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大案一件
对于宋何的要求，流云自然乐意满足，毕竟蔡城的治安虽然因为黄杰锋的存在而变得大有起色，可是悬置多年的案件并不是靠整顿治安就能拿下来的。
“老大，什么案子都行？”流云最后一次确认道：“您老人家给我托个底，万一我主动请缨把案子弄过去了，结果你说拿不下来，到时候我老丈人大概率不会说你的不是，但绝对会锤死我！”
“嗯？我好像看到了整你的机会啊！”宋何玩笑着噎了流云一句，然后摆手道：“不过我还要脸呢，你知道百分百破案率这块招牌多值钱么？”
“机会就这么一次，你好好考虑。还有，如果担心我拿不下来，你可以把难度小点的案子发给我，省得你担惊受怕睡不着觉。”
流云闻言眼珠一转，点头应道：“那我现在就联系我老丈人去！”
宋何点点头挂断了电话，然后无聊的走出了别墅，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廊下，静静的看书。
由于宋何给所有涉及阻碍唐如维归国的人制造了麻烦，所以在昨晚的时候，那些被派来监控唐如维的人员就先后静悄悄的撤走了。
“有时候效率太高也很无聊啊。”宋何感慨一句，便将心神沉浸在了书本之中。
当夜，美好而愉快的晚饭时光过后，唐瑜在众人闲聊的时候拿着一摞报纸走到了宋何面前，似若无意的说道：“孙主任，这是您要的报纸。”
宋何看了眼唐瑜，发现她眉宇间有些许征询的意味，顿时心中暗笑：合着你是找不到我让你看的内容，跟我这里要提示来了。
“谢谢，麻烦你了。”宋何接过报纸，快速扫了一眼，随手将一份报纸递还给唐瑜，笑道：“这份报纸上的内容我都知道了，留给你看吧。”
“好的，孙主任。”唐瑜应了一声连忙接过，找了张椅子坐下，忙不迭的打开报纸，开始从中搜索宋何所指的内容。
丑闻大爆发！洛斯卡议员出入红灯区，电召非法服务人员……
某企业工人罢工！抗议企业剥夺工人应得利益……
堪城两暴力团伙火并！造成多人重伤……
唐瑜将整份报纸看了个遍，也没发觉上面的资讯有可疑的地方，心中不由越发疑惑：到底是什么呢？
宋何看着唐瑜郁闷迷惑的表情，心头顿时一乐，摇头提醒道：“怎么这几份报纸都把一个洛斯卡议员的丑闻放到了头版上？”
唐瑜一愣，就听唐如维解释道：“这个洛斯卡议员在堪城还是比较有名气的，不过这一下恐怕他的政治生命要终结了。”
宋何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冲唐瑜微微颔首，顿时让唐瑜惊诧不已，心头满是不可思议：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就把一个议员拽下来了……
在唐瑜隐含敬佩和不解的目光中，宋何的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一下，然后与众人聊完天就回到了阁楼上。
而回到阁楼没多久，流云就将三起案子的资料打包发给了宋何。
“不错，你在你老丈人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宋何一边看案件资料一边对着手机说道：“看来他对你的态度之所以不友好，完全是因为你把人家的心头至宝给骗走了。”
“老大，我和苒苒是真爱。”流云辩解了一句。
“真酸。”宋何笑了一声，目光如电，在案件资料上来回扫视：“先不说了，有结果了通知你。”
“老大您可千万给力点，我老丈人现在见了我就骂，根本是一点道理都不讲！”流云叫了声屈。
“活该！”宋何心头暗爽，挂断电话沉下心来研究案情。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宋何明面上维持着唐如维一家的平静，让他们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安定而不起一丝波澜。
暗中则安排流云监控洛斯卡议员和罗赛特两人，争取不让他们从各自的麻烦中脱身出来。
同时在闲暇之中，又帮着流云处理蔡城往年堆积下来的案件，收获了黄杰锋大量的好感。
终于，在宋何一行人归国之际，不光唐如维一家人有些不舍宋何的美食，就连流云也有些不想让宋何结束这个安保任务了。
“老大，你真的不再留两天了？”流云电话中的语气满是不舍。
“滚！老子已经待够了！”宋何毫不留情的浇灭了流云心中希望的小火苗，与唐如维一家登上了归国的航班。
相比来时对轻松旅途的期待，宋何此时只觉得自己十分渴望回到熟悉的案情中心，分析那一个个错综复杂的案件。
终于，在飞机上煎熬了十多个小时之后，宋何再度回到了已经算了若指掌的机场。
“唐先生，这次的任务就到此结束了。”宋何维持的礼貌，挂着职业笑与唐如维握手道：“希望您在国内过得愉快，如果有什么安保方面的需要，您可以联络我们的总部。”
“孙先生，我由衷的感激您这一个月来对我们的照顾。”唐如维其实很早就隐隐预感到，那一个月的平静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波澜不惊，一再诚恳的向宋何表达自己的谢意。
“您客气了。”宋何指了指远处等待唐如维的接待车辆：“唐先生，咱们就此别过，将来有机会再合作。”
片刻后，告别了唐如维一家的宋何看着远去的汽车，扫了眼身后的唐瑜三人，看着他们脸上强忍的好奇心，失笑道：“憋不住了？问吧。”
“宋警官，洛斯卡议员的落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查了向唐如维博士发邀请的科研公司，他们内部好像出问题了……”
“宋警官，那些捣乱的嫌犯怎么这一个月都不见踪影了……”
“……”
宋何听着三人的问题，哈哈一笑，将自己所做的事情略作修改，细细说给三人听。
回到秦都警局交任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而沈江河一句都没提宋何在奥国的任务，见面直接将一份案件资料丢给了他。
“看看。”沈江河头也没抬的说道：“准备好了就立即去解决掉。”
“师父，您现在都不走过场了吗？”宋何吐槽一句，手下动作迅速的打开了资料。
“我去！”
只看了一眼，宋何就惊呼出声，就见资料的头一页就是一张彩色照片，而照片中则是一堆残缺的骸骨！
“师父，这特么少说也有三个吧？”宋何诧异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江河。
“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沈江河面色阴沉的看了眼宋何手中的资料，沉声道：“五个！”
第七百八十六章 骇人听闻
五个受害人！
宋何的表情瞬间变了，皱着眉头快速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资料很简单，仅是几张照片和和报案人的问询资料罢了，并且大多是从电脑中直接打印的资料照片，显然这些资料的原版并不在警局。
三两下看完了手中没多少的资料后，宋何很快就对案件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师父，痕迹这么少？”宋何有些纠结的看着手中薄薄的资料，询问道：“全部的骸骨都找到了吗？”
“勘验人员已经把那里的每一寸都翻遍了，并且现在还在翻。”沈江河面色难看的说道：“除了你手里的这些资料，目前看来是没别的了。”
“我要去现场。”宋何直截了当的说。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沈江河将一个文件袋递到了宋何手中，迅速说道：“柴文东已经过去了，我的车钥匙也在里面。这次事态严重，必须趁着事情还没有发酵，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宋何接过文件袋，重重的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沈江河的办公室。
半小时后，驱车来到了秦都城郊，宋何很快找到了被围起来的案发现场，出示证件并带上脚套手套之后，在案发现场找到了正叼着烟不停吞云吐雾的柴文东。
“柴师兄，有新发现没？”宋何与柴文东已经是老相识，客套都懒得客套，上来就问案件进展。
“你看我现在像有的样子吗？”柴文东苦笑一声，指了指在现场拼接骸骨的工作人员，咋舌道：“我现在是有一份资料，就给警局发一份资料。”
“可是现在距离上次发资料已经三个小时了，一点新发现都没有。”
“师父说已经确认那堆骸骨来自五名受害者，真的吗？”宋何询问道。
“五具？”柴文东长叹一口气，胸中烟雾从口中喷薄而出，面色难看的说道：“你到之前十分钟，我刚给师父打了电话，已经确认是六名受害者了……”
“我靠！”宋何控制不住爆了个脏口，快步走向拼接骸骨的位置。
只见六名穿着生化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小心翼翼的从一个坑底将堆成一堆的骸骨，一根根搬到简易搭建的工作台上。
同时还有更多的勘察人员在仔细翻找和鉴别土壤，尝试寻找可能存在的埋骨坑。
宋何看了看坑底所剩无几的骸骨，仔细观察了坑壁的土壤，然后又看向四周，用自己超强的视力瞬间对比了埋骨坑和附近位置的土壤。啧了一声低语道：
“据我观察只有这一个坑，再找下去意义不大了。”
柴文东将嘴里的烟头丢进手中的易拉罐里，皱眉道：“那就更难办了，六个人，只发现了不到四个人的骸骨体量，剩下的呢？”
“应该是溶掉了。”宋何看着简易工作台上的一具残缺骸骨，伸手拿起半截腿骨，一边冲着柴文东比划一边说道：“这根腿骨只有一半，断口没有明显的外力作用痕迹。”
“也就是说，这根骨头并不是在外力击打下断掉的。再结合它上面异常的光泽和一些残留的味道，很明显骸骨的主人曾经被泡在腐蚀性极强的液体中。”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液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液体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溶解人的骨头。”
柴文东闻言看了看宋何手中的半截腿骨，呲牙咧嘴正要说什么，就听一旁有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这位警官有过这方面的研究？”
宋何与柴文东循声看去，却见是一名整理骸骨的勘验人员。
“稍微了解过，但并不是太懂。”宋何谦虚的点点头，询问道：“现在能确定这些女性受害者的死因吗？”
“这位警官果然是行内人，损毁这么严重的遗骨，竟然还能一眼看出来死者都是女性。”勘验人员仔细打量宋何两眼，解释道：“从目前来看，她们的遗骨上并没有外力破坏的痕迹。”
“而且从对残留头骨的初步勘查来看，同样没有类似的痕迹，所以她们的死因很可能是不会体现在骨头上的一些死因，例如窒息、内出血或者失血过多之类的。”
“对了，从遗骨的部位和大小来看，有三具遗体的溶解程度并不高，残留的大部分遗骨是她们三人所遗留的。”
宋何想了想，记下了勘验人员的话，然后又问道：“死亡时间能确定吗？”
“只能确定她们都是在半年前死掉的，具体时间暂时还看不出来，需要进一步检验。”勘验人员有一说一道：“但是可以确定埋的时候是一起埋的，并且当时应该都是只剩骨头了。”
说罢，勘验人员就继续下坑取骨头去了。
宋何道了声谢，绕着简易工作台转了一圈，发觉事实确实如勘验人员所说，有三具骸骨仅剩一些细碎的残骨，另外三名死者则保留了部分完整的骨头。
“不可能是同一时间，否则需要大量的腐蚀性液体。”宋何摇摇头，分析道：“甚至不是同一种腐蚀性液体，否则也不可能形成截然不同的两种溶解结果。”
柴文东纳闷道：“不是在同一时间遇害，却在同一时间被凶手埋下去？”
“说明他当时要离开秦都了。”宋何看了看即将被清理干净的埋骨坑：“而且他在将这些骨头埋下去之前，大概率放在住所附近。”
“这样一来，就说明他溶尸也是在住所附近，且他的住所在平常时间根本不会有人贸然靠近。”
“凶手是独居，即便有同伙也同样是男性。”柴文东顺着宋何的推测分析道：“溶尸需要容器，那三具溶解不完全的骸骨胸骨没有被破坏，就说明件用来溶尸的容器起码能放得下死者的上半身。”
“那就只能是池子、坛子或者缸了，而且我个人倾向于后两者。”宋何点头，看向柴文东：“师兄，秦都有哪些地方有这种东西不会惹人怀疑，更不会有人轻易随手翻开的？”
