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寻找嫌犯
“两天？”
宋何讶然，就见陈老师依旧淡定的微微点了点头。
吴学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也就是说遇害前他被关了整整两天！那么凶手在案发现场逗留的时间就超过了三天！”
“不止！”宋何头脑飞速运转道“保姆今天才会到，所以对凶手来说，他可以安全逗留在案发现场的时间是到今天早晨为止。”
“即便算上他要逃亡的时间，就算今天凌晨离开也是来得及的！”
马学先眉头紧皱“在犯罪现场逗留两到五天？这个人是疯子吗！”
宋何心中涌起一丝紧迫感，系统中没有相关任务证明凶手已经逃出了系统的侦测范围，而一旦被他潜入其他城市继续作案，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不能等了！”宋何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这是个极难对付的杀人狂，必须尽快确定他的身份，否则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马学先和吴雪蕊追出去，帮着宋何去掉生化服的吴学蕊依旧只露着一双眼睛“这里也快出结果了，尸检报告好了我发给你。”
“这头就辛苦你了。”宋何点点头，露出了令人心安的笑容“我争取快点搞定，也许还来得及回去和叔叔阿姨聊聊天。”
吴雪蕊没想到宋何此时还有心思说这个，微微白了他一眼。
一旁的马学先已经动作麻利的去掉了身上的生化服并发动了警车，宋何二话不说钻进汽车“回警局！”
感受着瞬间产生的强烈推背感，宋何看着后视镜中的吴雪蕊重新返回了尸检室，这才拿出手机拨通吕杰的号码
“喂，老吕。”
“监控拿到多少了？”
“那就好。还有，法医说死者死前空腹两天，再加上家里的现金全不见了……”
“没错，凶手极有可能取走了死者的存款，这方面要查一下！”
“我和学先现在就回去，得尽快筛查监控，找出他来！”
“好，一会见。”
挂断电话，宋何皱眉思索片刻，就听马学先突然说道“凶手选择美工刀的原因，会不会和他不戴手套的原因有关联？”
宋何对马学先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敏锐有些诧异，点头解释道“在犯罪现场生活了两天以上，明知会留下大量指纹，却宁愿事后打扫也不愿意戴手套。”
“这就说明戴手套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件比暴露身份还难以忍受的事情。”
“而美工刀的特点是轻巧锋利，硬度虽然不足，可是却比其他刀类更方便携带。”
“同时它在制造割裂伤方面是得天独厚的方便，并且美工刀样式繁多，便于任何手型抓握。”
马学先顿时听明白了宋何的意思，诧异道“你是说凶手的手有问题？”
“暂时只是我的猜测，证据还不足。”宋何摇了摇头，仿佛在寻找佐证般说道“像这种心理扭曲的罪犯，很可能会有近乎病态的坚持，就现在看来应该是厌恶手套。”
“所以手套很可能给他带来了很不好的体验，这种糟糕的体验应该是后果极为严重的，会让他无法忍受自己再次戴上手套。”
“而据我所知，有很多行业是不允许戴手套的，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工作时可能会给双手带来危险。”
马学先疑惑道“什么行业？”
“机械加工。”宋何迅速说道“部分涉及车床加工的特殊岗位会要求工人赤手操作，因为手套很可能被高速运转的机械卷入，造成机械故障的同时也带来人员伤亡。”
“而一旦发生事故，糟糕的工作环境和严重的伤势，大概率会导致伤者残疾。”
马学先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事情，诧异道“那一旦出事，手岂不是就废了？”
“没错。”宋何叹气道“可是这种事情往往会发生在没有经验的年轻机械工身上，而一旦发生事故，他们能够胜任的工作种类就会变得很少。”
马学先闻言，顿时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因事故导致双手残疾，然后性情大变走上犯罪道路的年轻男子形象。
一时间车内无言，气氛颇为沉重。
很快，两人回到了警局，宋何与马学先也迅速调整好心态，在会议室中找到了吕杰等人。
宋何见吕杰指挥专案组组员围着几台电脑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画面显示的位置，正是月华小区内的监控。
吕杰见到宋何，心头顿时一松，主动开口道“月华小区有不少监控盲区，凶手显然经验很丰富，选择下手的目标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暂时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影像资料。”
“不过银行确实有死者账户的取款记录，并且因为金额比较大，是柜面取款。姜海已经带人去跟进银行方面，应该会有所收获。”
“那就好。”宋何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指着电脑不容置疑道“分我一台，我要小区周边路口的，时间段定在一个月内。”
吕杰闻言立刻开始安排任务，转眼间会议室内又忙碌了起来。
宋何则直接坐在一个电脑前闭目养神，准备稍后全力对付监控视频。
片刻后，案犯现场周边各个路口的监控视频不断汇总，然后集中到宋何的电脑上。
而宋何也结束了准备工作，打开一段视频，将播放速度调至自己能维持细致观察的极限，全力以赴的分辨着每一个出现在视频中的人。
很快，在宋何夸张的阅览速度下，监控视频播放了一段又一段。
然而得益于吕杰等人全力收集，监控视频的数量极其庞大，就算以宋何的能力，在全力阅览两个小时以后，他也开始感到有些吃力。
不过就在他准备稍作休息的时候，一个宋何从未在监控视频中见过，一只手缩在衣服口袋中的身影在电脑屏幕的角落出现！
宋何连忙暂停视频，就见一名中年男子定格在视频的边角。
他揉了揉眼睛凑近观察，只见这是一个体形健壮的中年男子，一身衣着很是普通，方脸短发，一双死鱼眼睛显得很没精神。
而他最让宋何在意的却是那只缩在口袋中的右手和夹着一支烟抽的左手！
在监控视频有限的视野范围内，男子仅有的几个动作已经足够宋何作出判断，这个人是右利手，可他偏偏将右手藏了起来，用非惯用手抽烟，这本身就足以说们很多问题。
想到这里，宋何不再犹豫，转身寻找吕杰的踪影“老吕，有个可疑目标！”
谁知就在宋何开口的刹那，吕杰的声音也同时响起“银行有消息了！”
第三百零五章 凶手身份
姜海人还没回来，从银行调查到的信息就发了回来。
瞬间，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吕杰的身上，而他也以最快的速度将信息放到了投影上。
这是一些用手机直接从银行内部监控拍下来的视频片段，显然还没来得及编辑。
好在众人在一线奋斗的经验丰富，看着看着就在脑海中拼接好了整个过程。
只见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子走进了银行，刷卡取号后淡定的等到柜面叫号，然后就将账户里的钱全部取出来带走。
整个过程男子右手都缩在口袋中，从未掏出来。而他的行为举止不见一丝慌张，从容的如同账户的主人，在等待叫号的期间甚至在银行的饮水机中接水喝！
所有警员在看到视频中男子的镇定表现后，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思，虽说不知在想什么，可是从他们或沉凝或担忧的表情看来，显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各位兄弟，宋顾问筛查到了一个疑似目标，我们来对比一下。”
吕杰再次开口，说话间又将一段视频放在投影上。
原来在播放视频的同时，宋何就将自己找到的人展示给了吕杰，而且吕杰看后认为确实是出现在银行中的男子。
投影上，只见视频所拍摄的路口位置，一名右手缩在口袋中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视野的角落位置，短暂的驻足四顾后就离开了。
而就是段这不足十秒的视频，顿时让在场的所有警员看清了他的容貌，并通过行为习惯将他与出现在银行中的男子划了等号。
“这段视频的拍摄时间是十五天之前，位置是月华小区的侧门外路口。”宋何的声音响起“当时他很可能是在观测监控盲区，无意间留下了自己的影像。”
众警员纷纷点头，认可了宋何的推测。
吕杰接过宋何的话头“嫌犯心理素质极强，具备相应的反侦察能力，首次作案的可能性极小，有一定概率是有犯罪经验的劳释人员。”
“宋何，尽快绘制一幅凶手的肖像，与数据库中有前科的人员进行对比。”
“其余人则联系相关客运单位，查询案发后至今早的时间段内，是否有嫌犯的踪迹在附近出现！”
吕杰说罢，警员们立刻分队行动，宋何则静下心来认真绘制嫌犯的肖像。
不一会，一副活灵活现的嫌犯肖像画就完成了，即便是监控中不太清晰的位置，宋何也根据生物构造画了出来。
吕杰二话不说直接联络相关警员进行比对，很快在劳释人员的信息中找到了与之对应的记录。
至此，凶手身份确认！
犯罪嫌疑人名叫张春金，三年前刚刚从河城监狱释放，之后并没有工作记录，行踪也并不固定。
相关记录中说明，张春金右手残疾，曾因违反车床操作守则而引发了机械事故，导致右手残缺。并因造成车床损坏还被工厂开除。
事后，他曾向工厂索赔，结果却并不成功。于是他怀恨在心打了工厂领导，被拘留半个月。
而后没有收入的他就和一些犯罪分子混到了一起，五年前因为诈骗罪被逮捕入狱。
宋何眨眼间看罢了张春金的犯罪记录，登时皱起了眉头，看着忧心忡忡的吕杰，语气难明“因诈骗罪被关了两年，释放后没有新的犯罪记录。”
“可是他能在两天前做下一起手段老辣凶残的杀人案，这不符合一个罪犯的心理状态演变规律。在他被释放的三年之间，一定还有别的案子！”
吕杰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眉头却没有半分舒展，显然心中同样满是疑虑“应该最少还有一起恶性伤人案，甚至可能是杀人案。必须尽快抓到他，这个人太危险了。”
宋何点点头，宽慰道“动作快点的话还来得及。这起案子他的收获不小，应该会蛰伏一段时间，直到他花光手里的钱，这段时间就是我们的机会。”
“而且看他的行事风格，明显兼具狠辣和谨慎，抓捕一定要慎之又慎。”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会议室中再次坐满了人，而这时从各个方面调查到的信息汇聚在一起，将案件的经过拼了个七七八八。
而曾经站在讲台上给众人做过培训的宋何又站在了讲台上，条理清晰地剖析着案情。
“经过一上午的调查，犯罪嫌疑人的信息我们已经基本掌握。”
“张春金，男，三十七岁，河城人。曾因诈骗罪入狱两年，三年前刑满释放。”
“根据从交通部门调查到的信息，他于一个月前到达榆城，并在两天前搭乘火车离开，前往南省龙城。”
“据悉，他搭乘的火车于一天前抵达，可是我们在联络了龙城警方并对比了他们的火车站监控视频之后，发觉张春金并没有在龙城下车。”
“也就是说，从榆城到龙城之间的所有城市及乡镇停靠站点，都有可能是他下车的地方。”
宋何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而所有在座警员的面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单从这一点来看，在短时间内将张春金抓捕归案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宋何知道众人此时心中的想法，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虽然我们暂时失去了他的踪迹，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办法把他抓回来。”
“要知道一个罪犯在选择藏匿地点的时候，会依从一定的思维定式和他内心认定的安全距离，而这就需要我们从他的行为习惯和过往经历中找到规律。”
“所以，想要抓捕张春金，我们必须把这个人研究透彻。”
宋何说着转过身，那起一支马克笔，一边在身后宽大的白板上写写画画，一边继续讲解。
“据调查，张春金自小家境良好，从小到大从没缺过零花钱。”宋何下笔飞快，几乎与语速相当，眨眼间写出数个关键词“而在河城警方的案卷记录中，他周围的人对他的评价也很一致聪明，好吃。”
