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话痨小姨
周凯与搭档缓缓的走着，脸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内心却绷得紧紧的，有三名警员已经绕到了陈彪家后面的死角，随时准备行动。至于该什么时候行动，就看宋何的了。
想到这里，周凯回想起吴雪蕊打给自己的电话，心头略微安定了些：毕竟宋何还没失过手。
当他们行至陈彪院落的马路正对面时，因为视线阻挡的原因，并没有看到宋何的动作，可是却看到了陈彪晕倒以及某个戏精逼真到极致的演技！
“来人呀！救命呀！有人晕倒啦！”
周凯和搭档对视一眼，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马路来到宋何身边，一边蹲下身查看一边说道：“你冷静点，怎么回事？”
“刚刚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就晕倒啦！”宋何见状连忙配合的让开，一脸恐慌焦急：“他怎么样？不会死掉吧？要不要叫救护车呀！”
“不用，就是中暑了。”周凯简单检查一下后，对宋何说道：“你冷静点，不是什么大事儿，赶快帮我把他抬到阴凉处。”
宋何听话的闭上嘴，手忙脚乱的帮着周凯将陈彪抬到院子里的了树荫下。
“你给他扇扇风，我去准备点盐水，厨房在哪里？”周凯背对平房，一边眨眼一边问道。
看着系统中章虎的距离，宋何指了一下中间的平房后，脸上挂着迷茫的表情：“我也不晓得的呀，你去找找嘛。”
周凯冲搭档使了个眼色，转身走进了中间的屋子。
这间房子是陈国栋父子的居所，分里外两间，外间大的是客厅，里间小的是父子二人的卧室。
周凯进门后，并没有看到人，而卧室房门虚掩，顿时明白章虎此时正在里面藏着。
全神戒备的扮作寻找的模样，周凯推门进了卧室。
里间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些生活用品，床上和衣躺着一人，背朝着门，看不清正脸。
周凯喉结滚动一下，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拍着章虎的肩膀：“你好？”
章虎闻言，似是刚睡醒般的回过身来，隔着口罩沙哑的问道：“你是...”
“抱歉，打搅您了。”周凯连忙道明来意：“我是过路的，您家里有小孩子中暑晕倒了，我给他找点盐和水，不然就得送医院了。”
“晕倒了？是陈彪吗？”章虎装作起身困难的样子，面色痛苦的说道：“抱歉，我起不来，你去厨房看看吧。”
“厨房在哪里？”周凯客气的问道。
章虎抬起手，刚要指方向，周凯突然出手，抓着他的手腕狠狠地一拧一扳，将章虎手臂别到背后的同时也将他拽到了地下！
章虎此时哪还不明白这人的身份，未被擒住的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水果刀，忍着疼扎向身后的周凯！
可是周凯的搭档突然从门外窜进来，一把攥住了章虎持刀的手，训练有素的推肘拧腕，将他这只持刀的手也拧到了身后！
直至这时，周凯依旧不敢放松，招呼埋伏的警员搜身。
而结果证明他做对了，从章虎身上又搜出了一把水果刀。
很快，章虎被押进了警车，一名警员负责处理后续的事情，宋何则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地跑了。
毕竟他又来了一次擅自行动，回了警局的话，恐怕赵从军免不了又是一通怒发冲冠。
宋何一边骑车一边心想：老赵，这是为了你的健康，可不是我怕了你。
周凯看着宋何远去的背影，想起师父的交代，暗道：最了解宋何的，果然还是师父！
“回警局！”
......
第二天一早，宋何第一个来到苍龙俱乐部，换好衣服后坐在休息区，打开系统属性面板，将属性点用掉：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95
智力：140
体质：93
精神：134
剩余属性点：8
注：请不要欺负“小孩子”，他们会死的。
宋何对即将破百的体力属性满怀期待，笑着关掉系统：“我不知道谁是‘小孩子’，不过方明绝对不算。”
时至今日，方明与宋何雷打不动的切磋了三个月，宋何不用说，系统傍身，实力提升飞快。
可是方明的成长就有点脱离常识了，这三个月来突飞猛进，曾经在一次和冯志辉的切磋中，整个过程打的有来有往而不落下风，高兴得方明邀请所有观战人员大吃了一顿！
那次切磋宋何没看到，可是据提供消息的八字胡会员说。那场切磋方明体力占优，技术也不差，冯志辉完全是凭着经验才撑到了最后的平局，宣布结果的时候很是失落。
虽然宋何对于方明的进步看得最清楚，常对他说缺乏常识的人才会突破常识，可是心中也明白方明的进步速度早晚有一天会慢下来。
毕竟极限这种东西，突破一个，就会有一个更强大的阻挡在你面前，直到再也突破不了。
想到这里，宋何啧啧摇头：“所以说极限这种东西，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说罢，他起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笑容灿烂：“小雪同学，你是猫吗？竟然从后面接近我，这可是很危险的。”
至见一身警服的吴雪蕊光着脚，正悄无声息的朝着宋何靠近，距离他足有**米的距离。
见自己行踪暴露，吴雪蕊耸耸肩，很是干脆的穿上鞋，坐到宋何对面：“你怎么发现的？”
“闻到了。”宋何笑着眨眨眼，递了一杯水过去。
“你现在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吴雪蕊表情不变，伸手接过宋何递来的水，早已习惯宋何在仅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开一些玩笑，然而她并不知道宋何其实没有开玩笑。
“周末也是这样打扮？”宋何指了指吴雪蕊身上的警服，先她一步笑道：“能有效的震慑宵小，是吧？哈哈。”
吴雪蕊见状也笑了，喝了一口水后，笑道：“你猜师父昨天说什么？”
“狗改不了吃屎？”宋何脱口而出，把吴雪蕊逗得哈哈大笑。
好一会吴雪蕊才止住笑，捂着嘴瞪了宋何一眼，点头道：“果然还是你最了解师父。”
“他也很了解我。”宋何拍拍胸口，努力让因警花而加速的心跳变慢一点。
“其实那句话是师父在周凯师兄出发前说的，他还叮嘱师兄配合你。”吴雪蕊看着宋何的眼睛：“等师兄回来汇报了之后，师父说你这次做得对，不算违背了对他的承诺。”
宋何闻言，眉头一挑：“早知道能被你师父这么夸，我就回警局了。”
“还不是你心虚。”吴雪蕊说罢摇摇头：“你信不信你当时回去的话之后他还会骂你。”
宋何一愣，瞬间回过神来，歪着头道：“以你师父的为人，百分百会这样。”
两人又聊了两句，俱乐部的会员们三三两两的来到俱乐部，因为是周末的原因，比平时的人要多不少，而大部分人都换好衣物后站在八角铁笼周围，其中几人时不时的朝宋何所在的方向看两眼。
“他们在做什么？”吴雪蕊发觉异常。
“在等我上场。”宋何笑着冲八角铁笼周围的人挥了挥手，引起一阵回应。
“你？”吴雪蕊有些难以置信：“看不出来，你已经成俱乐部明星了。”
“那是，我向来是凭实力说话的。”宋何站起身向吴雪蕊发出邀请：“反正你也没事，要不要看看？”
“行。”吴雪蕊说着站起来，随着宋何来到八角铁笼前。
周围的观众早已留意到宋何身边英姿飒爽的女警，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约而同的将一个视线好的位置让给她。
吴雪蕊道谢后将目光投向铁笼，只见宋何已经进去热身，而不一会方明也来钻进了铁笼，还很是骚包的在笼内边跑边冲外面的人挥手。
“吁--！”
面对众人的嘘声，方明毫不在意，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和宋何聊天，显得很是轻松。
吴雪蕊眼睛看着铁笼内的宋何，不自觉的和方明对比起来。忽然发现，方明体型结实壮硕，充满爆发力。而相比之下，宋何则匀称很多，虽然肌肉轮廓并不突出，可是线条很有几分流畅的感觉。
“小雪姐姐！”
吴雪蕊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她身后不远处响起，扭头看去，顿时面色有些怪异：“羽清？”
只见一个衣着淡雅相貌清秀的姑娘穿过人群，来到了吴雪蕊身边，笑的很是开心：“小雪姐姐，你也是这里的会员吗？”
“不对，你平时那么忙，应该没空来这里。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呢？”这姑娘没等吴雪蕊说话就自问自答起来，紧接着看到擂台上的宋何，忽然指着他道：“我知道了！你来看你男朋...”
“羽清！”吴雪蕊忽然开口打断，生怕这个话唠继续说下去，却没发觉擂台上宋何的嘴角已经翘了起来。
而这个姑娘，正是郝建国视若掌上明珠的小女儿，尚在上大学的的郝羽清。
“你怎么会在这儿的？”吴雪蕊暗暗擦汗，心道幸亏自己动作快，不然郝建国这个掌上话痨还不定说出什么来。
郝羽清闻言笑嘻嘻的大声说道：“我来看我外甥啊！对了，方明就是我外甥！我外甥说他可厉害了，是这里一等一的外甥，啊不对，我外甥说他是这里一等一的高手...”
郝羽清一口一个我外甥，周围有意偷听的一众会员顿时笑成一片。
八字胡男子正在喝水，忽然面容抽搐忍不住就要喷出来，慌忙间用手去捂，谁知动作慢了，一丝水流顽固的顺着手掌与下巴的缝隙蜿蜒而下，惹得周围数人嫌弃的散开。
此时铁笼中宋何已经笑的蹲在地上，而方明则脸色铁青的冲到铁笼边，拍着笼子大喊道：
“郝羽清！你给我闭嘴啊！”
第四十七章 时间紧迫
“一等一的外甥加油！”
“一等一的外甥别怂！上啊！”
“小宋，把一等一的外甥累趴下！”
相比擂台中你来我往的两人，笼外的观众热情罕见的高涨，呼声笑声不绝于耳。就连一向沉稳的冯志辉也时不时的捂嘴低头，肩头抽搐的转过身去，掩盖自己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偷笑。
宋何为了不刺激方明，用极大的毅力控制着面部肌肉，表现出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而在内心已经不知笑趴下多少次了。
方明也是一脸淡定，可是太阳穴上突突直跳的血管表明，他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宋何依旧执着于闪避，在躲开方明有些失衡的攻势的同时，心头不由自主的有些担心方明的血管会不会爆开，好笑的同时，言语间则屡下暗示，费了好大劲，终于让他冷静下来。
直到这时，台下观众的热闹劲也消散的差不多，开始认真观看两人的对决。
只见方明攻势凌厉周密，往往真假动作环环相扣，为的就是将宋何逼到死角。
而宋何则一次都没有上当，往往能够于千钧一发之际逃离方明的封锁，化解他的攻势。
冯志辉时不时的点头，又时不时的摇头，心中庆幸宋何没有陪着方明练习锁技和寝技，不然自己和方明切磋的结局根本不可能是平局！
其实冯志辉不知道的是，宋何并不是不想练习锁技寝技之类，只是更愿意自己独自练习。毕竟对于感官增强数倍的他来说，被别人糊一脸臭汗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很快，这一次的切磋结束了，依旧是以宋何不出一拳未中一击结束。
而就在观众们又要冲着方明起哄大喊的时候，方明忽然一瞪眼，大声道：“谁敢说出来，我天天找他切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八字胡男子端着水杯就着嘴唇滋溜了一口，率先缩着脖子转身离开，其余观众有样学样，纷纷散去。
“一等一的外甥啊。”
话音刚落，方明就瞪了过去，看清说话的人后，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宋何笑嘻嘻的看着方明，笑道：“来呀，切磋呀，全力以赴呀！哈哈。”
方明沮丧不已，心想自己天天和他切磋，哪次不是全力以赴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拿宋何没办法...
既然怼不了宋何，那就只能惩罚始作俑者了！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脑中，方明就狠狠的向郝羽清看去，哪料到这个话痨小姨此时竟将半边身子躲在吴雪蕊身后，一脸得意的探着脑袋向他挑衅。
吴雪蕊好笑的向旁边挪去，郝羽清也跟着她移动，始终将半个身子藏在她身后，和狗皮膏药似的。
宋何不由失笑：得，这股子难缠劲，和方明有的一拼。
吴雪蕊没了办法，干脆走到宋何身边，任由方郝两人胡闹。
很快，方明仗着自己身强力壮速度快，一把抓住了郝羽清的衣领，轻轻松松把她拎到面前，一个劲的捏她的脸。
宋何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笑道：“你说这俩是不是更像兄妹？”
“难免的。”吴雪蕊也是嘴角带笑：“要说郝家谁最受宠，绝对是郝羽清，就连郝建国的孙子外孙都比不上。”
宋何点点头：“看得出来，方明下手很有分寸，生怕伤了她。偏偏郝羽清回手不避轻重，要不是方明本事好，怕是已经被挠花了脸。”
这时方明为了避免被抓伤，双手擒着郝羽清的手腕，不料她张口就冲方明手臂咬去！
方明哪能轻易松手，手下一用力，将郝羽清的手凑到她自己张开的血盆大口前，无论她怎么变换角度，牙口下始终都是自己的手！
见招数无效，郝羽清嘴一瘪就要往地下蹲。
方明见状，早有预料般的一声嗤笑：“好好的，我请客，蹲下我就告状！”
“有本事你就告！我才不怕...”
郝羽清话音未落，就见方明无声的做了个口型，隐约是个名字。顿时心中咯噔一下，乖乖的站着，脸上表情很是不可思议。
吴雪蕊一愣，看向宋何，却见他一脸笑意的问道：“苏文渊是谁？”
宋何话一出口，方明与郝羽清直接愣住了，吴雪蕊顿时笑道：“原来你还会唇语。”
“简单几个字还行，多了就不灵了。”宋何说罢看向方明，揶揄道：“真是奇怪，你脑袋里的肌肉什么时候变成正常脑子了？对付你小姨的时候竟然蛮灵光的。”
方明还没来得及说话，郝羽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宋何面前：“你会唇语？不可能！肯定是我外甥说的？我就知道他是个嘴上没把门的！”
“看来你很在意他啊。”宋何观察着郝羽清的反应：“男朋友？看来是了。大三？不对，原来是大四的。同系？竟然是外系。不会是外校的吧？还真是外校！你们怎么认识的...”
郝羽清骇然后退一步，转身怒视方明冲了过去！
“方明！老娘和你拼了！”
方明见状心道不妙，连忙一边后退一边摆手解释：“喂！不是我说的！都是你自己暴露的！郝羽清你别过来啊！宋何，你给我等着！”
留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方明飞快地跑进了男更衣室，无论郝羽清怎么威胁都不出来。
不过郝羽清也是狠角色，扬言要揭方明的短，这一下顿时引来了一群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观众。
而方明则很是干脆，没等郝羽清开口就缴械投降，怂的又快又狠。
“为什么捉弄他们？”吴雪蕊好奇的看着宋何
“捉弄方明已经习惯了。”宋何说着冲她眨眨眼：“至于郝羽清，她不是捉弄过你吗？这次是小惩大诫。”
吴雪蕊一愣，心中微动，失笑道：“怎么和个孩子似的？”
宋何笑着摊手耸肩，一副讨好的表情。
不一会，郝羽清来到宋何与吴雪蕊面前，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方明。
“我请你们吃饭。”郝羽清表情坚定中带着一丝哀求：“你们不要把方明说的那个人说出去，好不好？”
“不是我说的...”方明无力的辩解了一句，却被所有人忽视。
宋何闻言先是看了一眼吴雪蕊，见她并不反对，便答应道：“好，我觉得这个秘密应该会物有所值。”
“没问题，方明掏钱。”郝羽清笑了，一脸的理所当然。
宋何失笑：“所以你管这叫你请客？”
“我组的局，我请的客人，我定的地方，自然是我请客。”郝羽清说着瞥了方明一眼：“至于掏钱这种小事，不重要。”
临近中午时分，方明客串司机，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郝羽清说了一句老地方，服务员便熟练的领着四人走在前面，显然很熟悉她的喜好。
不一会，四人在一间素雅的包间内坐定，郝羽清点完菜后，笑着对吴雪蕊说道：“小雪姐姐，这里的补气汤最有名了，你工作那么辛苦，一定要多喝一点。”
吴雪蕊笑着应了，宋何却暗暗赞叹：不愧是郝建国的姑娘，这么快就发现谁才是最应该拉拢的人！
四人聊了片刻，饭菜流水般端了上来，不一会就摆了一桌子。
方明大大咧咧的惯了，再加上没有什么外人，第一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宋何扫了一眼菜品，荤素搭配得当，有主有次，菜量也很合适，显然郝羽清点菜的功力也是不弱，心中暗暗点头的同时，也感慨郝建国对培养这个姑娘所下的那一番心血。
要知道自打郝羽清出现，无论对谁都保持着最真实的心态，喜怒哀乐发自内心，偏偏还不惹人讨厌。
不过，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她太能说了！
从始至终郝羽清的嘴就没有停过。一个人同时与三个人聊天还能丝毫不乱的，宋何还是头一次见。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走出饭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方明依然是司机，当他把汽车停到宋何面前的时候，宋何准备拉开车门的手忽然一停，储存装备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何假装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个性的铃声瞬间响起。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喂，马警官。”
“拐卖儿童？东城区？”
“向南跑了？”
“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
关断电话的同时打开系统，任务领取列表中果然多了一条b级任务：拐卖者。
“怎么回事？”
吴雪蕊听到宋何的话，连忙上前询问。方明与郝羽清则关切地看着，没有出声。
“马学先告诉我，东城区有一起拐卖儿童的案子...”宋何一边说一边领取任务查看。
b级任务：拐卖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崔国柱，安慧芬，安宏斌。
任务简介：一小时前，于榆城七彩阳光幼儿园门口，蓄谋拐带儿童毛梓洛。
目标距离：崔国柱（71525米），安慧芬（71524米），安宏斌（71526米）。
任务成功奖励：5属性点，50追凶积分。
看了眼距离，宋何心中盘算：现在我的侦测范围是80公里，而他们距离我有71公里，这个距离...
