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胜其烦
这一句话直接揭开了资料中的部分内容，然而寸头警官还没打算停下。
“我不知道你们看了这份资料是什么感受。”寸头警官手指狠狠地点了几下桌上的资料，大声道“可它让我感觉到羞愧！愤怒！无地自容！”
“这些县级高官的亲属，不论工资流水还是存款记录，甚至他们名下的资产信息，全都证明了他们就是一群藏在文临县的贪婪的老鼠！”
“而在这些高官治下的文临县，变成了一个歹徒成群结队的当街追砍路人、打砸警车甚至砍伤警员的地方！”
一名警官忽然站起，义正言辞道“领导，我申请成立专案组，以最快的速度进驻文临县，对相关人等进行审查！”
寸头警官极为严肃的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牛建忠在市里开了一家饭店，相信咱们荔城警方的不少人都去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这名警官干脆利索的说道“明天的这个时候，保证专案小组正式成立，并且对每个小组成员进行审查，力保不失！”
寸头警官点点头“明白就好！这次事情你全权负责！如果跑了一只老鼠，你就和我一起辞职吧！”
警官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其余人等看着大出风头的警官，心中很是羡慕，不过也仅仅是羡慕。
毕竟当时大家都被顶头上司的气势震住了，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也属正常，导致这个立功的机会被别人抢走。
不过他们也不着急，因为这种事情必然需要多部门合作，所以出风头立功的机会还是有的。
次日，终于可以不用再与康国辉周旋的周凯放开了手脚，对打砸警车的几名混混重新展开审讯。
而在他毫不保留的审讯手段之下，一众混混很快被挖出了众多犯罪事实，着实把康国辉和红脸警官吓了一跳。
好在周凯的行动也仅止于此，审讯过后，他故意做出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表示再一次审讯李鑫之后，就可以尽快了结李鑫的案件，顿时让康国辉心头一喜。
次日，周凯少有的将宋何等人尽数带到了警局，就连虎牙也不例外。
康国辉见了宋何一行人的阵仗，心中颇有些疑惑的同时也隐约感到有些不安。
可他还没开口问，就见周凯面无表情的说道“康局，我们在文临县待的时间不短了。现在既然警车也修好了，案子也要结了，我们自然在工作完成后就要回去了。”
康国辉一听顿时明白过来，细细打量之下发觉周凯眼底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味道，顿时明白他是因为时间原因没办法再在文临县折腾下去了。
想到这一点，康国辉喜上眉梢，全然忘记了自己心中隐隐升起的不安，巴不得现在就把闹心非常的周凯送走！
“周队你们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其他县恐怕盼的脖子都长了。”
周凯脸上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微笑，留下马学先和吴雪蕊在观察室，带着宋何走进了审讯室。
刚一坐下，宋何就发现李鑫有些憔悴，一看就知道这几天被周凯折腾得不轻，心头暗笑不已。
周凯落座，见宋何拿起纸笔做好了准备，便开口道“李鑫，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李鑫抬起头，表情坚定道“陈松真的是我打的。”
周凯点点头，无所谓道“把你行凶的过程再说一遍。”
“那天我去ktv唱歌，上厕所的时候他撞了我一下……”李鑫听话的开口讲述，极为顺畅自然。
而之所以他能说得这么清楚，一方面是牛亮反复交代细节，另一方面就是周凯这几天让他不停地重复，现在他甚至能在脑海中清晰的想象出牛亮所有的行动细节，仿佛他就在旁边一样。
宋何一边记笔录一边观察，很快掌握了李鑫的行动和表情反应的规律，轻轻地点了下头。
周凯见状，待李鑫说完后问道“那天都有什么人和你一起去的？”
李鑫驾轻就熟“几个朋友，陈龙，李松宁……”
周凯点点头“他们知不知情……”
观察室中，康国辉见周凯始终问着他曾经问过的问题，并没有为难的意思，而李鑫的回答也毫无破绽，就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就在这时，红脸警官突然敲门进入，见马学先和吴雪蕊在场，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康国辉身边，一脸焦急的低语了两句。
康国辉原本心思还在审讯室内，可等红脸警官说罢，他顿时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扫了眼吴雪蕊和马学先，隐隐向门外瞥了一下，示意红脸警官跟上。
“吴警官，马警官，我出去处理点事情。”康国辉说罢也不管两人回应不回应，抬腿走出了观察室。
红脸警官紧跟着康国辉，等来到一个僻静角落，康国辉才停下脚步，皱眉问道“刘子涛被杨海宁抓了？因为什么抓的？”
红脸警官连忙说道“据说是这几天逮到的一个嫌犯在审讯的时候挑衅，说杨海宁他们不作为，只敢抓小的不敢动大的。”
“并且这个嫌犯张口就举报了刘子涛，说他参与了一起伤人案子，还屡次指使他去打过人。”
康国辉眉头皱的更紧“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凌晨。”红脸警官说道“我也是才知道的，牛亮给我打的电话，说让我把人捞出来。”
“小兔崽子！反了他了！”康国辉忍不住骂了一句，瞪了红脸警官一眼问道“那关押室里的人怎么会打起来的？”
红脸警官缩了缩脖子，不过他还是一五一十的说道“据说杨海宁被气到了，抓了刘子涛就和那个嫌犯关到了一起，还说出了嫌犯举报刘子涛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红脸警官没说，可康国辉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顿时又骂了一句。
红脸警官没敢多说，知道近来因为牛亮和刘子涛的事情，康国辉实在是有些被折腾得不轻，此时又遇到这种麻烦，自然是烦躁的很。
半晌后，康国辉控制情绪吩咐道“你去告诉牛亮，现在先乖乖的在家待着，所有的事情等姓周的走了再说！”
“还有，去通知杨海宁，先别审刘子涛，把打架的人分开看押。让他别再给我意气用事，弄出这种乱子他脸上有光？”
“到了放人的时候打自己的脸不说，平白惹了牛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康国辉在这里烦躁不已，却不知审讯室中是另一番精彩。
第二百七十五章 李鑫反水
由于周凯在之前的审讯中总是提一些针对细节的问题，所以李鑫已经借助红脸警官补全了很多作案细节。
不过他不知道，这一切在宋何与周凯眼中都是徒劳，想要掀翻他仅仅需要一些小技巧就能做到。
“你的棒球棍从哪里来的？”
李鑫一愣，疑惑的看着周凯，纳闷道“体育用品店买的啊。不是问过了吗，周警官。”
周凯摇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当时你的棒球棍是随身携带的吗？”
李鑫闻言点点头“一般都放在汽车里，那天我去唱歌的时候是开着车去的。”
周凯点点头“那天晚上你开车去的杰出ktv？”
李鑫说“对，当时就停在ktv的停车场里。”
周凯问道“车牌号还记得吗？”
“记得。”李鑫说了一串号码。
“哦，是这样啊。”周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着李鑫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案发时间是三年前八月七日，你的汽车购买日期是三年前八月十一日。”
“请问你是怎么做到提前四天把这辆车从销售中心开出来，停到了杰出ktv的停车场的。”
李鑫一下子愣住了，想要辩解，却实在记不清自己购买汽车的具体时间，好一会才说道“我记错了！棒球棍是随身携带的……”
周凯冷笑打断道“就是说当时和你唱歌的朋友都见过那根棒球棍？”
李鑫立马停下不敢再说了，可是周凯缺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我们曾经请法医进行过秘密鉴定，凶手是一名身高175厘米，体重65公斤的成年男子，体型偏瘦腕力不足。”
“而不论是你还是石向勇，身高和体重都与真实的凶手严重不符。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两个都是替人顶罪才自首的。”
“可是你们对于案件的部分细节都特别了解，显然接触过真凶，所以我们就对和你们有联系的人进行了调查。”
说到这里，周凯顿了一下，发觉李鑫已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便加重了语气道“调查结果也很让人惊喜，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人的体貌特征与凶手完全相符。”
“那么你要不要猜一猜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我相信你一定能猜中。”
周凯的话中每一个字都带给了李鑫巨大的压力，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周凯所说的体貌特征与牛亮完全相符，由不得他不信！
宋何听着李鑫急促的呼吸声，心中冷笑手下不停，有选择性的写下几行话，然后就抬起头看了眼李鑫，顿时发觉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在周凯的进攻下岌岌可危。
见宋何停下笔，周凯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缓缓说道“前天，陈龙等四人被捕，昨天……今天凌晨，刘子涛被捕。”
“是不是有几个名字特别耳熟？你没有猜错，能够证明你在三年前曾去过杰出ktv的证人如今已经全部进了警局的看押室。”
“而从今天下午开始，我就会一个一个的审他们，看看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坚定，替牛亮尽心尽力的遮掩。”
李鑫此时仿佛失去了控制表情的能力，难看的脸色直接出卖了他的内心的真实情绪，长达数天的坚持就在周凯说出牛亮两个字的一刹那，濒临崩溃瓦解！
周凯自然看出了端倪，继续口齿清晰的说道“其实我特别希望你们能咬牙坚持下去，毕竟你们越坚定，扣在你们身上的罪名就会越大，法院在的量刑也会越重。”
“不过我估计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相信聪明人还是有的，知道第一个说实话的人的罪名最轻，就看谁运气好能把握住了。”
周凯一边说一遍观察李鑫的脸色，见对方眼神涣散无神，便立即换了个话题“对了，据我们所知，你和你爱人虽然分开居住了，可是你们的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吧？”
李鑫的眼神瞬间恢复神采，可是其中却满是焦急不安的情绪“事情是我做的，和我孩子没关系，你们不要……”
“看来你们平时没少用孩子来威胁他们的父母啊。”周凯冷笑一声“放心吧，我们不是你，做不出这种肮脏的事情来。”
“不过以文临县居民对这个案子的关注度，只要你扛下来这个罪名，那么你儿子就会在你签字的第二天多一个身份，并且这个身份会陪他一辈子。”
“有这种身份罩着，相信他的人生道路不会太顺利。而如果你们父子运气好的话，也许过个十几年，就能在里面相遇……”
“我说！”
一声低沉果断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周凯的话头，也表明李鑫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周凯见状松了口气，暗暗瞪了宋何一眼再照你的台词说下去，我就变成当代酷吏了！
宋何耸耸肩回了个眼神都是为了工作嘛，再说扮一扮恶人能有效舒缓内心的压力。
当两人做好准备等待李鑫开口的时候，就见李鑫极为认真的看着周凯，低声问道“我有很多事情要举报，但是我害怕牛亮报复我，你们能不能保护我离开文临县？”
