的年限一般是在7年到10年左右，过了年限其他药物厂商就可以进行仿制。
7年到10年的时间，就是给药物厂商回收研发成本，并获得一定利润的空间。
但是，有关药物制造材料可没有规定必须要共享出来，也没有办法真正去规定。
在收回研发资金以及获得应得利润前，武城制药厂肯定不会拿出变异大肠杆菌，但其实时间表还是能做的。
比如，药物上市后的十年、二十年。
这个时间足够让有经济能力的艾滋病患者得到治疗，而没有经济能力的艾滋病患者，也无法带来可观的利润。
后续再怎么样，就要看情况了。
一切都在变化。
这些和赵奕就没什么关系了。
‘天庆蛋白’有他一部分专利分成，但他对于变异大肠杆菌问题上，是没有决策权的，去进行思考纯粹就是浪费脑细胞。
赵奕更关心实验室的项目进展，有几个小项目，包括刘成杰的、严怡的，还有张薇的，也需要真正的关心，一则是研究员有责任去帮助实验室成员的项目，二则也是小项目能让实验室的项目数字更多，最少数字要好看一些。
等离开了生物医学研究所，都差不多快到了中午，赵奕去吃了顿午餐，回到宿舍收到了个很意外的邀请。
“爱德华？视频通讯？”
“现在？”
赵奕看了下时间感到很意外，他和爱德华-胃疼的时差，刚好差不多是十二小时，首都时间的中午也就是对面的凌晨。
他还是接受了通讯，打开画面就看到了爱德华的黑眼圈，白眼球里到处都是血丝。
“你多久没睡了？”赵奕非常惊讶的问道。
“十八个小时？二十个？不对，好像是二十多个……”爱德华-威腾都有些说不清楚，但他却显得很精神，“赵奕，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赵奕抿着嘴回了句，“我觉得你应该先去睡觉，否则，我会以为你是在梦游……”
“不，当然不。”
爱德华-威腾用力摇头，“我一定要和你分享这个消息。我论证了m理论，也就是多维空间的质量点。”
“质量点？”
“也就是质量单位。你可以理解为，一大堆弦，以某种形式结合，产生了质量。我做出了论证，数学论证！”
爱德华-威腾非常兴奋，“这也就代表，我们也许能快能突破多维空间的界限！”
“……？”
赵奕有些不能理解爱德华-威腾的思维，论证多维空间的质量点，确实是个不错的突破，但距离打破多维空间的界限，估计要相差十万八千里远，因为爱德华-威腾从做研究开始，似乎就没有什么巨大的突破，类似的论证要完成三次、五次，也许才能够看到一点希望。
这就是他的论证进度差不多。
现在赵奕感觉自己的研究，必须有外力去帮助，才能够继续向前迈进，否则靠自己就需要很长时间、很多的灵感。
“恭喜你。”
他很没诚意的说了句恭喜，随后忽然说道，“爱德华，我有个想法。也许在微观物理中，‘2的n次方’是很神奇的数字。”
“什么意思？”
赵奕解释道，“我总是觉得，‘2的n次方’很不同寻常，比如，我在光子能量组成论证的区间里，找不到包含‘2的n次方’的能量点。”
“就这个？”
爱德华-威腾的嘴巴张的有些夸张。
“对啊？”
“哈哈哈哈……”
爱德华-威腾大笑了一声，“赵奕，我觉得该去睡觉的是你。还神秘数字，就凭光子论证里找不到？我知道你的光子能量论证，而且做过研究。”
“我是说真的，我有种感觉……”
“那是个巧合。”
“我也考虑过，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2的n次方’，这些特定的数字，一定存在什么奥秘。也许和能量构架有关，或者质量构架。”
爱德华-威腾完全不相信，他大笑着摇头，‘建议’道，“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有好多天才，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你看你，哥德巴赫猜想、费马猜想，还有粒子理论……”
他说着用力抿嘴。
赵奕读懂了他的意思：你都这么天才了，没病，可能吗？
他咬牙怒骂一句，“去-死！混-蛋！”
然后果断挂掉视频。
第四百一十章 大型社死现场
爱德华-威腾用力抿着嘴，看着被关闭的视频页面，好笑的嘟囔着，“‘2的n次方’是神奇的数字？”
“因为光子的边界能量点不包含‘2的n次方’？这是什么理由？不止不包含2的n次方，也不包含一百、一千、一万，难道十进制的过渡数字，全都很神奇？”
“无脑的逻辑……”
爱德华-威腾好笑的摇了摇头，左右看了看干脆去泡了杯咖啡，决定工作一阵子再休息，研究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他可不想睡一觉醒来发现是个梦。
“继续工作！”
“质量点……真是太神奇了！”他精神奕奕的投入到工作中。
爱德华-威腾所做的‘质量点’，是一种m理论夸奖下的数学逻辑，可以理解成有关多维空间物质组成的想象，再以数学的方式表达出来，所以他对赵奕的解释是，“可以想象成一大堆弦，以某种特殊结构组成形成的。”
弦理论、m理论的结构框架下，确实可以这样去理解。
因为有关‘质量点’的分析，是在m理论框架下的数学表达，抛开m理论基础构架，放在其他领域，也同样是一种数学表达。
数学表达是否正确是无法验证的，因为m理论也只是一种理论，它存在的目的是对无法解释的现象、规则进行解释。
这种解释没有被推翻的时候，它就可以理解是正确的、存在的。
‘质量点’的论述对完善m理论非常重要，让其他物理学家知道一定会很惊讶，因为论述‘质量点’都可以看做是实现‘半次革-命’。
弦理论经过了两次革-命，才出现了‘超弦理论’以及‘m理论’，论述‘质量点’能算的上‘半次革-命’，足以见得研究工作有多么重要。
爱德华-威腾的心情可以想象，他继续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为已完成的构架添加内容，其中有一项工作就是，对每个质量点数值点位标记取值区间，他连续标记了三个已完成表达式的数值取值，就忽然停住手头上的工作，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咚、咚、咚！”
“威腾先生，你该休息了。”
学生兼助理卡蜜拉站在办公室门口，不满的喊道，“你已经工作超过二十个小时了。这也是我第三次来提醒你。健康的身体，才是做研究的保障，而且，你已经六十岁了。”
“卡蜜拉，你说的对。”爱德华-威腾说着话头也不抬，“你可以去休息了。”
“请带好门，谢谢。”
卡蜜拉也顶着个黑眼圈，看过去的目光满是幽怨。她是爱德华-威腾的学生，生活助理是她的兼职工作，生活助理肯定要照顾生活，最少不能让爱德华-威腾长期不睡觉。
爱德华-威腾根本就不去睡觉，她也只能在旁边办公室小睡一会儿，没想到醒来爱德华-威腾还在工作。
她都忍不住怒骂出声，又怕打扰到爱德华-威腾的工作，只能小声嘟囔道，“该死的，本来我了解他的。早知道就不应该干这份工作。”
爱德华-威腾则是完全不理会，继续沉浸于工作中，他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好多表达质量点的数值区间，都包含‘2的n次方’？
如果不是刚才赵奕说，‘2的n次方’是神秘数字，他一定不会注意这一点，但听到了赵奕的说法以后，他做区间取值的时候，也就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大部分做的区间取值，都会把‘2的n次方’的数值包含在内。
“难道是巧合？”
“不可能啊！”
“难道赵奕是对的？”
“这不可能！”
“绝对是巧合，一定是巧合，也只能是巧合……”爱德华-威腾嘴里念念叨叨着，就继续动笔运算下来。
卡蜜拉走近听到赵奕的名字，忍不住好奇问道，“威腾先生，赵奕怎么了？”
“他是错的，他已经疯了！肯定是疯了！”爱德华-威腾大喊着不耐烦回答道。
“疯了？”
卡蜜拉有些不解，“真的疯了吗？也许他的女朋友，那个叫‘林’的女孩儿，会和他分手吧？”她继续思考低声说着，“那我应该去找他、照顾他？我真的很喜欢他，哪怕他疯了，但天才总有苏醒的一天，就像是……”
“该死的！”
爱德华-威腾用力抓着头皮，实在忍不住大吼一声，“你都在说什么啊！”
“就算他疯了，也不需要你来照顾！快走开、走开！出去！现在、马上！”
“关好门！别来打扰我了！”
卡蜜拉顿时闭上了嘴，郁闷的吐了吐小舌头，垫着脚走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
赵奕正在疑神疑鬼着，就像是爱德华-威腾说的，确实有很多天才有精神类疾病，反正在普通人眼里是这样的。
那也许是天才陷入了长期的思考，又或者是思维模式和普通人有差异，不管具体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希望自己出现类似的情况。
所以赵奕正在思考着，自己是否脑子出现了问题，才会觉得‘2的n次方’是神奇数字。
首先，打开系统。
赵奕知道自己的成功，大部分因素都要归在系统上，系统能力才是‘天才的保障’，只要系统没有出现问题，问题就不会太大。
角色面板的数据让他松了一口气，甚至还多了点期待--
【姓名：赵奕。】
【脑域开发度：7.6%。】
【智慧：96。】
【精力：211。】
【学习币：43090。】
【科研币：501。】
【能力：《因果律》、《联络律》、《监察律》、《相关律》（激活下一阶段能力，需要消耗学习币54000。）】
“应该没有问题，系统界面是正常的，所以，只是正常的思考而已。”
“2的n次方、2的n次方……”
当脑子里对某一个东西产生疑问的时候，就总是不知不觉的去思考它，不断的进行思考的时候，行为举止都会有些怪异。
“所以，也很正常。”
赵奕长呼了一口气，倒是有些期待起下一个能力。
上一次得到《监察律》，都不知道是多久远以前的事情了，提升下一个能力需要54000学习币，数值实在是太高了一些，好在积攒的学习币也不少了。
四万三千多！
他只需要再积攒一万学习币，就能获得下一个能力了！
最近一段时间，学习币增长速度还是很快的，主要要归结的艾滋病相关的项目，不管是2cv-炳氢分子，还是‘天庆蛋白’，都让他收获了高额的学习币。
相比来说，粒子数学的研究，收获倒不是很大，只是常规的2400币而已，但研究的过程很耗费精力，也使用了不少的学习币，‘净收益’就不是很多了。
“这大概是因为，粒子数学的影响力，只限制于数学界、物理学界，再多也出不了学术圈。”赵奕很清楚原因，他早已经摸透了规律。
当一项研究有更多人知道，更多人认可的时候，就会获得高昂的学习币奖励，比如哥德巴赫猜想，全世界范围的知名度非常高，国内小学课本上都有介绍，完成哥德巴赫猜想，就收获了大量的学习币。
艾滋病的研究也一样。
艾滋病是世界都关注的疾病，研究有突破进展的时候，大量的媒体进行报道，也会有很多人关注进展。
粒子数学的研究就不一样了。
虽然粒子的边界理论得到了数学界、物理学界的广泛认可，还有很多高校决定参与粒子的边界理论研究、完善，但还是没有走出学术圈子，普通人看到新闻也只是感觉“很厉害”，具体怎么厉害就说不明白了。
另外，很多人根本不相信理论物理，因为理论物理的内容太过于虚幻，太过脱离现实生活，短时间也根本无法证明。
这就是粒子数学的研究，无法获得大量学习币的原因。
“所以，还是要多研究实用的东西？”赵奕思考着，他回想一下自己的研究过程，发现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就突然进行了粒子数学的研究，就感觉是莫名其妙的，就对粒子数学感兴趣了。
或许，因为它是数学？
或者……就是被爱德华-威腾，这个该死的老家伙给忽悠的！
“尼玛！”
“还说我是疯子，你才是疯子！”
赵奕忍不住吐槽了几句，摇了摇头转过了心思。
胡志斌来了。
晚上有粒子的边界理论公开课，还有媒体记者会进行拍摄采访，肯定是要重视一下的，胡志斌是课程的助教，已经准备好了课程预案，提前过来和他沟通一下。
赵奕听着胡志斌说起内容，也没有什么自己的意见。
胡志斌在教学上比他有经验的多，哪怕是粒子的边界理论课程，只要是没有新的想法，按着胡志斌做好的预案去讲肯定没问题。
晚上七点钟，理学院教学楼的大教室，准时进行了粒子数学的公开课。
这次的课程很不寻常，主要是有首都电视台记者拍摄采访，就有好多其他学院的教授、老师来听讲，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了听课，还是为了有机会出现在镜头前，上个电视有个画面，也能多个可吹嘘的事情。
首都电视台的拍摄采访，是《走进科学》栏目组，他们要做一期《了解理论物理》栏目，会截取赵奕讲课的画面，来为观众讲述‘粒子的边界理论’。
‘粒子的边界理论’，只是《走进科学：了解理论物理》中的一部分，大概占据四分之一的时间，拍摄到的镜头也只会截取几段内容，但对于普通的老师、学生来说，能有希望上电视就很有意思，机会很小也要凑个热闹。
所以课堂上就有好多老师了。
赵奕看着台下一大群的教授、老师，甚至后排还有大学后勤的行政人员，顿时感到有些无语，但他还是正常讲了下去。
一讲就是一个半小时。
中途休息了大概十分钟，其余时间都在讲课，后续还有二十分钟，是在回答学生的提问。
当有栏目组采访拍摄的时候，提问的机会很有可能上镜头，但其他人肯定不好意思和学生抢机会，好多学生没有那么多心思，也都是正常进行提问。
赵奕耐心的回答了提问，看着时间差不多也就宣布结束了。
这一堂课上的很累心。
他收拾着讲台上的东西，想着自己确实不适合当老师，都是按照别人做好的教案讲课，回答提问的时候，倒是没什么不懂得，但总感觉大家的思路跟不上。
这也没办法，不是每个人都有因果思维的。
胡志斌过来帮忙整理东西，教室里的学生们大多离开了，有的老师则围过来，他们大概是对记者更感兴趣，因为记者也过来给赵奕讲课结束的画面做拍照。
赵奕接受采访的次数多，表现的就很淡定了，他一边收拾东西，还一边注意着周围的人，突然发现了个熟悉的面容。
地中海头型！
白净！
大圆脸！
“王刚老师！”赵奕朝着王刚招手打了个招呼，表示一下自己的友好，“您也来听课啊？”
“对啊。”
王刚尴尬的一笑，说道，“我就是来凑个热闹。”
赵奕摇头自嘲道，“要说做研究，我还挺自信的，讲课就不行了，都是胡志斌老师帮忙做的教案。你们才是真正教书育人啊！”
胡志斌和王刚听到夸奖，脸上顿时笑出了花。
赵奕继续道，“要说，我还真不知道，胡老师推荐我去听您的课，真的是受益匪浅啊，比我自学强太多了。”
