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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白衣     道听txt下载     道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有事 将对王

    天阙阁三楼。

    一儒衫男子极为不雅观地蹲坐在地上,双手托腮看着面前被劈碎成将半的茶案,神色有些苦恼。

    这可是他最为心爱的一紫檀质地的茶案,就这般遭遇了“飞来横祸”。

    “哗啦。”

    就在此时三楼的某处虚空泛起一阵如流水般的声响。

    那名儒衫中年男子理了理衣襟,站起身来,脸色漠然地看向那处若隐若现的拱门,一手置于小腹前一手负于身后。

    他看到一名衣衫褴褛都近乎成布条佩刀的少年人悠哉悠哉地一步从泛着白色灵雾的拱门中踏了出来。

    他先是稍微打量了下三楼的环境,而后最终注意到自己,朝自己这边看来。

    随后他一副郑重其事地模样朝自己这边走来,随后儒衫男子看到这名少年郎躬身行礼说道:“晚辈姬歌,见过前辈。”

    儒衫男子特意看了他腰间的那柄刀一眼,确认无误之后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坐下身来。

    姬歌悄悄抬头瞥了那名儒衫男子一眼,脾气好像比楼下的那位还要大一些,感情这楼层越高,坐镇其中的守阁人脾气就愈大嘛?

    “站起身来。”儒衫男子语气漠然地说道。

    姬歌闻言一脸正色地直起腰来,看向眼前的中年男子还有他一旁的已经破碎成两半的茶案。

    “我叫楚南河,是这一层楼的守阁人。”儒衫男子轻声开口说道。

    “你先别说话,我来问你。”正当姬歌准备开口时自称楚南河的男子率先开口说道。

    “在你之后是不是没有人了?”楚南河抚平衣袖,随意地问道。

    “可能暂时不会有人上来了。”姬歌摸着鼻子,试探性地回复道。

    “那就好。”楚南河将抚平的衣袖轻轻卷起,问道:“这么说的话刚才在二楼之中是你与人比试打斗?”

    姬歌见到他这番举动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道:“是。”

    “也就是说刚才那股刀气是你劈出来的?”

    “是。”毕竟柴覆还系挂在自己腰间,自己就算是想不承认也难。

    “那就行了。”楚南河将另一只袖子轻轻挽起。

    话音刚落他猛然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姬歌,语气冰冷地说道:“说吧,打算怎么赔?”

    姬歌挠了挠头,一头雾水。

    只不过他顺着楚南河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两半茶案后瞬间就明了了,不过还没等到他开口说话,就被人一拳轰飞了出去。

    “这一拳先算利息。”楚南河看到倒飞出去的姬歌后揉了揉手腕,轻声说道。

    这小子身子骨还挺硬。

    被楚南河一拳轰飞出去的姬歌此时身形深陷在虚空墙壁之中,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干你娘。”姬歌吐出一口淤血,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你身为守阁人怎么能对我出手?你还要不要脸了?”姬歌破口大骂道。

    楚南河看了姬歌一眼,毫不在乎地说道:“你以为我稀罕当这个破劳什子的守阁人?”

    “再说身为姬家的子弟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楚南河一脸的鄙夷之色,“姬老爷子就是这么教你处事之道的?”

    “我爷爷怎么教你关你屁事。”姬歌的双肘不断轰击着身后的虚空墙壁,想要从中脱困出来。

    楚南河闻言脸上一阵铁青,这小子怎么口无遮拦见人就咬?

    自己好心好意帮他将体内的那股暗劲给逼出来没成想还落了个不是。

    楚南河伸出双手朝着姬歌轻轻往后一扯,姬歌就感觉到有一股灵力缠绕在自己的周身,随后便被拉扯出虚空墙壁。

    “现在是不是感觉好些了?”楚南河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

    姬歌刚想开口问候他一家人时闻言神识内视体内,果然感觉比以往轻松了很多。

    随即他一脸狐疑地看向楚南河,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我干什么?这是不知道你与谁交战时留下的暗疾,我好心帮你一把没成想好心却被当做驴肝肺,反倒是落下了不是。”

    “赶紧滚蛋,老子现在看见你就烦。”楚南河没好气地说道:“姬青云他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

    姬歌嘿嘿一笑,凑上前去,“我这不是不知道前辈的好意吗?”

    “哪有刚上来就人家拳头吃了?您说是不是啊前辈?”姬歌笑呵呵地看向楚南河,咧了咧嘴。

    “坐下吧。”楚南河白了他一眼,“虽然挨了我一拳,可这张差案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那是那是。前辈您放心。”姬歌嘴巴咧地极大,谄笑说道。

    在楼外看到这一幕的家主皆是忍不住一阵哄笑,没想到堂堂的姬家琳琅刚才还痛扁赵明庭的他现在竟是这般“卑躬屈膝”。

    就连姬邛姬老爷子见到这一幕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脸色铁青。

    一旁的许老呵呵笑道:“姬老哥,就是不知道小歌这见风使舵的本事是跟谁学的,真的是干啊。”

    “反正我姬家没有这样的人。”姬邛没好气地说道。

    “老爷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楚南河那家伙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当年除了与青云哥意气相投外别人可都去不了他眼。”沈清秋抿了抿嘴唇,开口劝道。

    天阙阁二楼。

    “既然小歌已经上三楼了而且我们双方的约定已经撕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柳擎天走到信庭芝的身前,一脸正色地说道。

    “柳家,柳擎天,请指教。”

    信庭芝双臂微垂,双掌之上是一片白玉无瑕。

    “那正和我意。”信庭芝缓缓抬手,说道。

    “楚玉,还请赐教。”一身紫衣华服的楚玉一个闪身站在古缺月的面前,笑容和煦,面带微笑地拱手道。

    古缺月毫不示弱地灵力喷涌而出,同样向前一步踏出,脸色阴沉不定地说道:“不客气。”

    “许凌州。”已然站在徐清川面前的许凌州手执灵力充沛的毛笔,看向徐清川。

    徐清川见此将手中的纸扇微微收拢,看向这个许老之孙,“客气客气。”

    至于李乐府,闲庭信步地来到了吴通玄的身旁,盘膝而坐。

    “干嘛?!”吴通玄瞥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地问道。

    李乐府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看戏啊。”

第一百五十章 有鬼登楼觅食

    听到这话的吴通玄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得是多奇葩的人物才能说出这话。

    随后他轻蔑地看了李乐府一眼,与他隔开着距离后盘膝而坐。

    他需要将这三场比试都看在眼中,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事故。

    当然这三场比试当中最为惊艳的便是那信庭芝与柳擎天的比试,所以吴通玄将大多数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俩人的身上。

    刚刚才进楼时看他们二人在各自队伍中的位置,应该都是领袖队长一般的人物,想必这两人就是便是最终角逐状元位的名门子弟了。

    只不过出身姬家但却只是辟海境的姬歌在十名豪门子弟中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是站在柳擎天这边还是信庭芝这边?亦或是自立门户独树一帜?

    当年他一心扑在武学道路之上,用读书人的话来说可谓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炼武道体”。

    那些大家族的劳什子恩怨他吴通玄才懒得了解,这话就是站在姬青云面前他都敢说,当然只是态度不可能这么硬气了。

    “砰。”

    一声轰隆巨响在二楼之上炸响开来,打断了吴通玄的万千思绪。

    吴通玄赶忙收敛心神,极为专注地朝场地中央望去。

    在那里一白一青两道身影正在追逐搏杀。

    也就是在那两道身影的周旁,灵力席卷混乱,灵芒闪烁让人无法直视。

    两人都是出身氏族名门子弟,而且现在的展现出来的皆是聚魄境的灵力境界。

    其中柳家为巨贾之家,众所周知连城行的东家就是柳家,而有传言说是柳擎天身上有一须弥百宝手镯,其中被柳沧海放入的攻伐防御灵器多不胜数,所以柳擎天就有了“行走的连城行”之称,至于真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信家家主自信庭芝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大肆收集岛境之上的灵诀,凡是能够入得了老人家法眼的都会将其放入信家的百法阁中,供家族子弟修习。

    而信庭芝能够这般迅速崛起除了那句“信家玉树当属天人之姿”以外,其实还有一句说是他信庭芝已经将百法阁中的上百部灵诀都修习贯通。

    但包括信家嫡系子弟在内都极少有人看到他出手。

    不过今日在两人交手的短短片刻之间,信庭芝手中的灵诀已经施展出不下十道,不仅威势巨大而且没有带过重复的。

    “果然是无风不起浪啊,谣言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柳擎天一边小声嘀咕道一边将书中的攻伐灵器丢向信庭芝。

    而信庭芝神色也是有些凝重,柳擎天随手一番手腕上光芒一闪就是一道灵器,而自己只要施展出一道灵诀,柳擎天就会丢出一尊灵器。

    自交手开始柳擎天就已经朝自己丢出了**件灵器,而且品秩都不低。

    自己施展灵力是需要运转灵力的,调动灵海中的灵力,而相比来只是随手将灵器一丢并非真正御器的柳擎天来说,他只需要一缕灵力注入灵器即可。

    对他柳擎天来说,这笔买卖可谓是相当划得来。

    所以这才有了信庭芝飞掠在前,柳擎天追逐在后的场面。

    在那两人身上闪现出来的灵芒竟然让淬体三重楼的入室武夫的吴通玄都感觉到眼眸微微刺痛。

    “呵,

    这一辈的少年子弟还真是不得了。”吴通玄揉了揉发涩的双眼,感慨说道。

    灵器灵诀交相呼应目不暇接,他该说是柳家财大气粗好呢还是说他信家底蕴深厚好呢?

    李乐府闻言没有搭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场上的另一处,在那里古缺月正与楚玉战得不可开交。

    暂时得到修养声息的楚玉的本命物那尾锦鲤重新化作一条红色小龙盘桓在楚玉的身旁,替他将古缺月的攻伐手段尽数挡下。

    而楚玉也没有丝毫的松懈,手中捏转的灵诀一道道轰向古缺月。

    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古缺月不断闪避着他的攻伐灵诀,神色有些凝重。

    他紧紧盯着那条游弋在楚玉身旁的那条红色小龙。

    若不是因为有它的存在,自己怎么会这般狼狈不堪。

    当然楚玉的一边要将灵力反哺给红色小龙,一边还要施展灵诀,虽然不至于像古缺月灰头土脸四处逃窜般狼狈,但灵力运转极快,现如今脸上也泛起几丝苍白之色。

    而最为旗鼓相当的自然是许凌州与徐清川这边,两人你来我往打的着实是不亦乐乎。

    许凌州右手执笔不断地想在徐清川的纸扇上“添字加词”。

    以至于周身灵力磅礴喷涌而出,竟悉数化作一列列墨色的篆文小楷围绕在他的身边。

    他书中的那实为灵器的毛笔也是黑芒大作,浓郁至极的墨色浑厚灵力更是化作滩墨水置于他的身旁。

    许凌州执笔在那滩墨水中轻轻一蘸,手中毛笔笔锋即刻饱满,墨色光芒转瞬间就收敛其内。

    随后他像往日在书房中练字那般心随意动,笔随灵动,以虚空为纸,在其上笔走龙蛇,行云流水。

    “锦衣卿相。”

    四个大字悬浮在虚空之中,久凝不散。

    其上书意流转,一股莫名的气机自四个楷字上流泻而出。

    随后许凌州收笔置于身后,而左手轻轻探出,将一抹金色的神意屈指而弹注入其中。

    转瞬间原本墨色的字迹泛起了金色的光晕。

    恍然若神迹。

    “若是这锦衣卿相四字不够的话,那我再以这胸中的浩然意相赠。”

    随后许凌州左手抵在那四字之上,轻轻往前一递。

    那四字便朝着徐清川飞掠而去,

    所经之处虚空先是被渲染成墨色,不过墨色之中沾染的是一丝淡淡光晕。

    “既然这样,那我再不收下岂不是辜负了许少家主的一番美意。”徐清川将原本收拢的纸扇华然打开了来,笑着说道。

    就在纸扇打开的一瞬间,扇面之上原本描画的那几位千姿百态的或娇艳或淡雅女子在一阵白芒后尽是不见。

    纸扇之上空落落一片,不见丝毫胭脂气。

    而那四字转瞬间也到了徐满都的身前,徐满都袖袍一挥,手中的视为品相不俗的纸扇脱手而出,悬浮在半空之中。

    而徐清川并指化剑,盈盈不断的灵力从他体内灵海中升腾而出,顺着双指指间不断灌注到纸扇当中。

    扇面随着灵力的源源注入,愈发的洁净无瑕,而且有一股微弱的吸力不断地想在扩散出来。

    初始只是很细微的,只有身为拥有者的徐清川能察觉到,但到了最后

    就连远在一旁观战的吴通玄都能感受地到那股强盛的吸力。

    那股铺天盖地的吸力将原本是要射向徐清川的四字强行改变其轨迹,使其落在了扇面之上。

    许凌州见状轻蔑一笑,“就怕你装不下到头来还是辜负了我的好意。”

    他的话音刚落,那原本已经落在扇面之上的锦衣卿相四字皆是跃动不止,想要挣脱束缚,离开扇面。

    “俗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所以就不要动弹了。”徐清川微微一笑,对着悬浮在半空的纸扇说道,更准确说来是对着那扇面之上的四字说道。

    “镇。”徐清川伸出食指凭空化下一字,随后将其打入那把纸扇当中,扇面上的四字这才安静下来,最终烙印在白色无瑕的扇面上。

    徐清川收回纸扇,打量着扇面上的字迹,拱手说道:“谢过许少家主赠送的墨宝。”

    许凌州冷哼一声,脸色有些苍白。

    而一脸笑意地徐清川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的那个看似平淡无奇的镇字花去了他多少心血灵力。

    若三场比试真的是都要两败俱伤的凄惨场面,那该由谁来收尾?

    在三楼之上姬歌听到楼下传来的那阵阵响动后作势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嘀咕说道:“前辈,你这层楼的隔音好像不怎么好啊。”

    随即他便被楚南河一脚踹飞。

    楚南河斥喝道:“若不是你那道刀气劈开了虚空,打破了结界,我向来清净的三楼怎会是这般场景?”

