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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染雪     贵女重生:侯府下堂妻txt下载     贵女重生:侯府下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0章 她没有那般胆小

    她在自己的发间比了一比,这个明日正好可以配姐姐的送来的那些衣服,当然她还是没有忘记姐姐要把她扔出去的事情。

    “怎么了?”烙衡虑到是发现沈清辞哪里不是太高兴了,莫不成是受了委屈?

    沈清辞这才是将沈清容明日要带她出去的事情说了。

    烙衡虑笑着,再是轻轻抚着她的发丝,“我的阿凝长的如此美,不需要那些虚名,有些东西,其实一眼所见便知了。”

    沈清容是个疼妹妹的,这世上所有的妹妹,都是没有她妹妹好。

    而烙衡虑当然也是一样,所以这世间又是有一人中了沈清辞的毒了。

    不过对于某些人而言,哪怕是这样的母毒死了,那么也是甘之如始的。

    沈清辞听着烙衡虑如此这样的说话,到也是不由的对自己的长相喜欢上一些,她娘给了她一幅好的相貌,难不成,她不应该得意吗?

    她以前是不注自己的容貌,尤其是在黄家那几年,她已经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既都不是人了,那么也便是歇了打扮的心思,而这一世,从一初她便只将自己的埋在了一堆金银里面,到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长相如何,可是如今,她才是发现,其实她还真是很在意的。

    为什么?

    因为,女为悦者而容。

    这世上有一个人,让她在意了自己的外表。

    这世上有一个人,也是让她在意起了他。

    第二日一早的,沈清辞的还是睡的迷糊,结果就感觉自己脸被人轻轻的拍着。

    “阿凝,醒醒。”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也是熟悉的一切。

    沈清辞睁开了双眼,她翻了一下身,想要继续的睡。

    她向来都是喜欢睡到自然的醒时才行,而府里的也都是知道她的这脾性的,所以通常的情况之下,也都是放任她睡。

    反正她也不可能睡到了日上三杆,就是比一般的人,要醒的晚上一些,反正这里她最大,也无长辈晨昏定醒,不睡有些对不起自己。

    而这么一大早的,就过来喊她,她自然是不愿意。

    所以她想也没有想的,翻身,继续睡。

    “阿凝,”烙衡虑行伸出手,再是轻轻拍着她的脸,“一会你姐姐便来接你了,你莫不是要如此过去?”

    沈清辞睁开了双眼,她用自己的脸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她其实知道要醒了,也是要起了,可是最后还是敌不过这种习惯而来的睡意,所以没有一会的工夫,她又是睡着了。

    烙衡虑没有办法,就只能让白梅进来。

    白梅到是对于沈清辞这种赖床的性子,还是比较有办法的,直接就将她挖了起来,然后拉到了镜子那里,等到一块冰凉的棉巾落在沈清辞的脸上之时。

    沈清辞才是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当然这时的她,已经是醒了过来。

    她坐了一会儿,这才是拿过了青盐,漱了口,然后换上姐姐新是做好的衣服,再是带上新的首饰,她站了起来,再是轻轻的转了一转。

    “真美啊!”

    三喜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这样子就像是画中的神仙妃子一般,清神灵秀,明眸皓齿的,也似水墨渲染而成,第一笔,也都是细致讲究,每一笔也都是精致而成。

    “好看吗?”沈清辞问着洛衡虑,她歪了歪头,头发的流苏也是垂在了脸颊,而每一个流苏下方,也都是缀有细小的铃铛,当是她微微的一动头发,竟然还有能听到了那些铃铛响起来的水音声。

    “好看,”烙衡虑轻轻抚着沈清辞的脸,“我让人从怡安那里带回来几条鱼,等你晚上了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好啊,”沈清辞笑的眉眼都是弯弯的,这种感觉真好,因为有个人的心中有你,他一直都是在注意着你,也一直都是在意着你

    她孤单的太久了,也是太怕孤单了。

    所以此时,她甚至都是忘记了,那些得不到,也是没办法的失去,她只是想要这么靠近着,一直的靠着,一直的可以近着。

    上了马车之时,马车也便是带着她到了俊王府里面,而沈清容早就已经在等着她了,甚至还是等的有些发着愁,她这个妹妹的性子,她到是有些了解的。

    她就怕她这起的太早,又赖床的,不愿意起来。

    不过还好,当是她看到了朔王府的马车之时,这也才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是来了,不然的话,她立马就去俊王府将她给扯出来。

    这京中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喜欢在人前多露脸,哪一个不是喜欢被人羡慕,哪一个又是不喜欢高高在上,也便只有她这一个妹妹,天天都是做香料,赚银子,她都是怕妹妹再是这样下去,都是要钻到了金银堆里面出不来了。

    金银那样的俗物,怎么可能配的上她这妹妹。

    她还真的想要将妹妹拉回到人群当中,当然也是不想她天天都是跟着那金银呆在一起,到时就连话也都是不愿意说了,所以说,为了这个妹妹,她也是真的费尽了心思。

    她就是一个当姐姐的命,可是操的却是当娘的心啊。

    而沈清容一见妹妹穿着自己做的新衣服,这一身恍若神仙妃子般的容颜,心中也都是不觉的跟着骄傲不已,这才是她的妹妹啊。

    当是她们到了之后,沈清辞拉着妹妹的手,本来还是担心妹妹会不适应,毕竟沈清辞已经有很久的时间,没有出来了,也是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更是没有接触过如此多的人了。

    她还怕妹妹会害怕,会不适应,可是她是真的将沈清辞想的太过胆小了。

    对于一个受过了一世苦,大富大贵有过,大悲大喜经历的人而言,见再多的人,也无非就是如此。

    沈清容拉着妹妹去见了自己的几名闺中好友,而她现在在京中也是极出名的,除了身份,也便是她生的九个儿子,这在京城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再是加之小俊王并没有小妾与通房,整个俊王府里再也是干净不过,所以到也是让不少的女子暗自的向她请教一些驭夫之术的。

    沈清容也是大方的,就将自己的所知道,都是告诉给了她们,不管是不是有用,自然的都是令人给了她一份面子。

第611章 你这个女巫

    至于沈清辞,虽然她不常出来,可是她的身份必竟不同,所以这些人可是没人敢在她的身上造次。

    人家都说卫国公府的女人不能惹,也是不敢惹。

    除了卫国公家的两个女儿都是嫁的好,便是卫国公府的男人太可怕,单是沈定山那双红如血的眼睛,怕都是要将不少人给吓到了,若现是加上一个会造神兵利器的沈文浩呢?

    父子两个人当初可是就连太妃娘娘都是骂了,还有谁敢让他们父子两人上门去,若真的是上门了,想来,那便不是骂,而是打了。

    所以就算是沈清辞和离过,现在也是没有人敢是在她的面前有半分的造次。

    沈清辞被姐姐带着见了一堆的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她本就起来的有些过早,再是加之赶了如此多的路,所以精神好像有些脱力,所以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了起来。

    也是将手撑在桌上,然后就这样望着远处的山水风光,远处,一名贵妇人也是带着一位年轻女子过来,一张笑脸之上,也是加着几分浅而易见的得意与骄傲,不过也不知道是谁指了一下沈清辞。

    沈清辞懒洋洋的回过了头,也只是向他们轻轻点了一下头,再是继续的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不过是三品官夫人,还不需要她亲自过去拜见,就算是要见,也都是她们要向她见礼的才对,所以有时身份这东西,也确实是好东西。

    最起码,可以在最必要的时候,再是狐假虎威一番。

    这一世只有她踩别人的份,断是没有人还想要爬到她的头中。

    她扭过了脸,所以并没有看到,那对年轻的姐妹此时变的扭曲的脸。

    “也不知道,她怎么有脸自称为第一美人的?”一位夫人拿着团扇轻轻的给自己扇着风,“这长相离朔王妃可是差了不少的。”

    也便只有小地方出来的人,才是会如此的像是一只井底之蛙。

    “你们也别夸她了。”

    沈清容掩嘴而笑,“我妹妹都已经成亲了,自然可是比不得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来着。”

    只是这水灵灵几个字,其它人不由的都是向沈清辞那里望去,这女子真的生了一幅好的相貌,便是那样坐着,可是却也如同一株清荷一般,隐隐的水嫩,又是隐隐的秋香。

    所以若说真的水灵灵,这个沈清辞怕是连未及笄的小姑娘,也都是比她不得的。

    沈清辞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头上的流苏也是轻轻的垂了下来,突然叮铃的一声,便是如同风入了耳,那一阵清脆的铃声,竟是让人无端的感觉心生喜悦。

