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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姚星同     回魂门txt下载     回魂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巨蟒

    我连大气也不敢多喘。

    只觉得缠绕在腰间那玩意儿,正不停的向上攀爬,连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打小就对这种长着花花绿绿的鳞片,以及两颗毒牙的冷血动物,充满了畏惧。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现如今身体早已经动弹不得,只觉得黑暗中有许多形似花蟒般的毒蛇,一点点缠绕着自己的身体。

    将我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几乎快吓破了胆。

    “tm的,几条长虫你怕他作甚。”

    黑暗中吴老狗的声音从身侧响起,紧接着便是十几声枪响。

    炙热的子弹伴随着极速破风声几乎是擦着我的身体掠过,我没有想过,这老家伙的枪法居然这么好。

    “嘶…”

    毒蛇的嘶鸣声不绝于耳,随着枪响过后四周一片寂静,只觉得缠绕在身体上的那些可怕花蟒全都纷纷落地。

    我被吓的几乎面无血色,只觉得有些魂不附体。

    未曾想到过,这幽幽密室里居然会攀爬出这些毒蛇,可这些蛇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和老吴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正思索间,一阵巨大的咆哮声伴随着恐怖的啸风,直奔我的面门席卷而来。

    我和老吴几乎是被这股力量彻底掀翻了出去,整个身体重重地摔在了青石砖铺设的地面上。

    “tm的,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一会儿像树,一会儿像蛇。”

    我忍不住开口感叹一声,却不曾想下一秒更大的危机还在后头。

    一条足有水缸粗细的巨大鳞尾,带着呼啸的腥风直奔我面门扫来。

    当我反应过来时,自己早已经躲闪不及再次被其掀飞了出去。

    “后生,你没事吧。”

    吴老狗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此刻我已经被那条巨尾狠狠的砸向了地面,清脆的骨裂声映入耳中。

    我隐约感觉这一次,自己的右腿怕是要彻底的骨折了。

    脑子里一阵朦胧,就连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后生…后生!”

    吴老狗见我迟迟没有答话,关切的声音更加激烈。

    我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随即在黑暗里冲着他的方向,缓缓轻叹道。

    “没…没事,不过腿…腿好像断了。”

    说完这句话,我仿佛感觉全身的力量在四处溃散。

    而黑暗里,那个形似巨蟒的巨大怪物也似乎把注意力从我的身上挪开了。

    两颗嗜血般的红色眼睛,在黑漆漆的密室内闪闪发亮十分醒目。

    “tm的,一条稍大点的长虫也敢兴风作浪,你不知道老子曾经是你们的长虫祖宗吗。”

    我眯着眼睛,耳边传来吴老狗的阵阵怒吼声,全身却已经动弹不得。

    他一手拿着盒子炮,另一手则挥舞着火把,似乎真的对蛇毫无畏惧。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年轻的时候做过“蛇贩”。

    对于常人来说,毒蛇本就是令人生畏的冷血动物,但对于他来讲则更是可以用来维持生计的宝贝。

    蛇皮可以拿来泡酒,蛇胆则可以入药或是卖给商贩。

    而最令人生畏的蛇牙,却被他常常珍藏在罐子里,用来做价格最贵的装饰品。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佝偻的老头,年轻的时候究竟有过多么辉煌的经历,只是从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中。

    依旧可以看得见不服老的劲头,和隐藏在心底的杀戮。

    紧接着的是突然而来的火光将黑暗点亮。

    我无意间望向吴老狗,却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漆黑的小瓶,上端渲染着阵阵蓝色的火苗。

    “…这…这是简易的汽油**。”

    我扑棱了一下勉强站了起来,双手捂着隐隐剧痛的伤口,一点点向后挪蹭。

    看着他如同变戏法一样,将这玩意儿从怀里掏了出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大褂子里怎么什么都有。”

    一丝古怪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爆炸声响。

    “后生,自己小心点。”

    吴老狗向着我的位置呼喊了一句,随即竟将手中的盒子炮瞬间扔了过来。

    我高举双手接住,眼前灼热的火光铺天盖地焚烧至各处。

    原本空间就十分狭窄的密室,瞬间被阵阵热浪袭满。

    这一次。

    燃烧的火光终于将黑暗驱散,而我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内心的恐惧,更证实了我的猜测。

    “tm的…这是什么怪物。”

    我忍不住惊叹一声,后背紧靠着墙壁。

    眼前一条巨大的蟒蛇疯狂的咆哮着示威。

    仅仅两颗毒牙就足有成年人手臂大小,就更不要说将近水缸粗细的庞大身躯。

    它将整个身体掩埋在地下,而那颗原本拥有百年道行的愧树则宛如凭空消失一样。

    连同着无数的藤条触手,瞬间无影无踪。

    眼前的巨蟒似乎已经不能归属于蛇类,正所谓“蛇巨成蚺,蚺大成蛟”,像这样的一条巨大花蚺若是流传到外面。

    恐怕足以震翻世界了。

    我手里紧握着吴老狗扔过来的老式盒子炮,上面斑斑铜锈依旧清晰可见。

    我不知道他将自己的保命家伙扔给我是何用意,不过这玩意儿沉甸甸的,看起来似乎还不算破旧。

    最起码在眼前的状况下,是能够唯一力挽狂澜的利器了。

    火光之上,我看着吴老狗佝偻的身躯一点点从腰间掏出了锋利的匕首。

    眼神中凶恶的目光,就连和我们对峙的这条巨大花蚺相比也不肯多让三分,他对我使了个眼色。

    让我找准机会,对着这条花蚺的要害开枪。

    我尽管心中对蛇属存有三分畏惧,但如今有枪在手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德国毛瑟手枪之所以被国人称之为盒子炮,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该枪的枪匣是用木头制作,整体方正像是一个盒子一样。

    我紧握在手掌中,先对着眼前巨大花蚺的猩红眼睛就是一枪。

    这率先出击的第一枪,却正好不偏不倚直接击中了它的右眼。

    “嘶…。”

    巨蚺翻滚着身躯,就连埋藏在青石砖下的庞大身躯也在隐隐颤抖。

    一瞬间整个石室都仿佛如同地震了一般左右摇晃。

    “好小子,枪法不赖。”

    吴老狗夸赞了我一声,顺势而上。

    手中的锋利匕首在冲天的火光下,可见阵阵寒光。

    这条巨蚺的鳞片就足以有巴掌大小,附近***爆炸后残余的火光烧灼在上面,它竟毫不在意。

    全身黑得发亮,犹如天生的宝甲,水火不侵,刀剑难伤。

    最后任凭火势升腾,一点点熄灭。

    我有些暗暗庆幸,幸亏刚刚这一枪打的是他的眼睛,而不是脑壳。

    不然就算是再来上十几枪,也未必穿得进去。

第七十六章 心障

    吴老狗手拿着利器,在黑暗中左右翻滚。

    尽管他身材矮小,远低于常人,单论速度和力量绝不可轻视。

    “tm的,今天老子非活剥了你的皮不可。”

    胡老狗怒吼一声,几乎是一瞬间跳在了这条巨蚺的头顶,我本以为他会直接顺势骑在上面。

    却看见这畜生的巨尾如同的鞭挞般疯狂甩了过来。

    胡老狗的身手也堪称一绝,见自己这雷霆一击即将落空,随即扭身将后背朝向了迎来的巨尾。

    手中的锋利匕首则猛然平放在胸口,看似要做出鱼死网破的架势。

    “老吴,小心。”

    我几乎是强忍着右腿处传来的钻心剧痛举枪便射。

    炙热的子弹冲出枪膛,在黑暗中划过一连串的火花。

    带着强大的后座力和弹道产生的旋风,如同一条火蛇般飞驰而过,却不曾想这一枪居然失了准头,直奔着吴老狗的头顶飞去。

    “嗖。”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头顶的寒意,就连头顶原本黑的发亮的“大背头”,都被急速飞驰的子弹擦着了一半。

    他头顶染着火光,愣在原地着实显得有些滑稽,不伦不类。

    “臭小子,枪里一共就三颗子弹,你省着点打。”

    “要是再打偏了,看我一会儿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手拿着匕首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头顶渲染着火星还未熄灭。

    我在远处的黑暗中依旧保持着拿枪的姿势,差一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尽管我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枪里居然只剩下了三颗子弹。

    “tm的,刚刚已经开出去两枪了,剩下这一颗子弹能做什么。”

    “自杀吗。”

    正茫然间我却望见吴老狗身后的那条巨大花蚺张大了嘴巴,两颗犹如矛锋般的獠牙微微带着弧度。

    口中弥漫着绿色的毒雾还隐隐可见。

    “身后!”

    我几乎是暴喝了一声,却忘了手中的盒子炮仅剩下最后一颗子弹。

    情况紧迫,我也顾不得许多。

    抬手便射出一枪,甚至忘记了瞄准。

    僵硬的姿态保持了许久,耳边仿佛已经回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直到过了许久,扑面而来的恶臭气息将我突然惊醒。

    我手拿着盒子炮接连扣动了板机,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坏了,卡壳了。”

    我望着吴老狗佝偻的背影,几乎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巨蟒一口吞噬。

    “老吴!”

    我暴喝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打哪儿迸发出这股勇气,随即拖着已经骨折的右腿。

    在黑暗中留下一步步血脚印,如同拼死一样冲了上去。

    原本我对这个老头很是厌恶,这是一种嫉恶如仇的憎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逐渐的我才意识到,他其实除了盗墓似乎还没做什么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

    更何况他也救过我的命,还未等犹豫。

    自己的大脑下意识间已经替我做出了这个慎重的决定。

    迎面而来的巨蚺在黑暗中闪烁着猩红的目光,如同看着猎物一样紧盯着我。

    我瞪着血目,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右腿,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扭曲到了极致。

    “tm的,一条长虫有什么好怕的,拼了。”

    暴喝一声,面对眼前这个曾在心底留下深刻恐惧的冷血动物,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而脑子里已经充满了杀戮。

    我将手中布满了铜锈的盒子炮翻转了过来,**如同榔头一般猛砸着它的鳞片,一时间火星四溅。

    一击又一击下去,如同敲打在钢板上震得虎口发麻。

    这条巨蚺能够生长到如此庞大本就已经堪称是“妖物”的存在,更何况常年盘踞在岩石缝里。

    浑身的蛇皮在与铁石磨蹭间已经黑的发亮,如同坚不可摧的鳞甲,闪烁着摄人魂魄的乌光。

    巨蟒尽管没有被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仍然有些吃痛。

    随即挥舞着如同水桶粗细的巨大鳞尾,在空气中划过一丝破风声,急速向着我的位置扫了过来。

    我的右腿本就已经折断,每挪一步更有如钻心的剧痛,面对眼前巨蟒的这雷霆一击,打心里就已经泄了气。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僵直的愣在原地,静静的等待自己抽飞的那一刻。

    此时巨蚺的整条身体已经盘旋在狭窄的密室内,尽管施展不开,但整个身体堆聚在一起,如同座黑色的小山般震慑人心。

    正当我以为这一次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

    一声可怕的哀嚎声,瞬间映入了耳朵里。

    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密室,像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在哀嚎。

    我有些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却发现这诡异叫声的来源居然是那条“妖蚺”。

    扭动着身躯仿佛十分痛苦,就连全身的鳞甲在地面摩擦间,都迸出了火星。

    “tm的,想把老子吃掉,只怕你的牙口还不够硬。”

    我听见吴老狗的声音,心中不由一阵欣喜。

    睁大着眼睛仔细观察,却看见他佝偻的身影,几乎是从蛇腹里破肚而出。

    花花绿绿的恶心汁水带着腐蚀液体流淌了满地,刺鼻的气味让我不禁忍不住,接连向后退了几步。

    倒地的巨蚺挣扎了几番,便不再动弹。

    下一刻,让我更加惊悚的却在后面,只见吴老狗刚刚钻出蛇腹。

    眼前的这条巨大花蚺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一点点缩小成一团。

    最后竟变成了半截黑色的树桩,树皮上如同虬龙般的苍劲纹路,连同着树叶都暗淡了许多。

    “…这,这不科学。”

    我被吓得语无伦次,却不曾迎面而来的吴老狗带着一脸怒气,几乎是轮圆了手掌,恶狠狠的甩给了我一嘴巴。

    “科学个屁,你以为科学是万能的吗。”

    “老子来告诉你,刚刚的那条大长虫是你的心障,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愧树施展的幻像。”

    “正所谓十年为愧,百年为妖。”

    “倘若刚刚要不是老子将这条大长虫弄死,咱俩全都要死在你的心障里。”

    我一屁股呆坐在原地,脑子里已经如同浆糊般根本理不清思绪。

    吴老狗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随即缓了缓语气开口说道。

    “这愧树喜欢至阴至暗之地,常见于阴暗的古墓里生长,亦或是古战场或万人坑。”

    “你且看这愧字,左边是心,右边为鬼。”

    “正应了心中有鬼这句话,而愧树最可怕的地方也正在于此,它会先让你回想起心中最为害怕的景象。”

    “倘若你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最终只能魂消飞散成为它的养分。”

    吴老狗说着便不由自主的表现出鄙夷的神情,伸出手指着我怒道。

    “老子就搞不明白,你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长虫,那玩意儿不就是大点的蚯蚓吗。”