该死！
宋何忽然沉下脸来，只因系统提供的目标距离正在迅速拉大，说话的时间已经增加了二百多米！
“你想到了什么？”吴雪蕊看不到系统，却能明显感觉到宋何脸色不对。
“一个小时时间太长了，他们很可能已经不在榆城市范围。”
宋何一心二用，一边解释一边沟通系统打开地图，定位崔国柱！
“任务目标锁定完成！”
叮！
一张地图出现在宋何眼前，只见上面一个红点在迅速移动，而他的移动路线与一条铁路干线重合！
任务目标在火车上！
第四十八章 人贩踪迹
“你的车有多少油？能开多远？最快速度是多少？”
宋何问方明的同时，关掉了地图系统，却将崔国柱等人所在的列车号与车厢号记了下来。
方明知道情况紧急，飞快答道：“满箱。不到八百公里。极限每小时300公里，不过从来没开过那么快。”
“开车！上高速！”宋何一屁股做进副驾驶席，而吴雪蕊和郝羽清毫不犹豫的跟着坐进后排。
宋何看了两人一眼，无奈一笑，却也由得她们，只是这么一来就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
“中午时分，被拐儿童的父亲照常送孩子去幼儿园，却在园对面的小卖店中买烟时疏忽大意，将孩子留在店外。待他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
“当时他以为孩子自己走进了幼儿园，并没有在意。后来被幼儿园老师来电询问才发觉不对，而这个时候，孩子已经消失近五十分钟了。”
“这个父亲怎么能这么粗心！”郝羽清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幸运的是附近有目击者，他看到孩子是被一个在附近摆地摊的安姓妇女抱走的，离开的方向是南城区，我估计，老赵该动员巡警搜索了。”
吴雪蕊闻言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估计很难找到，人贩子常年在幼儿园前摆摊，显然是早有预谋。得手之后，没理由再多逗留。”
“没错。”宋何继续分析道：“榆城火车站和汽车站全在南城区，而无论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一个妇女携带一个孩子这样的组合都不便于隐藏，特征太明显了。”
“我先联系师父筛查这个时间段发车的长途汽车，汽车公司能够实时联系每辆长途车的司机！”吴雪蕊说完就给赵从军打了个电话。
吴雪蕊没有避讳任何人，开着免提将自己和宋何的猜想说了，赵从军电话也没挂就让程斌前去落实。
“那个谁，在吗？”赵从军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宋何接过吴雪蕊递来的电话，语气冷静：“我在。”
“无论如何要找到孩子。”赵从军语气少有的不容拒绝。
宋何则想也没想的答道：“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听到宋何的回答，赵从军似乎安心了很多，又叮嘱道：“还有，不能让他们狗急跳墙伤到孩子。”
“我办事，你放心。”宋何对着电话点答应下来，干脆的挂断电话，丝毫不将赵从军意有所指的叮嘱放在心上。
“人贩子最在乎的是能不能安全离开，所以会尽力规避所有风险。”他继续分析道：“也正因这样，排查长途汽车估计很难有收获。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乘坐人数太少，不便于隐藏；第二则是小雪说的，长途汽车便于联络排查，很大可能还没逃远就被抓到。”
“你说得对，这样一来，就只剩下火车了。”吴雪蕊沉思道：“火车上人员基数大，成分复杂，确实便于隐藏。不过购买车票必须使用本人的证件，所以现在应该针对孩子丢失后的时间段，核查榆城火车站车次停靠信息和登车旅客的信息。”
宋何点点头，吴雪蕊则二话不说开始联络警局同事进行核查，而南城区警局也开始全力运转，联动调查。
十分钟后，就在汽车即将上高速的时候，吴雪蕊接到程斌的电话，说联络了所有长途汽车司机，并没有找到符合特征的妇女儿童。
很快，火车站的信息也发到了吴雪蕊手机上。
“孩子丢失时间段内检票进站的安姓女乘客有九人，其中有一人购买了多张不同时间段火车的车票！”吴雪蕊语速极快：“安慧芬！所购买火车票分别于目击孩子被抱走后十分钟、二十分钟、二十九分钟和三十七分钟发车！全部是普快，都向东走了！”
“欲盖弥彰！”宋何冷哼一声：“她以为这样就能混淆视线？”
“我这就联络同事，通知这些车次的乘务员查票，确定安慧芬位置。”吴雪蕊再次拨打电话。
宋何见状提醒道：“除了名字和特征不要告诉乘务员其他的案件信息，以免他们沉不住气漏了马脚，如果打草惊蛇的话，很可能给孩子带来伤害。还有，他们有可能不在车票上的座位。”
“他们？”吴雪蕊注意到了宋何的措辞。
“没错，第一张票对应的火车在孩子丢失后十分钟发车，而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够她赶到火车站买票并进站登车，而发车前数分钟内这趟车的车票就不会再出售。”宋何趁着吴雪蕊电话接通前的间隙快速解释：“所以买票的另有其人。”
“同伙！”车内人异口同声。
吴雪蕊点点头示意明白，与电话那头的同事沟通。
很快，汽车已经开进高速口，车前的起落杆缓缓升起，感觉到方明询问的目光，宋何冷静非常：“项城方向。”
方明二话不说，一脚油门下去，吉普车一声轰鸣飞驰而去。
宋何则缓缓解释道：“铁路并不像公路一样便捷常见，它所串联的城市之间，往往只会有一条铁路线。而每个城市因规模不同，辐射向周边城市的铁路数量也不同。除去秦都与个别特级城市外，一般城市最多只有四条，也就是四个方向。至于榆城，则只有东西两个方向，而东面的下一个站点...”
“是项城对吗？”郝羽清明白过来。
“对。不过在到项城之前，火车中途会经过一个乡镇停靠点，虽然他们大概率不会在那里下车，不过还是有必要注意一下。”宋何
负责实时信息汇总的吴雪蕊看着手机里的火车信息，迅速说道：“只有三十七分钟的那趟火车会停靠那里。”
宋何眯了一下眼睛，有系统帮助，他自然能精确定位，可是要想集中力量针对抓捕，就必须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好在由果导因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很快就想明白，对众人道：“不在那趟车上。如果这样的乡镇站点都要停靠，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总体来说速度太慢，会拖慢他们的逃跑速度。”
三人听了纷纷点头，就见宋何问道：“剩下那两趟车最后一个共同站点是哪里？”
“冶城，还有七百公里。之前还有项城和月城。”吴雪蕊飞快地回答。
“应该来得及，等火车上的排查情况吧。”宋何点点头，看向一脸担忧的吴雪蕊，安慰道：“一节车厢有三名列车员，排查很快的，放心。”
吴雪蕊听了，终于稍稍放松了些，顿时觉得浑身一阵疲乏，脑中微微眩晕，显然是精神紧张下突然放松的后遗症。
好在这种后遗症情况并不严重，没一会就缓了过来，恰好电话响了，她连忙接通，片刻后眼睛一亮：“火车排查结果有了，二十九分钟那趟，车次x1508，九车厢。一共三人，他们所在的座位果然与车票显示不同，只是说孩子睡着了需要安静才在那个车厢休息。”
“孩子睡着了？”宋何一愣，旋即脸色一沉，眼睛也眯了起来，冷声道：“真是不择手段啊。”
“你的意思是...”吴雪蕊猜到了宋何向说的话，脸色一变：“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就不怕孩子出意外吗！”
方明与郝羽清也听明白了，人贩子为了保持孩子安静，竟然用了手段让孩子陷入沉睡！
郝羽清咬牙切齿道：“人渣！统统都是人渣！”
方明则加重了脚下的力道，汽车速度飞快上升的同时，握着方向盘对手也越来越用力。
宋何见状，冷静的说道：“方明，我们在追缉罪犯，你如果不能冷静的驾驶，那么我会在下个服务区换小雪开车！”
方明一愣，却感觉到宋何语气中少有的认真，旋即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在此时高速公路上车辆并不多，他始终将车速维持在他能够稳定驾驶的最高速，一路向项城飚去！
宋何目光冷冷的，看着系统中崔国柱等人不断缩小的距离，心中不停盘算，片刻后开口道：“榆城与项城相距二百公里，按照火车时刻表，应该还有一个半小时到达项城。”
“一小时二十八分钟。”吴雪蕊看了眼火车信息，然后又看了看汽车仪表盘：“以我们的速度，还有一个小时到项城。”
“足够了。我们就在项城抓他们。”宋何缓缓说道：“一辆列车乘警二到四人，人手明显不足，所以我们需要项城警方的协助。”
“人贩子有三个，火车车厢空间狭窄，不好动手，并且人太多容易引起警觉，因此行动人数不能过多。”吴雪蕊想了想道：“需要提前安插便衣警员，等时机成熟一起行动。”
“嗯，这样安排很到位。”宋何点点头，看向吴雪蕊：“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吴雪蕊瞬间明白过来：“跨市执法问题？”
“没错。”宋何指了指吴雪蕊手中的电话：“这个就需要你师父出面了。”
吴雪蕊也明白自己处理不了这个事情，很是干脆的给赵从军打了电话。
而赵从军也很是光棍，一个电话打给了秦远征，不一会就沟通好了项城警方。然后就将一个人名和电话给了吴雪蕊，说这是他的师兄兼学长，会由他出面协助宋何与吴雪蕊。
宋何一看，不由一愣，一个长着国字脸的壮硕警官形象浮现在脑海，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张世阳？这个世界好小啊。”
第四十九章 一出好戏
五十分钟后，汽车在方明的驾驶下用最短的时间来到了项城，而两辆警车早已在高速下车口等候。
安抚好想要继续跟随的方明和郝羽清，宋何与吴雪蕊登上了项城警方的警车。
坐在后排，宋何一眼就看到了他完成第一个任务时遇到的那位张世阳警官。而张世阳同样见到了他，轻咦一声：“你是那个打架的小伙子。叫什么来着，宗柯？”
好么，合着您记名字只记韵母...
“是宋何，张警官...”宋何尴尬一笑，却也理解，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超级记忆力。
“啊，对对，宋何。”张世阳一拍脑袋，虽说对宋何出现在这里感到好奇，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闲聊的时间，便按下心中的好奇心，开口问道：“赵大刀说有拐卖儿童的案子需要我们协助，说说吧。”
“是这样的...”
待宋何将案情说完后，张世阳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何与吴雪蕊，赞道：“你们两个这案情分析做的可以啊。说罢，需要我们怎么协助？”
宋何谦让一句后，说道：“我排了一出戏，您看看可行不可行...”
......
咣当、咣当...
随着火车渐渐进站，火车轮底的撞击声间隙也越来越长，直至稳稳地停在了站台。
负责维持秩序的列车员挥着小黄旗，指挥着即将上车的乘客避让下车的人群。
很快，各车厢下车的人走完了之后，上车的乘客们依次登上了火车，开始根据自己手中的车票寻找自己的座位。
在第九车厢内的中端，有两男一女带着一个沉睡的小男孩，正坐在一处四人座位。
那名小男孩躺在一名红脸膛的中年男子怀里，睡得极沉。至于红脸男子，则双手环护着小男孩，目光在窗外的人群中来回逡巡，不知在看什么。
而另外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女子脸色蜡黄，四十余岁，五官紧凑，体态臃肿。她对面的男子与她有几分相似，只是顶着一个光头，身高比女子高出许多。
两人均坐在过道边的位置上，也不说话，只是各自看着车厢的两处出入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戒备
这个时候，上车的乘客从车厢两头的入口走进车厢，一边向中间汇聚一边查看自己的车票，不一会就有几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纷纷坐了下来。
而没找到座位的则继续向车厢中间移动，不停地核对座位。
很快，一对年轻情侣来到中年妇女身边，为首的男子戴着一个墨镜，依稀有二十岁，一副学生模样。只见他看了看手中的车票，又看了看中年女子的座位号，咧嘴道：“这位大妈，这是我们的位置。”
中年女子一愣，看了眼抱孩子的男子。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准备起身让开。
然而还没等她站起来，另一边走来了两个衣着夸张的男青年，同样来到中男女子的座位边。
为首的是一个寸头高个男子，三十岁上下，只见他歪头看着墨镜男子，指着座位上的编号道：“喂，这是我们的位置！”
墨镜年轻人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车票，疑惑的看着寸头男子，说道：“我没看错啊，你的车票也是这个号吗？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看个屁啊！我说是我的位子，就是我的位子。”寸头男子语气很是嚣张，说罢还恶狠狠地看着那一对情侣，吓得女孩子躲在墨镜男子身后。
墨镜男子似乎被寸头男子的行为气到了，顿时血气上涌，梗着脖子大声道：“你、你、你这是霸座！我要找乘务员！乘务员，快来...”
“喊尼玛喊！”寸头男子一把抓住墨镜男子的领口，用力一甩，就将他摔在还没站起身的大妈脚边！
“你干什么！”
墨镜男子的女友吓坏了，见男友倒在黄脸大妈和光头男子中间的地上，连忙蹲下身去查看。却发觉男友哼哼唧唧的捂着肚子，脸色很是难看，似乎摔岔了气，顿时急的手足无措。
“趁早滚蛋，别在这装死！”寸头男子哼了一声，说罢又冲着红脸男子冷笑道：“还有你们，赶紧起开！别占着老子的座儿！”
红脸男子讨好的笑了笑，抱着孩子站起身，只是一只手隐隐扣在孩子的脖间，眼神十分谨慎。
就在他刚要抬脚跨过倒在地上的墨镜男学生时，身后视线死角处，一只手抓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越过靠背，迅速顶在他的后背上，紧接着一声异响在车厢中响起！
“滋啦滋啦！”
“啊---”
红脸男子一声惨呼悠扬婉转，只觉得剧烈的疼痛和酥麻瞬间游遍全身，浑身抽搐的软倒在座位上！
坐在一边的黄脸女子与光头男吓了一跳，惊愕的表情刚刚出现在脸上，就见寸头男子和同伴同时扑向了光头男子，而倒在地上的墨镜男子猛地窜起来，一个擒拿就摁住了黄脸女子！
至于他的女友，早在红脸男子摔倒的同时，就将他怀中的孩子抢在怀里，死死地护在身下，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这一番异变发生的极快，以至于整个城车厢内的乘客都没有反应过来，均是一脸呆滞。而几名看不过寸头男子行为的乘客正准备打抱不平，可还没开口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个目瞪口呆。
“让一让！让一让！警察办案！”
车厢两头迅速出现的乘警和列车员，让似乎被暂停的时间再次流动起来，车厢内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我去！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牛掰啊！这么利索！”
“这演技，我都被骗了！”
当红脸男子三人被押出车厢的时候，终于有反应快的人猜到了事实，激动的喊了出来：“小孩！人贩子！那三个人！”
喊话的人激动的前言不搭后语，可车厢里的人顿时全明白了，一时间喝彩声掌声猛地在车厢内爆发！
“好样的！”
“别放过他们！”
“干的漂亮！”
直到一行人走下火车，车厢内的乘客依旧打开车窗冲他们欢呼，直至他们消失在出站口。
一路上，吴雪蕊数次拒绝了宋何的好意，执意要自己抱着孩子，等坐进了警车，她才将孩子放下，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紧张吗？”宋何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吴雪蕊看了眼依旧在沉睡的孩子，才接过水缓缓喝了两口，看着宋何说道：“当时不觉得，可是抱着孩子的时候，真的很怕保护不好他。”
“能感受到。”宋何缓声道，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头。
吴雪蕊低头长出了口气，却发觉宋何的手没有丝毫收回去的意思，用眼角撇了他一眼，捏着宋何手指将他的手往旁边一甩。
宋何趁势把手收回来，笑了。
“你们俩可以呀。”坐在副驾驶的寸头警员看着两人，眼睛中满是欣赏：“这案发不到三个小时，你们就把孩子追回来了。”
“我们也就盘算盘算，没有你们出手，就算找到人贩子也得抓瞎。”宋何笑着回应。
“得，这次我们白得了功劳，先记上。”寸头警员挠挠头，笑道：“将来有什么事情尽管招呼，我们项城刑警队一定帮忙。”
吴雪蕊闻言笑了，寸头男子现在还不知道，宋何在榆城南城区警局内部已经有了外号，名叫功勋顾问。
之所以会有这么个外号，是因为宋何时常提供案犯线索，偏偏这些线索全都准确无误的指向了犯罪嫌疑人。因此，根据线索按图索骥的警员，累计功勋升职加薪就容易了很多。
也因为这样，每天接收宋何线索的孙小海也成了南城区警局的头号红人，几乎所有警员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搞得他压力山大。
回到xc市警局，方明和郝羽清早已等的焦急万分，见两人一脸轻松的回来，顿时知道孩子已经找了回来。
“小雪姐姐你们真棒！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等的都快担心死了...”
郝羽清迎上来抓着吴雪蕊的手开起了话痨模式，叽叽喳喳停也停不下来，宋何摇摇头，来到方明面前。
肌肉小明兴趣盎然的打量了宋何几眼，仿佛第一次认识宋何一样。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还是别打我的主意了。”
宋何一如既往的调侃让方明一乐：“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混进警员队伍的。”
“喂，注意你的措辞，我是被请进去的。”宋何反驳一句，就见张世阳走了过来：“榆城接收人贩子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孩子的父母也随队赶来。至于孩子，我们已经送到了医院，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谢谢张警官。”宋何点了点头。
“还有，上次那个王大海，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张世阳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宋何，见他摆手拒绝便兀自点着，抽了一口道：“他招供了不少被他拐走的孩子，后续调查也都找到了。”
宋何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是诚恳道：“张警官，你们很了不起。”
张世阳摆摆手，笑着挥去缭绕在他面前的烟，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何，忽然开口道：“客气话不用多说，显得生分。你有没有想过...”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何打断：“张警官，我不跳槽的。”
“呃，哈哈哈！有点意思。”张世阳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对宋何的兴趣更大了：“我说赵大刀这几个月和吃了药似的，猛的不像话！原来这里面有你掺和！不错，真不错！你真的没想过...”