“你们都是那种真正搞教育……”
王刚没听完后面的话，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胡志斌，嘴角都不知不觉咬住了。
胡志斌则是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头收拾东西，脸上的笑容早就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尴尬，他突然知道什么叫‘社死’了。
社死，社会性死亡。
现在就是这样。
赵奕是无心的，他不知道里面的事情，还继续夸奖着两人的课程。
其他人则都好笑的看过来，还用同情的眼神看向王刚。
教室一片安静。
赵奕连续说了好几句有关讲课的问题，随后忽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因为其他人都不说话了，似乎主角变成了胡志斌？
“奇怪了？”
赵奕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能找到原因。
这时候记者过来要求做简单的采访，赵奕也就和记者一起去了后面的小办公室，他才刚走出了教室，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喊，“胡志斌！别跑！我早该想到的！”
“混-蛋！”
“别跑，站着别动，让我揍一顿，这事就完了，不然……”
赵奕和记者对视一眼，他摊开手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们学校的老师，有时候感觉和学生一样，也许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和学生融为一体。”
“原来是这样？”
记者还是稍微有那么亿点点不解。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有什么不满意，就开除我吧！
小办公室。
赵奕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他谈起了粒子数学的问题，“粒子数学研究的难点在于想象力、在于复杂的数学表达，这牵扯到很多内容……”
“像是三维曲线、拓扑学等等，空间的想象力、理解能力，反正需要很多，要有足够的数学基础。即便是这样，好多相关的研究，也很容易出现争议，因为每个人对空间、对表达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会觉得，粒子数学脱离现实，就是一大堆无用的表达，但是，我认为，粒子数学最终的目的，是用科学的方式解释微观世界。一项粒子数学的理论，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未来的验证过程，会成为最大的收获。”
“粒子数学，是为微观粒子的研究指明方向……”
赵奕连续对记者说了好多。
记者也耐心的听着做记录，也感兴趣的问道，“赵院士，我们都知道，你自己的学说，也就是粒子的边界理论，研究成果一个接着一个，都已经被国际好多顶级的数学物理机构认可。那么你在研究中会碰到难点吗？”
“当然会。”
赵奕很坦然的说道，“最近我就碰到了难点，甚至感觉有些迈不过去。”
“能具体说说吗？”
“是有关引入质量后的研究。”他思考着，“这两天，我总结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基础内容缺失造成的，我正在研究之前的基础数学构架，希望能获得一些灵感。继续研究确实很困难，这方面的研究，深入以后，有时候出现的一些想法，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很疯狂。”
“比如呢？”
“比如……”
赵奕自嘲的笑了笑，“我这几天都在想，2的n次方，这些数字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指的是和质量有关。”
“我把这个想法说给了普林斯顿的爱德华-威腾教授，他得评价是‘很疯狂’，他觉得我已经‘疯了’。”
记者听罢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按照他自己的理解，也觉得想法很疯狂，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这时候，赵奕的电话响了。
赵奕挥手说了个抱歉，一看来电就有些惊讶，他给记者展示一下屏幕，发现电话是国际长途，备注上有三个字是‘爱德华’。
“爱德华-威腾先生？”
“对。”
赵奕点头心里也有点奇怪，但他没有避开记者，而是直接点击了接听键，就听到对面传来一个极度沙哑的长音调，“你是……对……的……”
“——？”
赵奕没有听清楚。
“嘟嘟嘟……”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赵奕想着刚才的声音，疑惑的回拨了过去，发现很长时间都没人接听，他干脆继续接受记者的采访，但很快电话又打了过来。
“是赵奕教授吗？”对面传来个好听的女声。
“你是？”
“卡蜜拉，你还记得我，对吧？”
赵奕脑子里出现了个，身材有些火辣的金发女郎，他点头道，“你是爱德华的学生？”
“现在也是助理，但我真后悔担任这个职位。”对面传来卡蜜拉的抱怨，“比如，现在，爱德华坐在椅子上睡过去了，我甚至都叫不醒他。”
“现在可是早上，大家都没有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他已经疯了，二十多个小时不睡觉，他走出门一定被认为是疯了！”
卡蜜拉连续抱怨了好几句。
赵奕耐心的听着问道，“你知道爱德华刚才和我说了句什么吗？”
“你是对的。”这次卡蜜拉的回答很干脆。
“我是对的？什么是对的？他在研究什么？”赵奕马上追问道。
“抱歉，我不知道。刚才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数字，2，4，什么的，还说起了上帝，也许他想有个信仰，上帝是不错的选择。”
“……”
“好了，我不能再说了，我要在旁边照顾他，防止他从椅子上掉下去，你知道的，他已经六十岁了。”
“……”
“嘟嘟嘟……”
赵奕有点郁闷的放下了电话，用力抿着嘴看向了记者，“这就是理论物理学家的日常，工作二十多个小时，熬不住睡死过去。”
记者问道，“你也会这样吗？”
“所以我主要研究生物、研究医学。”赵奕笑着回了一句。
“？？”
接下来赵奕就没心情接受采访了。
等回到了宿舍里，他还想着和卡蜜拉的对话，想着爱德华-威腾说的话。
“我是对的？”
“什么是对的？当然是……2的n次方很神秘？但我自己都快放弃了，难道爱德华是发现了什么？”
“这家伙怎么关键时刻睡着了！”
赵奕想想都有点郁闷，他希望能知道答案，可爱德华-威腾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话说了一半儿实在太难受了。
等啊等。
当很期待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发现做其他事情都很精神，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赵奕满脑子都是这件事，第二天早早醒来不说，去吃个早餐都觉得没胃口。
他干脆去了体育场，找了个足球踢啊踢，后来看看时间就去上课了。
生物科学的专业课没有多大意思。
赵奕过去听上级耳朵，再翻翻课本就干脆趴在桌上，刷刷‘休息币’也就不算白来，但想要熬时间真的很不容易，他不断的看向手机，还频频的刷新邮箱查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吗的！”
“爱德华真是混-蛋！就把话说一半儿，说完也行啊！”
赵奕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等到中午去吃饭的时候，他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下去，他和钱虹坐在一张小桌上，谈起了昨天爱德华有些‘怪异’的电话，“爱德华那老头，连续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是卡蜜拉和我说的，就是爱德华的那个女学生，你见过吧？她现在担任爱德华的生活助理。”
“对了，钱虹姐，你也是我的生活助理，对吧？”
钱虹马上摇头，“我们可没有工作合同。”
“但是学校让你照顾我的生活，而且还有额外的奖金拿吧。”赵奕认真的看过去。
钱虹不满的郁闷道，“是有，但很少，上个月只多发了一千块。”
“你也当兼职了。”
“好吧。”钱虹郁闷的点头承认了，“但是你想说什么呢？是准备让我当正式的生活助理？但我是不会离开学校的。”
她指的是不会专门给赵奕工作。
赵奕笑道，“不用，兼职就好了。我还年轻，不需要长期有生活助理照顾。不过我昨天听卡蜜拉说，她连爱德华睡觉都要管，真的……很专业。你也是我的生活助理，也是兼职……”
钱虹紧张的差点打翻餐盒，她脸红红的回道，“你在说什么啊！生活助理，还……还管睡觉？怎么可能！你肯定是在乱说。”
“我说真的。”
赵奕很认真的解释道，“卡蜜拉要照顾爱德华的生活，当然也包括，注意他的休息时间并做出记录，以保证他拥有充足的睡眠。”
“这样？”
“就这样啊？你以为呢？你不会是……”赵奕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是什么是！”钱虹用力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是故意的！”
“哈哈。”
看着收获的三个‘撩妹币’，赵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下午四点，赵奕正在教室里上课时，终于等到了爱德华-威腾的电话，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和老师说了声抱歉后，赶紧走出去接电话。
“赵奕，你是对的！2的n次方，很神奇！我做梦都梦到了这件事！这真是不可思议！”
爱德华-威腾开口满是惊叹。
赵奕听罢反倒淡定了一些，他知道爱德华-威腾肯定是有什么新发现，想要和自己分享，他倒是不着急了，而是带着笑回道，“发生什么了？”
爱德华-威腾迫不及待的解释道，“你知道，我在做m理论点的研究。我发现所标记的质量点取值区间，大部分都包含2的n次方点。”
赵奕都忍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嘴，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保持淡定的问道，“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你在说什么啊！这代表2的n次方，很可能拥有某种神奇……”
“不是吧？”
赵奕打断笑道，“你也说了，只是大部分，不是全部。而且，即便是全部，也可能只是巧合而已。某些数字，被包含在特定的取值区间，很正常。你因为这个，就说‘2的n次方’很神奇？你一定是疯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的研究不也是这样，难道你不明白我们所做的……”
爱德华说着猛然反应过来，他大笑一声道，“别开玩笑，我知道了，你是在报复，对吧！”
“……好吧。”
赵奕被揭穿发现没什么意思，他也变得认真许多，道，“我现在就回去，一会儿进行视频联系。”
“ok，等你消息！”
两人很快接通了视频电话。
镜头下的爱德华-威腾，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还顶着两个黑眼圈，穿着的衬衫拉拉胯胯，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连一点形象都谈不上，放在街边会被认作是流浪汉。
赵奕吐槽了下爱德华-威腾的形象，还是谈起了研究的事情，“所以说，我们的研究，终于找到了共通点。”
爱德华-威腾用力的点头，“对，而且是最理想的共通点--质量。我们希望探究的就是质量问题，这个发现会成为‘质量来自高维空间’的有力证据。”他说着眼神都变亮了。
赵奕用力撇了撇嘴，还是道，“总之，2的n次方，这些数字是具有研究价值的。”他倒是不觉得找到了什么‘质量来自高维空间’的证据。
爱德华的质量点论证，确实是基于m理论数学框架下的，但因为大部分数学内容都是搭建出来的，并不是纯粹的逻辑推导，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解释。
比如，只是微观粒子的质量构架。
m理论，前身是超弦理论，而超弦理论的核心就是多维空间，但三维空间也被多维空间包含在内，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理论中的数学，也可以用在‘三维空间’中。
所以，即便找出‘2的n次方’的神奇之处，并证明粒子能量理论的真实性，也不能证明多维空间存在，不能证明质量来自高维空间。
当然了。
现在肯定不能打击爱德华-威腾的积极性。
赵奕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爱德华-威腾的质量点论证研究，爱德华解释了一部分内容，也关心起赵奕的光子边界能量分布问题。
两人互相讨论、互相印证。
他们很快就发现对着视频做解释，好多内容都说不清楚。
“我要去你那里，现在就去！立刻、马上！”爱德华-威腾发现一时间，理解不了赵奕说的内容，忽然站了起来，“对，马上去，我去打申请。”
“等我，我很快就到了！”
爱德华-威腾说完迅速关掉了视频。
赵奕盯着屏幕看了好半天，才转头看了下时间，“五点半？那边是早上五点半吧？马上？”
“呵呵……”
爱德华-威腾当然不可能‘马上行动’，他最少要等到九点正式上班，才能向大学申请去做学术交流，而且还不一定能获得审批。