    姬歌站起身来捂着屁股讪讪一笑,“晚辈知错了,知错了。”

    而在天阙阁一楼,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皆是诡异到极致的黑色丝线,不断阻隔了外界的视线,更是让一楼之中原本浓郁至极的灵力都变得粘稠。

    而置身一楼中原本皆是比试的上百名氏族子弟皆是察觉到体内的灵力被禁锢,而且气力也都被抽噬一空,一股无力感涌了出来。

    氏族子弟纷纷盘膝而坐,神色异常痛苦。

    而周身黑气缠绕的守阁人莫寻子则是安然无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年轻子弟的痛苦神色,冷冷一笑。

    随即他看到一抹摄人神魂的红芒自地底之下钻出,盘桓许久以后才落入了谢堂燕的头顶天满穴处。

    原本在调息入定的谢堂燕猛然睁开双眼,身上黑气弥漫,原本只是漆黑的眼眸现如今满眼黑色甚墨。

    他站起身来打量着坐在地上的一众子弟,发出一阵桀桀刺耳的笑声。

    随即他活动了下手脚,慢慢适应着这副人族躯体。

    莫寻子见状恭敬的走上前来,叩首在地,“拜见主人,恭喜主人重获自由。”

    “谢堂燕”摆摆手,嗓音嘶哑地说道:“为时尚早,等我吞噬了那几个小子再谈也不迟。”

    “那这些人?”莫寻子出声询问道。

    “谢堂燕”桀桀一笑,“就当做是点心了。”

    “是。”

    莫寻子站起身来,十分谨慎小心地将那座接连二楼的虚空之门打开了来,“恭请主人登楼。”

    “嗯。”早已经不是谢堂燕的“谢堂燕”轻轻点头身上黑气滚滚,随即一步迈入其中。

    在二楼,有它心心念着的“美味佳肴”。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的是只老鬼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天阙阁外坐席台上的一众家主纷纷站起身来,看向透不出一点光线出来的一楼,有些焦急地问道。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谢家家主看向最前排的族长温琼,开口问道。

    他的儿子本来是要比肩上十家名门子弟的,现如今却依旧停留在一楼当中,而现在在座的家主都是“睁眼瞎”,对于楼中发生了何事一概不知。

    “诸位,先安静一下,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请各位放心。”温琼同样是站起身来,转身看向一众家主,开口解释安慰道。

    “大长老,怎么回事?”温琼以心湖涟漪向一旁的大长老沈亦白询问道。

    沈亦白眉头紧皱,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楼阁当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不过有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他这几天右眼跳的极为厉害。

    上十家的家主看到这番情景后眉头也是微微皱起,虽然他们各家的子弟现如今都是身处在二楼之中,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都还分的清。

    “姬老哥?”许老出声询问道。

    姬邛摇了摇头,手机攥着的龙头拐杖不由紧了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异象。”

    “大长老,莫寻子联系不上。”二长老悄悄凑到沈亦白的耳边,轻声说道:“他的那道留在族中的神魄虽然没有消失但现如今却变得墨黑一片。”

    沈亦白听闻后看向二楼,神色极为忧虑。

    “看。二楼之中也是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事物了。”有家主惊呼喊道。

    所有家主朝天阙阁那边望去,果不其然与一楼如出一辙,他们看到二楼中现在也是漆黑一片,而且听不到任何声响。

    古人醉见此猛然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怎么会?!”

    不止古人醉如此,就连许老,姬老爷子,信流平等都是站起身来。

    “温大族长,这是你的安排?”柳沧海沉声问道。

    温琼摇了摇头。

    “如今我们不清楚楼阁内发生了何事,所以还是尽快破开阁门救出各家子弟才好。”沈清秋一脸担忧地说道。

    温琼看了眼沈亦白,随即点了点头。

    二楼内。

    丝毫

    没有察觉的信庭芝柳擎天等人仍旧在比试要分出个高低胜负。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墙壁之上不断有黑色丝线向上蔓延攀爬,最终将四周墙壁都悉数覆盖。

    最先有所察觉的李乐府,因为吴通玄是走淬体武夫一路,所以对灵力的感知没有那么敏锐,而其他子弟又都身处比试,所以只有李乐府察觉到二楼中的流动的灵力变得极为粘稠,并且在灵气中传来一股让他恶心的气息。

    “不对劲。”李乐府沉声说道。

    后知后觉的吴通玄被他这么提醒终是有所察觉,原本透明的虚空墙壁现如今便如同被人泼了墨般漆黑一片,见不到丝毫的亮光。

    而且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在场的某人所施展出来的灵诀。

    “都停手。”吴通玄的声音以灵力裹挟如滚滚天雷般落在了众人的耳中。

    随即他们纷纷各自向后撤去,神色狐疑地看向吴通玄。

    按照规矩,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作为守阁人的他是不能插手他们之间比试的。

    只是刚一停手的他们也是察觉到了二楼之中的异象。

    他们体内的灵力好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禁锢,而且灵海中的灵力变得死气沉沉,成了名副其实的“死海”。

    “怎么回事?”古缺月单膝跪倒在地上,神色痛苦地问道。

    他能够看到有一缕缕的黑气缠绕在自己的身旁,随着自己的一呼一吸进入自己的体内,继而自己体内的灵力就又被禁锢了几分。

    信庭芝手中捏转灵诀,随后被他袖袍一挥化作点点星芒散入空中,那缕缕碰到星芒后便纷纷消融散去。

    但信庭芝还是看到不断有黑气从虚空墙壁之上飘散而出,弥漫于二楼之中。

    于事无补。

    见此信庭芝又捏转了一道浩然正气灵诀悄悄打入自己的体内,帮助驱散已经吸入体内的黑气。

    而不远处的柳擎天手腕一翻将一颗丹药取出毫不犹豫地吞咽了下去。

    “桀桀桀,难道这就是轩辕一脉中的杰出子弟吗?”一道诡异刺耳的笑声在某处虚空响起。

    继而一身锦衣华服的谢堂燕从虚空之门内闲庭信步般地走了出来,紧随其身后的是已经没有丝毫“人气”的莫寻子。

    谢堂燕看向跪倒在地上的一众子弟,嘴角勾笑道。

    莫寻子看到了倒在不远处不省人事的赵明庭,咧了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倒是省得我亲自动手了,赵家子弟又如何?到头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真是可悲。”

    此时吴通玄缓缓站起身来,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此人捣的鬼了。

    只不过为何莫寻子这么恭敬地跟在这青年人的身后?

    谢堂燕看向仍有气力站起来的吴通玄,桀桀笑道:“你可没有跟我讲过这层的守阁人是个练体武夫。”

    在其身后的莫寻子闻言惶恐万分的叩拜在地,“还请主人恕罪。”

    “罢了罢了。”双眼漆黑如深渊的谢堂燕摆摆手,看向吴通玄,“臣服我或者死。”

    只不过紧接着他桀桀笑着说道:“可即便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炼制成一具尸卫。”

    吴通玄根本懒得听眼前这名青年人的“满口胡言”,一身的拳意倾泻而出,如金石般坚硬的肌肉如虬龙般崩起,在其皮肤之上泛起淡淡的古铜光泽。

    继而他身若奔雷,举起拳头朝那名青年人狠狠地轰杀而去。

    空气中传来一阵爆炸轰鸣声。

    平地起惊雷。

    只不过吴通玄信心满满雷霆万钧地一拳被那名青年人轻描淡写般地接住了。

    只见谢堂燕缓缓抬起手臂,在其上有黑雾滚滚涌动,继而他便在谈笑间轻轻握住了吴通玄的巨拳。

    浑厚的拳罡化作无形的飞刀从谢堂燕的脸颊边擦飞而过,在他的脸上割出一条伤痕。

    鲜血从伤口处流出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只是中途被一条根本不是人族的细长舌头舔入嘴中。

    谢堂燕发出一阵赞叹之声,“人族的鲜血千百年来依旧是如此美味啊。”

    随后堂堂淬体三重楼却被他禁锢右拳动弹不得全身气机不通的吴通玄看到眼前的青年人露出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嘴中吐出令人恶心的黑雾。

    谢堂燕的嘴巴咧出一道极为夸张的弧度,他将手中的吴通玄随意一甩丢了出去,而后看向信庭芝柳擎天他们,桀桀地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诸天万界中鬼族,而你们,接下来就是我的血食。”

第一百五十二章 擎天玉树 干将莫邪

    “鬼族之人?”信庭芝闻言缓缓开口说道。

    在此之前他从未听闻岛境之上有鬼族之人的存在。既然如此,那眼前这名除了这副皮囊是岛境上的子弟之外,寄宿夺魂的它又是从何处而来?

    谢堂燕听到那名白衣男子的询问后先是随意瞥了他一眼,而后就极为感兴趣地上下打量着他,嘴中黑气吞吐不定,“真是一副极为上等的血食啊。”

    “没想到轩辕一脉历经了千年之前的那场浩劫还能够诞生出你这么个拥有帝子之姿的年轻人。”

    “主人,他就是我跟您说的那天资极为上乘之人。”莫寻子趴在地上小声的提醒说道。

    “哦?看其身上的气运我还以为他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身负鸿运的小子呢。”谢堂燕面无表情地漠然开口道。

    “回禀主人,那叫姬歌的小子好像并没有在二楼当中。”莫寻子颤颤栗栗地说道。

    “哦?”谢堂燕轻轻转头,毫无征兆地一脸踢在了莫寻子的身上,随后莫寻子的身形边倒飞出去,狠狠地轰撞在虚空墙壁之上。

    墙壁凹陷数尺,莫寻子脸色煞白地吐出一大口墨绿色的鲜血,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扣首喊道:“恳请主人息怒,恳请主人息怒。”

    听到那主仆二人的对话后的柳擎天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虽然他已经服下了那颗丹药,但随着他吸入的黑色毒瘴愈多,丹药的效果就愈差。

    如此一来,他的胜算就愈低。

    而且听他们二人的意思,好像还是冲着小歌来的。

    “怕是真要你们失望了,小歌确实不在这里。”柳擎天掩住口鼻,开口说道。

    “哦?”谢堂燕看向还能够在自己黑色毒瘴下站起身来的柳擎天,嗤笑一声道:“上千年没见过血食当真是差点看走眼。”

    在他眼中柳擎天的根骨比起之前的信庭芝还要重上一些,只是天资比不上前者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放在千年之前仍旧是同信庭芝一样都是拥有帝子之姿的青年人物。

    “轩辕一脉真的是好盛的气运,竟然在同一辈中拥有两名帝子之姿。”谢堂燕桀桀笑道:“只不过我的运气也不差,两名帝子之姿皆是落在我的手中,接下来只要吞了你们二人,我就能够闯出这座禁锢了我千年之久的牢笼,届时等到我传出音讯,你们轩辕一脉始终逃不出被灭脉的凄惨下场。”

    听到这话的信庭芝一众人脸上皆是神色凝重,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是相信若真如眼前这个看似胡言乱语的谢堂燕所说等到真的吞噬了他们后,闯出天阙阁,岛境之上就真的会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柳擎天与信庭芝互视一眼,竟是极为默契地同时点点头。

    随后信庭芝也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与柳擎天并肩而立。

    “之前与你比试消耗的灵力不在少量,现在看来真是白白丢失了许多胜算。”信庭芝轻声开口说道。

    “没办法的事,谁知道会有异族插手呢?”柳擎天轻咳一声说道:“我只听说过人死后可能会有鬼魂游荡在人间,哪这世上还有劳什子的鬼族。”

    “不过天阙阁的异样肯定已经被族中的长辈得知了,只要能够撑过一时片刻,等到后援就行了。”信庭芝看向浑身黑雾缠绕的谢堂燕,以心湖涟漪地术法同柳擎天说道。

    “希望如此吧。”柳擎天看了眼墙角处昏迷不醒的吴通玄,神色担忧地说道。

    那可是以肉身强横著称的淬体三重楼上的武夫,先前就这样被他一丢一甩就不省人事了。

    “你们两个小娃娃在窃窃私语什么呢?”谢堂燕桀桀笑道:“果真是天资卓绝,根骨极佳之人,能够在我的天罗鬼瘴中之称这么久,看的我都食指大动了。”

    就在此时,二楼中人除了昏厥不醒气息奄奄的吴通玄赵明庭二人,皆是听到一声震天巨响,是从楼外传进来的。

    信庭芝与柳擎天微微一笑,看来家中长辈已经准备强行闯楼了。

    谢堂燕听到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真是聒噪,打扰本座的好心情。”

    随即他看向信庭芝与柳擎天二人,桀桀笑道:“本来还打算好好戏耍一下你们二人的,毕竟以后是有可能踏入那个层次的存在,可现在你们却没有以后了。”

    话音刚落他的袖袍鼓胀,两处袖袍中各有一道滚滚黑雾似蛇似蛟朝他们二人奔涌席卷而去。

    “退。”信庭芝一声低喝,动若雷霆,身形向后飞速撤去。

    柳擎天动作与其如出一辙,同样与那道朝他奔涌而来的黑雾拉了距离。

    他有一种感觉,若是被那两道黑雾缠身,那他们俩便真的要成为鱼肉任他宰割了。

    只是那两道黑雾在谢堂燕的掌控下不依不饶地紧随在他们二人的身后,而且距离是愈拉愈近。

    信庭芝神色一凛,手中捏转灵诀,只是因为有鬼瘴笼罩在二楼,所以灵诀光晕极为黯淡,如此一来威势肯定也会大不如以往。

    饶是如此,信庭芝仍旧将名为“震邪摄雷诀”与“诛魔煞雷诀”两道灵诀打入滚滚黑雾当中。

    两道灵诀轰入其中,如泥牛入海除了稍微延缓了速度之外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呵呵,雕虫小技,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谢堂燕桀桀诡笑道。

    “信庭芝,别再动用灵力了,这样只会让这些鬼瘴更快的侵蚀进你的体内。”柳擎天看到他有些泛黑的十指后,开口提醒说道。

    信庭芝闻言点点头,脸色一沉轻喝一声双手之上是一片白玉无瑕,而那些细微的黑色鬼瘴颗粒被他悉数逼出体内。

    不到如此,柳擎天还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泛起一阵淡淡的白色光晕,皮肤真的变得如同白玉那般细腻温润。

    “玉叶体魄?”博学多闻的柳擎天一眼就认了出来此时的信庭芝正是施展出与金枝体魄相当的玉叶武夫体魄。

    “信庭芝,还真有你的。”饶是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柳擎天还是噗嗤笑出声来。

    这算不算是藏拙?岛境之上又有几人知道他信庭芝原来也是走的灵体双修的路子,而且还是占据着四副体魄之一的玉叶体魄。

    信庭芝闻言微微一笑,“柳兄,都到这步田地了你就不要藏私了。”

    柳擎天嘿嘿一笑,随后只见他手掌一翻,一青一绿两道光芒被他置于手掌中。

    那两道光芒出现时,原本围拢在他周身的鬼瘴也悄然散去了几分。

    随后柳擎天将手中的那道绿芒轻轻抛向信庭芝,“记得要还的。”

    信庭芝轻轻接过那道绿芒,抚手将光芒抹去,露出了那件中品灵器的

    本来面目。

    是一柄宽厚长剑。

    而柳擎天也抚手将那道青芒散去,露出来的一柄细锋长剑。

    只是让信庭芝心生喟叹的是两把剑皆是攻伐重器。

    而且两把剑似乎相辅相成,心生感应。

    柳擎天一剑挥下将紧随在其身后的黑雾一劈为二。

    “两把剑一青一绿,一雄一雌,皆是中品灵器。”柳擎天看向又缓缓汇聚的黑雾,调侃笑道:“当然,你手中的那把名为莫邪,是雌的。”

    信庭芝抿了抿嘴唇,施展出玉叶体魄的他随即将一剑重重劈下。

    一剑之威重若千钧,一股厚钝的剑气不但是将那道黑雾劈散开来,更是一往之前劈透其身旁的滚滚黑气将罪魁祸首谢堂燕的一截衣袖撕碎。

    谢堂燕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那截衣袖,冷笑不已,他表现地越出众,自己要杀的心就越重。

    这种年轻才俊,必须要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若是放任其成长,恐怕会被他捡起当年那册旧账本,届时鬼族就会有不小的麻烦。

    三楼之中。

    正当姬歌老神在在百无聊赖地等待其他家族子弟上楼时刹那间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剑气,不过随后就消散在了二楼之中。

    “出事了。”姬歌猛然坐起身来,看向一旁的楚南河,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

    “嗯。确实不可能。”同样感受到那股剑气的楚南河眉头微皱,沉声说道。

    按理来说那股剑气比起之前姬歌劈出的刀气相差无几,顶多就是弱上了一分,可几息过后就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了丁点的感应。

    即便是吴通玄那家伙也不可能轻易接下那道剑气。

    再加上之前自楼外传出的那声震天巨响,像是有人在强行闯门,更加坐实了天阙阁二楼中发生了异事。

    会是谁,怎么能够瞒过族长和众多长老的法眼而混入了天阙阁?