宋何眼睛一亮，浑没想到在李鑫这里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他很快明白了李鑫的想法，毕竟陈松的事情已经注定瞒不下去，与其老实交代了顶罪的事情，还不如把牛亮所有的罪行全说出来！
毕竟前者不仅得罪了牛亮，李鑫也得蹲监狱。而后者则还有机会为李鑫争取宽大处理，到时候带着家人远走他乡，彻底与这些事情撇个干净！
更关键的是，李鑫早在自己停止记笔录的一刹那，就有些魂不守舍的频频看向单面镜。
而康国辉等人迟迟没有出现，也让他明白，单面镜后面的观察室内只有援助小组的人！
聪明人啊！
眨眼间看穿李鑫的心思，宋何刷新了心中对李鑫的评价，与周凯对视一眼，兴奋的准备记录。
周凯对于李鑫的行为也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经验丰富，转念间当机立断道“我们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不过我们必须确定你所说的都是事实。”
李鑫嘴唇发干的咽了口口水，长出一口气道“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周凯点点头“那好，你说吧。”
李鑫深吸一口气“二十多天之前，牛亮找到我，说需要找个人顶罪……”
一时之间，审讯室内除了李鑫的说话声和宋何左右开弓的飞速书写声，不再有其他的声音。
半小时后，康国辉回到观察室，恰巧看到李鑫在笔录上签下了名字。
第二百七十六章 火锅夜话
片刻后，周凯带着宋何回到观察室，见到了隐含期待的康国辉。
然而事情的走向又一次超出了康国辉的预期，只见周凯面色不悦的没有说话，反而是之前一直不冒头的宋何苦笑着将笔录递到他的面前。
“康局，您看吧。”宋何表情无奈，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人不知该怎么处理的事情。
康国辉好奇的接过笔录，看了片刻，忽然诧异道“他要见老婆孩子才认罪？”
再一次回到看押室的李鑫，心神依然难以平静下来，实在是方才被惊到了。
先前的审讯室中，在李鑫交代牛亮指使他顶罪经过的过程中，宋何双手齐用迅速写好了两份笔录，并在李鑫准备再说一些牛亮犯罪事实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讲述。
李鑫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却看到宋何轻轻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用身体遮挡在李鑫和单面镜之间，让他在两份笔录上签下了名字。
迅速看罢两份笔录，李鑫瞬间明白了宋何这么做的原因，并在心中发凉的同时飞快签下了名字。
这是两份内容迥然不同的笔录，却又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对话。
第一份记录了一些常规性的问题，包括一开始审讯时周凯与李鑫的对话，以及李鑫曾提出过的见过老婆孩子才会认罪的条件。
第二份则真实记录了所有周凯和李鑫关于顶罪事件的对话，是足以将牛亮定罪的关键证词！
而在宋何的刻意控制下，这份笔录只要一拿出来，可以直接推翻了第一份笔录。
并且它同样附有李鑫见家人的条件，同时在最后说明，见过家人之后将揭露牛亮的所有罪行！
如今康国辉手中的，正是第一份笔录。
回到办公室，康国辉对于牛亮伤人案再次横生枝节感到极为烦躁，因为这样一来，已经做好撤离准备的援助小组就必须继续停留到结案之后。
可是康国辉现在一想到还要面对周凯，就心浮气躁的厉害。尤其是周凯心情一不爽就要挑刺找麻烦，把康国辉折腾的心力交瘁。
片刻后，康国辉稍稍平定了心绪，叫来了红脸警官，面色难看的说道“李鑫要见到老婆孩子才肯认罪，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嗯？”红脸警官一愣，却发觉康国辉情绪极为不好，连忙答应道“是，领导。我这就去。”
此时，再次回到招待所的周凯一行人总算彻底放松下来，聊天休憩，淡定的等待着夜色降临。
深夜，宋何极为熟练的翻窗离开，很快来到了曾来过的小巷，坐进了那辆曾经充斥着烟味的汽车副驾驶。
“呦，戒烟了？”宋何刚一坐进来，就感觉车内的烟味比上次消减了很多。
杨海宁顿时一乐，后排的中年警官却打了个哈欠，有些尴尬道“没，这不是要在车里商量事情么，我怕熏到你们。”
“有心了。”宋何哈哈一笑，从怀中拿出李鑫交代牛亮指使他顶罪的那份笔录，递给杨海宁道“时机成熟了拿出来。”
杨海宁接过，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看罢，顿时大喜“太好了！”
后排的中年警官满是好奇的凑上来，看了个大概却愣住了，讶然问道“宋顾问，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们？你们援助小组不保留吗？”
杨海宁闻言也疑惑的抬起头，就见宋何笑道“市里的督查小组明天就要下来了，我们不需要，可是你们需要这上面的东西和李鑫后续的证词。”
刹那间，杨海宁和中年警官明白了宋何的意思，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宋何见状无所谓的拍了拍杨海宁的肩膀道“这个功劳本来就应该是你们的，要不是你们把我们招来，哪有现在的局面。”
“再说了，在督查小组面前表现的积极些，把那些查到的东西报上去，有助于你们继续主持文临县警局的工作。”
“到时候，维持稳定和管理治安可就全靠你们了。”
杨海宁的脸有些发红，喉结滚动两下，只感觉手中的笔录尤为贵重。
“收好吧，小杨，这都是宋顾问的安排，我们听着就好。”中年警官面色复杂的看着宋何，摇头笑叹道“宋顾问，如果你们是文临县人该多好，想必牛建忠这种人也蹦跶不起来。”
宋何笑了笑，语气认真少许“现在他也蹦不了两天了。”
杨海宁此时已经收好了笔录，感激道“宋顾问，这次多亏你了，其实我们只想着能引起上层注意就好，没想过能一举拿下牛建忠一伙。”
“主要是援助小组始终被上层的关注着，所以我们才能有这些信息汇报上的便利。”宋何笑了笑继续说道“后续的事情你们需要做好准备。”
“盯紧牛家的人是最根本的，明天督导小组一来，你们就凭借这份笔录逮捕牛亮，然后提审李鑫……”
半小时后，宋何交代了行动关键后就迅速离开，留下兴奋不已的杨海宁和中年警官商讨具体细节。
回到招待所，就见房间的正中央支着一口电磁灶，上面是一个盛着鲜浓火锅汤的滚水锅，周凯三人正围锅而坐，不停的将一些食材放进去。
宋何问着满屋子的火锅味，眉开眼笑的坐在三人留给他的位置上“冬天吃这个就是爽啊。”
“办完了？”吴雪蕊递给他一碗调好的蘸料。
“搞定了。”宋何冲她眨了眨眼，换回一个娇俏的白眼，期待的看着汤锅“关键人物都盯住了，一个都跑不了。”
“该保护的人也都保护住了，以防他们狗急跳墙。为了这次彻底铲除牛建忠一伙，杨海宁一拨人都憋着一股子劲呢。”
“我看那架势，恐怕是不会惜命的，可能他们还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呢。”
周凯伸出筷子，避开锅里的一个牛丸，夹起一片肉道“可见牛建忠把文临县祸害的够惨。”
“确实。”宋何不怕烫，连吃数口，神秘的笑道“沈老抄送来的那份公文，你们看了没？”
吴雪蕊挑起宋何夹给她的牛肉，歪着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却有陷阱。”宋何目光灼灼“那份公文附属的文件里，有一部分文临县高层亲眷的经济状况。”
“可是它还附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只有几个名字和身份信息，与我们交上去的人员和经济调查出入非常大。”
“也就是说，发下来的文件故意没有完整的汇报信息！”
马学先筷子停了一下就明白过来“试探荔城警方！”
第二百七十七章 荔城出手
“你们看着吧，荔城警方查出来的东西，但凡有一个地方不如我们查到的详细，他们必然会有人倒霉。”
马学先见宋何一脸笃定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我们的不如他们的详细怎么办？”
宋何无所谓的耸肩道“咱们查的不如他们详细不是应该的么，毕竟咱们只用了两个人不到一周时间，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们的专案小组。”
“我猜荔城警方肯定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彻查相关人员。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沈老他们掌握了多少信息，万一一个疏忽没查到沈老知道的事情，那荔城警方就真的上黑名单了。”
吴雪蕊皱了皱鼻子，将一个牛丸夹给宋何，笑道“我算看出来了，起草公文的人和你一样，就是个蔫坏的。”
宋何哈哈一笑一口吃掉牛丸，笑的很是得意。
第二天，宋何一行人再次来到了警局，走进康国辉办公室。
周凯也懒得继续演戏，径直问道“康局，李鑫见家人的要求，您准备处理？”
康国辉直觉上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而在听到周凯的问话后，他旋即想到了红脸警官曾汇报李鑫咬定牙关一定要见一面老婆儿子，不由得有些无奈“我已经派人去和他老婆进行沟通，应该快了。”
周凯点点头“麻烦快点，我实在不想再耽误时间了。”
康国辉看了他一眼，心中咬牙道如果不是你前面太能折腾，这个案子早就结了！
宋何等人怎么会猜不到康国辉的想法，不过四个人均未作理会，直接来到警局大院，坐在警车中悠闲的等着。
上午九点，康国辉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提醒他警局系统邮箱中有一封荔城警局的来信。
他淡定的打开警局系统，只当是日常的文件下发，可是当他看到邮件名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工作小组四个字让他心头一跳。
略怀忐忑的打开邮件，只看了两眼就让他心惊肉跳的站起身，惊恐的睁大双眼不知该如何应对。
片刻后，他下意识的一抹额头，手掌中传来湿润的感觉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额头竟然早已被汗水打湿！
稍作思考，康国辉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可是电话还没接通，红脸警官就惶惶然跑进办公室，像是没看到康国辉正在打电话般，焦急道“领导，市里来了好几辆警车，说是要调查……”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数名警官已经大步走进康国辉的办公室，为首一人横眉冷目，浅棕色的脸膛上，炯炯有神的双眼似乎带着审判的意味。
红脸警官连忙停下话头，下意识的退开几步，原本红色的脸因为紧张害怕，此时竟渐渐变的有些苍白。
棕脸警官看了他一眼，三两步走到了康国辉对面，从容冷静的从手里的公文袋中拿出一个文件，递到面色难看的康国辉面前，语气近乎于冷酷
“康局长，根据群众举报，现怀疑你存在严重违法违纪行为，请将工作移交给陈副局长，配合我们的调查。”
康国辉接过文件，饶是他有心辩解，却在看到那字迹硕大的文件名和那枚鲜红的印章后，说不出只言片语。
警局大院，周凯正在与两名荔城警官聊天，言谈间对方忽然发现周凯竟然是文临县打砸警车事件的第一受害者，不由得将话题引到了打砸警车上。
周凯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同时也有更多的警员发现了周凯，于是他身边围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宋何坐在警车副驾驶，嘴角带笑的看着这一幕，自言自语道“丰收季来了。”
“丰收？”坐在后排的吴雪蕊听到了宋何的话，瞪了他一眼道“能把这种事情比作丰收的，也只有你了。”
宋何闻言一笑，没有解释他说的这个丰收和吴雪蕊理解的并不一样。
半个小时后，棕脸警官走出警局，一同被带出来的还有近十名警局各层级警官。
只见大院中待命的警员在棕脸警官一声令下之后，迅速将这些警官带进警车驶离警局，看方向，似乎是去了招待所。
周凯回到警车上，就听到宋何说道“招待所太小了，放不下所有要调查的人。”
“这好像全是你引起的吧。”周凯没好气的说道“好在人家已经定好了计划，整个调查过程有行政部门配合，不会干扰到文临县居民的正常生活。”