宋何再次笑着打断道：“张警官，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挖人，不怕传出去么。”
“怕？他赵从军都不怕，我怕什么？他那四个徒弟我少挖过么！”张世阳眼睛一睁：“你以为他榆城南城区四个顶梁柱是一个一个培养起来的？还不是他下手又快又狠！想当初抢周凯的时候，我就慢了他半步，人就被他拐走了！就半步！”
宋何闻言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心道：有意思，还有这种事儿？我得好好和张世阳聊聊！
远在榆城的师徒四人，分处不同的位置，却忽然不约而同耳朵一热，就像被人当众揭了什么糗事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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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背后深意
当宋何坐进方明归程的汽车时，一副好奇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的模样。
归程的路上，由于不再急着赶路，车速变慢了很多，车上人的心情也同样放松了很多。宋何依旧坐在副驾驶，听着汽车后排郝羽清缠着吴雪蕊说个没完，丝毫插不进嘴，便百无聊赖的打开了系统。
因为还没离开项城，系统中新出现了不少任务，不过大部分只c级任务，至于高级任务，仅有四个b级，a级则是一个没有。
啧啧，毕竟是大城市，治安搞得不错啊！
相比起来，榆城都快成筛子了...
宋何心中感慨了一句，并没有打什么举报的主意，毕竟是别人的辖区，外来的警员都不好插嘴，更别说自己只是一个顾问了。
只是那四个b级任务着实有些诱人，毕竟再加上这四个b级任务，自己的系统商城就又能更新一次，也许会出什么好东西也说不准。
片刻之后，郝羽清终于不再说话，而车后排很快传来她与吴雪蕊均匀的呼吸声，竟然都睡着了。
“我这个小姨，也只有睡着的时候安静些。”开车的方明通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排的两人，对宋何说道：“没想到你们的工作这么刺激。”
“这种刺激还是少来点比较好，还得和火车赛跑。”宋何摇摇头。
“对了，这一路上的违章和超速，你们警局会给我处理吧？”方明笑着问。
“你可是这次行动的大功臣。”宋何笑着瞥了他一眼：“不光是这些会给你处理，还会有表彰和奖金，兴奋不？”
“你这么一说，现在我都有点心动了，难怪你这么喜欢这份工作。”方明松了口气，显然他决定帮忙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警局会不会帮他摆平违章的事。
宋何笑了，一边陪着方明闲聊，一边思考回去后的事情。
这一次事出紧急，他不得已出手，肯定会引来众多目光，放任不管的话，曝光也就成了大概率的事情。
所以在宋何看来，与其等着被人挖出来，不如自己掌握主动引导局势，将人们注意力引到赵从军身上，这也能为将来的行动打些基础。
要知道现在他的行动还仅仅是局限在榆城的南北两个城区，距离走出榆城还有不知有多久。正好趁着这次东城区的拐卖案件，把无条件信任自己的赵从军再扶一把，等他真正具备话语权的时候，自己无论是跨市还是跨省，就都方便了很多。
而想要让赵从军再上一层楼，有一个人是绝对绕不开的，那就是榆城市警局一把手，秦远征！
其实从越狱逃犯的追捕行动中，宋何就看出了秦远征对于赵从军的欣赏，而在后续方元平和吴坤的处理上，秦远征也隐隐站在了赵从军这边，扶持的倾向在明白人眼中根本就藏不住。
只是秦远征碍于种种原因，现在还不能明目张胆的表态支持。要知道虽然赵从军功劳足够，可是年龄和资历都欠缺一点，所以只能暗中造势，努力提升赵从军在榆城的威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强势下令赵从军必须接受媒体采访。
宋何暗暗回想秦远征的信息，渐渐地明白了这位榆城市警局的负责人的心思。
如果说赵从军担任南城区警局局长时，面临的是南城区的治安挑战。
那么这位年过半百的秦局长，则面临的是整个榆城带给他的挑战！
不说别的，宋何单单从系统任务中看到东西的就能明白，与榆城相距二百公里的项城，治安水平就比榆城好了不止一筹！
因此，榆城可以说是一个大号的南城区！
在榆城内，南城区与其他几个城区相比是垫底。可是在全省以内，和榆城相比的可就是十余个同等级的城市！
也正是因此，老赵的优异表现，让正在筛选助手和接班人的秦远征，隐隐作出了决定。
想通这些，宋何给马学先发了一条信息，心中笑道：秦局长，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
“说说吧，这次为什么又把事情栽在我头上？”榆城南城区警局局长办公室内，赵从军看着一脸笑容的宋何，等着他的解释。
“你怎么能用栽呢？多不好听。”宋何避重就轻。
“老子还管好听不好听？快说！”赵从军只觉得宋何让人火大的本事不比观察力的造诣低多少。
宋何笑笑，起身关上了门，认真的说道：“老赵，说实话，因为你信任我。”
“所以呢？”赵从军闻言眉头舒展，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所以你才是我眼里最合适的榆城市警局局长人选。”宋何耸耸肩：“说句明白话，其他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像你这么信任我，而只有你在那个位置上，我的行动才有最大的自由。”
赵从军似乎明白了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宋何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来。
宋何淡然的继续说道：“榆城之内，南城区治安最差。而在全省以内，榆城的治安水平，与排名垫底的最后一名，只差四个名次。
“我见过秦远征，他和你是一类人，对于你们来说，打击犯罪近乎于执念。如果不能将榆城的治安水平提上去，他心里什么感觉，你应该最清楚。”
赵从军点点头，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曾经伴随了他近三个月。
“所以他需要我们的帮助。”宋何指了指赵从军，又指了指自己。
“我明白了。”赵从军长出一口气，看着宋何，说道：“到时候你就会离开榆城，是吗？”
“算你答对了一半。其实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榆城的治安水平绝对会与全省最好的阳城看齐，到那个时候，无论是你自己还是更高层次的人，都不会允许你偏安于榆城。”宋何笑着挑了挑眉毛：“而我们需要做的，则是提前做好进行跨市甚至跨省行动的准备工作。我想要的，只是行动人员的名单里有宋何这两个字就可以了，正好我也可以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你就当我是出去旅游吧。”
“旅游？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现在就想着出逃了！”赵从军哼了一声，大刀眉毛跃动一下：“想走？先把榆城治安给老子搞定再说！”
“你瞅瞅，你瞅瞅！就这个翻脸速度，敢说小雪不是随你？”宋何站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笑道：“还有，你这就把榆城当自己地盘了，也不怕秦远征说你谋权篡位！”
“滚蛋！”
走出警局，宋何心中一片轻松，和赵从军把话说开后，以两人的信任无间，自然会在行动之间相互配合。
这样一来，清扫全榆城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回到家中，宋何仰躺在床上，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自言自语道：“这个周末过得，真是一刻也不停歇。”
次日，让所有上班族无奈的周一如约而至，宋何则依旧雷打不动的来到俱乐部，只是他并没有看到出门后宋母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自然也无从知晓母亲想要说什么。
而在锻炼后从俱乐部回家的路上，宋何的手机响起。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喂，一等一的外甥，啥情况？”
“行行，以后不这么叫你。”
“接风宴？你刚才怎么不说？”
“对不起我也忘了，你的肌肉脑子是没有记忆功能的。哈哈。”
“你先告诉我，接风宴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你外公点名邀请，那我就去吧。对了，能带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
“你小姨已经请了？不错，做事情很上道嘛。”
“记住了，你以为我是你吗？下周六晚七点开始。”
“好，拜拜。”
放下电话，宋何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赵从军的电话。
“喂，赵局好。哈哈。”
“你开会就开会，为什么让我猜会议内容。老赵，你这是皮了啊。”
“经验分享，咱们不是和北城区搞完了么？怎么又搞。”
“市局？明白了，开来秦局长要给你铺路了。”
“可以啊，我能有什么问题。”
“你说，嗯，三天，周三是我和小雪负责的案情分析，其它不用管。”
“记住了，你以为我是你吗？麻烦你们质疑我的记忆力之前，先站在镜子前张开嘴好好看看。”
“看什么？看你们自己的脑子漏不漏呗，哈哈哈！”
“喂！不许骂人啊！”
宋何说完赶紧将手机拿离耳边挂掉，以免自己的耳朵被赵从军骂穿了。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宋何一愣，看着兀自唱个不休的电话，诧异道：“今天这是咋了，电话不会被我唱炸了吧。”
“喂，小雪。”
“嗯，对啊，方明刚邀请了我。”
“推不掉就别推了呗，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多好。”
“什么叫不正经，我怎么就不正经了。”
“这样开玩笑很危险的。”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挂掉电话，宋何依旧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手中的手机，见没有动静，就要装起来。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我靠！有完没完！喂！”
“呃，马学先啊。”
“没什么没什么，有什么事儿你说。”
“对，案情分析还是吴警官和我负责。”
“参与交流的都是有立功表现的优秀警员？”
“你是说...这还真是巧了。”
“好，到时候见。”
挂断电话，宋何索性将手机抓在手里，就这么向家走去。
走着走着，他回想起起马学先的话，失笑自语：“秦局长，你说你给老赵打班底就打班底，怎么还用上我给他选的人了。这下可好，你说你省了我多少劲。”
第五十一章 从容应对
下午时分，宋何准时来到警局档案室，见吴雪蕊正在准备周三要用的资料，便上前帮忙。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准备好了作为案例的按键以及各种资料，临近下班的时候，宋何状似无意的问道：“接风宴的衣服你准备好了吗？”
“郝羽清已经帮我选好了。”吴雪蕊笑着回答。
宋何顿时无语，半晌才道：“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吗？方明怎么连个提醒都没有。”
吴雪蕊笑着打开手机相册递给宋何，只见照片里是一条蓝黑色的套装，有些类似于晚礼服，可是更加随意和舒适一点，素雅精致，落落大方，很配吴雪蕊的气质。
“郝羽清说这次接风宴是他父亲为一位归国的名宿办的，因为关系比较亲近，所以规矩并不多，也就不需要多么正式。”吴雪蕊从眼珠乱转的宋何手中抽回手机，笑道：“你可别买错了。”
“放心，错不了，保证和你是一对儿。”宋何很有些无赖的笑道。
“滚蛋！”吴雪蕊耳根有些发红。
周三下午，当宋何坐在榆城市警局的大会议室，看几十名警员依次签到入场时，颇有些哭笑不得。
只因为参会的警员中有三分之一是巡警，并且是表现优异的巡警。
为什么会表现优异呢？
因为近期逮捕过犯罪嫌疑人！
是如何逮捕犯罪嫌疑人的呢？
是因为都收到过宋何的信息！
当然，确切的说，是收到过宋何让马学先转达的信息。
而妙就妙在马学先转达信息的时候，没少说过赵从军和宋何的好话，这就导致这些警员们在看到宋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吴雪蕊知道宋何有小动作，可是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待众人入座后，依旧按照准备好的流程，开始讲解一个个案例。
宋何静静的辅助，感受着时不时从不知何处飘来的目光，心中暗笑：得嘞，我给老赵打造的班底，这下算是被秦远征给一锅端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宋何同样也是乐见其成。自己在暗，秦远征在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赵从军的升职之路，只会更加平稳顺利。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案例讲解完毕，进入了自由交流的时间。
这时，宋何感受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氛，几十名警员似乎隐隐分为了几个派系，其中三分之一是以马学先为首的巡警，而剩下的警员中，个别人的目光中带着别样目的，明显是有些想法的。
对于这种情况，宋何早已有所预料，他通过马学先联络的警员仅限于巡警，这些人肯定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而其余的警员中，难免会有身负秘密使命的存在。
很快，一名身材圆润的男警官站起身敬礼道：“你好，吴警官，我有个案子想和大家交流一下。”
他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而在巡警队伍中的马学先心中隐隐兴奋，期待着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再次出现。
吴雪蕊看向男警官，眼角却发觉宋何的手指在签到表中的某个名字上轻轻点了一下，暗暗记下后开口道：“邢宽警官你好，请讲吧。”
被叫出名字的邢宽一愣，没注意到不远处马学先眼中忽然闪过的光芒，却看到了吴雪蕊手边的签到表，心中恍然，继续道：“有这样一个案件...所以吴警官你觉得这个案子该如何开展案情分析？”
邢宽话音刚落，在座的一众警员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不少人更是皱眉打量，表情很是疑惑。
宋何与吴雪蕊也是一时无语，只因为这个案子并不是刑侦案件，而是一起典型的经济纠纷。
看着吴雪蕊微微皱眉的表情，宋何瞥了一眼邢宽，心中嘀咕：兄弟你是认真的吗，今天主题是刑侦案件，你搞个经侦的案子出来，是要和自己过不去吗...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往往会出现一些涉及经济的案件，一般对这种案件的调查取证叫做经侦。
而在追凶系统中，同样存在这类任务，只是宋何对这些案件从来都是兴致缺缺，除非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批捕并且藏匿起来，他才会举报一下案犯所在的位置。
可如果案件还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宋何向来是敬谢不敏的。
因为在宋何看来，这类型案件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繁琐了。想要调查取证就必须与各类人员和文件打交道，互相扯皮实属家常便饭，实在不是他擅长的范围。
不过对于邢宽提问的案子，他是有印象的，当初一股脑领取了所有的c级任务，有个别经济纠纷类案件任务至今他都没有完成，而系统侦测范围一再扩大，经侦针对的案件再怎么少，在系统中依旧有一席之地。
只是邢宽对于案情的描述，却与系统多有不大相同的地方。
宋何趁着众人注意力还在邢宽身上的时候，低声对吴雪蕊说道：“让他再说一遍，详细点。”
吴雪蕊闻言，很是配合的提出了要求。
邢宽闻言一愣，他之所以问出这么一个案子，主要是顶头上司让自己出面，代为表达一下不满罢了，并没有别的目的。毕竟在赵从军的同级别警官看来，秦远征选的这个接班人，资历方面确实有些拉后腿。
而之所以是经济纠纷类案件，也是给了吴雪蕊一个拒绝的理由，不想把交流会搞得太僵。
但是吴雪蕊这个反应，就让邢宽有点犯嘀咕了。要知道这个案子他还在调查中，很多地方他也说不清，吴雪蕊拒绝了还好，可如今一脚踩进来，一个应对不好，很可能不光脏了她自己的脚，还会溅邢宽一脸泥。
姑娘你性子这么烈的吗？这是何苦来哉...
邢宽心中暗暗嘀咕一句，却发觉如今一众警员目光依旧锁定了他，不说又不行，便索性咬着牙关又说了一遍。
吴雪蕊一边听，一边看着宋何在一张纸上隐蔽而迅速地写着什么，下笔速度之快，险些让自己的眼睛跟不上！
而当邢宽说完的时候，她手中已经多了一份针对这起案件的案情分析要点！
快速扫了一遍手中的纸，吴雪蕊压下心头的疑惑，开口道：“你说的这起案件，原告和被告原本是同乡，原告先被告两年来到榆城，开了一家家具店，两年后邀请被告来榆城一同发展...最后，原告以扰乱市场秩序罪起诉被告，要求被告赔偿经济损失并公开道歉。
“在这起案件中，原告提供的证据相比被告，更加全面充分。可是被告公司中负责相关文件和证据的管理人员，他们是否与原告有所联系，是一个需要调查的方向...
“还有，原告与被告从一开始的互相扶持，到最后的对簿公堂，只经过了短短五个月，事情发展过快。而从事后的反应来看，原告提供证据的速度，相比被告要快很多，这也是一个疑点...
“我的想法，大概就是这些了，希望对你有帮助。”
邢宽越听越惊，到最后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淡定从容的吴雪蕊，思潮纷乱。
作为一个经侦警员，邢宽对于吴雪蕊所说的一些方面同样起了疑心，可是除去这些地方，刚刚的分析依旧有一些疑点涉及到了自己的思维盲区，由不得他不惊讶。
努力控制情绪，敬礼道谢后，邢宽坐回座位，心头感叹连连：你一个搞刑侦的，对经侦也这么擅长，合适吗...