    我心中本就存有怒火,此刻听他这样一说差点没忍住脾气,想要撸起袖子暴揍他一顿。

    “罢了罢了,怕长虫倒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毒蛇之中最为猛烈的魁蛇,生存在深山之中几乎无惧任何天敌,被其咬死过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就连当初老子在墓里遇见差点丢了半条性命。”

    吴老狗声音悠长,深邃的目光仿佛勾起了他心中那一段曾经的回忆。

第七十七章

    吴老狗讥讽的话语,依旧回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tm的…。”

    心中一直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压着胸口,我不禁怒骂一声,望着眼前佝偻的背影,却又无可奈何。

    吴老狗蹲在墙角里,从随身的大褂子里掏出烟袋和火柴静静地点燃,随即猛然叹了口气。

    破旧的旱烟袋上还染着斑斑血迹,随着一阵烟雾缭绕,整个密室里都仿佛“云环雾绕”的仙境。

    只是这老汗烟的味道,着实有些刺鼻辣嗓子。

    我强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一点点拖着步伐来到了他的身旁,刚想蹲下去却不曾想撕裂的伤口几乎让我痛不欲生。

    “嘶。”

    疼的我呲牙咧嘴,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右腿瞬间被鲜血染红,发出刺鼻难闻的气味。

    我一点点扯开裤脚看着里面几乎化脓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下一秒吴老狗的话清晰映耳,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

    “你这条腿算是废了,截了吧。”

    我气的差点没直接站起来给他一嘴巴。

    可一想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我才是弱势,随即止住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放屁,腿截了怎么活着出去”。

    我将头扭向一边倔强道,却在无意间发现眼前这棵奄奄一息的半截愧树,似乎还并未死透。

    扎根在泥土里的根须,时不时触动一下,像极了南方春天泥土里的巨型蚯蚓。

    “对了老吴,你刚刚和巨蟒对峙的时候从怀里掏出来跟***一样的,是什么玩意儿。”

    我望着眼前密室里四处渲染的火光,不经意间竟想起了打斗时的场景。

    当时他掷出去的东西,着实就像是灌满了汽油的***,但我不相信他会把那种玩意时刻装进口袋里。

    万一抽烟的时候,一不小心落下一丁点火星儿,后果自然可想而知。

    “叫吴叔”。

    他突然间伸出手来,在我的脑袋上狠狠的弹了一下,这力度疼的我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看你这后生似乎连胎毛都没长全就来参军,怕不是爹妈死的早,一个人孤苦伶仃。”

    我刚想怒声怼回去,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吴老狗说的是对的,这么多年来那个深院就是我的家,对于父母这两个字早已是朦胧。

    只记得养父给我起了个名号,叫做“思诚”二字,后来养父去世了,我也就再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吴老狗见我面色有些抑郁,瞬间猜测到自己说的可能**不离十,我和他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低着头沉默了。

    眼前枯黄几乎半毁的愧树桩子,在黑暗里伸出许多翠绿的嫩芽,疯狂的扎入地下摄取养分。

    仿佛要再度活了过来,我心中咯噔一声。

    刚想夺过吴老狗手中的匕首,给它来个斩草除根,却听见身后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百年愧树不易,即便是在墓穴之中生长也极其难得。”

    “就放过它一条性命,留给下一个来这里的有缘人吧。”

    我拿着匕首仍楞在原地,实在不能理解吴老狗为什么会这么说,毕竟在寻常依照他的性格,定然是要“睚呲必报”。

    就连在他身上吸饱血的蚊子,都要扔进嘴里嚼回去。

    正恍然间,却听叫吴老狗的一声叹息。

    “后生,你知道这一路而来,我为什么没有对你动杀心吗。”

    他的声音本就沙哑,配合着眼前诡异的氛围,瞬间让我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终于要准备对我动手了吗。”

    我心中自语一声,随即将双手背过身后暗暗握紧成拳,随时随刻准备先发制人,拼死一击。

    毕竟我的左腿几乎无法动弹,也只有等他出其不备向我动手时,才能有一线生机。

    “后生,你不用害怕。”

    “我吴老狗一生挖坟掘墓坏事做尽,更是已经绝子绝后,这可能真的就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吧”。

    他语气悲涣,佝偻的身影如同是一个黄昏垂花甲的老人,连身上的那股暴厌之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要是不介意就做我干儿子吧”。

    “噗。”

    坐在我对面的老严,差点儿没有将嘴里的热水喷出来。

    眼前的咖啡厅里,客人却早已经寥寥无几。

    我未曾想到像他这样一天总板着脸,做事一丝不苟又十分严谨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么滑稽失态的时候。

    我强忍住心中的一丝惊讶和笑意,坐在茶桌旁。

    手掌则一点点伸进怀里,将那半盒香烟掏了出来,放在嘴边拿出火机点上火,恶狠狠的猛吸了一大口。

    “咳咳…噗。”

    剧烈而又魔幻的烟雾被吸进喉咙,引起了我嗓子的不适。

    一瞬间,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在医院时,医生对我的叮嘱。

    只是烟草已经逐渐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想戒掉的话,还是要等到下辈子吧。

    “那后来,你同意了吗。”

    眼前老严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这种感觉像是在审犯人,让我十分的不舒服。

    不知道这是否来自于他的职业通病,不过念在我俩也曾同生患难。

    随即没有发怒,悄悄的饶过了他这一回。

    我假装没有听见,夹在手指间的香烟微微弹了几下,将烟灰震掉。

    转过头,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足足呆愣了十几秒,过了一小阵。

    这才扭头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吗。”

    他似乎已经在我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不过认一个仅比自己大十二几岁的老头做干爹,这种话无论如何也让我无法说出口,更何况还是个盗墓贼。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老严见我有些出神,随即开口提醒我,接着讲故事讲下去。

    我见他的样子有些兴致勃勃,似乎是已经完完全全被我的故事吸引,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就好像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受的委屈和苦难,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

    但此刻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愚昧无知的楞头青,倘若将自己完全的经历说出来,恐怕在这间咖啡馆里,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渐渐合上了眼睛,随后猛然睁开。

    目光中突然迸发出一股可怕和诡异的暴阉之气。

    这股在死人坑里磨练出的气场,曾经一直被我深埋在心底。

    此时当着老严的面瞬间爆发出来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怎么,听过你讲的故事的人,最后都会被你杀人灭口吗。”

    他表情严肃,声音中却又带着玩笑的口吻。

    让我这一股十几年来历经磨难,逐渐凝聚的气场瞬间消散。

    “怎么可能,哈哈哈。”

    我露出尴尬的笑容陪笑了几声,面容却逐渐透发出一股惊恐,这一次并不是我故意吓他。

    而是我每当回想到这里时,心中都会忍不住不寒而栗。

    “呼…。”

    我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一点点开口道。

    “后来…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那棵百年愧树居然再一次给我们下了套,但目标已经从我,…变…变成了吴老狗。”

第七十八章 腐尸

    我假装没有听见,从残破的口袋里拿出那半盒香烟弹了弹。

    刚手放在嘴边,却听见吴老狗的声音接着传入耳边,就连嘴里的烟都随即被他打掉在地上。

    “臭小子,我和你说话呢。”

    他双目瞪圆,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气势。

    我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原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曾想是眼前这老家伙动了歪心思。

    “我…大丈夫爹生妈养,岂能再认二父否”。

    我言语中结结巴巴,回绝了他的话,将他瞬间堵得哑口无言。

    我望着眼前这颗奄奄一息的百年愧树,一点点拖着带血的步伐,靠近了过去。

    想要截下一棵最粗的树杈,用来固定在右腿上做支架。

    可刚忍痛没走几步,只觉得脚下缺少青砖的地面一阵松软。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我心里咯噔一声,刚反应过来却只觉得双腿已经被细微的藤条缠绕,猛然拖入了松散的地面。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最可怕的事情还不止于此。

    脚下的空间似乎还算很大,原以为自己会被活埋在这里。

    但却不曾想,这根茎下面的土壤和流沙是两个性质,我用手一点点推开下面的土层。

    赫然间。

    一具腐烂的干尸,和我来了个直接脸贴脸。

    “妈呀。”

    我怪叫了一声,只觉得这一下仿佛魂不附体,连灵魂都在打冷颤。

    和我对面相视的这具尸体,似乎年代久远,但却未曾完全腐烂。

    看着脸上白骨密密麻麻蠕动,如同蛆虫般的愧树白嫩根茎,我差点儿没有张嘴吐出来。

    只觉得嗓子里直往外反酸水。

    正恍惚间,一只大手插进了土壤瞬间擒住了我的肩膀。

    这股力量极大宛如将要捏碎我的锁骨,我刚想喊疼却只觉得整个身体,被头顶的力量瞬间带出了松软地面。

    缠绕在脚踝的根茎还未松开,吴老狗的力气也是大得惊人。

    这一下竟连同我和这具可怕的腐尸,一前一后从土壤里撕扯了出来。

    土壤中愧树的根茎,将我和这具尸体,紧紧的附在一起。

    我心中不禁有些慌了阵脚,身后的那具腐尸脑袋就紧贴着我的肩膀处。

    两颗还未腐烂殆尽的眼球在眼眶里左右晃动,如同干瘪的葡萄。

    就连胸口处的腐肉都在不经意间的抖动下,一点点脱离白骨直至露出淡黄色的胸肋。

    “呕…。”

    我忍不住嗓子里的干呕一阵狂吐,虽然加入小队这么久什么**邪尸没见过,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真的是头一回。

    我蹲在地上不停的猛拍胸口,看架势都要把肚子里的胃酸呕出来。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水米未进的缘故,我实在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才肯作罢。

    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青石砖上,那具**的干尸被吴老狗捏着鼻子,从我身上撕扯了下来。

    这一次趁着昏暗的光线下,才彻底看清这具腐尸的真面目。

    他头戴着破碎的绿色军帽,依稀间可以看见上面的日军标志。

    就连身上散发着恶臭的残破军服,也随着流浓的尸水混合在一起,早已经分不开,脱不下来了。

    “tm的,这小鬼子怕不是也着了愧树的道,才能惨死在树下,成为它的养分。”

    我惊讶了一声,下一秒却隐约间听见吴老狗的叹息。

    “愧树最可怕的地方,正对应于世人皆有畏惧之心,倘若能有一个刚正果断心中无愧之人,妖树自然就奈何不了。”

    我没有去理会他的感慨,眼神上下打量着这句极度**的日军尸体。

    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一位日本少佐军官,在二战时期一位日本少佐相当于少校。

    而手下的管辖通常也很杂乱,这个职位在那时候或许能够担任小队的分队长。

    也可以作为某兵团的营长,不过通常更需要一定出色的指挥能力。

    空气中飘荡着腐尸散发出的阵阵怪味,我忍不住捏着鼻子刚想转身离开,脑子里却如同闪电般,一瞬而过。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兴致勃勃的转过身来,瞪大着眼睛仔细的观察着这具腐尸。

    “臭小子,你也不嫌恶心盯在这里看了半天”。

    吴老狗说着,竟主动跑过来和我搭话。

    这次我却当做没有听见一样,若无其事的继续在腐尸面前寻觅着。

    其实这一路而来,我始终看不透这吴老狗的心思。

    他时而凶狠时而狡诈,却又始终没有想要伤害我的意思。

    吴老狗见我没有答话,随即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无比渗人。

    “臭小子,你在找他的指挥刀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随即猛然回头开口道:“你怎么知道…。”

    吴老狗笑而不语,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抬了起来。

    这一刻,我看见了一把生锈的日军指挥刀带着腐烂的尸水被他擒在手心中。

    难闻的气味就像是夏日炎炎里倒在水沟里的高度**尸体,才会散发出的味道。

    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将他手中的刀夺了回来。

    胸口里不断起伏的心跳瞬间加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一把老旧的指挥刀感兴趣。

    可能是出于小时候,对冷兵器的一种特殊热爱。

    将刀拿在手心,就连呼吸也仿佛沉重了许多。

    我捏着鼻子的右手缓缓放下,双掌握紧指挥刀,想要用力将其拔出刀鞘。

    刚一用力,却听见了一阵渗人头皮的诡异笑声,回荡在耳边。

    “咯咯咯…。”

    “谁。”

    我暴喝一声,随即将还未出鞘的指挥刀当做棍子,持在了手中。

    身旁的吴老狗则是一脸怪异的看着我,宛如看傻子一样。

    “臭小子,你又抽什么疯。”

    昏暗的光线下吴老狗的表情有些疑惑,那黄色的脸庞干干巴巴,可样子却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

    “奇怪…,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打心里疑惑了一声,下意识转过身来,却发现那具干尸似乎在拿眼眶里的两颗腐烂眼珠紧盯着我。

    两股黑臭的尸水顺着白骨眼窝向下流淌,样子无比的恐怖。

    就连黑暗里腐尸的下巴似乎在一张一合的上下颤动,如同在嘲笑我一样。

    “tm的,越看越渗人。”

    我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随即抄起指挥刀一瘸一拐的走到腐尸面前。

    我将手中的老旧日军指挥刀,在空气里轮圆了刚想用力劈下去。

    “咯吱。”

    一声清脆的骨骼转动声传来。

    只见这具容貌极度**的日军尸骨突然仰过头,用两个空洞的眼眶紧盯着我。

    “咯咯咯…咯咯咯。”