“不然的话，你就等着被沈老收拾吧！”
宋何咧嘴道“做到这一点只是最基本的吧。不过说实在的，文临县应该能过一个开开心心的年了。”
下午，突然接手警局所有工作的陈副局在忙了个昏天黑地之后，总算有机会喘口气休息一下。
而就在他不知第几次感叹自己年老力衰的时候，宋何等人突然找上门来。
“陈副局，李鑫已经说实话了，蓄意谋杀陈松的真凶是牛亮，如今已经被杨海宁逮捕，可以进行审讯了。”
陈副局还在猜测援助小组的来意，就听到周凯说了这么一番话，脑子竟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你说什么？”
周凯微微皱眉，又说了一遍。
可这一次陈副局听到一半就明白过来，登时被吓了一跳“牛、牛亮？哪个牛亮？”
宋何见状，面带微笑语气冷静“杰出ktv老板牛杰的儿子，建忠集团董事长牛建忠的侄子。”
陈副局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张口结舌道“你们……杨海宁……”
宋何走上一步，果断打断他道“陈副局，现在专案调查小组还在文临县，并且可以预见短时间内不会离开。”
“而您如今总揽警局所有工作，至于您工作具体做得怎么样，能不能积极配合调查小组的行动，想必调查小组心里是有本账的。”
陈副局闻言心头一惊“我、我……”
宋何微微摇头，再次打断道“以您的性格，现在最好是找一些年富力强敢冲敢打的人协助您，这样才能在维持警局运作的前提下，给调查组留下好的印象。”
“至于人选，我觉得您应该知道该用谁，毕竟不是谁都敢对牛建忠的人下手的。”
宋何说罢，一行人竟然就这么丢下陷入沉思的陈副局，直接离开了。
走出陈副局的办公室，宋何边走边说道“路已经铺好了，现在咱们去帮杨海宁最后一把。”
“学先，准备开车，咱们去搞定牛杰。”
周凯等人看着宋何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由失笑，纷纷摩拳擦掌加快脚步。
第二百七十八章 牛杰落网
其实自打来了文临县，宋何就能感受到周凯三人心中都憋着一股火，并且随着调查的深入和康国辉和牛建忠等人沆瀣一气的表现，这股火也越来越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然而就在牛亮被逮捕之后，杨海宁安排的盯梢牛杰的人却跟丢了目标，现如今人手又严重不足，这一下直接导致警局很难抽调人手对牛杰展开追捕。
不过这却难不住宋何，不说他的系统定位，单就虎牙和文临县为数不多的监控，只要运用得当，就不可能让他逃走。
于是宋何便从杨海宁手中接过了这个任务，顺势准备大张旗鼓的向文临县居民宣告牛杰被捕的消息，为多日来的舆论引导画上圆满的句号。
宋何先是在系统中确定了牛杰的位置，确认他没有逃离文临县，便放下心来，让马学先将警灯警笛尽数打开，驱车前往牛杰最后出现的地方。
不一会，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中，马学先将警车开进了一个小区内，而负责盯梢牛杰的两名警员早已在等候。
“周队长，抱歉，我们把人跟丢了。”一个身着便衣的年轻警员上来就先道歉。
周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种人警觉性高很正常，把他抓回来就好了。”
年轻警员坚定的点点头“是！”
此时马学先已经将虎牙牵了出来，走到年轻警员面前问道“牛杰最后在哪里出现？”
年轻警官顿时被虎牙吸引住，毕竟后者是荣获多项功勋的军犬，虽说因伤退役，可是如今这种熟悉的场景瞬间唤醒了它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警觉的蹲坐在马学先的脚边，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马学先见年轻警员被虎牙吸引了注意，不由的想起曾经和虎牙执行任务的日子，心中激荡的同时，抓着牵引绳的手也握紧了少许。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马学先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年轻警员这才回过神来，指着一栋单元楼道“就是上面他家，可是刚才我们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并不在家。”
周凯点点头问道“门打开了？”
年轻警员答道“用牛亮的钥匙打开的，显示刚离开不久。”
他刚说完，宋何忽然开口问道“小区电梯的监控调阅了吗？”
年轻警员摇头道“这个物业公司就是牛杰的，他们说需要局里的文件才行。陈副局刚接手工作，杨队还没来得及申请。”
宋何眼珠一转，看着年轻警员说道“这样吧，周队和吴警官陪你一起去要监控视频，吴警官全程录像。”
“你的任务就是保持强硬的态度，激起物业管理人员的怒火。能让他动起手来是最好，然后周队会出手逮捕这个人。”
“到时候再吓唬一下他手下的人，监控视频应该就到手了。”
年轻警员闻言连连点头，就见宋何看向另一名便衣盯梢警员，继续说道“你陪我和马警官上去，看看牛杰是从什么地方逃走的，尝试用警犬追踪一下。”
宋何说罢，周凯等人对视一眼，深切感受到他不搞事就不舒服的恶趣味，不过还是欣然应允。
很快，宋何与马学先在警员的带领下来到了牛杰的家，而马学先牵着虎牙在屋内转了一圈，然后让它对着一件衣服闻了闻，就下了指令并松开了了牵引绳。
只见虎牙低头嗅来嗅去，在屋内又走一圈就小跑着出了门，然后跑到楼梯间吼了起来。
宋何等人紧跟上去，就见虎牙尾巴一摇就窜进了楼梯间，向下狂奔而去。
数十秒后，宋何三人跟着虎牙来到地下车库的某个停车位，而虎牙则冲着空荡荡的车位不停吼叫，显然是在说目标已经驱车逃走。
就在宋何准备告知周凯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宋何转头看去，却是周凯等人在一名年轻保安的带领下，押着一个眼睛红肿的中年人走来。
“这么巧吗？”宋何笑呵呵的打量了两眼中年男子，笑道“他应该知道不少牛杰手下黑物业的内幕，回去好好审审。顺便设立奖励机制，争取让业主们多多举报。”
宋何一句话让中年男子如坠冰窖，想要挣扎却被周凯死死地押着，动也动不了。
周凯瞥了宋何一眼道“监控里显示他一小时前才走，车牌号是xxx。”
“明白了。”宋何点点头，看向吴雪蕊道“看来他是想跑，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分析，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投奔牛建忠，另一个就是自己逃跑。”
“牛建忠咱们也有人盯着，不用担心。至于自己逃跑的话，离开文临县只有五条路，明确一下大概方向就好办了。”
吴雪蕊明白宋何是什么意思，直接回警车打开电脑，调出交通监控，不一会就锁定了牛杰的车辆。
“他向南走了，并且根据通讯记录，他刚刚还给牛建忠打了电话。还有，十五分钟前他还分别从三家银行取出了大量现金，三家银行的位置都在一条线上，均在南面。”
宋何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地图，指着物业经理迅速对年轻警员道“你把牛杰的这个同伙带回去，同时告诉杨队盯紧牛建忠，我们去追牛杰！”
年轻警员愣了一下刚要说好，宋何等人已经飞速钻进警车，眨眼间飞驰向南。
高速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在疾驰，而把着方向盘的牛杰压制着内心的焦虑，谨慎的驾驶着汽车。
随着汽车渐渐远离文临县，牛杰的情绪也慢慢的平稳下来，开始有闲暇打量这条高速路上稀少的车辆。
然而就在他稍稍放松下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忽然从他左侧超过，随即车头微侧，仿佛是要变道。
可是两车距离实在太近，牛杰吓了一跳的同时脚下一踩刹车，迅速向右打方向盘，直接将车开到了最右侧的车道。
谁知黑色越野依然不放弃，始终别着牛杰减速，瞬间将牛杰逼停！
直到这时牛杰才发觉这辆越野车有点眼熟，赫然便是文临县被砸的那辆警车！
顷刻间牛杰亡魂大冒，想要倒车逃离追堵，可是警车同样别着他倒车，竟是丝毫不给他机会。
同时警车上还跳下两名男子，一名便衣男子甚至挥舞着一柄破窗锤，直接将驾驶席的车窗杂碎“熄火！下车！”
被溅了一身玻璃碴子的牛杰直接傻了，好一会才在呼喝声中清醒过来，却已然没有了任何逃离的机会，只能乖乖下车。
宋何这才收回破窗锤，笑道“好爽！”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事了抽身
牛杰的出逃和被捕让警局中的杨海宁经历了一场过山车般的情绪变化，同时宋何的建议也让他明白，与其耗尽人手盯着所有人，不如重点盯梢关键人物，以防发生在牛杰身上的事情在别人身上再次发生。
想法上的转变很快变成了实际的指令，而陈副局也及时的将权限下放，让杨海宁可以理直气壮的调用人手。
很快，在宋何的协助下，大部分杨海宁信任的警员被撒在了牛建忠等关键人物身边负责盯梢，其余警员则负责盯守一些次要人物。
并且，杨海宁为了防止这些人中有人心存懈怠甚至通风报信导致行动失败，言明如果有人任务失败，那么这个人百分之百会因为在特殊任务中失职，被送到调查小组接受审查！
这一番动作直接震慑了警局中别有用心的人，同时也将整个警局彻底推到了牛建忠的对立面。
而招待所中审讯康国辉等人的棕脸警官在听到手下汇报后，对于杨海宁的行为很是赞赏“你们看看，康国辉的老婆儿子全在建忠集团任职，年收入上百万。一家子吃香喝辣一个劲地享受。”
“可是这个和他儿子同龄的杨海宁却在暗中做工作，一门心思的要铲掉建忠集团。如今一朝发动，直接将他们钉了个瓷实。”
“再过几天，康国辉铁定蹲栅栏，八成连他儿子也要受到牵连，真不知道这样养个儿子有什么用。”
棕脸警官身边的警员很快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他对杨海宁的认可，也很快猜到这个杨海宁在牛建忠案结束之后将被重点关注，心中纷纷为他的好运而感叹。
不过相比即将因为建忠集团而陷入忙碌的杨海宁和棕脸警官，宋何四人就清闲了很多。
尤其是在李鑫交代了牛亮的罪行之后，案件的终结也意味着他们任务的结束，即便再待下去也没有资格介入与牛建忠有关的案件之中。
于是他们索性寻机告别杨海宁，离开了文临县。
回榆城的路上，宋何雷打不动的坐在副驾驶，活动了下脖子道“可惜啊，不能对建忠集团下手，不然还能有点搞头。”
吴雪蕊手支下巴，扫了宋何一眼就继续看着窗外，笑道“知足吧，咱们只能解决申请援助的案子可是铁律，可是你哪次不捎带一点别的事情。”
“况且你没有异地执法权都把文临县折腾成这样了，要我是沈老也不敢让你撒开了折腾，要知道砍警车的罪魁祸首可是你。”
周凯点点头，冷冷的盯着宋何“应该把他铐起来。”
宋何嘿嘿一笑不以为意，腆着脸道“略作牺牲就能换回文临县的长治久安，这可是大功德。”
车内众人见状一笑，纷纷开启了闲聊模式，一时间车内气氛欢快，在文临县中生出的些许沉闷眨眼间消散无踪。
而言谈间周凯三人均发觉宋何情绪高涨，似乎颇为兴奋。
不过他们都只当宋何是因为能够回归榆城而心情愉悦，却不知道此时他正开着系统界面暗暗流口水。
只见透明的系统界面上，经过长久积累和文临县大丰收之后，宋何的自由属性点和积分终于积累到了能够购卖系统建筑的数量。
而他此时正在犹豫不决的看着建筑选项中琳琅满目的建筑草图，难以抉择。
最终，宋何终于下定决心，点击了推演室下方的建设按键。
“建设推演室，是否确认？”
宋何扫了一眼努力攒起来的属性点和积分，咬牙切齿在心中回应“确认！”
“叮！确认建设推演室！”
一声系统提示音过后，宋何的自由属性点和积分眨眼间消散了一大截，而相比犹有结余的积分，属性点直接降到了个位数，心疼的宋何差点喊出来！
你妹！
你个无良系统，要作死啊你，老子的家底儿早晚被你压榨光！
骂过一句，宋何迫不及待的点开推演室。
刹那间，宋何只觉得脑中一震，一个明亮的空间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这是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正方形空间，一张巨大的方桌摆在房间正中，四周的墙壁分别是两排空荡荡的物品架、一个占据整面墙壁的白板以及一个有墙壁四分之三大的投影幕布。
而在投影幕布的旁边，则是一个木质的房门，不过无论宋何如何尝试，房门都打不开。