柴文东想了想，笃定道：“只能是个人家里腌菜用的大坛子或者大缸了，但是这种体量能放得下人的家伙，很少人家会有。”
“而且这种东西摆在老旧房子里或者院子里可能性大点，楼房和现代化程度高的地方不可能有。并且我担心这家伙会毁掉这个容器，断掉咱们追查他的线。”
“是啊。”宋何挠挠头，呼出一口气，果断道：“先根据以下条件排查吧，半年前搬离的男性，家里原来有大坛子或者大缸，独居，有渠道弄到强酸或者有办法自己调配。”
第七百八十七章 开始筛查
确定了摸排方向之后，宋何又绕着六具残缺不全的骸骨转了片刻，苦笑道：“师兄，这些受害者的身份怕是不好查了。”
柴文东一听就知道宋何有了发现，连忙询问道：“怎么说？”
“我尝试还原了一下她们的体貌，结果不是很乐观。”宋何指着一个保存尚算完好的骸骨道：“这名受害者的骸骨保存的最好，可是即便如此，溶蚀的部分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出结果。”
“而根据咱们勘验人员拼接后的整体骨骼结构和颅骨的部分细节来看，这名死者年龄可能在二十到三十五，相貌的话应该比较好看。”
“再从我推测的完整骨架形态和部分关节的细节来看，死亡时她的身材估计比较苗条，打扮一下大概会是一个姿容比较出众的女性。”
柴文东发觉宋何的描述中用了大量不确定的词汇，顿时明白腐蚀严重的骸骨对于宋何的判断造成了极大的干扰，不由苦笑叹道：“也是难为你了。”
“案子搞定了请客吃饭就行。”宋何苦中作乐一句，然后又指了指其余的几具骸骨道：“而照这样粗略估测的话，颅骨尚存的遗体基本能粗略确定为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五之间，姿容出众体型苗条的年轻女性。”
“至于那些所剩无几的骸骨，我只能借助更加大胆的还原和凶手选择加害目标的大致逻辑，推测她们同样是容貌姣好身材匀称的年轻女性。”
“而这样一来，六名具备同样年龄体态特征的年轻女性失踪，哪怕是时间间隔较长，也必然会引起秦都警方的重视。”
“可是师兄你回忆一下，警局里面有这种系列案件吗？”
柴文东面色凝重的摇摇头，深感头疼的皱了皱眉头：“死者身份有问题。”
“没错。”宋何咬了咬牙：“很可能是外来人口，并且是被社会边缘化的非法服务人员。她们人际关系复杂，再加上职业原因，导致她们突然消失也不会让人起疑心，更别说报警了。”
“玛德！”柴文东骂了一句，郁闷道：“看来与其尝试确定死者身份，还不如挨家挨户的排查那溶尸的容器来的快一点。”
“差不多吧。”宋何若有所思道：“这六名受害者即便是再怎么孤僻，也应该有住的地方。虽然在秦都买房的可能不是没有，但是她们大部分人应该只是租房子住。”
“如此一来，突然消失应该会引起房东的注意。即便凶手用死者的手机做了相应的掩盖措施，可是一通短信过后就不再露面不要行李甚至不要押金的房客，同样也会给房东留下印象。”
柴文东闻言仔细思索了一下说道：“凶手筛选目标的时候，应该不会选择与人合租的女性，否则容易露馅。”
“而单人租房要么条件极差要么花费不低，况且这种单租房的房东在面对这类人员的失踪时，基本不会选择报警，毕竟他也不想被牵连。”
“师兄说的没错。”宋何点点头：“所以咱们最好是可以两头都试试，当然，重点还是放在排查溶尸的容器上。”
柴文东揉了揉太阳穴道：“照你分析，这种坛子或者缸放在哪里最合适？”
“不管凶手用来溶尸的腐蚀性液体是什么，基本都不可避免的会出现刺激性气味。”宋何眼珠一转分析道：“再加上溶的是整个人，产生的异味绝对不是那么好掩盖的。”
“所以这样一个大号的容器，就必须放在空旷、通风好的地方，或者是即便有异味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甚至是没有人烟的地方。”
“没有人烟就不用想了。”柴文东摇摇头道：“凶手埋尸骨都没埋到没有人烟的地方，想必他住所周围多多少少有些人。”
“至于空旷通风好和本身就容易产生异味的地方，秦都市区内是找不到的，只能到城郊找。所以只能划出一条环状带来搜索了。”
宋何颔首认可的同时提醒道：“还有这个凶手半年前刚刚搬走。”
“放心，忘不了。”柴文东说着向远处的警员们挥手招呼他们过来，嘀咕道：“看来得以案发地点为.asxs.，向周边开展地毯式走访了。”
宋何看着犯愁的柴文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师兄，我也来试试吧，不过你得给我弄一张详细的秦都地图，还得是半年前的。”
“放心，地图好办。”柴文东看着宋何笑了：“倒是你，最好能拿出当初找我的劲头来，否则可交代不了我。”
宋何右手拍拍胸脯，竖起大拇指冲自己比划两下：“把半年前的所有废品收购站、垃圾处理中心和秦都所有化工厂的地址交给我，再给我一辆自行车，保证一天时间给你筛完。”
“靠！那还要我干啥？”柴文东惊喜道：“合着我就只派人筛查空旷且通风良好的地点就行了呗？”
就这样，两人很快商定了需要排查的范围和地点，然后宋何就跨上柴文东特意找来的公路自行车，飞也似的离开了。
数分钟后，一路风驰电掣的宋何已经来到了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一处废品收购站，而还没进收购站的大门他就闻到了独属于此地的各类废品气味。
“老板，我是秦都警局的，找您核实个事情。”心知时间紧迫的宋何找到老板后，直接亮出证件说明来意并展开问询。
而不到五分钟，问罢了问题并将收购站仔细转了一圈后，宋何直接排除了其嫌疑，骑上车子转身离去，徒留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收购站老板站在原地发愣，全然不懂宋何究竟在做什么。
如此这般，宋何凭着惊人的身体素质飞速赶往案发地周边的每一个可疑地点，寻找案件的第一案发现场。
两个小时后，当宋何来到一处距埋骨坑二十多公里的一个废品收购站时，忽然隐隐闻到了一股在别的废品收购站内从未闻到过的刺激性气味！
宋何心中一凛停下脚步，微微皱眉四处打量，探寻着那处味道的来源。
忽然，一个遥远处的工厂出现在宋何的视野中，而仔细对比了柴文东给他的资料之后，宋何忽然发觉自己这次要筛查的废品收购站，竟然与一家电镀厂比邻！
“难道中标了？”宋何心中顿生期待，忙不迭走进了这家废品收购站。
收购站老板是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见到宋何手中的证件后，立即略显局促却很配合的问道：“警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第七百八十八章 可疑之处
“客气了，老板贵姓？”宋何有心仔细的探查一番，便温和的问了一句。
“免贵姓李。”老板略显拘束的点点头，同时掏出一盒烟递向宋何，面带讨好的笑容问道：“警官您贵姓？”
“谢谢，我不抽。”宋何礼貌的推让掉废品收购站李老板递来的烟，不缓不急道：“我姓宋，就是个普通的警官。今天来主要是想和您确认几件事情。”
李老板连连点头应承：“您说您说，我一定配合。”
“那太好了。”宋何笑了笑：“您这家收购站开了多久了？”
“这个场子开了有些年头了。”李老板立即一五一十的答道：“但是我接手是在七个月以前。”
宋何看了看在收购站内忙碌的几名工人，询问道：“场子里的工人都是原来的人马？”
“哎呀，原来哪有工人，都是我后来招的。”李老板刚稍稍放松了一些，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又有些紧张起来：“是工人们出什么问题了吗？”
“那倒没有。”宋何宽慰李老板一句，又问道：“把这个场子转给您的那个老板您了解吗？”
“哎呀，不是很了解。”李老板挠挠头道：“就是转让和沟通的时候碰了几面，其他时候就不大接触了。”
“这样啊。”宋何扫视了收购站两眼后问道：“您接手这个场子之后，各个区域、整体布局或者建筑您改动过吗？”
“没改动过，就是清理了一下。”李老板依旧有一说一：“接手的时候这里有点乱，东西堆放也不大条理规整，我就收拾了一下。”
“至于房子之类的我一点都没有动，倒是房子里的东西，我扔了一些用不上的家具和杂物。”
宋何闻言心念电转，如果这里真的是第一案发现场，半年时间过去，遗留作案痕迹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即便是李老板无意间的一些行为，也足够抹去很多痕迹。
不过宋何还是抓住了李老板话语中隐含的信息：“扔掉一些，那就说明还遗留有一些，是吗？”
“对，有的东西都还能用，我就没扔。”李老板闻音知意：“宋警官要看看吗？”
“那就麻烦您带我去看看吧。”宋何笑了一声。
李老板立即没口子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带着宋何走向了收购站边缘依着墙并排建造的房子。
“这排房子是前后开门，里面也是有门能连通所有房间的。”李老板一边解说一边打开房门，将宋何让了进去：“相当于是四个房间并排在一起的排房。”
宋何扫了眼李老板打开的正东朝向的门，走进去一看，就见里面是一间布置简陋的办公室，而在办公室与隔壁相邻房间共用的北侧墙上，通了一扇能连通两个房间的门。
通过这扇门走进隔壁房间，却见西侧有一扇临街的大门洞开着，门外是与废品收购站一墙相隔的街道，而这间屋子就相当于收购站的临街铺面。
“走这个门，就能从这个房间去另外两个房间。”李老板指了指铺面内北侧墙壁上的门：“原先转让给我的时候，那两个房间是原来老板用来睡觉和做饭的。”
“我虽然不在这住，可是毕竟得有守夜休息和做饭的地方，所以也没怎么改动。”
“厨房？”宋何心中一动，连跨两道房门快速走去，眨眼间来到排房北侧最后一个房间。
只见最后的房间中简陋至极，除了一个灶台，一个老旧橱柜和一些桌椅外，再没有其他摆设。
粗略扫量了一眼后，宋何立即发现这个房间朝向废品收购站的东墙上，开了一扇安装着换气扇的窗口。而在窗口正下方的水泥地面上，是一滩会灰白色的不规则痕迹，像是洒了什么液体似得。
同时在这一滩不规则的痕迹中，隐隐约约有一个脸盆口大小的圆形痕迹！
“老板。”宋何指着那滩不规则的痕迹，不动声色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做饭的时候撒东西了？”
“哎呀，这我可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李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接手的时候就有这东西，当初还清理了好一阵，怎么也弄不掉。后来就想反正是个厨房，就没管它。”
“我估计啊，原来这个位置可能放的是水缸或者水桶，不知道里面啥东西洒了弄得这些痕迹。”
宋何闻言心中冷笑一声：您可真猜对了！不过应该是用来溶尸的！
李老板不知道宋何心中的案子有多恐怖，就听宋何忽然说道：“当初这个场子转让的那些手续您还留着吗？我们需要找到把这里转给您的人，和他了解些东西。”
“有，都有，就在办公室里。”李老板说罢立即折回办公室翻找，不片刻就将转让协议拿到了宋何面前。
“田威……”宋何迅速记下了协议上收购站前任老板的信息，然后就将厨房地面的痕迹和协议拍照发给了柴文东。
“我靠！这么快？”收到信息的柴文东立即就明白了宋何发来的信息意味着什么，惊叹一声立火速安排人手调查。
片刻后，负责查询田威信息的警员急匆匆的找到了柴文东汇报：“柴队！这个田威半年前从秦都回了瑞省老家，三个月刚刚办理了婚姻登记手续！目前在他老家经营一间废品收购站！”
“什么？”柴文东听了警员的话后不敢相信的愣了一下，一把夺过警员手中的资料，直看了两遍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这家伙就这么回家过日子了？”
片刻后，柴文东吩咐道：“去！调查他的人际关系！他原来不是挨着电镀厂住么，查一查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要知道能把六个人溶掉的强酸，可不是普通人能搞到的！”
“是！”警员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宋何回到了秦都警局，而针对田威在电镀厂的人际关系调查也初步出了结果。