随着邢宽服软，坐在巡警阵列的马学先开心的笑了，很是满足的搓了搓手。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议论声，由于领导不在，声音无人压制而渐渐变大，最后负责主持的警员不得不站出来维持秩序，这才再次安静下来。
接下来，交流的气氛就好了很多，虽说依旧有一些刁钻的问题，不过以吴雪蕊的专业素养，应付起来绰绰有余，完全不需要帮忙。
至与宋何，从始至终扮演着辅助的角色，坚决不扎刺出挑。因为他深深的明白，这次为期三天的交流会，是老赵一脉树立威信的舞台，自己的戏份越少，赵从军的光芒越亮！
“好，今天的交流到此为止。明天同一时间，我们的交流主题是审讯，请各单位的参会警员按时到场。”
主持人说罢，所有警员起立敬礼，宋何与吴雪蕊同样起立还礼，站在原地等待一众警员散去。
很快，会议室中仅剩宋何与吴雪蕊，马学先由于人多的原因，并不方便和宋何做过多交流，便与一众巡警一同离开了。
“怎么样？累不累。”宋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还好，都是不怎么难的问题。”吴雪蕊整理好资料，看了宋何一眼：“倒是你，没想到经侦也挺在行。”
“唉，天才嘛，难免的。”宋何腆着脸嘚瑟，逗得吴雪蕊莞尔一笑。
回到南城区警局，两人正准备向赵从军汇报交流会的事情，却发觉他办公室的门少有的闭着，宋何好奇的运用超级听力，听到里面除了赵从军的声音，还有两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好奇心上来的宋何一边偷听一边来到秦源旁边，低声问道：“里面是谁？”
“宋顾问你们回来了”秦源见是宋何，笑了笑，回想片刻道：“是云市来的两个警官，特意感谢老大抓到章虎的。”
“威省？难怪都是商业互吹。”宋何恍然，咧嘴笑道：“是得好好感谢感谢，演戏演得都快累死我了。”
“什么？”秦源一愣。
“没什么，你忙你的。”
宋何说罢走开，独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不再偷听，而是打开了系统。
忽然间，他目光一凝，透过任务领取列表看向赵从军办公室的方向，双眼忽然的眯成了两条缝！
列表中新出现了一个任务！
a级任务：处心积虑的盗枪者（待领取）。
第五十二章 别有内情
a级任务！
盗窃枪支！
宋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击了领取，希望任务介绍能够推翻自己的猜测，为赵从军办公室中的两名云城警官洗去嫌疑。
a级任务：处心积虑的盗枪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蔡明武。
任务简介：三年前，于威省云城华云区警局内，盗窃单手握持瞄准射击枪械一支，型号h-89，藏匿于亡妻骨灰盒内。请在他犯下更严重的罪行前，将他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案件详情）
目标距离：5米。
任务成功奖励：5属性点，50追凶积分。
扫了一眼任务介绍，宋何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打开案件详情，看了一遍后缓缓地闭上了眼，大脑飞快转动。
四年前的冬天，云城华云区警局内负责枪械维护的警员常某，在对枪械进行日常维护时，发觉手枪少了一支。第一时间通知上级领导后立即展开调查，可是却没发觉任何线索。由于担心对社会造成恐慌，并未对外宣扬这件事，只是暗中立案调查。
至于调查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收获，可是这也意味着云华区警局必须接受对枪支管理不善的处罚。
最终，一名局长、两名副局长以及多名警员受到降职或免职处罚，处罚结果入档，降职者若无重大立功表现，不得升职！云华区警局当年考核成绩取消！当年奖金及假期取消！
一支枪，牵连整个区警局及各层级警员近十人，更不用说还会对上层警局造成影响！
而这也侧面反映了秦夏国对于枪支管制的重视。
至于蔡明武，并不在处罚名单中，他当时甚至不在华云区警局内任职。因为案件详情中对华云区警局内所有警员的调查报告中，并没有他的名字。
因此宋何推测，他之所以盗枪，很可能和他妻子的死亡有关联，毕竟那特殊的藏枪位置，本身就能够给宋何带来很多提示。
“系统，这个任务，我能不能暂时放弃？”宋何打开系统对话框。
“少主，同一任务可放弃次数为三次，放弃三次后系统自动判定少主没有能力完成该任务，该任务将永远不再显示。请问少主是否放弃该任务。”
“放弃吧，暂时。”
“叮。”
“少主放弃a级任务：处心积虑的盗枪者，放弃次数：1。”
提示音过后，这个刚刚领取的a级任务重新回到了待领取任务栏，只是任务后面多了几个字：放弃次数：1/3。
宋何见状叹了口气，这件案子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现在管不了！
蔡明武只是来接收章虎，很快就会离开，而自己除了系统任务，无论证人证物什么都没有，怎么举报？难不成强势要求搜查蔡明武的家吗？
只怕自己刚提出来就会被当做疯子！
况且这个案子保密级别不低，到时候人家问自己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怎么回答？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了解蔡明武这个人，搞清楚他到底要用那把枪做什么，并且尽量在他使用那把枪之前阻止他，不要让事情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想到这里，宋何来到吴雪蕊的办公位，熟练地打开电脑进入警局系统，搜索有关蔡明武的资料。
很快，蔡明武的相关资料出现在屏幕上，宋何飞快的翻阅记忆，不一会就将与蔡明武有关的资料全记在脑子里，干脆利索的退出关机，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在脑海中推演片刻，宋何眉头微皱，只因刚刚系统中一条条信息综合起来，蔡明武的意图已经暴露在宋何眼前！
系统中蔡明武的资料，配偶一栏的标注名字为程慧，备注为丧偶。
之后宋何又针对程慧进行搜索，发现她是六年前云城的一起抢劫杀人案中的被害人，案犯至今在逃，而案件就发生在华云区警局的辖区内。
接下来，蔡明武于五年前提交申请，要求调任刑警队。申请通过之后，他开始在警局专用射击训练的靶场内训练枪法，频率维持在一周一次。
四年前，华云区警局发生失枪案，牵连者众，整个警局到现在才将将缓过气来。
反观蔡明武，在他调任刑警队后，屡立大功，表现优异，考核从始至终都是优等，于一年前升任云城刑警队副队长。
宋何轻叹一口气，心情复杂：靶场，你在盗枪之前就已经开始盗子弹了吗？
他能够理解蔡明武，如果换做是他处在蔡明武的位置，自己的复仇只会做得更加隐蔽更加夸张。
可是，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又不忍心看着蔡明武一步步走向不可挽回的境地。
所以为今之计，宋何只有先蔡明武一步破案，才能阻止他。
至于劝说蔡明武回心转意，宋何自问做不到，要知道这是一个能够潜伏爪牙隐忍至今的男人，心中执念之深，恐怕除了他心心念念的亡妻程慧，谁也化解不了。
“我去个卫生间的功夫你就搞小动作。说罢，你刚才在我系统里查什么了？”吴雪蕊突然出现在宋何面前，刚问完就觉得他神色不对，关切道：“怎么了？”
“系统里有浏览记录，你看了就明白了。”宋何并没有打算瞒着吴雪蕊，当然他也瞒不住，他还做不到删除警局系统的浏览记录，那是另一套权限，吴雪蕊没有交给他。
吴雪蕊狐疑的看了宋何一眼，打开电脑进入系统，不一会就被宋何极具针对性的浏览记录吓到了。
当她删掉记录关闭系统，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回到宋何面前的时候，宋何无奈的笑道：“明白了？”
“这不是小事！”吴雪蕊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一旦出现状况，蔡明武就完了！”
“并且还会牵连整个云城刑警队和云城警界。而舆论一旦控制不住，就会演变成危及警方威信的大事件。”宋何也压低声音，语气却淡定得多：“你看，我都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冷静？”吴雪蕊发觉了宋何的异样。
“我们不知道抢在哪里，就没有办法针对蔡明武展开调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一步把案子破了，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宋何说得极为认真，透露出强大的自信：“案情分析是咱俩的强项，我不信蔡明武一个人能有咱们加起来厉害。”
吴雪蕊焦急的情绪被宋何话语中的自信平息了，却不知道宋何说了谎。
枪械的下落宋何一清二楚，可是他并不想说出来。按说由果导因对他来说极为简单，可是他心中对蔡明武始终抱着敬佩与怜悯混杂的复杂情感，所以宁愿为了他费点功夫。
而在脑海中，宋何已经根据程慧被害的案件资料，推测出了一些东西。
“那个抢劫杀人的案卷资料我看了，案发现场遗留有两人作案的痕迹，不排除有两名以上的嫌疑人，痕迹的主人是两名男性，而杀害程慧的是其中一人。程慧死前有过剧烈挣扎的迹象，且衣物多处破损，不排除案犯因为抢劫过程过于顺利而生出歹念，实施犯罪时遭遇程慧奋力抵抗，最终恼羞成怒下了杀手。”
吴雪蕊点点头，宋何所说的都是案卷上的分析。
“下面是我的推测。”宋何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程慧的死状很惨，致命伤在主动脉上，可是根据出血量计算，致命伤并不是最后一道伤口。”
吴雪蕊回忆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错，案犯在程慧死后依旧没有停手。”
“云城警方在案发后调查过程慧的社会关系，得出的结果是她没有仇家，基本排除了仇杀的可能。”宋何看着吴雪蕊的眼睛说道：“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案犯这么恨程慧呢？”
“你是说程慧对案犯造成了伤害？”吴雪蕊一点就通。
“没错，应该是足够疼痛或者严重的伤害，这样一方面能够有效阻止案犯的侵害，另一方面却也导致了他失去理智，对程慧下了杀手。”宋何顿了顿道：“这种伤害应该满足以下几个条件。第一是要害，第二是足够严重，第三是一个女子能在反抗中施展。”
吴雪蕊思索片刻：“双眼或者胯下，这两个地方最脆弱。匆忙之间，程慧不可能控制力度大小，可能会反复伤害，造成永久或半永久创伤。”
“是双眼，因为袭击双眼会导致程慧的双手有体液或者血液痕迹残留。而尸检时程慧的双手呈残缺状态，被人为破坏掉了。所以她大概率对案犯的双眼造成了损伤。”宋何说到这里微微一叹，意味难明道：“伤害案犯的手法，也许就是蔡明武教的。”
吴雪蕊听懂了，心中不是滋味，蔡明武或许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执着于复仇，因为在他心里，导致妻子死亡的原因，也有他自己的一份。
“这些年来，那份内疚，一定很折磨他吧。”吴雪蕊摇了摇头，心情复杂。
“这种事情的对错没办法评价，谁也不知道程慧如果活下来，会不会比死还难受。”宋何的心情也有些低沉。将话题再次转移到案情上：“大部分伤口集中在程慧的腹部，这里的伤口大多是单刃锐器造成的刺伤。只有一道伤口的开口很大，是明显的刺切型伤口。这说明案犯在造成这个伤口的时候，锐器有一个明显的运动，而且运动痕迹不规则，偏向于案犯的左上方。”
“有人把他拉开了？”吴雪蕊猜测。
“对，案犯是右利手，当时应该是单膝蹲跪在程慧身边，左手拽着程慧的衣领使她保持坐姿，右手持水果刀反复刺入程慧腹部，直到同伙把他拉开。”
吴雪蕊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长出了一口气，试图驱散脑海中的画面带来的压抑，却并不怎么成功。
只听她寒声道：“所以你说不排除有两人以上是吗？”
“是的。”宋何点点头：“除去杀人者和他右侧三米处另一名案犯的痕迹，左侧并没有遗留任何人活动的痕迹。可是偏偏杀人者被左侧的人阻止了，所以这个案子大概率有三名罪犯。”
吴雪蕊回忆了一下案卷，疑惑道：“当时云城很重视这起案子，很快根据程慧的伤口确定了嫌疑人的体态特征，可是排查了很久也没发现。”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个推测。”宋何说道：“杀害程慧的案犯，可能已经死了。”
第五十三章 暂时搁置
“死了？”吴雪蕊瞪大了眼睛，旋即醒悟过来：“你是说他的同伙杀人灭口？”
“没错，这是我根据他们的性格和心理推导的。”宋何慢慢分析道：“我把向程慧下杀手的人叫做冲动者。因为他性格冲动，手段凶残，行事风格有些不管不顾的味道。但是他的抢劫手法比较老辣，显然之前有过相关的作案经验。
“现场遗留有痕迹的第二个人，我管他叫屈从者。他性格懦弱，服从强大的人，却又害怕别人伤害他，所以他一直站在远处，不会出手阻止暴怒的冲动者，因为他不敢，他害怕触怒冲动者。而他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全自己。我甚至怀疑他是被要挟加入的抢劫团伙。
“而阻止冲动者的人，我叫他观察者。在整个抢劫的过程中，他都表现的很冷静，很可能是这个团伙的首脑，因为即便是冲动者暴怒的时候，他也敢上前阻止。
“事后更是抹去了所有的痕迹，显然极为谨慎。并且他的经验也很丰富，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冷血果断，能够看着冲动者泄愤杀人，并在他宣泄的差不多时阻止。”
“明白了，他们之前实施过抢劫犯罪，所以才会这么熟练。再加上有观察者的约束，一直都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吴雪蕊分析道：“也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冲动者会在数次犯罪后越来越肆无忌惮，直至遇到程慧。”
“你说得对。”宋何点头：“如果我是观察者，有冲动者这么一个代替自己出手的工具自然最好。可是，容易失控并且即将暴露的冲动者，必然会导致观察者被牵连，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消失。”
“恐怕程慧在弄伤冲动者的眼睛的时候，观察者就决定要抛弃他了。”吴雪蕊认同了宋何的说法，旋即又有些犯难：“这样一来，我们的调查方向就有两个了，一个是死掉的冲动者，另外一个就是那个屈从者。可是我们隔着省，没办法开展调查。”
“对啊，难题来了。如果从屈从者的角度调查，我们需要之前的案件，总结屈从者的特征。”宋何摊手笑道：“但是你有办法拿到云城六年前的相关的抢劫案卷资料吗？”
吴雪蕊颓然摇头，警局系统并不是万能的，陈年旧案记录的并不全面。重大案件还好说，可是年代久远和未造成严重后果的案件就悬了。
“况且我也不相信蔡明武不会在暗中进行相关调查，所以为我们没必要从这个方向深入。”宋何见状，叹道：“因此，我们就只有一个调查方向了。”
“死掉的冲动者？”吴雪蕊有些明白过来。
“要知道观察者必须在冲动者暴露之前干掉他，而以冲动者的脾气，眼伤的存在导致他越长时间得不到救治，就越容易失控。所以我估计，天亮之前冷静者必然会动手然后抛尸！”宋何停了一下，对吴雪蕊说道：“我们分工，我需要云城地图，然后从案发地开始，排查周边适合抛尸的地方。你来查找程慧死后，有没有与冲动者体态相仿的尸体被发现。”
“好！”吴雪蕊干脆利索的回到办公位，再次打开电脑，不一会，云城市的地图就送到了宋何手中，足足打了有十张a4纸。
宋何看了一遍地图，闭上眼，在脑海中一张张拼接，逐渐绘制出了包含云城市周边乡镇的一张地图。
他沉下精神，确定了案发地点，慢慢推演观察者和冲动者的心理变化，抛开不易杀人抛尸的地点，再结合案发时间，终于大致确定了一个范围。
可是到这一步依然不够，因为这个大致范围包含了数个乡村和城镇。
“不行，太大了。旁观者抛尸要保证两点，一是足够僻静，二是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觉。”宋何闭着眼无声的念叨：“案发时间是秋日夜晚，农田不可能，那个时候正是农忙时节。住宅区附近也不可能，晚上有可能会有目击者。主干道旁更不可能，车辆经过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还必须留出来藏匿的时间...该死，到底在哪里...”
就在宋何冥思苦想的时候，赵从军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两名中年男子。
宋何闻声睁开眼，发觉一名留着短须的男子笑呵呵的冲赵从军说道：“赵局长有机会来我们云城的话，可千万通知我们，让我们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我们云江的小白龙可是一绝。”
“唐队长你放心，我要去了，有的是讨你嫌的时候，哈哈。”说罢，冲着一边喊道：“那个谁，帮我送送唐队和蔡队。”
周凯应了一声，起身带着两人离开了。
宋何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蔡明武，暗道：如果不是系统，谁能想到你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呢。
忽然，宋何心中一动，迅速来到吴雪蕊身边，低声道：“查一查案发后到现在为止，云江沿岸有没有发现尸骨。”
吴雪蕊眼睛一亮，云江贯穿云城，恰巧就在案发地附近！
“有了！”吴雪蕊仅仅找了片刻，就有了发现：“案发后五个月，云江中的渔船在打捞过程中发现半具尸骨，经鉴定部门还原，死者是一名男性，体态特征与冲动者相仿！”
“谢天谢地，老天还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宋何松了口气：“那个时候距离蔡明武调任刑警队还有九个月，他接触不到这个案子。而等他进了刑警队，这个案子已经成为众多悬案之一，不是刻意找绝对找不到。”
“不是悬案，因为根本就没有立案，系统里只有一些记录。”吴雪蕊听了摇头道：“尸体打捞出来后，鉴定部门还原了死者相貌，发了悬赏通告，三个月后就被人领走了。”
“领走了？三个月？”宋何诧异的挑了挑眉：“领走的人是谁？有记录吗？”
“只有一个名字和证件号。”吴雪蕊点开一个文件念道：“蒋庆华，证件号...说是死者的老乡，原来偶尔有联系，后来就失联了。”
“有调查过吗？”宋何问。
“有，毕竟是人命，不过调查结果显示这个人没什么问题。”吴雪蕊明白宋何话里的意思，又补充道：“警员走访过死者的朋友，说他有酗酒以及众多不良嗜好，脾气不好，人际关系比较差。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别人婚宴上与朋友蹭吃蹭喝，结果喝多了，婚宴结束离开后就再没出现过。”
“所以当地警员认定是酒后坠河导致的意外身故？”宋何皱眉：“这个决定太草率了吧。”
“我明白，一般人在淹死后，过几天就会飘起来，可是作出鉴定的华云区警局有他们的理由。”
吴雪蕊看了眼系统中的报告说道：“云江中有一种杂食性淡水鱼，叫做雪鲳，又叫小白龙。平常还好，可一旦闻到血味就会蜂拥而上，变得很危险。不过由于这种鱼肉质鲜美，是当地人最喜欢的食用鱼，于是就在云江设置有专门的饲养区，而尸骨就是在饲养区发现的。
“当地警方认定死者醉酒后想要偷盗雪鲳，不慎受伤后坠河，导致被雪鲳攻击，没留下完整的遗体。华云区的警局说之前有过相同案例，与这具尸骨的特征完全一致。”
宋何依旧皱着眉，按说案犯死亡，蔡明武再也找不到目标，复仇也就无从谈起。
可是三人犯罪团伙还有两人逍遥法外，尤其是旁观者，是三人中最危险的存在，可偏偏藏得最深。
吴雪蕊同样心中不忿，无论是她还是赵从军或者其他的师兄，对待犯罪行为的态度都如出一辙，那就是绝不姑息！
但是如今云城华云区警局潦草结案在前，遗失枪械在后，让她很是看不过眼。
“不管怎么说，蔡明武暂时不会出问题，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宋何顿了顿，安慰吴雪蕊道：“至于程慧的案子，将来咱俩找机会了结了。还有，这件事情别和你师父说，不然以他嫉恶如仇的脾气，后果是什么你也能想到。”
吴雪蕊闻言，无奈的点点头，两个人越区查案都费劲，跨省的话，以现在的级别想都别想，便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相比吴雪蕊的无奈，宋何心情更是复杂，无论蔡明武还是案犯，都让他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同于当初白和伟案的无从下口，而是一种让人很颓丧的感觉，仿佛走在一条能够看到终点，却怎么走也走不完的路上。
宋何长出一口气，整理好思绪，将蒋庆华这个名字牢牢记住。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破案的关键点就在这个人身上。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会找到这个人，到时候自然有办法挖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着吴雪蕊找赵从军汇报交流会的事情，宋何跟了上去，吴雪蕊情绪低落，就算不说，被看出端倪的可能性也是极大。
走进赵从军办公室，就见他正好奇的打量着吴雪蕊，宋何连忙笑道：“老赵，幸不辱命，圆满完成任务。”
赵从军将目光挪向宋何，又看了看吴雪蕊，似乎明白了什么似得，瞪着眼睛指着宋何的脑袋道：“我发现你飘了啊！还没怎么样呢就敢惹那个谁生气？赶快给我道歉，否则我饶不了你！”
吴雪蕊：“...嗯？”
宋何：“...诶？”
老赵，你给我等等，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玩意儿！
......
经过宋何再三解释，赵从军终于相信他没有对吴雪蕊怎么样，毕竟自己徒弟捂嘴偷笑的样子并不像被欺负了之后的反应，至于吴雪蕊遇到其他的事情，只要不开口求到自己身上他就不会操心，反正有宋何这条忠...