“长大后，张春金进入工厂，收入也是拔尖的一批。可是由于他因为爱干净不想弄脏手，违反操作守则使用车床，导致其右手遭受机械性破坏。”宋何UU小说不停，嘴里也不停“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张春金喜净且无视规则。”
“后来他因诈骗罪入狱，在相关记录中他曾与狱友发生过两次冲突。其中一次是因为食物，另一次则是他认为狱友瞧不起他。”宋何运笔如飞“后来经过调查，那只是他的臆想，由此可以看出，他敏感又好面子。”
第三百零六章 结网寻鱼
随着宋何对张春金的生平事迹进行深入浅出的剖析，张春金的性格心理也被一条条罗列了出来，而众人也逐渐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形象生动性格清晰的张春金。
到了这一步，宋何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代入了张春金的角色，模拟了作案过程，并预测了逃亡路线。
在众警员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宋何在白板上写下最后几行话，转身环视一圈朗声道“综合张春金的所有心理和行为特质，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一个聪明，谨慎，贪图享受又极好面子的人。”
“他蔑视规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预设逃亡路线是他一定会做的事情。那么他所选择的藏匿地点，必然会契合他的心理倾向和需求。”
“而能够满足张春金心理需求的地方并不多，所以我们只要将他搭乘火车途经停靠站点的城镇特征总结出来，然后进一步进行筛查，大概率可以找到他的藏身之地！”
“到时候，我们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宋何说罢就不再言语，他身后的白板则被他画的满满当当。而与寻常的案情分析总结不同，白板上写满了对张春金的性格分析。
在这些分析中，宋何甚至总结出了张春金在面对一些突发情况时的行为反应模式，其透彻程度让一众观者心生寒意。
一时间，会议室内鸦雀无声，除了个别几个人外，均被宋何的分析惊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吕杰与宋何配合默契，适时站起身道“各位，宋顾问已经帮我们做出了大幅缩小追查范围的分析，下一步我们来分配任务……”
众警员目光从宋何身上转向吕杰，认真的等待着吕杰将任务分派给自己，同时很多人都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从宋何极震荡人心的分析中缓了过来。
同样坐在会议室中的中区警局局长李正国和重案组组长罗威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心中对宋何的欣赏和热切。
“讲道理，赵大刀真是遇到了个宝啊！”李正国低声喟叹道“这小子家在中区，怎么就跑到南区警局做顾问了。”
罗威嘴角微咧，脸上的疤痕拧出一个狰狞的角度，开口却是满满的羡慕“这要是在我重案组多好，破案率百分百还不是指日可待！”
李正国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斜乜罗威一眼，鼻子里哼出一股鄙视的气息“讲道理，你就别在这得了便宜卖乖了好不好！他身上还挂着你重案组的顾问职位呢！”
“再说你有难办的案子就交给吕杰，凭他俩的交情，能不帮着处理？”
罗威也知道自己话里确实有炫耀的成分，嘿嘿一笑，目光灼灼的看着宋何，语气坚决“得和秦局说一声，这个人绝对不能让别的地方挖走了！”
李正国极同意的点点头，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摇头咋舌道“讲道理，有点难度啊！他就要出去处理案子了，八成会被一些红眼狼盯上！”
罗威想了下道“我觉得被盯上是肯定的，但要挖走就得费心思了。你想，秦局能力排众议整出个案情分析中心来，恐怕就有把宋何留在榆城的意思。”
李正国缓缓点头，低声道“讲道理，我觉得咱们两家也应该和小宋有一些合作，适当的资源倾斜还是有助于增加他的工作动力的。”
罗威顿时深以为然，立刻两眼放光的与李正国低声私语，让远在讲台偷听两人对话的宋何心中直乐。
很快，吕杰展现了身为重案组中最强小组组长的统筹能力，将任务安排的清楚明白，同时也将分摊到每个警员身上的任务压力减轻到最小，让众人感觉这起案子似乎指日可破。
宋何在一旁点点头，后续的总结工作、沟通各个城镇警方和定点发布联合通缉令等事宜，他早已和吕杰等人小范围商定完毕，为此他甚至兑换了系统空间的推演室使用时间，提前做好了预案。
如今这部分需要人手去具体执行的工作被安排到一众警员身上，相信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出成果，到时候张春金绝对是插翅难逃。
松了口气的宋何走下讲台，坐到了从尸检中心回归警局的吴雪蕊身边，温言道“咱俩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了，要不要继续我的拜见岳父之旅。”
吴雪蕊似乎早就料到宋何会口无遮拦，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可是粉红色的耳根却将她的心思完完整整出卖给了宋何。
“要去你自己去！”娇叱一声，吴学蕊转移了话题“抓捕和定罪应该都没问题了，银行卡和银行柜面的证词就足够了。”
“可是他在从河城监狱出来后直到现在的这三年里，一定还有别的案子，你想过怎么追查没有？”
宋何思忖道“当然想过，系统中没有关于他的通缉令，那就说明他之前犯下的案子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当地警方没有联系到他身上，也就是悬案。”
“另外一种就是至今尚未被发现的案件。如果是这种，追查难度会比前一种大很多倍。”
“而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他不说，我们查出来的概率就无限趋近于零。”
吴学蕊知道宋何所说的是事实，无奈叹气道“有没有办法用读心术？”
宋何摇头“读心术不是万能的，总得有个目标才行。如果连他犯的案子是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追查。”
“况且就算我能读出来，他不认也没有用。这方面你比我清楚，读心和催眠这种东西，不具备作为直接证据的资格。”
宋何说罢，就见吴雪蕊有些郁闷的皱起眉头，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麻烦了一些，拖延时间可能会有点长。”
吴学蕊闻言，转头看向宋何，就见对方一脸招牌式的地摊便宜笑，顿时明白先前是他故意吊自己的胃口。
“给老娘等着！”吴学蕊杏目一瞪，吓得宋何一缩头“你要是查不出来，我就……”
宋何见势不对连忙卖好打断道“你就做顿好吃的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吧！”
吴雪蕊刚刚凝聚起来的气势顿时溃散，没好气的撅了撅嘴，白了宋何一眼不再说话。
而在会议室的一个位置，始终关注着宋何的李正国和罗威两人极有默契的连连点头，互相对视一眼后均看透了对方心中所想，不由哈哈一笑，同时无声的做了个口型，依稀可辨似乎是某种炎症。
第三百零七章 游鱼落网
调查信息是枯燥的，而更加枯燥的是在信息传到自己手中之前的等待。
不过好在所有身负任务的人都如同陀螺一般个不休，仅仅让负责对信息进行汇总分析的宋何与吴雪蕊，经历了颇有些无所事事的三个小时后，就拿到了新鲜送至的第一份资料。
两人在资料到手的第一时间就投入了工作，而自那时起，他们就再没空闲下来，直到吕杰将晚饭端到两人面前。
当宋何抬起头时，灯火通明的会议室内满是进食的声音，而忙碌一天的一众警员自然是饿极，宋何甚至从用餐人员中找到了数名吃相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几人，而重案组组长罗威赫然是其中吃得最狠的一个。
“要不你俩较量较量？”
察觉到宋何的目光，深知他食量恐怖的吕杰开了句玩笑“在吃饭方面，罗队可是我见过唯一能和你匹敌的人。”
宋何笑着摇摇头，语带自豪的轻声说道“他不是我的对手！”
吕杰闻言失笑，而坐在旁边揉着太阳穴放松精神的吴雪蕊瞪了宋何一眼“这种事情你骄傲个屁啊！”
暗自扒饭的马学先哼哧一声笑了出来，惹得慢条斯理的姜海坐的离他远了一些。
宋何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挠挠头，转口道“如果能挑灯夜战的话，凌晨之前就能确定张春金的去向。”
吕杰扫了眼会议室，细心感受了一下警员们的精神状态，点头道“那就开始吧，这种阵仗在场的还应付的过来。”
宋何点点头，毕竟在过去的大半年中，类似的场面他见过很多次，无论是榆城还是外地，一边吃饭一边商讨案情似乎已经变成警局的常规操作之一。
猛地扒了两口饭，宋何拿起一摞资料，缓步走上讲台。
笃笃。
轻敲讲桌，宋何就见满室警员手中动作一顿，目光在瞬间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都别停筷子啊，一边吃饭一边听讲不是咱们的必修课吗？”
宋何意态轻松的一句话惹得众人会心一笑，而众人也感受到了宋何的情绪，手中的筷子又开始在食盒与嘴巴之间不停往来，填补一日辛苦带来的饥荒。
宋何见状，拿起马克笔站在一块干净的白板前，脸上的笑容更加轻松了三分“多亏了大家一天的奔波，收获着实不少，现在呢，我就和大家做一个简单的梳理。”
“首先呢，我们都知道，这个张春金是个地地道道的河城人，喜欢吃，尤其喜欢大鱼大肉配面条。而他在逃亡中，特别是火车上，肯定是吃不好的，所以下车一定要饱餐一顿。”
“其次，他喜欢享受，手头又有钱，再加上他逃到了他认为的安全距离以外，这个时候，他再怎么谨慎都会放松警惕，然后去享受一番。”
“这个时候，他一定会与人有所接触，而他独特的个人特征是怎么也藏不住的，行踪必然暴露。”
“最后呢，就是这些各具特色的城市了，我们来看看这些地方有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能帮我们找到这条鱼……”
宋何说着将在白板上逐个分析城市特色，没过多久，会议室中的气氛陡然古怪了起来。
宋何对各个城镇的特点总结让这些地方在他口中变得很是引人入胜，如果不明真相的人进了会议室，一定会怀疑自己是否进了旅行团的培训教室。
很快，宋何排除了众多不符合张春金需求的城镇，仅在白板上留下了三个城市，均是经济状况良好，警力偏弱且特产良多的地方。
“现在，我们需要就这三个地方进行重点沟通。”吕杰见宋何丢下马克笔，便站起身认真道“从火车站出站口的监控视频到火车站周边的饭店宾馆，所有相关监控我们都要。”
“同时，沟通当地警方，让他们留意与张春金体貌特征相似的人，当然，一定要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要贸然行动打草惊蛇！”
借着宋何的分析过程已经调整好状态的众警员纷纷起身应是，分别联络目标城镇。
宋何再次回到座位上，这才开始吃饭。
由于已经入夜，再加上尚在年节期间，沟通效率并不算高。
好在众人孜孜不倦的频繁请求，并将事情的重要性一再言说，总算得到了各地警方的全力配合。
而当张春金的踪迹在谷阳县火车站的监控视频中被找到的时候，距离死者的保姆报案还不到二十小时。
宋何此时才算是真正的卸下了重担，抬眼望去，虽说悬挂在墙壁上的电子表上的时间已经显示为十一点多，可是灯火通明会议室中，专案组所有成员全都是一脸欢欣鼓舞的神态。
吕杰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迅速安排行动小组前往谷阳县。而陪着众人一同熬到了现在的李正国和罗威也情不自禁的嘴角上翘，纷纷开始伸懒腰。
“高铁加当地警车，应该明早能到。”吕杰送走了行动小组，来到宋何面前，精神奕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抓到。等他们把人带回来的时候，审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宋何明白吕杰指的是张春金做下的其他案件，认真的点点头“放心，一定都掏出来。”
吕杰露出一个信任的笑容，然后就宣告一天的调查结束，让众人抓紧时间休息。