    尤其是那一种清露般的隐香,若隐似无,若无似隐……

    微风过处,香气渐浅。

    突的,沈清辞抬起了头,一双如黑珍珠般的眼睛也是睁了开来。

    “好久不见了。”

    她突是一笑,而嘴角映出来的那一缕笑,竟是让坐在她身边的女子不由的咬了一下牙,心口也似乎被什么给砸了一样,就连眼神也都是跟着变了。

    “是,好久不见。”

    那人也是牵强一笑,虽然脸上抹上了上好的胭脂水粉,挡不住的却是她眼角的纹路,哪怕是她不怕,可是这样的纹路,也几乎都是如蛛网一般,一条一条,一道一道。

    在如此浓重的妆容之处,还是能找的回几分美丽出来,却又似是失了水色,如一幅没有润过色的画,跟新才是完成的水墨画自是不能相比。

    一个干巴巴,没有颜色,也没有光泽。

    而另一张却是雨打荷花,便是连上面的露珠也都是清晰可见。

    “沈月殊,你老了。”

    沈清辞还是半撑着自己的脸,而她的视线停在沈月殊明显的有了老态的脸上,明明还不过二十,可是这张脸,却是比起那些闺中怨妇,显的老多了。

    是年轻,还是要老,不只是一张脸便可以看的出来,其实从一个人的精气神当中,也都是可以看清。

    如此差的气色。

    果真是老了。

    天作孽,犹可违;

    自作孽,不可活。

    若是她当初没有害人的心思,那么便不会有如此的老态。

    她当初若没有想要喝娄家女的血,便不可能因为曾今的那一抹美艳,而终是成了一这幅红粉骷髅。

    “沈清辞,你到底在我身上是了什么巫术?”

    沈月殊用力的咬着牙,那一字一句,何止是咬出,此时,她眼睛里面都是怨毒,那一嘴的牙紧紧的咬着,似乎似是在咬着沈清辞的血肉一般。

    而沈月殊最近的日子何止是难过,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她的面容,起初之时确实越来越美,哪怕是她本来只有七分的长相,与那些绝世美女,还真有些差别,可是若是加上那些美艳的话,那么她竟也都是可以同那些女人打成了平手。

    哪怕是现在京城第一美人,若是当是的她的与她站在一起,怕也都是难分上下,难分伯仲。

    可是,也便是在日前,她的脸越来越老,眼角的纹路也是越来越多,最后都是成了不上妆,便不能出门,哪怕是她在夜晚之时,也都要带妆而睡,如若不带妆,她连自己的脸都是不敢看。

    是这个女人,是的,就是这个女人。

    是她,就是她。是她当时诅咒了她,她是魔鬼,她不是人。

    沈清辞再是歪了一下头,头上的流苏,再是轻轻的摇了一摇。

    而后又是叮铃的声响,她的面容精致,脸上的皮肤也都是上好,几乎都是未见一丝的瑕疵,如同白瓷一般的肤质,在光的反照之下,都是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细小的绒毛。

    这样的女子,似乎连上天都是眷顾着的,生在卫国公府,虽然母亲早逝,可是长姐长兄都是待她极好,也都是将她当成了女儿养大,自小到大,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都是不过分,比起一般的人家,还要争宠,还要玩心机,沈清辞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可能都是没有人能想到。

    后来因为是女童之身,到是让别人心绪平衡了不少,再是加上和离,总算的,大家也都是平衡了太多,结果哪怕是人家离了,也是有如此的好命,竟然一路成了为朔王妃,而且现在这身体,这相貌,不出来还好,若是一出来,哪怕是她已经成亲,可是这京中第一美的位置,她都是可以坐上一坐。

第612章 来日方长

    沈月殊都是要将自己的嘴角给咬出了血,她用力的忍着想要咬在沈清辞的身上的冲动。

    而她的视线落在沈清辞的身上,便是有种拆骨时的恨意。

    “你还是多擦些粉吧?”沈清辞凉凉的回了她这么一句,“你脸上的妆有些脱了,一品香最新出的胭脂水粉到是适合于你,不过就是十分的贵,不过,以着你现在的身家到也是可以买的起的。”

    沈月殊的脸色巨变,若不是还有一些自制力,怕是早就一嘴巴给扇过去了。

    而她清楚的知道,她现在的手真的敢上去,先不提别的,就是沈清容与这些贵妇,也都不会放过她,以后她若想要再是进到这样的场合之上,那就是痴人说梦。

    “沈清辞,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月殊留下了狠狠的一句,站起来便走,因为她已经发现沈月容过来了,沈月容的性子是好,可是沈月容在京中的这些贵妇之中的地位,却也是都是数一数二的,若是她的一话不好,怕都是无人敢是同她沈月殊说话了。

    沈清容走了过来,坐下。

    “她来做什么?”她轻皱起眉头,也是感觉自己的太过大意,怎么能将妹妹一人留在这里,看吧,这不就是让那些不干不净的人过来了。

    “没事,”沈清辞还是懒洋洋的撑起自己的脸,“只是某人心中发酸,过来喝上几年的沉醋而已。”

    “就她那张脸,也配,”沈清容冷笑一声,对于沈月殊,就压根没有什么好脸,有些事情,她还是不知道,不过对与齐远有关的人或者事,想来在她的心中,那都是不喜,也都是厌恶的。

    自然的,她也是对于沈月殊没有什么好脸。

    还好,那些事她不知,否则怕是杀了沈月殊的事情都是可以做的出来。

    沈清容再是捏捏妹妹的脸,“怎么就知道坐着,还要自己躲到这里来的?”

    “看风景,看人。”

    沈清辞歪了歪脑袋,头上的细小的铃铛再是轻轻的一晃。

    沈清容不由的再是掐了下妹妹的脸,哪怕是妹妹嫁人了,可是在她这个姐姐的心中,妹妹仍是那么小,她还要顾着点妹妹才行

    谁让妹妹自小到大便是一个没娘的孩子,她不顾着一点,还要谁顾着她,父亲与大哥都是粗人,有些事情,他们怕也都是有心无力的想不到吧。

    而她们姐妹毫无心计的相处,也是让在场不少的女子不由的感叹,这卫国公府果然是干净,哪怕不是嫡亲的姐妹,却从来都没有过算计,能这般真心的,怕是这京中都是没有第二家了。

    沈清容带着妹妹出来,心中还在想着,赶天还要再是她出来几回才行,这不出来一次,小脸儿都是水嫩的多了,比起天天都是跟着那些金银珠宝呆在一起要好的多了。

    就是她这个当姐姐的无能,最后这整个家还是要妹妹来养。

    沈清辞突是停下了步子,回头间,便是对上了一张笑着的脸,熟悉的似乎从未改变,似乎也是从头笑到了底,可是包含在那些笑意中的,到底是什么,也便只有沈清辞自己知道了。

    “阿凝,在你看什么?”

    沈清容见妹妹不走了,连忙再是拉住了妹妹的手,就像是怕妹妹会被人给偷走一样。

    “没事,”沈清辞再是转过身,对着姐姐笑了一下,而身后的某一种,某一人的视线仍是如影而随,似是生生要剜下来她一块肉一样。

    他虽然没有说过,可是她却是读懂了他的唇语。

    他说,我们……

    来日方长。

    轻轻的,沈清辞皱紧了自己秀气的眉头,总是感觉那人仍是没有死心,只是,此人到底要做什么,她却真是不知,若是知了,或许便也能防着一些。

    三皇子又是死灰而复燃,她知道了,这大周的动乱,怕也就此要开始了。

    而在不远处,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冷风吹着他的衣角,一片的凄,一片的冷,还有他唇角的笑意,也是渐冷了起来。

    “沈清辞,你的命真大,是的,我们来日方长,当然更是不死不休,你若不死,我便不放,这一辈子,你休想甩开我,我说过了,就算是你死了,你也都是变成我们宁康侯府的鬼。”

    突的,他的身边出现了一道风,而风割着他的侧脸,竟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疼痛

    这种无形的,无感的,无知的,好似也是直刺于他的心脏当中。

    “侯爷,那边有人找。”

    平板无绪的声音,也是没有表情的脸,以及生硬的称呼。

    “我知道了。”

    齐远转过身,准备离去,只是不由的,他将自己的手放在胸前,她怎么感觉自己胸前的这颗心脏,跳动的快了,也是饱满了。

    而他不由的再是嗤笑了一声

    等到了宫中之后,那个人仍是躺在那里,不过就是数月的时间,以前那一位几乎都是披雪带风的皇子,现在却像如同一只猴子一般。

    清瘦的身形,病白的脸,就连唇角也都是跟着灰暗无比。

    “你来了,”三皇子坐了起来,也是拉开了被子,此时的他虽然清瘦无比,可是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到不像是久病的样子。

    他站了起来,也是步履如常,想来,有些人的外表,果真的还是十分有欺骗性,明明看起来,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是实则上面,怕再也是健康不过。

    “殿下可是有事有臣商量?”