于是，宋何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柴文东拽上了警车，直奔田威的电镀厂员工朋友家。
“师兄，你这是逮到合用的壮丁了吧？”宋何接过柴文东递给他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一饮而尽：“这种小人物你一个人去就行，哪用得上我？”
“谁让你好用呢。”柴文东嘿嘿笑了一声，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宋何，咋舌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运气这么好，啥案子的线索都能撞到你手里。”
“师兄你还要脸不要了？”宋何诧异的看着柴文东，揶揄道：“运气？我要凭那玩意儿破案，你现在周年都过了！”
第七百八十九章 强酸来源
很显然，宋何查到的线索瞬间卸去了柴文东心中大量的负担，导致他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
而当一行人来到田威在电镀厂工作的朋友家之后，柴文东迅速进入了状态，道明来意开始询问与田威相关的事情。
“他这个人吧，我感觉还是挺老实的，为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孤僻了点。”田威朋友对于警察专程来询问田威的事情颇感意外，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回答着柴文东的问题。
“我和他认识是因为他开那家废品收购站之前，总在我们小区附近收废品，慢慢就熟悉了……”
“后来他开了收购站，就问我说我们电镀厂的废品有没有人收，我就沟通了厂里，介绍他从厂里收些纸箱子之类的……”
从田威朋友的描述来看，他与田威仅仅是普通朋友，但是宋何却敏锐地发现，田威朋友在涉及他与田威的一些交流和关系方面的描述时，总会用一些暗示他们比较疏远的倾向性词汇。
看来藏着一些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啊……
宋何的眼睛微不可查的眯了一下，趁着田威朋友停下话头的时候，提前柴文东一步询问道：“陈亮先生是在电镀厂后勤部工作吧？”
“呃……对。”田威的朋友陈亮滞了一下，点头道：“其实就是个说不上什么话的小职员，拿主意的都是我们领导。”
一旁的柴文东丝毫没有因为宋何抢话而有所表现，反而将询问的主导权交了出去。
“前段时间我们和田威确认一些事情的时候，他说从你这里买过一些，呃……”宋何说着皱起眉头，做出回忆的样子：“……叫什么酸来着？”
陈亮疑惑的看着宋何，可是他微缩的瞳孔和轻轻舔舐嘴唇的小动作，却没有逃过宋何的眼睛。
“你看我这脑子，记不住东西。”宋何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们电镀厂里一般都会用到什么酸来着？”
“那些强酸强碱我们都是严格管控的。”陈亮吞了口口水强调一句，然后双手交叉绞了一下，才一板一眼的说道：“有硝酸、盐酸和硫酸之类的，还有……”
“对对对！硝酸和盐酸！”宋何观察着陈亮说起关键词时的反应，做出一副回忆起来的样子，手指敲击桌面发出笃笃声音的同时说道：“他说他买过！并且他说硫酸他也买过，都是从你这里拿的。”
“那不可能！”陈亮揉捏了一下鼻子，果断否认道：“那些东西管得特别严，根本就不可能私下卖给他。”
“嗯？不对啊！”宋何面色一整，饱含探寻和怀疑的目光盯着陈亮的眼睛，一边观察陈亮的反应一边调整自己的措辞：“他说最近一年之内，还和你买过。”
“具体时间他有点想不起来，但是肯定是在半年前，大概也就是七，八，九……对！九个月以前！”
听着宋何的话，陈亮的心脏抑制不住的开始加速跳动，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
然而他越是想把表情管理好，越是让面部肌肉加速失控，将心中越来越多的想法暴露给了宋何。
“他说他买了不少呢，当然，和你们厂里的用量比肯定是很小一部分。算下来总共有……”宋何说着扮努力回忆状，旋即自嘲的笑道：“你看看，我又忘了。”
说罢，宋何也不看脸色有些发白的陈亮，转向柴文东问道：“柴队，当初咱们和田威聊的时候他说是多少来着？十几升还是二十几升来着？”
柴文东见识过宋何的读心术，此时自是知道怎么配合着挖出陈亮嘴里的信息，便做思考状：“我记得不是十六七升就是十二三升，具体数字我也记不大清了。”
宋何眼角的余光始终盯着陈亮，待柴文东说完后他微微摇头，手指敲着桌面缓缓说道：“不对，我记得是二十来升，好像是二十三吧？对！就是二十三升！”
陈亮听到宋何口中的数字，顿时亡魂大冒，就连额头被汗水浸润都不自知，面带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何见状顿时知道时机成熟，便逼视陈亮问道：“陈先生，有这回事儿吗？”
陈亮口干舌燥的想要否认，可是时间分量都精准的不可思议，立即就将他心中侥幸打得粉碎！
“有……”陈亮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无力的说道：“我确实将我们厂子里用不上的酸，卖给过他一部分。”
宋何冲柴文东打了个眼色，柴文东立即意会，面色严肃沉声问道：“他从你那里买过几次？”
“呃……”陈亮犹豫了一下，却见宋何那双似乎能刺破他心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坦白道：“五六次。”
“说说时间。”宋何拿出纸笔准备记录：“我们看看能不能和他交代的对上。”
陈亮点点头，将田威从他这里私买强酸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离开陈亮家后，柴文东开心的弹了弹手中的询问记录，满意道：“差不多了，基本能开始抓人了。”
“可惜那口缸没了，不然还能多一条挂住他的线索。”宋何有些惋惜。
“已经很好了。”柴文东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道：“有这个东西就足够了，到时候审讯如果遇到阻碍，还得你上。”
宋何笑了笑：“放心，不会掉链子的。”
一天后，瑞省某地的一个废品收购站内，老板田威正在整理一批刚收回来的易拉罐。
“老板。”一声地道至极的瑞省本地方言忽然响起，沙哑浑厚，顿时吸引了田威的注意力：“废铁丝废铜丝收吗？”
田威站起身看去，却见两名男子各推着一个三轮车走进了自己的废品收购站。
细细打量，当先的一人衣衫陈旧肮脏，戴着老式的鸭舌帽，嘴上挂着一个占了灰尘的黑口罩，不过此时为了说话方便却被他拽到了下巴上。
后面的那人衣着与当先一人有些相似，同样不怎么干净，不过却穿着一件不怎么合身的夹克，显然是从别人手中收来的。
“哪里来的铜丝铁丝？”田威见两人这般打扮，皮肤又黝黑粗糙，便知道是常年走街串巷收破烂的，警告道：“来路不正不要。”
当先一人咧嘴露出满是烟渍的牙，讨好的笑笑：“保证没问题，都是别人不要的。”
“我看看。”田威走上前去，看了看当先一人堆满了纸箱和塑料泡沫的三轮车，却没见到他所说的东西，便问道：“在哪儿？”
第七百九十章 心理扭曲
当先一人挂上了车闸，笑呵呵的指了指身后那人的三轮车：“在他车上。”
“在这儿。”后面那人瑞省口音也极重，却显然是个话少的，说罢就将自己三轮车上的一个纸箱子打开。
田威走到车边，低头看去，却见里面堆着不少废旧的铜丝和铁丝，足足有半箱子。
扫量两眼，田威觉得没问题，正要说话，就见收破烂的两人已经一左一右站在了自己身边，眼神中满是盯着猎物的光芒。
然而还没等田威心中升起疑惑，两人就突然暴起擒住了他的双臂，一声不吭的将他摁在了地上！
“警察！别动！”
话少的那人忽然一声低喝，原本的瑞省腔调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秦都口音！
骤然间，田威明白了身后警员的来意，脑海中闪过了死在自己手中的六名女子形象，竟然莫名笑了出来：“人是我杀的。”
宋何与柴文东诧异的对视一眼，手下动作却不慢，直接将他双手铐上，然后迅速扶起来带进了警车。
二十多分钟后，感觉到田威并没有抗拒审讯的宋何与柴文东稍作商量，便决定借用当地警局的审讯室，完成针对田威的审讯。
而这一案件也着实惊动了当地警界上下各层级人员，导致审讯还没开始就有大量人员先后挤进了观察室，准备旁观审讯过程。
好么，这次我成猴儿了……
因为与当地警局并不是很熟，所以坐在审讯室中的宋何没敢太过放肆，只是通过听觉数清了隔壁的人数后，感觉自己有点像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猴子。
片刻后，带着手铐脚镣的田威被带进了审讯室，若无其事的打量了两眼四周，然后目光就定在了那扇硕大的单面镜上，并冲着单面镜咧嘴笑了一下。
这一幕顿时让身处观察室内的众人颇有些不适应，不过好在都是经验丰富的头脸人物，忍着心中诧异好奇，纷纷看向负责审讯的柴文东与宋何，想看看田威会与别的罪犯有什么不一样。
审讯室内的柴文东同样对田威的行为颇感诧异，倒是宋何冷静的很，闲聊似得开口询问道：“姓名？”
田威又笑了：“你们不是知道吗？不知道我叫什么还抓我，那不就证明你们抓错认了？”
宋何见状也笑了，只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和别的嫌疑人比起来，很不一样。”
“是吗？”田威眼睛一亮，歪着脑袋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宋何语带暗示：“别的嫌疑人都在回避自己杀人的事实，你却在炫耀，巴不得我们知道你是怎么做的。”
“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听了宋何的评价后，田威有些兴奋。
“的确很厉害。”宋何点点头，耸肩道：“如果不是你埋骨头的地方要起工程，你的案子到现在都不会有人发现。”
田威点头笑笑，忽然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宋何毫不犹豫的说道：“陈亮举报的。我们追查你溶尸用的强酸，陈亮被查出来了，他就把你举报了。”
田威眼珠转了转：“原来是他，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为什么杀她们？”宋何看着田威的眼睛，趁机问道。
田威没有说话，定定的看了看宋何，然后才用无所谓的淡定语气说道：“一开始是个意外，只是想弄点钱。后来就觉得弄死她们比从她们手里抢钱更刺激，就又杀了几个。”
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顿时让观察室内的众人心中一寒，而审讯室中的柴文东也颇为震惊，面色不由微变。
反倒是宋何不动声色，不以为意的点点头问道：“具体是怎么做的？”
田威眉头微皱，没从宋何脸上看到自己期望的表情，让他心中颇为介怀，想着要让宋何震惊一下，便语态轻松的开始描述自己的作案过程。
“杀第一个的时候，我就想着弄点钱就行。处理尸体的时候我考虑过很多法子，不过最后还是发现溶掉最稳妥，就想办法从陈亮那里弄了点强酸……”
“后来我发现，掐着她们脖子的时候，特别的刺激。我都能通过我的手心感觉到她们血管的那种跳动，越来越弱……”
“那种感觉就和我小时候碾死虫子的时候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多碾一会……”
而宋何依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表情，甚至有时候会故意表现出一丝淡淡的蔑视，顿时让田威心生不爽，描述自己堪称凶残至极的作案手法时，越发的详细骇人。
见田威已经落入瓮中，宋何心中冷笑，不断撩拨田威的情绪，让他主动将自己的作案经过详详细细说了出来，直到最后签字的时候才表现出一丝震惊，成功让田威心甘情愿的在笔录上摁下了手印。
“平凡压抑的生活，又渴望不平凡的人生，再加上扭曲的价值观，弄出了这么个玩意儿。”离开审讯室的宋何摇摇头，驱散了心中强抑的烦闷。
柴文东收好笔录，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语气莫名：“自我从警，到现在为止，对杀人这种事情引以为傲的，除了田威，就只见过一个。”