    那他的意图何在?

    是要毁去天阙阁?亦或是杀害族中子弟?

    “不行,我要下去。”姬歌站起身来,神色凛然地说道。

    虽然有柳擎天在楚玉和李乐府在身旁,但姬歌仍旧有些心绪不宁。

    他怕那个最坏的结果。

    “我陪你一块。”楚玉看向姬歌,正色说道。

    姬歌摇了摇头,“前辈的好意小子心领了。可前辈您还是坐镇三楼吧。”

    天阙阁自有天阙阁的规矩,守阁人不得擅自离开坐镇的阁楼,违者禁闭思规楼终生。

    “若是真出了事,族长和大长老大门自然会出面的,而且二楼不还是有吴通玄前辈坐镇嘛。”姬歌晃了晃脖子,故作轻松地安慰道。

    “那好。”楚南河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随后食指轻轻点在某处虚空。

    “在此之间我不会关闭虚空之门,若是真有异事,你就只管跑上楼来,由我来应付。”

    “前辈放心,小子惜命的很。”姬歌耸耸肩,微微笑道。

    而后姬歌挥了挥手,一步踏入其中,随后身形湮没不见。

    姬歌不知道,此时的天阙阁二楼无异于一场人间炼狱,凶险万分。

    而他这一去,不异于自投罗网。

第一百五十三章 能不能把灯点上

    二楼之中谢堂燕看到自己被剑气截断的袖袍,冷哼一声。

    他把玩这那缕剑气,阴测测地说道:“终究还是小觑了你们两个,不过接下来你们也翻不起什么波浪了。”

    他将手中那缕被黑雾包裹笼罩的剑气用双指碾碎后,身上的黑雾喷涌而出,衣袍猎猎作响。

    整座二楼上空竟都被黑雾笼罩开来,而且此方的灵力如同受到了惊吓般四散而逃。

    信庭芝与柳擎天看向古缺月许凌州他们,在他们的脸上不断有黑色的纹络向上攀延,在他们的眉心处都有一朵泛着紫黑之色的花正在含苞欲放。

    “这件鬼曼罗,是我鬼族秘术,等到他们眉心处的那朵鬼曼罗绽放之时,他们的魂魄,血肉就都会成为本座身躯的一部分化为本座的养料。”

    谢堂燕伸出鲜红的长舌,桀桀笑道。

    “而本座现在也没有闲工夫再戏耍你们了,若是碰上当年那个家伙还是有些麻烦的。”

    他现在只是分出一缕神魄寄宿侵占了谢堂燕的身躯,而他真正的本体仍旧在地底深渊囚禁着,所以若是遇上当年那个家伙恐怕会有些麻烦,特别是那条孽畜,恐怕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只要自己成功吞噬了这些年轻一辈的血肉神识,届时自己的本体就可以打破深渊禁制,重新回到地面。

    那时自己只要能够放出神识与族中自己的那盏本命灯相呼应,引来族内强者来救,一定会将人族轩辕一脉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一念至此,谢堂燕又是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小娃娃们,要怪就怪你们投错了胎,错生在了轩辕家中。”

    谢堂燕袖袍一挥,遮天蔽日的黑雾从四面八方朝信庭芝柳擎天他们二人围拢而去。

    柳擎天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有些发黑,其中混杂着黑色的微微颗粒,而且正在不断吞食着那滩鲜血。

    “爹,你再不来我今日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柳擎天一边抱怨说着一边又取出一件灵器将信庭芝与自己的身形笼罩住。

    信庭芝看到脸色已经开始泛黑的柳擎天,眉头微皱,随即他手中捏转出一道灵诀轻轻打入他的体内,帮他延缓住黑雾的侵蚀。

    “不用浪费灵力了。”柳擎天抹去嘴角的污血,笑着说道。

    “这件灵力大抵还能够在撑一会,若那时再没有人来救,恐怕我们俩

    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柳擎天感觉到体内有股空前的虚弱感涌了上来,而且此时自己体内再也调动不了丝毫的灵力。

    “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反正我是没有了。”柳擎天哀叹一声,好似认命一般坐在地上,看着头顶处的那片光幕。

    信庭芝闻言将手中的莫邪剑轻轻放在地上,同样缓缓坐下身来,此时他体内能够调动的灵力也是所剩无几,而且临行前稚骊交给自己的丹药已经让赵明庭服用了。

    两人大抵都是到了山重水复的地步。

    信庭芝看着不断冲击着头顶光罩的滚滚黑雾,神色复杂。

    自己还没能够与姬歌分出高低胜负就要死在这异族手中,怎么想都有些憋屈。

    “没成想最终还是咱俩成了难兄难弟。”柳擎天拍了拍信庭芝的肩膀,朗声笑道。

    信庭芝看了眼柳擎天,手指中捻动着一枚玉简。

    随后他轻轻将玉简收起,没有选择捏碎。

    临行前温稚骊将这枚入手温凉的玉简递到自己手中,告诉自己若是在天阙阁中遇到了危险就将这枚玉简捏碎,她自然会来救自己。

    可现在情况尚不明朗眼前这只老鬼实力境界高深莫测,自己怎能够让她身处险境?!

    温府。

    心神恍惚一直惴惴不安的温稚骊身形拔地而起,入得云海以后恢复了龙身的她朝思规楼那边疾掠而去。

    顿时天上云海开始翻涌,地上江湖开始澎湃。

    原本在静息养神的夫子猛然睁开眼睛,双眸之中有一抹精芒划过,身上的气势浑然一震。

    “夫子,发生了何事?”在一旁完成夫子功课的姬重如察觉到异样后抬头问道。

    “不知道她又在倒腾什么鬼?”夫子略有抱怨地说道。

    “也是老大不小的了,怎么就没有个正行?”夫子灌了一口酒,抠了抠鼻孔后唉声叹气道。

    正当姬重如想要再开口询问时,猛然间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正在迅速朝自己这边涌来。

    姬重如放下手中的书册,神色严峻地站起身来,手掌之上灵力涌动。

    “不用惊慌,算不上敌人。”夫子摆手说道。

    先不说这俩人要是打起来会不会拆了思规楼,最要紧的是姬重如现在也斗不过她。

    夫子的话音刚落,姬重如就看到一双硕大无比的黄

    金瞳孔正透过窗牖盯着自己。

    那双黄金瞳孔眼神冰冷,但姬重如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有事进来说。”姬重如身后的夫子打了个酒嗝,大声喊道。

    紧接着姬重如就真真切切地听到一声龙吟响彻云霄,继而一抹青色流光就飞进了思规楼内。

    姬重如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那名青裙女子,正是温家的大小姐温稚骊。

    “什么事?”夫子站起身来,轻声询问道。

    “我想知道天阙阁内的情况。”温稚骊不顾姬重如惊愕的目光,清冷地说道。

    “先前你身为温家的大小姐明明有资格进入其中观看比试却不进,现在比试都已经开始了你却对比试有了兴趣,你这不是折腾我吗?”夫子看了她一眼,抹去嘴角的酒水后小声嘀咕道。

    温稚骊脸色一沉,不愿多听他的废话,伸出双手五指如勾将夫子腰间的玉坠吸扯了过来。

    随后伸出手掌在面前的虚空处一划而过。

    天阙阁中的情景就这般被显映在了他们三人面前。

    只是天阙阁中一片黑暗,看不清半点人影,二楼之中只能够看到点点光亮,夹杂着的是阵阵刺耳的诡笑声。

    “果真出事了。”温稚骊猛然看向夫子,一双黄金瞳孔中满是刺骨寒意,“若是庭芝和姬歌出了事,我看你怎么跟我交代,怎么跟他交代!”

    随即身形一掠化作一道青芒直接闯入那扇青铜巨门内,那他们而言同样是禁地的天阙阁中。

    夫子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那鬼东西是怎么遮蔽天机逃出来的?!”

    随后他的身形化作一道白芒疾掠入青铜巨门内。

    而只剩下姬重如一人的思规楼半息过后又有一道白虹不顾祖制规矩以戴罪之身飞入青铜巨门内。

    天阙阁二楼。

    柳擎天看到头顶的光罩逐渐变得黯淡下来,而且其上也有蛛网般的裂纹向四周蔓延开来。

    “完喽。”柳擎天叹了口气,看向光罩外许凌州等名门子弟眉心间正悄然绽放的紫黑之花,“这下都得玩完。”

    正在这时二楼的某处虚空墙壁处泛起了阵阵涟漪,有一衣衫褴褛的少年人一步踏入其中。

    而后信庭芝柳擎天他们二人就听到一熟悉声响。

    “怎么这么黑啊,能不能把灯点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幕后黑手的“黑手”

    “怎么这么黑啊,能不能把灯点上?”

    嗓音不大,却是在原本就悄寂无声的天阙阁二楼中如同雷霆炸响般响彻开来。

    柳擎天脸色惊变,惊呼出声,“姬歌,你快跑!”

    他柳擎天可以死在这里,但是绝不能够让姬歌不明不白地身陷囹圄,他已经在姬清灵眼中看到过太多次的落寂神色,现在她的眼眸中好不容易有了希冀。

    若是姬歌死在这,她眼中可能就是灰寞一片了。

    信庭芝抿了抿嘴,瞥了他一眼,“你这一喊,岂不是会格外引起那头鬼怪的注意?”

    “是哦。”柳擎天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桀桀,貌似有一头小猎物闯进来了呢?”一阵令人胆颤心惊的诡笑声盘旋在他们的耳边。

    “回禀主人,那姬歌就是小人之前跟您说的背负大气运之人。”莫寻子跪爬到谢堂燕的脚下,诚恳地说道。

    “哼,不用你说本座也察觉得到!”谢堂燕的双眼愈发漆黑,此时更如一团墨色双眼之中满是玄英之色。

    刚才在那句有些“荒唐”的话后,在冥冥黑暗之中他可以感知到刚进楼那人身上浓郁至极的文武气运,就如同黑色夜幕中仅存的一粒星辰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发生了什么?”姬歌狐疑地大声询问道。

    “不用管我们,你快逃,逃的愈远愈好。”信庭芝眉头紧皱咬牙切齿地喊道。

    这时候他姬歌平日里的缜密心思哪里去了,这种局面外人一看就知道不妙肯定会扭头就跑,他姬歌怎么就是看不透呢?!

    “吆?这么巧信庭芝你也在这啊?!”如深渊令人惊怖的黑暗中又传来一声戏谑之声。

    话音落下,将近支离破碎的光罩下的柳擎天与信庭芝两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信庭芝扯了扯嘴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就是你柳擎天看重的人?”

    柳擎天万般无奈地顺势一倒躺在地上,翻了翻白眼,“你杀了我吧。”

    谢堂燕匿身于这浓浓的黑暗之中,他在听着这三个小娃娃的对话,觉得甚是有趣。

    好像这被困的二人都对这名叫姬歌的后来人格外地看重。

    只不过那姬歌的少年人好像对他们二人的劝说置之不顾,最后那句话音落下后,他就察觉到有一道身影从自己的身边疾掠而过,冲着那抹亮光出去。

    “看来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谢堂燕桀桀地笑道。

    随后他化身在一片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跟随其身后。

    他要当着那两个小娃娃的面,将这名叫姬歌的少年给碾杀。

    姬歌神色有些担忧地朝那抹光亮出飞掠而去,他刚一踏进而楼后就看到了那仅存的一抹亮光,而且也探知到了众人的位置,虽然气息微弱,但一时半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他极目望去,那抹光罩上已经裂纹密布,支离破碎只在顷刻转瞬之间。

    “完了。”柳擎天的咬了咬嘴唇,看向头顶那股从天而降来势汹汹的黑雾,说道。

    此时的这件光罩灵器已经撑不住凶猛的攻势了。

    “呼。好在是赶上了。”姬歌松了一口气,看向仍旧身在光罩之中的二人,沉声说道。

    “不是让你走吗?你跑进来干嘛?!”柳擎天坐起身来大声质问道。

    “难道我不应该进来救你吗?”姬歌咧嘴笑道,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而信庭芝则是一脸怪异地看向姬歌。

    此时姬歌身在光罩之外,可

    他的右手却轻轻按在光罩上。此时的姬歌犹如一名瓦匠,不断地将灵器光罩上的裂缝修缮缝补。

    “看什么看,若不是你跟擎天哥身处在同一境地内,我才懒得救你。”姬歌看了眼光罩内的信庭芝,没好气地说道。

    “你还是快走吧。不要在浪费灵力了。”信庭芝抿了抿嘴唇,提醒说道。

    若是他信庭芝真的被留在了二楼,而姬歌逃了出去,最起族长之位不会空缺。

    “总算说了句像样的人话。”姬歌点点头微微笑道。

    只是他可没有这么听信庭芝的话,仍旧是在修补着光罩上的裂纹。

    信庭芝看了眼神情专注的姬歌,神色复杂。

    只是让柳擎天感到狐疑的是在姬歌的身上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灵力波动。

    “小心!”一直留意着四周黑暗动静的信庭芝大声提醒说道。

    柳擎天也看到在姬歌身后的那片黑暗竟然出现了如同漩涡一般的空洞,在那空洞之中缓缓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锋利锐爪,朝姬歌的后心窝处袭来。

    “小心身后。”柳擎天猛然站起身来,出声大喝一声。

    姬歌不为所动,神色仍旧专注的修缮着裂缝,只是此时他的眉头微皱,额头之上有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就差一点了。”姬歌心里默念说道。

    “轰。”

    那双洞穿虚空袭来的手爪轰在了光罩之上,发出一阵滋滋的消融声。

    而姬歌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形往旁边一滚,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

    姬歌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

    “啊。”随之一道凄惨的哀嚎声落去入他们三人的耳中。

    柳擎天与信庭芝相视一眼,看到光罩之上那只已经被消融了一半的手爪迅速收缩回虚空黑洞。

    而且此时光罩之上裂纹已经被姬歌修缮完毕,最起码此时他们俩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

    但此时姬歌却仍旧身处光罩之外,而且信庭芝察觉到头顶上的滚滚黑雾在疯狂地朝姬歌那边涌动。

    “姬歌,小心那些黑雾!”信庭芝出声提醒喊道。

    虽然之前两家不同阵营,明争暗斗阴谋阳算手段尽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都拎地清。

    若他信庭芝连这一点都看不透,他就不会是温稚骊心心念叨的庭芝哥了。

    姬歌掸去身上的灰尘,转头看向信庭芝,微微一笑,“看来你的心地也不坏啊。”

    信庭芝闻言深吸一口气,看了柳擎天一眼,结果柳擎天只是对他摊了摊手,那意思就是我也不清楚他脑袋里面在想什么。

    信庭芝吐出一口浊气,不再说话。

    姬歌看向朝自己这边涌来的滚滚黑雾,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凝重。

    他缓缓抽出柴覆,夹杂着金色颗粒的灵力附着缠绕在刀身之上,随即他轻喝一声,一刀纵空竖劈而下。

    柳擎天他们二人看到在原本昏暗的二楼之中有一抹金色的丝线将弥漫在空中的黑雾分截两半开来。

    而且那些滚滚黑雾遇到那缕犹如横贯天地的金色丝线后迅速消融而去,导致以那道金色丝线为中心,周围数丈清明晴朗,不见丝毫污秽之物。

    天地开一线,而这一线就是此刻一线。

    “桀桀,没想到你这小娃娃还有这般神通手段。”最终不再在黑暗中隐匿身形的谢堂燕自浓浓的黑雾中缓缓走出,看向将柴覆缓缓归鞘的姬歌,咧嘴笑道。

    姬歌耸了耸肩,看向这个早已经不是谢堂燕

    的谢堂燕,“终于见到本尊了,真是不容易啊。”