送吴雪蕊回家的路上，宋何看着坐在警车后排连连打哈欠的吴雪蕊，怜惜的心情刚刚涌上心头，就被女友可爱的白眼瞪没了。
展颜笑了一声，宋何玩笑道“今天拜访岳父岳母的事情算是被打断了，要不我明天重来一趟？”
“滚！”吴雪蕊困倦之际显得有些暴躁“老娘要补觉，敢来的话，哪只脚进门剁哪只脚！”
万年老司机马学先闻言低笑一声“两条腿都剁了的话，就成独角兽了。”
吴雪蕊吃是一个哈欠打出来，自是没听到。
可是宋何耳聪目明，听了个真切，顿时指着马学先坏笑起来“心眼脏了啊！你干脆叫马学坏算了！哈哈！”
说罢两个大老爷们就哈哈大笑起来，惹得吴雪蕊莫名其妙。
两天后的清晨，宋何与吴雪蕊相携来到榆城警局，在重案组的观察室中，见到了坐在审讯室里的张春金。
而同在观察室中的，还有吕杰小组所有人和李正国与罗威两个大佬。
“小宋，感觉这个张春金怎么样？能不能掏出被藏起来的案子？”
面对罗威的询问，宋何没有贸然开口，而是隔着单面镜开始观察张春金。
第三百零八章 审讯暗示
审讯室中，张春金坐在审讯椅里，被束缚了手腕的双手放在审讯椅自带的桌面上，双手虚握成拳仅将手背朝上，手指都藏在手心下。
宋何心知张春金对于右手耿耿于怀，不想展示于人前，足见他到此时依旧抱着些许虚荣心。
隔着单面镜，宋何凝望着张春金不住乱转的死鱼眼睛，心中念头浮动。
激将？
诱导？
或者坦诚直言？
“得先熬一熬他。”
宋何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从张春金身上收回目光，眼睛微眯“我想了解一下他被抓捕的详细经过。”
吕杰点点头“没问题。当时他正在……”
半小时后，见张春金明显开始胡思乱想，宋何冲吕杰点点头道“基本情况我了解了。我和学先现在进去，稍后我会给他下一些暗示。等我出来的时候，咱们具体商量安排关押的事情。”
说罢宋何便与马学先离开了观察室。
而他们前脚刚离开，罗威后脚就安排人送了几把椅子进来，颇有些坐看好戏的味道。
“讲道理，你这个安排很对我胃口啊。”李正国毫不犹豫的坐在了观测角度最好的位置上。
罗威脸上的疤痕扭了两扭，正要开口怼两句，就见宋何与马学先走进了审讯室，连忙安坐观察。
审讯室中的张春金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讶然间抬头看去，发觉两名二十多岁的警员做在了自己对面。
马学先自然而然坐在了记笔录的位置，熟练地做好了准备。
宋何也是轻车熟路，坐下打量了张春金两眼就开始问道“姓名？”
“张春金。”
“年龄？”
“三十七。”
“籍贯？”
“河城。”
连珠炮般的问罢三个问题，宋何放缓语气，看向张春金，略带戏谑的笑道“听说你被抓的时候在会所里，捎带着还让我们端掉一个违法窝点，也算是间接帮我们维护治安了。”
张春金闻言眉头微皱，歪着脑袋向后仰了一下，那双死鱼眼睛带着一丝羞恼瞪着宋何，显然是想到了自己被抓时的丢人模样。
见张春金不说话，宋何无趣的哼了一声，继续问道“一周之前你在哪里？”
张春金不说话，依旧歪着头看着宋何，脸上的表情阻抗意味极为明显。
“呦，还是个有脾气的。”宋何见状嗤笑一声“有本事杀人没胆子认是吧？你也怕死呀？老实告诉你，现在就凭我们手里的证据，判你个死刑绰绰有余！”
“说！一周之前在哪里！”
听到宋何嘴里蹦出的死字，张春金的瞳孔微缩，嘴里长长的吸了口气，又咬着牙从鼻孔喷出“就在这儿。”
“在榆城？”宋何问道。
“嗯。”张春金点头。
宋何继续问道“你在榆城做了什么？”
张春金若无其事道“杀人。”
宋何看着张春金，在他说出杀人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莫名有了些许让人捉摸不透的变化“你把谁杀了？”
张春金似有所觉，表情带着几分淡然，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没钱，他有钱，就把他杀了。”
宋何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动作，释放出细微难察却又逃不过张春金双眼的情绪变化“就是说你杀人是因为钱？”
“对。”张春金轻松的点点头。
宋何深吸一口气“你去银行取钱的时候用了死者的身份证，你能不知道死者的名字？”
张春金不以为意道“死人的名字我记着有什么用？”
宋何闻言咽了口口水，继续问了下去，并细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行为表情语言。
渐渐地，张春金似乎找到了一丝感觉，认罪的同时屡屡让自己表现得视犯罪如喝水吃饭一般的寻常事，期待从宋何的反应中，让自己的虚荣心获得一丝满足感。
然而宋何却没有如他所愿，经过前面一段时间的刻意诱导之后，宋何的脸上再次出现了一开始对他的那种不屑和蔑视，让张春金心中很是不舒服。
期间，宋何的目光甚至屡屡扫过张春金握成拳头的右手，而那种好奇的目光让张春金心中羞恼想要将右手缩回口袋，却又因为被审讯椅束缚而无法做到，只能任由宋何肆无忌惮的打量。
眼角频繁扫向张春金右手的宋何自然看到他握紧了手，尽力的想要让它的远离自己的视线，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冷笑。
两个小时后，宋何问清了案情所有的细节后便结束了审讯，不过在让张春金签字的时候他们还是遇到了轻微的抵抗，
不过最终在马学先劝说之下，张春金还是右手执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面色阴沉的看着宋何满脸鄙视不屑的离开了审讯室。
观察室中，众人隔着单面镜，目送张春金被警员送往看押室，然后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你们这是看电影呢？”
刚一进门的宋何就见到观察室内众人正错落有致的端坐在椅子上，室内气氛轻松的像是茶话会。
“这不是信任你么。”罗威带头站起身，面带微笑“怎么样？”
宋何见纷纷站起的众人都看向自己，微笑耸肩道“还算顺利。张春金虚荣心强，好面子，激将法比寻常法子效果更好一些。”
“再加上他心眼小，今天我说的很多话他回去都会堵在心里。可是这些话想得越多，他给自己下的暗示就越多，潜意识中会不受控制的出现交代以往罪行的想法。”
“之后我们只要用一些手段，只怕他自己就会主动说出来。”
见宋何一副笃定的模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已经吃定了张春金，便纷纷放下心来。
“那行，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吕杰也轻松了一些“还有你说的关押的事情，有什么安排？”
宋何神秘一笑“你安排两个机灵的警员……”
片刻后，听罢宋何的安排，众人脸上泛起古怪的表情，心中顿时升起同一个念头这人怎么这么鸡贼！
数小时后，身在关押室中的张春金咬牙皱眉翻身坐起，嘴里念念有词，却声若蚊呐含义不明，只能看出他现在很是不忿。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两名警员将一名嫌犯押进了另一间关押室，锁门离开的同时低声闲聊起来。
“你听说没有，田省出了个乐子。”
“什么乐子？”
“有个死刑犯，临行刑前举报别人，因为有功改判了……”
交谈声渐渐远去，关押室中的张春金蓦然间身子一僵，眼珠却在迅速转动！
第三百零九章 咬钩的鱼
次日清晨，宋何一早就接到吕杰的电话，说张春金要举报他人的犯罪行为，争取立功减刑。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重案组，宋何还没来得及和吕杰说什么，吕杰已经开口“今天早晨他和看押他的警员说有事情要交代，是有关于两年前的一起伤人案。”
“具体情况还没来得及问，人已经带到了审讯室。”
宋何点点头，见马学先也到了，便说道“和我预料的差不多，不过不排除这起案子是他试探咱们反应故意丢出来的。我们先去看看，再决定后续的对策。”
此时，张春金尚不知道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泥潭，而那个挖泥潭的人，正在苦心孤诣的想办法让他在泥潭中越陷越深。
没过多久，身在审讯室中的张春金正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记忆中的细节，就在他自信万无一失的时候，熟悉的开门声响起，熟悉的两个警员走入审讯室，其中一人露出了他熟悉的不屑。
下意识的握紧右手，张春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你说要举报一起两年前的伤人案？”宋何略带怀疑的看着张春金，警告道“你可别为了减刑胡说，案子我们都要核对的。如果你虚假举报的话，可是罪加一等。”
宋何明显不信任的语气让张春金心头不爽，而更令他心里不舒服的是宋何脸上与昨天一般无二的不屑。
“警官，我保证说的都是真的。”张春金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然后开始缓缓说道“一年多前我认识个人，混得比较熟，有一次吃饭……”
二十分钟不到，张春金就将一宗伤人案的始末交代清楚，然后就隐含得意和期待的看着宋何的眼睛。
宋何对比了追凶系统中关于张春金的备注，又仔细辨别了他的表情，知道这确实是一起别人做下的伤人案。
“细节挺清晰，举报人物的信息也挺全面，看起来你应该没有撒谎。”宋何点点头，咂了咂嘴，有些无奈道“我们这就去核查一下，如果真的能对上号并且人还没抓到，我们会给你算立功表现的。”
“对了，虽然你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但是如果这个人已经被抓到了的话，这次举报就算无效了。”
“还有就是你举报的这个人，以我的工作经验来看，就算你立了功，这个立功表现的分量也不足以改变法院对你的判决，明白吗？”
说到最后，宋何的表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可看在张春金的眼里自然是另一番味道，让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宋何见目的达成，就不再多说什么，与马学先离开了审讯室。
不一会，张春金在警员的看押下重新回到了关押室，而警员们刚刚锁好门离开，他就开始仔细盘算。
另一边，宋何等人立刻将张春金举报的犯罪行为和人员通报了案件辖区的警方，很快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复，说这起案件的嫌犯已经在三个月前被逮捕。
“这个张春金的运气还真是不怎么样。”马学先摇头笑笑“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可是不折不扣的坏消息啊。”
宋何失笑“他运气不好对咱们才有好处，不然就难办了。不过适当的鼓励还是要有的，否则他的动力就没那么足了。”
“而甜头这种东西，一旦尝到了他就停不下来了。”
吕杰见宋何一脸的坏笑，感慨道“我算是知道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啊。”
数小时后，关押室外，宋何看着隐含期待的张春金，控制着表情做出一个带着些许庆幸的微笑“经过核实，你说的是真的，案子和人能对上号。”
宋何顿了顿，见张春金脸上期待的神色重了几分，咧嘴说道“不过案子在三个月之前就侦破了，人也逮到了。所以，你的举报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有效。”
“不过呢，虽然减刑是不可能了，但是领导们考虑到你有配合审讯和举报犯罪的行为，允许给你弄点好吃的。说吧，想吃点什么？别想太难弄的东西，家常菜我们尽力帮你带来。”
张春金屏着的呼吸忽然紊乱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垮了下来。
不过他在听罢宋何的话后，喉结明显的滚动了一下，向门口靠近两步，来到了与宋何一门相隔的位置，眼神认真无比的看着宋何。
“如果我举报一起杀人案，是不是就能获得减刑了？”
宋何闻言顿时有些目瞪口呆，表情立马变得极为凝重，竟有些举止失措的指着张春金，郑重道“我必须再次警告你，不要为了减刑就胡说！明白吗？”
“如果弄虚作假，你不光要为你所做的事情负责，还会因为虚假举报……”
然而宋何话还没说完，张春金就再度开口问道“杀人案是重案，如果我举报的是实情，一定会给我减刑的吧？”