“我一个都不想见到。”宋何撇嘴：“看得出来，田威从小就没被夸奖过，再加上本身内向，家庭教育缺失，三观早就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而在他成年后，杀人这种在他看来极为刺激的事情又不能拿来与人分享，所以只能压在心底，这才让他在被咱们抓到之后，露出那种终于能和人分享秘密的笑容。”
柴文东听的频频点头，咋舌道：“感觉这个案子都能弄进教材里了。”
“那师兄你可就出名了。”宋何笑了一声。
柴文东瞪了宋何一眼：“我特么一点都不想出这个名！”
没聊了两句，观察室中的当地警局头脸人物纷纷走出来，与站在走廊中的柴文东和宋何打招呼，只是言语间颇有些沉闷，显然被田威影响的不轻。
“还好柴队你们把他抓到了。”一名警官感慨道：“如果放任下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遇害啊。”
忽然，这名警官脸色一变，有些紧张的看着柴文东：“柴队，他会不会在本地也做过案子，但是我们没有发现呢？”
霎时间，众人面色就是一变，柴文东心中也咯噔了一下，转头看向宋何。
“不会的。”宋何见状开口解释道：“我刚刚在审讯的时候试探过了，如果他还作了我们没有发现的案件，一定会在我表现出蔑视的时候说出来的。”
第七百九十一章 又是分尸
结束审讯过后，宋何就没有再过问关于田威的事情，因为他知道，等待田威的除了死刑再无第二个可能，同时他也不愿意再接触这种明显心理不正常的家伙。
于是，宋何直接在瑞省就告别柴文东独自离去，马不停蹄的回到了榆城的案情援助中心。
“小雪啊！我可想死你了！”
一进办公室，宋何就表情夸张的张开双臂直奔吴雪蕊。
正站在打印机边等待案件资料被吐出来的吴雪蕊，没好气的瞪了宋何一眼，娇哼一声，待到宋何奔至面前的时候忽然伸手！
“嗯呜……”
只见吴雪蕊白皙秀美的手掌瞬间摁在宋何脸上，然后俏丽警花笑呵呵的作势一推。
宋何感受着女友乎在自己脸上的手掌所传来的微弱力道，很是配合的一个趔趄仰脖子退开，然后哀怨的看着女友，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好恶心！”
“咦——！”
“宋警官疯了！”
“给老子正常点！”
同在办公室中的众人顿时被宋何的表情恶心到，纷纷嫌弃的出声抗议。
宋何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们对我的崇拜和思念我已经接受到了，我会再接……”
“你要是再不正常点，我们会把你的狗头给你打爆了！”周凯冷冷的哼了一声，打断了宋何的话头：“快点处理案子！”
“凯哥，我才刚处理了一个变态的案子。”宋何耸肩解释几句，把田威的案子简单说了说，顿时惊得众人脸色微变：“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又被你恶心到才是真的。”吴雪蕊嗔怪的扫了宋何一眼，然后将一份案件资料丢到宋何手中：“既然你喜欢处理这种案子，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你去处理吧！”
众人闻言顿时莞尔，就见宋何无奈的接过案件资料，只扫了一眼就哭笑不得道：“怎么又是分尸案？咱们就没有接到一些正常点的案子吗？”
“正常案子谁申请援助啊？”吴雪蕊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然后白了宋何一眼就开始分发任务。
“说的这么有道理，我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啊……”宋何只能低下头翻看案卷。
片刻后，宋何面色古怪的抬起头，疑惑道：“牛觉县胡村？这是县里代替村子里送来的案子？”
“应该是的。”吴雪蕊点头道：“因为作案手段残忍，案件性质恶劣，所以县里特别重视，特意用了个即时指标申请了援助。”
“嗯，这样么……”宋何闻言纠结的皱了皱眉头，忽然又是莫名一笑：“倒是不能说他们浪费指标，就是这个事情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要有意思一点。”
话音刚落，宋何就见众人竖起了耳朵探听，顿时促狭心起，嘿嘿笑道：“这个案子的原委呢，我到了牛觉县才会说，你们谁跟我一起去？”
“无聊！”周凯哼了一声，做不理会状，只是余光却在瞥着宋何。
其余四人互相看看，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百爪挠心的感觉，而看宋何一副此案有大隐秘的表情，心思顿时都活泛起来。
“石头剪子布！”
“师兄你耍赖！”
“诶？小乐你什么时候出的剪刀？”
“汪汪！”
片刻后，在宋何的怂恿下，办公室中的众人围坐一团开始争夺与宋何同赴牛觉县的资格。
最终，在经历了激烈的斗智斗勇之后，吴雪蕊如愿以偿的赢取了同宋何一起去牛觉县解决案件的资格。
“要是你不能给老娘一个满意的解释，哼哼……”吴雪蕊眯着眼睛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极度危险的意味。
宋何缩了缩脖子，讨好道：“那哪能呢？放心，绝对值回票价！”
次日一早，老早就出发的宋何与吴雪蕊几乎是踩着上班的点走进了牛觉县警局。
而他们刚一踏进警局大门，就被一脸凝重的刑警队长韩勇请进了会议室。
“宋警官，拜托了。”韩勇诚恳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将主讲位交给了宋何。
宋何看着警员们坐得满满当当的会议室，尤其是坐在前排的牛觉县警局几位领导一脸严肃，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荒谬感：
我去，搞这么大阵仗，到时候出了结果，你们会下不来台的啊……
然而不论宋何作何想法，此时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示意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步上主讲台，开始讲解案情。
两天前的清晨，牛觉县的一名晨练的老者在途经一个路边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些怪味。
老者好奇之下四处查探，很快就发现那些怪味来自于路边的一个低洼处。
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之后，老者发觉那里有四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大号塑料袋，而那种让他颇为烦恶的怪味，也在这里变成了带着浓郁腐烂气息的恶臭。
见多识广的老者顿时心感不妙，立即打电话报了警。而当警察赶到并初步查看后发现，那四个塑料袋里分别装着一部分尸块，且拼接起来之后，恰能构成一具完整的男性尸体！
意识到问题严重的牛觉县警方立即封锁了现场，并让勘验小组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察。
然而由于案发地点杂草众多，尸块被发现前又刚刚下过雨，所以并未能从现场搜集到足够多的信息。
同时由于尸体面部损毁严重，又没有相关的证件和身份证明，所以至今任然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
“这起案件呢，手段确实很残忍。”宋何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缓缓分析案情：“但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中，最需要解决的，是确定死者的身份。”
“初步的尸检报告中提到，死者骨骼年龄偏大，脏器衰老，同时肌肉有一定程度的萎缩，皮肤也存在一些老人斑之类的痕迹。”
“所以法医基本确定，死者是一名七十岁左右的老者。”
宋何将尸检报告和相关图片在投影上放大，指着其中死者的手部位置说道：“相交于脏器部分，死者的双手腐烂程度较低，而我们也能通过死者双手来确定他生前从事的工作。”
“各位请看。”宋何说着放大了死者的手部细节：“从手掌的腐烂程度和法医判断的死亡时间来看，我们能够大致还原出死者生前的手部形态特征。”
“死者的双手手掌厚实，手指较短且粗，关节粗大，右手掌心及虎口位置有老茧的痕迹，同时左手手背则有一些形态不规则的伤痕，总体来看符合某些工业工种岗位的职业特征。”
“因此我们可以确定，死者生前很可能是一名退休工人。”
第七百九十二章 三个疑点
“年迈工人，退休。”宋何竖起两个手指：“单纯从这两个条件来看，我们并不能确定死者的具体身份。”
宋何说着话锋一转：“但是，法医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为五天前，而五天内并没有任何人报案声称有类似于死者的居民走失。”
“与此同时，在案件初步发布以后，直至今天，都没有任何一人前来确认死者身份。这就说明，死者生前及可能为独居状态。”
“亦或者，他的家人并不关心他的死活。”
众人闻言认可的点点头，唯有吴雪蕊发觉宋何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结论并不是很认同。
所以你究竟先说的是什么？
心生疑惑的吴雪蕊脑中转着念头，一边仔细的回忆案件资料和宋何的分析，一边继续认真听着宋何讲解案情。
“在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中，死者死于窒息。”宋何又将尸检报告放大了出来：“所以初步推断是嫌疑人在将死者勒毙后，进行的分尸。”
“并且法医也发现，死者身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痕，经鉴定为擦伤和棍状物打击伤，因此判定死者曾在死前遭受虐待。”
“而在针对内脏的勘验中，我们可以看到，死者胃部无食物残留，肠道及相关消化道同样没什么消化物，证明死者死亡时已经长时间未曾进食，存在死前被拘禁的可能性。”
“因此，综上所述，死者在死前经历了拘禁和虐待，随后被嫌疑人勒死，然后分尸抛弃。”
宋何说完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看着牛觉县的警员们，忽然郑重说道：“常规分析完毕，下面我们来数一下案子中不太正常的地方。”
牛觉县众警员闻言一愣，只觉得宋何似乎变了个人一般，变得比方才认真了很多，不由得也同样认真了起来。
“第一个疑点，死者身上的非致死伤。”宋何将死者腿部及手臂部分的照片放大：“由于死者被发现时已经腐烂，所以在某些部分的勘验上出现了困难。这部分就是非致死性伤痕，或者说，是时间较长的早期遗留伤痕。”
“照片中，不论是死者的腿部还是手臂部分，都有一些生前被抽打而造成的条状淤青。从这些淤青的形态来判断，很可能是一条比小拇指略细的木棍造成的。”
“而在我看来，遍布死者手臂及腿部的这些淤青，在形成时间上的跨度上，有些不合常理的长。”
宋何说着，将两张照片分别放大。
只见第一张照片上的紫黑色条状痕迹极为连贯明显，而第二张照片上并没有任何明显的条状痕迹。
“注意这张看起来没有条状痕迹的照片。”宋何不断重复放大缩小第二张照片，指着其上的某个位置道：“仔细看这里。”
众人闻言细细看去，却忽然在照片的缩放过程中看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条状阴影！
“嗯？”
“那是什么？”
“怎么会……”
眼前发生的一幕顿时让众人不约而同的低呼出声，很多人都不理解的看着宋何，眼中满是疑惑。
“从阴影的位置和形态上来看，它也是那条木棍抽击死者所造成的淤痕。”宋何停止缩放照片，照片中的阴影顿时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法医鉴定，死者年龄再七十左右。”宋何说着看先众人分析道：“七旬老者器官衰老，新陈代谢功能减缓。”