    其实姬歌自一踏进二楼就察觉到了弥漫在楼层中的那些黑雾不断朝自己体内侵蚀而去,邪异的黑色颗粒延顺着自己的灵脉不断朝体内的灵海涌去。

    只是就在姬歌打算封闭灵海之时,那原本位列灵海之上的金色星河发出一阵光彩,一股莫名的气机在姬歌的体内扩散开来。

    那些黑色雾气仿若遇到了天敌一般在触碰到那股气机以后就纷纷溃逃出姬歌的体内。

    只是这些谢堂燕没有察觉到罢了。

    而且姬歌内视体内的灵海,发现有几道金篆破天荒的竟然脱离出星河,落入沉淀到了灵海之中。

    原本碧色的灵力海洋因为有了那几道金篆的沉淀后变成金澄澄一片,整座灵力海洋皆是泛起一阵金光。

    那些原本隐藏在姬歌灵脉结窍中的黑色颗粒被尽数驱逐出了姬歌的体内。

    而这,也就是姬歌光明正大行走在黑暗浓雾中的倚仗所在。

    至于修缮那道灵力光罩,信庭芝不见自己身上丝毫的灵力波动,自然是自己不想打草惊蛇的用意所在。

    那是怎样的修缮的?这自然是体内文运小人一万的拿手好戏。

    自己这般装疯卖傻引得柳擎天信庭芝白眼阵阵自然是想把幕后黑手给引出来。

    “哦?没想到你还有这般的心思?”已经过了千百年的老鬼洞察人心至极致,此时自然猜到了姬歌的用意。

    “既然你很想知道,那本座就重新自我介绍一遍。”谢堂燕开口说道:“我来自鬼族,是要将你们人族轩辕一脉拉入深渊的使者。”

    “头一次见面不告诉姓氏这样不好吧。”姬歌右手之上浓郁的武道气运倾泻而出,“万一以后有鬼族后生想要替你报仇我好歹总要知道他老祖宗叫什么吧。”

    姬歌的左手之上是金色浓郁的文道气运滚滚如大渎之水流淌满二楼。

    “桀桀,这就是你跟本座叫嚣的底气所在?”谢堂燕看向姬歌,嘴角冷笑说道。

    这种阵仗其实也不算小了,这不过文武气运终究是落了小承,始终是差了一步。

    若真的是轩辕一脉的气运加持在姬歌的身上,此时他恐怕也只有掉头逃窜的份儿了。

    “差不多吧。”姬歌抿了抿嘴唇,看向一身黑雾缠绕的谢堂燕,神色漠然说道。

    虽然已经将他从暗处引了出来,而且天地开一线已经将部分的黑雾驱散而去,但他仍旧是感知不到其身上的灵力境界。

    文武气运之后就是金枝体魄贴身搏杀,而后就要看运气如何灵海上空的列列金篆能否听自己的宣调将其镇压。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在告诉自己体内的那一列列金篆才是战胜眼前谢堂燕的关键所在。

    其实自从踏入二楼这片天地之后,他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原本他以为就是眼前的谢堂燕,可现在他站在了自己面前,那道目光仍旧是没有离开过自己。

    会是谁在暗中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在一处虚晃不定的空间中,一袭白衣的中年人看着掌中的那幅画面后心情大好,“没想到还被你小子有所觉察。”

    那幅画面之中,姬歌神色凝重,灵动的双眸转动时不时地像四周瞥去。

    “能不能最终得到大师兄的悟轮回篆的认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那名中年男子翘着二郎腿,神色慵懒地施展着掌观山河的术法神通,笑吟吟地说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蛟蟒齐出 以刀换骨

    有些人虽然自始至终都未曾露过面,但并非代表就能将他蒙蔽在鼓中。相反的,一切可能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所有的一切可能就是某人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

    而这场闹剧的最终目的可能只是那人的一场试探,更准确说来应该是一场考验。

    至于那只从深渊炼狱中潜逃出来的老鬼,就如同千万面前妖族的一位大圣与人物佛门大能的一场赌约,那位妖族大圣自始至终都没能够逃出佛门大能的手掌心。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某人的眼中只是一块磨刀石罢了,只不过品秩有些高了而已。

    那只老鬼原本是鬼族中恶名昭彰的八方鬼王其中的一位,千年前被自己亲手镇压在了天阙阁下。

    在自己的推演中原本他尚需要六七年的时间才能够玄晶铁链上的金色结界纹络消磨干净,可他为了能够让那只老鬼极为“配合”恰到好处地演这出戏,还是他亲自出手悄悄抹去了部分的纹络印记。

    不然现在他还得老老实实地待在深渊炼狱中,哪能够像现在这般寄居在自己的族人体内“作威作福”。

    有熊氏自然清楚那只老鬼的谋划,一缕神魄分离出本体,上到地面来吸取血食,再来反哺本体。

    鬼族惯用的伎俩罢了,亏得他这千年以来无所事事每日饱尝煎熬到头来也没能够捉摸出新的花样。

    而自己布的这场局自然是没有告诉过有随涯与温稚骊,不然以后者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信家那小子置身险境。

    “姬歌你可得给我争口气,不然温稚骊肯定不会轻易饶过我的。”

    有熊氏看向眼前天阙阁二楼中的那一番光景,嘴角微微勾起。

    天阙阁二楼。

    谢堂燕看向右手紫色武运倾泻而出,左手金色文运缠绕流转恍若谪仙的姬歌,桀桀一笑,“千年之前你这般辟海境的蝼蚁连被我碾死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今日我倒是要恭喜你了。”

    “哦?那还真是荣幸之至。”姬歌冷哼一声,神色严峻地说道。

    在思规楼的十年中姬歌偶尔有听到过老先生酒后的胡言乱语,不够那时姬歌尚且年幼所以对任何事都

    充满了好奇之心,包括老先生口中所说的诸天万界,百族林立。

    其中就包括眼前的鬼族。

    “没成想还是只活了上千年的老鬼。”姬歌小声嘀咕道。

    单凭这岁数就能够让姬歌咋舌不已了。

    “去吧。”

    姬歌一念至此,轻轻抖动着袖袍,随后双掌排向站在原地的谢堂燕。

    姬歌的话音刚落,左手之上的金色文运化作一条十几丈长的金色巨蟒,裹挟着滚滚文运朝谢堂燕飞掠而去。

    而他右手之上的紫色武运此时化作一条十丈有余的紫色蛟龙,挥舞着腹下两爪,仰天长啸一声奔袭向谢堂燕。

    一身黑雾滚滚的谢堂燕看向朝自己奔掠而来的一蛟一蟒,咧了咧血盆大嘴。

    因为这片天地的大道规矩使然,所以他现在只能够施展出凝神境的灵力修为,虽然他的修行境界远远不止于此。

    谢堂燕瘦骨嶙峋的双手迅速结印,在他的身上不断有浓雾翻滚涌出,而且能够清楚地听到在黑雾之中传来的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听到这些惨叫声后的姬歌心神一阵恍惚,索性他灵海上的那条金色星河发出一道光彩后他才堪堪稳住了心神。

    “森罗万鬼噬魂诀。”

    谢堂燕嘶哑地嗓音在姬歌的耳边回荡不绝。

    那滚滚黑雾中猛然出现了一白色骷髅头,而后不计其数地眼眶中泛着红芒的骷髅头便从黑雾中涌现而出。

    原来那些凄厉可摄人魂魄的惨叫声皆是从些骷髅头嘴中发出来的。

    谢堂燕袖袍一挥,不计其数的骷髅头裹挟着滚滚黑雾铺天盖地地朝那一蛟一蟒轰撞而去。

    轰。

    那一蛟一蟒神色凌厉无所畏惧地闯入滚滚黑雾之中,与不计其数的骷髅头厮杀不止。

    黑雾之中除了能够听到更加凄厉的嚎叫声外还有蛟蟒长啸之声。

    “你觉得你一蛟一蟒能够撑多久?”听到阵阵长啸声的谢堂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极为刺耳地问道。

    没有等到姬歌的回答,等来的是一抹凌厉的刀芒。

    已经不

    知何时来到他身前的姬歌和不知何时抽出刀鞘的柴覆,一个横劈从谢堂燕的胸前划过。

    谢堂燕神色一凛地飞快向后一撤,堪堪躲过,但胸前的衣襟已经裂开一道口子,凌厉霸道的刀气从他的胸口处划出一道血槽,鲜血汩汩如流水流淌而出。

    谢堂燕毫不知痛的伸出右手从胸前一抹而过,手掌之上一片猩红,他放在嘴边舔了舔,回味无穷地说道:“虽然只是一副临时的躯壳,不过若是放任下去让你砍坏了我还是有些头痛的。”

    姬歌一击得逞后身形迅速后撤,刀口置于胸前防范着谢堂燕的反击攻势。

    而谢堂燕缓缓从黑雾当中伸出双手,那双手上幻化出锋锐的骨爪。

    骨爪从虚空处轻轻划过,竟是直接将虚空划开了口子。

    随后他右脚猛踏地面,身形裹挟着滚滚黑雾朝后撤的姬歌袭杀而去。

    姬歌眼中精芒闪烁,眼神一凛,身上的气势暴涨,灵海之中金色的灵力翻滚升腾,巨浪滔天竟是一遍遍地冲刷着头顶的天幕星河。

    他周身灵力喷薄而出,缠绕上来的黑雾碰到那金色灵力后竟是极为害怕的向后避退而去。

    刀身之上缠绕着缕缕金色灵力。

    随即姬歌低喝一声,作势一刀斜劈而下,柳擎天与信庭芝看到空中又是一条丝线划过。

    而后虚空竟是直接被截断成两段。

    谢堂燕见此皱了皱眉头,没有丝毫犹豫两只骨爪重重挥下。

    在虚空处留下十道深深的印痕后与那迎面而来的金色刀气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姬歌与谢堂燕中间的虚空崩塌散去,化成了一条虚空长河横亘在两人中间。

    而姬歌手中的那柄下品灵器柴覆也是金色灵力的不堪重负化成一团齑粉,洋洋洒洒落入虚空长河当中。

    谢堂燕眼神冰冷地看向河对岸的姬歌,双手之上的十只骨爪仅存一半。

    姬歌手握着只剩下刀柄的柴覆,讪讪一笑,“这可是你自己弄坏的,别想耍无赖找我赔啊。”

    此时三楼之上,入定打坐的楚南河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金鼎收老鬼

    姬歌说完便将手中的柴覆刀柄扔在了地上,转头看向光罩中的二人,耸耸肩说道:“你们可要给做个见证啊,这确实是他出手打烂的,我可不会背这黑锅。”

    柳擎天白了姬歌一眼,随手将插在地上的干将抛出去,“接着。”

    干将穿过光罩化作一道青芒破空而来落入了姬歌的手中。

    姬歌掂量了下入手的干将,挽了个剑花,回头笑着说道:“擎天哥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干将莫邪一雄一雌,一攻一守,你现在只给我一柄干将算怎么回事?”

    在思规楼中十年中阅遍万册书卷的姬歌自然知晓手中这柄干将的来历。

    信庭芝闻言眉头微皱,原来比起藏拙的功夫还是他姬歌略胜一筹,自己以前可从未听说过他还有这种手段。

    旋即他将置放在身旁厚重的莫邪抛向姬歌。

    姬歌准确无误地接住疾掠而来的那抹绿芒,杵在地上,入手微重。

    “信庭芝,你可要看好了,这场大战之后我可能就没有余力再同你比试了。”姬歌微微一笑,随后便转过头去,背向他们二人。

    信庭芝闻言抿了抿嘴唇,看向光罩之外,长河之畔的那道白衣褴褛的瘦削人影,神色异样。

    姬歌双手持剑,看向河对岸的谢堂燕,嘴角微微上扬,隔河喊道:“是不是有些超乎你的预料,你现在心里肯定在想为何我现在还有余力能够同你对峙,是不是?”

    谢堂燕此时眉头拧成一团,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即便他将现在只是辟海境的姬歌划分到信庭芝柳擎天一类,同样是拥有帝子之姿的惊艳之辈,可踏入聚魄境强如信庭芝他们二人都是在自己的秘术黑雾海潮之下坚持不住片刻。

    但现在这小子自从踏入这二楼到现在已经有将近半盏茶的功夫,可他还是这般生龙活虎的模样。

    随即他眼睛微眯朝姬歌周身望去,看到弥漫在空中丝丝缕缕的黑气但凡只要一靠近姬歌都会消散而去,就更别提侵蚀到姬歌的体内了。

    可是只是区区轩辕一脉的子弟,怎么可能会携带这种护身至宝,若是换做其他的两脉子弟还差不多。

    轰隆一声巨响,原本凝聚在两人头顶上空的那团黑雾砰然炸响,半空中不断有骷髅头自空中掉落砸向那条久久没有闭合的虚空长河。

    骷髅头落入长河之中纷纷化作一缕精纯的黑气消失不见。

    而原本在黑雾中与其厮杀的一蟒一蛟此时遍体鳞伤,鳞片脱落,皮开肉绽,有几处更是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一蛟一蟒极为虚弱地飞回道姬歌的身边。

    “辛苦你们了。”姬歌看向已然化作文武气运小人模样的一万与万一,神色忧虑地说道。

    文运小人摆摆手,神色有些痛苦地看向姬歌。

    而武运小人此时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有一大片墨色斑点,眉头紧皱,脸上是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

    那些鬼瘴果然厉害,竟然是能够将玄之又玄的文武气运给浸染侵蚀。

    “去灵海内吧。”姬歌以心声同他们二人说道。

    其他心意相通的二人先是抬头看了看他,而后轻微点头化作一金一袭两道虹芒飞进了姬歌体内。

    “好像是我赢了哎。”姬歌看向河对岸的谢堂燕,笑着开口道。

    即便是惨胜,那也是胜了不是。

    谢堂燕虚空长河中的缕缕黑气收回体内,桀桀笑道:“小子。我不管你身怀何种至宝,但今日你必须要死。”

    绝对不能放任这种人族的天才少年成长起来。

    此时

    的虚空长河正在慢慢聚合,姬歌看着近在眼前的谢堂燕,神色凛然,握住干将莫邪的双手关节处泛白。

    此时他的裸露在外的肌肤皆是一片金色,随即他缓缓抬起手臂,剑尖直指谢堂燕。

    旋即他右脚猛踏地面,地面上青石破碎,皲裂不堪。

    姬歌的身形化作一道金芒裹挟着散发着莫名威压的灵力以摧枯拉朽之姿掠向谢堂燕。

    谢堂燕冷哼一声,双手之上的骨爪已然愈合,一身被压制到凝神境的灵力黑色灵力磅礴喷涌而出,身上缠绕的黑雾比起之前更盛一筹。

    而后他身形飘起,悬浮在半空当中,看向朝自己冲杀而来的姬歌,桀桀诡笑不已。

    姬歌手中的干将莫邪因为体内灵力的浸染皆是被覆上一层淡淡的金晕,姬歌一个奔袭起跳身形拔地而起,双剑交叉狠狠地挥下悬浮在空中的谢堂燕。

    谢堂燕抬起手臂轻描淡写般地就接下了姬歌的雷霆一击,“该不会只有这点本事吧?”