顶尖学者去国外做学术交流，是要提前一段时间申请的，大学的审批速度也是个问题，另外，他还需要去办理签证，国内的签证是要到使-馆申请的。
这些都需要时间。
赵奕很期待爱德华-威腾的到来，能一起印证研究问题，但觉得对方半个月内能到就很不错了，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只过了两天时间，他接到了爱德华-威腾的电话，“你说什么？你已经快到了？”
“真的假的？”
“你不会是忽悠我，到学校门口跑一趟，然后跟我说，是希望我锻炼一下、保持健康吧？”
赵奕都感觉是被‘忽悠’了，但还是到了大学门口，没过多久就等到了爱德华-威腾。
当看到爱德华-威腾出现在眼前时，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满是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两天？你们的效率这么高？”
“那怎么可能？学校的人都是一群懒鬼，我甚至十点才等到了负责人。”爱德华-威腾吐槽了一句，继续道，“我和他说要过去，他说要提前打申请，还要等一段时间，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后来我去办了签证、买了机票，临走时给他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走了。如果你们都什么不满意的，就直接开除我吧！”
赵奕带着惊叹朝着爱德华-威腾用力竖起了大拇指。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我们真是好基-友啊！
普林斯顿大学。
爱德华-威腾的离开影响太大了，好多人为这件事忙晕了头。
爱德华-威腾是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教授，也在普林斯顿大学开设课程，并担任博士生导师，他还参与了高等研究院好几个数学项目，是其中的领袖核心人物，有好多工作都离不开他。
现在爱德华-威腾突然就离开了，好多事情都没有任何缓冲时间。
首先是课程、项目以及会议。
爱德华-威腾开设的课程不可能中断，就需要其他人负责上课，但他的课程非常深奥、复杂，可不是随便来一个人就可以，必须找研究相关领域的数学家来顶替。
项目相对还好一些，无法进行就暂时暂停。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时间里，还有两场学术报告会要进行，其中一场是普林斯顿大学内部的颁奖会议，爱德华-威腾是重要的评审之一。
这些工作就已经很头疼了，他们还需要面对政-府相关部门的询问。
爱德华-威腾是最顶级的数学家之一，他属于那种被国家重点关注的人物，每一次出国都是要做记录的，包括出行的目的地、具体去做什么以及时间等等。
爱德华-威腾突然就离开了，就只能他们去应付国家部门的人
但是，怎么解释？
难道直接说爱德华-威腾不打招呼就离开了？
这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普林斯顿行-政部门马上召开了临时会议，快速确定了应对方法，同时马上派人去找爱德华-威腾，不说直接把他找回来，最少要让人跟在爱德华-威腾身边，知道他具体在哪里、是在干什么。
……
爱德华-威腾来的太突然了。
燕华大学都感觉很突然，对待爱德华-威腾这个级别的学者，规格肯定是不一样的，学校没有任何的准备，应对上就仓促很多。
大学的行-政部门也迅速做出反应，找了好几个和爱德华-威滕认识的教授做接待，然后给他安排临时住所，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安排太早了。
爱德华-威滕没有去大学的会议厅之类的地方，而是和赵奕一起去了职工宿舍，然后呆在里面就不出来了。
负责人只能临时改变策略，让人去整理赵奕的宿舍对门的屋子，让爱德华-威腾和赵奕住个对门，做学术交流也方便一些。
这个决定赢得了爱德华-威腾的好感，但他还是呆在赵奕的屋子里不出来。
两人迫不及待的交流起来。
他们的交流没有避开其他人，因为有好多人跟在旁边，赵奕就干脆开着房门，只要是跟着的人都可以参与到交流中。
周立、胡志斌等人，跟着听了好半天，牵扯到复杂的数学问题，他们根本就听不懂。
如果只是听不懂也就罢了，他们感到惊讶的是，两人好像不是正常的做数学交流，而是在谈论神学、哲学？
“2的n次方，存在宇宙本质的秘密！”爱德华-威腾一脸郑重的说道。
“没错，就让我们一起揭开谜题吧！”
“我都迫不及待了。”
“……”
“我现在很确定，2的n次方，和质量存在直接关系。质量是高维度的产物，那么如果存在高次元的生物，也许就是‘2的n次方’组成的？”
“准确的说，和‘2的n次方’直接相关的某种高次元物质。”
“也许就是质量？”
“如果质量是高维度的产物，当然可以这么说。但我认为还有其他可能。”
“难道你不相信m理论吗？”爱德华-威腾满脸惊讶和不可思议。
赵奕淡然道，“我一直保留意见。而且这和我们的发现无关。”
爱德华-威腾深吸一口气，说道，“继续刚才的内容。如果存在高次元生物，也许就是2的n次方组成的，所以能推断，它的高度不可测算。”
“高度？多维的高度，也许只是一个点。”
“当然，所以才不可测算，也没有意义，就如同上帝，电影里，上帝是个模糊的概念，他有时候出现和人类差不多，有的时候就像是巨人一样，并没有确切的高度，但他拥有创造万物的能力，这也许是高维度的一种表现。”
“上帝能创造万物？我们国家的神话体系中，创造出人类的是女娲。”
“说起创造。因为2的n次方代表质量。也许上帝只是把某种特性抛出来，万物和人类就出现了。”
“确实。”
赵奕认可的点头，“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也许只是因为我们是三维的，而上帝或者其他神话故事里的人物，是四维、五维，创造对他们来说再容易不过。”他思考着继续道，“但抛开上帝的因素不谈，我们人类，不，微观的能量，会不会也想追寻质量呢？我的意思是说，2的n次方，追求这个数值？”
“这个……”
爱德华皱眉思考起来，随后拿起了纸笔不断算来算去，好半天才一抬头道，“有这种可能？”
“只要不是直接被否定，就是收获！”
赵奕变得有些激动，“如果能量存在趋向性，换句话说，它们的存在就是希望打破三维的界限，那么就可以解释他们的结合了，也可以解释能量组成的粒子，为什么会不断的运动。”
“追求高维度？”
“对！”
“乌拉乌拉~~~”
周立、胡志斌等人，坐在旁边听的有些懵，什么数学逻辑之类根本听不懂，但有些内容是能懂的，上帝、女娲、高维生物，等等，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这两人是在讨论数学，还是讨论哲学，又或者是讨论信仰？
有人说‘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但亲眼看到两个顶级数学家，一起讨论哲学、神学，听起来也实在太怪异了。
门口。
好几个人忍不住讨论起来，“他们俩到底说什么呢？我英文不好，好像听到了什么上帝？赵奕还说了女娲，是什么啊！”
“可能是在讨论哲学！”
“我听懂了，他们是在说什么多维空间，什么的，似乎是说上帝和女娲，都来自高维度空间。”
“这个说法有点道理，但和数学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一起做粒子数学研究吗？”
“也许他们是在计算上帝和女娲的坐标？”
“可能是？我刚才听到说‘2的n次方，很奇特，很神秘’，难道他们计算的坐标，和2的n次方有关？这个好算啊，n在10以内我能背下来。”
周立朝着外面走，到门口实在听不下去，小声呵斥道，“都乱说什么呢？别乱说，赵奕和威腾先生，正在讨论多维空间问题。”
有人感兴趣的问道，“多维空间问题？能具体解释一下吗？我好像听他们说有大发现。”
“咳咳。”
周立挺直了胸膛，很认真的解释道，“是这样的。他们正试图用数学的方式，解释上帝造物的方法，这样说，你们肯定以为是神话。但可以这样理解，也就是，研究怎么凭空制造带质量的粒子，明白了吗？”
“啊……”
“是吗？”
“真的能这样？”
几个人全都惊讶的张大了嘴。
周立看着几个人的反应，脸上的神色不动，心里也有些自得，“果然，其他人都听不懂，也就是我能理解其中的关键。”
……
另一边。
赵奕和爱德华依旧在认真讨论、研究着，他们可不知道自己的研究，竟然会被认为是在‘研究创造带质量粒子的方法’。
实际上，两人的研究还是理论，差不多可以理解为，希望通过对‘2的n次方’的解析，让两人的理论内外结合在一起，也就是通过可能的质量的纽带，贯通粒子的数学理论和m理论。
当然了。
核心还是解析‘2的n次方’和质量的关系。
爱德华-威腾是以m理论为基础，从多维空间的数学构架角度，去研究和‘2的n次方’有关的内容。
赵奕则是利用粒子的边界理论，准确的说是‘能量理论’，希望能找到微观的能量存在，和‘2的n次方’的关系，最好是能沟通质量问题。
两人第一天就都有了新想法。
爱德华-威腾认为‘能量是质量的显化’、‘2的n次方大小的质量，是多维空间常见的，但被释放到三维空间中，能爆发出惊人强度的能量，也肯定会形成某种能被实验或肉眼观察到的事物’。
“这种事物或者是强力、弱力，又或许是电磁力，还有可能是某种常见的东西，比如核？”爱德华-威腾思考着解释道。
赵奕想到了微观能量变化趋势，直接命名为了‘二向态’，“也许，所有单位能量，都希望朝着‘2的n次方’大小‘进化’，从而突破三维的界限。”
“或者说，所有单位能量都希望突破三维的界限，就会朝着‘2的n次方’大小‘进化’。”
这个说法让两人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思考，他们废寝忘食的进行讨论、研究，时间都已经被抛在脑后。
下午六点钟。
负责接待的人过来说去吃晚饭，说已经准备好了欢迎餐，结果被爱德华-威腾一句话拒绝了，“我就在这里吃，打包东西带过来吧，我要两个汉堡。”
赵奕也摆手说道，“我也吃汉堡，好久没吃西餐了。”
他们的要求都非常简单。
两人的讨论就没有停止过，负责的人不敢真去打扰，也只能去买了几个汉堡，他们还多买了十几个，因为其他陪同的人，也不可能丢下主角去吃大餐，干脆也一起吃个汉堡。
爱德华-威腾沉浸在讨论和研究中，他发现来燕华大学和赵奕一起做研究，确实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比自己闷头做研究有意义的多。
他们能够互相印证，有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对方也能帮着去思考，论证想法还是其次，主要是数学构架方面，两人都是最顶级的数学家，爱德华的定义则是‘世界最聪明的两个人’，遇到困难的数学问题时，赵奕往往能够直接给出结果。
当然了。
他在逻辑框架以及其他领域知识方面，对赵奕论证自己的想法也很有帮助。
这很难得。
爱德华-威腾极少见到能跟上自己思维的人，现在和赵奕在一起做研究，过程真的是非常的顺畅，也感到非常的舒服，他们都属于顶级的天才，赵奕或许更天才一些，想象力也更加丰富，但在数学很多领域上，基础知识积累相对就要差一些。
所以两人恰好是互补的。
“如果早遇上赵奕就好了，也许我能完成更多的研究，甚至能在有生之年……证明弦理论！”
这是个伟大的梦想！
爱德华-威腾带着这样的梦想，不断的努力做着研究工作，他希望自己能看到那一天，同时，他也做出了近期的决定，“这些天，就住在赵奕这里，一直和他讨论、研究。我们是朋友，是忘年交，真想这样的时间更长一些。”
“想必，赵奕也这么看……”
爱德华-威腾思考着，看向赵奕的眼神都产生了变化，仿佛是多年一起工作、拥有十足默契的好基-友。
赵奕也挺享受和爱德华-威腾一起做研究的，他们确实是很好的搭档，互相印证想法和数学问题，让研究变得更快、灵感变得更多。
但是，他并没有集中精力，一边和爱德华-威腾讨论着，偶尔也会看一下时间。
很快时间来到了九点钟。
“这个列式的形式，有可能在拓扑形态中找到，特殊形态变换……”
赵奕说完站了起来。
爱德华-威腾还在听着点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赵奕，就听到赵奕说道，“好了，爱德华，今天就到这里吧。学校对你有什么安排吗？如果累了，你可以睡在我这里，左边有客房，其他请随意。”
“我有事先走了！”
“……？？”
爱德华满是不解。
周立站在旁边也有些不解，他朝着赵奕招手，“你去干什么？”
“九点了！”
赵奕理所当然的说道，“今天是星期五，晓晴应该上完了课，我去接她。我们约好的。”
“可是，你不觉得……”爱德华-威腾惊讶的张大了嘴，满心不解的开了口，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觉得什么？我先走了。”
赵奕说完急急忙忙的出门，到门口才补充了一句，“对了，爱德华，和你一起做研究可真棒，我真希望时间能更多一些。”
“蹬、蹬、瞪……”
门外只留下走廊里的脚步声。
第四百一十三章 什么样子！什么样子！
爱德华-威腾一直扭着头看着门口，脸上差点写上‘为什么’三个大字（字母），他完全想不到上一句还在认真说着研究，下一句就能突然来个转折……
然后，走了？
他坐在那里呆愣了好半天，才扭过头问向周立，“他为什么走了？”
“他说了啊？”周立也稍稍有些不适应，但看了下时间也能理解，“去约会了。”
“晓晴？约会？和女人约会？”
“不然呢？”
“……但是我们正在交流问题，是最重要的数学问题、m理论问题。”
“那又怎么样？”
“你不明白吗？”爱德华满是不可思议，“m理论，或者说数学研究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正在快速取得进展！而且是重大进展！”
“我知道。”周立理解的点头。
“你知道什么？”
“我……”
周立被堵了一句，想真正的说一下，说明自己也听懂了，但数学构架方面，他还真的就没听懂，只能简单说个大概，“你们是在研究突破多维空间界限的问题，以2的n次方为突破口，对吧？”