宋何顿时做出有些无言以对的表情，好一会才在张春金的注视下说道“我不知道，这种事我说了不算，需要通知领导。”
看着宋何脸上为难和不甘的表情，张春金心中升出一丝快意，大声说道“我要举报，我知道一起杀人案的详细经过！”
看押警官闻声赶来，就见宋何眉头微皱很是不悦，而张春金则似乎有些得意的看着宋何，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片刻后，看押警官与宋何一同确认了张春金要举报杀人案后，立刻向罗威进行了汇报。
而罗威也毫不含糊，直接派人将张春金带到审讯室，依旧安排宋何进行审讯。
当二十四小时内数次见面的两人再一次在审讯室内相对而坐的时候，张春金与宋何的表情与两人第一次相见时相比，仿佛对调了一样，宋何阴沉，张春金则带着得意和不屑。
“说吧，你都知道什么。”宋何依旧努力表现出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让张春金的内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我想想啊。”张春金慢条斯理的抽了抽鼻子，脑中回想早已复盘了无数遍的说辞，缓缓开口道“案子的具体时间我不大清楚，但应该是一年以前。”
“我原来入狱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狱友，叫黄武，这个人原来因为绑架入的狱。不过由于他犯事儿而比较早，所以虽然判的时间长，可是出狱时间和我差不多。”
“我们出来之后吧，平时偶尔会联系。大概在几个月以前吧，他和老婆吵了一次架，闹得挺不愉快，就跑到我住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喝酒，喝酒中间他喝多了，就说自己杀过人。”
第三百一十章 栽赃嫁祸
与审讯室一墙之隔的观察室内，吕杰等人在张春金说完他要举报的案子之后，纷纷松了口气。
“这个案子应该和他有联系。”经验丰富的罗威很快发现了张春金说辞中的漏洞，点头道“案子的个别细节可不是一个旁听者能掌握的。可他刻意把这个案子栽到别人身上，难道这个黄武有问题？”
吕杰等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仔细思索后立马发现了矛盾的地方。
依照张春金的说法，这个黄武是独自作案，他是听了黄武酒后吐露的案情细节才知之甚深。
但是从张春金对于案件细节的了解来看，这起案子他绝对参与其中。
可这样一来前后说法就矛盾了，而这种能害死他的矛盾在黄武被捕后一定会爆发出来。
以张春金的谨慎，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但看他如今得意笃定的样子，仿佛丝毫不担心这个必然会被拆穿的谎言。
他的倚仗是什么？
众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个念头，顿时把目光转移到了似无所觉得宋何身上。
只见他依旧一脸的不爽，时不时的打断一下张春金，仿佛是在发脾气一样。
张春金对于宋何的反应感觉很快意，毕竟在他看来，能够让这个鄙视自己的警员吃瘪，是被捕后少有的乐趣。
一个小时后，审讯结束，张春金在笔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步履轻松的回了关押室。
而宋何在走进观察室的一瞬间，不等众人开口就面色沉凝的率先说道“黄武有问题！”
“我就知道。”罗威双手叉着腰，眉头一皱，脸上的疤痕扭动一下“我们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你肯定也能看出来。”
宋何回想着张春金的神态表情以及所说的每一句话，眼珠频频转动“刚刚在审讯过程中，他不是没有说谎。可是谎言全都集中在他摘清自己的描述上，细节上基本都是实话。”
“还有就是他关于黄武的描述，无论是喝酒还是套话他都说的心安理得，一点也不担心咱们是否能从黄武身上挖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这说明他栽赃黄武是有底气的，所以我们只有尽快找到黄武，才能明白他的底牌是什么。”
众人纷纷点头，罗威看向吕杰“也只能先这样了，尽快安排吧。”
“是！”吕杰也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黄武，应了一声立刻行动。
然而关于黄武的调查竟出乎预料的顺利，仅半个小时就查到了他的消息。虽说这是一个有案底的人，可是如此神速的效率很是让众人感到诧异。
不过这份诧异在他们得知黄武的详细信息后，就尽数化作团团疑云，笼罩在众人心头。
“黄武死了？”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罗威控制不住的狠狠砸了一下桌子，而其余人也是眉头紧锁，全然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张春金应该知道黄武死了。”宋何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依照目前的信息来看，黄武是在两个月前死于癌症。”
“而看通话记录，他和张春金确实在出狱后偶有联系。我估计张春金在平时的联系中，意外得知黄武身患癌症的事情，并且黄武很可能说过自己大致的死期。”
“所以他把这起案子栽给黄武，可以说是死无对证。只要没有证据，就牵连不到他身上。”
“不过可笑的是，他已经咬了钩还妄想着能逃回水里，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
众人听着宋何的分析，正在思索对策。可听到最后却发觉他语气森然双眼微眯，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计划。
“小宋，有什么计划就说出来。”吕杰一看就知道宋何已经想到了对策，连忙开口询问。
宋何冷笑一声睁开双眼“他不是想减刑吗？我们就让他知道减刑到底有多困难！”
接下来的三天内，在宋何的建议下，众人联络了黄武生前居住地的警方，开始针对黄武和张春金的周边展开调查。
很快，宋何就从各种信息中分析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并在第一时间对张春金进行了第四次审讯。
而与前几次审讯不同，这一次宋何刚坐下就面无表情的开门见山“根据调查，你说被黄武杀掉的那个女人，确实在一年前就失踪了，并且再没有人见过她。”
“至于黄武，我们也找到了。他现在正在秦都肿瘤医院接受治疗，不过据说经常陷入昏迷，神智不是很清醒，我们会尽快派人去核实相关的案件情况。”
话音刚落，张春金身体不受控制的瞬间僵硬了一下，同时瞳孔也猛的放大，似乎听到了什么让他极度恐慌的事情。
宋何仿佛没有察觉到张春金的异样，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继续说道“今天来呢，是想让你好好回忆一下，黄武有没有说过他杀人后埋藏尸体的具体位置。”
“我们派人找了三天，始终没有从你说的那个地方找到死者。而且我们担心黄武的状态不适合接受审讯，所以希望你能好好回想一下，看有没有上次遗漏掉的细节。”
神智不清醒？
不适合接受审讯？
黄武还没死？
玛德！他怎么还不死！
张春金此时脑中乱糟糟的一团，目光游移无神，根本顾不上回应宋何的话。
宋何心知此时张春金已经乱了阵脚，却故作不觉的抬起头，皱眉疑惑道“张春金！问你话呢！”
“嗯？”张春金瞬间回过神来，只觉得心慌难抑，不自觉握紧的双手满是汗水，根本不知该说什么。
“你到底听我说话没有？”宋何不耐烦道“我问你尸体埋在哪里了？”
“哦，埋在……”张春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根本没注意宋何问题中的陷阱，直接将埋尸地点说了出来。
宋何与马学先对视一眼，以最快的速度做了记录并让张春金签了字，结束了短暂的审讯。
走出审讯室，宋何暗暗庆幸对黄武和张春金的调查结果比预想的要好很多，也让他省了很多力气。
原来，宋何在全面调查时发现，张春金与黄武最近的一次通话记录是在半年前，而且据黄武老婆交代，张黄两人虽然熟识，彼此却不怎么走动。
而自从黄武生病后，曾经来往的江湖朋友几乎绝迹，张春金去的更少，连黄武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更何况黄武生前嫌自己丢人，家里又没什么钱，丧事办得很简陋，仅仅通知了一些亲戚。
至于死讯，黄武老婆一个江湖朋友都没通知，其中就包括张春金！
第三百一十一章 法网难逃
宋何为张春金量身定制的手段成功地将张春金拖进了泥潭中，而这一次审讯似乎给他带来了一丝后遗症。
只见身在关押室中的他惶恐不安的坐在板床边，双脚在地面上磨蹭，时不时的就要抖动几下，双手则似乎不知该放在何处，显得焦躁异常。
如果这个时候靠近他一些，就会发现在他面向地面的脸上，表情纠结紧张，嘴唇蠕动间低声自语，发出一句句恶毒的诅咒，期望自己的诅咒能够迅速实现，让远在秦都的黄武立刻死掉。
同一时间，宋何站在警局监控前，打量着屏幕中的张春金，酝酿着下一步计划。
三天后，张春金自己也不知是第几次进入审讯室，只知道这几天频繁的与宋何在这里见面，而每一次见面对他来说都是一次精神上的折磨。
张春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宋何几乎是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关注着他的精神状态，每次审讯都会挑选他心态最不稳定的时候，争取不让他有一丝喘息之机。
得益于宋何的努力，张春金栽赃在黄武身上的案子已经基本弄清了眉目，并且尸体也在一天前找到，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张春金的认罪口供。
而在今天早晨，宋何在对张春金的心理状态进行了反复确认后，认为是时候拿到这份关键证词了。
审讯室中的灯光依旧，安坐其中的宋何只要愿意，就能说出无数个关于这间屋子的细节。
并且宋何也敢肯定，坐在自己对面的张春金对这间屋子也是熟悉到了极点，不过在今天过后，他应该不会再有机会进来了。
“张春金。”宋何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平淡无奈，而是带上了极重的怒气。
张春金敏感的察觉到了这次审讯与以往的区别，原本就不安稳的内心再次泛起惊恐。
“在今天的审讯开始之前，我先告诉你两个消息。”宋何表情冰冷，眼神中却饱含怒火“黄武昨晚从昏迷中醒过来了，我们立刻就你举报的案子对他进行了询问，你可以猜一下询问的结果！”
“还有，根据你的信息，我们找到了一具尸体，经过比对，确实是你所说的那个女人！”
说罢宋何沉默下来，死死盯着张春金。
张春金此时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麻，心脏乱跳不已，脑中浑噩空荡，说不出半句话来。
在宋何眼中，张春金的表情已经完全失控，脸上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灰败气息，仿佛被抽了魂似得。
知道时机成熟，宋何猛地一拍桌子“张春金！说！为什么要杀人！”
张春金一个哆嗦看向宋何，额头上已满是汗水，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想过会……会弄死她……”
话一出口，宋何便知张春金的心防算是彻底崩溃，趁胜追击将案件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
从始至终都在观察室中静默旁观的吕杰等人同时松懈下来，知道这一下算是彻底结束，便不再关注审讯室中的动静，转而开始商量怎么放松一下。
而当宋何与马学先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张春金的案子总算尘埃落定，等待他的除了死刑，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
“一个多星期啊，把我的假期都跨了一小半，你得赔偿。”宋何赖皮狗一般坐在赵从军的对面，隔着办公桌腆着脸叫嚣“我也不多要，万把块钱的奖金就够了。”
“你在想屁吃！”洛雨常用来怼人的话突然从赵从军的嘴里冒了出来，不由得让宋何对两人的进展有所猜想。
“听沈老说……”宋何一脸猥琐八卦的坏笑“你们订婚了？”
赵从军的脸忽然一红，两条悬挂眉头的大刀眉毛险些失控，极为生硬的转移了换话题“你们小组的办公楼能投入使用了，有空就去看看吧！”