    姬歌神色一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右手猛然变招,那柄泛着金晕的干将毫不犹豫地刺向了他的眉心处。

    凌厉的剑气滚滚而来,谢堂燕嘴角玩味地收回左手,锋锐的骨爪将干将格挡开来。

    “不过...”

    谢堂燕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右手之上传来的那威压攻势。

    那柄名为莫邪的长剑上的光晕此时要比干将剑身上的刺眼的多。

    谢堂燕眯缝着眼睛看到向来无坚不摧的骨爪之上竟然有了裂纹。

    此时远在某处虚空之间的白衣男子猛然坐起身来,通过掌观山河的神通法术神色严峻地看向二楼中的那一幕,喃喃低语道:“成了?”

    此时姬歌右手中的那柄干将已经被他随手插入了地面之上。

    姬歌双手紧握住莫邪的剑柄,厚重的剑身之上金芒大作。

    散发出来的金色的光晕不断消融着谢堂燕身上的浓郁黑雾。

    谢堂燕嘴中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之声,发了疯似的慌忙向后退去。

    姬歌见此强忍住喉间的那抹腥甜,小声嘀咕道:“总算是请的动这两位祖宗了。”

    此时莫邪的剑身之上竟然是有两个金色篆文在细细流转,而让谢堂燕如此恐惧的光晕正是出自它们身上。

    而后姬歌双指并剑,显得极为吃力的将一道金篆自莫邪剑身划到干将剑身上。

    随后姬歌不顾喉间涌上来的那口鲜血,一口喷在了两柄剑身之上。

    姬歌抹去嘴角的鲜血,淡淡开口说道:“去吧。”

    继而干将莫邪两柄长剑像是通灵一般,莫邪脱手而出,干将拔地而起,两剑剑身之上一片血红。

    干将莫邪两剑并列在姬歌的一左一右,在姬歌的那声“破敌”后朝神色惶恐万分已经退至墙角的谢堂燕激射而去。

    两剑剑身上剑意磅礴,剑气凌然。

    剑未至,意气先达。

    谢堂燕身上的黑雾被攒射出万千空洞。

    一阵阵刺耳嘶哑的哀嚎声落去二楼三人的耳中。

    “姬歌,算你狠,我们走着瞧。”谢堂燕在说出这句话以后身形就瘫软在地,而后有一道极为邪恶的暗红色光芒从他的头顶出钻出,想要逃窜进地下。

    姬歌见此,朗声笑道:“原来打不过放狠话是人是鬼都会的本事。”

    “不过就算我肯放过你,这两位小祖宗也不肯罢休。”姬歌在心底里腹诽道。

    离开谢堂燕身躯的正是被镇压在深渊地底的那只千年鬼王的一缕神魂。

    它没有想到竟然被人族的一小辈逼到弃车保帅的地步。

    只不过那两柄剑并没有因为鬼王脱离了谢堂燕的身躯就止住攻势。

    干净莫邪插进了虚空墙壁数尺有余,最后因为无法承受那两道篆文的威压而崩碎而来。

    而剑身的上的两道金色篆文则是脱离开来,化作一金色小鼎将鬼王的那缕神魂追上,收拢在其中。

    随后那金色小鼎就飞回姬歌的手掌心中,在其中依旧能够听到鬼王的凄惨哀嚎声。

    此时天阙阁二楼才真正算得上是云开雾散,天地晴朗。

    姬歌手捧金鼎,转身看向柳擎天与信庭芝,咧嘴笑了笑,“没事了。”

    他们看到姬歌的七窍内皆是有鲜血流出,而且皮肤上满是血珠,他身上本来就破烂的衣服早就被鲜血染红。

    而他的脚下也是鲜血一片,正如他先前所说的那般,这战过后就没有余力再同信庭芝比试了。

    中品灵器都扛不住那两道金篆的威势,就更别提只是血肉之躯的姬歌了。

    自从那两道金篆自星河中脱离出他体内,他就一直凭借着肉身和灵器抵御其威压,干将莫邪破碎后,他更是只依靠肉身来硬扛其威势。

    随后姬歌就向后倒去,昏厥了过去。

    柳擎天已经收起了灵器,想要去接住姬歌,结果发现已经有人比自己更快一步,扶住了姬歌。

    柳擎天站在原地抱臂环胸看到这一幕,啧啧不已。

    托扶住姬歌的信庭芝面无表情的朝柳擎天这边走来。

    而后将姬歌交到了一旁看好戏的柳擎天手中。

    就在两人刚要开口时,又一白衣中年男子突兀出现在此地,他们两人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有熊氏举了举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

    看向已经昏厥过去的姬歌,微微一笑,“做的不错。”

    随后他看向一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名门子弟,先是走到就近的古缺月身旁,随后蹲下身来,探出食指,食指上白芒涌动。

    “你要做什么?”信庭芝开口质问道。

    只是他的身躯却移动不了丝毫,如同空间被禁锢了一般。

    “废话,当然是救人了。”有熊氏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容和煦地说道。

    随后他又补充说道:“这么笨的头脑,也不要知道稚骊怎么会瞧上你的。”

    随即他食指轻轻点在了古缺月的眉心处,而原本在眉心间含苞待放的鬼曼罗则是消失不见。

    随后一缕黑气从眉心处逃窜而出被有熊氏捏在指间,“鬼族,还是这般令人厌恶。”

    有熊氏轻轻捻动双指,那缕黑气才真正的化作虚无。

    接下来有熊氏逐一将名门子弟身上的鬼曼罗祛除。

    而后他才轻轻打了个响指,拂袖一挥,空间禁锢被他解去,倒在地上的许凌州等人也缓缓苏醒过来。

    一楼中。

    一众家主终于是破开了层层禁制,将天阙阁的大门打开而来。

    结果落入他们眼中的不是什么大敌,而是似乎刚睡醒从地上站起身来的上百名家族子弟。

    随后信流平等人心神一震一个闪身飞奔上二楼。

    至于夫子与温稚骊,则是早他们一步以秘术进入了天阙阁一楼,更是提前到了二楼之中。

    “来了啊。”有熊氏蹲下身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金鼎,看向泛起涟漪的虚空之门,笑着说道。

    在那里,有一青裙女子与一青衫老者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武比落帷幕

    温稚骊看向站在大厅中央的那白衣男子,心思聪慧的她即刻就想通了。

    “这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温稚骊看向有熊氏,大声质问道。

    “先生?”紧随其后的夫子同样开口问道。

    有熊氏手捧着金鼎站起身来,捂着额头神色有些尴尬地一笑,“没错,这场试金榜的比试自始至终都是我的谋划。”

    他低头看向金鼎之中的自以为逃出生天鬼王的那缕残魂,嘴角玩味地说道:“你以为就凭你能够抹去我的禁制,还是说你有信心遮蔽住天际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窜出去?”

    有熊氏神色凛然,对金鼎之中的残魂的哭嚎声置若罔闻,看着一点点被炼化至虚无的鬼王神魂,气势一震霸道无比地说道:“你以为千年之前我为什么没杀你而只是出手将你镇压?”

    “你真的是太过分了。”温稚骊神色冰冷,脸上不断有黑色的龙鳞显露出来看着有熊氏低声喝道。

    有熊氏闻言气势浑然一变,挠了挠头,将手中的那尊金鼎屈指弹向姬歌的体内总算是物归原主以后拍拍手说道:“我承认,这次算是剑走偏锋。”

    “先生,本来当学生的不改说先生的不是,可您即便再重视姬歌也不能拉全族的上百名家族子弟陪他一块冒险。”有随涯语重心长地同自己的授业恩师开口讲道。

    这还是千百年来自己第一次觉得先生做错了,哪怕当初先生举族南迁之时自己也从未开口反驳过半句。

    “稚骊。”看到温稚骊濒临暴走的信庭芝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身旁。

    自始至终都参与其中的他好像明白了他们三人的意思。

    “我这不是没事嘛。”信庭芝抓住温稚骊的玉手,嗓音温醇地说道。

    “可他也不应该将你置身于险境。”温稚骊脸上的龙鳞慢慢散去,有些赌气地看向有熊氏,大声说道。

    “那我道歉行了吧。”有熊氏呜呼哀哉一声,没精打采地同她说道。

    “这次确实是我冒进了一些,不过重病就需重药医。”

    “留给姬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他再不能掌握大师兄的悟轮回篆,那等到将来他

    踏上洪荒古陆,怎么可能会有自保之力?”

    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有熊氏环顾一周,将已经昏迷过去的莫寻子拘到身边来,沉声说道。

    听到这消息的信庭芝抿了抿嘴唇,眉头微皱,开口问道:“难道姬歌要离开岛境?”

    温稚骊握住他的左手微微用力,朝着他摇了摇头。

    柳擎天一脸狐疑地看向有熊氏,托服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姬歌,问道:“前辈,您说的是几个意思?”

    “先生!”夫子见此匆忙开口制止道。

    有熊氏摆了摆手,示意不打紧,随后转身看到柳擎天,看着被他托服的姬歌,笑着说道:“我的意思就是武比之后姬歌不会继续待在岛境之上。”

    “之前姬青云的出现你也在场吧。你应该知晓在岛境之外还有一片浩瀚无垠的天地大陆,姬歌的父亲就在那里,所以姬歌必然也会踏上那座天下。”

    “我这样解释清楚了吗?”有熊氏看了眼眉头微皱的姬歌,也不知道是说给他们俩谁听的。

    “姬青云不是说还要看姬歌的意思,你这就替他擅自做出决定了?”温稚骊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啧,你这丫头,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庭芝哥哥着想吗?把姬歌送走你庭芝哥可就是能够座这岛境上的头把交椅了。”有熊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红,轻咳一声,“是能够坐上族长之位。”

    信庭芝抿了抿嘴唇,对着有熊氏拱手说道:“庭芝谢过前辈好意,但之前姬歌与那名异族的战斗我与柳擎天都看在眼里,小子自知不敌。”

    “而且庭芝这点心胸气量还是有的,这族长之位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哪怕他姬歌离开岛境,他也是轩辕一脉的族长。”

    听到这话,夫子有些欣慰地看了信庭芝一眼,点点头。

    而温稚骊则是眼神清澈明亮地抬头看向他,一笑倾国倾城。

    有熊氏听他说完先是一愣,而后对温稚骊伸出大拇指,感慨道:“眼光不错。”

    姬歌其实并没有完全昏厥过去,他的身体进入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地。

    外界信庭芝他们的谈话他都可以听的

    一清二楚,包括有熊氏对自己之后的安排,他都是记在了心头。

    只不过此时姬歌看向眼前悬浮在自己面前的那两道重新被有熊氏打入体内的金篆,有些犯了愁。

    照有熊氏的意思,那道金色的星河原来是叫悟轮回篆。

    其实自己当初在与谢堂燕对决时确实有把这道星河作为最终手的想法,只不过无论是自己如何哭爷爷告奶奶就是说不动灵海上的那列列星辰下“凡间”来。

    最终若不是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恐怕就连自己面前的这两道金篆都不会下来。

    若不是有这两道金篆,自己怎么可能在最后以势压人逼退被附身的谢堂燕。

    姬歌站在灵海海面上抬头看了眼那条金色星河,有些绝望地叹了口气。

    “行了,你们也回去吧。”姬歌点了点那两道金篆,苦笑一声道。

    随后姬歌走低头看向金色缓缓褪去,慢慢恢复原样的碧色的海水,往后一仰,倒了进去。

    天阙阁二楼。

    上十家的家主接踵而至,率先踏入二楼的信流平,他看到二楼中丝毫没有伤势的信庭芝,又看到柳擎天怀中满身是血的姬歌,神色欣喜,“赢么?!”

    随后柳沧海他们都是走进了二楼当中,看向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姬歌皆是眉头一皱。

    只不过看向夫子与同温家的大小姐温稚骊站在一旁,而明显现场二楼当中的主事人是正中央的那名白衣男子,都没有开头说话。

    温琼看向不远处默不作声的自己的女儿,开口说道:“稚骊,你怎么在这?”

    温稚骊皱了皱鼻子,“是夫子带我过来的。”

    看到各家家主大致都到齐了,有熊氏看向信庭芝,再次问道:“你没有意见吧?”

    信庭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随后二楼之中的十家名门家主,一楼之中的上百名氏族家主,皆是听到一黄钟大吕的言辞之声。

    “此次试金榜的武比状元,当属姬家姬歌!”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能只手遮天

    有熊氏看向心思各异的一众家主,神色凛然开口说道:“此次的试金榜武比状元,当属姬家姬歌。”

    这句话不仅仅是落在了信流平姬邛等人的耳中,更是在刚刚清醒过来的许凌州古缺月耳畔边炸响。

    原本悄寂无声的天阙阁二楼随之便议论纷纷,而后就听到有人高声喝道:“我不同意。”

    当代族长温琼自从上楼以后看到那名白衣男子之后与大长老沈亦白互视一眼,而后两人就极为“懂事”的站在了一旁。

    “哦?我看看是谁反对。”有熊氏摩挲着下巴,嘴角玩味地笑道。

    有熊氏话音刚落,一身墨绿长袍的信流平就自人群之中站了不来。

    “父亲。”信庭芝慌忙出声阻止道。

    而站在他身旁的温稚骊则是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开口。

    “庭芝,这件事你不用管,赢了自然就是赢了,我还不信这千百年来的武比祖制还能被人暗中掌控了不成?!”

    信流平脸色不善地看向不远处一副老神在在的姬邛。

    似乎他就认定了眼前的这名白衣男子就是他姬邛找来保存他姬家颜面的救命稻草。

    只不过为何他看这名男子面容这般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这之前从何处有见过他。

    “既然现在姬歌昏迷不醒身受重创,而我儿完好无伤,那这状元本应就是庭芝的。”

    “现在我们这些家主都看在眼里,难不成你一个无名无姓的外人还能只手遮天了不成?!”

    “信流平你放肆!”一袭青衫的夫子怒声如雷霆在二楼中响彻开来。

    一楼之中有好事的家主在确认家族子弟无事之后再听到二楼上的那声怒喝皆是朝虚空之门处小碎步走去。

    岛境之上上到氏族的话事人,下到凡夫俗子市井百姓,似乎看热闹成了一种通习。

    而藏身于其中不方便示人的姬重如更是一个闪身飞掠而去。

    他不知道夫子所谓何事竟然大发雷霆至此,而且姬歌现在处境如何,他也想知道。

    “夫子,难不成你也想帮这个外人说话不成?!”信流平毫不畏怯地看向此时脸色铁青的夫子,义正言辞说道。

    “还是说什么时候这里成了你们的一言堂,容不得我们说半句道理?!”

    古人醉与赵明庭自然而然地站在信流平的身后,出乎意料的是徐满都这次则是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表态。

    他虽然同样没有认出那名男子的身份,甚至不知道他是归属哪门哪户,可既然就连对自己授业解惑的夫子都站在了他那边,自己没有理由与老师唱对头戏!

    “随涯,你先不要说话。”有熊氏挥了挥手,对夫子说道。

    “还有那边的小家伙,你就不要通风报信了,心湖涟漪这种手段在我这可行不通。”他转头看向神色自若的柳擎天,随后柳擎天讪讪一笑,挠了挠头。

    而不远处一身锦衣富家老爷打扮的柳沧海双手拢袖,对着那名白衣男子嘿嘿一笑。

    “你说得对,这里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一言堂。”有熊氏鼓掌叫好说道。

    “难得你信流平还有这般觉悟。”

    最后这一句话就像是对他的讥讽般。

    有熊氏看向神色尴尬的信流平,以及神色各异,各有算盘的一众家主,觉得这可比在思规楼闲坐着有趣地多了。

    他拂袖一挥,身前刹那间便出现了一张青竹摇椅,他长袍一撇,轻轻坐下身来,摇晃着竹椅,悠哉悠哉地说道:“是不是信庭芝当上了族长的位置才合乎你的心

    意?”