    笑声更加渗人了,但这一次身后的吴老狗依旧无动于衷。

    我强忍着心中的那股胆寒,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靠,…见…见鬼了,怎么可能。”

    一瞬间只感觉脊背发凉,连嗓子眼儿里都如同被什么紧紧噎着,吐不出话来。

    突然间。

    在眼前**尸体的下巴上,一点点探出白嫩的愧树根芽来,如同肥大的蛆虫摄取着尸体上的腐烂尸水。

    我一下子惊醒,胸口处那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tm的,老子还以为这家伙要活过来。”

    我忍不住打心里对自己嘲笑了一声,却在无意间发现他腐烂发臭的胸腔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像是一个淡蓝色的日记本,上面的的日本国旗标识还清晰可见。

    而日记本下面压着的东西却被腐烂的骨骼紧紧遮盖着,不禁引起了我的好奇。

第七十九章 阳珠

    我忍不住捏着鼻子一点点靠近腐尸,刚想伸出手来,却听见身后吴老狗的严厉喝声。

    “不要乱动。”

    我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或是危险,随即伸出的手掌僵在了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臭小子,这里到处充满了杀机,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望着眼前腐尸胸腔里的那本日记,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在不停的引诱我。

    吴老狗快步走了过来,先是将我手中的少佐指挥刀夺回了手掌。

    随即一点点将其插入腐尸的胸腔内部,忍着巨大的恶臭味,小心翼翼的将日记本和下面掩盖着的木盒子一块撬了出来。

    我看着地上流淌出的尸水,和还未腐殆尽发黑长毛的内脏,冲着地上唾骂一口道。

    “呸…,你也不嫌恶心。”

    这一次反而换做吴老狗不搭理我,他表情严肃样子认真到可怕,连手都不敢抖动分毫。

    我莫名的被这股气氛吓得呆住,仿佛眼前的木盒子装的不是寻常物件,而是一枚随时都可能会引爆的**。

    空荡的密室里一片漆黑,除了我和吴老狗两个大活人,就仅剩下在最中央破土而出但却奄奄一息的百年愧树。

    脚下的沙土翻卷着,一根根细嫩的根茎如同灵巧的毒蛇般,在地砖下来回穿梭。

    尽管我知道这玩意儿已经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但出于本能和对毒蛇的畏惧,还是想要忍不住想要避而远之。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聆听着石室外的阵阵风声。

    却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当初那股将我们吸引至此的诡异电报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揉了揉略微疼痛的脑袋瓜子儿,心说难道那一切都只是愧树的幻觉?

    正思索间。

    却只看见身旁的吴老狗已经悄悄地打开了沾满了尸液的木盒,他表情带着激动似乎是在大力期盼着什么。

    只有我将旁边被他丢弃一旁的日记本擦拭干净,趁他不注意手脚麻利的揣进了怀里。

    “啊啊啊。”

    他突然暴喝一声状若癫狂,抬手就将盒子摔在地上。

    早已经在尸体内浸泡了多年的木盒哪里还经得过这样折腾,还未等我去看上一眼,便已经四分五裂。

    恶心的黑色尸水流淌的满地都是,甚至还溅到了他的脸上,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阳珠阳珠究竟在哪里。”

    他嘶吼着面容狰狞,就像是着了魔。

    我生怕他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随即用力按住他的双肩怒骂道。

    “你抽什么风,什么阳珠阴珠的。”

    他像是被我的话惊住了,渐渐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我自语道。

    “阳珠…对呀,阳珠怎么可能会藏在一个日军少佐的尸骸里。”

    他伸出手来大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看着他的表情逐渐平复,隐约间叹了口气。

    可心里却如同有一个解不开的结,刚想开口询问他所说的“阳珠”是什么东西,话到嘴边不禁留住了半分。

    这个老家伙反复无常还十分狡诈,即便我问他,他也未必会和我说实话,说不定还会引起他的戒备,实在是得不偿失。

    “后…后生,现在外面已经是第几个夜晚了”。

    他操着嘶哑的声音,头也不回的向我开口问道,目光却似乎在沙地里巡视着什么?

    我心头一惊,他莫不是在寻找小鬼子的日记本?

    “你问我,我哪知道。”

    “自打来到这里,就如同土耗子一样不分白天夜晚,就连手表也如同受到了信号干扰,不停的逆时钟旋转。”

    我声音带着些许怒气,想要通过情绪来引起注意,随之转移他的注意力。

    却不曾想这老家伙居然变得沉默无声,在眼前的少佐尸骸和附近地面巡视了一圈。

    佝偻的背影,在黑暗里似乎透发着十足的诡异。

    “阳珠…,我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三娘。”

    这一次他语气低沉隐隐间透发着悲伤,我心头一惊,甚至觉得有些古怪。

    一路而来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无法轻视,甚至根本不能把他当做普通人来看待。

    像这样一个心机极为可怕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姘头而如此伤感。

    这个三娘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我几番疑惑脑子里却理不出思绪,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似乎是陷入了脑海中深处的回忆。

    刚想忍不住开口询问,却看见他突然仰起头颅,眼神中那一丝深邃的目光再次回归。

    沙哑的声音依旧如故,冷冷的道。

    “后生,我们出发吧。”

    “出发…?去哪儿。”

    我心里冷哼一声,却没敢开口讲出来。

    毕竟我和他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我从来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更不清楚他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潜入这800米地下的诡异老旧工事内。

    路不同不相为谋,倘若寻找到了排长队伍的踪迹,我定然会想办法脱身。

    想通了这一切,我不禁假装生了个懒腰示意顺从。

    我用半分钟的时间,将那把残破的少佐指挥刀的木质刀鞘,用绳子和布条固定在骨折的右腿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支架。

    转身望着那棵在沙土壤中不断蠕动的巨大愧树,心中若有所思。

    黑暗里吴老狗的背影,停留在密室的暗门处。

    他佝偻着腰,将那把生了锈的少佐指挥刀悬挂在腰间,竟也着实有几分威严的气势。

    “吴叔,你这辈子难道就没有什么最害怕的事吗”。

    我心中一直存有疑惑,可话刚刚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么愚蠢。

    刚想忍不住给自己来一巴掌,却听见吴老狗的声音带着戏虐的口吻笑道。

    “放屁,老子行走江湖几十载当过响马,也做过倒斗的行当,倘若要是心中有鬼早他娘的就嗝屁了”。

    我嘴里发出“嘿嘿”的声音当作赔笑几声,全身早已经被冷汗侵透了脊背。

    生怕眼前这个老头,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回头一刀劈过来。

    “走吧,别他娘的磨磨蹭蹭了,等找到了阳珠我不仅会放你离开,还会把你平安的送出这里。”

    他声音低沉,语气中透发着怪异的韵味。

    我愣在原地始终想不出来他口中一直牵挂着的“阳珠”,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是颗珠子?长什么样子呢。”

    我不敢迟疑,急忙迈着缓慢的步伐,一瘸一拐的冲着密室出口走去。

    脑子里正思索着,该如何他怀里的那份地下工事地图搞到手,却听见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陌生女人的声音。

    “吴文举,你还记得我吗。”

    声音清脆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阴风,真真切切的回荡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连全身都在直冒冷汗。

第八十章 回归现实

    “三娘…,三娘!”

    我心中不由一寒,心想着身后恐怕又出现了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正琢磨着该如何逃命。

    却只看见眼前的吴老狗突然僵在原地,就连刚刚准备迈出石门的前脚,也停留在半空中。

    “三…三娘,真的是你。”

    他几乎是快速转过身来,那一刻我看见他泛黄满是皱纹的脸上,居然流淌着泪痕。

    和他平时的做派性格相比,实在是大相径庭。

    我不敢大意,急忙顺着他的方向转过身来。

    却只看见原本破土而出的巨大愧树突然消失不见,就连脚下的地砖也整整齐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在密室的西南角落里,则静静地站着一位身穿黑袍的美丽女子,她的美仿佛透发着窒息。

    一身尊贵的妆容尽管朴素,并无金银首饰相衬,但在藕白的衣服和黑丝裙下却将那股高贵的气质彰显无遗。

    令我都不禁看呆了。

    “这…这怎么可能。”

    我自语一声,实在想不清眼前的景象。

    不过看着吴老狗几乎悲喜交加的扭曲面容。

    一瞬间明白了。

    “不好,又着了这破树的道。”

    我怒吼一声,几乎是拖着半条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刺了过来。

    双拳握紧猛然跃向半空,想要打在那名黑袍女的身上,来解除眼前的这一幕幻象。

    却不曾想自己的身体居然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切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按了暂停键,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吴老狗你疯了,快tm的醒一醒这一切都是妖树的幻觉”。

    我停留在半空中向着正一步步靠近黑袍女的吴老狗怒吼出声。

    只见他目光呆滞,干干巴巴的脸上流满了泪痕,就连指挥刀掉落在地上样子宛如呆滞。

    “三娘,你知不知道我吴老狗每天都会梦见你,甚至巴不得想要下去和你作伴…但是…。”

    “但是我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我找到当初小鬼子留下来的阳珠,我就能将你复活。”

    听着吴老狗的话语,我终于搞明白了这一切。

    原来他口中所谓的阳珠,竟然是什么能够使人起死回生的魄宝,而他似乎也一直对此坚信不疑。

    甚至这几十年来,穿梭于古墓和日军残留的地下工事里反复寻觅。

    直到今天终于被我撞见。

    “吴老狗,你tm的快醒一醒。”

    “这不是你的什么狗屁三娘,给老子清醒一点。”

    我怒骂了几声,只觉得嗓子里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嘴里钻出来。

    “吴…吴老…,醒醒…咳咳…。”

    我刚想接着怒骂,却终于忍不住嗓子里的那股怪异,一瞬间狂咳不止。

    “嘶…噗。”

    一团花花绿绿蠕动的玩意儿,瞬间顺着我的嗓子干呕了出来。

    仔细一看,却发现那都是手指粗细的小花蛇,混合着口腔里的唾液和胃酸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怪味。

    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正所谓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很多时候只是没有被激发到那个点上。

    可若一旦真正的潜能被唤醒,那将会变得非常可怕。

    “啊啊啊。”

    我暴喝一声,连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仿佛挣断了无形的枷锁,“噗通”整个身体重重的在地上,终于恢复了自由。

    “今天老子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非扒了你这一身树皮不可。”

    我喘不过气来,心中的怒火已经积压到极限,只想着拼命将她打倒。

    可是当自己的眼睛真正望向她时,却不由得心中一紧。

    眼前这个妖女的几乎可以用美到窒息来形容,一双修长的美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恐怕是一个男人就难免会被其吸引,下意识间多盯上几眼。

    更何况我还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正值壮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停停停…。”

    我舔了舔嘴唇,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刚想接着往下说下去。

    却看见对面的老严,似笑非笑的急忙伸手堵住我的嘴。

    “我说你讲的怎么越来越离谱,什么百年愧树女妖,还有能够悬浮在半空中的诡异能力,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他语气中略带怒气,仿佛是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一番。

    我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后面双人桌,身着时髦的漂亮女孩,性感迷人的双腿仿佛勾去我的魂魄。

    而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位文静的青年男人,面容焕发略带几分书生气,看样子似乎是在相亲。

    “臭小子,我和你讲话呢。”

    老严一把拽住我的肩膀,本就是刑警出身的他手腕力量极大。

    我不情愿的扭过头来,却看见他正一脸坏笑的盯着我看。

    “臭小子,老实交代。”

    “这故事怎么越来越离谱啊,你是不是和我隐瞒了什么不该隐瞒的东西啊,别看我现在已经脱了警服。”

    “但是你要是和我隐瞒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一样可以不用手铐逮捕你。”

    我听着他的话,不禁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从怀里抽出半盒香烟,随即点上火静静的放在嘴边轻轻吸了一小口,整个咖啡厅瞬间烟雾缭绕。

    “严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

    “你有权利拘捕一个身患癌症晚期,还有狂躁症潜在性精神分裂的患者吗。”

    “啪。”

    我面带微笑的说完了这些话,随即冷叹一声,将怀里的那份医院鉴定报告拍在了桌子上。

    “你…。”

    老严瞬间被气的哑口无言,刚想下意识掏出手铐拘捕我,却发现自己已然没有了佩枪和警服。

    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其实已经退休将近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除了每天和我厮混在一起聊聊往事叹叹心酸,两个大男人有时候也不禁会伤心落泪。

    随着我对他的逐渐加深了解才发现,其实这个外表看起来正直**的中年男人,在内心深处有着太多的酸楚,甚至仅次于我的经历。

    只不过他总喜欢沉默寡言,和我却稍微能开上几句玩笑。

    经历了那么多年的生生死死,我似乎对这份突然而来的友谊格外看重。

    眼前桌子上这份癌症诊断已经如同是死神的通知信件。

    像这样的生活究竟还能维持多久呢?