    齐远坐了下来,就三皇子如今的境况,怕是没有事,绝对的不会让他过来,当然也不只是为了看他是不是安好,或者是想他了?

    他们之间说白了,也便是合作的关系,各取所需,却也都是没有将真心送给对方,当然忠心也是没有

    “到还真有一事。”

    三太皇也是坐下,接过了一边的小太监送上来的茶水,再是放在了唇边,而后轻轻润了一下自己干裂起皮的唇角。

    “这件事怕也只有你可以做了,事成了之后,我们便能高枕无忧了,我就真的不相信,他的命会如此的硬,怎么的也都是除不掉。”

    齐远的眸子闪了一下,而后也是端过了那个杯子,杯中的水轻轻的晃了一下,也是映出来他眼中有些沉黑的涟漪。

第613章 暗箭难躲

    入夜之时,沈清辞还是趴在罗汉塌上,看着一本新的游记,烙衡虑又是帮她带回来了不少,足有三四十本了,到也都是够她看上很久,她不喜其它的,却是常为此而有些着迷着。

    烙衡虑走了过来,再是抽走了她手中的书,“小心眼睛。”

    沈清辞眨了一下眼睛,“没事,夜明珠很亮的,而且我也只是看一个时辰。”

    她正看到高兴之处,现在突然之间让她不能看了,她就有些不愿意了,再是从烙衡虑的手中抢过了那一本书。

    烙衡虑也是由着她了,也只是因为屋内都是有着明珠珠当成了烛台,所以不像是那些学子般,天天都是挑灯夜读的,所以很容易伤眼睛。

    当然沈清辞也不是太过分之人,她说看一个时辰,便只有一个时辰,多一刻钟也都是不会放任自己。

    烙衡虑坐了下来,也是靠在了一边。

    沈清辞所性的便是往他身上一靠。

    这世上真的没有比人肉靠着,最是舒服的事了,尤其还是带有温度的,再是时不时的端茶倒水,这样的日子,怕是一般的女子也都是无法相信的。

    当是她们还是在同小妾通房斗法争宠,时不时的还要担心着自己的相公,会不会又是去见了哪只野狐狸精,又有哪个不要脸的,怀了身孕,总之的此些,不是得意便是气闷,而谁像她这般,还是可以安然的什么也不管看着书。

    “阿凝……”

    烙衡虑突然之间喊了一声沈清辞的名子。

    沈清辞放下了书,然后转过身,认真的对上他的双眼。

    “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她不但是嗅觉灵敏,就连感觉也都是相同

    烙衡虑近日似乎比起往日都是要忙,到了晚上之时,睡的也是比之从前要晚,起的更是早,如此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太监还要晚的事情,她还真的没有见过,当然也是极少见他会这样。

    虽然说,她同他认识了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可是他的生活习性,她却已经是摸到了不少。

    她枕在他的腿上,一双清亮的眼睛就这么对着他的黑眸,完全没有任何的杂质,当然她也是看进了洛衡虑的眼中,也是想要知道,他是否会对她有所隐瞒。

    “其实也没有什么?”

    烙衡虑到是没有发现,沈清辞会有绝佳的观察力。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若是沈清辞为男子的话,想来如此可所的洞息能力,日后绝对的会成为大周的一员猛将,就是可惜了,她身为女子,不能带兵打仗,当然她更爱银子一些

    沈清辞还在等着他的答案,就算是洛衡虑想要敷衍一下她,想来,也都是不可能了。

    烙衡虑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俨然道。

    “平阳等地,近日已有半月大雨,恐三年一讯要来,我要过去一次。”

    沈清辞轻轻的皱皱眉头,她记得不是太多,不过平阳那边确实是常年洪水肆意,会毁尽掉不少的良田与村舍,就连京中难民,也大半都是那里的,她那个时候,还正在撅着屁股给黄家赚银子呢。

    “圣上让你去的?”

    沈清辞其实不用想,也都是能明白了,洛衡虑有一手治水的好本事,可以说,这几年间,大周没有被水给淹了,他也绝对的功不可没,如若没有他,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住在海里,还是住在水里的。

    就算是皇上不提,我也是要过去的。

    烙衡虑本就是打算动身了,不过就是不放心她。

    “这些书都是够你看了,我将长青和折风留下来给你可好?”

    “不好,”沈清辞摇头。

    “为何?”

    烙衡虑不明白,“长青的身手好,到是可以护你周全,折风虽然是只雕,可若论起杀伤力的话,怕是十几个高手,也都是不顶它的一双爪子。”

    这也是他千思万想之后,才是想到的办法。

    这京城并不太平,表面的太平之下,其实是某些人蠢蠢欲动的野心。

    而他怕的就是那些人,最后还会是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虽然说明里有卫国公府,朔王府还有俊王府的人会护着她,也有四皇子那里暗中的注意。

    可是这所谓的明枪易躲,可暗箭却难防。

    有些想要对她动手,将眼睛放在她身上的人,这京城之内可是不少。

    一个一品香就足够让多人少眼红了。

    “我不要长青,也不要折风,”沈清辞抓紧了他的袖子绕在自己的指间,“你把他们带上,路上也能安全一些,再是如何,天子脚下,也不会有人敢对我做什么,到时白竹就回来了,等你回来之前,我也不会出府的。”

    “这样也是用不上他们了。”

    长意和折风等于是烙衡虑的左膀右臂的,她不可能折了烙衡虑的臂膀,就只是为了她自己可以安全一些。

    而且……

    她微微的垂下眼睫,再是用力的扯着烙衡虑的袖子,人家好好的的衣袖,齐整也是没有折痕的,结果到是好,都是被她给扯的皱皱巴巴的,像是哪里来的咸菜来着。

    而一会她可能还是感觉这白袖子太过扎眼了,再是给上面印上一个爪子印,这也才是感觉舒服了很多。

    烙衡虑也是任她将自己的袖子又扯又拽的。

    很难想象,烙衡虑这样的有着极大的洁癖的男子,一天到晚都是要洗上好几回的手,衣服被人摸过了都是要丢掉的男人,到底对于沈清辞怕容忍程度到了多少,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是无法想象到吧。

    平阳那里的洪水这几日越发的大了,本身烙衡虑还是要将这里的事情都是安排好,才是会放心的离开,只是因为事出紧急,所以也是没有的的及让他的多安排什么,甚至就连多一天,宫中的那一位,好似都是不能商量一般,所以,洛衡虑最后还是要提前几日离开。

    而他仍是决定将长青和折风都是留在府上,让他们也是好生的照顾着沈清辞,要是以往,他说走也便是走了,可是现在的不同,他的心中有了牵挂,自然的,需要顾着东西与事情太多了。

    “晚上早些睡。”

    他对着沈清辞叮嘱着。

    沈清辞点头,反正他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没事了,也不要出门。”

    沈清辞再是点头答应。

第614章 惊喜

    “你可以找你姐姐去。”

    烙衡虑最后还是感觉自己一直都是拘着沈清辞不行,不让她出门不是什么办法,所以最后再是加上了这么一句。

    而沈清辞就是不明白了。

    “你到底是让我出门,还是不出门啊?”