宋何嘿嘿一笑，继续言语调侃有了软肋的赵从军。
而就在此时，一名身穿警校校服的女子走进了南城区警局大门，好奇地站在大院里抬头打量。
在她身后，值班室中的警员们却像是没看到她一般，依旧扫视着街上的来往人群，显得很是尽职。
至于那些偶尔路过的警员，则像是没注意到她一样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女子始终面色如常的看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然而就在她准备走进警局的时候，身后大门处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好，请问宋何顾问是在这里吗？”
女子眼睛一亮转身看去，却见一名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正站在大门值班室前询问，言语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散发出与常人不同的气质。
一名值班室警员打量了他两眼问道“你找宋顾问有什么事吗？”
男子说道“他让我来应聘。”
值班警员点点头，登记了信息之后对他道“跟我来吧。”
说罢走出值班室，带着男子走进了警局大院。
然而就在两人经过始终在旁观的女子身边时，值班警员又一次忽略了她，可是跟在值班警员身后的男子却认真打量了女子两眼。
嗯？
女子见状心头一动，连忙尾随两人走进了警局。
片刻后，三人来到了宋和平时所在的办公区，找到了刚刚从赵从军办公室内走出来的宋何。
“宋顾问！”值班警员紧走两步来到宋何面前，伸手向身后一引“宋顾问，他说您让他来的。”
宋何看向了值班警员的身后，恰看到了气质出众的林灰与存在感极弱的顾小乐，顿时笑道“不错，两个人都来了。”
“两个人？”两人还没发话，值班警员却是带着疑惑扭头看向身后。
“我去！你谁！”
刚回过头，值班警员就见一名女子站在自己身后极近的位置，目光哀怨失落，吓得他一个激灵跳开两尺，落地时直接摆出防御姿势。
宋何哈哈一笑，拍着值班警员的肩膀道“这都是来实习的，自己人。”
一番解释后，宋何将被吓了一跳的值班警员送走，径直带着两人坐在办公区。
“你们俩来的时间是真合适。”宋何间两人一脸的迷茫，便笑着看让两人坐下“咱们自己的办公地点刚刚能投入使用，你们就来了，这不是来得巧是什么。”
顾小乐与林灰恍然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宋何知道这是因为初来乍到还不熟悉环境，不知该说些什么，顿时计上心头，笑的意味深长“初来乍到不熟悉没关系，我已经给你们找好引路人了，绝对经验丰富。”
第三把一十二章 河城故人
由于知道林灰和顾小乐会来，所以宋何事先就做好了准备工作，不仅仅给两人安排好了住宿，还将划拨给援助小组的另一辆警车交给两人使用。
但是考虑到这两个新人的驾照还没考下来，宋何特意将警车的使用权交到了他们新拜的师父，周凯手中。
回想周凯在得知自己有了两名便宜徒弟时的表情，宋何就忍不住想笑。
而多了两个徒孙的赵从军则很是开心，曾有所期待的拍着周凯的肩膀，夸他能力强，开枝散叶速度快。
至于当事人周凯，脸色着实黑了好一会，并且他心中清楚得很，宋何是图清闲才把林灰和顾小乐塞给自己。
不过虽说是新人，但援助小组的所有成员对他们的到来都表示了热烈欢迎，并且为此还安排了一场欢迎仪式。
只是这个欢迎仪式也很简单直接，那就是一同参观众人即将一起共事的办公楼。
这一天早晨，两辆警车缓缓驶入院子还没有彻底平整完毕的榆城案情分析中心。
而身处自己的地盘，众人心中明显感觉少了束缚，随意的停了车后就下车走进去。
为首的宋何才走了两步，就见楼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仔细的环顾查看。
而看那要把衣服撑破的体型，不是方明又是谁！
“方明？你怎么也在？”宋何上前打招呼，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方明结实的肩膀上，一声巨响瞬间在空旷的大楼里激起阵阵会响。
“我去！”方明呲牙咧嘴的回过头来，无奈瞪眼道“你轻点啊，平常我追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还手啊！”
众人闻言偷笑，宋何不禁想再给他一巴掌，翻了个白眼“不要毁我清白，小心我告你诽谤！说，你在这做什么，是不是偷工减料之后良心发现，投案自首来了？”
“上法院告你诽谤的应该是我吧！”方明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解释道“我外公和我爸都说自己负责的工程要负责到底，我刚度假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找到之后好掩盖掉？”宋何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同伴，介绍了两名新人后说道“我们今天来试用，你就当个向导吧，怎么样？”
方明对林灰和顾小乐点头示意，立即应承下来，带着众人向楼内走去。
“别看这个地方占地面积不是特别大，可是功能还是很齐全的。因为秦局有要求，所以我参照了秦都……”
方明边走边说，完美的充当了一名临时导游。
而由于这栋楼完全是在方明的设计和监督下完成，所以他对每一个角落都是如数家珍，很快就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认真听着方明解说并时不时提问的宋何，心神已一分二用，开始思考起赵从军曾和他说过的事情。
在宋何刚刚确定预备小组成员的名单并交给赵从军之后没多久，秦远征的办公室中就曾发生过一次长达半小时的讨论，而讨论的主题，恰恰是宋何提交的人员名单。
事后，赵从军除了告诉他这件事外，还曾说过一席话，大意为
虽然秦远征对与宋何特意挑选的预备组员不做反驳，可是所有人对顾小乐和林灰的业务能力并没有直观的体会。
仅仅这一席话，就让宋何明白，无论是赵从军还是秦远征，都在因为对宋何的信任而承担着巨大的压力。
想想也是，援助小组从成立之初就承载着秦远征的期望，如今经过长时间的努力运作，更是成了榆城警界的一块招牌。
而随着这块招牌的含金量越来越足，身处小组中的每个人都必然会受到多方关注。
更不用说这个小组如今还是赵从军的嫡系人马，其中宋何身为灵魂人物自不必说，是赵从军的铁杆帮手。
剩下的每个人都与赵从军或宋何关系匪浅，可以说是赵从军将来接任榆城警局局长位置的最大助力之一。
也正因如此，关注援助小组的目光会变得格外挑剔，谁让里面全是赵大刀的兵呢！
种种念头在宋何心中此起彼伏，让他看向身边同伴的眼神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其中所蕴涵的意味，颇具深意。
没过多久，方明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硕大的房间，其中有八个办公桌分别贴着一宽两窄三面墙，而另外一堵墙上则是一个几乎与墙等大的白板。
在房间的正中间，则是一张又宽又长的方桌，显然是用于摆放资料和分析讨论案情。
众人见状顿时就被吸引了，宋何却是差点坡口大骂！
不过还在他终是克制住了，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在心中大喊了出来你爷爷的！老子要知道有这玩意儿，还兑换什么推演室！老子做那么多任务图啥！图一乐儿吗！
一旁的方明看着一众人满脸笑容的分配着座位，忽然觉得身后升起一股凉意，转头看去，却是宋何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很是危险！
最终宋何还是一再劝说自己好歹还有个能够还原案发现场的房间，总算是控制住了情绪，没有迁怒于方明。
只是愉快的气氛却是去掉了大半，直到离开时，他的心情依旧很是不爽。
两天后，属于援助小组的两辆警车一前一后行驶在高速路上，当先一辆依旧是马学先在驾驶，只是车上的乘客却少了一个。
至于少掉的那一个，自然是驾驶着后面那辆警车的周凯。
而得益于此，虎牙则名正言顺的坐在了后排，正坐在周凯曾经的位置上，吐着舌头感受车窗缝隙处吹进来的名为自由的微风。
“怎么，很出乎预料？”吴雪蕊挠着虎牙的下巴，眼睛却在看沉思着的宋何。
“确实有点。”宋何回头冲女友笑了笑“按理说第一个案子应该是修城的，可是现在却被排在第二个，忍不住就想去猜河城警方在想什么。”
吴雪蕊眼珠转了转“资料你已经看过了，不是没问题吗？”
宋何点头“案子不难，咱们处理起来绰绰有余。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一定也能处理。”
吴雪蕊眉头微蹙“就是说像个别县一样，叫咱们去有别的目的。”
“去了先见见这个郑勇副局长吧。”宋何意味深长的笑笑“算起来，我、沈老还有这位郑副局，曾经还有过一段渊源呢。”
“嗯？”吴雪蕊好奇“什么渊源？”
宋何一五一十的将在培训中坑郑泽威的事情说了出来，引得女友摇头笑道“你就是个心黑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郑勇父子
宋何等人清晨出发，抵达河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而负责接待宋何等人的也是一个熟人，那就是曾经一同接受沈江河培训的河城带队警员，陆明。
周凯照常上前接洽，宋何回忆着培训时陆明所表现出来的韧劲和坚持，与马学先默契的相视一笑。
然后他就开始欣赏两个脸色黝黑的人敬礼握手互相客套，暗暗在心中对比谁更黑一点。
没错，陆明除了在性格方面让宋何颇为欣赏外，最让宋何记忆深刻的，就是那丝毫不逊于周凯的黝黑肤色！
不过在仔细对比之后，宋何隐含遗憾的暗暗摇头，心道虽说凯哥专业技能强，可是这个肤色，实在是略逊一筹啊……
而被宋何评为生平所见最黑肤色的陆明，早已看到了有过同窗之缘的宋何与马学先，且对于两人当时的亮眼表现着实服气，于是目光不由得就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然而当他与周凯互做介绍后就发现宋何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紧接着又隐约露出一丝遗憾，顿时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没等他想明白，宋何已经换上一张笑脸迎了上来“陆警官，大半年不见，现在变陆队长了，恭喜恭喜。”
“你的变化更大。”陆明与宋何握了握手，抛开心头的疑惑笑着回应道“我们可都听说了，你们小组这半年来办了不少案子，可比我们效率高多了。”
宋何客气几句活跃了气氛，谈笑间一行人随着陆明向警局内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会议室中坐着三名男子，却有两个是宋何熟悉的面孔，都是曾随陆明一同参加培训的警员，只不过这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另外一人的气场强大，而众人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被吸引到那个人身上。
只见这人两鬓斑白，人高马大，看年纪应该五十岁上下，可精神头却极为健旺，一双狮子一般的眼睛炯炯有神，环顾之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势。
而他与郑泽威有七分相似的容貌，也让宋何一眼看出他就是河城警局副局长，郑勇。
不过宋何越是仔细观察，心中越是能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久经沙场的警员才有的气质，更是一种亲手击毙过歹徒后逐渐酝酿出来的独特震慑力。
类似的感觉，宋何曾在不少人身上见到过，其中就有沈江河与周凯，只不过沈江河经过多年教学工作，身上气势更为内敛，而周凯则因为年纪，相比郑勇显得有些冷冰冰的。
“速度很快嘛，看来路上很赶吧。都坐，轻松点，不要拘束。”
郑勇率先站起身，笑呵呵的看着宋何一行人，另外两名警员也连忙站起，跟着郑勇一同敬礼。
刚刚还谈笑自如的陆明简单做了介绍之后，就安静的站在郑勇身后，存在感骤降。
“郑副局您好。”周凯带着众人敬了礼，这才依次坐下。
郑勇欣赏的看了周凯几眼，又将目光在宋何等人身上打了个转，笑赞道“都是精兵强将啊，沈老这次可是搞了一支不得了的队伍。”