    我不清楚,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第八十一章 小女孩

    眼下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就连身后的那对来相亲的男女也悄然离场。

    我望着窗外,还称得上是繁华的景象,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楚的味道。

    手中的咖啡杯渐渐放在桌子上,在玻璃与瓷器轻微碰撞的一霎那发出“砰”,的细微声音。

    “要不要来块方糖,今天我请客。”

    我微笑着对着眼前的老严开口说道,随手将旁边的方糖壶拿了起来,刚想冲着他的咖啡杯丢入几颗。

    耳边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瞬间打乱了这一丝宁静。

    我低着头将手里犹豫不决的方糖,一颗又一颗丢入了自己的杯子里,眼睛的余光则悄悄的望着老严那里。

    “我…可是我已经退休了,你还叫我去办什么案子。”

    老严眉头紧锁手中的电话发出嗡嗡的声音,尽管我听不清详细的内容,但是也猜测到了**不离十。

    过了一小阵,他将手机渐渐的放下。

    两个人相对沉默了一会,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僵局。

    “我那里还有一些积蓄,加上半个月前上面发给你的补偿款,还够维持一段化疗的时间。”

    “其实我觉得,你的病情还不算太…”

    他刚想接着开口,随即被我面带微笑用手止住了话语。

    两个人坐在咖啡厅对面再次沉默无话。

    “像我tm这样在社会最底层的渣子,早已经失去了拯救的价值,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我轻声婉拒了他的好意,脑子里却回想起当初那名女医生所说过的话。

    “你现在是肺癌晚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戒烟。”

    她当时语气低沉,随即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早已经看惯了生命的凋零。

    毕竟一个医院每天几乎都会有伤亡,面对这样的事,即便是一个心肠再好在多愁善感的人。

    时间久了,也会一点点变得麻木不仁,最后面无表情。

    “戒烟是tm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随即将桌子上的烟盒再次拿了起来,抽出一根放在嘴边静静的点燃。

    而这一切并不是为了狠狠的吸上两口,而是想要让鼻尖闻着那一股熟悉的烟雾味。

    就像当初在地下深处时,吴老狗吧嗒吧嗒不停嘴抽着的老旱烟。

    我看着老严沉默不语即将转身离开,随即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老严,你不打算听我的故事了。”

    我微笑望着他,却发现当提起“故事”这两个字时,他的眼神中流淌出一丝不舍。

    我知道这家伙应该已经被我的故事深深吸引,只是下一次再碰面时说不定,就已经是看见我的墓碑了。

    “改天,老地方不见不散。”

    他微笑着转身离开,直到被我目送出咖啡厅,竟头一次奢侈了一把,当着我的面招手叫上了一辆出租车。

    看样子,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

    “先生,您一共是消费了58块钱,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支付”。

    “tm的,什么几把咖啡这么贵。”

    我不经意间惊叹出声,粗劣的话语却引起了身旁其他客人们的回头张望。

    “您…您喝的是本店新推出…。”

    “停。”

    眼前的美女服务生刚想解释却被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只觉得还没有从刚刚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甚至还以为这依旧是在地下800米深处的诡异工事里。

    “抱歉。”

    我急忙松开了手,慌乱的从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随后在众人的惊讶中转身离开。

    对于突然而来的一笔补偿款,我甚至还没有想好怎么用剩余不多的时间,来挥霍这笔钱。

    接下来这几天,我每日都浸泡在酒吧各式各样的女郎为伴,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心里那种空虚感,终于得到了一丝丝的满足。

    可是过了这段时间以后,却变得更加寂寞,更加难以弥补。

    我拿着一罐啤酒,眼睛朦胧的摇晃在街头。

    此刻已经是正值凌晨,街上的行人见到我却全都躲闪不及,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

    “跑…,跑什么跑…,老子…老子长得很像坏人吗。”

    我全身渲染着酒气,刚刚从酒缸里爬出来,头顶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

    实则却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让我的视觉产生了错误,甚至是幻象。

    “小囡…,我好想你…,你在哪儿啊。”

    我终于忍不住眼泪狂奔了出来,眼眶里的泪水如同奔涌的河堤流淌不尽。

    这一刻分不清脸上的是酒还是眼泪,只是觉得心疼的要命,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扎根在胸口,扎根在脑子里的“疼。”

    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梳着精致的马尾辫儿,正背对着我坐在马路边小声哭泣。

    我摇摇晃晃的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经过询问才得知。

    原来她不小心下错了车站,漆黑的夜晚又没有人和父母的陪伴,忍不住觉得害怕和孤单。

    我看着眼前这个仅有六七岁,眼泪低垂的可爱面容,有心想要带她去寻找父母。

    可是手表的时针已经逐渐指向12:00,我生怕将她丢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意外。

    随即带着她,一步步的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出租屋里。

    随着一步步攀岩楼梯,轻轻扭动房门的钥匙。

    多日未进的房间生满了蜘蛛网,就连桌子上也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我皱着眉头,不禁苦笑一声。

    虽然杂乱不堪,但好歹还有两个隔间,简单的关心了几句,我便为她铺好了床被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沉沉睡下。

    然而这一夜,却似乎太过漫长。

    “噌噌噌…。”

    我被一阵剧烈的摩擦声惊醒,听声音就像是什么人在磨刀。

    我刚想倒立的绝活,用脚猛踹头顶的天花板,让上面的住户安分一点。

    却发现这声音,似乎是从自己的屋子里传来的。

    我心中咯噔一声,悄无声息的赤脚踩踏着地面,来到了小女孩的房门前微微推开一道缝隙。

    却看见那一副稚嫩娇怜的面容,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就连脸上还挂着泥土和泪痕。

    “tm的,难道是我的癔症又发作了。”

    我自语一声抬头望着窗外那一轮格外诡异的半圆月亮,渐渐回到屋子里再次睡下。

    这一次足足睡到了凌晨三点钟,一声剧烈的炸雷伴随着可怕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敲打着出租房的窗户。

    “啊…”我一下子被炸雷的声音惊醒了过来,额头上乃至全身都被冷汗湿透。

    刚醒打开房灯,却发现身旁的开关似乎已经失灵,四周漆黑一片如同死寂一般。

    “邪门了。”

    我自语了一声,刚想掀开被子起身去检查一下房间的电路。

    却看见一副熟悉而又陌生的稚嫩脸庞,在黑暗里浮现了出来。

    她赤着脚盘坐在我的腿上,双手握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为了不让我看见而悄悄背到了身后。

    我心里咯噔一声,看着眼前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逐渐露出诡异的笑容,瞬间冷汗淋漓。

    “你…别过来,别…”。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神志不清,却看见她惨白的手臂正紧握着一把雪亮的尖刀,一点点举过头顶。

    “你…你是谁,你tm到底是谁。”

    我怒吼一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刚想拼命挣扎,眼前的小女孩容貌突然产生了变化。

    精致的五官变得苍白连眼眶里的眼珠都如同被滴注墨水一样,黑的发亮。

    脸上蔓延而出的血管一点点浮现出皮肤,却都是黑色的青筋,如同着了魔般“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悄悄告诉你…,所有泄露了罗生门计划的人,都要死!”

    她低着头,用十分分蹩脚的汉语在我耳边轻语了几声,手中高举的尖刀猛然落下。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夜空,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味。

第八十二章 磁带

    “啊啊啊”。

    我冷汗淋漓,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滚烫的脸庞和满是汗水的手臂四肢。

    呆坐在床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呼…,原来tm的是个噩梦”。

    我再次仰在床上静静地思索了一阵,脑海里关于昨天的回忆却已经变得模糊朦胧。

    床下放着一罐罐被打开的啤酒,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坏了,差点忘了正事。”

    我猛然睁开眼睛,这才回想起当初在警局地下历险时,舍命拿出来的黑罐子还放在老严那里。

    随手拿起放在床边的电话,刚打算拨通号码,却看见了在手机下压着的那一盒老式磁带。

    老严说,对于当初在我身上偷偷藏匿微型摄像机的事情感到十分歉意和愧疚,随即将录像分成了两份。

    一份儿交给了上级,另一份则留给了我。

    苦笑一声从床底拿出一个小铁盆,撕开方便面的包装袋,滚烫的热水奔涌而下。

    随即猛然盖上盖子,对于这种三分钟的美食,我通常是不屑一顾。

    “杀啊。”

    扑鼻的香味儿,丝丝回荡在鼻尖和口腔。

    “噗…”

    一口鲜血顺着喉咙险些吐出嘴边,我强忍着嗓子里传来的剧痛,随即用手捂住生怕污了眼前这碗泡面。

    记得第一次发现身患癌症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色的污血顺着嘴角一点点流淌,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寻找垃圾桶之余。

    目光偶然间发现了在地面上的老旧泛黄照片。

    心中不由颤动,急忙伸手捡了起来。

    看着黑白照片上那一抹俏丽的背影,仿佛连心都融化了。

    拼命的用衣袖将照片上的污迹擦拭干净,却突然发现了照片的背面,有两个秀丽的小字。

    “小玥”。

    “小…小玥是谁。”我脑海里的记忆翻滚着思绪,却始终未能想起。

    摇了摇头,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里。

    老严送给我的老式磁带,还依旧静静地平躺在枕边。

    我心中咯噔一声,不禁有些好奇。

    像他这样做事严谨的人,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写入老式磁带里。

    毕竟像这种老古董一样的玩意儿,几乎已经找不到可以配套的播放机了。

    “哦,我明白了。”

    “这家伙能把这么重要的视频分给我一份,除了出于心中的愧疚,其实更不想让我知道里面的内容。”

    “所以才会故意出这样的难题来刁难我。”

    “哈哈哈。”

    我轻笑了几声对着眼前落满了灰尘的老式播放机自语道。

    “老严啊老严,我倒要看看你在和我玩什么把戏”。

    一想到在警局里的那段恐怖经历,脑子里却如同崩裂的河堤般乱成一团,浮现出万千思绪。

    “老严虽说是一个老刑警,但在那一次的表现中似乎过于不平常了。”

    尤其是想到在自己昏迷之后,是他背着我一点点走出了困境,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知道,所有的答案都在手中的这盒磁带里。

    我不敢耽搁半刻,手脚麻利的将它塞进了老式播放机里。

    直到眼前的屏幕里出现了斑白的丝丝雪花纹,才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记得这玩意儿还是当初无聊时,向房东借过来的。

    只是后来事态变迁,她再一次出门的旅途中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也渐渐忘了这茬。

    眼前的屏幕一闪一闪,光线也随着时间推移点点亮起。

    聚精会神的看着磁带里的内容,逐渐觉得有些不耐烦,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自己只是想知道,昏迷以后老严是怎么背着我连同着黑罐子,在那样的诡异环境下逃出升天的。

    “呼…呼…。”

    屏幕里第一幕出现的急促喘息声,逐渐将我拉回了现实中的思绪。

    我看着几乎是模糊不清的黑暗,只觉得是两道高大的人影,疲惫不堪的身躯一点点向着黑暗进发。

    而摄像视角的正前方除了除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空气杂质飘荡在镜头处,更多的则是数不清的黑色线条。

    我正有些奇怪,为什么拍摄的视角这么的奇怪?

    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随即一下子恍然大悟,当初老严应该是把摄像头藏进了我的头发里。

    空旷的房间里堆满了垃圾。

    或许也不能应该称之为“垃圾”,毕竟国家已经推出了变废为宝的新政策。

    而我这么做也是在积极响应上面的号召,“变废为宝,从我做起。”

    看着一幕幕熟悉的经历,心中着实有些不耐烦,碰巧又不知道这个快掉渣的“老古董玩意儿”,究竟有没有快进的功能。

    只能端起旁边的泡面,低头大口的吃了起来。

    终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前的画面也似乎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

    老严背着昏迷不醒的我,一只手拿着黑色罐子在尸海里穿梭前行。

    那些头上绑着布条的日本武士,已经在岁月的变迁中变成了一具具干尸,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空洞的眼眶在黑暗里似乎有所转动,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看着老严咬紧牙关,就连全身的黑色警服也变得破破烂烂,他一只手提着罐子,似乎几番想要扔掉。

    但却都隐忍了下来,迎面吹过来的空气带着略微的杂质和尘灰,我似乎隔着屏幕,都能闻得到那股重重的霉味。

    “噗通。”

    突然间眼前的画面一黑,伴随着沉重的落地声,我仿佛听见老严低沉的声音,在黑暗里喊了一声“哎呦”。

    我往床头蹭了蹭,刚想看清屏幕里的景象,随即这才发现视频里的四周已经没有了干尸。

    四周空荡荡的,但光线还略微称得上充足。

    我紧盯着屏幕,目不转睛的看着老严一点点从地上爬了起来。

    先是寻觅了一番,看到我的位置之后,急忙走过来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由有些遐想当时所谓的地狱最后一层,一定还有通往下方的密道。

    而老严背着我本就十分吃力,再加上,四周乌漆抹黑的,便误打误撞一脚踩空跌了进去。

    突然间播放机里出现了一阵清脆的摩擦声,像是那个黑色罐子地上滚动,声音越来越远。

    画面里的老严也似乎逐渐意识到了这个黑罐儿的重要性,咬着牙一点点把我抗在身上。

    顺着声音一点点,在诡异的未知空间里追逐。

    突然。

    罐子滚动的声音戛然而止,而作为亲历者和幕后观众的我,也不禁被这股诡异紧张的气氛所带了进去。

    老严的汗水顺着脸颊“滴答滴答,流淌在地上”眼前的画面一转,却似乎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我有些皱眉,本以为过一会儿画面会回到正轨,但等待了许久,似乎剩余的视频部分都会是以这样的角度来显示。