“你们觉得2的n次方，很可能和质量有关，或者是很重要的因素。我都明白了。”
爱德华-威腾怀疑的看向周立，但他也不能去再去质疑，那样做是非常不礼貌的。
他干脆说道，“这样吧，你能谈谈看法吗？站在你的角度、说说你的理解，也许对我能有很大帮助。”话音里的语调非常真诚，他是真想继续谈这个问题。
周立张开嘴要说什么，好半天才低头看了眼时间，有些遗憾的道，“我真的很想和你讨论一下，威腾先生，但今天太晚了，如果我再不回去，也许就遇到家庭问题了。”
爱德华-威腾马上反应过来，“所以你也是去处理和女人的关系，对吗？”
“呃……”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周立说完和接待的负责人打个招呼，赶紧走了。
爱德华-威腾环顾整个房间，发现只剩下他和接待的负责人，门口还站着三五大粗的安保人员，顿时感觉世界都变得孤寂起来，他叹了口气看下负责人，问道，“好吧，确实晚了，我住哪？”
“对面。”
负责接待的人松了一口气，他也希望快点安排好，否则也只能继续跟着熬夜，他解释道，“我们想着你和赵院士交流学术，住的近一些也方便。”
“谢谢！”
爱德华-威腾再看一眼赵奕的房间，从桌上拿走几份刚才讨论的计算草稿，叹了口气去了对面。
……
接下来连续两天，爱德华-威腾都再没能见到赵奕，最开始还打听一下赵奕去了哪里，后来干脆打听也不打听了，因为赵奕明确的说周一再继续谈问题。
他等来了熟人。
卡蜜拉，还有一起赶来的行政人员，两人下了飞机就一路过来，都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卡蜜拉过来就抱怨道，“学校里好多人都说你和你的夫人吵架，负气走了，如果不是知道你们分居几年了，我都以为是真的。下次你这样能不能先说一下。”
“是啊，威腾先生。”
那名行政人员也跟着说道。
爱德华-威腾不在意两人的抱怨，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因为连续两天没有见到赵奕，他一直希望继续交流发现的问题，结果等来等去真是花也谢了，也没有把赵奕等回来。
他发现自己都有耐心了。
比如，跟着这所大学的负责人到处转转，不止是负责人，还有什么科技处的人。
有人过来专门问他，对‘粒子的边界理论’的看法，他当然是非常支持的，并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顺带也抱怨一下赵奕，“那是天才创造的伟大理论。但天才更应该待在办公室，而不是到处去玩。”
“我刚才听说你们要建立专门儿的粒子数学研究机构，核心就是围绕粒子的边界理论。”
“这个想法真的，非常好，但前提是，你们能让赵奕专心做相关研究，而不是到了周末给自己放假，就去和女孩儿约会。如果我手下的学生，在进行重大研究时这么做，我一定给他最低的评级，还会当面批评他……”
其他人听着对视一眼，表情都显得非常的无奈，他们何尝不想赵奕一心做粒子数学研究？
但是，做不到啊！
卡蜜拉也知道爱德华-威腾郁闷的原因了，她也跟着变的郁闷了，来之前她还是有点期待的，她是真心喜欢上了赵奕，喜欢他的聪明、学识和认真，真正的天才身上总是有异样的魅力，她的内心深处有点儿希望，赵奕会和那个中国女孩儿分手，哪怕女孩儿救过自己，性格很讨人喜欢、很爽朗，但是争夺男人的问题上，最亲最亲的闺蜜又算的了什么呢？
结果……
他们的关系可真好，好到赵奕为了她，放弃继续和爱德华讨论研究的新发现。
“我真比不上她！”
卡蜜拉仔细想想那个女孩儿，心里也产生了淡淡的失落。
……
周一。
赵奕终于回来了。
事实上，他是在周日下午回来的，但连续出去玩了两天，实在是有些疲惫，他就呆在教师楼那边休息一下，第二天早上才回了职工宿舍。
他只在职工宿舍整理了下东西，随后就直接去了生物医学研究所。
星期一还是要跑一趟实验室的，他需要关心一下实验室项目的研究进度，帮着张薇、刘成杰等人，解决一些研究中碰到的问题，或者提一下自己的建议等等。
这工作不费多少时间，效率却是非常高的。
赵奕到实验室呆了两个多小时，随后看了下时间干脆去上了半节课，早早的去食堂吃了饭，才真正回到了职工宿舍。
爱德华-威腾知道赵奕回来，早早就等在门口了，他就住在赵奕的对面，最开始还频频看向楼下，或者扫一眼楼道，看看有没有人上来，后来就搬了一把躺椅，坐在了楼道的窗口前，手里拿着一份杂志翻来翻去的。
当赵奕正往楼上走着的时候，卡蜜拉已经帮忙提前汇报了，“爱德华，赵奕回来了！”
“是吗？”
爱德华-威腾猛地站了起来，就站在楼梯口一直盯着，亲眼看着赵奕一步步走了上来，神色甚至有些激动，“你终于回来了！”
“啊？”
赵奕没有想到爱德华-威腾还会在楼梯口迎接自己，赶忙说道，“别站在这里啊，进去，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都等了两天多了。”爱德华-威腾的语调有些幽怨，“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你不把研究放在第一位呢？”
赵奕尴尬的一笑，随后正要解释说一句。
爱德华-威腾则继续道，“为什么你明明不把研究放在第一位，还取得了这么多的成果呢？”
“这个……”
赵奕有点不明白爱德华-威腾的意思，是夸奖还是讽刺？
或许都有？
他摇了摇头解释道，“你想错了。我一直都把研究放在第一位？前提是，工作时间。”
“做研究还分工作时间？”爱德华-威腾用力抿着嘴，幽怨道，“但是，上午呢？你去干了什么？我可是等了一上午……”
“研究啊！”
赵奕点头道，“我去了医所，就是生物医学研究所，我在那里有一间实验室，有好多研究要做。”
“医学研究？我好像听到过，但是，我们的研究更重要吧？”
“医学更重要！”
赵奕很明确的说道，“我主要是做生物医学研究，数学、粒子数学，都只是感兴趣附带做的。”
“……？”
爱德华-威腾更加不理解了，他问道，“医学，有什么好研究的，医生都只是技术人员，医学研究，都是借助仪器的，你去研究医学，太浪费了。”
他的话里充满了学术鄙视。
顶级的数学家、理论物理学家，站在学术鄙视链金字塔的顶端，而医学研究、生物学研究，最多就只能站在中层，其实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好多顶级的数学家都是真正的天才，却很少有医学研究者会被认为是天才。
赵奕倒是没有‘学术鄙视’的想法，他说道，“只是看法不同。我觉得医学研究非常重要，而且很有意思，首先，医学研究有很大的应用前景，一些重大的研究也能惠及全人类。”
“而且医学研究中会有很多新的发现，包括前一阵子，我们发现的2cv-炳氢分子和天庆蛋白，对艾滋病的治疗非常有效果。”
“有些发现会很有意思，除了治疗疾病以外，也可能会有其他的收获。比如我听说，现在有一种基因技术，只要分析出人类的所有基因作用，也许就能利用针对基因的某种变动，让人类以最为科学的方式实现长寿。”
赵奕说的前面哇啦哇啦的，爱德华-威腾都选择了‘屏蔽’，后面一段话倒是挺清楚的，他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医学研究能延寿？这个确实，有可能实现！”
“所以只要能够延寿，能多活几十年，就多出几十年来做研究，就能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粒子数学、m理论的研究方面……”
“这真是个不错的想法，我一直感慨自己已经老了……”
赵奕听着都感觉新奇。
他明明说的是‘延寿’，是让人类变得更加健康，结果到爱德华-威腾这里，怎么就变成‘多活几十年，能多时间做研究’？
这到底是怎么推过去的？
赵奕默默的摇了摇头，还是决定不和爱德华-威腾争论，对方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反正他就是那么伟大的人。
……
赵奕和爱德华-威腾重新一起交流问题，两人都马上沉浸在其中，他们一起做研究确实很不错，能互相提供思路，能一起交流数学问题，也能针对新的想法做对照。
但研究不是顺利就能做的，他们依旧需要更多的灵感，更多的想法。
连续好几天时间里，他们一直围绕二的n次方进行论证，结果发现没有实质性的收获，后来爱德华-威腾想了个半天，“我们可以暂时不论证2的n次方，而是把它当成是一种想法，一种设定，如果是你的研究，设定就是，纯粹由能量组成的粒子，边界不包含含有‘二的n次方’单位的能量点。”
赵奕仔细的想了想，朝着爱德华-威腾竖起了大拇指。
爱德华-威腾则是继续道，“要不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做你的论证。如果是分开论证，我觉得很难有收获。”
“也好。”
他们就开始围绕赵奕的想法，去进行数学构架和详细的研究。
这也不顺畅。
他们做出了‘假设’后，就可以确定的推断出：不包含质量的粒子，外围能量点取值不包含‘2的n次方’，但是赵奕真正完成论证的粒子，就只有纯粹由能量组成光子。
另外，单单是论证光子也不行，光子是最常见的粒子，理论上不包含‘2的n次方’单位能量，只针对光子做研究是没有意义的，他们需要同时研究那些和二的n次方有关，也就是存在质量的粒子。
数学构架也是个大问题。
他们一起在做数学计算的时候，就发现接下来再进行演算，就会被‘希格斯场’，或者说是‘三维空间’所限制，想要继续做后续研究，就肯定要解决这个问题。
两人一直盯着白板、草稿纸，好多时候眼神都不动一下。
赵奕拖着下巴仔细看着，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动了一下脖子，发现肌肉变得有些僵硬，扭过头看了眼爱德华-威腾，干脆站起来走到了门外走廊，站在窗前看向了远处的小操场。
那是个铺着草皮的操场。
草皮，不是为了提供足球场地，上面还种了几排颜色艳丽的花朵，有石墩、石椅在其中点缀，远远看去就像是个小花园，是供学生们休息的地方，天气好的时候会有人坐在石桌前学习。
“也许应该出去走走？”
赵奕想着，又觉得没什么意义，就像是学生们一样，抱着本书去小操场里，周围的环境非常舒心，可又有几个真正学习的？
大部分都是享受环境而已。
学校里真正学习的地方，还是图书馆或者自习室等，相对比较安静、有氛围的地方。
他想着想着又回到了空间问题。
他们碰到的问题是，数学的塑造被空间所限制，因为无法解释一个问题：有些粒子会在距离很远时发生作用！
同时，也会牵扯到另外一个问题：镜面对称以及宇称不守恒！
两者叠加在一起就很复杂了。
赵奕很难一口气理清思路，他正仔细思考的时候，就听到楼梯口传来一声喊，“赵奕！”
他扭头看过去，来的是胡志斌，身边还跟着是……王刚老师？
赵奕看到了胡志斌和王刚，但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问题，仿佛是抓住了什么灵感，可不希望突然被打扰，他马上大声喊了一句，“胡老师，停下！stop！”
“怎么了？”
胡志斌单手举在空中，动作完全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不解。
赵奕伸手做了个阻拦的动作，还用手按住额头，似乎在仔细思考着，嘴里下意识的说道，“停下，别过来。”
“……？”
胡志斌还是没明白。
王刚马上回过神，恍然大悟道，“我听人说，赵院士在和威腾先生一起做研究，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能想到什么？”胡志斌有些不解。
“是不是……对称问题？”王刚思考着小声道，“你看，他让别动，停下来，然后伸出左手放在额头上，什么意思呢？就是以最中间为分界线，来个镜面对称……”
“有道理啊！”
胡志斌顿时恍然大悟，他马上跟着赵奕的动作做，还一边解释着，“应该就是镜面对称。他伸左手、我伸右手，对称了！”
“这次是左腿！”
“右腿！”
“他朝着后面走了，我也朝着后面走……我看不见了，王刚，你告诉我，他干什么了！”
“恩！”
王刚认真说道，“伸出右手、放在肚子上、拽拽裤腰带、两臂平举、跳一下……”
“再跳一下……”
“站起来吧，站直！左右扭扭腰，前后扭扭腰……再前后扭扭……前后……”
“不对吧！”
胡志斌再前后扭了下腰，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理学院院长周立斌走上楼，转过拐角正巧看到了他……
还有他的动作？
周立斌惊讶的停住了脚步，开口问道，“胡老师，你在干什么？楼梯口可不能……撒-尿啊？”
随后话音变成了训斥，“当老师的，一定要注意个人形象，那什么动作啊，幸好，是我看见了，让女同志、女学生看见，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
胡志斌带着尴尬机械般扭过头，想解释一句才发现赵奕早就进了门，“这个……”
他扭头看向王刚。
王刚‘嗖’的一下，从周正斌身边冲了过去，只留下一句，“周院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
胡志斌发出了十九度绝望的咆哮……
第四百一十四章 赵奕，就是上帝！
周正斌还是为了粒子数学研究中心的事情，他是想和爱德华-威腾谈谈。
周末的时候，他带着爱德华-威腾逛了学校，相处了大概有个半天时间，也能算是认识熟悉了，也知道爱德华-威腾，对粒子数学中心的建立，是持有支持态度的。
另外，他也想多个筹码。
比如，希望爱德华-威腾担任未来粒子数学中心的教授。
那就是个荣誉头衔。
等于说爱德华-威腾来这边的时候，能给粒子数学中心的学生讲讲课。
这带来的好处的是，周正斌可以和科技处的负责人说，他们已经提前联系了顶级数学家，让科技处的人知道，粒子数学中心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周正斌的想法倒是有很多，但他到了赵奕这边，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因为赵奕正在和爱德华-威腾，认真的讨论他的想法，他们不断地说起相关问题，其牵扯到的数学内容很晦涩，仿佛就像是天书一般，但有的东西还是能听明白的。
比如--
“纯粹的能量单独存在就会消散，必须以某种规律组合在一起形成粒子，才能存在。”