    “别给我的抬扛,”洛衡虑再是揉揉沈清的头发,“若是想要出去,就带着长青与折风,外面的现在并不是太安定,多带人安全。”

    尤其是现在是多事之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风云幻变,所以一切等到他回来再说,至于其它的,先是放一放吧。

    他又是叮嘱了好几句,待是沈清辞一一的答应了过了,这才是准备离开了。

    当是他坐上马车之后,不久长青让人却是抬了一个很大的木箱过来。

    “王爷,这是夫人送过来的,说是一定让您带着才成。”

    长更指指着箱子说道,这箱子到是十分的大,也是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而且似乎也是份量也不轻,除了箱子本身的重量之外,还有的便是箱子之内所装的东西了。

    烙衡虑放下手中的书,再是将自己的肩膀靠在了一边。

    “她有没有说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长更摇头。

    “夫人并未说,只是让王爷将这个箱子好生的带着,等到了途中的时候,再是打开便成。”

    烙衡虑伸出手轻敲了一下箱子。

    “好吧,你放上来吧。”

    他不由的一失笑,也不知道她又是有了什么好玩意儿了。

    箱子被两人抬了上来,也是放在了马车的最里面,还好马车也是够大,哪怕再是放上这么一个大的箱子,到也还有空余的地方,可以够烙衡虑一人的生活。

    走吧。

    烙衡虑放开了马车的帘子,也是靠在那个木箱上面,而马车摇摇晃晃的,却已经是向着城门而去了。

    “这个到不错。”

    他再是伸手拍了一下箱子,“到是可以靠可放东西,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

    当然也是有些好奇的,不过却不太重,沈清辞说让他出了城门打开,他便出了城门再打开,哪怕是再是走远一些也成。

    他的心中是如此想的,可是不久之后,却又是放下了书,还真的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装的是什么东西,而他对于里面的东西,也是相当的好奇。

    就是不知道,到底阿凝会给他送来一些什么好东西,而且还要用这么大的箱子装着不可

    所以说,这里面定然就是惊喜吧。

    至于什么样的惊喜,他等着。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沈清辞果然的给了他一个大的惊喜,当然惊多,喜少。

    烙衡虑也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竟是比起他都是要不按牌理出牌。

    烙衡虑再是拿起了书,靠在箱子上面一页一页的翻看了起来,马车也是晃晃悠悠的便向着外面而去,大要走了几里地之外,这里已经离京城很远了。

    而他突是一笑。

    恩,他现在到是可以看看沈清辞送给他的惊喜了。

    他不由的再是想起了沈清辞的性子,她最是喜欢用银子砸人了,她自我的感觉,就是这年头,有银子便能走遍天下,有银子,就连皇帝也都会对你容忍三分,银子是混乱的年头里面,最是稳当的东西。

第615章 她从箱子而出

    所以他都是感觉,沈清辞给这里装的不会就是一箱子金灿灿,白花花的银子与金子吧,他到也是感觉,这点最是可能。

    他将手放在箱子上面,而后将箱子打开,结果再是一见子箱子里面的惊喜之时,脸上的笑也都是僵在了那里。

    “停车!”

    他对着车外喊了一句,几两马车都是停了下来。

    长更与车夫相视了一眼,这莫名的停车,莫不是公子想要方便吗,恩,说起方便,他们也正好去方便一下,必竟这一路行来,也不可能随时随处的能找到方便的地方。

    而此时,在马车里面,无人想象的便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你怎么来了?”

    烙衡虑沉着声问着,他做梦也是没有想到,沈清辞给他送的竟是如此大的一个惊喜,是啊,可不是就是惊喜吗,她将自己打包给带来了。

    沈清辞伸了一下懒腰,真是憋死她了。

    她从箱子里面爬了出来,而后就要下马车去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只是当她下来之后,眼角却是不由的一抽

    而这时一只手连忙的捂住了她的眼睛,也是将她给塞到了马车里面。

    外面的几个大男人,现在都是一手扯着腰带,脸色又红又僵的。

    能不能不要这么给人突然袭击啊,他们真的要尿不出来了。

    烙衡虑将沈清辞直接就抓进了马车里面。

    再是与她大眼瞪起了小眼。

    “说说,你是怎么来的?”

    他眯起双眼,真的感觉这女人的胆子太过大了,这样的事情也都是敢做,还有什么是不敢的,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他给敲碎了去。

    沈清辞指了指箱子。

    意思是从哪里来的。

    反正就是跳进箱子里,就过来了。

    “沈清辞!”

    烙衡虑一字一句的声音字字清晰,句句沉凝,他从来都是没有如此连名带姓的喊过沈清辞的名子,想来这一次的沈清辞,果真的,可是闯了一个大祸了。

    而她的闯的祸,可真是不小

    就算现在烙衡虑想要将她打包丢回去,怕也都是来不及了。

    这一路行来,先不提高山路远,她这么一回去,也不知道多少人都是盯住她头顶上面的那颗脑袋。

    “走!”烙衡虑拉着她坐进了马车里面,再是砰的一声,将箱子给合上。

    而沈清辞还是瞪大眼着,一直都是在瞪着那口大箱子。

    “怎么,你还是想要进去?”

    洛衡虑说着伸手已是揭开那个箱子,这箱子够大,装一个大男人都是可以,就更不要说娇娇小小的女子了,如若她可以委屈一些,都是可以当成床塌来睡了。

    不了,沈清辞摇头,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好,马车里还是挺舒服的,有软垫,就是坐的时间了,还是不怎么好受。

    “喝水。”

    洛衡虑倒了一杯水,放在沈清辞的面前。

    沈清辞端过了水,也是真的渴了,可怜的她被关在那口箱子里,暗无天日的,来的时候,还不敢吃不敢喝的,就怕到时丢了丑在里面,那么就不是惊喜,而是惊悚了。

    所以她现在真的又渴又饿,还是十分的困,她就想要好好睡一觉了。

    “停下吧。”

    烙衡虑叹了一声,伸出手不由的摸了摸沈清辞的头发,算了,人都是过来了,这女人的胆子很大,他都是担心,就算是她现在不跟来,会不会也能在他走后,偷偷的跟上。

    而马车也是停了下来。

    马车里面的那口大箱子,也都是被丢在了外面,不丢在外面还能丢在那里吗?

    半个马车都是被占全了,烙衡虑一人还好,可是多了一个人,里面的空间就太过小了。。

    果真的,没有了箱子之后,马车里面瞬间便是豁然开朗,烙衡虑也不知道在里面的动了什么,不出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收拾出了一个简易的床塌。

    上面也是铺着软和的被子,就连枕头也都是有。

    他本就是经常出游的,所以马车里面的东西,自然也都是一应俱全,而马车也本就是他自己亲手设计,外表朴实素净一些,可是里面却是别有乾坤,甚至还是可以洗漱的。

    烙衡虑整了一下沈清辞头上的发丝,“以前都说你挺聪明的,怎么还不知道给自己换件衣服?”

    “衣服?”沈清辞指了指后面的马车,“拉了一马车呢。”

    烙衡虑简直都是哭笑不得了,“我们这是要出去治洪的,又不出去踏青的,你穿着这般,就连路也都是走不得。”

    沈表辞对于这方面果真的就是一只小菜鸟的,洛衡虑不说,她还真的想象不到,而他如此一说,她也是感觉自己的欠了考虑了。

    “没事,”烙衡虑也是认了命了,跟就跟吧,跟在他身边,由他亲自的带着,或许也是要比那个麻烦的京中安全的很多,所以,还是跟着吧。

    他也是放心。

    “到了下一个镇子,换了就行。”

    “那我的衣服呢?”沈清辞心心念着的还是她那一马车的衣服,这些要怎么办?