    我有些耐不住性子,甚至脑子里出现了想将电视机到转过来的想法。

    正当我有些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双手,准备实行这样“古怪且滑稽的计划时”。

    画面里的光线却逐渐暗了下来,我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眼睛紧盯着屏幕里老严的身影。

    此刻他似乎是已经把我放在了地上,可见的视角很低。

    只是隐约间能够在黑暗中看见一双中年男人的腿,在黑暗里来回走动。

    “轰。”

    赫然间,一声阴沉的闷雷在窗外炸裂,我被惊醒回现实中来。

    猛然拉开窗帘,却发现此时正值三月份的天气,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寻常。

    大片的乌云将整个天空笼罩,“轰隆隆…”。

    又是一声炸雷响起。

    黄豆大小的雨点掺杂着冰雹,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窗户上。

    透过窗外,我看着街上面无表情的行人们纷纷加快了步伐,从原本的走变成了跑。

    四周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失去了阳光的沐浴下变成了黑白色。

    正如同我心里居住的颜色一样,透发着阴冷与诡异。

    “这…这tm的三月的天居然下起了暴雨,他娘的真是怪事”。

    我怒骂一声随即渐渐拉上了窗帘,只听见电视机里传出了一阵老严的惨叫声。

    “鬼…鬼啊。”

    声音是磁带里的视频发出来的,我生怕错过什么细节,随即猛然转过身来。

    却看见整个画面,都定格在一张极为恐怖的脸庞上。

    那似乎是一个装满了福尔马林的玻璃罐子,里面泛黄的粘稠液体来回的流动。

    而把我和老严吓个不轻的,却是罐子里装着的那颗女人头颅。

    短发女人的脑袋,在瓶子里泡发得肿胀和发白。

    在漆黑的光线下,隐约间可以看见勃颈处那一道碗大的伤口和一点点被淡化的血渍。

第八十三章 厄讯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将枕边的香烟抽出了一根放在嘴里点燃。

    眼睛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然而让我不知道的是。

    原来自己的手机已经和眼前的电视连接成了同一个信号频道,以至于当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化时,我还一股脑蒙在鼓里。

    “tm的,什么玩意儿。”

    我被吓得不轻,却在无意间发现了手机里老严刚刚发来的彩信视频。

    心中不由有些感慨现在的科技真是发达。

    轻轻点开播放的按键,电视机的屏幕里却骤然出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沉重的喘息声伴随着莫名女孩的哭泣声,一点点全都应声入耳。

    我心中不由一紧,心想着他不是被自己的女儿叫去办案子了吗,怎么会突然给我发来这玩意儿。

    视频里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还时不时还闪烁出只有老式电视机,才会有的白色雪花。

    我瞪大着眼睛目不转睛,正想在此刻他发来的视频里寻觅他本人的身影。

    下一秒的画面,却不禁让我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只见老严身穿着白色的衬衫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瘫坐在黑暗里。

    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几道模糊的人影,却全都是无尽的黑暗。

    “tm的,老严你…,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我下意识的自语出声,声音和动作甚至有些狂躁。

    “听…听着,快…快来警局把我的女儿带出去。”

    “否则…我…”

    “噗”。

    视频里一身伤痕的老严突然口吐鲜血,摊在了镜头上,眼前的场景瞬间被鲜血染红。

    只是这一次似乎是由于信号的缘故,整个画面都被密密麻麻的雪花纹路所覆盖着。

    我急得直皱眉头,差一点就想将电视机摔在地上。

    终于下一秒,老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屏幕上。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记…记得,我只管我女儿的死活,这是我的诅咒。”

    “臭小子…你…一定要办到。”

    老严眼睛死死的盯着镜头,我甚至能够隔着画面感受到那股浓浓的执念,让我不禁脊背发凉。

    我强忍着来自心头的悲痛,将嘴上的香烟一直吸到了烟屁股。

    带着火星的一大截烟灰,掉在了手背上竟都忘记了疼痛。

    突然间眼前的视频里传来一阵诡异的机括声。

    “咔哧…”。

    画面突然一下子变得漆黑,只是嘈杂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我咬着牙几乎是快要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全都拿了出来。

    过了一小阵,紧接而来的便是巨大的锁链摩擦声,在四周的黑暗里一点点涌入脑海。

    “爸…,女儿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不会有事的,绝不会有事的。”

    镜头里老严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位浑身满是鲜血的年轻女孩,身上的黑色警服破破烂烂。

    当镜头指向她的苍白面容时,我不禁在心里咯噔了一声。

    这不是老严的女儿吗,这tm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严不是说,那个警局明明已经被军方插手调查了吗?怎么会…怎么…。

    黑暗的光线下,我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名女孩平躺在老严的怀里。

    耳边的诡异机括声阵阵响起,时不时还发出齿轮咬合的声音。

    “别tm动了,这里到处都是机关,再多走一步大家都要死。”

    镜头里的老严突然扭过头来,对着黑暗里那十几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呼喊着。

    “爸…,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身穿警服的年轻女孩如同魔怔了一样,顾不得自己身上流血的伤口,而是一直用手掌为老严擦拭脸上的血渍。

    “大家快过来,陈教授好像精神失常了。”

    一声剧烈的吼叫声,顺着镜头后方传来,声音似乎是由一名青年男人发出来的。

    他戴着眼镜,在镜头前不经意间晃动,苍白的面庞上写满了惊恐。

    紧接着的便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许多人的哭泣声。

    一阵阵剧烈的机关摩擦声响彻在耳边,这一次更是传出了莫名的惨叫。

    老严嘴角再次流出了鲜血,抬起了手中紧握的警用手枪,对着头顶的黑暗就是连开了两枪。

    “啪、啪”

    两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视频里,混乱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都别他妈动了,谁在动老子一枪打死谁。”

    这一次老严像是彻底发怒了,他将正冒着硝烟的手枪渐渐放下,面容却一点点扭向镜头,对着我咧嘴直笑。

    “你…你小子,千万不要记恨我啊。”

    画面渐渐漆黑,我身体里一直悬着的那颗心却再也放不下来。

    我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香烟,缓慢的抽出了一根随即放在嘴边点燃。

    如同仙气一样的烟雾在空气中缭绕,我拼了命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颤抖的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不停的问自己,突然间耳边却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音。

    “轰…。”

    眼前落满了厚厚灰尘的电视机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爆炸了。

    经过了一段短暂的时间,我终于坐上了前往老严所在城市的长途汽车。

    上次在咖啡厅里和他分别的时候,原以为自己的寿命无多,这辈子恐怕再也难以相见了。

    但没曾想我这个身患癌症的人,居然要再一次隔着千里跑去为他解围。

    脑子里回想起老严在视频最后浮现出的那一丝带有歉意的笑容。

    我心里十分清楚,他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想起我这个共同出生入死的老友。

    更是不惜以诅咒的代价,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tm的,这老家伙怎么就知道给我搞事情,当初他在警局里要是听我的,也不会赔上全警局人的性命”。

    我怒骂了一声,却不经意间将身旁乃至全车的旅客惊动,许多人扭过头来望向我。

    我则用恶狠狠的目光,一个个把他们瞪了回去。

    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显然。

    整辆载满了旅客的长途汽车,一路向西行驶,直接开进了警察局的大院里。

    而当冰冷的手铐靠在了我的手腕上时,我居然听到了一个这样让我哭笑不得的罪名。

    “同志,经过车上的许多人匿名举报,怀疑你有涉黑的暴力倾向,请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眼前身穿警服的中年警察表情严肃,拽着我的手拷一步步把我拉扯进了警察局里。

    我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把老严发过来的视频给他看吧?

    那样恐怕耽误的时间会变得更多。

第八十四章 机括

    一声突然而来的炸雷划过窗外的阴雨天。

    在这三月份的天气里,突然下起了暴雨着实有些反复无常。

    面对眼前两名身穿警服男子的质疑,随即沉默着,心里暗自盘算该如何快速脱身。

    “头儿,你过来看看这个。”

    旁边身穿警服的瘦弱青年手里正掐着我当初的检验报告,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两名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略带疑惑一点点走了过去。

    约过了有10多分钟,当我再次抬起头来时,却看见眼前的三人似乎有些怪异,连望向我的目光都不太一样了。

    “同志啊,实在抱歉。”

    “的确是我们把事情搞错了,你说你要去哪个警察局来着,我们开车送你过去。”

    两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和蔼,我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也忘记了当初是在哪个医院做的体检报告。

    但即便是这样,也犯不着对一个癌病患者这么关心吧。

    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来得及多想,毕竟救人要紧。

    坐在公路上飞驰的警车里,窗外的暴雨已经变成了淅沥的小雨。

    但漂浮在天空中的乌云似乎依旧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越聚拢越多。

    犹如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正思索间,手机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使我瞬间呆愣在原地,脑子里熟悉的声音,掺杂着曾经过往的回忆,一点点浮现。

    “这…。”

    “这是九曲机括连环图”。

    此刻吴老狗沙哑的嗓音依旧回荡在我的脑海里,让我一下子脊背发凉。

    “这…这是九曲机括连环图,怎么可能。”

    我和吴老狗望着头顶石壁上巨大的诡异图案,瞬间呆愣住了。

    眼前的天花板犹如被一块块石块分割开,组成了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案,却又像是一个能够自己转动的现代拼图。

    每一块石头上都刻着神秘的符文,随着最中央的圆形太极缓缓转动,发出巨大的锁链摩擦声。

    就如同触碰到了什么诡异的机关,整个空旷的石室里时不时传来锁链与齿轮转动的声音。

    “咔。”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黑暗中,我和吴老狗如同受惊的野鹿,警惕的望向四周,生怕发生什么变故。

    “我明白了,这群小鬼子当初一定是得到了九曲机括连环图的精髓,但却因为实在奥妙难以参透。”

    “最终做出来一个这么不伦不类的仿品。”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像太极却又不是太极,像八卦却又不是八卦。”

    我仰脸望着头顶的巨大拼图,不禁将心里的疑惑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以为身旁的吴老狗会像以往一样,装作知识渊博的长辈般,和我解释个一二三出来。

    但不曾想这一次他直接无视了我,抬头望着所谓的九曲连环图,彻底呆滞了。

    我看他的样子实在太过诡异与认真,随即没有打扰他。

    过了许久,只见他深吸了口气才硬憋出一句话来。

    “后生啊,我们死定了。”

    他语气中透发着悲凉和无尽的伤感,似乎就连当初想要寻找“阳珠”的那股劲头,也逐渐消失殆尽。

    “tm的,我说吴叔啊吴叔。”

    “你憋了半天就放了这么一个屁,还他妈是个没味儿的屁。”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

    吴老狗反应过来随即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弹了一下,疼得我哎哟了一声。

    我揉了揉脑袋心里直犯嘀咕,印象中的吴老狗似乎从没有胆怯过。

    不得不说他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实在和我很相似。

    “真的没救了?”

    我抬头望向吴老狗苍老的面容,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唉,九曲机括连环图是元朝一位高人所创,融合了周易八卦堪称是机关之祖。”

    “想当初我年少轻狂,自以为倒斗的手艺已经登峰造极,带着两个徒弟竟跑去一个元朝将军的墓里作死。”

    我看着他眼中竟隐隐有些畏惧,随即吞咽了一口唾沫接着问道。

    “那后来呢,成功了没有。”

    他斜着眼瞪了我一下,随即冷哼道。

    “后来…?”

    “后来我那两个徒弟竟一不小心中了这九曲机括连环图的机关,将墓穴里仅有的生门变成了死门”。

    “那一次我们极其凶险,尸变之事暂且不提,反正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就单说这九曲连环的机关,就差一点废了我两条腿,要不是当初千斤闸落下时我的两个徒儿拼死为我争取了三秒钟,我早已经变成古墓里的孤魂野鬼了。”

    吴老狗说完便掀起裤脚让我去看他的两条瘦弱不堪的大腿。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两条腿布满了疤痕,最长的一条几乎是将整个大腿竖着切开。

    我吓得急忙向后退缩了几步,脑子里浮现出的景象则更是让我不禁有些胆颤。

    “这个机关共有一百九十八道死门,通常被放置在墓室里的各处,一旦开启机关墓里的人将必死无疑,实在是防不胜防。”

    我心中暗想道。“那你还说个屁呀,大家赶紧琢磨一个痛快点的死法,你也好早点和你的三娘相会。”

    话刚到嘴边却忍住没有开口,生怕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头会发怒。

    后来的几天我们真的已经绝望透顶,蜷缩在角落里忍饥挨饿,看着眼前漆黑的甬道。

    几番想要试探走过去,却都被吴老狗瘦弱的手臂拉扯了回来。

    “臭小子,这一百九十八道机关既然没有安设在这间石室里,就定然排列在眼前深邃的甬道各处。”

    “稍有不慎将整个机关激活,只怕别说眼前这个石室,恐怕连一点落脚的地方都不剩就得被千斤石或是毒箭射死”。

    此时我早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就连腿脚也变得不利索,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反正都是个死,怕什么?