爱德华-威腾补充：“就像是弦一样，弦也不能单独存在，必须要结合成为某种东西……”
“纯粹由能量构成的最微小粒子，不会被三维空间所限制。”
爱德华-威腾补充：“没有多维时空的干预，也许是说的通的。”
“正因为不会被限制，所以纯粹由能量构成的最微小粒子，才可以达到理论上的光速，或者以光速运动的形态而存在。”
爱德华-威腾补充：“这个想法或许能被爱因斯坦相对论支持。”
“……”
周正斌最开始听还没觉得什么，后来渐渐的听明白意思，才意识到其中最重大的问题--
“空间限制？”
他都忍不住和胡志斌讨论起来，“我刚才听赵奕好像说，不被空间限制，意思是位置、距离都不重要……”
“这个意思也就是，位置、距离是没有意义的，对吗？”
胡志斌思索着点头，“好像是。”
“那么按照这种说法，纯粹的能量岂不是能够跳跃空间？”
胡志斌想想道，“这没有关系吧？我刚才听威腾先生说起了相对论，针对光速运动的物质本身来说，时间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它们本身已经在光速运动中，你没听过一个理论吗？如果能超越光速，就能回到过去……”
“不过……”
胡志斌说着忽然感兴趣的问道，“周院长，你什么时候也关心学术了？”
周正斌脸色一黑道，“我是转了行政，但以前也是做学术的！”
“是吗？”胡志斌有些怀疑。
“当然了。”
周正斌正要回忆一下过去的学术生涯，再看向胡志斌想起刚才的事情，顿时就变得没了心情，他冷着脸道，“赶紧好好听听，多学习学习，别整体做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该死的王刚！”
胡志斌心里郁闷的要死，也顺带鄙夷下周正斌，嘴唇闭闭合合的嘟囔着，“还说什么学术。不就是做过偏微分方程方面的研究吗？有过那么一点点点……成果，还宣传的全学校都知道了。”
……
胡志斌的理解没有错。
赵奕突破‘空间限制’的想法就是，能量不会被空间所限制，位置、距离对于单纯的能量来说，都是不存在任何意义的。
“就像是深海的动物，不会受到强大压力的作用，因为它们就是在那种环境下衍化的。”赵奕的比喻得到了爱德华-威腾的支持，因为按照这个比喻来说，质量会被排斥就是因为‘它本身不是三维空间的物质’，等于是连接了他的理论。
位置、距离对于单纯的能量没有意义，并不等于能量能完成‘空间跳跃’。
一则是，单独的能量单位无法存在，它们必须要组合在一起。
第二就是单纯由能量单位组成的粒子，是可以达到理论光速的，有的则是纯粹以光速存在，针对他们本身来说，时间甚至都没有意义，空间、位置、距离自然也就没有意义，而空间跳跃是对空间本身的研究，甚至可以说是‘超脱了空间’，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了。
这些说法听起来很怪异，周正斌就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但实际上，物理有很多怪异的地方，尤其是微观物理、粒子物理，好多内容都是违背常识的，比如，最初说量子的不确定性，一大群人都无法接受，后来也逐渐的被接受了。
即便是爱因斯坦的理论，最初也是不被接受的，像是光速的限制，想象中物体一直加速，就会越来越快，速度怎么会有限制呢？
所以真正做研究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并不会在意这些违背常识的怪异，而是以数学、以实际去做讨论。
赵奕和爱德华-威腾，就是纯粹以数学去论证，除非是数学的论证说明是错误的，否则就可以一直研究下去。
两人也是有分工的。
现在是赵奕提出一个想法，爱德华-威腾就试着用理论、数学去推翻，长时间的讨论以后，但他并没有拿出直接辩驳的证据。
爱德华-威腾的水平还是值得肯定的，也就说明赵奕的想法，并不会简单的被数学模型、理论推翻，可以把想法和与之相关的内容记录下来。
这是一个模式。
他们的研究就是以这样的模式进行，中途也有很多其他想法，但很快就被数学构架、模型以及现有、确定的理论推翻，留下都是值得继续研究的。
两人一旦进行这样的研究，时间似乎就变得不值一提。
三天后。
他们已经记录了很多想法。
赵奕逐条的审视着记录的内容，再联系‘2的n次方的特殊性’，决定把想法转化为真实的研究，就需要创造出一种东西。
“函数！”
他很认真说道，“之前我想把素数分成两个类型，一种能够就近组成‘2的n次方’，另一种则不能，可以把前者称之为‘有2n向的素数’，我希望能创造出一种表达方式，把‘有2n向的素数’包含在内。”
“不可能！”
爱德华-威腾几乎下意识的反驳道，“你不可能创造出来。”
“就像是三维震颤波形图？”赵奕有些不解的举了个例子。
“那也不可能。”爱德华-威腾道，“三维震颤波形图是特例，也许只是巧合，或者其他什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类似的工作……”
他想了半天说出一句话，“上帝才能做到。”
这是‘经验之谈’。
作为世界最顶级的数学家之一，爱德华-威腾对于数学的难度还是有判断的，他觉得赵奕的想法完全不可行，素数是没有规律可言的，历史发展了几百年，有多少惊才绝艳的顶级数学家出现，也只是塑造出来黎曼函数和三维震颤波形图，使其一部分特殊解全部是素数。
现在赵奕想塑造出一个，包含一部分有‘特殊向’素数的函数，完全等于是天方夜谭，是不可能玩完成的。
赵奕并不是基于‘逻辑思维去判断’，他反倒是觉得塑造这样一个函数，不比三维震颤波形图困难，因为三维震颤波形图是无规律的，而‘有2n向的素数’就是一种规律。
他认真解释道，“我并不是想塑造一个函数，完全包含这些素数，只是塑造出一种表达方式，也许是一个函数，也许是几个函数，或者以数字拓扑、代数集合等方式，总之，用一种表达方式，来实现对‘有2n向的素数’集合的描述。”
爱德华-威腾耸了耸肩，表情明显是非常不看好。
“好吧。”
赵奕干脆放弃了，他也觉得爱德华-威腾帮不上忙，“我自己来试试。”
“也好。”
爱德华-威腾说道，“我也需要几天时间，来把问题总结一下。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随时欢迎来问我，但是，我坚持……”
他没有说坚持什么，但意思不言而喻。
爱德华-威腾走出了房间，决定回自己的房间去做总结，他也需要顺带休息上两天，几天来耗费的脑力太多了。
这天，赵奕‘闭关’了。
他倒不是和爱德华-威腾赌气，而是真的想要做出个表达方式。
爱德华-威腾被几个人询问情况，因为赵奕决定要‘闭关’，几乎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其他人也是有些担心的。
爱德华-威腾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觉得，他的思维走进了死胡同。他正在做一项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以我的经验来说，那真是不可能……”
他简单的做了解释。
周立、胡志斌等人听罢也很惊讶，类似的工作别说是做了，他们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但他们对赵奕倒是有点信心。
胡志斌就说道，“如果是赵奕，也许可以吧？他塑造了波形图。”
“我觉得也有点希望。”
爱德华-威腾听的直摇头，“当然，赵奕是天才，谁也无法否认，但他的经验还是太少了，或许以前的研究很顺利，他也很有信心，但这次，是非常困难的，甚至可以说，无法做到。”
“他希望做出一种表达方式，但素数是没有规律的，‘2n向’划分方式，更会变得混乱，如果让我来判断……”
“他正在做一件上帝的工作！”
爱德华-威腾的言之凿凿，让周立、胡志斌等人也没了信心，他们确实是对赵奕有信心，但爱德华-威腾是公认的顶级数学家，年纪时就以‘弦理论’的数学研究，‘顺带’拿到了菲尔兹奖，放在全世界做个排名，都可以轻松进入前几位。
现在爱德华-威腾六十岁了，他不仅仅拥有天才的大脑，还拥有过人的经验，他是国际数学界真正最顶级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对一个‘数学问题’难度做出的判断，肯定是相当具有参考价值的。
好多人也开始为赵奕担心了。
爱德华-威腾倒是觉得没什么，任何人的研究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不需要担心。他实在太年轻了，也许这次的失败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
接下来爱德华-威腾也闭门不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总结收获，再有时间就休息休息，反正肯定不会出去应付其他人。
外面则乱哄哄一团。
爱德华-威腾的话不知道是被谁传了出去，到学校里就说赵奕‘研究进入了死胡同’，还有的说赵奕‘是在做不可能的研究’，“如果能成功就是神仙了”等等。
学校里传的还比较真实，都是爱德华-威腾说的话。
再传就不一样了。
爱德华-威腾跟着的卡蜜拉和那名行政人员，也听到了赵奕的话，往回打电话汇报的时候，就说了几句相关的事情，结果传到了普林斯顿大学，消息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这次威腾先生去中国，就是去看赵奕的，据说赵奕做研究做的……神经了！”
“他们是忘年交，是好朋友！”
“威腾先生知道了，立刻决定动身去看看。真希望赵奕快点好起来，否则会是世界数学家的巨大损失。”
“你们的消息是假的吧？我的导师可是说了，赵奕是和威腾先生一起讨论的时候，说他要做上帝才能做的工作，然后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也许赵奕发现了无法解释的东西，决定要信仰上帝……”
舆论就是很有意思。
大学里传出来的消息是，赵奕正在认真做研究，反倒是国外传出了奇怪的言论，再传回国内就让人担心了。
大学校长唐旭东，兼任首都政务副市长，平日里工作非常忙碌，每周只有一天呆在学校，其他时间都是在到处忙。
虽然到学校工作的时间很少，但唐旭东也很关心燕华大学，还和赵奕见过两次面，偶尔也会关系一下赵奕，因为赵奕是国宝级的科学家，也已经是国内学术界、燕华大学领袖级的人物。
当听到秘书汇报说国外的消息，唐旭东立刻担心起来，做完了考察工作以后，回去的车上就决定转向去大学，“去那边看看！赵奕怎么样了，虽然大概率是传言，但还是有点担心。小张，你给我说说，具体有什么消息。”
秘书小张马上做回报。
然后唐旭东就听了一大堆‘精神疾病’、‘改信上帝’等莫名其妙的言论，心里对赵奕就更加担心了，车子开进了燕华大学后，他下了个就朝着职工宿舍走过去，急急忙忙的问道，“那个国际上有名的数学家，爱德华-威腾，还在吧？前几天，他和赵奕一起做研究？我们先被打扰赵奕，去问问他。”
秘书小张马上打电话询问。
很快。
一群人到了职工宿舍的五楼，楼道里就发现赵奕的房门开着。
唐旭东率先走到门口，问向站在那里的胡志斌，“赵奕在里面吗？情况怎么样？”
胡志斌揉了揉头发，说道，“刚才他出来了一下，说太累去睡觉了。”
他说着朝里面昂下头。
唐旭东见到一个壮实的外国老头，正拿着个记录的本子，站在客厅沙发前，脸上正写满了惊讶。
“威腾先生？”
唐旭东试探性的打了个招呼，秘书小张跟上来就要开口做介绍。
爱德华-威腾猛然转过头，眼神直接跨过唐旭东一群人，对门口的胡志斌喊道，“我确定了！”
“赵奕，就是上帝！”
第四百一十五章 我解析了强力？我怎么不知道！
“赵奕，就是上帝？”
“什么意思？”
“唔……威腾先生，你的意思是，赵奕，他，成功了？”胡志斌一时间有点懵，反应了好半天才问出口。
“当然！”
爱德华-威腾狠狠的点头，还忍不住抓住手里的本子，激动的说道，“我绝不相信，这是人类数学家的成果，它只能是上帝的杰作、只能是！”
“这是完美的数学，完美的成果！”
“他只花了几天时间，你们相信吗？反正我不相信，他一定是受到了神灵的指引，如果不是上帝，肯定是你们这边的神灵……”
爱德华-威腾激动的不能自已，说起话来都有些混乱，但能看的出来他对于手里东西的认可。
唐旭东也反应过来，带着疑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来之前听说，赵奕是有……他现在有问题吗？”
“他……”
胡志斌刚想开口解释什么。
爱德华-威腾抢先说道，“有问题吗！当然有问题！他已经快成为上帝、成为神了！”
“——？”
唐旭东还是看向了胡志斌。
胡志斌才解释道，“是这样的，赵奕做出了很厉害的研究。”他说着指向爱德华-威腾，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你看这家伙激动的样子，就知道成果有多么了不起’。
唐旭东长呼一口气，他担心的是赵奕出问题，至于研究出成果是很正常的，过去几年时间里，他出的成果太多了。
有什么大不了吗？
“还能比哥德巴赫猜想更厉害？”唐旭东有些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爱德华-威腾立刻怒了，“哥德巴赫猜想算什么？那只是一道数学题，就是难度高，也是一道数学题，现在赵奕完成的可是，对基础力学的解析。”
“啊？”
唐旭东被恁的有些不解，“还能比哥德巴赫猜想厉害？”
“当然。”
爱德华-威腾说的很肯定。
胡志斌相对能理解一些，他和爱德华-威腾接触的多，知道对方非常在乎理论物理。
哥德巴赫猜想的影响力确实大，但说白了就是一道解析数论的难题，而爱德华-威腾更在意理论物理方面的成果，显然赵奕刚做出的研究成果，被爱德华-威腾非常的看重。
但是……
“他研究的不是归纳特殊素数的函数吗？”胡志斌有些疑惑的问道，之前他听爱德华-威腾说过，赵奕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如果只是对具有某种特性素数的归纳表达，也可以算在‘数论’的范畴内的，怎么爱德华-威腾还会这么激动，难道是和他们一起研究的东西有关?