    “武比的胜者本来就是庭芝,族长之位本该就是我儿的,这不是合乎我信某人的心意,这是顺应天命,理所应当之事。”

    “吱呀吱呀。”

    回应他的只有某人晃动竹椅之声。

    “小子,听到没。都说可见天下父母心我看不假,你看你父亲都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道理了那要不这族长的位置就由你来左吧。”

    有熊氏躺在竹椅上,半眯着眼睛,撇头看向信庭芝,笑着问道。

    “前辈就不要打趣小子了。”信庭芝拱手说道。

    随后他看向自己的父亲,沉声说道:“父亲,这场武比确实是姬歌胜了,孩儿输得心服口服。”

    信流平闻言脸色铁青,袖中的拳头攥地咯吱作响。

    有熊氏饶有兴趣地看向信流平,随后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人心不古是我过错啊。”

    夫子闻言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先生,是学生失职!还望先生不要妄自菲薄!”

    “又没说你。起来吧。”有熊氏缓缓抬起右手,不容置疑地将夫子从地上托服而起。

    “信流平,你听到了吧,这可是你儿子亲口说的。”有熊氏拍打着大腿,慵懒至极地说道。

    “只怕是你用了什么手段来恐吓住我儿,所以他才说了这般言不由衷的话。”信流平大声呵斥道。

    虽然他对夫子喊那人为先生甚感疑惑,但事到如今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族长的位置必须要落在他信家手中。

    即便是要硬抢,他也要抢到手。

    而且他看到信庭芝的身旁站着的的可是一言未发的温稚骊。

    那位大人可是一直都对庭芝喜爱有加。

    “啧啧,你听听这话,说的我多么令人可怖似的。”有熊氏坐起身来,呵呵笑道。

    随后他轻轻伸出手指,将身旁的莫寻子牵引至身前,随后他轻轻探出右手伸进了莫寻子的体内。

    在一阵仔细摸索后他微微一笑,“找到了。”

    随后他缓缓缩回右手,一众家主便看到在他的手掌中有一颗仍旧跳动鼓胀的心。

    信庭芝等人皆是眉头一皱,至于柳擎天这些从未见过这般场面的年轻一辈皆是咽了口唾液,脸色变得煞白。

    至于后来的那些氏族家主看到正中央的白衣男子手握一颗人心后皆是干呕不止。

    有熊氏一脸笑意地将那颗已然是乌黑一片的心极有耐性的先以灵力冲洗了一遍后,再将附着在上面的黑色邪异的丝线抽剥下来。

    “他叫莫寻子,是一楼之中的守阁人,跟你信流平是同一辈的子弟。”有熊氏将一条黑线抽剥下来双指捻动至虚无后缓缓开口说道。

    “怎么?难道你还要恐吓我不成?!”信流平袖袍一挥,一股无形的气机自他身旁散布开来。

    众人心头皆是一颤。

    “我只想问你知道为何他的心到了这般地步?甚至已经不能够称作是人心了?”有熊氏摆摆手,将那颗心上生出的棱角给掰折而去。

    信流平脸色阴沉如水,掌中灵力漩涡缓缓凝聚。

    “即便你是夫子的先生又如何,难道真觉得我信家不敢动你不成?!”

    信流平双手迅速结印,楼层中的灵力纷纷朝他这边奔涌而来。

    声势浩大如同大渎之水奔腾汹涌。

    有熊氏只顾着剥落心窍上的黑线,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除了夫子与温稚骊之外,没有人知道岛境之上散落在各家中的上前部灵诀皆是由他有熊

    氏一人所创。

    就只是感应到空中灵气的起伏变化,他就知道信流平会施展那部灵诀。

    所以抬头,没必要。

    “父亲!不可!”信庭芝出声阻止说道。

    之前他亲身体会过眼前白衣男子的强大,那种只有真正站在他面前才能体会到的压迫感下自己出现了片刻的恍惚,就感觉自己真的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

    信流平脸色一狠,身旁的灵力磅礴喷涌而出,凝神境的灵压自他身上四散开来。

    随即他将手中已经完成的那道晦涩玄奥威势巨大的“通灵化气”灵诀轰向稳坐在竹椅上的有熊氏。

    低头的有熊氏轻蔑一笑,等到那道席卷而来焚蒸灵气的灵诀来到自己身前三尺之时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一双金色瞳孔流光溢转,看向那道足以让凝神境的练气士深受重创的通灵化气灵诀,神色平静。

    随后只见他的眉头一挑,那道来势汹汹的灵诀就悄然破碎,化作一片虚无。

    除此之外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丝毫的动作。

    信流平见此身形向后退却半步,气势锐减。

    等到有熊氏将手中莫寻子的那颗心收拾干净以后手掌中白芒四射,他又重新将手伸入莫寻子的胸口,随后缓缓伸出。

    有熊氏站起身来,对着莫寻子的额头轻轻一弹,低喝一声,“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原本气息萎靡的莫寻子缓缓睁开双眼,信庭芝与柳擎天看到他脸上的黑色邪异纹络消失不见,只不过神色有些疲倦。

    “你我是医好了,可是有些人确实难医的很啊。”有熊氏轻轻挽起衣袖,没由头的开口说道。

    “前辈!”信庭芝开口喊道,神色慌张。

    他自然是听出了白衣男子的话外之意。

    随即他便看到有熊氏身形站在原地,只是缓缓探出右手,上下翻转了一下,随后轻轻压下。

    “你说的没错,这天阙阁甚至是那静凉殿从来都不是某人的一言堂,不然那祖制也就形同虚设,再也没有半点警醒之意。”

    “即便是祖制的制定者同样不能违背。”

    温琼与沈亦白听到这话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看没有认错人,看来真是那人。

    这人曾在十几年前的武比中露过面,直言姬青云不是池中之物,后来听闻姬家曾有异象产生,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手笔。

    “之前你也说过,怎么能让我一人只手遮天,是与不是?”有熊氏嘴角噙笑,出声问道。

    随后他的右掌缓缓压下,天阙阁外天穹上空雷声轰鸣,云海翻腾四散。

    楼内一股莫名的威压自白衣男子身上散开,那信流平身上的灵压冲散干净。

    信流平还未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有万钧之力压在自己的身躯之上。

    如同千座山岳压在背脊之上,自己动弹不得。

    他的身形碰着下坠,双脚深深陷入地下数尺,身形躬弯,额头之上青筋暴起,脸色涨红。

    而且即便他体内的灵力磅礴喷涌而出,灵海上巨浪滔天同样无法卸去那重若万钧之力。

    不但他这般,站在其身后的古人醉,赵辅秦亦是如此。

    “现在我便告诉你,在这岛境之上,我确实可以只手遮天,只是想与不想,愿不愿意之事。”

    有熊氏走至信流平的面前,俯下身来看着汗珠滴落咬牙切齿的信流平,嗤笑道。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叫有熊氏,是你们的先祖。”

第一百五十九章 状元不想当族长

    此话一出,蜂拥挤上二楼的上百名氏族家主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满眼的讶异。

    宗祠大堂上悬挂着那名先祖画像上不是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者么?

    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位白衣男子?

    即便是修行练气士驻颜有术返老还童,可岛境之初到现在已有上千余年,自家的先祖怎么可能还会这般年轻。

    “不肖子孙温琼拜见先祖。”一身白衣的温琼叩拜在地,语气恭敬诚恳喊道。

    “不肖子孙沈亦白拜见先祖。”大长老沈亦白同样是叩首在地,万般恭敬道。

    跟随在其身后的一众长老同样跪下身来。

    沈清秋见到爷爷跪拜后也跪下身来。

    紧接着蜂拥而上的氏族家主如潮水一般朝有熊氏叩拜下来。

    “不肖子孙拜见先祖。”

    ...

    当然除了信流平他们三人仍旧是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可谓是骑虎难下。

    有熊氏见此也不再为难他们三人,说到底仍是自家的晚辈,哪有当长辈这般得理不饶人打杀小辈的。

    他缓缓抬起右手,拂袖一挥撤去了那道法术神通,负手而立,霸道睥睨地看向他们三人。

    顿时感觉到身体一阵轻松的他们三人见状纷纷跪倒在地,惶恐不安地低头喊道:“得罪先祖,不肖子孙万死难辞。”

    “得了吧。”有熊氏摆摆手,白了他们仨一眼,说道:“难不成真让你们去死不成?!”

    “行了,都起来吧。”有熊氏伸了个懒腰,“心意到了就可以,我们轩辕一脉除了天地亲师,从不跪拜其他人。”

    “姬邛,我刚才同信流平说的你都听在耳里了吧?”有熊氏看向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的姬家老爷子,淡淡开口问道。

    “回禀先祖,姬邛都牢记在心。”姬邛弯了弯腰,嗓音颤栗地回复道。

    刚才先祖说了,此届的武比状元是姬歌,而那族长的重担也落在了姬歌的身上。

    有熊氏见此微微摇头,“我的意思你可能还没有听明白

    ,算了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

    随后在姬邛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的眼中,有熊氏拂袖一挥,一股玄奥的气息落在了重伤未愈的姬歌身上。

    随后姬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白气向上升腾,最终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成一人形模样。

    看其面容,正是姬家的那位琳琅。

    原先姬歌是正在灵海之中畅游,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从灵海内牵引了出来。

    而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身躯还倒在地上,另外一个自己身体却悬浮在半空之中。

    “爷爷?”姬歌看向不远处的身影,眉头微皱。

    而且此时全岛境上百余家的家主的目光都朝自己这边看来。

    “这是怎么回事?”姬歌一头雾水地问道。

    虽然之前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但冷不丁的将自己从灵海中拎出来,他同样是一头雾水。

    随即他看向不远处的有熊氏,惊呼出声:“前辈,你怎么在这里?”

    姬歌自从在思规楼试炼的那片坍塌空间中见过此人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难怪之前听声音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姬歌小声嘀咕说道。

    “不清楚没关系,我再说一次好了。”有熊氏微微一笑道。

    “姬家子弟姬歌,年方一十八,我说的对是不是?”一道威严且正气凛然的声音自有熊氏口中倾吐而出,天雷滚滚,万法相随。

    “是。”姬歌抿了抿嘴唇,轻声开口道。

    “此次试金榜武比你是否一人独战鬼王,就同族子弟于生死劫难间?”

    “呃...”姬歌挠了挠头,脸上竟有些羞赧。

    “你只管回答是与不是即可。”

    “我作证,是。”就在姬歌不知如何兴答时,一身白衣的信庭芝向前一步迈出,替他答复道。

    “既然如此,那姬歌为武比榜首还有谁存在争议?”有熊氏看了众多家主一眼,轻声问道。

    “那好,姬歌便是本族的族长,谁还有异议?”

    信流平等人双拳紧攥,低下头去。

    “我...”一声有些

    怯懦的声音在有熊氏的背后响起。

    “我可不可以不当族长?”姬歌小声地说道。

    有熊氏嘴角噙笑,转过身去,看向漂浮在空中的姬歌,点点头,“可以。”

    “姬邛你听到了?这才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有熊氏目光灼灼地看着姬歌,开口说道。

    “小歌?!”姬邛低声喝道:“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小歌,你就不要再气老爷子了。”柳沧海神色焦急地看着姬歌,喊道。

    沈清秋神色凝重地看着姬歌,这一幕真的似曾相识,好像十几年前某人也是这般作为。

    难不成他真的要学他父亲那般?!

    “爷爷,我想你应该知道孙儿的心意。”姬歌轻声开口说道。

    “孙儿志不在此,所以还请爷爷答应。”姬歌的身形一阵飘动,他跪在虚空之中,声音沙哑地说道。

    姬邛见此重重地叹了口气,龙头拐杖敲了敲地面,“大的是这样,现如今小的也是这样,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嘛。”

    而后他再王子规的搀扶着赌气般转身离开了天阙阁二楼,只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转身抹脸时嘴角的笑意。

    自己的孙子可是比你信家的子弟有出息的多。

    姬歌看到爷爷转身离开,神色黯淡地低下头。

    随后就被有熊氏一掌“拍”回了身躯内。

    “既然这样,那就可以告知天下,下一届的族长是信家信庭芝。”

    有熊氏淡淡开口宣布说道,就如同之前他宣布试金榜武比的状元是姬歌那般简单。

    剩下的就是众多氏族家主的惊愕目光,还有以信家为首派系的惊喜神色。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有熊氏穆然看向极力压制住内心欢喜神情的信流平。

    这句话使得信流平如坠冰渊。

    “信家家主信庭芝蔑视祖制残害同脉手足,打入思规楼面壁思过三十年,略施惩戒,以儆效尤。”

    “哦,对了,还有古家的古人醉。你们俩一起吧。”

第一百六十章 衣钵有相传

    信流平失神地看向这个自称是先祖的白衣男子,在万般深思熟虑之后叩首道:“信流平谨遵先祖法旨。”

    而古人醉则是一副如丧考妣的凄惨神色,他看着有熊氏,怡然不惧地问道:“不知道先祖是何用意?可是古人醉有做的不妥的地方?”

    他当然不希望进入思规楼那种地方,先不说在楼中的清苦,就是在其中面壁思过三十年,出来后肯定就是沧海桑田物非人也非了,届时说不定古家会沦为其他名门望族的附庸之属。

    不是自己对缺月缺乏信心,是在这这十家的家主皆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精明的跟老狐狸一样,若自己不在缺月的身旁,恐怕缺月被别人戏耍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

    而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届时自己从思规楼中走出,还有谁会认得自己曾经是位高权重的古家家主?姬歌不就是最好地例子吗?!

    “聒噪。”有熊氏瞥了他一眼,随后拂袖一挥,本来还打算据理力争的古人醉就消失在了原地,消失在了天阙阁二楼。

    “父亲!”已经清醒过来的古缺月看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后大声地吼道。

    “随涯。”有熊氏对于古缺月的吼叫声置之不理,这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当年高坐在那座白玉京上时见过了太多太多。

    那时人族还是人族,还没有并分三脉。

    “学生在。”夫子走上前去,躬身行礼,轻声说道。

    “那个赵家的小子就由你带在身旁,至于以后他是否行的端做的正,就要看你的传教功夫了。”

    “学生定当不复先生所托。”

    随后他看着自知逃过一劫背后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的赵辅秦,微微一笑,“赵辅秦,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赵家子孙谨遵先祖安排。”赵辅秦趴在地上,颤颤栗栗地喊道。

    “父亲!孩儿不要去什么思规楼!”早已清醒过来但满身破烂不堪满脸污血的赵明庭深恶痛绝地喊道。

    旋即匍匐在地的赵辅秦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之后再也没听到明庭的喊叫声,他抬头一看有熊氏与夫子连同赵明庭一行三人已经消失在了二楼当中。

    柳擎天背负着还在昏迷之中的姬歌走到信庭芝的身前,“怎么说也算是生死与共过的兄弟了,还得要恭喜你一声。”

    信庭芝抿了抿嘴唇,看向其背后的姬歌,“名不符实罢了。”

    柳擎天微微一笑,他能有着般想法最好不过了。

    而后他便在道了一声别后背负着姬歌朝自己父亲那边缓缓走去。

    “始终是落后了他姬歌一步。”信庭芝呢喃细声说道。

    温稚骊站在他一旁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掌心,咬了咬朱唇后最终才狠下心来,同信庭芝说道:“庭芝哥,稚骊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让稚骊你这般瞻前顾后的?”