    我摇摇晃晃的想要挣脱开了吴老狗的手臂,他或许也是已经筋疲力尽,到了体力的极限。

    这一次干枯的手臂竟没能将我抓紧,让我顺势逃脱了出去。

    “臭小子,回…回来…。”

    吴老狗有气无力的怒吼一声,只是这声音和头顶传来的阵阵机括声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

    “干爹,要是我死了,你就瞧准哪里有机关,再逃出去。”

    我强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一点点向着眼前深邃的甬道进发,身后的吴老狗拼命的呼喊着。

    只是声音越来越渺小,我也没有去刻意听清他在说什么。

    突然间。

    还未等我走上三步,脚下石砖却似乎有些晃动,这一脚竟直接凹陷了进去。

    我苦笑一声,或许真的是自己的运气太背了。

    这就是老天给我的命,我说什么也得受伤。

    还未等我考虑太多,眼前甬道里的黑暗中却急速飞来了一杆长矛。

    我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这把锋利的长枪带着凤翎羽翼在下一秒刺透了我的左肩。

    强大的惯性几乎使我倒飞了出去,一下子钉在了岩石墙上,而我也如同东倒西歪的相框,只有脚尖勉强能够踩到地面。

    “臭小子,你…。”

    吴老狗怒吼一声像是发了真怒,但也或许是急火攻心的缘故。

    还未等他站起身,便先吐了一大口鲜血呆愣愣的重新倒回了地面。

    我心中有些着急,怎么连等死的过程都这么难熬,原以为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草草结束性命。

    却不曾想左肩处不疼不痒,就连伤口也没有半点血迹。

    我惊讶了一声缓缓向前走动,终于将那杆长矛从身体里拔了出来。

    “tm的,只差一点就划到皮肤了。”

    我冷笑一声心里却不由有一股喜悦,这份突然意料的惊喜如同老天给我的垂青,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我转身将插在墙上的长矛用力的拔了出来握紧在手心中。

    还未等来得及多想,耳边却传来了阵阵诡异的机括声。

    “咔哧…咔哧。”

    如同摩擦的巨大锁链在滑轮上下扭动,脑海里一副想象的画面,在眼前石壁的后面运转。

    那是深邃的深渊中,上百条上下流动的巨大锁链来回的传送,每一根锁链被绷得笔直,都代表着一种可怕的机关正在悄然运转。

    我打了个冷颤,急忙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

第八十五章 精神病院

    吴老狗昏倒在地面上,嘴角里还残留着血迹,只有左掌间时不时颤动的手指证明他还活着。

    心里隐约间松了口气,头顶的机括声伴随着四周扭动齿轮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知道吴老狗口中的九曲连环图已经悄然开启,接下来面对的可能是更加凶险的机关。

    还未等我来得及多想,头顶距离机关图稍远的天花板上突然垂落下一道带血的流星锤。

    巨大的圆形锤头上铸铁满了利刺,笔直的向我的头顶砸来。

    “这么大的家伙若是砸在脑袋上还焉有命在。”

    我拖着刚打好简易支架的右腿,侧身险而又险的躲开这致命一击。

    “轰…。”

    巨大的锤头砸在了身后的岩石墙上,直接迸出了火花。

    声音似乎也将刚刚昏迷的吴老狗震醒了过来,他眼神迷茫只是心中有些关切,在黑暗中迷茫寻找我的身影。

    二人四目相对还未超过一秒,却听见吴老狗突然振起精神冲我大吼道。

    “快,快拦住。”

    我不知道他口中究竟是在指什么,只是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

    却发现原来刚刚砸下来的巨大流星锤,竟借着自身的恐怖惯性,一瞬间将石壁给砸出个窟窿来。

    呼啸的冷风迎面吹过,昏暗的光线下,我竟隐约看见在石壁后面有几条来回流动的铁索。

    绷得笔直正一点点向后拉扯。

    一瞬间。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随即抬起长矛奔着窟窿里的锁链飞射了出去。

    木柄的长矛在生满铁锈的锁链面前却仿佛有些不堪一击。

    “嚓”。

    还未超过三秒钟便传来清脆的响声,彻底折断掉入了墙后的深渊里。

    “tm的,千万不能让它动,不然我们谁都活不出去。”

    吴老狗的吼声回荡在脑海里,此刻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是身边已经没有能够作为支撑的物体,总不能去徒手抓停锁链吧。

    正疑惑间,嘴角上沾满了血迹的吴老狗,却一个箭步飞奔了过来。

    手中紧握的少佐指挥刀也在这一刻迅速插进了窟窿里。

    “咔哧。”

    一道手臂粗细的巨大锁链被指挥刀牢牢的卡住,停止了运转。

    “呼…,巨大的喘息声回荡在耳边。”

    我看着眼前窟窿里的其他锁链渐渐止住了传动,就连耳边和头顶的机括声也瞬间消失。

    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臭小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夫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伸出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眼神里的目光却隐隐有些期待,随即笑骂了一声。

    “滚犊子。”

    只是“犊子”两个字还未脱口,眼前呼啸出风的墙壁窟窿里却传来清脆的钢铁折断声。

    就如同炼钢厂里上好的钢铁,被千吨的巨力瞬间拧断。

    “坏了。”

    我和吴老狗几乎是同时出声,脑子里却已经是一片空白。

    “同志,咱们到站了。”

    “等康复以后我就带着廖警官来这里接你回家,一定要好好接受治疗。”

    耳边那名警官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彻底打断了曾经的回忆片段。

    我在现实中苏醒回来,却看见警车的窗外是一片荒郊野岭。

    只有透过正前方的挡风玻璃,才能隐约看见老楼上清晰醒目的几个大字。

    “不正常人的研究中心。”

    “我…我tm的。”

    我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两个警官突然对我这么和蔼,这他娘的是把我当成精神病了。

    无论我怎样解释眼前的两名警察却依旧都是笑着应对,一句话也不说。

    四周荒无人烟,下过雨的空气里回荡着泥土的芬芳,只是在这一刻我却怎么也没有想要呼吸一口的雅兴。

    手腕上的银色手铐被那名所谓的“廖警官”用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

    我胸口猛然提起一口气,暗想着等一下该如何用力挣脱。

    却不曾想,眼前悬挂着精神病院字牌的诡异危楼缓缓推开了院落的铁门。

    迎面走出的却是一位头戴眼镜面无表情,手中拿着针筒的中年男人。

    他身穿着只有医护人员才会配饰的白大褂。

    看着眼前迎面走过来的警察,脸上的笑容连同着皱纹微微翘了起来。

    “这病人是从你们医院里跑出来的吧。”

    我身旁那名身穿警服的廖警官严肃的开口道,隐约间可以看见在衣服下遮掩的佩枪。

    我正想看着眼前的中年胖子该如何作答。

    却不曾想他居然一口应承下来,连笑容都皱起的那么虚假。

    “嘿嘿,感谢两位警官。”

    “这小子已经在我们医院里接受了治疗将近快两年了,也是这几天一时疏忽才导致他的逃脱。

    “给人民的警察添麻烦了。”

    “tm的,老子没有病快放开我,还有十多个人性命攸关,要是再耽误一分他们都会死。”

    我暴喝了一声,拼命挣开了身后紧紧压着肩膀的手臂。

    刚想逃脱出去,只觉得大腿处一阵剧痛传来。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就连步伐也越发无力。

    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简直是出现了180度的大转变。

    我**着全身从病床上醒来,掀开盖在身上的白布,却发现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个裤头,还保留着一丝男人仅剩的尊严。

    “张嘴…啊~”

    一声轻柔的声音,突然响彻在耳边。

    我还没有看见眼前发生了什么,随即,下意识的张开嘴巴。

    目光逐渐回到正前方,却看见在空荡的病房里竟有一位身穿白褂的年轻女孩。

    她将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子里,嘴里含着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棒棒糖。

    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听说你是新来的,怎么长得这么丑。”

    她张开甜美的小嘴,下一秒的话语却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

    “你…。”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只是下一秒让我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

    她先是拿出了一根压舌棒,放在我的口腔里向下轻轻压动。

    发丝间传动的花香伴随着少女独有的体香,一缕缕回荡在鼻尖几乎快让我欲罢不能。

    “嗯,对付你这种老烟民,老娘最有办法了”。

    她用手捂着嘴轻笑了一声,随即将口中的棒棒糖,直接塞进了我的嘴里。

    “唔…。”

    菠萝的刺激带着少女唾液独有的甘甜融化进口腔。

    我刚想一口吐出来,却被她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姑娘。”

    “我是一个正人君子,请你离我一步远好吗”。

    我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直凝望着她,就连目光也不带有半点邪恶。

    眼前的美丽女孩似乎有些意外,随即眨着清澈的眼眸,一脸单纯的望着我。

    “你听我说,现在我身上有一个非常紧要的任务。”

    “在x市中心的警局里,十几个人的性命攸关,倘若再耽误一刻他们肯定会死。”

    “咳咳,而且会死的很惨。”

    “所以…请你。”

    “所以这就是你申请逃出这里的理由吗,老娘不批准。”

    她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即便带着点点怒气却也十分的清澈动人,让人根本无法发火。

    下一秒竟让我隐约看出端倪的是,她身上的白色大褂竟与自身的体态隐隐有些不符。

    而头上的发饰则像极了五六十年代,上海滩里的当红头牌,两鬓的发丝微微起卷紧压着额头。

    飘逸的长发下,极为宽松的衣服罩在她身上,就连肩膀处都足足大了一大圈,对此她竟然毫不在意。

    清澈的眼眸在我的身上四处乱转,似乎是想要将我最后的一丝尊严也夺走。

    “记住,你现在可是老娘的病人了,没有允许禁制离开医院”。

    “哦对了,你要是打算偷着离开,或是翻墙而过我也不会拦着你,四周都被布置了电网,你自己可要小心点哦。”

    “嘻嘻。”

    她渐渐迈起脚步走出了病房,轻柔的笑容在我的脑海里依旧挥之不去。

    我心中反复揣测,却依旧瞧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就在这时,被我藏在裤头里的手机突然猛烈震动了起来,我小心翼翼的观望四处生怕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直到确定了四周绝对安全,这才快速掏出手机。

    然而,当打开屏幕的一霎那,我却呆愣在原地,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叔叔,我爸去世了,我现在好害怕。”

    清晰的文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中,似乎都是在闪烁着。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忍不住伸出手来扶着额头,眼中有泪却似乎怎么也哭不出来。

    “老…老严…,走了?”

    “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怒吼了一声,这几日来心中压抑的情绪终于达到了**。

    正当我准备起床寻找衣物,拼命逃出医院时。

    “吱”的一声响,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带着俏皮的清纯面容,修长白皙的双腿几乎让每一个男人都有着想要喷血的冲动。

    “对了,刚刚忘了给你检查身体了,按照医院的惯例,老娘还要必须检查一下你身体有没有痔疮的前科,或是类似的疾病。”

    她微笑的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随即渐渐透发着坏笑,可就连恶魔的笑容在她的脸上都那么的美。

    “别别…,我没有痔疮前科,你别过来…别…”

    “啊啊啊…,不是那里啊”

    刚刚有些晴朗的天空外,诡异老楼里的惨叫声回荡在病房内,久久不能停息。

第八十六章 诡楼

    诡异的夜晚透发的黑暗与寂静,我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窗外可怕的雷声“轰隆”而过。

    伴随着黄豆大小的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忐忑不安的心也不禁触动了一下。

    这栋老楼的格局简直不能以常理理解,四周是荒无人烟的平原碎石,枯黄的野草在春机乍现的季节里格外醒目。

    就仿佛是电影里诡异且神秘的“无人区”地带。

    尽管手机已经被医生上缴没收,但是关于老严的死讯还依旧在我的心头隐隐作痛。

    至今我也实在想不明白,那群小鬼子究竟在警察局的旧址地下研究了什么?

    不过当初和老严在所谓的“人造第18层地狱”里只顾着一心逃命,哪里还顾及的到这几十年之前事情的来龙去脉。

    望着眼前漆黑的长廊,我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栋危楼看似面积狭窄,里面却似乎出奇的大,每个病房里都悬挂着一张简易的逃生逃生地图,标注着楼层的走向方位。

    我此时的坐标应该在第三楼层,院长室在二楼,而下午给我做身体检查的那个小丫头应该在四楼的医师办公室。

    一想到前不久几乎可以称作是惨无人道的可怕折磨,我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穿着宽松的白大褂嘴里叼着菠萝口味的棒棒糖。

    可行为却令人发指,几乎是个十足的“变态”。

    “呼…tm的,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让一个小姑娘欺负成这样。”

    我冷叹一声心里竟不由有些酸楚,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马上找回手机,想办法逃出这里。

    我蹑手蹑脚的靠在墙边,一点点挪蹭的脚步,寂静的长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昏黄几乎快要坏掉的吊灯,在头顶悬浮着。

    左右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通往四楼的路似乎有点漫长,幽静的长廊里时不时透过窗外闪烁着的雷电。

    狂暴的大雨拍打着窗户,“咯吱咯吱”,发出响声。

    此时已经正值午夜一点多左右,用吴老狗的话讲正是阴间鬼门大开,我一刻也不敢耽搁。

    毕竟在有些地方阴气甚至要比地下古墓还要重几分,例如医院和殡仪馆。

    而眼前的这座岌岌可危的高楼,似乎是在几十年前被人改造成了精神病院。

    就连墙壁上缺少白灰的地方都露出了斑斑血迹和诡异的字符。

    我此刻实在不敢想象,也无心揣测这栋精神病院楼的前身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思索间脚下的步伐着实快了许多,一转眼便已经来到了通往楼梯的路口。

    渐渐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来,大胆的踩踏在石阶上。

    为了不发出一点响动,我几乎是赤着脚尖在地面上行走,刺骨的冰冷顺着脚面传达至神经。

    仿佛就连灵魂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里在午夜后的时间几乎是如同死寂,整个楼层一点声音也没有。

    “tm的,不愧是给精神病人住的地方,夜里连个打更人也没有吗。”

    我自语一声低着头只顾得继续行进,脚下的步伐逐渐加速,可还未等超过两秒。

    却听见了头顶传来了一阵诡异且瘆人的哭泣声。

    “呜呜呜…呜呜。”

    声音凄凉而又悲惨,就像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子在夜里无人的时候偷偷放声大哭。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着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渐渐抬起头来却发现在四楼的路口处,站着一个身穿红袍的女人。

    她将全身退缩至黑暗里让人看不清相貌,我心里生出几分胆怯。

    可一想到这么多年的生生死死,和老严临终前对我的诅咒,我猛然精神了起来。

    “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能被眼前这几个小傀儡吓到。”

    我壮着胆子挺起胸口,一点点踩踏着直掉水泥灰的楼梯台阶向上攀岩。

    “大半夜的,什么人装神弄鬼。”

    我先发制人张嘴就是一声暴喝,却不曾想,眼前的这个红袍女人居然吓得浑身发抖,随即猛然向着五楼跑去。

    高跟鞋踩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啪、啪…”。

    我刚想追上去,心中却不由想到这里tm的是精神病院,有两个精神病人装神弄鬼不是很正常吗?