“这种年龄的老者在遭受打击后，从出现淤青到完全消失，所需要的时间比在座的各位要长得多，保守估计十天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为什么同出于嫌疑人之手的伤痕，时间跨度会这么大呢？难道他拘禁了死者十天以上吗？如果是的话，目的何在呢？”
“最最重要的，在死者被拘禁的时间内，为什么有虐待伤痕，却没有拘束痕迹呢？嫌疑人就这么确定，死者不会逃跑或者伤害他吗？”
宋何说罢给众人留下一些思考时间，然后才继续说道：“第二个疑点，分尸时间。”
这一次，宋何将尸检报告上所标示的死者死亡时间放了出来，同时也将一部分针对的勘验报告放了出来。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五天前，这一点毋庸置疑。”宋何指着死者躯体断口的勘验报告说道：“而在这个勘验报告中，说死者被分尸的时候，血液已经凝固，所以伤口并没有太多的血液流出。”
“这也就是说，嫌疑人在死者死亡之后，等了很长时间，才开始分尸。那么，嫌疑人在等什么？”
“我们都知道，不论是长时间的拘禁，还是行凶后长时间的存放尸体，都会给嫌疑人带来很大的暴露风险。”
“而能够让嫌疑人冒着风险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宋何再次停下话头，看着听罢问题后陷入沉思的众人，再次开口：“第三个疑问，死者颈间勒痕的异常。”
这次宋何在投影上放出来的照片中，是死者的颈部：“法医给出的死者死因，毫无疑问确实是窒息。”
“但是我们需要注意，死者头部没有能导致他昏迷的钝器击打痕迹，体内没有能让他失去意识的药物残留，同时死者死前并没有受到捆绑和拘束。”
“那么，死者颈部的勒痕附近，为什么没有挣扎时所造成的抓痕？”
抓痕？
挣扎的抓痕！
刹那间，始终跟着宋何思路的吴雪蕊恍然大悟，两眼光华湛湛，显然已经明白了宋何想要表达的意思。
而牛觉县的众警员在沉思片刻后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脸上的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却没有一人敢贸然开口。
“逻辑不通，没办法解释，对吗？”宋何满意的点点头道：“在所有谋杀案件中，没有昏迷且不被拘束的死者，在被勒死的时候都会拼命挣扎，而颈间的抓痕就是他杀的重要判断标准。”
“这起案件中，分尸这一点确实让这起案件看起来很像他杀，再加上死者的头颅被砍了下来，导致勒痕和相应的抓痕难以确认，所以认定为他杀案件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只有死者先行自杀，一段时间后被嫌疑人发现并分尸，才能完美的解释上面三条疑问。”
话音刚落，陷入纠结的韩勇皱着眉头纳闷道：“可是……自杀的话报案就好了，为什么要分尸呢？”
宋何叹了一声，沉声道：“因为营造死者还活着的假象，对于嫌疑人来说是有好处的。”
众人闻言越发纳闷。
好处？
隐瞒死者的死讯，能有什么好处？
第七百九十三章 轻而易举
“是什么好处我们现在来推测一下。”宋何开口引导众人思索：“首先我们来看死者和嫌疑人的关系。”
在众人的注视中，宋何在白板上写下了“死者”与“嫌疑人”两个词，然后又在来年各个辞职简化了数条连接用的线条。
做完这些，宋何开始分析道：“如果死者是自杀，那么发现他的人是外人的可能性极小，很可能是与死者较为亲近的人，或者干脆就是死者的亲人。”
“因此，嫌疑人最起码应该是经常能接触到死者的死者身边人。”
在一条线上写下了“身边人”三个字后，宋何又说道：“嫌疑人破坏了死者的面貌，去掉了所有身份证明并抛尸，说明死者的死讯一旦公布，对嫌疑人来说就没有任何好处。”
“而这种好处可以从两个角度来分析，那就是名和利。”
宋何在两条线上分别写下“名”“利”二字，然后指着名字说道：“从名声的角度来看，死者死于自杀，要想对自己的身边人的名声产生打击，那么这个身边人只能是在照顾他。”
“这样一来，死者自杀之后，这名嫌疑人不仅会落得一个看顾不周的名声，还极有可能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说着宋何又将手指挪到了“利”字上，缓缓说道：“而从利益的角度来看，死者死亡后必然要办葬礼，这其间会有大笔的收入。”
“但是嫌疑人没有选择办理葬礼，只能说明即便办了葬礼，这些钱也到不了嫌疑人的手中。同时从嫌疑人毁尸灭迹的行为来看，反倒是死者活着，会有利益落进嫌疑人的手中。”
“综上所述，嫌疑人极有可能是是一名负责照顾死者起居，却与死者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人。而其在照顾死者的过程中，该嫌疑人有虐待死者的行为。”
韩勇恍然道：“家政人员或者私人保姆！”
“没错。”眨眼间宋何就在白板上写下了保姆两个字，然后说道：“死者年龄较大，在独居的情况下不能很好地照顾自己，于是请了保姆。”
“既然死者能够负担保姆每个月的服务费用，同时又能留下一定的生活费，说明死者有固定的收入。结合死者的年龄和工作，死者的这些支出很有可能是来自退休金。”
“而从死者生前遭受虐待这一点来看，这部分经济收入显然已经被保姆完全把控，而这也极有可能是嫌疑人不愿意死者死讯公布的真实原因。”
众人闻言一时间颇感无语，虐待老者并致其自杀，随后又分尸抛弃伪装老者依旧存活的假象，怎么看都不是良善之人。
而这种人竟然能成为照顾老人生活起居的家政人员，说起来着实太过讽刺！
“宋警官。”韩勇的脸色有些黑，语气也颇为不善：“能确定这个人的具体身份吗？”
“还是要从死者的身上着手。”宋何又一次放大尸检报告中的照片：“从法医拼接后的死者遗体看，死者身材并不高大，不过虽然肌肉有些萎缩，可是能看得出死者原先没退休的时候还是很壮的。”
“同时，我们可以看到死者右手手掌和虎口处有老茧痕迹遗留，说明死者需要长时间抓握某些东西。”
“而从那些茧痕的形态和位置来看，死者工作时应该是右手拿着一个柄状物。同时我们也能从死者的双脚的形态和双腿的肌肉结构看得出来，他曾经有过大量的长途步行。”
“工作期间需要持柄状物，并进行长途步行的工种，在咱们牛觉县范围内并不多。”
宋何说着停下话头，而就在众人努力思索死者生前所从事工作的时候，吴雪蕊脆声说道：“铁路的路检工人。”
“对对对！”韩勇等人顿时明白过来，见宋何点头后立即让手下警员去排查退休的铁路路检工人。
宋何看了眼吴雪蕊，笑了笑回到座位上，将后续的调查工作交给韩勇等人。
“其实我挺想将错就错的。”宋何有些不爽的说道：“因为这种理由而弃尸的人，我觉得就是把她弄成杀人犯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死者几乎是被她逼死的。”
“不只是你，我也想过。”吴雪蕊耸耸肩，坦然承认后指着会议室中的众警员：“我相信他们在听完你的分析之后也想过。”
宋何眼睛一亮，表情认真道：“那咱们来探讨一下计划的可行性吧！”
“我不信你真做的出来。”吴雪蕊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宋何，温婉笑道：“现在你可不会为了这种人玩这种手段。”
宋何也笑了，看着吴雪蕊的时候做含情脉脉状，低语道：“还是老婆了解我。”
“滚！这地方也是你能胡说的！”吴雪蕊立时红了耳朵，嗔怪的瞪了宋何一眼。
宋何哈哈一笑，却忽然发觉有几人向自己走来，连忙站起身相迎。
“宋警官。”大腹便便的牛觉县警局局长童建华走到了宋何身边，感激的握住了宋何的手：“今天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们可就丢人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老老实实分析案子罢了。”宋何自然知道无良保姆和变态杀人犯两者对于牛觉县的不同意义，所以坦然接受了童建华的谢意。
其实在会议室中的牛觉县警局头脸人物们从宋何的分析中得知此案的性质之后，纷纷松了一口气，不由对宋何生出几分感激，所以在分析结束后便前来表达谢意。
宋何与童建华等人寒暄了没多久，韩勇就已经查到了牛觉县铁路上所有的退休路检工人。
半小时后，某间公寓内，一名长相刻薄身材臃肿的中年女子正惴惴不安的在家中坐着，忽然，被她放在茶几上的一部手机响了起来，顿时吓了中年女子一跳。
深呼吸几次，中年女子紧张的拿起手机，见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便大着胆子接通了来电：“喂？”
“您好，请问张成国老先生在吗？”手机听筒中传来一个温柔款款的年轻女声。
“呃……他出去了。”中年女子硬着头皮答了一句。
“是这样的。”电话中的年轻女子柔声说道：“张先生的单位为退休职工发放福利，有一些米面油和现金。如果他本人不方便来呢，可以持他本人的身份证到铁路部门的后勤部领取。”
“这个福利仅有今天和明天两天领取时间，所以如果张老先生要这份福利呢，麻烦尽快过来办一下领取。”
中年女子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多少现金？”
第七百九十四章 言而无信
“两千块，不少了！老头单位的福利是真好！”
挂断电话两个小时后，中年女子终究还是决定前往铁路部门的后勤部，去领取本属于张成国的福利。
离开公寓，中年女子跨上自己的电动车，心头紧张又带着几分火热，面带期待的直奔铁路部门。
很快，中年女子就来到了铁路部门。将电动车推进车棚锁好之后，她捏了捏口袋中那印制着张成国信息的身份证，走出车棚拦了个路人，问清楚了后勤部门的位置，就兴冲冲的找了过去。
中年女子心头挂记着米面油和现金，转瞬间就找到了后勤部的办公室，门也没敲直接就走了进去。
办公室中，正有几人坐在公共座椅上等待办事，中年女子无心等候，直接向服务人员走去。
“你好，是张成国委托我来领东西的。”中年女子来到服务人员面前后，迫不及待的道明了来意。
服务人员礼貌的笑笑，向一张桌子引了一下：“请跟我来做一下登记。”
中年女子心怀热切地跟着服务人员走了过去，拿起对方递来的纸笔刚要写字，就感觉一只手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
“嗯？”中年女子扭过头去，却见两名男子站在了自己面前，带着些许警惕疑惑道：“干什么？”
两名男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掏出证件在中年女子面前晃了晃：“我们是县里警局的，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啊？”中年女子顿时愣了，懵怔的看着面前的两名男子，心脏狂跳的同时冷汗也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
“唉，贪心也有个限度吧。”宋何回想起中年女子在铁路部门后勤办公室哭闹喊叫的样子，摇头道：“真是有够吓人的。”
“韩勇还被吓了一跳呢。”坐在副驾驶的吴雪蕊看着开车的宋何，笑呵呵的说道：“坐副驾驶果然还是舒服，难怪你和死狗似得赖着呢。”
宋何瞥了眼巧笑嫣然的女友，耸耸肩笑道：“咱们下一站去哪里？”
“去把师兄换回来。”吴雪蕊意味深长的笑笑：“顾小乐怕黑，一个人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敢一个人住招待所。”
“小雪，是时候向你坦白一个秘密了。”宋何忽然两眼放光的说道：“其实我也怕黑！”
“你个臭流氓怕黑？”吴雪蕊冷笑一声，直接戳穿了宋何的小心思，狠狠道：“你是怕老娘打不死你吧？”
宋何闻言谄笑着缩缩头，不再口花花，开始认真的开车。
三个小时后，宋何与吴雪蕊来到了奎县警局，找到了正在分析案情的周凯一行。
“来得正好。”周凯见宋何走进了会议室，直接将他拽到一名年轻男警员面前，指着宋何说道：“这世界上没有他不会的语言，带他去，保准给你们弄利落。”
“宋警官！太好了！”年轻男警员自是见过宋何，此时见到立即喜呼一声，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
宋何心中纳闷，在脑海中搜索从前援助时的记忆，看着年轻警员询问道：“小邓，怎么回事儿？”
被宋何叫做小邓的警员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刚刚有人报警，说有个外国人骚扰女学生，我们赶到的时候他想跑，就被我们控制住了。”