    信庭芝将她耳边的一缕细发轻轻别在她耳后,他早就注意到了身边人的异常神色。

    “我之前同姬歌的父亲做过一笔交易,若是姬歌打算出境我会跟在他身边护住他的周全,而且我也打算去极北之地走一趟。”

    信庭芝闻言微微一笑,刮了刮她的琼鼻,“需要多久?”

    “七年。”温稚骊小声嘀咕道。

    她怕时间太久,又

    被他会心生变故。

    可没想到信庭芝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说了一句让饶是看惯了人心叵测已活千年之久的她都是满心欢喜眉眼盈盈的话。

    “稚骊,我们该回家了。”远处传来温琼的呼声。

    随即温稚骊便挣脱出他的怀抱,朝温琼那边一跳一跃而去。

    只是之前信庭芝的那番话还久久回荡在她的心湖之间,哪怕是一字一词都能够掀起她心湖上的波澜。

    他当时俯身凑在她的耳边,嗓音温醇轻声说道:“那七年之后我便去你家提亲。”

    “没受伤吧?”不远处的柳沧海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儿子后,朗声笑着地说道。

    “没有,只是小歌受伤有些颇重。”柳擎天抿了抿嘴,撇头看了背后的姬歌一眼,心思沉重地说道。

    “父亲,其实小歌他...”

    “哎,这话就不要在这说了,说到底这还是他姬家的家事,而且姬老爷子是看着小歌长大的,他怎么会不清楚这小子的性情。”柳沧海摆摆手,说道:“不愿当就不愿当呗,跟他父亲一个德行。”

    最后这句话,是他双手拢袖瓮声瓮气地说道,可是字里行间仍旧是掩饰不住那股自豪。

    说到底这也是他柳沧海的侄子。

    “先带他回姬家吧。”一旁的沈清秋出声提醒说道。

    一直没有开口讲话的许老点点头。

    随着上十家中姬,柳,沈,许四家的离开,大多数氏族家主也都悉数散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历来声势浩大的试金榜武比就这般不明不白的落下了帷幕。

    深渊地底,被打回原形的那头鬼物又是在拼命摇晃着粗重的玄晶铁链,深渊中传来一声声凄厉刺耳的惨叫声。

    随之一道裹挟着浩然正气的与天齐高的金色身影出现在了此处空间当中。

    金色身形缓缓睁开双眸,瞬间一股无形的气机散发出来,地面之上出现好几股灵力龙卷,将此间的粘稠灵力净化一空。

    随后金色身影眼中十分厌恶地看了眼那道深不见底有凄厉惨叫声传出来的深渊,随即冷哼一声,一脚踩了下去。

    那脚之后,原本的深渊也就不复存在,更别提被镇压在内的老鬼了。

    最后那尊透露着洪荒不朽气息的金色身影扫视环顾了这片空间一眼后身形才缓缓化作眼前荧光消散在这片天地之间。

    只是他没有察觉到,在被巨石掩埋的一毫不起眼的土砾之上,有一抹黑影稍现即逝,消声灭迹。

    距离试金榜武比已经过去了半旬之久,而试金榜的结果百家也没有向黎民百姓有所隐瞒,据说当天就张贴了告示公之于众。

    只是先前族长答应百姓他们可以观看比试的承诺并没有完全兑现,因为就将他们这些个家主都是不清楚那日在天阙阁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在楼中先祖特意不提及此事,他们也不敢问。

    而且事后一众子弟都昏昏沉沉,对那日的事情没有了印象,而柳擎天与信庭芝也是在有熊氏的授意下对此事缄口不提。

    至于姬歌,则是在武比以后的四日以后才清醒过来。

    而自那日姬邛“气呼呼”地回到府中后就让红酥与青柳把姬歌的衣裳都打好包袱,说着“孙大不中留”的“气话”。

    结果偌大的姬家上

    上下下都知道自家的家主要离开这座岛境的消息。

    “老爷,你这又是何必呢?”陈满舟躬身站在姬邛的身边,叹了口气说道。

    “自从知道了少爷要走的消息,红酥还好一点,毕竟年长一岁,可青柳那丫头就惨喽,这几日眼睛都哭红了,每次见到我还都谎称说没事,看的我这个老家伙心里都不是滋味。”

    “您说小少爷这才从思规楼中出来多短的时日啊,就要远走他乡了。”

    “我姬邛已经不明不白地‘死’了个儿子了,现如今可不能又稀里糊涂地‘死’个孙子!”坐在座椅上的姬老爷子沉声说道。

    “我就是要让整座姬府,整座岛境之上的人都知道,我姬家的子弟不是什么他娘狗屁的英年早逝,是离开岛境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去了!”

    姬老爷子怒拍桌案,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原本快要走至门口的姬歌听到这声大喝声后挠了挠头,嘴角微微勾起。

    得嘞,有爷爷的这句话就可以了。

    随后他轻轻转身,蹑着脚步悄悄离开了走廊。

    “走了?”

    “走了。”

    姬老爷子与陈满舟互视一眼,相互眨了眨眼,咧嘴一笑。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现如今是孙行万里爷担忧。

    但当下最要紧的是姬歌放心不下老爷子,毕竟自己的父亲不知身在何处,二叔又身在思规楼,现如今爷爷孑然一身无人相伴左右,说是孤家寡人都不为过。

    而姬邛先前之所以这般说,就是要让姬歌听到让他放下心来,他姬邛始终以他们父子俩为豪。

    姬歌刚刚走到走廊尽头便察觉到心神一阵恍惚,等到他再睁开眼时便看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思规楼中。

    “老先生,用不着这般神通手段吧。”姬歌神海当中一片眩晕,轻车熟路地摸索出出一张蒲团就地坐下,没好气地说道。

    他与老先生已经相识了十年,即便后来才知道了他是的夫子身份,可仍旧没必要在他面前拘谨。

    “你以为是我把你拘到这边来的,那你可太瞧得起我老头子了。”夫子正打算灌一口酒,结果发现腰间的酒壶已经消失不见,落入了某人手中。

    他虽然也可以施展缩地成寸的神仙术法,可你要是说远隔千百丈让人缩地成寸拘拿而来,他可是做不到的。

    能够做得到的,自然是自己身后凭栏远眺手握酒壶的自家先生。

    姬歌自看到那白衣身影后强忍住眩晕,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姬家姬歌,见过先祖。”

    有熊氏喝了口酒,转身微微一笑对着他说道:“这般举动把你叫来确实有些唐突了。”

    姬歌咽了口唾液,抿了抿嘴唇,试探问道:“不知道先祖叫我前来有何吩咐?”

    “按照之前说好的,既然你在武比之中胜出,那这份你本该得的奖励自然是要给你的。”

    话音刚落,姬歌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有熊氏一手搭在肩膀上。

    再一次头晕目眩之后被有熊氏拉扯进了一片混沌空间之中。

    夫子看到刹那间消失在楼层中的二人,原本拘谨恭敬的一副模样立刻笑逐颜开朝着那处虚空拱手说道:“恭喜先生所遇琳琅,衣钵得以传承。”

第一百六十一章 龙凰不朽法身

    随后撤去了某处的禁制,看向已经换上了一身儒衫的中年男子,没好气地说道:“看过姬歌没事之后能够安心读书了吧?”

    一身儒衫的姬重如假装翻了一页书,抬头“一脸茫然”地问道:“学生不知道先生所说是何意?”

    “哼,你就装吧。”夫子双手拢袖坐在蒲团之上,白了他一眼。

    随后,他不知道从何处将藏在某在角落书堆中一身黑衣的赵明庭揪了出来,冷声说道:“就凭你之前的心性,就算是把你丢在炼神狱里三天三夜都不为过,可既然你决心痛改前非,那我也做回老好先生,让你跟随在我身边。”

    赵明庭闻言心头一颤,当初他刚才自己待会思规楼二话不说就把自己丢到了那劳什子的炼神狱中,而自己在那座再也不想第二次踏入其中的炼神狱内待了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就受不了其中的煎熬痛嚎求饶。

    等到再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才把自己从中捞了出来,虽然自己身上毫无创伤,但全身的衣裳都已经湿透,而且神海之中的轰鸣声久久消散不去。

    三天三夜?自己怕不是就被炼成一痴傻之人了。

    一声轻咳声将他从神游万里当中拉了回来,赵明庭闻言赶忙跑到夫子的背后,轻轻给他捶背说道:“老先生,您看这力度怎样?”

    “上道。”夫子极为享受地闭眼说道。

    “别以为这样我就能让你出楼去,你以后就老老实实跟随在我身边,不要有任何歪念头,等你什么时候修成正果了,我自然会让你返回家族。”

    “是是是,明庭一切都听老先生的安排。”赵明庭轻声开口说道。

    坐在一旁的姬重如见此微微一笑,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曾经嚣张跋扈桀骜不驯的赵明庭会有这般怯怯懦懦的一天。

    夫子果真手段高明,让人心生敬仰。

    莫名混沌空间内。

    两道白衣身影一步踏入其中,那名身形略微高大一些的中年男子右手搭在身影瘦削的少年肩膀上,左手拎着一酒壶。

    正是有熊氏与姬歌他们二人。

    “呕。”姬歌刚一站稳脚步就弯腰一阵干呕。

    “没事吧?要不要来一口?”有熊氏笑呵呵地拍了拍姬歌的后脊,“好戏”地说道。

    姬歌慌忙摆摆手,咬牙切齿地说道:“先祖,我没事。这点酒您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真没事?”有熊氏满脸笑意地提醒问道。

    姬歌站

    起身来,深吸一口气,“一回生二回熟,习惯就好了。”

    他就是打破天也想不到在众人面前睥睨威严的先祖为何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般...玩世不恭。

    “那就好。”有熊氏拍了拍手,笑着说道。

    “先祖,那啥,说好给我的奖励呢?”姬歌搓着手掌心,眉开眼笑着说道。

    “着什么急,随涯没有教过你心里欲速则不达这浅显道理吗?”有熊氏轻拍了他后脑勺一下,淡淡开口说道。

    只不过没有等到姬歌回话,他便拂袖一挥,右袖中有一道金色流光如长虹贯空自这片混沌天地的天穹上一划而过。

    声势浩大,震惊九霄。

    原本混沌一片的天幕上被那道金色长虹一分为二。

    “这是为龙。”有熊氏此时背对着姬歌,淡淡开口道。

    话音刚落,在九霄混沌的云海之中有一道金色巨龙若隐若现,如同独断万古般龙身横亘整座天幕之上。

    一声响彻天穹的龙吟声便使得八方风动云海翻腾。

    即便姬歌在二楼中经历过与那只鬼王残魂生死搏杀,可看到眼前的这番异象后仍旧是一副目瞪口呆的神色。

    有熊氏朗声一笑,一身白衣列列作响,仿若此时他便是此地的最得意。

    “小子,看好了,还没有结束。”有熊氏左袖一拂,一抹火红色的流光自他的宽敞袖口中飞掠而出。

    那声火红色流光一出姬歌就感觉到这片天地之中的温度就高了许多,一半的云海被烧的通红,引来了古书所记载中的“火烧云”的奇观壮景。

    “这叫做凰。”有熊氏看向那抹红色流光,神色复杂地说道。

    “东南有梧桐,其上栖凤凰。”姬歌插嘴说道:“只是凤为雄,凰为雌。”

    此时姬歌没有注意到,有熊氏神色有些落寞,听到姬歌的所言,他小声呢喃说道:“当年是我对不起她。”

    随即那抹红色流光显现出真身,是只红莲缭绕于身双翼展开足以遮天蔽日的朱鸟。

    一声声蹄鸣自天穹之上响彻开来,转瞬间紫雷滚滚,一道道轰在其身上。

    而后那只朱鸟数千丈长的身躯上紫色惊雷与赤红色红莲火焰相互交缠缭绕。

    “先祖。”姬歌小声开口提醒说道。

    有熊氏揉了揉鼻子,看向天穹之上分庭抗礼的那一龙一凰,出声问道:“姬歌,你知不知道世间武夫淬体的极致是什么?”

    姬歌摇了摇头,饶是他读遍了思规楼中的藏书,都没有翻阅到这世间淬体武夫的尽头是何处,那座楼层到底有多高。

    有熊氏转身看向一脸狐疑地姬歌,像是回想起千年前的往事那般,悠悠开口说道:“凡人周身三百六十脉节,九大灵窍,五脏六腑,分别对应通节开窍炼脏化腑,既而淬金身。”

    “能够淬得金身就已经是炼体武夫的极致了,能够与归真境的通天练气士近身厮杀丝毫不落下风。”

    “归真境?”姬歌忍不住开口问道。

    “帝境之下一品境界,能够到达那个境界的皆是惊才艳艳冠绝全族的妖孽之人。”

    “而你身怀的金枝体魄,又是金枝玉叶,铜皮铁骨四具之一,是淬体中极为出色的代表。”

    “除此之外淬体十重楼中还有登堂,入室,出神,入化,造极五种说法。”

    有熊氏看了神色端重的姬歌一眼,微微一笑,“若是你能够成功踏上二重楼,勉强可以算得上登堂。”

    姬歌挠了挠头,“我争取尽快踏上二重楼。”

    有熊氏闻言点点头,“灵力修行讲究一个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但武夫炼体是一场与天斗,与人斗,甚至是与己斗的修行,讲究的是锱铢必争。”

    说到这有熊氏顿了顿,负手而立看向姬歌,“但人力有穷时,即便是淬得金身的造极武夫也只是能够与归真境练气士分个你死我活,要知道归真境之上犹有帝境之称的轮回境,神仙之称的化神境,甚至还有虚无缥缈万载光景都没有出现过的名为造天境的祖境。”

    “所以才有了淬体终是小道,难等大雅之堂的说法。”

    “但世间仍存在着法身这一通天术法。”刹那间一袭白衣的有熊氏睥睨世间霸道无比地说道。

    “而现在我要传授给你的便是这世间仅存的几座法身之一的龙凰不朽法身。”

    姬歌至今还是有些茫然地看向有熊氏,又抬头看了看天幕上各自占据半壁江山分庭抗礼的一龙一凰。

    他不知道有随涯为何称其先生是独断千古第一人。

    因为千年之前有熊氏逆天而行仅凭一人之力修行出九座法身之外的第十座法身,龙凰不朽法身,震惊诸天万界,洪荒豪族。

    也是在那一年各大豪族圣地之间暗流涌动,圣主大帝皆是对其侧目而视望而生畏。

    是为一袭白衣断千古,天下谁人不识君。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已然登上二楼

    一身白衣尽显风流倜傥的有熊氏见到姬歌这般痴傻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额头,“第一次见到见到这番恢弘气象难念会心生震撼,你只管收敛好心神便好。”

    “先祖。”姬歌看到那横亘盘桓在天幕云海之上的一龙一凰,声音微颤地说道:“我是怕这奖励忒大,小子吃不下。”

    姬歌此时已经明白了身前白衣先祖的意思,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让自己继承他的衣钵了。

    可是自己的斤两根骨自己清楚地很,单说一个信庭芝就跟自己旗鼓相当,轩辕一脉上百年来诞生了多少天资卓绝之辈,可先祖为何偏偏选中了自己?

    有熊氏闻言微微一笑,看着神色有些惶恐的姬歌,轻声开口说道:“还记不记得你刚刚踏入思规楼的试炼时,一步一步忍痛前行,说的那句话?”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姬歌神色凛然地说道。

    “哈哈。”有熊氏闻言仰天朗声大笑,“好一个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旋即他右手猛然按在了姬歌的肩膀之上,眼中精芒闪烁,瞳孔金光一片,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姬歌的清澈的双眸,“你这句话已经有千百年来没人同我说过了,而且轩辕一脉也已经销声匿迹沉寂了千百年。”

    “人族三脉之一,不该如此!”