    随即打消了这样愚蠢的想法,双腿碾转向着四楼的长廊进发。

    和病房里一模一样的指示图,张贴在惨白的墙面上,只是和我当初看到的不太一样的是。

    眼前的这张指示图上,标注着一行用黑色笔迹写着的小字。

    “千万不要照镜子。”

    我心里猛然咯噔一下,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老子又不是女人没事照什么镜子。”

    只是眼前这句话出现的实在太过突然,伴随着常常出现在电影镜头里的恐怖话语,我并没有太在意回事。

    可能是这帮精神病人闲的无聊,总想搞出一些“整蛊”的恶趣味出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脚下的步伐在稍作停留后也逐渐加快了行程。

    直到眼前一扇带着玻璃的白色木门映入眼帘,上面清晰的写着几个大字。

    “医师办公室。”

    “tm的,白天差点没把老子折磨个半死,今天晚上该轮到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坏笑,论“整蛊”我貌似还真的从来没有失过手。

    只记得小时候在深院里,面对那些年龄比我稍大常常欺负我的孩子,永远都是气的直跺脚。

    到了深夜里又经常抓一些青蛙和毛毛虫之类的小玩意儿,悄悄塞进他们的裤裆里。

    等待着第二天从深院里传出的巨大惨叫声,偷偷的躲在墙角忍不住笑出声。

    思绪回到现实中来,我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随即伸出脑袋望着两边的阴森长廊。

    直到确定真的没有人以后,这才转身悄悄将门掩好。

    可当自己抬起头时,流淌出的冷汗却不禁一下子湿透了身上的白色病号服。

    “你…,怎么可能。”

    我吓得脊背发凉,看着眼前正背对着我的白色身影不由有些胆怵。

    尽管她的玲珑身材在黑暗里依旧透发着诱人的曲线,可此时已是深夜。

    这家伙不去睡觉,反而在办公室里悄悄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实在难以令人镇定。

    “tm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你了不成。”

    我冷哼一声,瞬间拿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毕竟自己的生命已经仅剩下三个月了。

    癌细胞此刻虽未扩散至全身,但本身却已经是无药可医了。

    在这绝望的环境下,老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步伐稳重施展出这么多年在外面学习的格斗技巧。

    眼望八方,将她一切所能挣脱的范围通通锁死。

    甚至此刻我已经想好了捉到她以后,该如何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我会用她的秀发截下一段疯狂的搔痒她的脚心。

    让她也尝尝昨天上午,施加在我身上的滋味。

    我冷哼一声,见她依旧不为所动。

    随即施展开身体如同饿虎扑食般,飞扑了上去。

    但下一秒让我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景象几乎差点没有把我吓个半死。

    背影中她的黑色秀发和宛如六七十年代上海滩女郎的发饰格外醒目,更几乎成为了我辨识她的标记。

    宽松的医生白袍穿在她身上,永远显得那么的不协调。

    就好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这曾经盛极一时的旗袍,打扮妖娆却又不失清纯美感。

    可是当我利用身体的重量将她压倒在地时,秀发下一副狰狞的骷髅面容突然扑倒在了我的怀里。

    半张脸紧闭微睁如同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少女,另半张则白骨粼粼没有半点血肉。

第八十七章 通话

    “鬼…鬼啊。”

    我吓得连忙倒退了几步,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这…”。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上吓得毫无血色,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

    双手拄着地面一点点起身,想要再一次查看眼前这具狰狞的骷髅,却发现右半边的皮肤十分坚硬。

    “就像是…,就像是医学教材里的人体标本。”

    “tm的,又被她耍了”。

    我气得魂不附体,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只是实在想不到那个小丫头为什么要按照自己的模样制作出来一副半骨骼的人体标本。

    “轰隆隆。”

    又是一声炸雷响彻在窗外,此时的夜空乌云密布,将仅有的一丝月光彻底遮掩得荡然无存。

    暴雨洗刷着透明的玻璃,狂风呼啸着仿佛下一秒随时都能破窗而入。

    我勉强打起精神双眼望向四周,寻找那部手机的踪迹。

    突然间一阵悦耳且熟悉的铃声传来,手机屏幕发出的光芒在黑暗里十分醒目。

    我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看着上面老严传来的呼叫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老严…已经牺牲了,这应该是她女儿打来的。”

    这一刻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脑子里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错乱,居然变得不慌不忙。

    深夜里我坐在了办公室医生的位置上,将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了一根,突然回想起医生说过的话。

    “我有潜在的精神癔症,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发展成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人格分裂是什么,一个身体里分裂出两个意识吗”。

    我对于这种深奥的医学术语并没有涉及太多,只是从字面上的理解,透发出点点诡异感。

    屋子外长廊里的阴风轻轻呼啸着,竟顺着门缝刮了进来,冰凉刺骨的感觉吹拂在我的脸上。

    下一秒,让我不禁不寒而栗。

    “这一切…,会不会只是我神经错乱产生的幻觉,世界上根本没有老严这个人。”

    “嘶…”。

    或许是冷风吹进耳朵里让耳膜隐隐作痛,脑子里关于老严的记忆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他是一个退伍的军人,更是个刚正不阿的铁血硬汉,像他这样的人在电视剧里通常活不过三秒。”

    “嘶…我在想什么。”

    窗外闪烁的闪电突然将夜空照亮,我被吓了一跳,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着眼前迟迟还未被我接起的电话,急忙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接听键。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的那一头却似乎寂静无声。

    直过了一小会儿才伴着嘈杂的声音,一点点清晰入耳。

    我瞪大着眼睛还未等对方先开口,随即抢着问道。

    “你是老严的女儿?老严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显然是被我狰狞的声音吓个不轻,我逐渐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是心中骤然而生的焦急却无法消退。

    此刻已在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爸…我爸…他牺牲了…呜呜。”

    老严女儿的声音,带着剧烈的抽泣声从话筒中传过来。

    我心中咯噔一声,想不到当消息被证实的那一刻,自己的内心乃至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嘶…”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小声问道。

    “你父亲临走前,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窗外雷电的光芒闪烁在我的半张脸上,随着霹雳响起,整个夜空都透发着诡异的光辉。

    “他…他说过,呜呜呜…他说要让我…好好活着,还说…”。

    “还说什么。”

    听着电话那头吞吞吐吐带着抽泣的声音,我心中竟忍不住升起一丝急躁,这并不是怒意。

    只是一下子又回归到了世界上,“只我一个人的感觉。”

    无比凄凉又荒谬。

    “我父亲还说…,很喜欢听你的故事,呜呜…,叔叔,我现在好害怕。”

    “我应该怎么办。”

    老严女儿哭泣的声音和话筒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我瞪大着血目,仿佛感觉一口老血即将要从嗓子里喷出来。

    过了许久,我强压住心中的悲凉一点点温柔道:“不要怕,叔叔很快就会来救你,你先和我说说。”

    “你们为什么要去警局的地下室,难道老严没告诉过下面有多危险吗。”

    我学着用关切的口吻去询问,最终一点点在她口中得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我和老严从那里活着逃出去以后,整个警局便被军方秘密接管。

    但是没曾想还没超过三天,便来了一群自称是上级派来的考古队想要进入地下室侦查。

    老严的女儿刚刚上任辅警,也想着给上级派下来的考古队留下一个好印象,随即竟拉上了老严自告奋勇的担任“向导。”

    当听到这里时我不禁暴怒了起来,竟有些失态的冲着话筒喊道。

    “你们不知道这是当初日军遗留下来的地下工事吗,居然派出一个考古队来调查,简直是tm的**”。

    “对不起…呜呜,我真的不知道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呜呜…”。

    哭泣声顺着话筒一点点回荡在我的脑子里,我心头不由一紧。

    回想起老严女儿曾经穿着崭新的警服,在我的病床前认真的做着笔记,心中的那股怒火不由彻底泄了下来。

    “她还只是个孩子,我和她发什么脾气。”

    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老严浑身是血的景象回荡在脑海里,让我无法自拔。

    “对…对不起,叔叔不是在和你发脾气,是和那群所谓的考古队员。”

    “后来呢,你们一共多少人。”

    这一次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听着里面嘈杂混乱的脚步声和隐隐间的哭泣声,心头不由一紧。

    “我们…我们一共十个人,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也…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可是进入地下-3层的时候。”

    “有名队员出于好奇,悄悄将手伸进了铁门里…呜呜。”

    “叔叔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我爸爸…,您…您就让我在这里面自生自灭好了…呜呜。”

    老严女儿哭泣的声音透发着酸楚,让我怎么也无法对她动怒,只是听她的描述又着实有些缕不清思绪。

    我心想着问题应该是出在了那些铁门上,随即压了压嗓音接着问道:“那后来你们进去了吗。”

    电话那头抽泣的声音不绝于耳,渐渐竟逐渐有些心烦。

    或许是我天生就没有女人缘分,面对老严女儿梨花带雨的抽泣声,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第八十八章 元朝将军墓

    “尽管我爸爸当时极力反对,但是出于上级调查…,最后也默不作声的应允了。”

    “铁门里黑的可怕,一点…一点光线也没有,可当陈教授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牌,就突然像是疯了一样自言自语。”

    我心中知道她口中的陈教授,很有可能就是所谓的考古队领头羊,只是凭借着多年经验。

    越是这样被称作教授专家的人,到最后越容易害死一群人,我心中隐隐发怒。

    可是一想到这所谓的教授突然癫狂,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十分惊悚的真相。

    随即耐着性子接着问道:“那…那陈教授都说了什么没有,例如整个工事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亦或是建造的大概年月”。

    这一次,电话那头老严的女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刚想脱口而出却有似乎有什么忌讳难以启齿,最后咬紧牙关拼命的抽泣道。

    “唔呜呜呜…我不能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我心里怒骂一声,“tm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刚想开口却又硬生生噎了回去。”

    最终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她才小心翼翼的哭着说道。

    “呜呜…陈教授说…他说这里…是一个元朝的古墓,墓主人身份极有可能是一个元朝的大将军…。”

    “而我们看到的日军地下工事似乎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对不起叔叔…呜呜”

    “呜呜…我真的只能和你透露这么多了…,您千万不要发脾气,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抽泣的声音一点点回荡在耳边,话筒里传出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似乎都将要盖过她的声音。

    我急忙开口问她那边到底怎么了?而此刻老严的女儿却出奇的反常,声音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我有些担心她的安危,却又不敢对她大声吼叫。

    正当心急如焚时刻,去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青年男子的声音。

    声音听上去弱不禁风,似乎也是考古队里的普通成员。

    “陈…陈教授死了,我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渗人心脾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幽静的密室里,这一次我有些彻底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倒并不是因为老严临死前的诅咒,而是似乎隐隐间,将他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还好吗…,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我拼了命的冲着话筒吼叫,脑子里却似乎已经忘了这是深夜寂静的精神病院。

    巨大的嗓音震的桌子上的水杯都隐隐晃动,而我却已经瞪大着眼睛几乎进入了癫狂状态。

    “叔叔救我…呜呜…,鬼啊…啊啊啊”。

    这一刻,老严的女儿竟隔着话筒发出了巨大的惨叫声。

    我的心仿佛被人猛然提了起来,还未等开口询问。

    尖细的嗓音伴随着如同来自古老战场的号角,一点点侵入骨髓。

    “嘟~”

    这种声音很奇怪,有如千军万马在我的眼前沸腾,不过我对此也并不算陌生。

    因为在吴老狗家中的众多收藏品中,我也曾看见过一支最大的牛角笛,当将其吹响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你那里还好吗,不要害怕叔叔马上就过去救你,千万要坚持住。”

    我咬紧牙关心里在这一刻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死也要去救人。

    不过当话筒里的号角声渐渐消散时,更加可怕的尖细嗓音透发着一股浓浓的太监味传了出来。

    “可汗降旨,凡闯入墓中打扰可汗安息者,杀无赦~”。

    一瞬间冷汗顺着我的脸颊滑落而下,手中的电话彻底断了通讯。

    “轰隆隆。”

    乌云将夜空彻底笼罩,巨大的炸雷声划过夜空连同着暴雨,似乎想要将这座诡异的危楼彻底摧残崩塌。

    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们在那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只是老严女儿抽泣的声音,还一点一点回荡在我的脑子里。

    “一个元朝将军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拼命的揉着脑袋想要想通这其中的关联,只觉得头疼欲裂。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顺着天灵盖钻出来一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望着窗外瓢泼般的大雨,一时间竟隐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忧。

    这里荒无人烟,我根本不知道此时坐标身在何处,距离老严当初的警局还有多远路程?