“但是带回警局来之后就发现他不会说秦夏语，就连国际通用语也不会说。而我们平时国际通用语都说不利索，别的国家的语言更是半句都不会说，所以这口供都没法录。”
“而且他身上连证件和护照都没有，这下我们就彻底抓瞎了，正派人在外面核实他的过往踪迹呢。”
宋何顿时明白了小邓的意思，笑了一声好奇道：“人在哪儿？带我去见见。”
小邓闻言立即带路，没什么事情的吴雪蕊也跟着宋何，一同来到了一间观察室中。
透过观察室的单面镜，吴雪蕊看到，一名约三十岁的棕发高大老外正在审讯室中随意的坐着，时不时的扭头打量打量四周，显的很是放松悠闲。
“有点意思。”宋何眼睛微微一眯，对吴雪蕊与小邓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和他聊两句。对了，别开录音。”
说罢，宋何径直走出观察室，进入审讯室随意的坐下，用英语询问道：“你从哪儿来？”
棕发老外目光盯着宋何，眼珠微微转动一下后，摇头耸肩的同时吐出一串古怪的音节，表示自己听不懂。
“班语？”宋何笑了一声，换上了流利的班语问道：“从哪儿来？”
“呃？”棕发老外愣了一下：“你怎么……”
“我是秦夏龙组中的王牌翻译，掌握着所有国家的语言。”宋何随口胡咧咧一句，盯着棕发老外说道：“你触犯了我们国家的法律，我来告知你即将受到的惩罚。”
“等等！”棕发老外顿时急了：“我是外国人！你们不能……”
“如果你不想被引渡回伦国的话，你最好老实点。”宋何忽然来到棕发男子面前，声音低弱却异常笃定清晰：“哈德尔先生，你在伦国有五次行窃和两次伤人，那里的警方正在缉捕你。”
“而我要提醒你的是，咱们两个国家的引渡条款，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生效了。”
棕发老外顿时被吓得不轻，连连摆手道：“不！别、别把我送回去……”
“那你就乖乖的听话。”宋何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回到座位后用正常音量说道：“首先，不要隐瞒你会国际通用语的事实；其次，交代清楚你的来历；最后，老老实实接受你必须接受的惩罚。”
“做到这些，你就可以离开警局了。但是记住，如果再有下次，你一定会被我们第一时间遣送回去，并永远没有机会再踏进我们国家一步。明白吗？”
棕发老外吞了口口水，连连点头，语言也切回了国际通用语，且极为流利：“好！我答应你！只求你别把我送回去！”
“这就对了。”宋何说着站起身：“一会有人回来和你沟通，态度好一点，让你签字就签字。如果有任何一点我觉得你做的不好，我会立即通知伦国警方，把你接回去！”
说罢，宋何也不理脸色难看的棕发老外，径直回到了观察室。
“动作这么快？”吴雪蕊看着一脸轻松的宋何，诧异道：“你和这家伙说什么了？吓得他脸色都变了。”
宋何摇头笑笑，关上房门之后立即对吴雪蕊和小邓说道：“这家伙是个伦国的惯犯，等他登记完了个人信息，立即通报伦国警方把人带回去！”
第七百九十五章 龙组翻译
“嗯？”吴雪蕊仔细的打量着宋何，忽然发觉他眉头微皱，眼底隐现担忧，顿时纳闷非常：“怎么回事？”
“这个人……”宋何话头刚开就停了一瞬，回忆着在追凶系统中看到的任务等级和相关描述，倍感头痛的同时考量了一下措辞道：“刚刚我发现这个人打量四周的习惯有些眼熟，于是仔细观察了一下。”
“首先他看房间的时候多看向角落和出入口这类位置，同时，他又会关注柜子和抽屉等等之类能收纳物品的地方。”
“而他在看着咱们的公用电脑时，目光下意识的停留过五秒以上，并且从打量电脑的眼神和眼珠无意识颤动等这些现象来看，他应该是在习惯性的进行估价。”
吴雪蕊闻言眸光一转，看了眼观察室内惴惴不安甚至隐含惊恐地棕发老外，失笑道：“所以，这是一个偷东西偷成了习惯的家伙？可是，他怎么会这么害怕？”
“问题出在了我说将他遣送回国的时候。”宋何指了指棕发老外，面带不爽道：“我说咱们要惩处他的时候，他急了，但是这个时候他的情绪反应中多为表达抗议和反对。”
“但是当我说要通知伦国警方把他带回国的时候，他一下子变得非常恐惧。这种恐惧可不是对因为小偷小摸而被捕后的恐惧，而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吴雪蕊柳眉微蹙，一双杏目紧紧地盯着审讯室内的棕发老外。
小邓闻言则顿时吓了一跳，抑制不住内心的讶异惊呼出声：“死？难道他回伦国后会直接被判死刑？”
“一看你就不了解伦国。”宋何竖起手指，笑着冲小邓虚点两下后说道：“部分拉美国家因为历史原因，在文化上与欧洲的大部分国家十分接近。”
“所以在欧洲的大部分国家宣布废除死刑之后，这些拉美国家也紧跟着欧洲国家的步伐，先后在法律方面做出了同样的调整。”
“而伦国，就是这些废除死刑的国家之一。因此，这个老外回国之后，并不会被判死刑。”
“那他为什么害怕回……”小邓顿感疑惑，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骇然道：“私刑！”
“反应还挺快。”宋何笑着瞥了小邓一眼，然后看向审讯室中棕发老外的眼神顿时又带上了几分怜悯：“估计是惹到了什么人，一旦被发现就会玩完，所以才会这么害怕。”
“而结合伦国内部的国情来看，他惹到的人六成可能是制贩违禁药品的团伙，三成可能是黑色团体。”
小邓挠挠头问道：“还有一成呢？”
这次宋何没有开口，反倒是一旁的吴雪蕊语气莫名的说道：“还有一成可能是伦国官方或警方。”
“啊……？”小邓脑子险些没转过弯来，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吴雪蕊所指的是什么，有些紧张的看着宋何，低声询问道：“那他既然会死的话，咱们还要把他送回去吗？”
“不然呢？你收留他？”宋何从审讯室中收回目光，看着小邓认真的说道：“首先我们必须明确，这个人能在伦国惹下一定会被整死的事情，本身就证明他与那些非法团伙牵连不浅。”
“再加上他偷盗惯犯的行为表现，显然这个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在国内惹出什么事情来，你觉得我们会没有责任吗？”
“况且他面临的情况是可能会死，而不是一定会死。把他送回去反而有可能因为恐惧而与伦国警方达成合作，维护社会治安也说不定。”
吴雪蕊白了宋何一眼，显然对于宋何能说出这种不靠谱的理由颇为鄙视，不过他却没有反对宋何的意见。
毕竟别国的麻烦没理由让本国来收留，况且还是个可能成为治安隐患的麻烦。
三人很快统一了意见，小邓带着一名擅长国际通用语的警员进审讯室做笔录，吴雪蕊和宋何则一同沟通沈江河与督查小组，将这次的偶然发现和推测汇报了上去。
做完这些，两人就回到了会议室，恰看到周凯在奎县警员的掌声中龙行虎步走下了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宋何见案子分析完毕，众警员开始分配调查和抓捕任务，便悄悄地坐在了周凯等人旁边。
“这么快就处理完了？”周凯诧异的看着宋何，好奇问道：“处理结果怎么样？”
“遣送回国。”宋何直截了当。
周凯皱眉，念头电闪后若有所思：“有内幕？”
宋何点点头，将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然后摊手道：“所以我觉得还是把他送回去比较好，省得将来麻烦。”
“确实。”周凯点点头认可了宋何的判断，然后就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转而问道：“小乐说她在警校的老师想邀请咱们，去修城警校做一次培训。”
“培训形式和内容咱们自己定，但是主要目的为了让他们收收心，不要好高骛远谋大案子，要脚踏实地处理警务。”
宋何眼珠一转，想了想道：“那就只能是凯哥你或者马学先了，我半路出家，小雪专攻案情分析，林灰和小乐入行就是重大案件，哪接触过寻常的警务问题。”
“所以这种事情，只能麻烦你和学先了。”
周凯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相应的我俩的案子就需要分担给你们了。”
“所以凯哥你真正想说的是这句吧。”宋何想了想可能落到自己身上的案子，撇撇嘴问道：“时间呢？”
周凯答道：“四天后，走三天。”
宋何转瞬间就在脑海中将案情小组未来七天的援助任务进行了重新分配，点头道：“那这四天凯哥你就和马学先就别处理案子了，老老实实准备培训吧。”
“至于那些任务，就交给我们处理吧。”
周凯笑着拍拍宋何的肩膀：“现在终于靠谱点了。”
宋何闻言不满道：“我啥时候不靠谱过！”
次日，在奎县休整一夜的众人早早起床，而连夜沟通完未来七天援助和分组计划的他们，也在用过早饭后分道扬镳，各自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于是，宋何在将周凯送到动车站后，就独自驾车上了高速路，去完成分配到自己头上的任务。
一周后，当宋何完美的解决了自己经手的所有案件后，在驾车前往修城接周凯与马学先的路上，忽然接到了沈江河的电话。
“师父，您又想起我来了？”宋何笑嘻嘻的将手机开了免提，将车开到路边停下的同时笑问道：“又是啥事儿啊？有出差津贴没有？”
“津贴你个头！”听筒中掀起了沈江河没好气的喝骂声：“来来来！用你的狗嘴给我解释一下！秦夏龙组是个什么非法团伙！王牌翻译又是个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儿！”
第七百九十六章 收拾首尾
“这个……”宋何一听话头不对立即缩了缩头，讨好的笑道：“这不是忽悠外国友人的么，他咋还认真了呢？”
“哼！”沈江河怒哼一声后骂骂咧咧道：“那个什么傻缺安德尔知道自己会被送回国之后，就不停地骂什么龙组的王牌翻译！”
“我特么还纳闷呢，啥时候冒出来这么个白痴组织？结果又是你个臭不要脸的给我胡咧咧出来的！”
宋何听着有点糊涂，心中渐生不妙的同时疑惑道：“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句，这个安德尔记住就记住了。现在惊动师父您给我打电话，是出了状况了？”
“不然呢？”电话另一头的沈江河板着脸说：“那个安德尔说你骗了他，然后主动和伦国警方交涉，说要秦夏龙组做保镖，才会回去配合他们的行动！”
宋何心头一跳，盘桓在脑海中的不妙感觉越发重了，眼皮微跳的问道：“什么行动？”
“扫毒行动！”沈江河冷笑一声：“起码有一点你没弄错，那就是他确实招惹了一个贩制违禁药品的团伙，而且亲手攮死了其中一个高层头目。”
“看起来是个狠人呐。”宋何心中苦笑，其实他早已通过追凶系统获知了安德尔曾经犯的事情，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想把安德尔送走。
只是他没料到，安德尔在发现自己回国已成必然的时候，会直接摆他一道！
“伦国警方很早就想端掉这个大毒瘤了。”沈江河自是不知宋何心中正转着什么念头，继续缓缓说道：“我和这个安德尔聊了聊，再加上伦国通报的一部分案情，发现事情远比咱们想象的复杂。”
“这个傻缺安德尔是在入室行窃的时候，意外遭遇了突然回家的死者。由于死者饮了酒，又想掏枪击杀安德尔，于是安德尔慌乱之下奋起反抗，错手捅死了死者。”
“后来安德尔发现，被他偷出来的笔记本电脑里有很多了不得的东西，然后就把那些东西都拷到了优盘里藏了起来，他自己则第一时间跑到了咱们这里。”
“啥？藏起来？”宋何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啥操作？”
沈江河摇摇头说道：“他说他害怕暴露，就想把这些东西当成护身符，万一哪天被那个犯罪团伙抓到，也能讨价还价。”
“果然是个傻缺！”宋何哭笑不得道：“在还没有暴露的情况下，不管是把东西匿名寄到警局，还是彻底毁掉证据，断绝追查到自己的线索，都比藏起来好吧？”
“还有，他为什么要和您说这些东西？伦国警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信任是一方面。”沈江河也有些无语：“他其实是害怕自己被警方牺牲掉。”
“就是缺乏安全感呗。”宋何翻了个白眼：“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智慧，就想到让别人来保护自己，有时间耍这种小聪明，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处理那些麻烦的东西。”