    有熊氏的话音刚落,天穹之上心生感应的龙凰长啸啼鸣,欲要撕裂这片天幕。

    有熊氏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身去,看着那已然安耐不住的一龙一凰,负手而立威严无比地唤道:“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那话语如同言出法随蕴含天宪,一时之间大道轰鸣不已,天幕上惊雷阵阵,穿过翻腾云海,裹挟着浓浓的天威,激落在远处的大地之上。

    天穹上的一龙一凰听到这句话法语后竟是极有灵性的互视一眼,随后姬歌便看到两尊庞然大物挟带着云海云霄,朝彼此轰撞而去。

    只不过姬歌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那般振聋发聩的轰鸣声,等到他缓缓睁开双眼,抬头看向天幕,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一场气势恢弘磅礴的异景。

    天穹之上被撕裂出一道口子,天幕之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暗。

    原本浓郁的云海也被那股威压吹散的七零八落,聚不成形。

    而在那道天之裂缝之下,是一尊他从未见过的甚至都没有想象过的身影。

    那座身影接连天地,举手投足间便有一种焚天煮海毁天灭地的威势。

    只不过那座身影被浓浓的金光所包裹姬歌瞧不出仔细模样,只能够依稀看到它头生触角,身上有鳞甲披覆,在其背后生有双翼,遮天蔽日,一翅生紫雷一翅生红莲。

    大道在其身下被压迫得响起阵阵轰鸣之声,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先祖,这就是...”姬歌看着那浑身流露着的洪荒远古气息的金色巨影,心头一颤。

    “没错,这便是我有熊氏的龙凰不朽法身。”有熊氏将手轻轻放在姬歌的背后,往前轻轻一推,“不过现在是你姬歌的了。”

    姬歌被推地往前迈出一步,独独站立在一处与那尊庞然大物对峙着,身形显得极为弱小。

    姬歌仰头审视着它,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似乎它也在注视着自己。

    一股突如其来遮蔽天日的威压朝姬歌周身涌来,姬歌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

    血,体内的五脏六腑竟是在一瞬间出现了裂痕。

    只不过这次文武二运小人没有出现,那向来在姬歌危难关头大显神通的金色星河沉寂无声,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姬歌神海当中一片眩晕,单膝跪倒在地,七窍流血不止。

    身后的有熊氏神色凝重地看着这般凄惨模样的姬歌,只不过不为所动。

    在那股犹胜天威的威压之中,姬歌身上地肌肤毛孔中渗漏出颗颗细微的血珠,短短几息的功夫就将他的白衣浸透。

    姬歌此时皮开肉绽,身躯上的血肉被那股凝聚在周围的久久不散的威压层层剥削而落,在他的后脊肩膀出已经深可见白骨。

    姬歌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紧皱成一团,汗珠混杂着血水滴落在大地之上,因为极其痛苦他原本俊逸清秀的脸庞变得有些狰狞令人恐怖。

    只不过他仍旧紧闭口嘴,没有发出一声痛苦嘶吼。

    姬歌就在这股威压之下苦苦坚持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此时姬歌的双眼已经模糊,双臂之上大片的血肉剥落,露出森森泛着金色光晕的白骨。

    这可能是他身怀金枝体魄最后的倔强了吧。

    只不过就在此时,有熊氏听到沉寂许久的姬歌喉间发出地沙哑低吼之声。

    随即他的眼眸一亮,小声地呢喃道:“似乎比自己的预想要高出一筹。”

    话音刚落地他便看到姬歌半跪在那的身形有了动静。

    姬歌正在迎顶着那股犹胜此间天道的威压缓缓站起身来。

    身上原本已经结了血痂处的伤口又重新喷涌处鲜血来。

    血溅三尺而有余。

    有熊氏抹拭去溅落在手背上的那滴滚烫的鲜血,碾磨在双指之中,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和煦微笑,感慨一声道:“后生可畏啊。”

    姬歌就这样慢慢地躬起身来,而后再一点一点地挺直胸膛。

    此时他上身的血肉基本已经被剥削掉落,隐约可见左胸口处跃动着的心脏。

    姬歌极为艰难吃痛地略微转头看向有熊氏,咧了咧嘴,只不过痛的满眼都是泪水。

    “要不要再试着往前迈出一步。”有熊氏看着已经不能够用凄惨来形容的姬歌,不忍心道:“即便是做不到也没关系。”

    姬歌吸一口气,换来得确实胸口的传来的阵阵让他头皮发麻的剧痛。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是没有必要,而是做不到。

    虽然他身旁白袍撕裂,血肉被剥削而落,忍受着削肉抽筋剔骨之痛,但是他的眼神依旧清澈明亮,宛若天幕上的星辰那般。

    姬歌的右脚缓缓抬起,身形摇摇晃晃,只不过小腿大腿上的血肉也是层层剥落,但是始终落不下那一步。

    就这般僵持着月起月落已然是三日过去,渐渐适应了那股强横无比威压的姬歌最终将仅剩下森森白骨的右脚踏在了地上。

    随后他牵扯着那只左脚,想要真正迈出那一步。

    结果又是过了两日的光景,姬歌才将白骨森森的左脚带上而去。

    半旬的时日过后,姬歌最终是向前迈出了那一步。

    在那不知道距离他有多遥远的大地上矗立着的那尊头顶天穹的庞然大物见此身形终于有了动静。

    它缓缓俯下身躯,身体前倾右膝跪倒在地,大地之上便掀起了数

    道龙卷。

    它右手撑地,看向极远处那道瘦削凄凉的微弱身形,缓缓低下头去。

    姬歌咧嘴笑了笑,最终昏厥了过去。

    有熊氏一个掠身在他背后轻轻接住了向后倒去的姬歌,看着浑身皆可见森森白骨的姬歌,随后他缓缓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轻微的响指声落在极遥远处的那尊金色庞然大物耳中却如同九天雷霆炸响。

    它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掠过万里虚空,途径江河山海,最终来到了姬歌的身前。

    一粒细微的荧光静静悬浮在他的面前。

    随后有熊氏探出右手双指拿捏这那粒荧光,轻轻放置在了姬歌的胸前。

    “现在,它才是你的。”有熊氏看到那粒荧光落入姬歌的体内后,淡淡开口说道。

    那抹荧光在进入到姬歌的体内后就直奔小天地而去,轻车熟路进入姬歌体内地脏腑洞天后便静静地悬浮在灵海之上,金色星河之下。

    显现出他头生触角后长双翼的原形,只不过身躯大小比之先前却是缩减了亿万倍不止。

    在这以后,它的周身有有一股无形的气机荡漾而出。

    姬歌裸露在外边的森森白骨之上有血肉慢慢生出,重新生长出来的经脉灵窍上有淡红色的红莲火苗与缕缕紫色惊雷缠绕。

    缓缓生出的血肉之下更是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龙鳞覆甲。

    原本黯淡无光的那副金枝体魄此时也是华光大作,金枝体魄上有一抹紫气流转,呈现出来的是紫金之色。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有熊氏摩挲着下巴,嘴角玩味地说道。

    而后他的身形在此方天地间变得若隐若现,最终姬歌与他一齐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紧接着思规楼顶楼中就是一阵华光流转,正常翻阅书册的姬重如如临大敌般地站起身来,看向那处光芒涌动处。

    赵明庭也停下手中捶背的动作,紧紧盯着那道让他眼眸感到微微刺痛的光芒。

    夫子脸上也是一副凝重的神色,他知晓光芒内是何人,只是不知道那件事是否成了。

    光芒慢慢散去,露出一袭白衣的有熊氏与衣袍浸染一身血衣的姬歌。

    姬重如慌忙跑上前去,从先祖怀中接过昏迷不醒的姬歌,神色担忧地看向有熊氏。

    而有熊氏则是将那酒壶轻轻抛给夫子,拍了拍手。

    夫子同样递向自家先生担忧的目光。

    有熊氏摊了摊手,扯了扯嘴,“你是在质疑你家先生的眼光还是在怀疑我的手段能力?”

    “学生岂敢!”夫子笑呵呵地说道。

    “他没事,就是脱力昏睡过去了,让他睡上一觉就好了。”有熊氏看了眼仍旧不放心的姬重如,开口说道。

    “我就说这小子不会有事的,没成想还因祸得福了。”夫子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朗声大小道。

    赵明庭看向一身血衣的姬歌,抿了抿纤薄的嘴唇,始终没有出声开口。

    虽然他已经决心痛改前非,但一时片刻间他仍旧接受不了姬歌武比中胜过庭芝哥的这一事实。

    察觉到姬歌身上异样的姬重如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地来。

    他怀中的少年以于悄然间扣开了淬体二重楼的大门,临门登堂。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下气运出文武

    姬歌昏睡了差不多又是将近半旬的光景后才悠悠清醒过来。

    在这期间姬家乱成了一团,以为姬歌是突然在府中消失不见,以幽幽珠云深与暮雨王子规二人为首率领着姬家的菩萨三十六蛮近乎是将整座岛境都掀了个底朝天。

    几股都有人怀疑姬歌是不辞而别,已经独自一人离开岛境了。

    是在第四日时一黑衣少年登临姬家的大门,告诉姬邛说姬歌现在身处思规楼中,叫他不必担心。

    随后他便离开了姬家延顺着阳春街朝赵家那边疾掠而去。

    这名黑衣少年正是赵家赵明庭,而这次得到夫子的首肯出楼一来是告诉姬家人姬歌没有大碍,让他们放下心来,二来便是要回家一趟,算是正式拜别父亲跟随在夫子的身边修行。

    听到赵明庭的报信后姬邛姬老爷子才算放下心来,只不过他注意到赵明庭的身上似乎正在慢慢的发生着某些改变。

    随后他便让陈满舟将分散在岛境之上的菩萨三十六蛮召集回了姬家。

    思规楼顶楼。

    姬歌已经清醒了过来,只不过仍旧有些不适应身上刚长出来的血肉,后来再经过了姬重如的“打磨历练”之后才逐渐适应了这堪比金石的血肉之躯。

    姬歌气喘吁吁地坐在蒲团之上,衣襟破裂黑发凌乱不堪,嘴角有鲜血流出,但被姬歌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拭而去。

    至于一身白衣的姬重如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原本胜雪的白衣上胸口处赫然有三处拳印,而且他的脸上有一处乌青之色。

    姬重如轻轻摸了摸硬挨了姬歌一拳地左脚脸,丢了一块手帕过去,“你就往我脸上打啊!有没有把我这个二叔放在眼里?!”

    姬歌接过手帕抹拭了一把脸,讪讪一笑,“二叔你下手也不轻啊。”

    当然姬重如说的只不过是气话,他的脸上虽然是一副轻松自在的神色,可他的心湖间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再最开始姬歌央求要跟自己比试一番时自己勉强答应了下来,施展出了三分的灵力与之比较。

    结果自己慢慢地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三分程度的灵力匹练轰击在他的身上他竟然毫发未伤。

    这若是放在平时的切磋喂拳中他早就支撑不住了。

    后来自己便动用上了五分的灵力,而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小歌竟然硬扛住了自己的一道攻伐灵诀,而且周身没有丝毫灵力波动。

    当时自己就喟叹不已,这小子的**到底强悍到了何等夸张的地步?!

    以至于后来再与几场姬歌美其名曰“打磨历练”之中他都是动用了全部的灵诀,而姬歌身上也终于有了灵力波动。

    结果几场比试下来就有了现在这般局面。

    姬重如可以肯定,姬歌仅凭着现在这副武夫体魄可以在与半步凝神境的练气士贴身搏杀中稳占上风,甚至再与没有护身灵器的凝神境山巅人的近身厮杀当中丝毫不落下风,若是出其不意甚至可以一击必杀。

    “先生。”站在一处玄光镜前的夫子躬身地说道。

    “这两日的比试咱俩都看在看中,你不防就说一下,他们两人的胜算。”有熊氏坐在青竹摇椅上,摇晃着手中的酒壶,泼有兴趣地说道。

    “依学生之见,若只是单纯的比试较量的话,他们叔侄二人的胜负是三七开,姬歌三,姬重如七。”

    “可若是生死决杀...”夫子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他想他这一生都不会见到这叔侄二人生死相向的一幕。

    “也是。大抵也不会有那么一天。”有熊氏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将酒壶递给夫子,“走吧。这两人打完了该我们给他俩擦屁股去了。”

    夫子闻言抚着额头,感觉到一阵头大。

    玄光镜中顶楼之上一片狼藉,唯一能够下脚的地方就是赵明庭站立的那一块了。

    看到突兀从虚空中走出来的先祖,夫子二人,姬歌与姬重如一同站起身来。

    夫子摆着一副脸色,看向姬重如,“自己弄得自己收拾干净了。”

    他重新将酒壶悬系在腰间,佯装怒色道:“叫你来这是让你面壁思过的,难不成是让你来斗殴的不成?!”

    姬重如讪讪一笑,神色拘谨地说道:“夫子你放心,我现在就收拾干净。”

    姬歌在一旁看到这番场景嘿嘿一笑,结果被有熊氏一巴掌拍翻

    在地,“愣着干什么,你也收拾。”

    等到姬歌与姬重如二人将散落在地上的凌乱不堪的书册一一整理归档后又将整座楼层都打扫一番后才长松了一口气。

    “小子,别歇着了。你的时间不是很充裕了。”有熊氏拍了拍姬歌肩膀,说道。

    姬歌抬起头来,看到他的右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没有拿来的意思,该不会是?

    “一回生,二回熟哦。”有熊氏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随即在姬歌哀嚎一声后顶楼就没有了他们二人的身影。

    随后云海之上便一阵翻腾,穆然出了现两道身影。

    “看来是真的习惯了。”有熊氏拂袖一挥云翳时而聚拢又时而消散而去。

    姬歌神色自若地站在先祖一旁,看着真的是无聊至极的先祖,席地而坐,双数托腮,无精打采说道:“是吧,还不是先祖的功劳。”

    有熊氏又轻轻将远处的一处云海拂散,看似随意的开口问道:“小子,你有没有听过气运一说?”

    姬歌轻嗯一声,点点头,“之前在与那头...异族的战斗中他好像有提及过气运。”

    “只不过气运为何物,我便是不清楚了。”姬歌皱了皱眉头,撇着嘴说道。

    有熊氏低头看了姬歌一眼,嗓音温醇地说道:“出来吧,两个小家伙。”

    姬歌狐疑地抬头看向有熊氏,不清楚先祖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有熊氏话音刚落,就有一金一紫两道流光从自姬歌的体内飞了出来。

    随后那两抹流光围绕在姬歌的身边,上下浮动。

    正是被姬歌取名为一万与万一的文武双运小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亏得你能取出这种奇葩的名字。”有熊氏呵呵一笑说道。

    “不知道先祖为何叫他们俩出来?”姬歌挠了挠头,不解问道。

    有熊氏伸出食指轻轻一勾,那一金一紫两个小家伙就飞到了他的身边。

    “因为天下气运出文武啊。”有熊氏负手而立,一万与万一一金一紫两抹流光萦绕在其周身,霎那间恍然若神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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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介绍:
荒古期年女娲补天,而后便是诸天浩劫。千年后末法更迭九州震荡,豪族割据百家争锋。又是千年,人族少年自流放之地承运而出,自此无神时现。道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