由于开启推演室需要按照时间消耗积分，所以抠门宋在看清楚布局之后很快关闭了推演室，直接在脑中询问道“系统，那个门通往哪里？”
系统冷冰冰的回答道“推演室的门通往任务案件的案发现场，指定案件之后，可花费积分进行百分百还原。”
宋何一听心态差点崩了“你上辈子，不，你这辈子依旧是个奸商！绝对的！”
不过骂过之后，宋何还是没能摁住心中的好奇兽“说！兑换标准是什么？”
系统模棱两可道“兑换标准根据任务等级不同而不同，具体标准需要根据实际任务案件决定。”
宋何顿时怒了“说了等于没说！奸商！”
关掉系统，宋何开始思索推演室的用处，毕竟他之所以选择推演室为第一个系统建筑，就是因为它在分析案件和制定行动计划方面能巨大的助力。
可在如今看来，这个能够还原案发现场的功能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并且是推演室绝对的核心功能。
要知道悬案之所以难以侦破，最大的难度之一就是拖延良久后无法还原的案发现场。
而时间拖得越久，当时遗漏的关键线索就越难找回。
现在有了这个功能，宋何就能跨越时间的阻碍，重现案发现场寻找线索，破案效率绝对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想到这里，宋何兴奋难耐的同时又有些沮丧，心道用指甲盖想也知道，拖得越久的案子，还原案发现场花费的积分也越多，所以注定不可能成为常规破案手段。
再次将系统定义为奸商中的奸商之后，宋何长出了一口气，开始翻看援助小组接下来的行程。
“不用看了，过年之前没有机会去县里了。”
吴雪蕊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瞥了宋何一眼，耳根竟然微微有些泛红。
宋何坐在副驾驶，自然看不到身后女友的变化，不过还是能听到吴雪蕊略有些急促的呼吸，不由好奇的问道“怎么？不用出差还不爽了？”
吴雪蕊白了宋何一眼，哼了一声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不用去县里可不代表你能闲下来。”
第二百八十章 有人踢馆
回到榆城，宋何大步走进赵从军的办公室，坐下就问“之后对于我的工作内容有什么安排？快说！”
正在看文件的赵从军一愣，就见宋何一脸百爪挠心的焦躁样，虽说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却莫名的开心起来。
缓缓端起一杯水，赵从军小啜了一口，稳稳靠在椅背上，语气舒缓的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往常你不是进来先抒发一下思乡之情吗？”
宋何无奈的咂咂嘴，迅速道“走程序是吧？我想死你了，老赵！快说吧！”
“走个鬼的程序！”赵从军下意识的笑骂一句，然后说道“说，谁告诉你工作内容有新安排的？”
宋何一撇嘴“你还不知道你徒弟？”
赵从军思索了一下，顿时笑道“他们？能让你吃瘪的也就两个，看你这牙都不敢龇的样儿，那个谁？”
“对啊！不然还有谁？”宋何眉毛一挑“回来的路上卖了个关子就什么都不说了，这临近过年的，我也不敢问的急了……”
赵从军挺了顿时一笑“挺好的。那个谁和那个谁虽然治不了你，可是你要走的两个人却都是能拴住你的绳子，总归能盯着点你。”
“不过你之后的工作安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跟着那个谁去培训，然后回来榆城培训基层警员，再有就是物色组员。”
“那个谁已经代表上头表彰过你们了，那个谁也舍得下血本给你们支持。既然如此，你的小组就不能寒酸。”
“除了技术支援和后勤支援你不用操心，你直辖的行动小组可以扩编几个人，并且多给你配一辆警车。”
宋何消化着赵从军话语中巨大的信息量，眼珠一转问道“这几个人由我定？”
“你以为呢？”赵从军哼了一声“这可是特地给你放的权，人选你可得好好……”
“我想好了！”宋何飞速打断赵从军的话头，张口就说道“谷饶振、王智渊、薛亮……”
“老子砍断你的腿！”赵从军眉毛乱舞，一记横扫千军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强忍着倒一杯开水泼在宋何脸上的冲动，破口大骂道
“你特么的薅羊毛能不能换只羊！一个个的尽从我手里掏人！我这才练好的兵，有本事你们自己练去啊！”
宋何听着赵从军似有所指的语气，好奇的问道“谁盯上你的人了？都盯上谁了？”
“什么单位我不能说，是保密行动。”赵从军冷哼一声“不过他们看中的是谷饶振，说是要借调一段时间，然后再还回来。我信他个鬼！一群红眼狼！”
“还有你！别总想着从榆城挖人！那个谁的意思是，你跟着那个谁去培训的时候，看看当地警校有没有好苗子。趁着便利直接通知我，咱们先下手为强！”
“好主意！”宋何眼睛发亮的点点头，旋即醒悟道“修城？”
赵从军点头道“对，能让那个谁去做培训的，灵省也就省警员学院和修城警员学校了。那个地方你也去过，不过事涉咱们支援小组新鲜血液的质量问题，你可千万别手软。”
宋何眉毛略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笑道“放心吧，我去搞定。对了，具体人数定了吗？”
赵从军看了眼窗外，沉声道“还没有，不过你应该明白的。”
宋何脸上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嘿嘿笑道“明白明白！我就喜欢这种能自由发挥的活儿。”
赵从军一愣，顿时有些担心起来，开始考虑要不要让周凯或者吴雪蕊去盯着点。
两人闲聊了几句，宋何便回到了家中。
由于此时家中无人，宋何在精神和心理上又实在有些疲惫，便索性洗了个澡，闷头躺下，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夜色深沉，精神饱满的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中，宋父宋母用最低的声音聊着天，见儿子出来，这才放高了音量。
宋何笑呵呵的给父母请了安，问道“爸妈，有饭没有？我饿了。”
“你看，我就知道是这句话。”宋父笑着看了眼宋母，冲宋何点头道“你回来得太突然了，我们又怕动静太大把你吵醒，就点了外卖，已经送过来了。”
宋何鼻子抽了抽，拱手笑道“不错，让儿臣伺候父皇与幕后用餐。”
说罢他就走向厨房，开始准备餐具，不一会一家三口就围坐在餐桌旁，开始吃晚饭。
然而就在一家人饭间愉快的交谈中，宋母忽然看向宋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何何，快过年了，该准备的事情就要尽快准备。”
宋何一惊之下险些噎住，敷衍的点点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次日，被方明来电催促了十几次的宋何无奈的钻出温暖的被窝，穿好衣服前往俱乐部。
到了俱乐部，在场的会员竟然出乎预料的多，而且看样子都是奔着宋何和方明来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的生活就没有别的娱乐了吗？”宋何无奈的换衣热身，钻进铁笼。
八字胡男子端着一杯热水，嘿嘿笑道“我们的娱乐活动就是看你虐小明。”
宋何扫了他一眼讶然道“你的脸怎么了？”
方明嗤笑一声“前两天有人来踢馆，那天没什么人在，他就上去了，结果被人一顿胖揍。”
八字胡男子脸红了一下，梗着脖子道“我那天是不在状……”
话还没说完，众人已经开始起哄，气氛一时热闹非常。
“踢馆？”宋何来了兴趣，看着方明问道“我还没见过呢？你没出手？”
方明无奈耸肩“我爸说这种事情少搀和，输赢都没有好处。”
宋何打量着方明的脸色，挑眉道“看来你是手痒了。”
“来踢馆的人水平还行。”方明说着已经热身完毕，摆个架势向宋何靠近“开始了。”
话音刚落，周围会员顿时一静，纷纷兴致勃勃的观看久违的宋何戏耍小明。
宋何一边闪躲一边思索，八字胡男子家境优渥，常年混迹俱乐部，水平虽然不如方明，可也稳稳排进俱乐部前十。
饶是如此还被人胖揍，来踢馆的人恐怕水平不低。
况且宋何还从冯志辉的脸上看到一丝担忧，就明白踢馆背后的原因绝对不简单，不由起了探究的心思。
切磋过后，宋何寻机堵住了冯志辉，悄声问道“辉子，踢馆是怎么回事？”
冯志辉摇头笑叹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知道还不快说！”宋何催促。
冯志辉无奈道“同行退役，踩人开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报仇雪恨
“目标是你？”宋何顿时明白了踢馆背后的原因。
冯志辉点头道“对，他水平还可以，比咱们三个差一些，不过在榆城开馆是足够了。”
宋何恍然“所以方明他爸说不论赢输都没什么好处，其实也是在对你说，对吗？”
“是啊。”冯志辉有些无奈“可是这个家伙显然是盯上这里了，想要借着和我打一场扬名，并且他为了逼我出来还把人打伤。”
“现在会员们气不过，正谋着杀他的威风呢。我是怕到时候出什么事情，所以只能是我出手了。”
宋何摇头道“你又不可能真的下重手，所以还是别出手了。不然你赢了他会大肆宣扬仅和你差一线。”
“更要命的是万一他下黑手弄伤了你，估计就随了他的心了。”
“那……”冯志辉有些发愁，忽然明白了过来，看着宋何诧异道“你要出手？”
宋何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好歹我也是俱乐部第一高手，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况且其他会员也需要一个宣泄的借口，不然心里面肯定气不顺。”
冯志辉摇头叹道“把你迫出来了，他可真倒霉。”
宋何哈哈一笑“他多久来一次？”
冯志辉想了一下道“应该就是这一两天，以前每次都是上午来，专门堵我的。不过你不在的时候，我和方明上午也不过来，他扑空了好几次，这才对会员下手了。”
“看来这家伙准备工作做得挺齐全啊。”宋何眼珠一转笑道“那就麻烦你去门口站一会吧。”
冯志辉闻言失笑“得，搁你这我成诱饵了。”
说罢他穿好外套，叫上一名助理，拿着厚厚一摞宣传单走出了俱乐部。
此时方明已经换好衣服从更衣室中走了出来，见宋何还是一身运动装，不由有些纳闷，便上前询问。
宋何也不隐瞒，将来龙去脉一说，顿时把方明的兴趣钓了起来，笑呵呵的也不走了，要等这看宋何出手收拾踢馆的人。
半小时后，冯志辉一脸无奈的走进俱乐部，身后除了助理，还有几名年轻人跟着。
这几个人身形都很匀称结实，一看就是久经锻炼。
而为首的一个寸头男子与冯志辉年龄相仿，大鼻头小眼睛，皮肤古铜色，相貌平平并没有什么特色。可是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一股张扬不知收敛的味道。
冯志辉带着一群人来到休息区，抬手指了一下宋何，面色不悦的说道“你打赢了他，我就写一封战败书给你！”
寸头男子挑着眉毛打量宋何几眼，并没发觉这个面色如常的男子有什么异常。
可是他也明白，冯志辉这么信任这个人，还愿意押上战败书，那么必然是有所依仗，所以按照计划挑战冯志辉才是最好。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宋何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开口大声道“不敢打就滚蛋！来了别人的地方还不守别人的规矩，脸厚胆小到这种程度也是够了！”
话刚说完，寸头男子眼里顿时冒了火，而他身后的几名年轻人甚至叫嚣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动手。
周围的会员早已察觉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围了上来替宋何助阵。
一时之间，休息区吵吵嚷嚷很是喧闹，两边的人互相骂着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宋何见状冷笑一声，站起身双手下压，顿时将自己这边的声音压低了下去。
然后宋何盯着寸头男子嗤笑道“反正我们是定下规矩来了，你们如果不敢，那就别再来了。反正来了也不会有人和你打的，还是少浪费点时间比较好。”
寸头男子火气瞬间被宋何点燃，冷笑道“那就按你们的规矩来吧，可是得签免责申明书，免得将来麻烦。”
宋何心中欣然，却冷着脸点了点头，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浑不在意。
签罢免责书，宋何带上护具拳套，在一众会员的簇拥下，缓缓向一个方形擂台走去。