沈江河也对安德尔的行为表示难以理解，揉了揉眉心说道：“伦国警方很快就会派人来，我们是不可能让你去的。但是你伦国警方的诉求，我们也得照顾一下。”
“所以你最好见他一面，给这个傻缺出出主意，尽尽人事，省得他将来把自己作死了你心里不痛快。”
“我不会不痛快。”宋何失笑道：“他不去偷东西就不会有这档子事儿，而且他不骚扰咱们的女学生也不会被我送回去。”
沈江河哼道：“你惹出来的事情，你来首尾！老子事情多的是，没心思在这个傻缺身上耗。”
宋何闻言叹了一声，虽不情愿，却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宋何驱车来到了修城，将警车交给结束了培训的周凯和马学先后，宋何直接搭乘动车向秦都赶去，并在数小时后见到了身在拘留所的安德尔。
“你是个骗子！”安德尔一见了宋何就激动地大声嚷嚷起来：“你说过不会把我送回去的！”
“给我冷静点！”宋何用更大的声音吼道：“说起骗子！你才是个大骗子！你捅死了亚德勒斯，惹怒了伦国的犯罪团伙，却来这里避难！”
安德尔目瞪口呆的看着怒目圆睁的宋何，只觉的对方竟然比他自己还要生气，顿时就被宋何的气势震慑住了。
宋何瞪着安德尔大声质问道：“你以为我是疯子吗！仅仅因为你骚扰了一个女学生就把你遣返回国？不！不是！”
“是因为你的名字出现在了通缉令中，而你骚扰女学生的行为，则把你的信息登记到了系统中，直接与通缉令匹配了！明白了吗？白痴！”
“……什么？”安德尔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在宋何的眼神逼视下，不由自主的认可了这个解释，原本挺直的腰背垮了下来。
宋何扮作依旧怒气勃发的状态：“你竟然还有脸要求我们保护你？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都是保护元首的吗？如果想让我们保护你，好，麻烦你先成为伦国的首相再说！”
“我……你……”安德尔顿时瞠目结舌，目光惊恐：“我、我不能回去！我会被他们杀掉的！”
“那不可能！”宋何果断道：“伦国警方正在准备人手接你回去，两个国家之间的引渡条约是很严肃的东西，不可能因为你而改变！”
安德尔顿时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自语道：“不、不行……我不能回去……”
宋何冷哼一声：“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里纠结回不回去的事情，而是好好想先怎么才能活下去。”
“活下去……？”安德尔瞳孔微缩，眼珠乱转间最终定在了宋何身上，哭丧着脸说道：“我只是偷了个电脑……是他要开枪的……我……”
宋何嫌弃的看了安德尔一眼：“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否则以你的能力，绝对会死的非常惨。”
然而情绪激动的安德尔哪能快速冷静下来，直到十多分钟后，才勉强能够在与宋何的沟通中保持理智。
“说实话，其实你面临的情况并不糟，真的。”宋何的话语中满是蛊惑的味道：“其实说到底，这不过是伦国警方和当地贩制违禁药品的犯罪集团之间的斗争罢了。”
“而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借助这个机会，帮助其中一方获得这场斗争的胜利。”
说罢，宋何看着安德尔疑惑的表情，没好气道：“你竟然在思考帮谁？难道犯罪集团在你杀了他们的人并且窃取了机密之后，还会让你活下去吗？”
第七百九十七章 接着忽悠
面对不光不开窍还可能把心眼都堵死的安德尔，宋何感觉自己随地都有可能被气到原地爆炸。
而更让宋何感到无语的，是他没有从安德尔身上看到任何一丝直面糟糕局势的勇气，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藏起来，躲过伦国警方和犯罪团伙这两只在他看来恐怖到无以复加的恶魔。
“你是傻子吗？”宋何维持着一贯的强势，指着安德尔的鼻子瞪着眼睛大声道：“在知道警和贼的天然对立之后，还想着讨好两边？”
“并且你竟然坐在一名警官的面前询问这名警官，怎么才能在夹缝中存活下来！你的脑壳子里难道装的都是浆糊吗！”
安德尔畏缩的看着宋何，表情害怕却又带着一丝疑惑：“什么是……江户？”
宋何顿时被气笑了，心中终于明白了沈江河一直叫这货是傻缺的原因，并且隐约间意识到了沈江河硬将这傻缺推给自己的理由。
暗暗感慨一声师父办事不地道之后，宋何重振精神，认真至极的对安德尔说道：“以你的智慧，基本没办法在这种局势下活下来，不如自杀吧。”
“呃？”安德尔全然没想到宋何会蹦出这么一句恐怖的话来，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心中的惊恐越来越浓。
“说实话，能好好活下来的法子不是没有。”宋何把控着安德尔的心理状态，认真的表情化作无奈：“只可惜你掌握不了，所以还是放弃吧。”
安德尔闻言呼吸忽然停滞了一下，眼睛死死地盯着宋何，急切道：“你能让我活下来？你有办法救我对不对！”
“有，但是麻烦你死心吧。”宋何摆摆手道：“你连理解我的想法都做不到，更不用说去亲手执行了。与其搞得一团糟，还不如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好。”
安德尔顿时急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回伦国……”
“你不光没有智慧，就连记忆力都衰退了吗？”宋何斜乜着安德尔，鄙视道：“你的身份值得动用我这个级别的安保人员吗？麻烦你在说话之前，先好好想一想自己即将说出口的是什么内容。”
“那、那我……”安德尔眼看着近在眼前却死活也抓不到的救命稻草，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哀求道：“你可以通过电话和网络通讯告诉我该怎么做！这样你就不用离开秦夏了！”
“嗯？”宋何微微蹙眉，装作衡量可行性的模样：“你竟然能想到这种方法？看来你嚷嚷着让我保护你也不是偶然的小聪明。”
“可问题是，以你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完全听从我的指挥，所以你活下来的概率，依旧无限趋近于零。”
“因此，放弃挣扎……”
“我听话！”看到一丝希望曙光的安德尔急切间想要起身表达自己绝对听从指挥的决心，却因为被拘束在审讯椅上的而险些趔趄摔倒。
不过，仓皇间找回重心的安德尔依旧唯恐宋何弃他而去，最大限度的抬起手哀求道：“我保证我绝对会听你的！我向上天发誓！真的！请相信我……”
宋何装作纠结的样子，最终像是厌烦了安德尔不停歇的哀求声一样，挥手打断了安德尔的赌咒发誓，面带不爽的表情说道：“记住一个号码。”
“我不管你怎么记住，但回到伦国并能自由活动之后，找一部不会被监听的手机和那个号码联络。之所以这样，并不是我担心被监听，而是你要做的事情不能被监听，明白吗？”
安德尔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照做。
宋何点点头，拿出一支笔交给安德尔，然后就说出了一串数字。
安德尔一边听一边紧张的将号码写在了自己的臂弯，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串号码，嘴里念念有词，恨不得把这些数字刻进自己的脑子里。
宋何见状暗笑一声，待安德尔记熟号码后缓缓说道：“在你们伦国警方赶到之前，你需要明确几件事情，并按照我说的东西和他们交流。”
“来，先说说你在和他们通话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安德尔闻言连忙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然后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宋何。
“这样么。”宋何摩挲着下巴，嘴角微翘，眼睛微眯：“那么当他们见到你之后，一定会……”
一时间，并不大的审讯室内，只有宋何满是蛊惑力的声音在其中轻轻萦绕。
三天后，伦国负责接安德尔的三名男子来到了秦都，迫不及待的交接了文件，见到了拘留所内的安德尔。
“混蛋！”一名壮硕的黑人男子西装笔挺，见到安德尔后直直冲到安德尔面前站定，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你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
安德尔畏惧的看着黑人男子，虽然眼神、呼吸以及向后倾斜的身体已经告诉所有人他此时害怕极了，可奇怪的是，安德尔竟死死地咬紧牙关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你以为什么都不说会有用吗？”黑人男子双目圆睁怒哼一声，狠声道：“再过二十四个小时，你就回到伦国了。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体验一下那些我们专门研究出来对付你们这些杂碎的东西！”
安德尔内心的恐惧不可抑制的涌进脑海，可他还是咬着牙默默念叨：这是在吓唬我……我好害怕……这是在吓唬我……
见安德尔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黑人男子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诧异的打量了一眼在调查资料中极为胆怯怕事的安德尔，酝酿着接下来准备说出口的话。
“赛金，冷静点。”始终站在旁边旁观的一名白人男子忽然开口，制止了黑人男子对安德尔的恫吓，走上前来冷着脸说道：“安德尔，你盗窃，抢劫，杀了人甚至出逃国外，这些行为足够让你老死在监狱里。”
“不过鉴于你杀掉的亚德勒斯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我觉得你可能来不及适应余生的监牢生活，就已经被人送下地狱了。”
“不管怎么说，回去接受审判吧。至于什么让秦夏龙组成员保护你的鬼话，最好做梦的时候也不要说出来，否则会把你的狱友笑死的。”
说罢，白人男子就冲赛金和另一名黑人同伴打了个手势，然后三人就一同离开了审讯室。
“头儿，发现什么了？”一出房门，赛金就忍不住低声问道。
“不用吓唬他了。”白人男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在没有确认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他是打定主意不会吐露那些东西的下落的。”
第七百九十八章 皮肉之苦
白人男子的话让赛金和另一名黑人男子皱眉不已，两人心生疑惑的同时也难免生出一丝烦躁。
二十天前，当他们得知贩独团伙的高层亚德勒斯死在其某个隐秘藏身所的时候，已经是亚德勒斯死后的第二天了。
由于他们始终处在暗中关注贩独团伙的阶段，所以他们只能尽快迂回的派人暗中接手了案件，从而在尽量避免贩独团伙的察觉下进行隐秘的调查。
然而，仔细勘察了现场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亚德勒斯是在遭遇了入室行窃的小偷之后，在搏斗中被对方失手杀掉的。
与此同时，他们还发现案发现场在遗失了大量现金和财物之外，还有一部笔记本电脑不知所踪！
不肯放弃一丝蛛丝马迹的他们一方面立即开始追查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去向，另一方面安排了两名卧底冒充杀害亚德勒斯的凶手出国流亡，伪造成一起别有目的盗窃暗杀案件并公之于众。
随后，看似了结了案件实则在暗中全力追查的伦国缉毒警，很快通过案发现场的种种痕迹查到了安德尔头上，开始秘密搜索其行踪。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安德尔已经将笔记本电脑中的资料拷贝并藏匿，自己则逃到秦夏，准备躲到地老天荒。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德尔自以为已经逃脱追捕而放松警惕，却因行事张狂被送进了警局，遭遇了宋何。