走出赵从军的办公室，吴雪蕊心头的阴影消散不少，嘴角上扬，兀自一个劲的乐。
宋何见状坏笑道：“趁现在多笑一会吧，你师父在潜意识里已经把你交给我了。”
吴雪蕊闻言一愣，脑筋一转反应过来，柳眉一竖：“滚蛋！”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师兄们是不是也会这句。”
第五十四章 郝家宴会
周五，黄昏。
当宋何身穿藏蓝色休闲正装，带着身穿同样色系晚礼服的吴雪蕊，一同来到承办接风宴的酒店的时候，方明正挂着走神的表情，站在大厅中等候。
直到宋吴两人走到他面前，方明才醒过神来，打量了两人一眼，笑道：“平时总见你光膀子的样子，还真没想到你穿这一身也挺合适。”
宋何问好的话顿时被噎在嗓子眼里，一脸黑线。
他看了一眼险些笑出声的吴雪蕊，又看了看将休闲西装穿出紧身衣感觉的方明，失笑道：“喂，好好一句话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道。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让你平时总占我便宜。”方明丝毫不在意自己话中的歧义，带着两人走进一个大厅。
大厅内面积颇大，灯光柔和，温度适宜，比外面闷热的天气舒适很多。
宋何舒服的出了口气，放眼望去，只见几张圆桌散落四周，有大有小，桌上摆着一些水果点心，入座人数并不很多。
方明带着两人来到一张能做六人的无人圆桌坐下，笑道：“郝羽清因为辈分原因，需要坐到我外公那一桌，你们两个人就是我负责招待了。”
宋何好奇地看了眼大厅中最大的圆桌，指着坐在那里的郝羽清问道：“你外公不怕她话痨又犯了？”
“她活跃气氛很在行的，再说有我外公在，不会出幺蛾子的。”方明说着拿起桌上一个点心，边吃边说道：“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拘束，这个桌子就是专门预备给你们的，一会来这里的都是熟人，放心好了。”
宋何闻言一愣：“都是熟人？”
方明见状得意一笑：“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要不要猜猜这桌的客人都有谁？猜中一个给你续一个月会员。”
“你确定吗？”宋何笑了。
“确定确定，快点开始。”方明似乎已经看到了宋何吃瘪的样子，连连催促。
宋何看着方明的眼睛，笑道：“冯志辉算一个。你，也算一个。除了你们还有女警员，人数是一个？两个？是两个。陈蓉和刘晓敏。”
方明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宋何笑话的笑容还没彻底绽放开，就仿佛被摁了定格键一般冻结在了脸上，两个呼吸后才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在你面前难道一点秘密都没有吗？”
“四个月会员，谢谢惠顾。”宋何哈哈大笑一声，看着方明轻松道：“不是没有秘密，是你在我面前藏不住秘密。”
“快说，你怎么猜出来的！”方明对宋何这么快猜出了人选好奇万分。
宋何笑笑，见吴雪蕊也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边解释道：“你在说熟人的时候，特意看了小雪一眼，那么你口中的熟人小雪必然认识。而郝羽清不会邀请她不认识的人，所以受邀的人肯定与郝羽清和小雪有着共同的交集。可是她们两人共同的交集太少了，唯一的一次就是贴身保护的那次。”
“我明白了。”吴雪蕊在一旁笑道：“那次参与郝羽清贴身保护的女警只有三个人，而我恰恰和你提过她们的名字，所以你就猜出来了。”
“没错。猜人数的时候，他的瞳孔有轻微的变化，正确答案很好捕捉。”宋何点点头看着方明，笑容满面的说道：“至于冯志辉和你也是基于同样的原理。”
方明听得一愣一愣，待宋何说完，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不一会，随着大厅内的人渐渐多起来，冯志辉与另外两名女警先后入座，吴雪蕊也少了一些束缚，与同事聊起天来。
宋何与方明和冯志辉闲聊起来，不时将话题引到吴雪蕊与同事们熟悉的领域，充分照顾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让陈蓉与刘晓敏也少了一些拘束。
很快，郝建国夫妇陪着一对老夫妻走进大厅，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而四人所过之处，坐着的人无不站起来冲老夫妻点头微笑。
只见来郝建国一身柔和熨帖略带古风的正装，表情谦逊，时不时的向停下脚步的老人介绍起身问好的宾客身份，行止之间始终对老人执晚辈礼，浑没把自己榆城地产老大的身份摆出来。
老人年龄虽大，可腰背依旧笔直，始终面带微笑，举止风度颇为儒雅。只是体质有些偏弱，身形较瘦，显得五官表情都很明显。老人的夫人体态匀称，身量不高，将黑多白少的长发在后脑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一身绛紫色的旗袍，再搭配慈祥的笑容和优雅的举止，气质极为出众。
而在老夫人身边，郝建国的妻子似挽实搀，无论打扮还是衣着，都比老夫人低调半筹，眉宇间也满是真情流露的关切和敬爱，显然与老妇人感情深厚。
宋何所在的圆桌也安静下来看着四人，吴雪蕊看了眼宋何的眼神，忽然低声笑道：“别人都在看正主，你却眼珠乱扫，看什么呢？”
“被你发现了。”宋何低笑一声，指了指几个角落道：“你看到那些保镖没有？”
吴雪蕊顺着宋何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有不少穿西服戴墨镜的保镖，答道：“看到了，他们怎么了？”
“你还记得那些保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宋何笑着问。
吴雪蕊闻言一愣，会想片刻，犹豫道：“难道不是和郝建国一起出现的吗？”
“不知道别瞎蒙。”宋何失笑，趁着没人注意轻轻拍了一下吴雪蕊的头顶，换来一个似乎会咬人的眼神，装作害怕缩手说道：“那些保镖不是同时出现的，大门处的是提前郝建国十秒钟出现，而其他的保镖早在那个时候之前就已经依次就位了，最早的在我们刚坐下的时候就出现了。”
“他们怎么做到的？我都没注意到。”吴雪蕊有些讶异，毕竟她也从事过贴身保护，可是自己貌似和这些保镖差的有些远。
“这就是他们厉害的地方了。每当有宾客进来的时候，他们都会趁机接近观察，而整个观察的过程，都没有引起当事人的注意。”宋何轻声赞叹道：“从始至终，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直到现在，注意到他们的人都没有几个。”
“还没有几个，你直接说只有你不就行了。”吴雪蕊觉得宋何是在嘚瑟。
“怎么会只有我，他们毕竟不是透明的。靠的太近的人和别有用心的人还是能发现的。”宋何说道。
“你是哪种？”吴雪蕊问。
“我不一样，我是天才，他们还没进大厅我就发现了。”宋何得意地笑，嘚瑟的表情终于摆在了脸上。
“那你说说，这里谁是别有用心？”方明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宋何循声看去，发觉除了他以外，同一桌的冯志辉、陈蓉和刘晓敏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原来他虽然刻意压低声音，可是整桌人就没有说话的，自然被听到了只言片语。
宋何莞尔一笑，指着方明道：“你就是一个。”
“我？”方明一愣，发觉同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连忙摆手道：“宋何你别瞎说啊，传出去可是会出人命的！”
宋何笑了：“你眼神不停地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敢说你没想过和他们比试比试？”
众人一愣，尽皆莞尔。
方明闻言也笑了，因为他自从和阿乐私下切磋了一次后，就对保镖的身手极感兴趣，那种不择手段以制敌为先的攻击手法，与擂台搏斗大为不同。
他时常会想，如果自己掌握那些技巧的话，是不是就能逼迫宋何还手了？
而浑不知自己就是始作俑者的宋何，已经换了观察目标，目光在冯志辉与陈蓉两人身上不停打转。
很快，笑而不语的宋何再度引起了吴雪蕊的注意，当她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不一会脸上也露出了与宋何相似的笑容。
不得不说，经过精心打扮的冯志辉很吸引人眼球，身材匀称，肤色健康，性格阳光开朗，善于交谈，体贴温柔，关键是没有女朋友！
简直就是最佳男友的模板！
而反观陈蓉，可爱的娃娃脸，皮肤白皙，身量高挑，性格乐观，于柔美中又糅合了女警的干脆利落，恰是最让冯志辉心动的类型。
再加上两人比邻而坐，在过了最开始的陌生期后，就越聊越是投机。此时此刻，两人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对方身上，对外界变动毫不关心。
“真好。”宋何微微歪头，口中揶揄，又惹来吴雪蕊一个白眼。
“还看，小心坏了人的姻缘。”吴雪蕊低语一句，就与刘晓敏聊天去了，免得她因为陈蓉与冯志辉聊得忘我而感到尴尬。
宋何嘿笑一声，挪开目光，心中也为冯陈两人感到高兴。
冯旭辉自不必说，属于方胜杰为儿子精挑细选的朋友，品行性格没的说。
至于陈蓉，在他的观察下秉性脾气哪个能藏得住，自然知道是适合冯志辉的。
于是宋何也扭头找方明聊天，有意成全他们两人。
很快，郝建国与那一对老夫妻落座最大的圆桌，在座的除了郝建国夫妇与老夫妻外，都是郝建国的儿女辈，更像是一桌家宴。
至于其余桌的宾客，纷纷看着郝建国，似乎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郝建国端着酒杯站起身，面向宾客朗声道：“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亲朋好友。而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则是我这辈子最感激的良师...”
郝建国情真意切的讲述着自己身边老者的事迹，将一众宾客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在这个时候，宋何的目光则盯在了一名保镖身上，眼前是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嘴角露出兴趣满满的笑容。
第五十五章 原来如此
c级任务：恐吓者。
肖亮：匿名信件恐吓。七个月前，向温继祖夫妇投递恐吓信。五个月前，向温继祖夫妇投递恐吓信。距离：15米。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c级任务描述向来简单直白，并不像高级任务一般详尽，可是也足够宋何推断很多东西，更何况肖亮的身份也能说明很多东西。
而温继祖，恰恰就是郝建国视为良师挚友的老人！
身为一家安保公司的保镖，向雇主屡次投递恐吓信，背后的缘由，不外乎打击竞争对手和扩大业绩，虽说手段有些低劣，但只要不被查出来，就是性价比极高的方法。
可是一旦被曝光，这家安保公司分分钟就会完蛋！
因此，这个案子宋何是绝对不会碰的，碰了就等于砸了别人的饭碗，还是安保公司，到时候报复起来，怎么顶得住。
况且从投递恐吓信至今已经好几个月，温继祖周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也足以说明并没有针对温继祖的恶**件。
不过宋何出于谨慎考虑和自己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打算细细探究一下，于是他认真的思考起来。
按说刚刚这些保镖们的表现，足以证明他们具备行业前列的专业能力，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可偏偏有员工这么做了，那么这个员工的行为是公司授意，还是个人行为呢？
如果是公司授意，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属于低劣冒险的竞争行为。
如果是个人行为，这个肖亮这么做的背后原因就值得研究了。
是同行公司的卧底？
还是希望公司做大做强的好员工？
宋何不得而知，心中越发好奇，对肖亮的观察也越用心，一边观察一边在心中念叨。
站姿足够专业，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墨镜性能优良，可以挡住普通人的视线，同时掩盖自己的目光。
眼神也足够警惕，大厅里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西服下腰部位置别着东西，看轮廓应该是电击枪和塑胶扎带。
......
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宋何发觉肖亮是真的在全心全意做安保，相比起其他保镖来说都认真了不少，完全不像投寄恐吓信之后该有的表现。
毕竟从正常逻辑来看，投递恐吓信的肖亮，是温继祖花重金雇佣保镖的始作俑者，自然对于雇主雇佣自己的理由一清二楚。因此，无论他再怎么掩饰，对安保的上心程度必然会比毫不知情的保镖要差上少许。
可他如今的表现，说明这背后的原因远比寻常人想象的复杂。
想到这里，宋何眼睛隐隐发亮，心中名为好奇的妖怪蠢蠢欲动：看来有必要动点真格了...
肖亮正站在大厅的角落，体态端正，右手轻搭左手手腕，在小腹前交叉，是极为标准的保镖站姿。
而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则不停地来回扫视，轻而易举的将大厅内所有人纳入视线。
毕竟他所在的位置，是大厅内视野最广视线最好的几个位置之一。
一般像这样的位置并不是寻常保镖可以占据的，基本都会交给专业能力极强的优秀安保人员，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团队对于他能力的认可。
忽然，肖亮来回巡视的目光一定，锁定了一张小圆桌上的一名年轻男子。
只见他左右张望片刻，冲不远处的服务员挥挥手。待服务员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笑着对服务员低语几句。不一会，一摞a4纸和几只笔就被服务员交到了他手中。
他要做什么？
肖亮心中刚刚生出疑问，就见那名年轻男子笑呵呵的冲同桌众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将纸笔分发给同桌的几人。
接过纸笔的宾客表情各异，遮遮掩掩的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先后抬起头看向分发纸笔的年轻人。
只见年轻人当众将写有自己字迹的纸三两下叠成一个信封模样，递给了身边的一个颇具英气的年轻女子。
女子在同桌宾客们满含笑意的注视下接过信封，耳根略微发红，随手用自己折好的信封敲了一下男子的额头，然后递了过去。
男子笑着接过，轻轻冲同桌宾客晃了晃，换来一片饱含善意的声讨和笑容。
紧接着，其余人也将自己写好的信封递给他人，至于给谁，似乎并没有规律，因为有一男一女同时收到了两封信。
看到这里，肖亮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一丝，心情也被这一桌做着有趣游戏的宾客感染，开朗了少许。
肖亮收回目光，心中不由自主的转着念头：现在，也就做游戏时会写写信了吧，自己上一次写信，似乎还是写的恐吓信...
心有所想，行为表情自有体现！
宋何余光始终锁定肖亮，只见他从自己这一桌收回目光后不久，先是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旋即望向温继祖所在的方向。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再次低下头，隐隐露出些许缅怀悲戚的神色，仿佛在回忆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长辈。
紧接着，肖亮重新抬起头，面容表情都变得极为坚定，重新变回了一个专业而负责的保镖。而他的目光在掠过温继祖所在的位置时，表情隐含歉疚，却没有丝毫后悔。
宋何见状，缓缓收回目光，根据自己刻意引导后肖亮的反应，他已经大致推导出了事情的经过，心中疑问有了解答：
原来，是亲厚长辈重病故去了啊...