    只是当一声声惨叫回荡在脑子里的时候,整个心都仿佛被人活生生撕开。

    “等着叔叔,我一定会把你平安救出来。”

    这一刻,我竟飞起一脚。

    不顾窗外的大雨彻底将眼前的四楼玻璃踹了个粉碎,随即纵身跳了出去。

    这栋危楼的院落并不是很大但却似乎只有一个出口,其余都是高耸的围墙足有两三米高。

    暴雨瓢泼的夜晚,远比我心中想象的还要漆黑和泥泞。

    我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泥浆,穿着惨白色和蓝色布条组成的病号服,冲着眼前的高墙一点点趟了过去。

    像这样的围墙在普通人的眼中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却知道,如何利用攀岩的技巧在三步之内跃身飞过。

    我面无表情任凭浑身被大雨淋湿,直到脚下步伐渐渐稳重,几乎是一脚一个泥坑。

    “呼…呼…,我有节奏的调整着呼吸的频率,让身体在暴雨中恢复至最佳状态。”

    眼前的这座高墙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时,随即飞起一脚猛然跃了上去。

    当双手悬挂在围墙的边沿处时,我却突然回想起那个喜欢扎着五六十年代时流行的发饰,嘴里叼着棒棒糖的漂亮小医师。

    “我记得她说过,出入医院都要得到她的允许。”

    “哎呀,不是这一句。”

    突然间脑海里出现了另一道诡异的声音,就如同有两个灵魂寄生在同一身体内。

    我脸上面无表情,呆滞的保持着悬挂在墙边的动作,随即冲着心里那一道诡异的声音询问道:“除了这一句,还有什么。”

    “蠢货,她说过四周都是…电网!”

    “嘶。”还未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突然间双手乃至四肢各处,都有如触电一般酥酥麻麻。

    直至脑袋有些昏沉,身体不由自主的从围墙上跌落了下去,随即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八十九章 窗外

    朦胧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搀扶着,脚下飘飘若仙。

    原来触电的感觉是这么的刺激,当酥麻的电流贯通至全身,整个人的状态都精神百倍。

    “100毫升吗啡。”

    “100毫升吗啡。”

    “强心针。”

    “强心针。”

    “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第1次尝试,心肺复苏第2次尝试……”

    耳边犹有秩序的声音将我一点点从未知的朦胧中惊醒过来。

    眼前正站着两名身穿手术服的陌生男人,一位看似有些年长。

    另一个则似乎担任着副手的工作,不过两人都戴着口罩,我眯着眼睛也无法揣测到真实年龄。

    “你醒了。”

    率先开口的是那位看起来有些年长的主治医生。

    他摘下了口罩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让我不禁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脑子里回想起关于这栋精神病院的构思。

    这么长时间以来只看到了寥寥几个病人,眼前的这两人倒似乎是新面孔。

    我咬着牙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酥痛,耳朵里却突然传来了娇弱的熟悉声音。

    犹如春风拂雪,一点点松懈着我紧绷的神经。

    “不是告诉过你,没有老娘的允许你不可以私自逃离吗。”

    眼前的那个曾让我近乎抓狂的“小医师”,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我身旁的手术台上。

    昏暗的光线下透过白布,隐隐可以看到白皙的肌肤和修长的美腿。

    我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被她所察觉。

    她一手拿着棒棒糖,另一只手则潇洒的掐着烟,清纯的小脸上涂抹着如同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在舞厅里最流行的红唇妆。

    可和她身上一板正经的白色医生大褂相配却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我…”

    此时我真的很想在她的小脸蛋上大力揉捏一把,但是浑身麻痹的神经根本提不起半点力。

    “李医生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这位病人有一些话想单独说”。

    听着她口中娇滴语气,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窗外虽然已经是天亮却依旧密布着阴云。

    “谁tm的说雨后一定会有彩虹”。

    我表面看上去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却已经惶恐不安甚至是有些害怕。

    毕竟自己全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天知道这个小恶魔要对我做什么手脚。

    而心中对于老严女儿一直留有牵挂,可是此刻我也很清楚,现在这副德行怕是根本到不了那里。

    她的指尖在我的身体上左右滑动,我赤着上身,心跳不由间的疯狂加速。

    手术台的旁边摆设着强心剂和一系列不知名的药品,有一些试管里的液体居然是红色的。

    我不敢想象那是不是鲜血,只是觉得自己落在这个小恶魔手里,恐怕又要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重温”一遍了。

    这一次她居然垫起脚尖,闪烁着睫毛的大眼睛不停的眨眼望着我。

    嘴唇上的红膏颜色鲜艳如火,我实在搞不明白她一个如此性感婀娜的美人胚子,为什么非要画这么老土的装扮。

    “老娘只给你两个选择,做我的宠儿,跪在我的脚下”。

    “二,我就让你尝尝做女人的快乐。”

    我呆愣在手术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目光无意间看到她小心翼翼藏在身后的一本粉皮书,似乎是什么宫系列的“什么什么嫔妃”。

    “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见我居然没有害怕,随即咬动着朱唇。

    顺着手术台上的灯光还隐隐可见她的“小虎牙”气得直颤抖。

    此时我心中隐约猜到她的底细,莫不是什么医生家属的孩子,穿上了医师服装来这里淘气。

    我扭过头去随即不再看她,却不曾想下一秒她的举动更加疯狂。

    她先是坐在了我的身旁,缓缓露出了白皙修长的美腿直至脚踝,最后将双脚上的高跟鞋脱掉。

    一点点从我身上跨了过来。

    她身体轻盈坐在我的胸口处就如同一个孩子般的重量。

    赤脚时不时触碰一下我的手臂,就像是有意的在勾引。

    “你…,滚开。”

    我怒瞪眼睛,看着她缓缓抬起额头整个身体被一股少女独有的芬芳所笼罩着。

    却只见她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一样,渐渐低下了头。

    一点点张动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我刚想闭上眼睛强忍着这股几乎是如同炼狱般的**。

    突然间我猛然发现窗外头戴黑框眼镜身穿一身白褂医生打扮的中年胖子,正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我。

    下一秒。

    他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察觉,随即转身离开。

    同一时间,却只听见眼前这个小恶魔在我耳边窃窃私语道。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这么做是在保护你。”

    我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里却猛然回想起,正是刚刚窗外的那个胖子,昨天在大门口迎接我这位“新成员”的到来。

    我似乎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契机猛然转过头来,却在无意间不小心和她的双唇吻在一起。

    其实也算不得吻,只是轻微的刮碰了一下。

    不过还未等我先反应过来,却只看见她的脸蛋在一点点变的火热,连喘气的声音都有些粗犷。

    “…八…混蛋。”

    她怒吼了一声,甚至连地上的高跟鞋都没有来得及穿便匆忙的跑出了手术室。

    只留下脸上带着红色巴掌印的我和一脸呆滞的表情。

    “八…八什么?她到底要说什么”。

    直至中午的时段,我随着病人们组成的浩荡队伍一点点向着食堂的位置进发。

    坐在白色素雅的桌椅上,眼前的主食是一碗稀粥和两个鸡蛋。

    不过此刻我根本就无心填饱肚子,随手拿了鸡蛋揣进怀里,一点点消失在食堂的出口。

    我有些庆幸自己的记忆还算不错,眼前那个带着血红色的诡异标记正印在墙上。

    一个箭头指向了长廊深处的楼梯口,上面猩红的大字十分醒目。

    “安全通道,无事勿进。”

    我左右张望发现两旁并没有人影,这才小心翼翼的踏下了台阶。

    两旁的石阶缝里长满了青苔,这处老楼似乎已经存在了太多年头,就连病房和医师办公室里也布满了裂缝。

    我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贴在白墙上的医院简历。

    “该楼于一九三九年建设完工,前身曾作为日军惨无人道回魂门实验基地,后被废除。”

    看着上面一点点黑色的文字清晰印入脑海,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小鬼子建的回魂门实验基地…,这怎么可能…,回魂门是什么。”

    脑子里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却根本想不出答案,不过让我更加震惊的是上面清晰的照片和医院医师的个人简历。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行踪诡异的中年胖子是医院的院长,对此我并不感到稀奇,但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

    “他tm的居然还是个日本人,叫做藤井武”。

    让我没有想到的事还不止这些,目光掠过那些无关紧要的面孔,却突然停留在了那个小丫头照片上。

    底下黑色加粗的文字着实与其他人不太寻常。

    “本院精神科医师“李小玥”

    “女”

    “19岁”。

    曾在国外留学多年,对于精神科类疾病有突破研究。”

    我顿时惊张目结舌回想起她样子却实在无法难以想象,她居然真的是一名医生。

    通道里呼啸的微风轻轻拍在我的脸上,将我猛然惊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越来越残破的石阶,随即决定不再耽误时间,看看这所谓的“安全通道”究竟通往哪里?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直到我几乎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地下室时。

    在貌似刚好地平线左右的位置,看见了通道尽头一处刷着黑漆的铁门。

    吹拂在面门上的冷风顺着铁门上的缝隙,一点点吸入我的鼻腔。

    古怪的味道刺激着眼睛,呛得我差点流出眼泪来。

    我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可对于这种味道具体的感觉却根本说不出来,有点腐烂发臭的干尸味道。

    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向铁门靠近,这股味道也越来越重。

    我心想这安全通道应该是通往大楼的外面才是,又怎么会建设得如此诡异极不寻常。

    直到眼前的铁门距离自己只有一步远时,我渐渐停下了脚步。

    看着上面还没有上锁的铁环,打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好奇。

    老严的遗言在我的耳边环绕着,让我一时一刻也不敢忘却。

    可是自己貌似已经误打误撞的被困在了四面荒凉阴雨连绵的精神病院内,想要出去都变得十分艰难。

    此刻貌似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一想起还困在警局地下室里的老严女儿,我不禁心里咯噔一声。

    差点儿没有忍住蠢蠢欲动的双手,想要将铁门彻底打开,可心中几番衡量之**着铁环的手掌渐渐不由间放了下来。

    我总感觉刚刚闻到的那一股怪味儿极不寻常,况且现在自己穿着病号服。

    就算是跑出去也不见得会有人载我一程,反而可能会把我当做神经病一样看待。

    我需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万无一失,确保安全的机会。

    直至深夜。

    头顶笼罩着那片乌云依旧没有消除的迹象,反而越聚拢越多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这一次。

    我躲进厕所里悄悄将裤裆里的电话掏了出来,把手电光亮调至最大。

    幽静的走廊里空无一物,就连头顶的吊灯在此刻仿佛也失去颜色,眼前的世界只有一片黑白。

    我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向着白天时所谓的“安全通道”路口走了过去,时不时还心存戒备的回头张望。

    只是当路过一个病房时,脑子里却突然回想起下午回到病房时的那个精神病人疯狂的自言自语。

    他身材高大身上穿着和我一样如同犯人一样的蓝白条相连病号服。

    干净利落的平头上混杂着点点白发,眼神时而单纯却又时而畏惧。

    不过对于我这种有着十几年经历的“土耗子”,和他相处在一起并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不要…千万不要照镜子,千万不要照镜子。”

    他坐在床上面对着墙壁,双手乃至全身都如帕金森的病人一样不停的颤抖。

    “不要…千万不要照镜子,千万不要照镜…无头将军…无头将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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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616/ 第一时间欣赏回魂门最新章节! 作者:姚星同所写的《回魂门》为转载作品,回魂门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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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门介绍:
1939年日军在“H市”中心下挖地下八百米建立起骇人听闻的巨大工事要塞,没人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 多年后一支背负使命身披白袍的神秘探勘小队奉命对该地区进行勘查,任务代号“罗生门”。 他们带着当时最先进的设备最终来到了日军遗留的地下工事最底层,却发现了巨大颠覆人类认知的可怕秘密...他们相约出去以后要将这件事情彻底烂在肚子里不对外界甚至是上级首脑汇报,却不曾想最后遭受到了莫名诅咒袭击。 除了胆子懦弱的“我”侥幸逃生,其他人无一生还。 多年后再次重返任务地点的自己赫然发现了这则恐怖骇人的秘密,原来十年前的“甘子”早就死了.... 本小说极度烧脑,剧情错综复杂但是条理清晰有迹可循,请广大读者慎择。(轻重度抑郁症患者禁止点击,后果自负) 回魂门VIP免费章节群现已建成欢迎进群追更讨论。回魂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魂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魂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