而就在宋何即将上台的时候，八字胡男子凑上前来，低声道“小宋，这个人路子比较野，你可千万小心点。”
宋何笑笑“放心。”
寸头男子此时也穿戴好了护具拳套，在擂台上做着热身运动。
五分钟后，两人热身完毕，擂台边的观众却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拨，或紧张或兴奋的看着擂台上。
“这个人完蛋了。”方明身处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摇头道“宋何可是要给八哥报仇的。”
一旁的冯志辉点头叹道“我也是现在才明白，早知道拦一下了。”
方明鄙视的扫了冯志辉一眼“你能拦住？”
“拦不住啊！”冯志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很干脆的认怂道“所以我现在才明白过来，知道吗？”
擂台上的宋何架起双手观察寸头男子，发觉对方的攻击侵略意味十足，不过却没有方明的动作连贯，显然是惯于快速出击的类型。
数十秒后，宋何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动作套路，伺机而动。
而寸头男子也对只知道躲闪的宋何很是不满，急冲一步拧胯抬腿就是一记低扫。
宋何撤步闪过，上半身却似乎没来得及后仰，左脸恰在寸头男子的攻击范围！
寸头男子心下大喜，右手疾挥一记直拳直奔宋何脸颊！
谁知宋何这一破绽只是诱敌，迅速矮身闪过直拳，脚下一蹬飞速靠近，右手摆拳结结实实击中寸头男子头部！
“哼！”
一身极其明显的闷哼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寸头男子一个不稳踉跄坐倒在地。
紧接着宋何一记鞭腿疾扫，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稳稳将脚停在寸头男子刚刚被打中的位置一寸开外！
刹那间，整个俱乐部内鸦雀无声，直到宋何从容收回右腿，才像是打开了声音的开关。
“小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这一下太漂亮了！”
“龙哥你没事吧！”
“龙哥加油！”
在叫好声和寸头男子同伴的惊呼声中，宋何极为自信的摘下装备，站在擂台边看着努力挣扎却站不起来的寸头男子。
他清楚地知道，凭自己的力量和控制力，寸头男子半分钟内你别想站起来。
而方明此时咂了咂嘴，赞叹道“他动作又变干脆了很多，你看着吧，这个寸头明天就能顶上一个熊猫眼，绝对和八哥的一模一样！”
“太吓人了，这么快就结束战斗。”冯志辉点头认同，而曾身为职业选手的他能看出更多的东西，心中不由得有些骇然
宋何就算现在去打联赛，在同级别中，绝对没人是他的对手！
第二百八十二章 修城培训
寸头男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宋何已经走下了擂台，而周围的俱乐部会员也纷纷散开，不再理会如同败犬般的寸头男子一行人。
至于曾被寸头男子打伤的八字胡男子，也看出了宋何出手的原因，心中带着感激快意，在休息区内大喊着要请客吃饭，引来一阵叫好声。
将后续事情交给冯旭辉处理，宋何与方明便离开了俱乐部。
“快放寒假了。”
汽车上，方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断了宋何的思绪。
然而他很快就察觉到方明的口气不太对，立刻反应过来，挑眉瞪眼道“不会吧！郝羽清又要搞什么？”
方明一脸纠结，看了宋何一眼，叹道“她邀请林雪霏来榆城过年，还特地把她们的行李提前托运回来，我看那架势，估计会待到开学。”
转瞬之间，宋何脑海中闪过了各种各样的年度感情大戏，导演一栏妥妥的写着郝羽清的名字，而男女主角则分别是周凯和林雪霏。
至于方明和自己，哦，可能还有苏文渊，估计只能客串一下狗腿子的角色。
等到了警局，宋何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周凯，没有看出一丝端倪，顿时笃定周凯尚不知道林雪霏将要把整个暑假丢在榆城的事情。
促狭之心顿起的宋何嘿嘿笑着来到了吴雪蕊身边，低声道“小雪，今年大学寒假期间，我们就有眼福了。”
吴雪蕊纳闷道“什么意思？”
宋何不言语，朝着周凯的方向看了一眼。
吴雪蕊疑惑的思索片刻，顿时明白过来，脸上浮现了喜闻乐见的笑容，看热闹的意思极其明显。
很快，宋何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赵从军、程斌和孙小海，唯独周凯这个当事人蒙在鼓里。
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周凯总觉得有人在他四周窥探。可是仔细查看之下，又发觉只是来自赵从军等人的正常注视，不由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数天后，宋何接到了正式通知，要他赶往修城与沈江河汇合，完成修城警员学校寒假之前的课业培训。
于是宋何掐着时间火速赶到了修城，并在火车站外等到了同样搭乘火车前来的沈江河。
糟老头子胖了啊，宋何脑中转着念头迎了上去，开心的笑道“沈老，您这精神头不错啊！”
沈江河随手将行李箱递给了宋何，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笑道“还是那个爱搞事的皮猴子。”
宋何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纳闷的扫了眼沈江河身后“这次培训就咱俩？”
沈江河点头道“年终考核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快过年了，大家都比较忙。我看你们榆城比较清闲，就把你拽上了。”
宋何点点头，却知道沈江河更多的原因是在为自己铺路，心头感激的同时也不戳破，言行举止却稳重了很多。
沈江河知道他猜到了原因，默契的没有多说，只是与宋何闲谈，没多久就赶到了修城警员学校。
宋何很是自然的将自己定位到了助理的位置上，跑前跑后一顿操持沟通，没有让沈江河操一点心，就把种种事宜安排的妥妥帖帖。
酒店房间内，沈江河将一摞资料递给宋何，笑道“看看吧，熟悉一下。”
宋何点头接过，翻看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沈江河交给他的资料与寻常的培训资料大不相同，除了培训内容以外，还有全部参训学员的资料，其中详细的记录了他们的基础成绩和个人信息。
而从这些资料中可以知道，每一个参训学员都是极为优秀，其中不少都有过立功表现，宋何甚至看到有一个学员获得过个人二等功！
仔细记下了几个优秀学员的名字，宋何纳闷的看着沈江河，问道“沈老，您这是让我选组员吗？”
沈江河哈哈一笑“怎么样，有能看得上眼的没有？”
宋何咧嘴笑道“有那么几个，不过还是得现场看看，我这里的组员贵精不贵多，总要挑出合适的来才行。”
沈江河点头“你有主意就行，不过我劝你动作快点，这些人可都被各个单位盯上了，不少人开学就要去实习，算是基本定下了岗位。”
“明白。”宋何表情也认真起来。
下午，宋何与午睡过后的沈江河准时出现在培训会场，而能够容纳一百五十人的会场此时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宋何甚至看到有几名老师搬着凳子坐在最后，一脸期待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借着协助沈江河的机会，宋何观察着会场。很快他就发觉，在场的参训学员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骄傲。
而会场最后的摄录装备以及入口大门外翘首等待的学员们，则让宋何明白过来这次的培训，恐怕在沈江河来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咳咳。”
轻咳一声试了试话筒，沈江河坐在主讲台上，表情严肃道“相信在座的各位同学，为了能够在这个时间坐进这间教室，都或多或少费了些力气。”
“而且我也可以肯定，在你们之中的个别人，是抱着怀疑的心态坐在这里的，想称量称量我有没有资格在这里给你们讲课。”
说到这里，宋何就看到沈江河极为熟练自然的端起手边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
宋何眼睛一亮我就知道！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瞬间吸引了会场内所有师生的目光，一名面色通红的男学员手忙脚乱的掐断来电！
沈江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面色阴沉严肃“今天你出去听！现在去换个人进来！”
男学员低头站起，缓缓离开座位，默默地走出教室。
负责维持秩序的老师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在宋何也迅速赶到门口，扫了一眼在门外听课的学员，将一名身穿警校制服的男学员带了进来，顿时让不少没穿制服的学员心生懊悔。
沈江河暗暗点头，没有再继续杀鸡儆猴，毕竟都是年轻学员，心志不如一线警员们坚定，略作敲打就足够了。
课程正常开始，宋何一边听一边观察学员，开始评估每个人的整体素质。
要知道这可是修城警员学校特意选出来的优质苗子，不趁机拔几根，对得起谁！
很快，宋何就发现沈江河并没有讲什么大案子，而是在生动的讲述一些一线警员平常会遇到的情况，打预防针的意味很是明显。
糟老头子，因材施教搞得不错啊。
宋何心中笑笑，旋即看向教室中的某个位置，那里坐着一个存在感极弱的熟人
顾力的妹妹。
顾小乐。
第二百八十三章 因材施教
时间在沈江河生动有趣的授课中过得飞快，期间沈江河精心准备的问答互动更是让一众学员全情投入，回过神来时已经是临近课程尾声了。
最终，沈江河仅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就将一众学员的心紧紧攥在手中，并在宣布下课时收获了经久不衰的掌声。
至于那个因为手机铃声而被赶出门外的学员，则在懊悔的情绪中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开手机铃声。
而侥幸被宋何挑进来的学员，则满含期待的看着其余的学员，盼着能有谁再犯个错误，好让他第二天继续进来蹭课。
回到酒店，沈江河略显疲惫的活动了一下脖子，问宋何道“怎么样？这些苗子都还可以？”
“具体怎么样您老人家还没数么？”宋何笑了笑，将一个笔记本递给沈江河，说道“这是他们的性格分析，容易出问题的已经帮您标出来了。您就说打算怎么办，我绝对没有二话！”
沈江河见宋何说话时眼珠乱转，接过笔记本笑道“你上课的时候偷悄悄发信息，别以为我没看见。说吧，盯上哪几个苗子了？”
宋何闻言脸色顿时一垮“我让小雪查了，基本都被人盯上了，没戏。倒是有一个天赋异禀的，我估计得快点做工作。”
沈江河哈哈一笑“你可得快点，再抢不着你就哭去吧。说实话，你抢人的功夫，可真不如小赵。”
宋何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赵从军的挖墙脚功夫。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宋何冲沈江河笑笑，叫老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便接通手机
“力哥？”
“这不是来做助教么，就没想着打搅你。”
“那必须有空，你说，我这就过去。”
“好嘞，一会见！”
挂断电话，宋何见沈江河一脸好奇，便问道“沈老，有个朋友请吃饭，我顺手解决一下组员问题，有兴趣一起去吗？”
沈江河摇摇头，笑道“我就不去了，你不用管我。”
半小时后，宋何依约来到一家小饭店，很快找到了坐在角落中的顾力。
“这保密工作做的可以啊，要不是小乐说你给沈教授做助教，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顾力面带笑容，显然对于再次见到宋何很是开心。
宋何对顾力的豪爽性格也觉得很亲近，坐下道“这不是跟着沈教授一起来的吗，前两天才知道，寻思着力哥你可能正在办案子，就没敢通知你。”
顾力给宋何倒了杯酒，笑道“你要是前两天来，我还真没空招待你。刚弄完一个大案子，队长放了我们两天假。”
宋顺口问道追问，顾力简单说了说，又聊了几句，宋何寻机问道“力哥，小乐的实习单位定了吗？”