    “先是找个地方存起来,我让人送回府里去。”

    烙衡虑自然也没有想过要将沈清辞的衣服给扔了,要是别的东西,扔了也便是扔了,可是沈清辞的衣服,都是出自于沈清容的手中,沈清辞也都是极喜欢的,他到也是了解释一二。

    知道若不是好的,她定然的不会带出来,而她带出来的,必是她最喜欢的,当然也是包括那些首饰,八成也都是他送她的。

    自然的,这些东西,若说沈清辞想扔,他都是不舍的。

    而那些首饰,说来也是他费尽了不少的时间还有工夫寻来的,这世间怕也就只有一份,却是没有之二了。

    “这个给你。”

    沈清辞在身上摸了半天,这才是摸出了一堆的纸。

    不对,是银票。

    “我怕你不够,所以多拿了一些,”其实要说多少,她也也没有算过,不过就是随意的抓了一把就出来了。

    烙衡虑拿过了那些银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出门在外的,有时银票可是要比银子有用的多了,而且谁出会带如此多银子,这都是有几十万两了,他在在那随便找个住的地方便成,一路上面本身就有银庄,而且各地的官府,他也都是能够支银,而后再送还回来便行。

第616章 恐吓

    他将这些银票收了起来,再是捏捏她的脸。

    沈清辞抱着杯子,现在喝水都是喝的想要吐了。

    “有没有吃的?”她问着。

    “有些,”烙衡虑从一边的格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纸包,而纸包之内,放着的正是一封点心,这些点心,本身就是他在路上给自己所准备的。

    “现在离前面的一个镇子还有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路程,你先是垫上一些,等到了之后,我再是带你找东西吃。”

    沈清辞拿过了一块点心,就吃了起来,她实在是太饿了,饿的都是想吐了,尤其是马车再是一颠一颠的,颠的她就更是想吐了。

    两块点心下肚,她再是喝了一些水,现在到也是没有感觉有多么饿,肚子也是哄饱了。

    可是这点心吃的却是一点的味道也是没有,她可能也是因为饿的太惨了,所以她想吃肉,想吃鱼。

    “再是忍忍,”烙衡虑坐到她的身后,再是揽住了她的肩膀。

    沈清辞点头,“还好,我还能忍住的。”

    她冽开嘴一笑,清灵的眼睛里,也是映出了眼底的一个他,此时,唯他一人,只他一人。

    睡上一会儿,就到了。烙衡虑扶着她躺下。

    沈清辞也是困的不得,也不知道她在箱子里面,是怎么坚持了几个时辰的,那样的暗无天日,那样的无依无靠,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她知道外面的人是他吧。

    更有可能她是知道,他一定会在出城门之时打开,不早不晚,也便是那时。

    “平阳,那是什么样子的地方?”

    沈清辞问着烙衡虑。

    她只是听说过,却是没有去过。

    还有发洪水是什么样子的?所谓的天灾,她其实只是见过雪灾,也就是京城那几年下过的大雪,一望无际,白茫茫的一片,同样的,也都是像冰冻了整个江山一般。

    而万里的江山如画,在那一时,却几乎都是停格在了那一点。

    那么,洪水是什么样子的?

    “平阳……”洛衡虑替她将被了掖好,再是坐在了一边,免的她就这样掉下去,当然有他在这里,似乎也是令她有了一些安心感。

    “你要相信,”烙衡虑低下头,也是对上了安清辞的眼睛,“这世上没有一个地方,会比京城来的繁华,而你的香料,也就保有在京城那样的地方,才能敛尽各方的银钱。”

    “而平阳那个地方……”

    他要怎么形容,他去过了不是一次两次,那里土地贫瘠,那些乡民一年到头种出来的粮食,怕是连吃的都是不够,而就算如此,也都是要遇到了一个好的年景才行,若是不好的年景,怕是整年也都是颗粒无收,而平日饿死的人有多少,又有谁知道?

    更不论那里长河洪水不断,百年以来,年年修,年年毁,也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在京中长大的人,在勋贵人家生活过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若是真有一句话,那便是穷乡僻壤吧。

    沈清辞听着听着,脑中所想就是当年的孙家村那里,那里便是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只是似乎烙衡虑所说的,比起孙家村还要贫瘠,也是还要偏远。

    若是论起来,似乎孙家村的人,也能说是幸福了吧。

    虽然说,孙家村也算是穷乡,可是一代又一代的人生活在那里,却是从来没都没有过天灾。

    而这里离陈家村也是挺近的吧,或许她可以过去一次,那时娘长眠的地方,虽然说,娘的坟已经被迁到了京城,可是那里,却是娘不在的地方。

    马车摇摇晃是的,也是摇晃了她的神思,当是她再是醒来之时,马车已经是停了,而外面的天也是黑了。

    “醒了。”

    烙衡虑将手放她的额头上面,见是温度正常,这才是放下了心。

    他还怕她坐不习惯马车,将自己给颠的晕了呢,不过显然的,沈清辞的身体素质,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好的很多,这一路行来,她到是可以睡着,而且气色也没有差多少。

    烙衡虑坐了起来,她向马车外面望了一眼,可以看到灯光,所以他们应该是到了烙衡虑所说的那个镇子上面了。

    “已经到了,我们下去吧,一会儿让人弄些热水,你先是梳洗一下,而后再是换件衣服。”

    他将沈清辞头上的首都是摘掉,“出门在外的,你若是带着这些东西,便会无数双的眼睛盯着你,相信我。”

    他凑近了沈清辞。

    “他们不是看你长的美,而是……”他的薄唇轻开,吐出来的字也是让沈清辞不由的打了一下冷战。

    “而是……”

    “什么?”

    烙衡虑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了她的脖子,而是……

    “想要将你的头砍下来,然后拿这些首饰。”

    沈清辞虽然胆子大,可是毕竟她还是养在深闺当中的,哪怕是经历了太多,可是有些事情,到了她这里,她还是害怕着的。

    她连忙将自己手腕上面的手镯摘了下来,全部都是丢到了烙衡虑的手中,然后就听到了嘶拉的一声。

    当是烙衡虑出来之际,明明就是一个翩然的佳公子的,气质也是卓然,亦是贵气天成,那一份的清韵,也是无人可及,可是偏生的,他的衣摆那里缺了一大片,而后在他的走动间,也像是狗啃了一般。

    而后再是一人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

    “夫,夫人……”

    已经驾着一另辆马车出来,又是灰头土脸的长青,一见主子的冷脸,也是被惊到了。

    烙衡虑冷清着视线扫过了长青,让长青不由的缩了缩了脖子。

    这件事,不是他的错啊,烙衡虑是主子,可是沈清辞也是主子,两个主子的话,他都是要听,当然他不能否认,其实他还是想要跟着洛衡虑走的。

    男儿志在四方,他愿意走一条危险的路,而非是在就京中守着一个女人,那么他这个侍卫就当的有些太过窝囊了。

    “你去找一套男装出来。”

    洛衡虑对着长青说了一句,那声音冷冰冰的,就像是此时的冷风一样,瞬间便是灌进了长青的领子里,长青不由的再是一缩脖子,连忙转身去找衣服去了。

    再是如何,他也都是跟了烙衡虑十几年的时间,也是不用问一些太过蠢的问题。

第617章 惹人嫌

    比如,公子要男装做什么?

    比如,公不是出门之时,忘带衣服了。

    再是比如,公子要什么颜色的?

    而此时的沈清辞还是大摇大罢的跟在烙衡虑的身后,烙衡虑衣摆上面所缺失的那块布料,现在则是被她包了头发,虽然她的五官还是精致,还是美的,可是这么一打扮,到也是像一个小村姑了,再是加之,她在箱子里面好几个时辰,再好的衣服,也都是皱巴着的。

    虽然不像是咸菜,可是却也都是像是一块生姜了,再是加上一路的风尘,漫天的风纱,所以她也是有些风尘仆仆之意,若是她以着这样的一幅模样回到京城,想来,明日她便可以在京城当中再一次的出名了。

    长青他们的动作很快,不愧是跟了烙衡虑很长时间的人,当是烙衡虑和沈清辞进去了之后,他们就已经安排好了客房,这家客栈虽然已经是算是本地最是好的客栈了,可还是同京中的不能相相比,当然就更不能同朔王府相比,可是好就好在,还算是干净,而掌柜的也都是识相的人,不多看,也是不多问,只是拿了银子,将他们所用的是准备好了。

    烙衡虑带着沈清辞去了楼上面的客房里面,沈清辞不是没有出过门,当年她在府上的别院之时,便是坐过马车,当然也是住过客栈,就是讲究了一些,就连客栈里面被子,也都是要换成了她自己的才行。

    可是这一次,她知道,她不是过来踏青的,当然也不是过来散心的,她是过去治水的,现在都是算好了,只会越走越是难走,越走也越是辛苦,而在她决定来之时,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她第一要做的,就是要改掉这一身的毛病。

    许是这几年被家人宠的越是讲究,而有时可以讲究,有时却是不能。

    客栈的门打开,里面到还是好,打扫的十分的干净,当然客房里面,也是没有多少的东西,就是一张四方桌,四把椅子,而桌上还放着一套茶具。

    不久之后,就有小二送来了一大壶的茶水,给他们喝。

    至于他们要用来洗澡的水,现在还正在在厨房里面烧着的,不久之后便会送来。

    “我渴了,”沈清辞已经坐到了椅子上面,也是眼巴巴的瞅着那一壶茶水,其实她不但渴,也是很饿,所以现在哪怕是咸菜和馒头,她也都是可以接爱,让她吃什么都是可以,反正她是一点也不挑,还要将那些东西全部的都是吃光吃净。

    “这些茶水,很粗,你确定可以喝的习惯?”