“归纳特殊素数？是，也不是，因为他做的工作非常有意义、有价值！”
爱德华-威腾深吸一口气，认真解释道，“他做出的表达，确实是为了归纳特殊素数，但所有表达加在一起，再加上之前的结论，可以肯定的说，他解析了四大力之一的……”
“强力！”
屋子里的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胡志斌惊讶道，“强力？你确定吗？”
“当然。”
“他真的做到了？”唐旭东也跟着说道，“解析四大力？就算只是强力，也会让他的边界理论得到升华吧？”
“当然。”
刚进来的周立问道，“如果说解析了强力，岂不等于破解了夸克的奥秘？”
“当然。”
“粒子的边界理论，已经引入了质量的逻辑，再加入强力，就要实现强力和引力的统一了？”
“当然。”
爱德华-威腾连续回答了好几个‘当然’，也让屋子里的其他人跟着激动起来，但他们不确定是否是真的，周立迫不及待的说道，“威腾先生，能不能给我看看，你手里的东西？我们一起再研究一下。”
“不行！”
这次爱德华-威腾拒绝了，“他只给了我，是相信我，在得到他的允许前，我不能给别人，还是等他醒了再说吧。”
“……也对！”
“好吧。”
“等赵奕醒了再说！”
……
消息不知不觉的传了出去。
最开始传播范围还仅限于燕华大学，只是周立、胡志斌等人，和办公室里的人说了起来。
“赵奕又有了新研究？”
“粒子数学？边界理论的拓展？这可是个大消息啊！我可是特别研究过，边界理论再拓展，就朝着四大力的方向了。”
“引入强力？”
“被开玩笑了，我以为最先的是引力。这是真的吗？”
“威腾先生确认的，肯定是真的。”
的后来消息就从校园里传到了外面，最受到影响的科技处相关部门，他们是从理学院院长周正斌那里得到的消息。
粒子数学研究中心的建设，也就是往上面‘拉赞助’，就是燕华大学理学院发展的头等大事，科技处相关部门确实有考虑，还专门立了项目，但他们有很多的顾虑，纯数学的研究不牵扯经济利益，就没有外来企业的投资，前者的资金就有些庞大了。
其实，钱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赵奕没有表态负责粒子数学研究中心，才是最关键的问题，而其他人也没有负责的能力，他们的支持是因为赵奕，而不是燕华大学的理学院。
周正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一直和科技处相关部门交流，直白来说就是扯皮。
当科技处得知赵奕的粒子数学研究有了新成果，还是和‘解析强力’有关的内容，他们立刻就重视起来，而且还产生了危机感。
赵奕的‘粒子的边界理论’影响力太大了，好多最顶级的高校，都公开表示要引入‘粒子的边界理论’，也有好多数学家、物理学家，决定要‘粒子的边界理论’的研究，可以肯定的是，‘粒子的边界理论’正在成为理论物理的重要学科，重要研究方向，就像是弦理论那样。
作为理论的创始人，赵奕怎么能不得到支持呢？
哪怕只是做一个表态，他们也必须要做点儿什么，可是‘粒子数学研究中心’的建造，内部一直都存在争议，赵奕不负责相关的工作，投资等于给了燕华大学理学院。
燕华大学理学院有什么好投资的？
浪费啊！
当听到新的消息以后，科技处内部小组又召开了会议，他们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出个章程来，时间不能再往后拖了。
万一等赵奕的新成果发布，引起了国际巨大的轰动，他们肯定会有更大的压力。
“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都可以说。”
“谁的意见都可以。”
“今天我们最好就解决这件事情，不要再往后拖了……”
会议主持的主任定下了基调，参与会议的人都开始提意见，很快有个意见就引起了注意，“我们可以改个名字啊？”
“改名字？什么意思？”
“之前不是决定投资粒子数学研究中心吗？我们在前面加上‘赵奕’两个字，就叫‘赵奕数学研究中心’或者‘赵奕数学中心’，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赵奕投资。”
“不管赵奕负责还是不负责工作，反正研究中心就是围绕他打造的。”
“他人就在燕华大学，还跑得了？”
这个工作人员说完了意见以后，会议室里顿时讨论起来，“有道理啊！”
“改个名字，一切就都解决了，研究中心都挂上了赵奕的名字，肯定就是对赵奕的支持了！”
“就这样做！”
“马上制定方案！”
“……”
当科技处相关部门敲定了新方案的同时，网络媒体上也出现了相关消息，内容就是‘传言赵奕破解了强力’。
然后一大堆人过来科普，理论中破解强力有什么意义。
有一篇科普说的很通透--
“粒子的边界理论，最初是以能量单位的形态解析粒子，后来加入了质量的概念。加入质量是粒子的边界理论的重大提升，因为任何物理理论目的都是解释科学界暂时无法解释的问题，统一四大力就是重要方向。”
“弦理论有发展是因为第二次革命，m理论统一了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实现了微观物理和宇宙物理的统一，才会受到世界学术的重视。”
“粒子的边界理论引入质量的概念，形成了一整套数学逻辑，并对超对称问题进行解析，而m理论是以超对称性为基础的，也就是说，粒子边界理论，解析的是m理论的基础，也可以说是弦理论、m理论的补充。”
“之前世界还没有纯粹是微观数学角度，解析物理规则的理论，科学家们的解析停留在对客观存在规则的解析，各种理论构建的基础是固定的。”
“粒子的边界理论更进一步，以微观到宇宙的解析角度，粒子的边界理论，已经可以和m理论相提并论，正因为如此，它才会受到广泛重视。”
“如果再引入四大力中的一个，它现有的作用和潜力，已经足以超越m理论（弦理论）……”
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前面说了那么多内容，大部分人是不感兴趣的，知道‘粒子的边界理论马上要超越弦理论’，一下子感觉就不一样了。
过去的十年、二十年，理论物理听到的都是弦理论，就连国外学霸电视剧主角，都是专门研究弦理论，也让弦理论的知名度大大提升。
现在国内出现一种新的理论，无论是作用和潜力超越了弦理论，顿时感觉不一样了。
网络上好多人参与讨论，也为‘粒子的边界理论’感到自豪。
于此同时，国外也得到了消息。
普林斯顿大学高等研究院，有几个教授就在讨论着，“你们听说了没有？爱德华到中国，和赵奕一起做研究，破解了强力！”
“粒子的边界理论？”
“也许是两人一起的什么研究，好像是对强力的解析，我听邓恩说的。”
“我给他的那个女学生，卡蜜拉，打了电话过去，她没有否认，还说爱德华非常激动。”
“真是天才啊！”
“怪不得爱德华飞速赶过去了，如果换做是我，比他还要快！”
“……”
国内国外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就有很多人过来‘恭喜’赵奕了。
邱成文都来了。
他是接受朋友的电话知道的消息，很惊讶赵奕完成了‘引入强力’的研究，他本来以为率先引入的会是‘引力’。
“怎么会是强力？”
“怎么做到的？上次是引入质量的报告，下一步应该是引力啊……”
邱成文百思不得其解，就马上过来这边，恭喜的同时顺便问问情况。
其他人也差不多。
只要是认真研究过粒子的边界理论，了解过上次赵奕的‘质能结构理论’的学者，都觉得下一步工作肯定是引入引力，听说引入的是‘强力’，都感到非常的惊讶。
好多身在首都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就过来打听一下情况。
赵奕正在睡觉。
他连续工作了近十五个小时，精力补充了一次又一次，研究全部做完以后，实在是太过疲惫，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把最终的结果交给了爱德华-威腾，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实际上，他所做的就是‘归纳有2的n次方向素数’，也就是以一种方式来表达出来，但像是三维震颤波形图那样，以一个函数来表达不太可能，只能以其他方式来表达。
所以……
他做了正、反两个函数。
正向函数和反向函数加在一起，分别进行特殊的求解，得到特殊点位的实数解，就能得出两列素数集合。
巧合的事情就在这里。
正向函数和反向函数特殊求解得出的两列素数，收尾结合分别相加得出的结果，恰好都是2的n次方。
赵奕完成了塑造函数的工作，发现了这个特殊性后也很激动，但他实在是太累了，把结果给了爱德华-威腾，就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醒来已经到晚上十点钟了。
赵奕揉着眼睛爬了起来，他感觉到了饥饿，赶紧到厨房吃点东西，随后就听见门口的讨论声。
“还有人啊？都几点了？”他带着疑惑走到门口，顺着猫眼看了一下。
一个眼熟的老头？
赵奕打开了房门看到十几个人，还有人干脆坐在地上，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他还是看向了老头，惊讶道，“邱成文教授？你怎么在这里？”
“赵奕，你醒了！”
邱成文马上露出了笑脸，和赵奕握手说道，“恭喜你成功解析了强力。”
“什么？”
赵奕很是有点迷糊，怎么就说起强力了？不是听错了吧！
“你还瞒着啊！我们都知道了！”胡志斌站在旁边哈哈大笑，“你可是在理论中，对强力进行了解析，真是相当了不起的成果，威腾先生都说了。”
“啊……哦。”
赵奕迷迷糊糊的点头应道，“没什么，没什么，请进，请进！”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解析了四大力之一的强力。
可是……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爱德华：你真是伟大的人！
“恭喜啊，赵院士，解析强力，真是了不起的成果啊！”
“我们特别等在这里，就是怕打扰你呀！”
“你的工作真是辛苦啦！但成果也是很斐然啊！我听到这个事儿的时候都感觉不可思议，你的粒子边界理论，两年时间就追上了弦理论，这可是威腾先生亲口说的。”
“要我看啊，已经超过了弦理论！”
“恭喜啊！”
一群人挤在了客厅里，就进入了疯狂恭喜的模式。
赵奕有些莫名其妙，只能带笑的客套点头，说出的话都没有几句，其他人还以为是谦虚，实际上，他还没有回过神儿来，仔细琢磨着塑造的‘2n向素数’表达方式，和强力究竟存在着什么关系。
“有关系？”
“好像是有点关系？也许是……”他短时间没能完全想透。
很快。
爱德华-威腾也来了。
爱德华-威腾精神了一天时间，感觉有些累就休息了一下，听说赵奕醒了就赶紧跑了过来。
“恭喜啊，赵奕！”
“你对于特性素数的归纳，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那是上帝才能完成的……”
爱德华-威腾的脸上满是感叹，他比其他人更清楚，做出‘2n向素数’表达有多难，更别说是塑造出正、反双向函数，“那会成为有关强力的一种全新的解释。”
“谢谢。”
赵奕装出淡然的样子说道，随后就和爱德华-威腾讨论起之前的研究，以及做出‘2n向素数’表达的正、反双向函数，过程中绝口不提‘强力’，而是试图引导爱德华-威腾去说。
很快。
在爱德华-威腾的直言片语中，赵奕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研究，和‘解析强力’之间的关系。
强力，也叫做强核力，是所知的四种宇宙间基本作用力中最强的，也是作用距离第二短的（大约在 10^(-15)～10^(-10) m 范围内）。
最早研究的强相互作用力是核子（质子或中子）之间的核力，它是使核子结合成原子核的作用，强相互作用克服了电磁力产生的强大排斥力，把质子和中子紧紧粘合为原子核。
后来科学家们发现了夸克，并认为夸克才是参与强相互作用的基本粒子，也是构成物质的基本单元，夸克互相结合，形成一种复合粒子，叫强子。
强子中最稳定的是质子和中子，它们是构成原子核的单元。
夸克有个特点是不能单独存在，也就是“夸克禁闭”的现象，它不能够直接被观测到，或是被分离出来，只能够在强子里面找到。
夸克还有一个特性，或者说是强力的特性，夸克之间相互结合的力，也就是强力，会随着距离增大而增长。
这明显是反常识的。
比如，引力。
引力肯定是距离越远，相互作用力越小，而夸克结合形成强子的作用力，会随着距离增大而增加，虽然得出的结论并没有确切的数值，比如，距离多远产生多大的力，但微观实验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最少在微观角度是这样。
这个结论也解释了，为什么现有的手段无法破坏许多元素的原子核，也无法从强子中分离出单独的夸克。
现在塑造的正、反双向函数，每个点相对应的特殊素数解，加在一起恰好是2的n次方。
之前两人讨论过2的n次方的特殊性，似乎和质量有脱不开的关系，赵奕也提出了一个可能，“能量点数值会‘追求’形成2的n次方。”
“这也可能会让互补的能量点之间，形成非常微弱的感应力。”
举例来说，能量点3和能量点5，加在一起恰好是能量点8，那么能量3碰到能量点5，就可能形成微弱的感应力。
那么就会发生一种情况，正、反双向函数每一个对应的素数点位，相互之间都会形成微弱的感应力，加在一起就可以去除‘微弱’二字，形成一股非常强的作用力，也就是形成了强力。
当赵奕完全明白过来以后，也感觉事情真的是很奇妙，他马上兴致勃勃的和爱德华-威腾讨论起来，“之前我说，能量点数值‘追求’形成2的n次方，只是一种可能，就像是每个人都会有追求，能量也可能有追求。”
爱德华-威腾马上跟着说道，“它们的追求是超脱三维空间。”
“没错，和我想的一样！”赵奕点头。
爱德华-威腾道，“二维叠加可能会超越二维，三维的能量也会寻找超脱的方法，也许形成特定数值的能量，就是一种方法，但是，我认为，就像是二维会受到二维的限制，不可能叠加在一起一样，三维也有三维的规则，也许存在于三维空间的能量，不会存在2的n次方点位。”
“我也是这样想的。”
赵奕说道，“三维宇宙空间会限制，2的n次方点位会像是质量一样受到排斥，正因为如此，才会出现能量点的相互作用力。它们希望能在一起，又在规则下不允许在一起，只能产生相互吸引的作用。”
两人不断讨论的过程中，其他人基本都插不上话，但这时候胡志斌忽然跟着了一句，“就像是牛郎和织女，天帝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就只能站在桥的两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高！”
赵奕朝着胡志斌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比喻确实非常的恰当，规则下不允许想结合，就只能产生相互‘吸引’的作用。
其他人听到这个比喻，也跟着笑了笑，尤其那些早就离开学术的‘行政’类人员，根本听不懂两人说的是什么，胡志斌的比喻最少让他们听懂了。
当然，也有两个人没听懂，就是爱德华-威腾和他的学生卡蜜拉。
两人都不懂中文。
爱德华-威腾有心学习中文，但他的年纪实在有点大，脑子聪明不代表学习能力强，想改变一辈子说话的习惯，去学习一种新的语言，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
卡蜜拉倒是学了一点点中文，最多能用来日常打招呼而已。