顾力想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应该还没有。我听说你的小组要进新人了。”
宋何知道肯定又是孙小海走漏的消息，点头承认道“我觉得小乐确实挺合适的，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顾力一听就知道宋何想通过自己打听顾小乐的意向，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手机给顾小乐打电话。
“喂，小乐。”
“你的实习单位定了吗？”
“那就好。榆城有个新成立的案件侦破支援中心，现阶段是侦办各个地方的疑难案件，有兴趣吗？”
“那行，我这就让他们联系你的学校。”
“好了，好好复盘课程吧。”
干错利索的挂断电话，顾力看着有些吃惊的宋何，笑道“行了，你们沟通学校吧，过了年她就能过去了。”
宋何将鼓励面前的酒杯填满，惊叹道“力哥，你这办事效率太高了！”
顾力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与宋何碰了一下，畅快的一饮而尽。
夜晚，当宋何回到酒店的时候，沈江河还没有睡，正在一遍遍的核对次日要讲授的课程内容。
宋何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总算在十点之前将所有的工作弄完。
而直到躺在套房外间的床上，听着里间传出的鼾声，宋何才有机会感叹沈江河在工作背后的惊人付出，也察觉到了老人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我给你们讲的都是警局内繁琐工作的一部分，想必你们之中有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毕竟这种工作没有重大案件侦破来的刺激。”
“可是我宁可你们在成为警员之后，做足一辈子的繁琐工作，也不要遇到任何一起重大案件！”
“要知道，只要一出现重大案件，那么就必然会有受害者……”
随着沈江河的讲述，宋何发觉，大部分学员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凝重，可依旧有部分学员对于沈江河的说法并不是很认可。
宋何心中冷笑，暗暗将这些学员的名字记下来，心道好高骛远不知深浅的小朋友们，等着吧，糟老头子会教你们怎么做警员的。
而在宋何将名单交给沈江河之后，两人很快根据曾经发生的一起重大案件，设计了一出现场实战演练，至于参与演练的人选，自然是那些名单上的学员。
只不过他们扮演的角色，都是连环杀人案中的报案人和线索者，同时也是受害者的直系亲属。
最终，案件在沈江河的引导与一众学员的合作下告破，众学员欢喜之余，沈江河却抛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现在，请各位扮演受害者家属的学员们告诉我，被杀害的人，会因为凶手被捕而活过来吗？”
问罢，整个培训教室鸦雀无声，扮演受害者家属的学员面面相觑，先后摇了摇头。
沈江河见状，继续沉声问道“还是你们，告诉我，凶手已经被捕伏法，你们作为受害者的家属，会原谅这个人吗？”
这一次学员们的反应快了些，摇头的同时甚至有人开口说不会原谅凶手。
沈江河观察着他们的神色，暗暗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直到所有学员全是一脸凝重的表情，这才说道“重大案件造成的伤害，无论对于受害者还是受害者亲属，这种伤害几乎是永久的。”
“所以如果你们之中还有人希望经常遇到重大案件，那么我只能说，他不适合当警员……”
宋何看着沈江河牢牢把控着课程的节奏，恍惚间隐约想起了当初自己参加培训时所发生的事情，心中暗暗感叹。
然而还没等他感慨完毕，被调成静音的手机忽然一震，收到了一条短信。
隐蔽的扫了一眼短信，宋何心头一惊，匆匆冲沈江河欠了欠身，溜出培训教室拨通电话
“力哥，怎么回事？”
第二百八十四章 突发事件
电话那头传来顾力低沉的声音，却让宋何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数小时前，警方接到路人报案，说在修城内的一条人工河边见到一名十余岁的男孩，似乎有投河的倾向。
而正在附近的顾力接到警讯后，迅速赶往现场，恰好将刚刚跳入河中的男孩救起。
不过由于如今正是冬季，河面虽然没有冻结却依旧冰冷刺骨，男孩被救起的时候已然陷入昏迷，就连顾力都差点遇险。
好在顾力的同事及时赶到，将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医院救治，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然而在男孩在醒来之后，修城警方又遇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无论如何询问，男孩子都不开口说话，导致他的身份信息直到现在依然是个谜。
而且根据医院的检查结果，男孩身上有多处伤痕，新旧不一，似乎曾遭到长期殴打。
其实说起来这些被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男孩轻生，警方详细调查之下必然会有所发现。
可是顾力救人的时候偏偏有记者就在附近，竟然比顾力还提前数分钟赶到了现场。
因此，当顾力赶到的时候，对方早已拿出摄像机对准了男孩，更是将之后发生的种种一点不漏的拍了下来，想必今晚的新闻上就会出现相关的报道。
听到这里，宋何便已经明白了顾力的担忧。
要知道大部分新闻都是求新求奇，平平淡淡的生活事件不受待见，情节起伏冲突剧烈的特殊事件才能吸引观众的眼球。
而随着时间的发酵，男孩的轻生事件必定会引起广泛关注，如果不能尽快得出一个结果的话，事情绝对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只能说顾力也是实在没了办法，男孩死活不开口，找不到家人，弄不清楚事件的缘由，后续的工作基本陷入了僵局。
再加上记者又在一边虎视眈眈，这要是由着他们瞎编一个理由散播出去，再加上几句貌似猜测实则引导的话，还指不定弄出什么波折来。
“力哥你放心，我马上就过去帮你弄清楚事情的原因。”
宋何挂断电话，立即返回教室，就见沈江河的课程已经到了尾声，在他进入教室的一刹那，学员们也恰恰起立敬礼，然后井然有序的离开。
宋何连忙跑到沈江河身边说清了原委，然后在老人的叮嘱下迅速赶往医院。
到达目的地，宋何找到了顾力所说的那间病房，只见门口站着数名警员，正对两名年轻记者解释着什么，而一名摄影师正肆无忌惮的将摄像机对准了警员。
宋何暗暗摇头，带上帽子墨镜口罩，这才走了过去。
果然，他一靠近，摄影师就将摄像机的镜头偏移了过来。
宋何冷哼一声，一个侧身将后背对着摄像机，人却已经站在记者与警员中间。
“请问这位先生你是谁？”
“麻烦你不要阻碍警方执行公务，也不要阻碍我们的采访！”
一男一女两名记者顿时大喊起来，男记者甚至想借机摘下宋何的伪装。
可宋何哪里会给他机会，瞅准角度曲起手指，极为隐蔽的在男记者伸来的手腕上一弹！
只听一声难以察觉的微响，被宋何超强身体素质加持的弹手指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直接将男记者的手臂弹的高高扬起！
而男记者只觉得手臂一阵微麻，紧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剧痛，顿时让他惊呼出来！
一旁的女记者和摄影师见状一愣，就见男记者反应极快的捂着手腕跪倒在地，中气十足的大喊道“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宋何冷冷的扫了一眼做戏的男记者，低声和有些不知所措的警员道明了来意。
警员明显得到了授意，很快就打开病房的门将宋何放了进去。
刚一进病房，数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其中一道目光的主人正是宋何熟悉的顾力，正裹着被子躺坐在病床上，脸色有些发白。
“队长，这就是沈教授的徒弟宋何。”顾力见宋何摘下遮挡，恍然大悟后连忙开口介绍道“宋何，这是我们刑警队队长董川，还有这几位是事发地辖区警局的兄弟。”
宋何冲众人点点头，连忙说道“力哥，我在外面的时候教训了一下记者，保证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但是我看他们有小心思，咱们得把他们所有的影像记录留存下来。”
宋何说罢，顾力和董川就看向一旁的几名警员。
一名警官见状连忙对身边两名警员说道“你们带两个人去，务必保证留存影像完整清晰。一定要现场查验对比，如果被人糊弄了你们就自己领处分去吧！”
两名警员也知道事关重大，应了一声离开了病房。
待病房被再次关闭，宋何稍稍放下心来，却顾不上寒暄，而是看向病房内的另一张病床。
只见一个十余岁的男孩抱着膝盖坐在这张病床上，身材有些瘦弱，面色发白嘴唇发紫，显然还没从河水的寒冷中缓过来。
可是他却执拗的不愿意像顾力一般裹着被子，就穿着病服坐着，仅仅在宋何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力哥，是他吗？”宋何问道。
顾力点点头“靠你了，小宋。孙小海可是把你一顿夸，你可千万别藏着掖着。”
“放心吧，力哥。”宋何说着看向董川和那名警官，笑容温和阳光“董队，陈队，我先和他聊聊，等完事儿了你们可得请我吃饭。”
“好。”
“没问题。”
董川和那名警官笑着点点头，紧接着忽然一愣，看向宋何的眼神登时变了。
而病床上的顾力则是眼睛一亮，看向宋何的眼神多了几分信心。
宋何缓缓走到男孩病床前坐下，全力观察着，语气舒缓稳定“我知道你在观察我们，在听我们说话，甚至还在听外面的动静。”
男孩低头不作理会，双臂抱得更紧的同时，头也微微侧向了一旁。
宋何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如果放在平常，我会和你好好聊聊，而不是用这么直接的手段。可是现在时间紧张，希望你不要怪我。”
男孩闻言抬起头，有些好奇的扫了宋何一眼。
宋何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你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是被人打的吗？同学？不是。老师？也不是。家长？是了，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愿意承认他们是家长。”
“具体是谁动的手？你爸爸？不是。你妈妈……”
话音未落，男孩表情怨恨声若蚊呐“她不是我妈！”
第二百八十五章 用心良苦
宋何点点头，并没有因为男孩的突然出声而扰乱节奏，语气轻柔稳定的继续询问。
而不论男孩是否开口回应他的询问，他都能准确的得到答案。
渐渐地，宋何别具一格的问话方式极大地调动了董川等人的好奇心。与此同时，精通审讯的他们也发现，宋何总是在询问的过程中穿插一些出人意料的问题。
不一会，男孩脸上抗拒的神色一点一点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惊诧，期间他甚至一度闭上了双眼，想要测试宋何，可结果却是再次见证了宋何的非凡，这让他感到万分惊奇。
“最后一个问题了。”宋何依旧维持着温和轻松的笑容，暗暗把控着男孩的心理变化，眉毛微挑语气舒缓“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你也能猜到吗？”男孩此时已经完全被宋何吸引，甚至主动将被子裹在自己冰冷的双脚上。
宋何笑了笑“能啊，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亲口告诉我。不过为了不让你吃亏，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男孩眼睛一亮“什么问题都行？”
宋何点点头，然后笑叹道“我好像知道你要问什么了。”
男孩不自然的把被子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腿“那你能告诉我吗？”
宋何点点头“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小提示。那就是人的眼睛和鼻子，只有一个是诚实的，至于怎么分辨这个人是否在说谎，你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男孩默默点头，然后缩了一下身子“我叫陈浩宇，浩瀚的浩，宇宙的宇。”