“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需要您多指教。”周凯谦虚的回应了一句，让郑勇微微点头。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咱们直接说案子吧。”郑勇摆摆手，也没有让陆明等人开口，自己直接说道“其实这个案子是我替别人申请的。”
郑勇一句话顿时吸引了宋何等人的注意力，就见他继续说道“这个人呢，是我当初在留水乡的战友，去年因伤内退了。可是这个案子他没拿下来，心里始终放不下，就拜托我帮忙。”
“可是我这里人手紧张实在抽调不开，正好沈老说开了权限可以申请让你们来处理，我就直接抢了个头筹，不然总拖下去我怕有什么变数。”
随着郑勇几句话交代清楚始末，宋何对于河城第一个冒头申请的原因总算明白了一些，可是心头依旧感觉有些不协调，却又想不明白，便静静的按下疑惑，等着郑勇后面的话。
“这个案子发生在四年前，当时也算是轰动一时。”郑勇也不看资料，却对案情很是熟悉，显然做过功课“四年前国庆假期的一天晚上，留水乡一个网吧附近有三名学生遇害。”
“根据鉴定，案发时间是凌晨六点左右，路人发现三名学生的时间则是早晨七点半。而根据赶到现场的医生所说，当时三人已经失血过多没了生命体征。”
“随后呢，由于只有一名死者家属同意进行尸检，所以我战友只能对这名死者做鉴定，对于另外两个，就只是登记了一些基本信息。”
“而依照现场调查和尸检报告，发现凶手不止一个人，下手精准，手段老辣，凶器则是两把有血槽的双刃匕首，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
郑勇平缓冷静的讲述逐渐将案件的种种信息在众人眼前铺陈开来，宋何也开始在脑中勾勒案件的一个个细节。
其实在这起案子的资料中，当时警方的调查已经做得足够细致，可是案犯实在是太过狡猾老辣，丝毫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可供追查他们身份的线索，导致案件进展十分的缓慢。
不过有一点还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
三名死者都是家庭条件极好的学生，而案发地虽然是在一家网吧附近，可是他们遇害前却并没有在网吧出现过，而是一同在与网吧一站相隔的一个ktv逗留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才离开。
随后三人曾相继从二十四小时取款机中取出了大量现金，而根据对银行的监控视频分析，三人在那时就已经被挟持，毕竟三人被发现的时候是身无分文，钱的去向也就不言自明。
同时，在调查方面带给警方极大困扰的，除了将现场破坏大半的阴雨天之外，还有遇害学生家长的隐瞒，毕竟与这三名学生遇害一同曝光在众人面前的，还有他们荒唐的行事过往。
“……所以在各种原因的综合作用下，这个案子一直拖到了现在。”郑勇说罢喟叹一声“如今这个案子就全靠你们了，需要什么尽管说，我安排陆明全力……”
砰咚！
郑勇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在一声巨响后豁然洞开，只见一名身穿警服的年轻男子大步闯了进来，也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直接来到了郑勇面前，大声吼道
“爸！我不干了！留水乡那破地方谁爱去谁去！我反正不去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个中缘由
砰！
“混账！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郑勇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眼睛瞪得铜铃也似，指着来人的鼻子怒道“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别在这给老子丢人！滚出去！滚！”
来人见状顿时被吓得退了半步，喉结滚动一下却并不离开，带着几分畏惧看了郑勇一眼，嘴硬道“我不去留水乡！我要回城区……”
“回个屁！”郑勇血气上涌，回头瞪着陆明身边的两名警员“你们俩！现在就把这个兔崽子给我扔到留水乡！敢回来我就弄死他！去！”
两名警员连忙起身走到来人面前，一边连连劝导一边左右轻架，将被郑勇吓得不敢说话的来人带出了会议室。
直到会议室的门关上，郑勇才咬牙切齿的坐回了座位，闭上眼睛喘着粗气，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而骤然安静下来的会议室并没有让气氛恢复先前的轻松，郑勇粗重的呼吸声更是让人不敢擅自开口。
一时之间，众人只好用眼神交流，陆明冲周凯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后，就担心的看着郑勇。
宋何眼睛微眯，看了看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的郑勇，又看了看被郑泽威一脚踹开又再次关严实的门，脑中豁然开朗，冲若有所思的周凯连连打眼色。
“我想出去透透气，你要一起去吗？”
一个男子的声音骤然响起，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其中也包括刚刚怒吼过的郑勇。
只见坐在末位的林灰推了推眼镜，冲众人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看向身边的顾小乐。
“嗯……好吧。”面对林灰的邀请，顾小乐感觉众人的目光似有实质，让素来不被人关注的她很不适应，想了一下便答应下来。
林灰见顾小乐答应，便看向宋何。
而宋何则睁开了微眯的双眼，满意的点点头“去吧，就站在门口，注意一些。”
林灰点头起身，冲众人颔首欠身表达歉意，然后就与顾小乐出了会议室。
咔哒。
房门再次关闭，宋何环视一圈，发觉吴雪蕊眼神清澈，马学先略带迷惑，周凯则是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他们三人都在看着宋何，显然是等待他表态，于是他笑着看向郑勇，低声道“郑副局，我和郑泽威的事情您应该也知道，不论对错姑且算作同辈，我就套个近乎叫您一声叔叔，行吗？”
郑勇也察觉了宋何等人的异样，情绪竟然以极快的速度平复下来，眼睛发亮的看着宋何，点头道“没问题。”
“郑叔叔，我们组的两个人就守在门外，保证没人能偷听。”宋何说着顿了顿，展颜笑道“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和陆明还有泽威他们，究竟在留水乡策划了什么，需要演这么一出戏？”
“不错，真不错！”郑勇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脸上的表情瞬间亮了“先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宋何笑了笑“泽威刚才进来的时候确实挺吓人的，不过中间您和他的眼神交流太多了，并且您看起来生气，其实挺平静的，而且眼神里更多的是满意和期待。至于泽威……”
郑勇连连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怎么样？”
“他是真的怕您。”宋何失笑“中间他明显希望能快点把戏演完，如果是来真的，他应该再坚持一会再被人架走的。”
“他果然还是有点不成熟吗？”郑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宋何摇头道“其实泽威变化还是蛮大的，想必这段时间您应该没少教育他。”
郑勇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了自己每次教育儿子后都被老婆撵到沙发上睡觉的日常，心头不由五味杂陈。
宋何观察着郑勇的表情，只觉得他欣慰中还带着一丝畏惧，转念一想顿时明白过来，眼神不由自主的在吴雪蕊身上转了一圈。
“其实你们看不出来我过一会也会和你们实话实说。”郑勇很快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看着宋何等人正色道“四个月以前，泽威在留水乡巡逻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名因使用违禁药品而晕倒的男性。”
“因为我是缉毒警出身，所以他虽然平时有点不像话，可是到底从就小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因此当时他并没有声张，而是借机告诉了我。”
“又因为我正好是分管这一块工作的，所以就派了个人去查，结果发现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于是就放了个卧底去留水乡，准备掌握证据后一把拿下。”
“前几天呢，卧底有消息传回来，说一批货很可能会在近期流进留水乡。而泽威也说那里有一把伞，可具体是谁还不知道。”
说到这里，郑勇顿了一下，表情郑重非常的看着宋何等人道“从现有情况来看，留水乡的局势很不妙，贸然行动很可能一无所获，并且卧底的兄弟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所以我希望，能借助你们这支精兵，明暗配合行动把水弄混，让我把留水乡的毒瘤一网打尽！”
听罢郑勇的话，宋何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河城会这么急切的提交申请。
“我明白了。”宋何感觉到身边同伴们的表情都变得凝重非常，瞬间明白了他们的心思，点头道“郑叔叔，计划是什么？我们该怎么配合？”
郑勇见状，点头的同时把声音放低，将行动计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当站在门外的顾小乐终于从林灰的解释中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充当守门兽，并用略带崇拜的眼神看了林灰长达半小时后，会议室的门又一次开了。
吱呀呀的声音伴随着数人的脚步声响起，在诉说着郑泽威那一脚巨大威力的同时，也表明了宋何等人即将踏入留水乡的那一滩池水之中。
“怎么样？消息传开没有？”宋何路过林灰身边时低语一句。
林灰闻言想了一下，点头低声道“有不少人在传郑副局父子的事情，估计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宋何听了点点头，向外走去“走吧，去留水乡。看看这水里藏着的是毒蛇还是鳄鱼。”
听到宋何的话，走在前头的陆明回过头来，诧异的看了宋何一眼“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我郑叔叔的计划那么缜密，我只要照做就好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宋何语态轻松。
周凯三人纷纷看向宋何，眼神中满是疑惑你会照做？
陆明没看到他们眼中的深意，笑着低声道“郑泽威为了这些事情已经扮了四个月的纨绔了，就盼着你们来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初至留水
“还郑叔叔，你也不嫌肉麻。”
前往留水乡的路上，吴雪蕊对宋何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我害怕么。”宋何的目光看着车窗外领先他们二百米左右的警车“郑泽威脑子不好使，可是郑勇明显聪明得很，八成能猜出来我给他儿子挖坑的事情，所以必须趁着他有求于咱们的时候套个近乎。”
吴雪蕊白了他一眼“你算计郑泽威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
“世事难料啊。”宋何假模假式的叹了一声，忽然咧嘴笑道“郑泽威在留水乡做巡警的时候，肯定有人会考虑到他的背景，在工作方面给予他一定的方便。”
“而这些接近他的人当中，没私心的恐怕一个都没有，甚至会有别有用心的人。郑勇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授意郑泽威扮纨绔。”
“按照计划，郑泽威这次到了留水乡之后，会表现的更加不堪，试图引诱不法分子接近他，抓到那把伞的尾巴。”