    烙衡虑拿过了壶,也是倒了一杯,若是他自己出行,自然的便是有他自己一套的行事,可是这一次的非比寻常,他是过去救灾,也是去救命的,自然的能简便简,能紧便紧,如若不是她在此,可能他们现还是在赶路,到时随便找到一块地方,就可以度过一夜。

    不是他不顾着她,只是这一路行来,本就是很难,如若连此都是过不了,那么他也便只有将她打包送回京去,不行的话,直接就将她丢给沈定山好了,这样的还能更是安全的一些。

    而他的手中的杯子刚满,一只手就已经伸了过来,从他的手中也是那个杯子给抢了过去。

    沈清辞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她将杯子放在了唇边,也是喝了一口。

    “恩,还好,马马虎虎。”

    她再是一连喝了好几口,这才是将这杯茶给喝光了。

    然后她将杯子放在了烙衡虑的面前。

    “还要?”烙衡虑挑眉。

    “恩,”沈清辞点头,其实她只是在告诉洛衡虑,既然她已经出来,那么便不可能处处都是讲究,处处挑剔,烙衡虑以为她是京中长大的,所以什么也都是要最好,这些苦也是吃不得,可是无人知道,她却是吃了一辈子的苦,不要说这样的茶水,就连天下的雨水,她都是喝过的。

    一路行来,那一世的千帆过尽,哪怕是一杯苦茶,若有一丝的余温,那便已经是喜悦了。

    烙衡虑再给沈清辞倒了一杯,茶叶只是一些残渣,并不算算是好,不过若是喝起来的话,却是比起雨水强的多了,那种冰冷的雨水,也不知道多少次割破了她的喉管,还有她曾今抓起过雨水,一把一把的往自己的嘴里塞过的疼痛。

    所以有这一杯茶,本就是早好不过的事情。

    她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也是坐在一边,不时的轻轻晃着自己的双脚,到也是抽空的打量着客栈很长的时间。

    有个小窗户虽然不大,可是通风应该是不错,桌子是粗木做成的,也能看的出来,是用了一些时日,不过上面到也是没有什么过分的物质,所以应该是挺干净的,至于茶杯。

    她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老人都是说过,不干不净的吃了没病,她也没有闻出茶叶里面有有下过料的味道,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还是感觉不差的。

    不久之后,长青过来了,除了送来了几套小号的男装之外,还提了一个木盒,这是他顺手买来的一些吃食,自然的是同京中不能相比,也都是一些简单日小菜,不过菜色到是可以。

    菜都是摆在桌子上面,四样小菜,大多的也都是素菜,还有一份荤菜。

    沈清辞也是饿的久了,所以她拿起了筷子,就吃了起来。可能也是因为饿的太过分的原因,所以现在吃什么都是香,哪怕给她一根骨头啃,她也都是感觉好吃的。

    而长青站在一边下巴都是快要掉了。

    告诉他,这么一个一手拿着馒头,丝毫也是不顾形象的彪悍女人是他们家那个被人称之人冷美人的王妃吗?

    是那个因为自己太过赚银子,所以凡事都是讲究到底的卫国公府的嫡女吗,哪怕是在皇帝的面前,也是可次争一分的沈清辞吗,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的画风?一定是他开门的姿势不对,是不是?

    沈清辞抬起脸,眯起的眼睛就这么轻轻的扫了过去。

    她的眼睛,她的神情,她的动作,处处,时时,每每,都是包含了一句话。

    那就是……

    白痴。

    长青的眼角抽了一下,他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子,也是不敢在人家的面前再是惹人嫌,连忙的就走了出来。

第618章 谁丑了

    而一会儿的时间他又时过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只蔫了的金雕。

    “它怎么了?”

    烙衡虑就知道沈清辞都是过来了,那么折风也是应该会过来,在必要的时候,折风的作用可以堪比十个高手,而有时这样的十个高手,也都是没有它来的有用。

    沈清辞再是抬起脸,就这么盯着那只大鸟好几秒的时间。

    “它大概和我一样。”

    “恩?”烙衡虑不明白,“怎么的就和你一样了?”

    “饿的。”

    沈清辞再是拿起了馒头狠狠的咬过了一口。

    金雕现在的果真的饿的,两只鸟眼都是发着绿光,任是哪只鸟为了不被发现,被关在箱子里面一整天的时间,就算以前再有精神,现在也都是被折磨的差不多了。

    “问下客栈里面有什么,给它喂一些吧。”

    沈清辞也是没有去接金雕,以前她可是将这只雕看的很重,只是出门在外,人都是可以将就,一只鸟的地位,那便更是不用说了。

    长青只好抱着金雕出去了,也是找了店家要了一些肉,正好的店家这里有收了一只刚死了没有多久的兔子,当是店家拿出来,要给长青之时,长青却是对于那只血淋淋的兔子,完全的没有任何的好感。

    而被长青抱在怀中的金雕也是相同,一对鸟眼也只是瞅了瞅那只死兔子一眼,再是垂头丧气的,没有什么精神。

    直到不久之后,长青才是端了一个盘子剥了皮,清洗好,再是切好的肉放在金雕的面前。

    “鸟大爷,您可以吃了。”

    金雕还是很矫情的抬起自己的鸟脑袋,它这样的动作,它的男女主人都是明白的,那就是,它要喂。

    可是长青可不是它的男女主子。他现在自己都是啃着馒头的,哪里来的肉吃,这只鸟的伙食都是比他好了,再说了,现在那么多人正在受到了天灾的折磨,有的吃就不错了,他都是不挑了,一只鸟还有什么资格挑来挑去的?

    金雕见没有人理它,就只好委屈巴巴的跳到了桌子上面,然后一块一块的吃着盘子里面的肉。

    长青将自己的双脚搭在了桌上。

    得了,这一路行来,他都是要跟这只鸟祖宗在一起。

    而金雕鸟脑袋上面的羽毛,不由的立了起来,好像还十分人性化的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又是低下头,吃着桌上的那盘兔肉。

    “恩,你就好好吃吧,吃完好好回味回味。”

    长意拍了拍金雕的脑袋,“你也就只有现在能吃了,等过了几天之后,你要自己去找吃的。”

    到时都是顾着赶路,他们都只能是啃干粮了,谁还有时间给鸟抓肉吃?

    金雕身上的羽毛再是炸了一下,等到吃完了盘子中的兔子肉,这才是抓着桌子一脚,站在那里闭目养神去了。

    “真脏,”长青用两根手指将那个盘子拿了起来,再是丢在了外面,这才是准备睡觉,可是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是跟人睡,他却是非要跟着一只鸟睡?

    “真丑!”他哼了一句,翻身就睡,还好金雕可是听不明白人话,不然的话,怕是那嘴也都是跟着往长青脸上的啄下才是解气。

    谁丑了,是的,谁丑了。

    你们这种一撇一捺才是丑,连个毛都是不长。

    而当是第二天的天未亮,他们便是已经出发了。

    沈清辞已经换上了一身的男装,她的面容秀美,可是一双眼睛却始终都是微带着一些冷,好看的唇角也是极少弯起,一直都是平抿着,所以这身男装穿在她身上,到也是没有感觉有多么的违和,再是加之她再在行动中也是没有什么女气,更是没有将自己养的多娇的,她赚起银子来,根本就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

    还好,烙衡虑整整沈清辞头上的帽子,装起男子来到是十分的相似,外表先是不说了,她本就是长的十分的秀气,可是气韵方面,却是独一无二的,再是加之,沈清辞也不是一般的女子,一般的女子本就是对自己的头发相当的爱护,平日里若是掉了一根,都是要哭个半天。

    而他到是好,竟是一剪刀就给剪掉了不了,而且还是没有一点的心疼的意思,而且看着她的手法,这想来平日里也是不有少剪过,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手起刀落,如此的利落干脆。

    沈清辞确实是给自己剪过头发,她不喜欢太长的,适合便可,一天要是花上个把个时辰,都是在脑袋上面,告诉她,她要少赚多少的银子,所以,她的头发向来都是比其它的女子要短一些,也是亏的她有一个十分的会梳发的小梅子,会将她的关发梳的十分好看,所以有时也都是让人感觉,可能是她的头发过于少的原因,却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竟然将自己的秀发剪掉,就是为了多赚银子。

    所以说,沈清辞赚起银子来,也确实就是够狠,也是够心狠手辣的。

    沈清辞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我像男人吗?”