宋何点点头，站起身道“浩宇，时间不早了，今晚你就别回家了，让这个救你的警察叔叔陪你，好吗？”
陈浩宇闻言，极为明显的松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躺在床上将被子裹得紧紧的。
顾力见状冲陈浩宇点头笑笑，董川等人则露出放心的笑容，与宋何一同走出了病房。
走出门外，记者已经不见了踪影，陈队对看守病房的两名警员叮嘱几句，便与董川跟着宋何走到了僻静处。
“董队，陈队，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具体怎么处理想必你们也有主意，我就不搀和了。”
董川点点头，看向陈队，而陈队却不置可否的问道“这孩子的信息倒是问出来了，可是打孩子这种事情向来不好处理。”
“尤其是现在任何一个兄弟单位都没有接到孩子丢了的报警，由此可见他父母对他的态度，恐怕送回去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小宋，你和那个孩子聊得投机，说说你的想法吧。”
宋何叹道“陈队，如果是我来处理这件事情，会把事情在可控范围内闹到足够大再收场。不说孩子的父母，就是那两个无良记者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可是这些东西落到实处，终究还是要考虑小孩子的感受。就算不变更监护人，也必须保证孩子父母处在法律的监管之下，并且在孩子成年之前，尽量减少与他们的接触。”
陈队恍然“寄宿制学校？通过舆论迫使相关单位介入？确实是个路子，就是有点不好把控啊。难怪你说不放过那两个记者了，今天的新闻对他们来说可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双刃剑！”
宋何笑笑“陈队是个明白人，看来这孩子遇上你是他的运气。”
说罢他就不再言语，因为他相信陈队不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况且如果运作的好，不仅仅能够帮到陈浩宇，还能够让多家单位名声大震，提升他们在民众心中的形象。
陈队笑了笑“你这么提醒我，不就是为了帮陈浩宇么。我们又不是什么不知轻重的人，知道怎么做对孩子是最好的。”
宋何做了个鬼脸，嘿嘿一笑“陈队，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陈队哈哈一笑，董川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宋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些事情先放一边，你先说说是怎么知道陈队名号的，我记得我们应该没说过吧？”
宋何耸肩道“帮着沈教授培训的时候，我看中了两个人，想收进组里。可是一打听才知道，人已经被陈队盯上了。所以就记下了陈队的消息，看看有没有机会挖个墙角。”
陈队恍然“我说呢，哪有一见面就能猜中人名号得家伙。估计你也没料到今天会遇到我吧？哈哈！”
稍后，宋何拜别两人，回到酒店，直接将事情与沈江河和说了一遍。
沈江河听罢，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宋何，直到把宋何看得心里发毛，这才说道“你说你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宋何顿时懵了“沈老，几个意思？我不懂啊！”
沈江河将一个档案盒递给宋何，笑道“过了年之后，我们就要讨论开放县级以上一部分单位的案件援助申请权限，只不过恐怕他们不会轻易开口求助，所以需要有人配合工作先出头。”
宋何已经打开了档案盒，见是一份案件资料，愣了一下道“这是要申请的案件？”
沈江河少见的开怀大笑“难得啊！也有你猜不着的事情！这是修城让我帮忙看的案子，本来预备着是交给你来处理，顺便让你在修城打个基础。”
“谁知道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倒是显得这个东西不值钱了。”
沈江河一语点出，宋何瞬间明白，无论是培训还是手中的案子，都是沈江河在为宋何的小组铺路，其中所耗费的心思，足见用心良苦。
宋何心中感动，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嬉皮笑脸道“沈老，您原来这么爱我的吗？”
沈江河浑没料到宋何会是这般反应，顿时一噎，啧啧有声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会恶心人的玩意儿。”
话音刚落，一老一少顿时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两天，培训照常进行，宋何在闲暇之余也会和沈江河探讨案件。
由于两人都是本领过人，再加上沈江河经验超绝，很快就将案子理出了头绪。
于是，在结束培训，将沈江河送到火车站之后，宋何就带着案卷和分析报告赶到了修城刑警队，找到了正等着他的董川和顾力。
董川一见宋何和他手中的档案盒，顿时笑道“我就说沈教授怎么会这么好心，弄了半天还是为了帮你。”
宋何不好意思的笑笑“让董队看笑话了。”
董川摆摆手“笑不笑话的另说，案子拿下来就行。”
宋何自信的坐到董川面前“那董队你就放心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交换原则
宋何的话让董川一喜，显然已经找到了案件的关键线索，连忙催促道“那就别藏着掖着了，快说说吧。”
宋何也不含糊，直接将报告递给董川，笑道“其实我和沈老是讨了个巧，从死者生前最后接触的几个人分别着手，模拟了心理活动和行为特征，这才找到了案犯。”
这是一起发生在两年前的杀人案，被害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名下有一家在当地极受好评的饭店，失踪三天后家人报警，失踪五天后，遗体在一座垃圾场被发现。
可惜被发现时死者身体多部位被野狗严重啃噬，除了通过生物信息确定身份之外，即便法医再怎么努力也很难确定死因，仅排除了是毒杀。
而根据残存遗体上的遗留信息推测，死者死亡时间为失踪三天后，基本与报案时间为同一天。
同时，由于垃圾场环境恶劣，没有监控，杂乱无章，现场还原极其困难，仅能确定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即死者是被杀害后移到垃圾场进行抛尸。
至于其余的信息和痕迹，可以说是零收获。
于是警方对死者生前的通讯记录和接触的人员进行了调查，发觉通讯记录上并没有异样，可是所有被调查的人员中，有五个人具备嫌疑。
这五人分别是死者的爱人、死者女儿的同学、从死者处借走大量金钱的好友、死者的牙医以及死者饭店的一位股东。
不过可惜的是，调查到了这一步就很难进行下去了。可以说是杀人动机每个人都有，但关键证据却始终找不到，导致一拖就到了今天。
“根据我和沈老的分析，凶手抛尸必然需要到垃圾场，那么物质交换原则就一定适用，既然没有办法从垃圾厂找到线索，那就只能从人身上来找。”
“并且，凶手杀人是在死者失踪后第三天，也就是说死者生前曾被凶手藏匿在某地，而这个地方大概率是第一案发现场。”
“而根据警方的调查，所有嫌疑人的居所，除了死者家中之外，都没有死者残留的生物信息，所以这个藏匿的地方不可能是嫌疑人的家。”
“也正因此，凶手置身藏匿地点，也必然会遵循物质交换原则。”
董川在宋何说话间一直在看分析报告，却发觉自己的眼睛尚不如宋何的嘴快，于是仅看了个结果就抬起头来，略带疑惑的听着宋何讲解。
宋何见状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相信董队你们当时肯定进行得相当细致的调查，如果有相关线索，那么一定会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从而确定嫌犯身份。”
“可是相关的调查资料不可谓不详细，却并没有发觉任何可疑的地方，所以我和沈老断定，凶手具备相应的反侦察能力，知晓物质交换原则，在作案后抹掉了自己遗留的痕迹。”
“于是，我们对你们调查的每个嫌疑人进行了性格分析，梳理出了所有人的行为模式，然后进行模拟，并且在此基础上，通过物质交换原则总结了心理交换原则对每个人的影响。”
董川人不知开口问道“心理交换原则？”
宋何耸肩道“我和沈老开玩笑取的名字，其实就是说凶手在第一案发现场作案的过程中和到垃圾场抛尸的时候，会在心理上留下痕迹，这是无论如何都消不掉的东西。”
“而这些影响，会在凶手作案后的日常生活中，给他带来行为习惯上的变化，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对所有人的心理和行为两方面进行分析模拟。”
董川不敢置信的玩笑道“你们现在分析案情已经开始弄这种玄学了吗？”
宋何忍俊不禁道“董队你是要笑死我，好解剖我的脑花吗？”
一旁的顾力哈哈一笑，知道董川是见案子有了结果，心下轻松，想要逗一逗宋何，却不想反被宋何逗了。
董川笑了好一会，才乐呵呵的说道“小宋你继续。”
宋何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这个心理交换原则可以在很多方面得到体现，比如凶手运送尸体到垃圾场的交通工具，百分百会在凶手的心中留下影响。”
“想象一下，如果他在作案后频繁见到类似的交通工具，那么就一定会频繁想起运送尸体这件事，从而产生心理变化。”
“而心理一旦变化，行为必然会产生变化，所以在这个案件中，心理交换原则才是能够帮助我们锁定嫌疑人的关键线索。”
“并且为了写的明白些，我们把每个人的心理分析都打出来了，全在案件分析里。”
董川点点头“难怪你们的分析报告这么厚，我估计光看就得看半天。你还是直接说结果吧。”
“那行。”宋何自无不可，淡定道“现在基本能确定，凶手就是死者的牙医，因为他在死者被害后第三个月，就换了一辆汽车。”
“根据我们的分析，牙医很爱惜他的上一辆汽车。并且数据显示，他驾车七年，交通事故是个位数，最严重的一次事故，也只是买车不久后一次不经意的溜车导致的剐蹭。”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爱车又谨慎的人，案发三个月后竟然将汽车开到了沟里。包括他从发生交通事故到购买新车两件事之间极短的时间间隔，都与他曾经的行为习惯差别极大。”
随着宋何的讲述，顾力拿起案件分析报告，直接翻到了死者牙医的那一份，只见其中详细的罗列了牙医的种种心理分析，逻辑严密，浅显易懂，看得顾力频频点头。
然而这个时候，董川的眉头却微微皱起“可是没有实际的物证，我们没有办法定罪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宋何点头承认“沈老说如果在案发后第一时间调查，证据应该可以在汽车和第一案发现场找到，可现在就只能想办法让他自己露出马脚了。”
董川点点头道“明白，也不能所有难题都交给沈老来，这种实际调查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吧。”
宋何好奇道“听董队的意思，是已经有腹案了？”
董川神秘笑了笑“心理交换原则我不怎么懂，不过他既然有这个心理漏洞，那么针对这方面采取行动就是了。”
宋何顿时明了，出了两个点子，顿时让董川连连叫好。
“对了，董队。”聊完案子，宋何问道“陈浩宇的事情怎么样了？”
董川闻言摇头，看了眼有些无奈的顾力，叹道“你要不问我也准备和你说来着，老陈这次遇到刺猬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汉服男子
“刺猬？”宋何一愣“是记者还是陈浩宇的父母？”
面对宋何关切的询问，董川解释道“当天晚上陈队就拿到了记者拍到的所有视频，所以不管记者现在怎么折腾，都不足为虑。”
“倒是陈浩宇的父亲和后妈比较难搞，不论是走访邻居还是侧面调查这对夫妻，都没有能直接定罪的证据。”
“而且陈浩宇现在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似乎不愿意走法律途径，所以老陈现在比较被动。”
宋何皱眉道“八成是陈浩宇的父亲和他说了什么，让他的态度有了动摇。”
董川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我们也是这么分析的。现在记者已经把事情捅了出来，很多人开始关注这件事情。”