“看看这些安排，不得不说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吴雪蕊点点头道“说起来郑泽威身为郑副局的儿子，这一次面临的危险可是一点都不小。”
马学先接口道“可是如果这件事情办成了，他的路子就通了，郑副局估计也就放心了。”
“说实话，郑泽威身上的变化，还是挺让人意外的。”宋何若有所思道“既然他这么争气，郑副局又这么用心良苦，我也不好再整他了。”
吴雪蕊吃惊道“你还想整他？嫌他不够倒霉么？”
宋何耸耸肩，理所当然的笑道“看他在会议室里的神色，显然还不知道培训的时候被我坑了，说明我这个郑叔叔没有告诉他被坑的事情。而再深入点解读的话，恐怕郑勇也希望我能给郑泽威一些成长机会。”
就在宋何等人在路上打趣玩笑的时候，早一步到了留水乡的郑泽威，此时正随着两名负责“押送”的警员走进了留水乡巡警队队长的办公室。
而他一进门就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里，脸色阴沉隐含怒意，将有恃无恐又心情不爽的模样演的入木三分。
两名警员来到巡警队队长面前，为首一人敬礼道“李队，领导说了，一定要按照规章制度来办。其他巡警怎么巡逻，郑泽威就怎么巡逻。绝对不能有一分一毫的特殊对待。”
“还有，关于郑泽威的所有执勤，必须确定为本人登记，如果有他人代签的事情出现，请一定严肃处理。”
李队一双小眼睛眨巴两下，无可奈何的回敬一礼，心道严肃处理？要是按规章制度办，这个二世祖早就被开除十几次了！可是我敢吗！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郑泽威就黑着脸站起，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谁爱巡逻谁巡逻！反正我不去！”
说罢他就离开了办公室，臭着一张脸不知去了哪里。
两名警员似是没看到一样，交代完了郑勇的话之后，似是怕麻烦上身一般飞也似的离开了。
李队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力的坐回椅子，长叹一口气，拿起座机拨了个号“喂，领导，郑局又把郑泽威送回来了……”
郑泽威这边回到了警员宿舍，吊儿郎当的躺在床上玩手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实际却在心中盘算着父亲的交代，等待着可能会出现的人。
而说来也巧，当郑泽威终于等到了一名突然造访他宿舍的警员时，宋何等人也在同一时间来到了留水乡警局。
“严局，这是领导特意请来的援助小组。”陆明笑呵呵的带着宋何等人走进了警局局长办公室，并一一作了介绍。
周凯面带职业笑容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留水乡警局领头羊严华的手“严局，多有打搅，还请多包涵。”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们欢迎各位来指导工作才是。”身材矮胖的严华笑的很是热情“郑局一说你们要来，我们就知道这个案子算是拿下来九成了。下面警员们一个个高兴的，巴不得从你们身上学点东西呢。”
“这不，从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们就抓紧时间去做了准备工作。总算在昨天晚上把案子的相关资料理顺了，就等着各位来了。”
“周队长，你说什么时间讨论合适，咱们就什么时间开始，怎么样？”
“那太好了。”周凯一听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看了眼时间道“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那咱们明天开始吧。不知道严局方不方便把资料给我们看看，好让我们也做点准备工作。”
“周队长太客气了。”严华胖手一挥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现在就安排人送到招待所。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有的话可千万说出来，我们一定配合！”
周凯努力适应着严华的热情，回道“暂时没了，如果有的话一定不和您客套。”
宋何站在周凯身后，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细致入微的观察着五十岁上下的严华，转眼间就在心中完成了侧写。
由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严华也没有拽着他们硬聊，没过多久就安排人带他们到了招待所。
在送走了接待警员后，宋何一行七人一狗齐聚一间客房，显得颇有些拥挤。
“单从这些资料来看的话，严局在准备工作方面确实做得挺好。”宋何眨眼间翻完了资料，让初次见识了他效率的陆明很是惊讶。
“不过当初这三个学生彻夜逗留的ktv是怎么回事？”宋何有些纳闷的翻出几页资料，递给众人一一传看“只能说这份调查看起来很全面，却完全没有进行深入探究。”
“资料上显示，当时因为三个学生的事情，ktv各种非法经营的活动曝光，在严打后就关闭了。而其中与三名学生有关联的工作人员都接受了调查，有几个人还被关了一段时间。”
“可是根据这些人的口供来看，都是一些很简单的询问，不能说当时负责审讯的警员有错，但是很显然他们也并没有重视这起案子。”
“你想重新审这些人？”吴雪蕊说着已经登入系统查询了相关人员的信息，摇头道“她们都不在河城了，最近的也在邻近省，远的甚至跑到了南方。”
吴雪蕊的一句话，基本宣告这条线索不具备追查的可能。
宋何耸耸肩，也不在乎这条线，毕竟对于这个疑点有很多种解释，深究意义不大。
“泽威来消息了。”陆明忽然开口，拿出手机扬了扬“到现在有三个人找过他。”
第三百一十六章 扑朔迷离
郑泽威不仅仅发来了三个人的信息，还将自己偷录的录音一起发给了陆明。
“看来他这几个月长进很大啊。”宋何直接将三人的信息交给了吴雪蕊，自己则开始播放录音。
陆明笑笑，与屋内众人一同静静听着那三段录音。
第一段录音是郑泽威与一个年轻男子的对话，听对方的口气，显然与郑泽威颇为熟悉。至于谈话内容却是没什么要紧的，聊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并言明会替郑泽威签考勤。
“这个人是泽威同组的巡警，名叫关海。”陆明待录音播放完毕后说道“从警三年，最近正面临升职考核。曾经隐晦的提过希望泽威能关照关照，就是不知道他得知泽威和郑局闹翻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第二段录音室一个电话录音，听声音是个中年男子，并且从语气措辞方面，能明显感受到不是普通警员。而他们聊天的内容也很寻常，只是相约一起出去喝酒。
陆明继续说道“这人是巡警队二把手，常中奇副队长，在工作方面挺照顾泽威的。据说他家庭条件比较好，我们查过他的银行流水，挺正常的，暂时没发现有异常的地方。”
第三段录音同样是一个男子，进了宿舍后先是对郑泽威劝慰了几句。后来又站在郑勇的角度，帮郑泽威分析了一下该如何表现才能让郑勇满意，从而离开留水乡，俨然是一个睿智兄弟的角色。
陆明想了想道“这是刑警队一个警员，叫唐杰，留水乡本地人。原先在市里做巡警，后来主动要求调回来。因为表现比较好调进了刑警队，好像快结婚了。”
三段录音播完，宋何皱起眉头“郑泽威都表现成这样了，还有人愿意捏着鼻子接近他，要说没有自己的心思才奇怪。”
陆明摇头道“原先比这还多，是后来郑局教了泽威怎么演戏和分辨人心，这才筛下去一批。”
“唐杰和常中奇嫌疑比较大。”周凯沉声道“他们的履历有吗？”
“有。”吴雪蕊声音清脆的应了一声，将笔记本电脑递给周凯，然后在众人手中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她手中“官方资料都挺正常的。”
“但是因为他们都是几年前到的留水乡警局，通讯记录和银行流水比较多，我正在查，需要点时间。”
陆明听到吴雪蕊在查常中奇的银行流水，没有说什么，倒是宋何解释道“陆队，小雪说的查银行流水是查所有与常中奇有关的人的银行流水，没别的意思，你别见怪。”
陆明笑了笑“放心，我能理解。要是我在你们的位置也会这么干的，毕竟三大公职都是这样，自己有自己的路数，正常得很。”
“陆队敞亮。”宋何知道陆明不会介意，不过有些话说出来总比不说要强。
闲话几句，众人见吴雪蕊一时半会还查不出什么端倪，便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申请援助的案子上。
“从银行的监控来看，三个人应该是出了ktv不久就被挟持。”宋何仔细研究着资料，指着资料中的三张图片道“你们看这三个学生的站姿。”
众人凑近了观察，只见是二十四小时自助银行内截取的三张监控画面。
照片的视角居高临下，表明了监控的位置，只是画面比较模糊，仅能从相貌判断确系三名受害者，更多的细节确比较难显现。
“受伤了。”周凯一眼看出端倪“看位置应该是腹部和面部，凶手手法很专业。”
其余几人闻言仔细观察，也纷纷看出三名学生的站姿与常人不同，点头认可了周凯的判断。
“没错。”宋何点头道“他们三个的受伤位置都比较统一，能带来剧痛的腹部要害以及能迅速击溃心防的面部打击，说明这两个凶手经验很丰富。”
“而他们能大胆的放三个学生进去取款，则足以说明他们当时已经死死地拿捏住了受害者，根本不担心他们会有异动。”
“也正是因此，这三个孩子丧失了逃出生天的最后机会。”
马学先喟叹一句“是啊。如果他们能够有一个敢借助取款机报警，甚至仅仅是留在自助银行不出去，结果很可能就不一样了。”
“是挺可惜的。”宋何咋舌道“在接到案子的初始资料后，我和小雪曾经查了案发之后有没有类似的案子。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在灵省范围内找到任何类似的案件。”
“可是这样一来就有点说不通了，为了钱能对三个学生下手，可是之后又没有再作案，说明他们要么没办法再作案，要么就是动机并不是图财。”
周凯注意到了宋何话中的细节，皱眉道“你是说他们不知为了什么目的，本就是奔着三个学生去的？但是在之后为了掩盖真实目的，特意伪装成图财害命？”
“而且你说灵省范围内没有类似案件，就是说外省有类似案件，对吗？”
“没错。”宋何目光灼灼，笃定的点头道“我觉得不是图财的可能反而更大一些。我们也知道，同一个罪犯的作案手段有很明显的个人特征，完全仿造是很困难的。”
“而且在来留水乡的路上，我让小雪扩大了类似案件的搜索范围后，就发现在东省有一起类似的案件，时间是在五年前，死者是一名男性，生前曾因服用违禁药物而被拘留过。”
违禁药物！
当这这四个字从宋何嘴里冒出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心中一凛，忍不住就将三名学生被害的案子与他们准备调查的涉毒案件联系起来。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宋何深吸一口气“这也是我在来的路上所想的事情。原先我也以为仅仅是一起简单的图财害命案件，可是事实证明可能还有内情。”
“所以我希望能尽快通知一下郑局，重新评估一下这个案子，顺便将行动计划做一些调整。”
宋何说罢就看向陆明，而众人也明白后面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纷纷把目光转向他。
陆明倒也果断，很快就点头道“我会把你的猜测告诉郑局，不过在没有确定案子和违禁药品有关之前，相关的调查还是谨慎处理比较好。”
“我明白，这也是我的意思。”宋何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陆明见状放下心来，掏出手机联系郑勇，简明详细的将宋何的推测说了之后，郑勇那边也很快做出了决断。
“郑局说交给我们临场决断，如果确定有联系，不用手软。”
第三百一十七章 现场还原
临场决断！
当宋何听到自己最喜欢的四个字后，不禁嘴角微翘，紧接着他就看到吴雪蕊、周凯和马学先三人先后看向自己，目光中意味深长，或无语，或警告，或恍然。
宋何向三人回了一个心有分寸的笑容，看向陆明道“陆队，替我和郑局道个谢，多谢他的信任。”
“郑局说咱们在留水乡是处在第一线，必要的决断权必须有。”陆明解释道“如果遇到情况事事请示，反而耽误事。”
“明白。”宋何点点头“那咱们明天的计划就需要稍微变一变了……”
一个小时后，众人散去，屋里仅留下了宋何与林灰。