事实也与宋何推测基本一致。
肖亮极在意的长辈因重病需要就医，却因为费用的原因陷入窘境。于是不得已之下，将主意打到了身家深厚的温继祖身上，通过先后投寄恐吓信，促使温继祖雇佣他所在的安保公司，从而争取岗位，获得相对丰厚的安保薪酬。
而在目的达成之后，他依旧没能挽救长辈的生命。同时由于良心不安，始终对温继祖有所歉疚，也因此对于温继祖的安保工作尤为上心。
想明白这些，宋何心中略有感慨，相比于举报肖亮，也许现在他的行为和心态，能够好的偿还他投递恐吓信的行为。
而在数天内相继遇到蔡明武与肖亮，也让宋何对情与法多了一些思考。
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境遇和选择，就算宋何自己处在蔡明武和肖亮的位置上，所做的选择未必就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而他如今所能做的，就是在不触碰底线的前提下，尽量保全这些情有可原的人。
毕竟自己将来也有可能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到那个时候，如果有一个可以理解自己的人出现，他可能就不会像蔡明武一样坠入深渊。
在宋何心有感触的时候，同桌的冯志辉和陈蓉在各自收到两封信之后，颇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除了他们彼此，方明和刘晓敏也分别将信交给了各自的好友，只是内容大同小异，一写早生贵子，一写百年好合。
冯志辉有些尴尬的看着方明写的四个字，脸色有些红窘：“你怎么不给宋何呢？”
“我不敢。”方明很从心很坦诚。
“你还真是直白啊。”冯志辉失笑。
至于陈蓉，在看到刘晓敏写的百年好合四个字的时候，就红着脸扑向了好友，此时已经笑闹在一起。
吴雪蕊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头难得的轻松，也暗暗庆幸多亏郝建国已经结束了致辞，大厅里一众宾客纷纷投入到与同桌好友的交谈中，对于自己这一桌的动静并不在意。
不过当她眼角扫到宋何的时候，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他将信封递过来画面，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你不知道会被那么多人看到吗，真是个混蛋！
紧接着她又想起自己在信封中写的东西，脸上不由浮起一丝坏笑，却不知道自己的坏笑早已落在宋何眼中。
很快，接风宴进入了正题，一个古风乐队登上了早已预设好的舞台，轻柔淡雅的秦夏古典乐响起，让温继祖夫妻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一分，显然是郝建国特意为两人安排的。
整个接风宴大概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美食酒水精致美味，席间气氛也是极好，直到郝建国送温继祖夫妻离开，宴会才算结束，不久后宾客就各自告辞散去。
宋何所在的这一桌，三名女警早已耐不住宴会的气氛，在郝羽清过来与三人寒暄几句后就提议离开。宋何自无不可，冯志辉有心亲近陈蓉，也跟了出来，于是一桌人只剩下了方明一人，与其待着无聊，索性便提出送众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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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字迹隽秀，下笔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关键是这个感叹号后面画的这个表情符号，意味深长呐。”
“说人话！”
“这姑娘干脆利落，爽朗大方，脾气也好，不暴躁，应该还很有礼数。”
宋何看着父亲拿着吴雪蕊写给自己的信，无奈的道：“老爹呀，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奉命而为，奉命而为！”宋父面色为难的弹了弹手里的纸，想递还给儿子，却又有些扛不住身旁妻子带来的压力，只能耸了耸肩。
宋何心中哀叹，自己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忘记了家里还有两个能完美克制自己的人形兵器。
五分钟前，当宋何走进家门的时候，宋母就敏锐地察觉到儿子心情极好，竟然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张纸傻乐。
找个由头将纸抢到手里，却发觉上面写着硕大的两个字：滚蛋。
而两个字后面跟着两个感叹号和一个手绘的鬼脸表情，颇让人莫名其妙。
宋母心头纳闷却不着急，虽说自己看不懂，但是家里有的是能看懂的人，张口就把老公喊到了自己身边，于是便有了方才的那一番对话。
“何何，是那个送你回家的漂亮女孩子写的吧。”
宋母将a4纸递给儿子，笑呵呵的看着宋何，眼里的含义藏都懒得藏。
松了口气的宋何连忙将纸收好，陪笑道：“我们做游戏写着玩的。”
“诶，妈妈没有多问的意思。”宋母眉开眼笑：“年轻人就要多接触的。”
宋何无奈：还不多问，你差点就让老爹做笔迹鉴定了！
第五十六章 体力破百
周六，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闲暇的开始，可是对于宋何来说，与平常实在没什么区别。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围观他和方明切磋的人数比平时多了很多。以至于兴致高涨的小明被围观的会员们忽悠的不知天高地厚，一再延长切磋时间，导致在长达五十分钟的长时间剧烈运动后，再次把自己累瘫在擂台上。
宋何坐在休息区，一边喝水一边观察冯志辉，只见他正热情的为一位新会员服务。而那名新入会的女会员，正是女警陈蓉。
“辉子沦陷了，会员费打了一折，还送了好些东西。”方明一屁股坐在宋何对面，猛灌了几口水。
“早晚的事，如果不是陈蓉硬要给的话，我估计他都能倒贴。所以你还是准备包红包吧。”宋何笑了，闲聊几句后起身离开了俱乐部，回到了家中。
经过上一次加属性点，宋何除去已经破百的智力和精神属性，体力属性已经达到了99，距离破百仅剩一个c级任务的属性奖励。
而鉴于之前两种属性破百后的变化，宋何觉得针对骨骼和肌肉进行强化的体力属性在破百后的身体反应会更大，于是谨慎的选择在家里进行尝试。
当一切准备妥当，宋何静静的躺在床上，将系统打开。
三天前他就将一些c级任务目标的信息发给了马学先，在俱乐部的时候，曾连续响起三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告诉他正是收获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宋何冷静的打开属性面板，将属性点加到了100！
“呃...哼！”
突然袭来的剧痛险些让宋何喊了出来，好在他意志力惊人，生生的将嗓子眼的喊声压了回去，化作一声闷哼。
然而即便如此，从骨头缝中渗出来犹如针刺般的剧痛一瞬间袭遍了宋何全身，每一块肌肉都伴随着刺痛在皮肤下疯狂的抽搐，导致宋何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扭曲变形，仿佛一个真人大小的布娃娃在做着各种诡异的动作。
好在宋何精神力属性高达140，随之提高的意志力让他堪堪能够忍受这种极度的痛苦，只是这种波及全身的剧痛依旧让他汗出如浆，几乎眨眼间衣服就湿透了！
剧痛来得快去的也快，十余秒后就尽数散去，可宋何却觉得仿佛过了很久。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无声而大口的喘息着，好一会才回过劲来。
没空感受自己的身体变化，宋何直接打开系统对话框。
“体质破百为什么会这么疼？”宋何咬牙切齿，感觉这种现象和自己的预料大不相同。
“强化体力属性会针对骨骼与肌肉进行强化，强化方式为改造少主的骨骼与肌肉结构，此过程会伴随无害的异样感，异样感如何体现因人而异。”
“就是说白疼了呗。”对于系统的无良，宋何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摇摇头不再纠结，换了个问题：
“为什么我的汗液中没有排出那种又臭又黑的身体杂质？”
“抱歉，系统听不懂少主在说什么。”
“...你还真是个不按小说套路来的系统。”
宋何关掉对话框，将其余的属性照例加好：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101
智力：149
体质：99
精神：143
剩余属性点：2
注：你最弱的方面，是很多人努力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句话我喜欢，不过你用了很多人这个词，是不是在暗示我有人能够达到？”
宋何走进卫生间，准备冲个凉洗去一身汗水，拧开水龙头的同时打开系统的任务列表，淡定的看着。
系统出现已经三个多月了，虽说只解锁了部分功能，可是榆城的治安在宋何隐隐的操控下，已经变好了很多。
原先的高级任务一个都不见了，而c级任务也仅剩下北城区的吸毒者比较集中，其他的城区大多是一些盗窃者斗殴者之流，零零散散分布在各个城区，不知哪天就会被宋何编成信息发给马学先。
至于那些被宋何看做是鸡肋的经侦类任务，直接就被他忽略了。
三个月来，先是南城区，接下来暗中辐射全城，犯罪分子频繁被捕，整体治安的提升带给宋何的不仅仅是系统奖励，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让他甘之如饴。
“要不要对吸毒的下手呢？”宋何犹豫着低语一句。
与其他的任务不同，北城区的吸毒者始终挂在任务列表中，除去消失的少数几个目标，其余的则犹如钉子户一般，三个月来纹丝不动，牢牢地占据着任务列表的一席之地，让宋何每次看到都很无奈。
“按说三个月了，应该行动了，可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要知道宋何不止一次感到纳闷，隐隐感觉这似乎与缉毒警员的侦查计划有关，再加上此类案件往往案情极为复杂不能轻易涉足的原因，便一再劝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算了，再等两个月，还是这样的情况的话，就想办法把他挖出来。每次一到北城就出a级任务，实在碍眼。”
关掉水龙头，宋何擦干水渍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来到了南城区警局。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宋何拿起手机一看，是赵从军的号码，索性也不接了，任由手机铃声响着，一路走进了赵从军的办公室。
“接一下手会断掉吗？”赵从军话筒还拿在耳边，就见宋何踩着响亮刺耳的铃声走了进来。
“这不都是话费么。”宋何笑着掏出手机挂掉。
“词儿是好词儿，可是你这唱得太难听了，赶快换一个吧。”赵从军皱着眉毛放下话筒。
“这已经是我唱的最好的了，其他的更难听。”宋何耸肩，他自己录的原世界歌曲不止这一个，可这个是唯一一个放出来不会挨打的铃声。
“那还是算了，我怕忍不住动手。”赵从军摆摆手，将一份文件递给宋何：“我这里有一个培训名额，想让你去，看看吧。”
宋何接过，认真看了一遍，抬头诧异道：“这是警局内部人员才能去的培训吧？”
“省里面安排的，那个谁已经去过了，其他人不对口，去了也没用。”赵从军看着宋何说道：“你去的话，一来能学到最多的东西，回来也好开展工作，二来你不可能永远窝在这里，该准备的东西还是得准备。”
“行，我去。”宋何点点头，明白了赵从军的意思，在自己给他铺路的同时，赵从军也在给自己铺路。
“那就尽快准备吧，周日出发，为期十天。”赵从军见宋何答应下来，认真道：“我知道你聪明，可是往日里你走的路数和我们警方的路数不一样，希望这次你多学点东西。”
“不就是说我是野路子么，我知道的，放心吧。”
宋何笑了，他明白赵从军的心思，自己自始至终所运用的都是自己超强的观察力和心理分析，很少运用警方体系内的知识。虽说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可这方面的基础终究不太牢靠，以往都是靠和吴雪蕊互相弥补，而这次培训就是一次让他补全知识面的机会。
“对了，其他参与培训的都是警员，到时候肯定都得穿警服，我没有怎么办？”宋何问。
“我给你走的是特殊人才引进渠道，那边会给你准备衣服，不过没有相应的警衔和肩章。”赵从军回答，打量了几眼宋何，似乎在想他穿上警服的样子：“说实话，你考个警察应该挺合适的。”
“再议吧。”宋何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
因为南城区治安好了很多，再加上是周六，警局内警员并不像往常一样多，只是应对日常的一些事务。
也正是因此，赵从军的四大弟子只有负责日常事务的程斌在场，至于其他三人，难得的能够享受双休日这种警局内罕见的福利，自然不见踪影。
“找那个谁？”
与赵从军相同的话语，却是出自程斌之口，没有一点玄学之力加成，不止宋何，所有听到的警员都有点犯迷糊。
“做不到就别逞能了。”宋何笑着走到程斌身边，问道：“小雪今天休息？”
程斌笑道：“我们下午约好了去靶场，正准备中午约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必须有啊。”宋何应了一声，隐隐有些兴奋。
其实系统商城中并不是没有武器，可是偏偏除了个别特殊武器外，秦夏法律规定的任何管制类武器都不予以出售！
别说枪支类的热武器，就连砍刀都没有，俨然就是一个奉公守法的系统商城！
也是难为宋何，守着独属于自己的系统商城以及将近三千的积分，硬是没有想要买的东西。
定下了到靶场的时间，宋何告别程斌，抓紧时间确认了榆城内数个盗窃犯的位置，并且编辑信息发给了马学先。
下午三点，当宋何与吴雪蕊准时出现在榆城靶场门口时，而程斌、孙小海与周凯早已在门口等候了。
见两人一同到来，孙小海眉开眼笑的伸出手在程斌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愿赌服输昂，一天轮休，交给你了。”
而一旁周凯则嘴角带笑的看向程斌，对于他输掉赌局毫不意外。
“你们真是兴致高啊。”
宋何苦笑着走上前来，哪还猜不到他们拿什么开的赌局。
吴雪蕊则是一脸淡定，对于师兄们的调侃早就习以为常，率先刷证件进了靶场。
榆城靶场是半公开靶场，自然是警务人员来的最为频繁，而负责登记出入人员信息的工作人员是一名青年短发男子。当他见到周凯后，原本挂着微笑的脸迅速换上了极为热情的笑容。
“凯哥，有段时间没来了吧？”
周凯笑着点点头：“手快生了，来练练。”
“那敢情好。”男子有些兴奋，忽然又捶了一下大腿，有些沮丧道：“看我这赶得，正好今天值班。不行，我得赶快找人替一下，晚了就没我的份了...”
“快点儿的。我们先在室内热热身，给你一个小时。”孙小海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一边登记信息一边说道：“找个新人替你，老人知道了，指不定给你开什么条件呢。”
“对对！海哥说的对！”男子说罢，赶忙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宋何全程无话，有样学样登记了信息，待走得远了才来到吴雪蕊身边，低声问道：“凯哥是这里的红人？”
吴雪蕊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语，似乎很喜欢看宋何心有疑问的样子。
反倒是落后宋何半步的程斌笑着回答道：“周凯的本事，你一会就见到了，我只能说当年他可是参加过大比武的。”
宋何眼睛一亮，心中的好奇兽被程斌一句话勾醒了！
第五十七章 大开眼界
因为是榆城警局系统的人，所以进靶场的手续并不繁琐，宋何很快就领到到了枪，而他也听从了周凯的建议，选择了警员用枪中最常见的一个型号，h-89，也与蔡明武偷盗的型号相同。
领取了枪和子弹后，宋何随着轻车熟路的师兄妹四人进入室内靶场，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一个狭长明亮的房间被划分为多个区域，他们五人所在的区域是并不算太宽敞的准备区，而他们身后则是用隔音材料单独隔开的观摩区，为方便观摩，将它与准备区用透明的隔音玻璃隔开。
在他们正前方两米远处，是用吸音板隔开的六个射击位，再往前就是未经允许严禁任何人踏入的靶区。
靶区呈狭长状，宽近十米，高四米多，长则达到了几十米。每个射击位都对应一个悬挂式移动靶，可以自行设置靶位距离，再搭配电子报靶系统等等配套设施.虽说地方不大，可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在宋何选择了射击位后，周凯来到他身边，仔细认真的说道：“正式打靶之前，你必须先熟悉枪支，毕竟每把枪都不一样。一般熟悉枪支的过程是通过试射，而一名老兵需要试射五到十发子弹，才能算初步熟悉。因为你是第一次来，所以在试射的同时，你也可以训练自己的持枪姿势。”
“看好，你可以试试这个姿势。”
周凯说着将手枪握在右手中，食指扣在扳机护圈以外，左手手掌轻轻包覆持枪右手的指节，缓缓的将双肘关节微弯的手臂端平，使手枪指向了视线的水平方向。
然后他上身前倾，右脚退后一小步，身体微微向右方侧转，使右肩向后拉回，面色平静的瞄准前方。
宋何不由自主的退开一小步，喉结滚动间，看着依旧呼吸平稳面色淡定周凯，只觉得就在他抬起枪的一刹那，一种难以言明的东西从周凯身上散发开来，给身边的人带来莫名的压力。
“凯哥姿势真标准。”
“他一摆这个姿势，我就觉得有压力。”
“看着真爽，可是好吓人。”
微不可查的谈话声传进了宋何的耳朵，循声看去，不知何时观摩室中已经站了十余人，看衣着都是靶场的工作人员。
“看明白了吗？”
周凯收起枪，笑着看向宋何，见他点点头，便又开始讲解固定靶的射击技巧：“注意握枪的时候非惯用手要包稳持枪手的指节，因为有的人在松开手指的时候，习惯性地将五个手指同时松开。这样很危险，要知道枪的后座力大小不一，一旦松开，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还有...”
十分钟后，周凯将射击位的耳机递给宋何，笑道：“你学得挺快，试试吧，耳机能给你报靶，捎带还能保护你的听觉。”
宋何接过耳机带上，深吸一口气，摆好姿势，持枪瞄准十米处的悬挂靶，压下心中的兴奋和紧张，心中默念：
冷静，然后...
砰!砰砰砰!
数声枪响，十米处的悬挂靶微微晃动，报靶的电子音在宋何耳机中响起，让他嘴角微微翘起。
“不错，对第一次射击来说，是很好的成绩了。”周凯看着一旁成绩显示器上的数字，点点头道：“学得挺快，熟悉熟悉就更好了。”
“哈哈，还是凯哥教得好。”宋何笑着回应，看向靶子。
其实在开了三枪之后，宋何已经熟悉了手中的枪支，剩下的数颗子弹，全被他打在了六环与九环之间，位置无明显规律，可都是他用超级视力精准定位后打出的。
至于手枪后座力对环数的影响，对双手如铁钳般的宋何来说，基本不存在！
周凯和一旁的吴雪蕊三人见宋何已经能够熟练进行射击训练，便各自走上自己的射击位，一时之间，把场内枪声此起彼伏，宛若放鞭炮一般。
半小时后，众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室内靶场，向室外靶场走去。
成绩最好的周凯，被身边一圈粉丝簇拥着，远远地走在前面。
“凯哥这枪枪十环九环的，谁受得了啊。”宋何失笑。
“我发现你很不老实。”吴雪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每次射击，中间几枪总是精准得很，枪枪描线，准头一点也不比师兄差。可其余的你就乱打一通，让人看不到你的真实成绩。”
宋何闻言顿时后换上一脸痴傻的猪哥相，激动道：“小雪你一直都在关注我吗，我好感动！”
吴雪蕊见状额头血管突地一跳，知道宋何是专门打岔，翻了个白眼不再追问。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程斌和孙小海一边看着两人一边笑嘻嘻的聊着天，话题总是围着两人打转。
不一会来到了室外靶场，宋何忽然一愣，竟发现这里早已有不少人在等候。这些人在看到周凯后，纷纷兴奋的欢呼，而那名在靶场入口负责登记信息的短发青年也赫然在列，就数他欢呼声最高。
周凯笑着冲众人打了个招呼，径直钻进了更衣室，不一会就换上了一身野战服走了出来。
而人群中早已有人将准备工作做好，一应枪支弹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张长桌上。
周凯走上前去，仔细的检查一番后，便将长短枪支一一披挂好，气定神闲的站在靶场入口。
刹那间，周围的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名男子拿出秒表，站在周凯身边，看着他将突击步枪端在手中，兴奋地咽了口唾沫：“预备——”
“开始！”
话音刚落，周凯面容一肃，端着突击步枪走进靶场，上身维持射击姿势，脚下迈着坚定迅捷的步伐，手指连动，枪声与金属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十数米外的金属靶瞬间冒出一串火光！
的一个靶子火花四射间，周凯已经转向另一个金属靶，枪声再次响起！
火花再度飙射！
“我去！凯哥这么彪悍吗！”远远站着的宋何不由自主的赞叹，只觉得周凯连贯坚定的动作有着难以言喻的震慑力。
“全省大比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程斌适时解释道：“虽然名次不是很好，可是在榆城，绝对是拔尖的人物。”
“难怪项城的张世阳队长对老赵耿耿于怀。”宋何恍然，然后扭头看向程斌，怪笑道：“不对呀斌哥，以你那不着边际的枪法，今天是来陪凯哥解闷儿的吧。”
“噗！咳咳！”一旁偷听的孙小海淡定的放下水杯，缓缓向远处挪了几步，边走边用拇指将嘴角的水渍抹掉。
至于另一边的吴雪蕊，正双手按着太阳穴，而掩盖在手掌下的嘴角，正不可控的向耳根处咧去。
程斌微胖的脸庞顿时红了一片，眨眨眼道：“术业有专攻，专攻懂吗！我专攻审讯！”
当宋何等人离开靶场后，一起找了个馆子吃过了晚饭，才各自离去。
回到家中，宋何将需要出去培训十天的消息告诉父母后，便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整理了出来塞进行李箱，又在储存空间中装了些书以及必用品后，就钻进了卫生间洗澡。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片刻后，宋何扔在卧室的手机响个不停，声音之大，让远在客厅看电视的父母都有点受不了。
“有点吵啊。”宋母皱眉，看着身旁的老公道：“要不你去接了吧。”
“那多不好。”宋父掏了掏耳朵，有些别扭道：“难听就难听点吧，儿子唱歌你还不了解。”
“可是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还这么难听。”宋母有些担忧：“会不会被邻居听到啊，很丢人的。”
“淡定淡定。”宋父嘴里说着淡定，可视线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了隔音效果一般的墙壁。
不过好在手机铃声带给两人的困扰并没有持续太久，对方见没人接听，很快就挂断掉了，着实让老两口松了口气。
在北城区，由于天气热度不减，白天人烟稀少的公园到了晚间才真正热闹起来，附近的居民纷纷来到这里闲逛纳凉，很是惬意。
而带着虎牙在公园休憩的马学先有些紧张的看着手中的手机，虽然拨出的电话没有接通，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怎么样？”一旁的刘仁伟明知故问，显然也有些紧张。
“这不是没接通么，能怎么样。”马学先忽然对自己和搭档的紧张感到有些好笑，转移话题道：“还是先盯着目标吧。”
刘仁伟闻言，眼角余光向远处一瞥，轻声道：“放心，一动手就跑不了。”
马学先点点头，假装给虎牙挠痒，其实已经将不远处一名男子指给了虎牙，只待他一声令下，虎牙就会冲出去把人扑倒。
刘仁伟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马学先脚边因伤退役的虎牙，继续锁定着目标。
就在他们侧前方不远处，一名身穿短袖的矮小男子在公园内来回逡巡，貌似漫无目的，其实早已盯上了一名年轻女子。
没过一会，他摸清了女子的行动规律，若无其事的双手插兜，借着昏暗的灯光，在女子必经之路上缓慢前行，。
很快，女子从他身边经过，而就在女子走到他侧前方的一刹那，男子极为隐蔽的掏出一把长镊子，迅速而精准的夹住女子口袋中手机的一角，顺势一提，就在女子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手机夹了出来！
紧接着他熟练地收起手机和镊子，转身就要离开。
“汪！汪汪！”
近乎兽吼一般的狗叫声忽然响起，一只壳国黑背以迅雷之势向他奔来，一跃一扑之间，两只硕大的前爪狠狠摁在他下意识抬起的手臂上！
飞奔而来的虎牙咆哮着，壮硕的躯体携着巨大的惯性，直接将男子扑倒在地。
身着便衣的刘仁伟和马学先紧跟而上，眨眼间就将惊慌大喊的男子控制住！
虎牙见状，乖巧的退开几步，却依旧牢牢地守在一旁，不停地冲男子发出震慑的吼叫。
自虎牙发出第一声吼叫时，公园中众多行人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发生一起大型犬失控袭人事件，却没料到非但凶悍的黑背没有被制止，狗主人反而将被袭击的男子摁倒在地！
正在大家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刘仁伟高高举起随身携带的证件，面向丢失财物不自知并且还在探头看热闹的女子，大声道：“我是警察！这位女士麻烦看看你手机还在吗？”
“嗯？我？”女子一愣神，下意识的一摸口袋却摸了个空，顿时惊慌失措道：“我手机！我手机丢了！”
公园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看热闹的神色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敬佩和赞赏。
相似的一幕对于屡次抓获罪犯的马学先和刘仁伟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公园中的行人却倍感新鲜，直到两人押着小偷离开依旧兴奋不减。
当马学先将小偷移交给接收的同事后不久，手机就响了。
“咱~~当兵的人...”