“可是陈浩宇的态度一旦有了反复，事情就很难再进行下去了，到时候老陈就会进退两难。”
宋何盘算道“新闻我看过了，陈浩宇的脸上打了马赛克，这应该是陈队担心对陈浩宇的生活造成影响，对新闻媒体提出的要求。”
“可是在新闻中，记者说了很多具备诱导作用的猜测。而且根据这两个记者的性格判断，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过陈浩宇这个新闻。”
“所以他们一定会伺机盯着他们家，恐怕那些邻居已经被暗中采访过，这才引起了陈浩宇父母的警觉和收敛。”
顾力有些担忧“不论是什么原因，陈浩宇的父母这一次如果逃脱了责罚，那么以后一定还会再犯。”
“我知道。”宋何想了想道“能不能和陈队说说，让我见见陈浩宇？”
董川闻言笑着看了顾力一眼，后者冲宋何挑挑眉道“陈队说他也想见你，让我想办法做做你的工作，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顾力说着拿出手机拨通陈队电话，不一会就确定了时间。
下午时分，宋何在陈队的办公室中见到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的陈浩宇，同时他也发觉了陈浩宇的异样。
“你对这里很熟悉？”宋何瞬间明白过来“浩宇，你每天都会过来，是吗？”
陈浩宇闻言，有些畏缩的坐在宋何对面，轻轻点了点头。
宋何微笑道“你能想到这个主意警告你爸爸，也算是聪明了，可是你打算一直这样吗？”
陈浩宇想了想，有些茫然的说道“我爸说他不会再打我了。”
宋何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天天来这里呢？”
“我……”陈浩宇欲言又止。
宋何摇头叹道“其实你也知道他在敷衍你，对吗？”
陈浩宇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我大概能猜到你爸爸和你说了什么。”宋何拍了拍陈浩宇的肩膀，迎着他的目光说道“这样吧，你授权陈警官来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则保证你爸爸不会再打你，并且也不会把他抓进监狱，怎么样？”
陈浩宇闻言笑笑，其实他本就是想让宋何出主意，如今宋何猜到了所有的事情，还做了保证，便痛快的答应下来。
宋何见状，又与他聊了一会，就让他办理了相关手续，然后放他走了。
陈队则安心了些“这下事情就可以继续查下去，不然还真就不好办了。”
宋何想了想道“陈队，陈浩宇的邻居们没有说什么吗？”
陈队叹道“没有，我们去走访的时候他们都说没听到动静，可是陈浩宇居住的那栋楼，各个公寓之间隔音效果并不好，如果有动静一定会听到的。”
“那就只能是他们说谎了。”宋何皱眉问道“陈浩宇父母呢？”
陈队说道“他父亲是个工人，经常在工厂加班。他后妈倒是常在家，只是为人比较尖酸刻薄，性格也不是特别好，估计邻居也是顾虑到这一点才不想惹麻烦的。”
宋何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能去探探情况吗？”
陈队点头“当然可以，不过那两个记者时不时的总在那里转悠，我觉着可能是想拍到陈浩宇被打的视频。”
宋何思忖道“陈队，麻烦你安排个假身份让我进去转转，能看看他家邻居是最好。”
陈队想了想道“也好，明天我让燃气公司配合咱们一下。”
宋何点点头，商定了具体事宜后便离开了警局。
次日，宋何扮作燃气公司的员工来到了陈浩宇居住的小区，开展了调查。
陈浩宇的邻居由于在早晨就接到燃气公司的电话，对于宋何到来并没有感到可疑，都很是配合的协助宋何完成了燃气管道的检查工作。
然而一旦宋何提起陈浩宇家的时候，这些邻居却都面露厌恶忌惮的转移了话题。
可即便这些人如此“不配合”，宋何依旧从蛛丝马迹中发现，陈浩宇父母竟然能让所有邻居厌恶，足见他们平时为人处事的恶劣。
如此一来，宋何更是打定主意要让陈宏宇脱离他们的影响。
很快，宋何来到了陈浩宇家隔壁的住户门外，随手敲了敲门，修城口音正宗“你好，燃气公司的，检查燃气管道。”
话音刚落，门里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房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名外貌普通的年轻男子探身出来，皱眉眯眼打量着宋何。
宋何笑了笑，可旋即就是一愣，只因男子身上所穿的竟是套素雅的汉服。
男子似乎没察觉到宋何打量的目光，打开门让宋何进了屋，关上门时忽然疑惑道“燃气管道检查的周期不对，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宋何心头诧异，毕竟走访了这么多邻居，还是头一次遇到能关注这种细节的人。
心头好奇的同时，宋何歉然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让我们来检查，还说必须逐家逐户的仔细检查。您在电话里没问吗？”
男子依旧皱着眉毛，声音却低了些“我问了，可是他们也没说什么原因，只说是抽查。”
宋何耸耸肩，一边仔细观察室内布局摆设一边向厨房走去“抽查一下也好，安全。”
说着他就开始装模作样的检查燃气管道，而汉服男子则返回卧室，片刻后又再次出现在厨房。
“你是警员吧？”
汉服男子的声音忽然从宋何身后传来，让正在演戏的他动作一顿，好奇的转过身体，细细打量。
只见汉服男子正戒备的看着他，方才还空无一物的鼻梁上多出了一副精致的眼镜。
而就是这一副眼镜，让他气质大变！
如果说先前皱眉眯眼的汉服男子散发着瑟缩畏怯的味道的话，如今眉眼舒展腰背挺拔的他，无形间焕然一变，整个人挺拔沉稳了不知多少！
第二百八十八章 预备组员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宋何语态悠闲，明白自己是因为从来没有被人识破而产生了心理懈怠，无意间漏出破绽。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寻常人可以看穿的，尤其还是直接将自己和警员联系了起来。
汉服男子听了宋何的问话，似乎稍稍松了口气，伸出食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略带紧张的说道“你检查燃气管道的程序和原先的工作人员不一样。”
“还有，你的手不是检修工人的手，再加上前段时间记者和警员来问过我浩宇家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你是警员。”
宋何明白过来，笑道“其实你也不肯定，只是想确认一下，对吗？”
汉服男子点点头，又问道“你是要查陈浩宇父母打他的证据吗？”
宋何闻言笑了“有意思，证据竟然在你手里。说罢，你的条件是什么？”
汉服男子摇头道“我没有条件，不过你们得等我搬走之后再警告他们夫妻。”
宋何一听，顿时对汉服男子刮目相看，也不问他是如何猜到了陈队的计划，反而目光灼灼的说道“我看过警方的走访记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林灰，大学毕业半年。”
汉服男子点点头，就见宋何笑着向他走来“坐下聊聊吧，看来陈队他们是看走眼了。”
片刻后，宋何坐在林灰家的沙发上，看着隐约有一丝拘谨的林灰，笑问道“是录音还是录像？”
林灰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录像，我做了个反光镜从窗户外录到的，半年里有十九次。”
宋何点点头“为什么要搬走？”
林灰看了眼陈浩宇家的方向“他们人性不大好，看到证据就会知道是我录的，而你们出于为浩宇考虑，大概率只会警告他们，所以我住在这里会很不安宁。”
宋何愈发好奇“那你不把证据交给我们不就没事了？”
林灰摇头道“那样的话我心里不安宁。本来我打算临走之前再交给你们的，可是你们来的太频繁了，所以……”
“所以你嫌麻烦，干脆和我挑明了。”宋何接了一句，越发感觉林灰身上的矛盾，紧接着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个想法。
林灰不知宋何在盘算着什么，却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没来由打了个激灵。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宋何笑眯眯的问道“你找到工作了吗？”
离开林灰家的时候，宋何的口袋中多了一个优盘，不过比优盘更让他感觉不虚此行的，是与林灰的交谈以及对方答应了自己去支援小组实习。
不过宋何明白，在林灰的实习期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其中就包括他的性格问题。
其实在和林灰交谈的过程中，宋何就发现，这个极为聪慧的年轻人，有时会陷入不明原因的自卑当中。
这种自卑会在林灰摘掉眼镜的一刹那迅速暴露出来，仿佛他因为近视而看不清环境的时候，心中会升起浓烈的的不安全感。
“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呐。”宋何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就是这个家伙状态有点不稳定，得交给凯哥教育教育。”
宋何很不负责任的决定将林灰的培训问题丢给周凯，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警局，将优盘交给了翘首以盼的陈队。
在得知优盘内容之后，陈队顿时长出一口气“这下陈浩宇的父母就必须配合警方的行动了，那些记者也该收敛收敛了。”
宋何笑道“陈队，你可千万记得等那个林灰搬走再出手啊，他现在可是我的预备组员了，妥妥的自己人。”
陈队拍着胸脯道“放心，绝对招呼好他。”
中午，宋何与陈浩宇及顾力等人道了别，便离开了修城。
而回到榆城南城区警局的时候，赵从军看着宋何交上来的小组预备组员信息，皱眉道“才两个？有一个还没有任何从警经验？”
宋何点点头“对啊，下手晚了呗。就这我还是运气好又从大街上逮到一个，不然就揣着独苗儿回来了。”
赵从军看着宋何叹道“你这手也太软了吧，出去一趟就抓了俩人，那个谁那里怎么交代？”
宋何一听两眼冒着贼光“要不你把你手里……”
“滚！”赵从军根本不等宋何说完，一个字砸断宋何的话头，将资料拍在桌子上“反正人手不足的时候转不开的也是你，到时候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
宋何缩了缩头，也知道自己这次确实算是没完成任务。
可是他同样清楚，自己身傍系统，一个人顶得上一个参谋组，再加上援助小组所起的作用更加类似于一个大脑，而非手脚器官健全的独立执法小组。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他需要的并不是充足的人手，而是足够聪明的大脑，是能够对案件进行高效准确分析的人才。
至于在修城的几天中，除去几个被别人抢走的苗子，也仅有顾小乐和林灰符合加入小组的条件。
这些道理想必赵从军和秦远征都清楚，只不过秦夏警界任何一个大佬都身患人才不足恐惧症，所以才会一个劲的往自己手里捞精英，巴不得自己麾下个个都是福尔摩斯加兰博。
回到家中，将自己年前不再出差的消息告知父母，顿时让二老一阵欢欣，并决定晚上好好吃一顿，以犒劳宋何往日的辛苦。
一周后，秦远征从省会原城回来，据说刚一回来就把榆城警界各层级的大佬叫到了一起，开了一场气氛热烈的庆功大会。
而庆功的理由大家也能猜到个大概，那就是榆城的年度破案率，荣登灵省排行榜榜首！
据说，庆功会后的晚宴上，各位大佬纷纷向秦老总劝酒，而秦老总杯到酒干来者不拒，显然很是快意。
临到酒宴结束的时候，饶是以酒量著称的秦老总也喝得晕晕乎乎，不辨东西南北。
不过酒量不如秦老总却同样喝多的还有一人，那就是酒量差到离谱的赵从军。
只是这一次他在醉酒后还没来得及放肆，就被手下两名副局长程斌和孙小海架走了。
至于对破案率做出巨大贡献的正主宋何，却并没有在庆功会和酒宴上露面。
因为这个时候，宋何正在一家特色饭店的包间中，眉头微皱。
而同在包间中的，还有援助小组所有成员、方明、郝羽清，林雪霏及冯志辉和他女友
“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找到我们头上？”宋何突然开口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