    她还没有做过这样的扮相,不过,到是挺好玩的,而她的心中也是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兴奋,像是那种跃跃欲试,还是说,她生了一个女儿的身,可是偏生的性子却是像男子。

    要不她从军去,不过好像,她不喜欢打仗,她喜欢赚银子,可能也是因为身上的铜臭太重了,所以她与京中的那些贵小姐不同。

    “你是小书童。”

    烙衡虑笑道,“你就当我的小书童吧。”

    “好啊,”沈清辞无所谓身份如何,只要能跟着便好。

    “走吧,”洛衡虑再是整了整沈清辞的头发,让她头上的发髻也是梳的更加的工整一些,而他说完,做完了这些,转身便要走。

    沈清辞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可是烙衡虑却是一笑,而后大步的离开,沈清辞只好小跑着跟上。

    她啃了啃了自己的手指甲,再是想起自己现在身上的装扮,这才是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也是收起了身上的女气,大步的跟上了烙衡虑。

    她现在不是别人,可是洛衡虑的书童,哪有的主子拉着书童手的,这些若是被人知道,还指不定会留传出去烙衡虑是好男风的。

第619章 我会护你安全

    所以这样的锅,烙衡虑不背,当然沈清辞也是绝对的不会背。

    马车再是向前走,托托拉拉的,足有两大辆的马车。

    长更他们骑着马,另外车上还有两名话不多的车夫,沈清辞并未在府内见过,不过却是可以从他们的呼吸方式,还有手臂上面结实的肌肉,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的绝对的也都是练家子。

    总共两辆马车,一辆坐着烙衡虑和沈清辞,一辆里面放着这一次他们过来时带着行李,其实还有一辆,这是沈清辞带来的,本来以前是长青还有的折风两个的,长青和折风终于是可以重见天日了,那辆马车就留在那个客栈里面了、

    他们毕竟不是出去踏青的,而是过去治水的,不过既是洛衡虑并没有将沈清辞送回去,那么他便让人将白梅接过来,身边没有一个人在,他根本就不放心沈清辞一人。

    烙衡虑一直都是在马车上面画着什么,沈清辞看的不是太明白,好像是他画的便是那边的山河图之类的,烙衡虑画,她便当他的小书童,虽然被马车给颠的全身的骨架都是散了,可是她还是感觉不虚此行。

    “要去这里治吗?”

    沈清辞指了一下画中的位置,这个地方他一连画了好几次,所以她才是猜出来,是不是这个地方,便是他们这一次的去的目的地的,而发洪水的,是不是也是这里的。

    “不是,”烙衡虑摇头,“这个地方十分的危险,地势也是险俊,如若是掉到了里面……”

    “九死一生,”沈清辞接过了他的话,再是拿过了一个垫子放在了下面,而后也是坐下。

    烙衡虑其实不想说,那是他的枕头,好吧,要坐便坐吧,怕是沈清辞真的在上面放了一个屁,那以他也就只能认了,自己娶回家的王妃,自己疼着,他这个当夫君的不疼,难不成还要让别人疼吗?

    沈清辞趴在小桌子上面,一会就看的有些迷糊,这么多的山山水水的,弯弯扭扭的,她试着用另一种的理解,那就是把这个当成了鬼画符,可是她都是在这里的看了半天的时间了,原谅她,她还是没有看出半个所以然出来。

    “累了吧,”洛衡虑摸摸她的头发,去那里歪上一会,他指的便是马车里面的简易软垫,马车在平行的时候,颠簸要是少一些的话,只是晃晃悠悠的,也没有感觉有多么的难受。

    可若像是如此颠簸的路,那就要将刚吃的饭给吐出来不可。

    沈清辞回头看一眼都是要将枕头给颠起来的软垫,还是算了吧,她都是怕这么颠下去,没有一会儿的工夫,真的要将她给颠吐了,所以还是坐着吧。

    “后悔吗?”

    烙衡虑问着沈清辞,“好好的呆在京城不好吗,非要餐风露宿的?”

    “为什么要后悔?”沈清辞自是从出来,就一路的向前,后面无路,只有前方才能前行,她这个人不走回头路,当然也是不吃回头草。

    “后悔了就说,”烙衡虑再是拿过了笔继续的在上面绘着图,我随时准备着送你离开。

    沈清辞在桌上撑起了脸,“那你会有好长的时间去等。”

    烙衡虑抬起脸,再是用笔杆戳了一下她的脸。

    “你爹爹那么火爆的脾气,怎么可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出来?”

    一个是火,一个是冰,沈定山暴躁的要命,动不动就是喊打喊杀的,可是却生出了性子如此冷的女儿出来。

    当然,这不是说沈清辞就像是冰,她绝对的不是冰,冰是能够融化,她是雾,是霜,是无形的,可是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怕是一阵风,一场雨都是可以感觉到。

    沈清辞再是眨了一下自己的圆溜溜的眼睛,然后她伸出手,放在烙衡虑的脸上,再是用力的掐了起来,这世上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的,不得不说,沈清辞仍是第一人。

    男人的脸是不可动的,尤其像是烙衡虑这样的皇家人,他们血液里面,都是带着贵气的,别人还想对他动手动脚的,是不要命了,还是不要爪子了。

    沈清辞掐了好几下,最后感觉自己的手都是要酸了,可是烙衡虑怎么的都像是无知无感一般,没有半分的反应。

    “解气了?”

    洛衡虑问着沈清辞。

    “恩,还好,”沈清辞终于是松开了手,当然若问她解气了没有,嗯,自然的是解气多了。

    她再是趴在了桌子上面,眼睛也是一眼不眨的盯着烙衡虑画的这一幅画,到也是不知不觉的,便是将这幅画记在心里。

    这画时确实就是山河地形图的,而有时,沈清辞都是感觉,洛衡虑这么些年来,他走遍整个大周,可能便是为了这些地图而来的,若不是对于地形如此的熟悉,那么他也不可能能绘制出如此精密的地图出来。

    整个大周的地形图,在这一幅图中,当然也是在他的脑中,也都是在他的眼中。

    等到了一幅图画完了之后,沈清辞已经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她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小桌子上面,到是睡的熟,马车还是在颠簸的向前跑着,也是一直的未停。

    烙衡虑让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免的马车太过颠簸,一会将她就给摔在了马车上,把脸撞了,或者把头给扭了。

    他轻轻抚着沈清辞额头的发丝,而后一直都是望着前方,也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中竟是有些莫名的不安感出来。

    这是他这么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只是为何会不安的。

    他低下头,见沈清辞还是在睡着,她可能也时真的太累了,毕竟不比他们这些男人,也是没有出过门,这舟车劳顿的,一天的走的也都是不停,累了也是应该的。

    “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护你安全的。”

    他再是笑了笑,手指抚过了好整以暇的额头,而他的手指轻触间,还能看到了她额头上面的伤,至今也都是未完全好,至今也都是有些红痕。

    墨飞说这个伤痕过些日子便会没有了,可是有些伤,却是落在他的身上,怕是终其一生也都是无法削除了

    马车再是向前跑着,而远处,那一片的灰尘之后,也只是留下了两排深深车轮印迹。

第620章 牛姓人家

    他们便是这样的昼夜未停的向前赶着,只有到了某个城镇之时,才会补充一些干粮还有水,然后再是继续的赶路,有时几天几夜也都是未停,就连马也都是换过了好几匹,一路上面的风尘仆仆,未出来门的人,是远不会知道的其中的艰辛。

    沈清辞是真的没有出过如此远的门,两辈子,上天入地,也只有这么一次,当然她也是从最初的新奇,到了现在都是成了忍耐了。

    如若说,他们不是过去救灾,也不过去查看灾情,更不是去看洪水,而是去做别的,可能换一种的心情,哪怕还是一样的疲惫,那么相信她的心情会更好一些,这些忍耐,也会成为一种享受,哪怕还是如此颠簸,如此的苦闷。

    烙衡虑摸摸沈清辞的头发,“再是忍忍就到了。”

    “恩,”沈清辞点头,她还可以的,她笑了笑,一双眼睛仍旧清澈似水,内里也是干净如初,这一世,再也没有任何事染上她的眼睛,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是抛在了前世,所以这一世,也无人可以伤到她。

    烙衡虑伸出手悄捏她的脸,“清减了一些,多吃一些。”

    “恩,”沈清辞还是答应着,反正他说什么就什么,让她多吃,她就多吃,让她多喝她就多喝。

    “前面就到大河村了。”

    烙衡虑突是开口,眸色也是幽幽的暗了暗。

    真要到了吗?