赵奕就给两人解释起‘牛郎织女’的故事。
爱德华-威腾听完以后很惊讶的说道，“这是你们古时候的故事吗？真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赵奕有些不解。
“你们竟然在上千年前，就已经有和强力有关的故事了，并且现在还能用到！”
“……”
赵奕仔细一想发现也没错，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想拿出个古时候流传的成语、故事做比喻，似乎都是能找到的。
话题错开。
赵奕和爱德华-继续讨论着，也差不多说到了结尾，他看看时间总结了一句，“当这样的点位足够多，微弱的感应力就会变成强一些的作用力！”
他说的是‘强一些的作用力’，而不是‘强力’，因为他还要审视一下，不确定做的就是强力的解析。
爱德华-威腾则是直接肯定道，“这就是强力的奥秘！”
……
赵毅看好了时间和爱德华-威腾结束了讨论，他作为主人不可能让一群人围着等，只能先客套一番把一群人送走。
十二点。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
爱德华-威腾也到对面去睡觉了，房间里只剩下赵奕和卡蜜拉。
卡蜜拉是在帮整理爱德华-威腾整理草稿，顺便也帮赵奕整理一下屋子，她忙完了以后就看向了赵奕，赵奕正精神奕奕的半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直想着‘强力’的解析问题。
当发现卡蜜拉看过来，他才发现气氛有点怪异。
午夜十二点，房间里只有一男一女，女的还是个大长腿金发女郎，看过来的眼神……
咳咳。
真有点吓人啊！
赵奕赶紧把卡蜜拉送出了房间，防止上演午夜激战的噩梦，顺带打了个电话把‘秘书’钱虹叫过来，让她帮自己按摩一下，连续做了几天研究，浑身都感觉非常的疲惫，或许好好的按摩一下，才能再继续休息。
钱虹当然是很不满的，她才刚睡着就被喊起来，再想到大晚上来赵奕的宿舍……
“不去！”
她直接拒绝了。
十分钟过后，她就出现了在赵奕的房间，顶替了卡蜜拉的工作，帮着收拾一下屋子，顺带也到沙发旁边，给赵奕做了个简单的按摩。
“手法不好啊！”
“你要多学学，这个还是很有用的！我有个同学叫赵琳琳……”
“加油！”
钱虹带着满肚子的埋怨，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过来？是那个卡蜜拉吗？刚才她自己在你房间？”
“对啊。”
“那为什么还让我来？”
赵奕抬起头认真看向钱虹，以点评的口气说了一句，“还是你比较安全啊！”
“——？”
钱虹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一阵过后手指猛地一用力，在他肩膀上狠狠锤了一下。
“嘶~~”
“你去死吧！”
……
当晚赵奕一直想着强力解析问题，到凌晨四点钟才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也只有九点钟。
房门被敲的‘咚’、‘咚’响。
他穿着睡衣打开了房门，就看到了爱德华-威腾抱着一堆资料站在门口。
“请进。”
他让开了位置。
“我刚才去了图书馆找了资料，我相信你会用到的。”爱德华-威腾把书放在了桌上。
赵奕道，“你也会用到。”
“什么？”
“我是说，我们一起。”
赵奕说的很认真，他已经想好了，“这是我们一起做的研究。包括前面的内容，我只是塑造了函数表达方式。”
“但那是最重要的。”
爱德华-威腾有些惊讶的说道，“你做了绝大部分工作。我最多只有百分之二十，不，百分之十，甚至更少。”
“但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完成。”赵奕依旧说的很认真，他真是真觉得成果有爱德华-威腾的一份，确实是他塑造出的函数，也是成果中最重要的部分，但只是函数拿出来，还不如三维震颤波形图，也只是对一部分素数的归纳总结。
前面两人一起讨论、研究的部分，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他继续道，“而且我还想再讨论一下，研究一下，因为我不确定，做的是强力的解析。也许会有什么问题，我们两个一起，找问题，或者做总结？”
爱德华-威腾严肃的看向赵奕，最后非常诚恳的说道，“谢谢你，赵奕，你真是伟大的人。”
“当然。”
赵奕笑了。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赵奕和爱德华威腾几乎没出门，也没有再招待其他人，只是闷在屋子里讨论、研究，还一起写出了总结内容，差不多可以理解为论证。
他们还想好了发表问题。
爱德华-威腾建议发表到顶级的数学杂志，他的选择是《数学新进展》，因为发布的速度比较快，要求也比较低。
赵奕则觉得应该发表到国内的《数学物理期刊》，上次的‘超对称问题’论证，就是发表在《数学物理期刊》，国际顶级数学期刊很不错，但他希望有更多的国内数学、物理学家，对粒子的边界理论进行研究，也顺带支持一下国内的学术杂志。
两人产生了争议。
最终赵奕尊重了爱德华-威腾的意见，爱德华-威腾也尊重了赵奕的想法，他们决定分别发表到两个杂志，英文版就放在《数学新进展》上，中文版则放在《数学物理期刊》上。
这种‘一稿多投’一般是不可能的，因为被投稿的杂志社拥有所发表论文的版权。
但是放在赵奕、爱德华-威腾身上，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他们的投稿甚至不需要审核，就只是给《数学新进展》编辑部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两人一起做研究的论文，还说要发表一份中文版在其他杂志，编辑部只考虑了不到一分钟，似乎只是简单讨论了一下，就直接给通过了，连网络版的版权合约都是特别订制的。
《数学新进展》还在合约上承诺会给出两万美元的特别稿费。
虽然每个人一万美元的稿费，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让其他投稿人知道了，肯定会郁闷的吐血，他们的投稿能审核过就不错了，能发表真是谢天谢地，别说给什么稿费了，自己划一部分钱都愿意。
赵奕、爱德华-威腾一起的投稿，直接可以投给两个杂志社，连审核都不用不说，还能拿到一笔不错的稿费。
这就是差距啊！
第四百一十七章 我给两个菲尔兹得主讲过课！
和爱德华-威腾一起写论文，过程还是有意思的。
他们经常针对一些问题产生争议，每一次争议都要争论很长时间。
这就是想法不同。
爱德华-威腾看待问题，经常是从闲理论的基础出发，他对于‘粒子的边界理论’，是持有百分百支持态度的，因为‘粒子的边界理论’中，最基础的能量单位和弦很类似。
赵奕一直把能量单位定义成‘源’，也就是最初始的意思，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现有的科学也无法验证，只是一个定义而已。
爱德华-威腾则认为，‘粒子的边界理论’的基础就是‘弦’，他把能量单位看作是弦，或者说是弦的‘三维宇宙投影（分身）’。
这当然不会被赵奕接受。
虽然‘能量单位’被看做是‘弦的投影’，对整个理论构架没什么影响，但‘粒子的边界理论’是他的理论，基础肯定是要抓牢的。
如果把‘能量单位’被看做是‘弦的投影’，就等于是说‘粒子的边界理论’就是弦理论的三维空间研究拓展。
这个基础就是两人争议的焦点。
每一次的争议都是以赵奕的坚持结束，爱德华-威腾总是很无奈的说，“未来肯定会有一天，总会证明我是对的。”
赵奕完全不在意的摇头，“弦是多维空间的单位，两者的基础不一样。”他跟着讽刺的说了一句，“除非你肯接受，弦只是一种能量单位，而不是多维宇宙的组成。”
后者是爱德华-威腾妥协的原因。
爱德华-威腾绝不会承认能量单位是弦，他只认可能量单位是弦的一部分，或者是几个弦以特性形势组合在一起的东西，或者是弦的投影、景象，等等，不管怎么样去理解，弦本身不会是能量单位，因为这个结论会颠覆弦理论。
弦理论是涵盖多维空间的统一理论，弦是组成多维宇宙的基本单位。
能量单位只是组成三维宇宙的能量，‘维度’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若是把弦看成是能量单位，超弦理论、m理论都会失去意义。
除了底层最基础的争议外，两人还有在模糊概念上的争议，比如，像是针对能量组成的描述，或者是排序的描述，都会有不同的看法。
当然了。
这些都是不影响整体的。
在最重要的数学构架、逻辑上，他们有着统一的意见，也就是最困难的部分，对他们来说反倒是最容易的。
虽然中途出现了很多的争论，但两人一起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仅用了五天左右的时间，就完成了两篇有着严谨逻辑论证的论文。
一篇是对有关质量的特殊数字‘2的n次方’的描述和论证，名字是《空间中的特殊数字：2的n次方》。
这篇论文主要是论证‘2的n次方’的特殊性，赵奕写出了光子的能量构架，都绕开了‘2的n次方’数值，爱德华-威腾则写出了，m理论多维空间质量的论证中，大部分都包含‘2的n次方’。
另外，就是数学论证内容了。
在数学论证内容中，‘2的n次方’和质量挂钩的论证，出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巧合，巧合全部都放在一起，就会让人感觉到‘2的n次方’的不寻常，论文最后则是做出了推断，“‘2的n次方’和三维宇宙质量直接相关。”
第二篇论文的名字是《能量理论：强力解析》，承接上一篇论文的结论，上来就对“三维宇宙中不存在‘2的n次方’能量点”以及“能量点趋向于组成‘2的n次方’”进行论证。
这篇论文就是‘粒子的边界理论’为基础的内容了，在做完不存在‘2的n次方’能量点论证后，就划分出特殊素数。
论文中把能就近组成‘2的n次方’的素数，定义称作是‘二向态素数’。
后续则写出了正、反双向函数，以函数求解并进行反向排列的方式，阐述了素数组合成‘2的n次方’的奇妙。
再然后就是论证能量排序和发生强力作用原理的内容。
《能量理论：强力解析》，并不是完全的解析了强力，而是以数学构架、数学逻辑以及能量理论为基础，说明了一种强力的新解释。
这种解释以数学为基础，逻辑可以说是密不透风，但问题还是有的。
比如，最基础的是，“三维宇宙中不存在‘2的n次方’能量点”以及“能量点趋向于组成‘2的n次方’”。
这两条内容是论证的前提，但说出来甚至有些玄幻色彩，显然不容易被人接受。
如果接受了这两条论证作为前提，后续的论证内容就是理解问题了。
赵奕和爱德华-威腾针对这个问题也有过讨论，他们都觉得论证已经足够完美，因为即便不相信‘2的n次方’问题，但其他人也拿不出反驳的证据，而他们的论证完美的解析了强力。
在‘2的n次方’的论证问题上，两人拿出了很多的数学论证以及过程中的巧合。
那当然不能作为完美的证据链，但理论物理就是这样的，理论之所以是理论，就是暂时不能够验证的研究在的目的是为了解释一些不能解释的问题。
现在他们的研究出现了很多惊人的数学巧合，就足以支持有关‘2的n次方’与质量之间关系的推断了。
赵奕和爱德华-威腾连续工作了好多天，终于把研究和论证全部都搞定。
两人的都感觉很疲惫。
在完成的当天，赵奕睡了很长时间，醒来再也不想思考数学问题，而是干脆回到了学生宿舍，和范雷、李仁喆一起打游戏，下午还去操场上踢足球，重新享受一下大学生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天，又到了周一的时候，赵奕回了一趟职工宿舍，惊讶的碰到了爱德华-威腾。
“你……”
“还没走？”
赵奕下意识的说完，忽然发现有些尴尬，爱德华-威腾离开肯定会告诉他，但他没有任何的消息，显然爱德华-威腾是没有离开的。
爱德华-威腾也有点郁闷，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该走了，但想到大学里的事情，他还是决定再呆上半个月，“我要留到五月份。”
“为什么……”
赵奕还真是有点儿不理解了。
爱德华-威腾道，“我们的研究还没做完……”
“不是完成了吗？”
“没有。”
爱德华-威腾解释了一句，“我觉得在这里还能找到一些灵感，另外，后天，你们的周正斌院长，还邀请我在理学院开设公开课，下周还要去水木大学，我和邱成文是好朋友。”
“好吧。”
赵奕勉强接受了这几个理由，但还是觉得爱德华-威腾没有说实话。
其实也不是觉得，下意识的《因果律》使用，已经告诉了他答案，爱德华-威腾就是在说谎，只不过他对于原因不感兴趣。
爱德华-威腾没有离开的原因，还是在普林斯顿大学那边儿，他的突然离开大学措手不及，后来干脆找人暂时顶替了他的工作。
无论是教学工作还是研究工作，都已经有人暂时顶替掉了。
虽然爱德华-威腾还是普林斯顿大学高等研究院的教授，但他还真的成为了只拿工资的教授，除了自己手头上的研究工作，包括教学、科研小组的工作，全都已经有其他人在做了。
爱德华-威腾觉得突然回去也会很别扭，他会变得没有事情做，再面对帮助自己工作的人，也会感觉到很尴尬，还不如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
他给学校回的消息是，“我和赵奕一起研究的最新成果会发表在《数学新进展》！”
“另外，现在我很忙，还要和赵奕继续做讨论！”
“最快也要三周后……”
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是在说谎，他把学校派来的行政人员都撵了回去，只剩下一个不会泄密的卡蜜拉，因为和赵奕一样感到疲惫，短时间不想继续研究数学，他实际上比赵奕还要空闲。
两个忙于研究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大闲人。
赵奕相对还好一些，他喜欢轻松的环境，周围也都是他的朋友、同学，生活可以说是悠闲自得，就算闲的去操场跑跑步，都会感觉很舒服。
爱德华-威腾则是被束手束脚的，走到哪里都会被热情招待，时间长了就很郁闷了，他干脆连续两天不出门。
当碰到了赵奕以后，爱德华-威腾就想和赵奕呆在一起，倒不是说讨论数学什么的，只是觉得没地方可呆，和赵奕一起轻松也挺好。
但是赵奕不想和一个老头呆在一起，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比如，上课。
“什么，你去上课？”爱德华-威腾很不理解的拧住眉头，“你去上什么课？谁给你讲课？难道是……生物？医学？”
他知道赵奕也做医学研究。
“不是。”
赵奕道，“是机械工程，技术课程。我们学校的机械系有个老师叫王刚，讲的很好，我正在自学机械、动力方面的知识，去听听课也很不错啊。”
“是吗？”
爱德华-威腾想想道，“好吧，那我们一起去，好久没体会做学生的感觉了。”
他说完了忽然发现很期待。
多少年了！
自从二十二岁博士毕业以后，他一直都是老师的角色，即便是坐在其他人的课堂上，身份也是对课程进行评估之类，而不是真正作为学生。
现在想想去听个‘机械工程’课，似乎也是很不错的，而且还是纯中文授课，听不懂根本没关系，感受课堂气氛的同时，也能顺便练习一下中文？
爱德华-威腾果断就跟着赵奕过去了。
……
第三教学楼，402教室。
王刚教授刚刚理了个头发，来教室前还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中间的地中海都变得光亮了许多，也让他的心情变得很不错。