看清来电号码，马学先精神一震，连忙接通。
“喂，宋顾问，是我，马学先。”
“是这样的，我今天收到了去参加省里培训警员的名单，看到你的名字也在里面。”
“对，我也去，这次培训负责带队。”
“是啊，好巧啊。对了宋顾问，你明天有空吗？我和刘仁伟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
“上午十一点，苍龙俱乐部是吗？”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明天见。”
挂断电话，马学先下意识的长出一口气，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谨慎的弯下了腰，暗笑自己一声。
“怎么样？”刘仁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马学先身边。
“你怎么大气都不出。”马学先看刘仁伟一脸紧张，失笑道：“说好了，明天十一点去苍龙俱乐部，宋顾问在那里等我们。”
刘仁伟松了口气，放松了因紧张而绷紧的肩膀，嘲笑道：“你还说我，你接电话的时候比我还不如。”
马学先脸一红：“放屁！虎牙！给我咬他！”
“汪汪？”蹲坐一旁的虎牙纳闷：这不是你搭档吗？
第五十八章 愉快行程
次日，宋何雷打不动的来到苍龙俱乐部，与方明切磋过后，就坐在休息区看书。
不一会，马学先与刘仁伟走进了俱乐部，很快看到了宋何，便走上前来打招呼。
没等两人说话，宋何就抬起头，见马学先与刘仁伟略有些紧张的模样，笑道：“气色不错么，看来是和心仪的人表白成功了。”
“多亏了宋顾问。”马学先不好意思的笑笑，放松了下来。
“坐吧。”宋何合上书，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两张椅子，笑着问刘仁伟道：“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
“马学先现在是明星警员，功劳多得在巡警队里数一数二，那姑娘对他崇拜的很。”刘仁伟因为紧张的缘故，微笑有些僵硬。
“可以呀。”宋何也替马学先感到高兴：“我猜你们卫局有心思让你管巡警队了吧？”
“卫局确实找我谈过话，可是我拒绝了。”马学先认真的回答，见宋何露出思索的表情，便主动解释道：“宋顾问，我和卫局提议让刘仁伟管巡警队。至于我，是想问问，你将来离开榆城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宋何闻言一愣，认真的打量了马学先两眼，发觉他的眼神很诚恳，不由得更加好奇，便问道：“你怎么猜到的？还有，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马学先认真的解释道：“宋顾问，是这样的...”
原来从宋何第一次把系统中任务目标的信息发给马学先后，马学先的生活就渐渐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他屡次立功，从巡警队中尴尬的境地中解脱出来的同时，还得到了卫志海的重视。
然后，他又借着向巡警同事提供来自宋何的信息，使自己的人脉得到了发展，在巡警队伍中树立了威望。
紧接着，越狱事件爆发，他在其中的优异表现更是让他出尽风头。
而真正让马学先对宋何的态度由感激转向崇拜的，则是吴坤的落马！
直到前几天，他才隐隐约约想明白事情究竟是怎样发展到那个地步的，而身为知情者的他也在那一刻明白了宋何云淡风轻的背后，隐藏着怎样惊人的手段。
因此他对宋何交代给他做的事情守口如瓶的同时，也忍不住将宋何与自己所见过的出色人物进行对比。
然而越对比，他对宋何就越敬服，更在不知不觉间，他给宋何套上了一层光环，将他视作了榜样。
而马学先通过自己的渠道，对“榜样”进行了解后，他发觉虽然宋何周边的人都在发光发热，可是从始至终，他本人依旧是南城区警局的一名顾问，就像隐藏在日月光辉下的萤火虫，丝毫不引人注意。
根据他对宋何的了解，身怀本领而不彰显于人前，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于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与宋何有关的一切。
在这个过程中，他渐渐发现，秦远征将赵从军视作接班人，有意整顿全榆城的治安，而宋何则通过自己和刘仁伟的手，整合榆城巡警，协助赵从军打造将来的班底，清扫榆城的犯罪行为。
很快，马学先就找到了自己认为的答案。那就是宋何之所以一直保持低调，是因为一旦榆城治安水平整顿完毕，他的才能就没有了施展的空间，因此一定会踏上更大的平台，迎接更大的挑战。
“...所以，我决定将来跟你走。”
宋何有些吃惊的看着一脸认真的马学先，浑没想到自己在心目中的形象竟然如此伟岸，而且他感觉马学先在抓捕罪犯的过程中，找到了源自他内心的一种使命感。
宋何不由得心中喟叹：这颗名叫马学先的种子，有可能会长成名叫赵从军的大树啊。
而回想马学先的一连串分析，宋何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猜到了自己的一部分计划，就连动机也猜对了很大一部分。
如果说宋何抓捕第一个罪犯完全是因为系统，那么现在他更多的是基于对赵从军等人的认同，以及对于犯罪行为带来的各种伤害的清晰认知。
“你猜的基本没错。”宋何想了想，颔首答应了下来：“如果将来我有资格建立团队，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太好了。”马学先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一旁的刘仁伟也替搭档高兴，至于和马学先一起跟着宋何这样的想法，他从来没有过。要知道他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北城区，初入北城区警局时，他还是一名辅警。
如今一路走来，虽说中途磕磕绊绊，可近期的生活与工作都各有起色，还能照顾好在家的父母，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宋何自然能看明白刘仁伟的心思，感慨两人志向不同的同时，也开心于自己终于有了第一个拥趸。
聊了几句后，马学先忽然说道：“宋顾问，这次省里的培训，请来的主讲人好像挺厉害的。”
“你了解这个人吗？”宋何来了兴趣，自己曾经向赵从军师徒询问过这个人的信息，得到的却是各种莫名其妙的回答，搞得他心痒难耐。
“我好像有战友分配到他所在的警局了，稍后我问问他。”马学先率先应承下来。
“那太好了。”宋何笑了，发现了马学先的一条优点：消息来源广。
临近中午，三人分别后，宋何回家简单吃了点东西，与父母聊了聊天，便在二老关切的眼神中走出了家门。
而当他来到火车站的时候，马学先已经到了。
“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宋何笑着走上前去，玩笑道：“今后十天，请多多关照。”
“宋顾问玩笑了。”马学先依旧有些拘谨。
宋何明白这种距离感的消除需要时间，便也不太在意，摆手问道：“虎牙怎么办？交给刘仁伟了？”
“嗯，虎牙和他很熟，交给他我也放心。”马学先点头道。
“你是军犬驯养员，难道就没想过驯养警犬？”宋何纳闷。
“想过，后来放弃了，心脏受不了。”马学先神色略有暗淡的开了句玩笑。
“明白了。”宋何从他的神色间读出了很多东西。
军警工作犬一般都背负着各自的使命，驯养困难，而在这一过程中驯养员投入的感情，会在它们退役甚至牺牲的时候带给彼此巨大的心理创伤。
而马学先的虎牙，也是因为在追缉歹徒的过程中受伤，最终导致退役。
当时马学先也到了退役年龄，并且有重大立功表现，软磨硬泡下终于获得批准领养虎牙。之后便一同离开了部队，分配到了榆城。
片刻后，另外三人依次来到，均是在追捕越狱逃犯中表现优异的警员，分别是东城区姜海，xc区吕杰，中城区刘辉。
姜海文质彬彬，体型匀称，颇有些谦谦君子的味道。吕杰则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看着像张飞，可心思却缜密。刘辉体型微胖，长了一张娃娃脸，笑呵呵的，年龄是五人中最大的，却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
宋何与这三人仅有一面之缘，倒是马学先与他们熟络的多，居中介绍调和，再加上都是榆城警局体系里的人，很快五个人就熟悉了起来。
熟悉之后，刘辉自告奋勇取来了票，五人便依次检票进站。
由于都是掐的时间来，没等多久火车就进了站。
等找到各自的座位之后，众人才发现他们所坐的位置恰好是一个三对三的六人座。
马学先事先考虑到需要乘坐数小时火车，便提前预备好了纸牌，正好又是相对而坐，便提议众人打牌。
其余几人正发愁如何打发时间，对马学先的建议自无不允许。
“五个人不好分，咱们干脆玩吹牛皮吧。”刘辉笑呵呵地说。
“我无所谓。”
“我也是。”
姜海和吕杰表示可以。
马学先闻言一愣，看了看提议的三人，想笑不敢笑，心道：兄弟，你们认真的吗，宋顾问可也在牌局上呢。
“好啊好啊。”没等马学先反应过来，宋何已经笑着答应了。
吹牛皮玩法简单，各地玩法大同小异，简单来说，便是出牌人随意出牌，可以是一张也可以是多张，牌面必须冲下且出牌后报出所出牌的点数，所报点数可以为真也可以为假。
报数后下家决定跟牌或质疑或过，跟牌必须将随意数量的牌同样牌面朝下扣在上家所出的牌上，而所报的点数必须与上家相同，可以选择说谎或者讲真话。
如果下家质疑上家的牌，则翻开上家所出的牌，与上家所报点数相同则牌归下家，上家继续出牌。若牌与上家所报点数不相符则牌归上家，下家出牌。
如果下家既不跟牌也不质疑，则视为弃权一轮，跟牌和质疑的权利顺延至下一个玩家。
最终最先出完者胜，留牌最多者输。
总之，这是一个极考验人心理的游戏。
发牌后，刘辉先出，下家分别是马吕姜宋。
“一张三。”
马学先谨慎惯了，见自己手中没有三，便示意弃权。
吕杰思索片刻，宣布弃权，姜海则果断的跟了一张。
宋何笑笑，看着姜海的眼睛，手指在他出的牌上轻点了两下，豁然翻开！
五！
姜海叹了口气，将刘辉与自己的牌拿回手中，一搭眼，顿时气笑了：“看不出来啊老刘，你是个蔫坏啊。”
只见他拿回的两张牌，除了自己的一张五，还有一张九！
就是没有三！
刘辉笑笑：“游戏嘛，该宋老弟出牌了。”
宋何抽出两张牌，背面朝上拍在桌上：“两张三！”
下家刘辉看看手里的牌，发觉其余人都在看自己，便也笑着拍下两张牌：“我也两张三。”
马学先：“一张三。”
吕杰：“一张三。”
姜海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四人：“各位兄弟，你们要都说的是真话，底下可就六张三了，可这是一副扑克牌啊。”
“问题是你敢质疑吗？”吕杰略显沉闷的嗓音响起，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再不能明显。
“我...”姜海看着插在自己牌丛中的两张三，一咬牙抽出来拍了下去：“我也两张三！”
宋何见状笑笑，并不质疑，抽出一张牌扣在牌堆上：“一张三。”
刘：“一张三。”
马：“一张三。”
吕：“一张三。”
姜海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底下十二张牌了，这一轮没完了是吧！你们就不能换个数吗？”
“问题是你敢质疑吗？”
同样的嗓音，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
“质疑！”
姜海翻开吕杰的牌，然后手中多了十二张牌...
第一轮下来，刘辉成为了赢家，而当其他人出完的时候，姜海手中还握着二十余张牌。
刘辉依旧笑呵呵的，一边洗牌一边说道：“小姜你怕是没在牌桌上听过‘逮住瘸子猛踹’这句话吧。”
姜海一愣，旋即恍然，原来自己从第一次质疑失败时就被盯上了！
牌局继续，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而早在头两轮的时候，宋何对于每个人撒谎的习惯动作就了然于胸，却并没有凭借微表情读心术大杀四方，而是一直暗暗维持着牌局活跃的气氛，从不让一个人连赢连输。
当众人又开了一局的时候，马学先忽然借着出牌低声道：“我十二点，男，上蓝下黑，四十岁。”
众人都是警局里摸爬滚打起来的精英，哪里还不明白马学先的意思，纷纷一边出牌一边不露声色的暗中观察。
只见一名穿蓝色体恤的中年男子，从面朝马学先的车厢入口一路缓缓走来，行走途中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乘客们的包。
当他走过整个车厢后，五人不约而同的将牌收起来。
吕杰问道：“下一站还有多久？”
宋何：“二十分钟。”
吕杰看看众人：“谁去？这是个三等功。”
“我不缺功劳。”
马学先率先表态，他现在有意将所有功劳转给刘仁伟，并且他平日风头出的多了，此时自然不愿抢了同伴的机会。
宋何耸耸肩：“我是顾问，用不着功劳。”
“多谢了。”刘辉笑着冲二人抱拳。
姜海则冲宋何与马学先点点头，然后随着刘吕二人一同远远的尾随着男子，去了别的车厢。
不一会，两名乘警从快速走过车厢，向着中年男子离开的方向追去，似乎是得到了什么通知。
十几分钟后，姜海三人笑呵呵的回到了座位上，情绪高涨了不少。
“怎么样？”马学先掏出先前收好的扑克牌，抽出一张拍下去：“一张五。”
“惯犯，逮到之前还偷了两个人，交给乘警了。”吕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牌，也抽出一张拍下去：“一张五。”
“已经通知下一站的警员了，到站就押走。质疑。”
姜海笑着翻开吕杰的牌，然后脸一下子黑了。
当他收走了牌堆里的牌后，抬头一看，发觉四名同伴均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姜海心中不由一凉：
这个画面，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五十九章 又见玄学
傍晚时分，宋何一行五人来到了灵省省立警员大学，也就是未来为期十天的培训所在地。
而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培训，主要是因为这次培训面向的是全省的区级警局，参训警员基数较大。即便每个警局一个名额，汇总起来也有两百人，除去大学，寻常酒店哪能放得下这么多人。
于是省级领导索性将培训地点定在了省立警员大学，培训之余还能促进警校生与各地优秀警员之间的互动交流，算是一举多得。
在签到处领取了相关资料、物品和酒店房卡后，五人就赶往酒店，好在住宿的酒店就在学校周边，步行三分钟就到。
来到酒店大堂，五人便很是随意的决定用猜拳的方式分配房间。
最终，宋何成功的和马学先分配到了一个双人间，姜海三人分到了三人间。
将行李丢到了酒店房间后，五人均感到有些饥饿，刘辉便提议大家在学校西边的步行街打打牙祭，得到了大家一致同意。
然而如何让过去却是个问题。
警员学校坐北朝南，酒店在学校东面，正对学校东门，而步行街则在学校南门，最近的路自然是穿校而过。可是刘辉和吕杰则有些纠结。
原来五人之中，宋何没有军警背景，马学先来自部队，姜海走的是省考路子，唯有刘辉和吕杰是从省立警员学校中毕业的，对于学校内的一切很是熟悉，尤其是各种规定。
相比普通大学，警员学校更接近于部队，军事化训练加军事化管理，行走坐卧都有相应的要求。
而如今正是警校生们在校的时间，虽说是周日，但是自己如果吊儿郎当的走在校内，无疑会给榆城市警局丢人。可是不走校内，又不想多绕那十余分钟的路程。
听了刘吕两人的话，宋何好奇心上来了，暗暗冲马学先打了个眼色。
培训领队马学先心领神会，笑道：“那咱们就列队横穿学校，没道理在一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被几个警校生给看轻了。”
“这样，列队的时候，刘辉你熟悉学校布局，排在第一，我押尾，吕杰第三，宋顾问和姜海分列二四。”
刘辉一听，点点头笑道：“这样排合适。”
意见统一，行动自然迅速。在门卫处刷了证件后，五人列队进入警员学校。
没几步，排在第二的宋何就熟悉了走姿，走的像一个经过多年训练的老兵。
很快，身着便衣的五人队列就引起了校内学生的注意，纷纷对他们行注目礼。
只见五人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腰背笔直，挺胸抬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稳定不变，随着步伐的起落与手臂的摆动，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蔓延开来。比起警校生平日的队列，身着便衣的五人除了更加整齐，还透露出一种坚定的韵味。
很快，五人队列经过的路上，警校生纷纷驻足敬礼，直到他们走远。
当宋何五人走出警员学校西门的时候，刘辉脸上的笑容比平日还要灿烂几分，连呼爽快。
找了个小门面店填饱肚子后，又在步行街闲逛片刻，众人便回到了酒店休息，准备迎接第二天的培训。
第二天一早，宋何穿上为他准备的警服，与酒店中的一众警员在酒店外列队，一同赶往培训的地点。
因为人员过多的关系，培训被安排在警校内最大的一间教室，可容纳二百余人。
可即便如此，当宋何他们赶到的时候，硕大的教室很快就被参训警员们填满了。
宋何目光一扫，暗叹道：213个警员，再多几个就该站走道了。
很快，榆城五人组根据桌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由于是按照城市首字母安排的缘故，他们的座位可以说是相当靠后。
落座后不久，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员提醒道：“大家安静，这次负责得大家做培训的是秦都警员学校的沈江河教授，请大家欢迎沈教授。”
话音刚落，一名个头不高，体型却敦实健壮的老者在参训警员的掌声中走上讲台，坐在了主讲人的位置。
宋何虽然坐在后排，可他的超级视力丝毫不受影响，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
只见他身着熨帖的夏季警服，手掌厚实有力，两只胳膊裸露的皮肤上，一些颇有年代的伤痕隐约可见。五官硬朗，表情却很柔和，再配上圆润的脸庞，仿佛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沈江河从容的笑了笑，就着主讲台的麦克风开了口，同时遍布教室的传声音箱响起了一个爽朗干脆的声音：“大家好，我是沈江河，很荣幸能作为主讲人坐在这里。在座的都是优秀的一线干警，不会犯低级错误，但是培训秩序还是先讲明一下...”