宋何看着依旧有些拘谨的新人林灰，笑道“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林灰似有些紧张，推了推眼镜道“挺好的，就是感觉自己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
宋何点头道“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就问，凯哥是个靠谱的，不要怕麻烦。”
聊了几句，宋何见时间不早，就结束了话题。
午夜时分，感受着林灰均匀的鼾声，宋何打开追凶系统的任务列表，盯着其中一个灰色的任务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被宋何领取了的a级任务，可是它除了名字显示为狡猾狠辣的双生杀手以外，宋何根本没有办法打开它，更不用说查看详情了。
而宋何之所以会领取这个任务，完全是因为这个任务名称与宋何正在追查的案件极为契合。
但是这个任务出现的时间是在宋何赶往留水乡的途中，并且就在他领取的一瞬间，任务就变成了不可查看的灰色。
根据系统解释，这是目标逃离了系统侦测范围所至，要想查看详情，只有等任务目标再次进入系统侦测范围才行。
不过虽说无法获得任务信息，可宋何却并非无计可施，因为系统推演室中可以还原案发现场的那个房间，能够针对已经领取的任务进行还原！
询问系统后，宋何得到了确实可以还原案发现场的答复，他瞬间明白这是一个尚未被发现的漏洞，顿时心情大爽！
“你个奸商系统！一直在受你的鸟气！这回终于被我抓到漏洞了吧！”
终于坑了系统一回的宋何得意洋洋的进入推演室，点选了这个a级任务，隐含期待的打开了能够还原案发现场的房间。
豁然间，双眼紧闭的宋何瞬间发觉身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仿佛他原本就置身于这个场景中，而目光所及之处，种种与现实无异的细节纤毫毕现。
这是一个下雨的清晨，众多警员分散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内，只是每个人都站立不动，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宋何此时正站在巷口，心中明白这是还原了警察赶到案发现场后尚未取证的时间。心念一动，脚步飞快的走进巷子中。
来到小巷子的深处，宋何就见三名学生的遗体尚未做任何遮盖的置于原地，仿佛刚刚被发现不久。
而他们三人身上和地面有淡淡的血迹残留，显然是被雨水冲去不少。
忍着心头的不适，宋何走到最里面的一具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查看。
这是一个伏在墙根下的少年，双目紧闭，脑袋歪在一边，身上的伤口有七八道，看周围的痕迹，显然是死之前经过了剧烈的挣扎。
而他身上的刀口也很有特点，个别身体部位重复受到刺伤，看位置和角度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考虑到凶手有两个人，大概率是受到了两名凶手的同时攻击。
想到这里，宋何回头看了看另外两具尸体，顿时明白是另外两个学生先被两名凶手杀掉，最后一人准备逃跑，可是却并没有逃出生天。
宋河飞快的翻看了三具尸体后，起身来回踱步，开始模仿凶手的行为。
不一会，宋何就确定了两名凶手行凶的详细过程和心理状态，然后他开始俯下身子四处寻找，看是否有警方遗漏的线索。
数分钟后，有所收获的宋何关闭了案发现场，回到了系统界面。
来不及心疼上百积分的亏空，宋何心中回忆自己在案发现场的发现，对比案卷资料中的描述，果然发觉自己找到了被留水乡警方忽视的一个细节。
幸亏我眼睛好，不然真就漏过去了。不过说实话，这个还原案发现场的功能贵是贵，但绝对物有所值啊！
宋何迅速转着念头，开始在脑海中推演案情
两名凶手的身高体重基本能确定，相貌却还不知道，不过根据那半枚就要被冲掉的鞋印判断，两个人八成都穿的是皮鞋。
案发时已经下了一天的雨，凶手作为经验丰富的老手，不管是为了行动方便还是为了杀人，这种鞋具都不是首选，况且还是明显比较高级的尖头皮鞋。
这说明他们并不是在进行有预谋的犯罪，而是在与死者偶遇后起了杀心，至于偶遇的地点，大概率是那家ktv。
想到这里，宋何有些无语，因为当初的ktv在暗中从事非法活动，安装的监控仅用作摆设，实际是没有任何监控视频的。
再加上那种地方人员混杂，三教九流都有，想要凭现有的线索确定他们的身份，极为困难。
不过正规途径查不到，宋何还有小聪明可以用，所以他并不担心确认凶手身份这一环，反倒是如何寻找关键证据让他比较头大。
想着想着，时间就到了凌晨，宋何看了眼窗外，暂时将案子放在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三个小时后，当同室的林灰睁开眼时，天色还黑着，可是宋何的床上已经空了，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过了一会，在林灰洗漱完毕，开始思索要不要给宋何打个电话的时候，宋何却一脸笑意的回到了房间。
“话说你这个戴眼镜和不戴眼镜的区别也太大了吧。”宋何看着皱眉缩眼耸肩塌腰的林灰，笑着将早餐递到他面前。
林灰闻言腼腆一笑，戴上眼镜恢复了独特的气质，接过早餐道了声谢。
用过了早餐，天色已经泛白，宋何便带着林灰与众人汇合，来到了留水乡警局。
因为严华已经全部安排好，所以众人很快就在当地警员的指点下来到了会议室。
“怎么样？周队长你们昨天休息的还好吧？”严华一如昨天般的热情，圆圆的脸上笑容很是诚挚。
周凯点点头回应道“休息的特别好，让严局费心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严华观察着宋何一行人的神色，笑问道“周队长，是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开始？”
第三百一十八章 集体藏拙
“直接开始吧。”周凯说罢就率先入座，而宋何等人也跟着坐下，一副以周凯马首是瞻的样子。
严华笑着点点头，冲身边一名中年警官点头道“刘益辉，开始吧。”
中年警官点点头，直接来到讲台上开始讲解案情“这起案子……”
由于宋何等人昨晚已经把相关的细节讨论的清清楚楚，如今再看刘益辉的讲解，颇感粗浅简略。
不过众人身负秘密任务，自然不会贸然开口，都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讲台上，刘益辉也知道自己的讲解仅仅是复述案件资料罢了，不说在场的留水乡警员们对案情熟悉无比，研究了一夜案子的宋何等人必然有更透彻地见解，于是他下意识的就加快了语速，好快点结束这个环节。
宋何第一个察觉到了刘益辉的语速变化，心中暗笑的同时继续观察着会议室内的所有警员。
今天参加案情讨论的除了严华之外，还有一名副局长、刑警队队长以及十余名警员，单从人员安排上看，严华对于这起案子是足够重视的。
而且根据严华至今的表现来看，配合度和态度都很不错，暂时没有发现异样。
不过相较之下，那位副局长丁忠平就让宋何很是在意。
因为当讲台上的刘益辉数次提到ktv的时候，虽然丁忠平表情神态都没什么变化，可是瞳孔细微的扩张以及借助眨眼微微转动的眼珠，说明他与这个地方有那么一丝联系。
发现了端倪的宋何自然开始更加细致的观察，转眼间发现了丁忠平身上更多值得注意的地方。
双手干净，手指修长，指甲裁剪细致，在依旧寒冷的如今没有任何风霜的痕迹，足见平常很注意保护双手。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虽然有时候会塌腰，却从来不会向后靠在椅背上，身上的警服也很整洁，显然时常清洗。
牙齿整齐洁白，发型整齐，胡茬几乎没有，很明显早晨刚刚刮过。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在场所有人中最爱干净的人，这也导致他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要年轻。
再加上丁忠平比较英俊的相貌与匀称高挑的身材，如果要选留水乡警局形象大使的话，他绝对是热门人选。
不过这个热门人选似乎精神不大好，眼珠的眼白部分有些偏黄，血丝也比寻常人明显密集一些，腰部似乎有什么不适，让他的坐姿有些不稳。
而且最让宋何反感的，是在自己一行人刚进会议室时，丁忠平的目光在吴雪蕊和顾小乐身上停留的时间，要比寻常警员长！
当时宋何心中就有些吃味，忍不住就想算计这个家伙一顿。而现在明确了丁忠平与那家ktv有所关联，自然明白了他身体状态不佳的原因，不由得狠狠在心中记了好几笔。
记了新的黑账之后，宋何又开始观察其余的警员，很快又锁定了两人，暗暗记下警号准备会后盘查。然后就将目光转向了如今正站在讲台上的刘益辉身上。
身为刑警队队长的刘益辉此时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宋何的观察范围，语速竟比刚才又快了几分。
宋何很快察觉到，刘益辉对这种没有效率的案情讲解很是有些不耐，而他能够这么直接的表现出来，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急性子且直来直往的人，当然，也是套话的最佳人选。
很快刘益辉讲解完毕，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快步回到座位坐下，目光灼灼的看向宋何等人。
看到他这么直白的表达内心的期待，宋何暗笑一声刘队长，恐怕你要失望了。
果然，在严华的询问下，周凯开始代表援助小组讲述自己等人对于案件的分析。
然而在场众人很快就发现，他所说的东西与刘益辉所说的高度相似，仅有的不同点也只不过是对于现场痕迹的分析过程有所区别，得到的结论却都是一样的。
总体来说，如果刘益辉的分析因为他的不耐烦而有些差强人意的话，周凯的分析过程就是中规中矩，对比起来半斤八两，都没什么亮点。
不过好在昨夜商定的计划虽然是以配合郑泽威为主，但是案件的疑点众人也不能一股脑的全藏着，所以周凯还是抛出了一个极宽泛的调查方向。
“严局，由于时间问题，目前我们没办法重回案发现场进行调查，所以我希望可以重点调查一下那家ktv。毕竟三名受害者生前最后逗留的场所是那里，也许其中就有目击者看到凶手了呢？”
周凯说完就心安理得的坐回了座位，然后宋何等人就一脸赞同的纷纷点头，似乎一点其他意见都没有。
严华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些人，心中不由的升起几分失望这就完了？
一旁的刘益辉表现更是直接，将手中的笔啪的一声丢在笔记本上，歪着头将目光依次从首席的周凯扫到末尾的林灰，然后又再次回到周凯身上。然后他鼻子出气向后一靠，微微摇头收回了目光。
好在严华没有让气氛变的尴尬起来，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周队长，那咱们就先调查吧，也许会有意外发现呢。”
周凯点点头道“严局你们人手想必比较紧张，我会让我的组员们参与调查，保证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严华客气道“周队长有心了。”
定下了调查方向，众人又针对一些细节做了调整，很快就散了会，而宋何等人也纷纷散去，奔向了各自的目的地。
按照众人的计划，今天的调查中，真正去查案子的是与马学先一起行动的林灰和顾小乐，宋何则与吴雪蕊一起摸排涉毒案件的相关情况，最后陆明和周凯就负责稳住留水乡警局的人。
“小陈啊，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宋何笑眯眯的看向负责接待他与吴雪蕊的年轻警员，活像一只狐狸。
吴雪蕊心知宋何又开始习惯性套话，心头暗笑的同时也不作理会，只是坐在汽车后排噼里啪啦的敲着笔记本电脑。
很快，在宋何的引导下，警员小陈几乎将所有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也让宋何对于留水乡的情况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然而宋何真正想要的情报却不只这些，根据系统显示任务的时间判断，杀害三名学生的两名凶犯应该是刚刚离开留水乡，否则也不会被系统短暂的侦测到。
虽说详细信息看不到，可是任务的名称却是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
“对了，小陈，我听说留水乡有一对挺厉害的双胞胎，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