于是，在伦国一筹莫展的缉毒警也很快得知，这个很可能掌握着贩独集团证据的小偷，因为骚扰了一名秦夏女学生而暴露了踪迹！
“所以要让这个傻子把东西吐出来，我们还要分派人手保护他么？”赛金有些不满的嘟囔一声，却并没有表示反对。
因为在不知道笔记本电脑中有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可以不在乎。
但是在与安德尔的通话后，已经知道那些东西是关键证据的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那些资料的。
“改变一下谈判策略，别表现的很在乎那些东西。”白人男子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一点点施加心理压力，以他的性格，总会有熬不住的时候。”
“同时暗中试探试探，如果能在不付任何代价的前提下摸清他藏匿东西的位置，这家伙就没用了。”
另一名黑人点了点头问道：“如果短时间内没有结果怎么办？”
“我们确实比他急迫。”白人男子目光灼灼的看了眼审讯室的门，沉声道：“但是我们要营造出已经掌握了其他证据的假象，让他急躁起来……”
就在三人商量如何从安德尔口中挖出贩独团伙关键证据的时候，审讯室中的安德尔却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凌乱，脑海中种种念头此起彼伏。
他们走了……
是不在乎我的证据吗……
还是故意给我施加压力……
我该怎么办……
胡思乱想良久，安德尔稍稍冷静下来些许，忽然想起宋何曾针对他可能遇到的情况做过分析，连忙拼命回忆。
不久后，安德尔终于想起宋何曾说如果出现刚刚的那种情况，就说明……
“我暂时安全了！”安德尔将信将疑之间心头一喜，开始回忆宋何关于后续的一些分析。
接下来的三天，安德尔不论是在回伦国途中还是羁留警局期间，一直处在因白人男子三人频频施压而造成的惊恐状态，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牙关紧咬，丝毫没有透露关于贩独团伙关键证据的意思。
“混蛋！”赛金看着再次进入拘留室的安德尔，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确认这家伙就是干掉亚德勒斯的凶手，我都以为他是亚德勒斯最忠实的走狗了！”
白人男子此时也有些烦躁，思忖道：“看来语言攻势没用了，该好好‘谈一谈’了！”
话音刚落，赛金和另一名黑人男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眸内闪烁的怒火之中，隐约有跃跃欲试的光芒跃动。
秦夏，榆城街头，宋何将自己对安德尔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后，笑呵呵的说道：“据说伦国警方在对付不听话的罪犯时，会用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
“所以说你是故意的喽。”吴雪蕊嘴角带笑的看着宋何，眨眼的时候杏目中光华轻闪：“心眼黑成你这样，也算少见了。”
“有吗？”宋何耸耸肩，不以为然的笑道：“我不认为一只偷鸡的黄鼠狼在意外咬死了偷羊的狼之后，就可以让看家护院的狗引为同伴。”
“安德尔的价值在于他掌握的那些关键证据，就他本人而言，不是一个可以被我们轻易原谅的人。所以要想洗脱罪责，接受一些惩戒当做换取安全的代价还是很有必要的。”
吴雪蕊没有反驳宋何，眼珠转了转说道：“所以你还有更加稳妥的办法。”
“当然。”宋何点头笑道：“签署一些隐秘协议和证人保护计划，之后用资料换取延期回国，等到那个贩独团伙被端掉再回去。”
“或者干脆逃到别的国家，然后把资料所在地说出来，让国内的警方无暇顾及自己。总之办法很多，只不过实施过程比较繁琐，没有一条是那个傻缺能应付得来的。”
吴雪蕊咯咯一笑：“他也是可怜，听你的在伦国警方的手段下招供谈条件，恐怕会让伦国警方认为他吃不得皮肉之苦。这样一来，反而会让伦国警方放弃讲道理而用拳头说话。”
宋何嘿嘿笑道：“谁让他摆我一道，我可是很记仇的。”
“是吗？”吴雪蕊巧笑嫣然：“那你肯定也记了我的黑账喽。”
宋何闻言心中一个哆嗦，指天发誓道：“小雪这么纯真可爱温柔善良，完美到家了都！在我心里都是美好记忆，哪有什么黑账！”
就在宋何与吴雪蕊手拉手压马路的时候，身在伦国的安德尔眼冒金星艰难喊道：“停……手……”
“所以只有挨了揍才会说么？”赛金拿开了垫在安德尔胸口的垫子，恶狠狠地看着安德尔道：“我还以为你软硬不吃呢？好话坏话都说遍了，结果是个怕挨揍的白痴！”
安德尔头脑昏沉的吐出一口闷气，猛咳了两声才说道：“我要你们消掉我的案底……等你们拿到东西之后……把我送去加国！”
赛金闻言面色阴沉的看了眼安德尔，虽然心头不爽却并没有说话，而是转向一直冷眼旁观的白人男子。
白人男子权衡片刻，点头道：“只要你证明你提供的关键证据，确实能帮我们端掉亚德勒斯背后的团伙，这些条件我答应你。”
第七百九十九章 极为怕死
在赛金等人的暴力手段之下，安德尔屁滚尿流痛哭流涕的喊停表现，让赛金等人感觉之前耗费众多脑细胞的谈判纯粹就是无用功，不由得越发想多揍安德尔两拳。
可是在安德尔自己看来，他完全遵照宋何的指示，在赛金等人的暴力下，坚持到了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喊停的行为，绝对是自己有史以来最勇敢的高光时刻！
这样一来……
就会像那名秦夏警官说的那样……
这些人心里会把我当成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可是好疼啊……
脑海中杂念纷纷的安德尔听到白人男子答应他的请求后，忽然想起宋何的交代，虽然有些畏缩，可还是立即硬着头皮说道：“我……我要外出活动。”
“混蛋！”赛金闻言挥舞着拳头：“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看着那硕大的拳头，安德尔瞬间回想起它们隔着垫子打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脸色不由白了一下。
“赛金，冷静点。”白人男子制止了烦躁的赛金，看着言行举止很矛盾的安德尔，缓缓说道：“安德尔，其实你不应该卷进来的。”
“你是个小偷，在错误的时间出现，被逼无奈之下杀掉了一个错误的人，这些已经够你倒霉的了。好在我们需要你手中的东西，所以你对我们来说还有价值。”
“放心吧，安德尔，开门见山地说，你在这三天里把你怕死的本性表现的淋漓尽致，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怕死的家伙。”
“所以，我会满足你一些不算过分的请求，当然，你也要老老实实的把你藏匿那份证据的位置告诉我。否则的话，赛金很乐意用拳头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无微不至的关怀！”
安德尔闻言一愣，顿时大喜，因为白人男子说出了他期盼已久的一个词！
……
“怕死？”榆城街头的公园中，吴雪蕊捂着嘴笑道：“你是给他量身打造了这么一个计划，才让他把这种性格展现到淋漓尽致么？”
“没别的法子了。”宋何点头道：“安德尔胆怯懦弱又愚蠢，一旦一件事情的内涵超出了他的理解，他就会把这件事情搞砸掉，根本执行不了过于复杂的计划。”
“所以，与其让他让他坐上繁复多变的谈判桌，倒不如让他表现出一种极端怕死的状态。这样一来，伦国警方为了安他的心，就会满足一些不那么离谱的要求。”
“当然，要求离谱不离谱，必须通过对比那些关键证据的分量来决定，因此在了解了那些关键证据的内容之后，我建议安德尔提出消案底，并将他逃亡的国家定为加国。”
吴雪蕊惊诧道：“什么证据能让他跑那么远？”
“不得不说，怕死的人运气还是很好的。”宋何失笑道：“这个安德尔不光在反杀亚德勒斯后成功逃到了咱们这里，更是拿到了亚德勒斯所在团伙的货源和渠道。”
“同时，他还掌握了一些从亚德勒斯手中购买违禁药品的势力。虽然这条比起货源和渠道来说稍微不怎么有分量，可是三者相加，也足够换一个干净的身份和去往国外的机会了。”
吴雪蕊想了想，疑惑道：“不止吧？再换一笔钱也是足够了的。”
“容错问题。”宋何有些无奈道：“给安德尔洗脑的时间还是有点短了，所以必须给他留一些犯傻作死的余地。不然真要把自己折腾到火坑里，我可救不了他。”
“算计这么多，称得上是用心良苦了。”吴雪蕊瞥了眼公园中来来往往的人，歪头看着宋何笑道：“遥控国外警方端掉一个贩独团伙，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宋何闻言嘚瑟一笑：“哈哈，还好吧！对手太弱了，还没用全力就搞定了，一点都不刺激！”
就在宋何得意的翘着尾巴的时候，伦国的某个豪宅内，一名满身赘肉的黑发胖子独自坐在书房中，看着面前电脑的显示屏，叼着雪茄笑道：“洛基先生，与您的合作很愉快，我会想念您的。”
“您的认同是我的荣幸，洛卡先生。”显示屏中，戴着面具的混血男子文质彬彬行了一礼：“如果您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您知道怎么能联系到我。”
“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会在第一时间寻找你的。”名叫洛卡的大胖子哈哈一笑，客气几句挂断了通讯。
而当通讯软件自动消失和显示器蓝屏并熄灭之后，洛卡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混蛋洛基！让人恶心的吸血鬼！”
“每单生意要从我这里抽百分之三十！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绝对要让你把我的钱吐出来！”
骂了两句，洛卡的额头因为愤怒而浸满了虚汗，然后他端起桌上的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向着楼下走去，准备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尾国，不知位于哪里的酒店总统套房内，混血男子合上笔记本电脑，摘下面具伸了个懒腰，目光挪向了窗外，莫名空洞的眼神表明他此时颇有些无聊。
“威少爷。”忠叔宽和温厚的声音轻轻响起：“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将伦国缉毒警即将掌握洛卡贩独关键证据的消息，通知他吗？”
混血男子闻言轻笑一声，微微摇头到：“忠叔，我们只陈述既定事实。在一个小时前，协议的最后期限就到了，而直到现在伦国的缉毒警都还没有掌握那些关键证据。”
“即便拿不到证据的可能性很小，可是我们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最好不要妄下定论，否则会被人讨厌的。”
忠叔顿时明白了混血男子的意思，笑容亲切的说道：“我这就为洛卡安排结局。”
“自然一点。”混血男子叮嘱一句，旋即又问道：“我们那执着的小女警呢？为什么查到游轮就没有消息了？”
忠叔闻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回答道：“她伪装成了一名记者，报名到游轮上参团了，途中采访了很多工作人员。”
“据斯奈尔说，她在打探聚会时间段内游轮上所发生的事情。而从她提问的那些问题来看，她距离打探到聚会的存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混血男子想象了一下萨拉·博里斯扮成记者刺探消息的模样，莞尔笑道：“不用刻意防备，如果她能在下次聚会举办之前打探到一些核心的信息，我不介意给她一封邀请函做奖赏。”
忠叔听罢欣慰的看了眼依旧眺望窗外的混血男子，点头道：“威少爷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