“宋何顾问。”坐在宋何身边的马学先压低了声音。
“怎么？”宋何依旧在观察沈江河，将耳朵向马学先凑了凑。
“我战友早晨给我回消息了，是关于沈江河教授的。”马学先犹豫着说道：“可是回的话很奇怪。”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宋何一愣。
“他说...”马学先回忆了一下道：“他说‘小心沈江河要喝水’。”
“小心沈江河要喝水？”宋何皱眉看去，发觉沈江河手边果然有一个硕大的水杯，不由得纳闷道：“小心他喝水，为什么要小心他喝水？话说这句话怎么听着和某句话有点类似？”
宋何正思忖间，沈江河缓缓端起手边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
“爸爸！我是你儿砸！爸爸！我是你儿砸...”
宽阔的教室内不知从哪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整个教室为之一静！
沈江河顿时眼睛一瞪，看着手忙脚乱挂掉手机的警员，语气严厉：“到讲台前面，五十个俯卧撑。”
刚刚挂断电话的警员不好意思的来到主讲台前，俯下身开始做俯卧撑。
沈江河板着脸，拿起水杯又呡了一口水。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沈江河再次瞪眼：“自己出来！俯卧撑！”
教室头一排一名警员面红耳赤的关掉手机，加入了做俯卧撑的行列。
沈江河再次拿起水杯，小饮一口。
“娘子，啊哈！...”
又一个手机铃声响起，又是一个手忙脚乱的警员开始做俯卧撑。
就在沈江河再次将水杯举起的时候，个别反应快的警员已经开始关手机了。
而坐在教室后排的宋何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连忙掏出手机，对身边的同伴说：“快关静音！”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堪堪将手指放在静音键上的宋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机轰然炸响，即便飞快的按下静音键，可惜为时已晚。
而由于他的手机是拿在手中的缘故，声音之响远超前面几位前辈！
宋何郁闷站起，向讲台走去，抢在沈江河开口前已经俯下身开始做俯卧撑。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问起主讲人的时候，赵从军师徒均是一脸神秘！
不由得心中咬牙切齿：老头，拿玄学和别人开涮，很好玩吗？
当沈江河第五次端起水杯的时候，教室中再无铃声响起，所有警员无不松了口气，只是某个口袋内传出了只有手机主人知道的震动。
待宋何回到座位，见沈江河不再喝水，不由满怀恶意的揣测：喝不下了吧，一会憋死你个糟老头子！
而讲台上的沈江河看着所有警员，严肃道：“往后的授课中，我希望每个参训警员都能全心投入！我只说一次，这里，不允许任何违反纪律的事件出现！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二百俯卧撑！记过一次！严重者直接退训！明白没有？”
“明白！”
“好，培训开始。”沈江河的表情再次柔和下来，打开课件投影，朗声道：“从今天起，我们会针对侧写以及相关的犯罪心理学，进行一系列的授课。”
“首先，什么是侧写呢？...”
回到座位的宋何平复了心情，认真听了片刻，发觉这个借玄学立规矩的沈江河，于犯罪心理学方面确实有很独到的见解，不知不觉间就听得入了迷。
两个小时后，沈江河在初步讲解了侧写的要领后，在投影上放出一个国外的案件后，问道：“下面，谁能来总结一下这个案件的特点，并且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初步的侧写？”
一众参训警员正在消化刚刚的知识，一听沈江河的问题，纷纷看着案件思索起来。
沈江河见教室内因警员们念念有词而不再安静，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
不一会，一名与宋何一样穿着没有肩章的警服的年轻男子站起身敬礼道：“沈教授，我想试试。”
这名男子约二十岁出头，身材瘦弱，五官线条极为清晰，眼睛大而有神，浑身散发着朝气，只是脸庞上不多的即几颗青春痘让他显得有些稚嫩。
“好，你说吧。”沈江河笑着点点头，似乎很乐意看到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男子说道：“数起枪击案的受害人均是英俊男子，且均是背后中枪。遇害后他们身上的现金都不见了，而遇害地点在树林深处，因为树林面积较大，守林人并没有听到枪声，而且犯罪现场没有遗留线索。
“综上所述，我认为犯罪嫌疑人是一名身体有缺陷的人。首先，受害人背部中枪证明他不愿意正面面对受害者，也就说明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的不同之处。
“其次，他具备将受害人带到树林深处的能力，因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要大于男性。
“最后，受害人财物虽然遭到洗劫，可是丢失的仅仅是现金，更加有价值且易于变卖的财物并没有丢失，证明杀人动机并不是表面的因财杀人，而是情杀、仇杀或者报复类似者的原因。”
“所以你认为案犯是一名身体有缺陷，因悲惨经历而导致产生报复心理的女性？”沈江河点点头，示意男子坐下，缓缓道：“接近，但是你冤枉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男子闻言，眉毛皱起，教室中的一众警员也纷纷陷入思考。
沈江河看着认真思考的警员们，满意的笑了，缓声道：“注意，受害人是英俊的男子，这类人往往会因为周围人评价的原因，自视较高。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不会被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女子所吸引，自然也不会随她到树林的深处。
“不过你对于案犯身体有缺陷的推断是正确的，并且杀人动机也很接近。但是，你要注意，任何一个案犯的特征被推断错误，都意味着你可能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明白吗？”
“我明白了。”男子点点头问道：“那么沈教授，案犯的具体特征是什么呢？”
“男性，口吃。”沈江河说道：“身体缺陷有很多种，而你忽略了案件中守林人的提供的一个信息，那就是没有残疾人或者让人印象深刻的人出现，这说明案犯的身体残缺并不明显，易于隐藏...”
沈江河将案犯的特征、佐证的线索以及推论依据娓娓道来，使一众警员恍然大悟。
坐在最后排的马学先也同样听得很投入，赞叹间忽然看到宋何在纸上写写画画，定睛一看，原来宋何将自己推断出的案犯特征写在了纸上，沈江河每讲一条，他就划掉一条。
马学先顿时被吸引住了，越看越惊讶，因为沈江河与宋何的推断极为相似！
而就在沈江河说完的时候，宋何推断的案犯特征还留着三条！
分别是大致年龄、身高范围和收入水平！
“宋、宋顾问，你写的这些...”马学先忍不住开口问道：“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哦，这些呀。”宋何低声解释道：“国外生存环境虽然还可以，可是成长环境实在说不上友好。有缺陷的人往往会被同龄人嘲笑。所以他们在面对来自同龄人的嘲笑时，一方面会厌恶对方的行为，另一方面也会羡慕他们的完整。这就导致有缺陷的人在面对同龄人时会产生复杂的心理，而这种心理在他们面对非同龄人时比较难出现。
“至于身高，刚刚投影上有一张受害人的照片，根据枪口的高度和射入角度，可以进行一个大致的估算，案犯的身高也就基本确定了，当然，多来几张照片会估算的更加精确。
“收入范围则和他的职业有关系。从小遭受嘲笑而带来的自卑，会导致他对自己的认可度很低，再加上因为口吃导致凶手沉默寡言，所以能够选择的工作就不太多，收入也并不会太高，基本局限在一定范围，这样收入也就可以确定了。”
马学先听了顿时愣住了，目光在沈江河与宋何身上来回打转，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可千万别觉得我比那个坏心眼子的老头儿厉害，他可是有真本事的。”宋何看出了马学先的想法：“其实他刚刚提供的案件信息并不全，应该是删掉了一部分。而他今天的行为，主要目的是在树立规则和打击我们的自信心。毕竟都是优秀干警，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傲气，不打磨打磨怎么会放低姿态投入学习。”
“是这样啊。”马学先明白过来，可是越发觉得宋何厉害，竟能看出沈江河的心思。
“所以千万千万别小瞧他，研究犯罪心理学几十年的家伙，哪有这么简单。”宋何看着讲台上身材敦实笑容和蔼的沈江河，回想起了自己的五十个俯卧撑，不由得咬牙切齿。
“把玄学用在涮人上，这糟老头子后面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第六十章 捉拿惯犯
很快，一天的培训结束了，宋何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将沈江河所讲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记在脑海里，准备加以理解转化成自己的东西。
而其余的警员没有宋何这么游刃有余，大脑经过一整天的高强度运转，早已是饥肠辘辘，在有序的列队进入酒店自助餐厅后，十分钟内就将各色食品扫荡一空！
宋何身体属性大涨，食量也变得极大，偏偏酒店错估了一众警员的战斗力，食水准备的少了些，就连同行的马学先四人都没有吃饱。
“走吧，咱出去打打牙祭。”刘辉扫了一眼酒店大堂经理。
只见他不停地打着电话，虽说警员们都极有素质，并没有因食水不足而说什么，可无形中的压力依旧让大堂经理满头大汗。
“我同意。”姜海点点头：“我得出去换换脑子。”
“一起一起。”宋何笑着催促，马学先与吕杰也点头赞同。
而餐厅中与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不少警员已经先他们一步离开了酒店。
当五人走出酒店的时候，宋何已经悄然打开系统面板，只见几个高级任务正静静地躺在任务领取列表中，心中不由得跃跃欲试。
“你们在这里上了四年学，附近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宋何笑着问刘辉与吕杰，心中却在筛选有机会完成的任务。
“还真不少。”刘辉说了几个地方，笑道：“你这么一问，反倒把我的馋虫勾起来了！走，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很快，五人搭乘两辆出租车来到一个饭店门口，停车场中满满当当的车也侧面说明了这里的受欢迎程度。
走进饭店，热闹的氛围扑面而来，饭店内几乎坐满了人，五人好不容易才坐下。
“没办法，晚饭时间。”刘辉熟练地点完菜后，给众人一一倒水。
宋何一边与同伴聊天，一边看着系统中的高级任务，思考片刻，点下了排在第二位的b级任务：盗窃者。
而他之所以这么选择，一方面是因为系统喜欢将任务按照位置远近排列，另一方面是相比其他任务目标而言，盗窃者胆小心虚的心理最严重。
当然，如果说碰到极为谨慎的类型，宋何尝试抓马脚无果后自然会放弃任务，这点变通他还是有的。
b级任务：盗窃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陈松。
任务简介：三年前，盗窃手机一部。三年前，盗窃现金五百元...
目标距离：1630米。
任务成功奖励：3属性点，30追凶积分。
宋何喉结滚动，陈松的作案履历，以他的超级大脑依旧花了足足一分钟才看完！
作案上百起！
全部都是小面值金额与财物！
然而这些被盗财物累计起来，足有十余万元！
宋何摇摇头，这还是立案登记了的，一般遇到小面额现金丢失事件，大部分人会嫌麻烦而选择不报警，所以没登记的盗窃案只会更多！
想到这里，宋何不由得暗道：难怪被系统划分到b级任务里，果然这个级别的盗窃者都不是简单人物。
花费一积分，对陈松短暂的定了个位，宋何记下了地址，不动声色的问道：“铜锣步行街在哪里？”
“呦？小宋做过功课哈。”刘辉笑道：“原城是灵省省会，铜锣街则是原城最有名的风俗旅游景点，晚上最热闹。等吃完饭，我和吕杰带你们转转？”
“那敢情好。”宋何笑着点点头。
三人用罢了饭，到买单的时候才发觉刘辉趁着途中去洗手间的间隙，已经提前结了账，惹得众人笑骂几句。
马学先见状，反应极快的提议十天培训每人负责两天伙食，这才让众人放过了刘辉。
出了饭店，刘辉和吕杰带着众人步行前往铜锣街。
行至半途，宋何假意对路边一家男装门面店感兴趣，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服，对四人提议道：“要不要换一身衣服？”
“换衣服？”刘辉等人疑惑。
“我是想，万一遇到掏包的呢？”宋何笑笑：“这一身警服不方便抓人。”
刘辉闻言脑子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好主意，铜锣街里确实有针对外地旅客下手的小贼。”
“那还等什么，快换一身。”马学先率先附和，拉着众人进了男装店。
五人很快选了几件最便宜的短袖换上，而宋何心痒难耐的承担了搞价的重任，将价格死死地压在了最低成交金额上，导致老板的脸黑了好一会，直到他们离开后很久都没缓过来。
宋何将做好了伪装工作，便开始在言谈间有意无意的说起盗窃犯的判定依据，疯狂的对众人下暗示，做足了稍后行动的准备工作。
很快，五人来到了铜锣街，宋何抬眼看去，不由眉毛微挑！
只见一条一眼看不到头的古风街道出现在宋何面前，街道并不宽敞，仅能容两辆小汽车并行，而街口设立的隔离栏，则显然并不允许汽车贸然驶入。地面一水的青石砖，也不知有多少人踏过，磨的很是光亮。
而这条街道内，最让宋何惊讶的，是无论街道两边售卖各种商品的古建筑小店，还是供游客游览的街道内，全都挤满了人！
“这人是不是有点多？”马学先有些发呆。
“这也叫多？”刘辉反问，语气中带着些自豪：“这只是淡季，要是放长假的时候过来，只要在人群里原地一跳，你就能顺着人群飘了！”
刘辉夸张的描述让众人一笑，便跟着他走进了铜锣街。
宋何则跟在刘辉身后，打开系统看着自己和陈松之间的距离，暗暗引导着众人向陈松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宋何装作有所发现的样子，暗道：“正前方，上黑下灰，二十到三十岁，男。”
刘辉闻言一愣：好耳熟。
其余人也听到了，纷纷暗自观察宋何所指的人。
这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中等身高，皮肤偏白，五官相貌都很标志，显得很清秀，可是衣着发型却很普通，显然不怎么用心打理。
只见他缓缓的顺着人群前行，时不时的看一眼周边的店铺，只是普通游客的样子，并没有特别明显的让人生疑的地方，让观察他的刘辉等人心生疑惑。
宋何一看众人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低声道：“他是单独一个人，还有，表现有点平静。”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恍然。
铜锣街是著名旅游景点，来这里的人大多是结伴出行的旅客，只身前来的人不是没有，却是绝对的少数，并且基本都是外地人，会对周围环境十分好奇。
宋何所指的这个人，只身一人可以解释，表现平静也可以解释，可这两点结合到一起，就有点让人怀疑了。
而警员恰恰又是警觉性最强的职业，更不用说这几个人中翘楚了。
五人互看一眼，用眼神问出了火车上的问题：谁去抓这个三等功？
宋何与马学先一如既往的退后一步，得到了剩余三人的一致感激。
而此时此刻，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的陈松，正缓缓地挪动着脚步，仅用余光观察身边的旅客，搜寻着下手的目标。
一边走，目光一边扫过一个又一个衣着单薄的游客，陈松心中暗暗叹道：还是冬天好啊，夏天太特么难下手了。
在他眼里，相比人们衣着单薄口袋少且贴身的夏天，他更喜欢游客们穿着厚实冬装，而不易感知口袋和提包动静的冬天。
摇摇头长出一口气后，陈松心中感慨：不喜欢也得上啊，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不一会，他就盯上了一个女游客的手提包，缓缓的靠近过去。
只见这名女游客兴奋的买了几件别具古风的饰品后，将剩余的钱随手塞进包里，递给了一旁看着手机的男友，自己则开始在店员的协助下，准备将饰品别在头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松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隐蔽的探进男子手中依然开口的挎包内，飞快的一夹，也不管收获了多少钞票，直接转身走人。
就在这时，三名穿着廉价短袖的男子围了上来，其中一名壮硕如张飞的男子与一名书生一样的男子动作极快，眨眼间分别擒住了陈松的左右手！
而一名体态微胖的男子则走向依旧毫无察觉的情侣，提醒道：“注意你们的包！”
还没别好饰品的女子闻言立马扭过头来，而她男友则终于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神情却依旧有些懵。
这时陈松的双手已经被吕杰和姜海扭到了身后，被盗的钞票也被吕杰递到了刘辉手里。
“是不是你的钱？”刘辉摊开手掌展示给女子。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瞪了不知所措的男友一眼后，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是是，是我的钱。”
“以后看紧自己的包，可不能这么大意。”刘辉笑着将钱递还给女子，顺便掏出自己的证件举起，展示给周围指指点点围观的游客：“我是警察，在办案子，都散了吧！”
可是爱看热闹的游客哪里还管这些，仅有少数几人离开，更多不明真相却好奇万分的游客纷纷围了上来，一时之间铜锣街内变得有些拥堵。
好在宋何让马学先通知了铜锣街内的巡警，眨眼间赶到并开始维持秩序。
二十分钟后，宋何等人终于等到了前来接收陈松的警员，谁知为首的一名警衔不低的中年警员，在见到陈松后忽然一愣，哭笑不得道：“怎么又是你？”
“又？”
逮捕陈松的榆城五人众也是一愣。
宋何正在思索怎么让陈松受到应有的惩处，听到中年警员的话，眼珠一转，心中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