当看到人满为患的教室时，王刚的心情就变得更好了。
这就代表了他的水平啊！
其他课程的老师都会碰到学生逃课问题，好多学生都根本不来上课，有的则是像是打卡一样，干脆点完名就从后门溜走了。
他的课程相对就很少了。
这就代表了学生对课程的认可，也是他在教学领域的成功。
王刚喜滋滋的想着，嘴角不由得带上了笑，旋即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节课是两个班一起上，总共有一百个学生，但是教室里好像不止一百个学生吧？
“一百一十？”
“一百二十？”
王刚大致扫了一眼，心里差不多估计个数字，随后就注意到最后一排，坐着一个胖胖的白人老头。
那是……
“爱德华-威腾！”
王刚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他完全想不出为什么，爱德华-威腾会出现在自己的课堂上，他不是在和赵奕一起做研究吗？
“赵奕？”
王刚仔细看了一眼，马上就注意到爱德华-威腾旁边的赵奕，脸都跟着变了颜色，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该死的胡志斌！”
“肯定是他！”
“这家伙……为了报复上次的事情，不仅让赵奕来了，还让爱德华-威腾一起来。”
“那可是菲尔兹得主，m理论开创者，世界最有影响力的数学家之一啊！”
“这课，还怎么讲啊！”
王刚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但还是强行摆出快哭过去的笑脸，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我们这堂课竟然来了赵奕，来了爱德华-威腾先生，真是……”
“荣幸啊！”
“以后我到外面和朋友吃饭，都能吹吹牛，说我给两个菲尔兹得主讲过课！”
“哈哈哈……”
教室里顿时传出了一片哄笑。
学生们也都觉得很有意思，他们不知道爱德华-威腾和赵奕为什么来，也不知道王刚其实很尴尬，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同时，也有人想着，“赵奕未来肯定会获得菲尔兹。”
“所以我今天是和两个菲尔兹得主，呆在同一个课堂上听讲！”
“也可以吹吹牛了！”
于此同时。
胡志斌手里抱着一摞书，正要走进办公室的门，他重重的用力打了个喷嚏，怀里的书都有两本掉在地上。
旁边人赶紧帮忙捡起来，还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胡老师？”
胡志斌恢复好以后，也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开玩笑的打趣说，“可能有人在骂我吧！”
办公室的人顿时被逗笑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这不等于白损失一台样机吗！
赵奕和爱德华-威腾坐在台下，给王刚带来了巨大的心里压力。
两个世界最顶级的数学家，就像是普通学生一样听课，他总归是要考虑两人听课的感受--
“他们会怎么评价我的课程？”
“如果他们觉得我讲的课不太好，会不会影响到我？是不是还会有其他影响？”
“反过来说，他们都觉得我讲的很好，或许也是个好机会，要是他们都认可我的课程，我肯定会得到学校和其他人的认可……”
王刚带着复杂的心思，还是要继续正常讲课，他没有时间考虑太多，后来干脆用力的摇摇头，决定就当两人不存在，“该怎么讲就怎么讲，我的课程没有任何问题！”
“相信自己！”
“就当是领导来听课了！”
当带着这种想法的时候，他的表现正常了许多，就干脆按照平时的思路，一边讲述了课本上的知识，一边引导学生参与进来。
课堂气氛非常的活跃。
当有两个顶级数学家在课堂上时，学生们都变得活跃了许多，甚至整个课堂上，连一个趴着的学生都没有。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哪怕是顶级高校的课堂上，也经常出现学生不听课的情况，类似的情况还经常会出现，直白来说，大部分普通课堂上都会有学生趴着不听课，或者干脆睡过去和周工对垒。
这堂课讲的非常流畅，王刚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了。
中途没有被打断的情况，因为他真的当着赵奕和爱德华-威腾不存在，就精神奕奕的正常讲课。
课后。
王刚就没办法当两人不存在了，他宣布了下课以后就直接走向了后排，脸色发黑的看到赵奕……正趴着睡觉？
他指着赵奕看相爱德华-威腾，勉强用英语问了句，“他……睡着了。”
“好像是。”
爱德华-威腾不是很确定，他小力的拍了拍赵奕的后背。
赵奕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说道，“下课了？”
“嗯。”
“是的，你睡的可真香。”爱德华-威腾好笑的说了一句，随后道，“也许是前一段时间做研究太累了吧。”
赵奕正有点尴尬的时候，听到这句话马上接上到，“是啊！太累了。”他旋即朝着王刚比了个大拇指，“你的课真的很好。”
王刚勉强露出个笑容，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这家伙听着课都已经睡过去了，还很虚假的说自己的课很好？
能不能说的再假一点！！
爱德华-威腾也竖起大拇指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教学工作者。”
这次王刚稍微有点小高兴。
赵奕则是疑惑问道，“你听得懂？”他指的是爱德华-威腾不会中文。
王刚顿时心里一痛。
爱德华-威腾解释道，“虽然我完全听不懂，但能看得出来，课堂气氛很活跃，学生们都很积极、很热情。这说明他们对课程很感兴趣。”
“也对。”
这次赵奕认可了爱德华-威腾的话，王刚也终于能露出一点笑容。
……
在王刚的课堂上蹭了一天的‘休息币’，赵奕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午饭后，他去了理学院。
这两天理学院总是忙忙碌碌的，不管是行政人员也好、教学人员也罢，他们都在谈论一件事情，就是粒子数学研究中心的问题。
科技处那边已经敲定了方案，确定要拨款为燕华大学建立粒子数学中心，只是中心的名字不再是‘粒子数学研究中心’，而是‘赵奕数学中心’。
科技处的代表是这样说道，“这个研究中心主要是围绕赵奕打造的。”
“其主要内容不仅仅包括粒子的边界理论研究，还包括赵奕其他的数学贡献、成果，在此基础上进行拓展研究。”
这句话说出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奕的数学贡献、成果，确实都很值得研究，包括哥德巴赫猜想、费马猜想的破解，但更值得深入研究的是粒子的边界理论和三维震颤波形图，后者也是研究的一大方向。
但科技处方面，并不关心做什么研究，他们只是给投入找一个理由。
如果赵奕不主持研究中心的工作，就肯定要找一个和赵奕有关的理由，因为这是对赵奕的投入，而不是对燕华大学的投入，燕华大学理学院也没什么值得投入的。
燕华大学理学院没什么发言权，他们都觉得能拨款建研究中心就不错了，具体什么名字根本都没有关系。
“赵奕数学中心？”
“听起来似乎也很不错的样子……”
“等以后，赵奕也会在里面工作，也许以后数学方面的成果，都会出现在那里。”
赵奕听了以后也同意了，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数学中心，确实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后来想想就有点郁闷。
因为他不负责研究中心的工作，研究中心却以他来命名，听起来好像是纪念什么人物一样，所以他就成了被纪念的人物？
“诅咒我？”
“我才刚二十二……”
赵奕稍微有点儿后悔同意，但仔细想想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情就拒绝，理学院里有好多认识的朋友都期待着数学中心，数学中心的建立会让燕华大学多一个科研中心，会让理学院有跨越式的巨大发展，吸引更多的外来人才，未来也能让新更多优秀的人才留校做研究，短期内能让理学院的教授、老师，乃至于学生，有更好的科研、教学、学习环境。
所以赵奕还是同意下来，并承诺后续会把自己的办公室，设立在‘赵奕数学中心’内，他不负责行政方面的事物，但最少工作会和‘赵奕数学中心’挂钩，也就是成为‘赵奕数学中心’的研究员。
这就足够了。
接下来连续一个多星期，赵奕依旧过着轻松的生活，他在尽情的享受着轻松，但时间一长还是回归工作，他首先还是回归了‘学习’生活。
他对昆仑发动机的项目还是很上心的，因为有些资料不太看得懂，需要补充很多相关的知识，他就一直在啃相关的基础书籍。
现在，继续。
其实真正研究发动机、零部件相关的资料，并不牵扯多少相关的知识，真正一本书籍也不会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以他的脑力、智慧带来的学习能力，一本啃下一本书都是很轻松的。
在不断啃书的过程中，赵奕也耐心研究起了资料，哪里有不太明白的地方，还专门去找项目负责人张刚川问上几句。
有些问题甚至张刚川都解决不了。
昆仑发动就是白手起家做起来的，可以说是从无到有的过程，牵扯到的设计、数据资料太庞大了，庞大到不可能有人全部了解，有的零部件细节化的问题，张刚川都不太懂，还要找专门的人来询问，再去给赵奕解决疑难问题。
这个过程实在是有些慢。
赵奕碰到了个最初发动机整体设计图构造问题，他研究了后来的修改，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变动，就去问张刚川原因，但过了一个星期都没有说清楚，因为当时的负责人早就离开了，就算留下来的也只是当时的普通研究人员，并不知道整体设计的问题。
“这样不行啊！”
赵奕觉得进度还是太慢了一些，他想把资料都看懂、问题都搞清楚，到时候有了充足的条件，就能给出详细的发动机设计、零部件设计的建议。
显然。
这个想法已经不现实。
一个是昆仑发动机的资料太庞大，没有人了解所有内容，想全部了解实在太困难，花费大量的时间不说，还要去问很多相关的人。
另外一个就是，有的资料甚至出现了缺失，大概和项目持续时间太长，出现了许多人员流动有关。
赵奕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还有个办法，就是直接研究昆仑发动机。
有些设计、制造上的问题，依靠资料了解原因很难，可只要发动机的样本摆在眼前，一切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联络率》、《因果律》就能原理，《监察律》则能帮助找出问题。
“这才是好方法。”
赵奕仔细想了很久，干脆给张刚川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是否能把一台昆仑发动机，或者是一些零部件运到首都。
这些牵扯到机密技术的东西，不需要直接运动燕华大学，只要运送到首都就够了，可以偶尔去转转、看一看，对他的帮助肯定非常大。
张刚川接到电话都有点懵，“你说什么？运一台去首都？”
“对。”
赵奕没有多做解释，他只是试着问一下，行就行不行就慢慢来。
张刚川想了好半天，还是说道，“我合计合计，过两天给你答复。”
这不是小事情。
张刚川是昆仑发动机项目的领头人，但牵扯到技术保密的问题，他自己是无法做决定的，即便是项目组其他人都同意，他还要向上面打申请，并进行一系列的安排。
首先，发动机的样机就是个问题。
昆仑发动机制造了几台样机，但因为还在完善阶段，大部分都要用于研究，装载到战机上的就只有一座，也只是用做‘调试’，因为牵扯到安全问题，那一架战机几乎是不起飞的。
另外，运送到首都哪里也是个问题，首都并没有直属的研发中心，肯定要牵扯到其他部门。
这些都需要上级来解决。
张刚川放下电话以后，第一时间和项目组其他人进行商议，但其他人也没办法针对事情说什么。
事实上，大部分人是不看好的。
昆仑发动机项目太过于复杂，一个‘非发动机专家’的外行人，想要对发动机的完善有什么帮助，实在是有些无法想象，就算是对方顶级的数学家、物理学家，似乎和发动机制造也没什么关系。
如果说是不做任何的投入，只是让对方了解一下项目，到也没有什么关系。
把发动机的样机运送到首都，就会让工作变得很复杂，项目组要做很多相关的事情，等于是给他们增加了工作量。
同时，也会有人跟着去首都，工作时间都会变得非常不固定。
其他人还是不发表意见，他们就算是不看好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对方是名声赫赫的赵奕，世界公认最顶级的数学家，也是计算机专家、理论物理学家。
双方不是一个层面的，也许对方要发动机样机，就有什么其他用处的？
这个还是让上级决定比较好。
张刚川都是这么想的，他倒是偏向于赵奕，因为赵奕确实对传过去的资料进行了研究，还问出了好几个很关键的问题，有的他还要找别人问，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还有的干脆就答不出来，只是问出那些问题，就足以说明其能力水平了。
不过发动机样机是大事情，他也没办法直接决定，就干脆给上级打了报告。
显然。
赵奕的影响力很不一般。
张刚川觉得上级肯定会仔细斟酌一下，最少也派人问一下赵奕、调查一下情况再做决定，结果只两天时间就有了消息，上级直接做出同意的决定。
同时，还安排好了目的地。
张刚川接到的信息是，把样机运到动力工程实验室，已经安排了人看守。
动力工程实验室？
这个土到掉渣的实验室名字，让张刚川听的是一头雾水，类似的实验室非常多，但只有七个字的‘动力工程实验室’，脑子里就没有印象了。
张刚川仔细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动力工程实验室是燕华大学所属机械工程学院的实验室，不是国家级、也不是省级，就只是‘市级重点’的实验室。
“市级？”
“还……重点？”
“那不就和没评级一样？”张刚川忍不住咧了咧嘴，也感觉到了上级对赵奕的重视。
高效内的实验室、研究机构评级，最高是国家级重点，次一级的也是省级重点，省级重点是参与国家项目的临界线，再下一级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都只能当做是高校内的科研、教学机构。
省级重点听起来似乎很高，实际上，高校内的科研机构，只要有达标的科研环境，再加上几个有成果的研究员，评上省级重点还是比较容易的。
比如，智能与自动化实验室，就是省一级的重点实验室。
动力工程实验室只是燕华大学所属的市一级重点实验室，可以说就是学校内部一个很普通的科研机构，选择动力工程实验室的原因，肯定是赵奕就在燕华大学，全都是为了方便他而已。
那里肯定没有足够条件的科研环境，把昆仑发动机样机运到那里，大概率就是放置着……
等着发霉？
“怎么也应该找个能让发动机正常运转的地方吧？”张刚川郁闷的想着，都为即将运过去的样机心疼，他觉得打报告上去都是个错误。
“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这不等于是白损失一台样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