    沈清辞低下头,也是捧着那杯茶,而茶香氤氲着,始终都不知道给她的脸上染上了一些什么?

    那里许是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难安吧。

    而这样的不适感,是她从未有过的。

    她完全的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她六年的时间都是在那一间院子里面度过的,她的余生,也都是被埋滑在那一院的黄沙当中。

    如果早知道会如此,至少她会想方法设法知道到底发了什么,又是要怎么去应对。

    哪怕再是逆天改命都是可以。

    而此时的无力的,便是她这一路的心情。

    “你要去吗?”

    烙衡虑问着沈清辞,她娘亲在那里,不看看吗?

    沈清辞摇头,手指按在了杯子上,有些沁凉从中而起,“还是算了,不看了,”其实娘都是离开了那里,爹爹已经将娘的灵柩带回了京城,娘在天上看着她呢,她在哪里,娘就在哪里,她一直都是相信如此,她也是相信,就是因为有娘在天上看着她,不忍她一世的凄苦,所以才是让她回来了。

    如今所有的人都是如意了,而她也是相同,对不对?

    烙衡虑再是伸出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二日,他们再是坐上了马车,直到了路过了那个村子之时,沈清辞突是有感,可是最后仍是没有喊停,而她甚至也是没有挑开过帘子,任着马车的轮子压过了这里的每一方土地,独留下了那她四岁之前的那些记忆。

    等到回来之时再说吧。

    是的,等到回来之时再说,她想牛婆婆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健在。

    而此时,她并不知道,从车队中跑出来了一匹俊马,也是与他们背道而驰了起来,马车向前,而马车则是向后。

    马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长青。

    “驾!”

    长青抽了马一鞭子,而马一吃疼,也是撒开了蹄子向前跑了起来,不出片刻的工夫,他就已经到时了大河村的门口,村中横穿过了一长大河,所以这里便叫大河村。

    村口还有一棵歪脖子树,村头正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面也是写着大河村四个字,也不知道立于此地有多久,也是因为风吹雨打,字变也是变的模糊了起来

    也是由此可见,到底生活在这里的人有多少代,又有多少年?

    “驾!”

    长青再是踢了一下马腹,马继续的向前走着,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大河村仍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天高皇帝远的,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哪里又是打仗了,他们世世代人都只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里面,也是与世无争,只要吃饱穿暖便可以,只要一家平安便可以。

    当是长青过来后,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是跑了出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高头大马了,自是十四年前来了一个男人,也是以着大马过来之外,他们村子都是的十几年没有进过外人了。

    “我想问这里是否有一户牛姓的人家。”

    长青问着村民,而他不由的也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的脸脏了,要不就是长的歪了,否则怎么这些村民都是将他当成了怪物一般的看着。

    “有,有的,”一个年轻的汉子连忙的回道,“村里只有一户姓牛的人家。”

    “一户?”长青皱了一下眉,只有一户,那就更好了。

    “你带我去。”

    长青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小粒的碎银子给了这个年轻的汉子,而年轻的汉子接过了这块碎银子,差一些都是手烫的将银子给掉在了地上,他连忙的将银子揣在了自己的怀里,心头也是突突的直跳着。

    乖乖,这到底哪里来的大人物啊?这一出手的,就是给了如此大的银子,他们村子里的人见过最多的就是铜板的,这么大的一块银子,少说也都是值了上千个铜板了,也都够家里半年的花销了。

    “这户牛家人一直都是住在这里吗?”

    长青问着年轻的汉子。

    年轻汉子连忙的回着,手心里也是握了一手心的冷汗,就怕自己的回答这位大人不满意。

    他几乎都是将牛家人的祖宗八代都是交待了出来,他知道的,他听别人说的,都是说了。

    “当初也是初的牛婶子心好,帮着那孩子埋了她娘的,后来那孩子被人接走了,牛婶子就一直帮忙守着着那女人的坟,每年的初一十五也都是会给烧些纸钱,再是清理杂草的。”

    “后来,那户人家将坟都是迁走了,牛婶子就给那女人立了一个衣冠冢,每年给自己的祖宗上坟之时,也都是没有忘记她的那一座。”

    “所以这就是好有人好报的,这几年牛婶家里的日子也是越过越是好了,家里也是人丁兴旺了,几个孙子也都是读了书,就连丫头也都是认了字,这田地也是置办了好几亩。”

第621章 那是我家夫人

    长青听着,其实已经肯定了,这就是夫人所说的那一户人家的。

    而这一户人家所做的,也是让他的心里十分的欣慰,这十几年如一日的,都是给个人扫着坟,也是烧着纸钱,这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所以这乡民都是淳朴,也都是老实的。

    “这就是牛婶子家里了。”

    年轻的汉子指了一下面前一个新打的朱红木门,也真的就如年轻汉子所说的那样,这牛婆子的家中确实是十分的殷实,里面也都是三间大瓦房的,还有新盖着的意思,门口也都是打扫的十分的干净,就连一片的叶子都是没有,可见这也是一个干净的利落的人。

    还没有等到了长青动,那年轻的叹子早就已经上前,也是拍起了牛婆子家的大门。

    “婶子,婶子,你快出来,你家里来了客人了。”

    “来了,来了。”

    牛婆子连忙的走了出来,也是打开了门,可是一见长青,心头不由的纳闷,也是暗自的思量着,这是哪里来的贵客的。

    “请进请进。”

    她必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待客的礼数,到也不同于一般村人,她连忙的将人迎了过来,而基本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虽然说她并未见这这个男人,不过观这男子的面相,到也不是一个的恶人,而且全身上下也都是有着一股子正气,绝非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

    牛婆子连忙的将人迎进了屋里,也是倒上了茶,虽然说都是一些粗茶,不过长青这么久以来都是没有喝过水,所以也是口渴的很。

    他也是没有嫌弃的端起来就喝了一口,结果这一喝这下,到是发现,这茶叶是次了一些,可是水却是好,所以泡出来的茶,到也是有些味道的。

    他一连喝了五杯,待是解了渴之后,这才是抬起看着牛婆子一家人,而他们一家都是站在那里,也是不敢坐,就只有他一个人坐着,然后又像是牛饮一般,连喝了五杯的茶水。

    “哦,你们莫要害怕。”

    长青不由的一笑,他感觉自己的脸长的挺好的,也是挺和气的,而且也是很爱笑,不然的话,公子也不会独让她过来,不就是怕吓到了村民。

    要是长更那个死人脸过来,可能都是要将小孩子给吓哭了。

    “坐吧,”他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

    不要怪他的反客为主,他若不让这些人坐,可能这些人也是没有一个敢坐的。

    而他说完,其它人这也都是坐下,可也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却都是不敢说话,毕竟他这一身的戎气与杀气,也都是一直有的,不似是村民那样的憨厚。

    “我只是受人之托。”

    长青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张银票也是也是放在了桌上,“这是一千两的银票,你们先是拿着。”

    而他这么一出手,也都是将牛家人给吓到了。

    这平白无故的,哪有白送银子的道理,而且这可是不是十两,也不是一百两,而是一千两啊,而在他们这村子里,十两都是够一家子人过上好几年第好日子,就更不用说这一千两了。

    “请问这位公子,您是受何人之托的?”

    牛婆子这先想到的是不是自己以前的主子,只是,她都是从主家回来了,而且当时的老夫人,夫人待她也都是一般,不可能再是给他送银子。

    而她也深知一句话,那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一千两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果真的要拿什么东西换,那么这银子他们不要也罢。

    他们只是想要在村子里安宁的生活下去,其它的,真的也别所所求一。

    富贵多了,也就危险多了,看那些大户人家的,哪一家不是,对不对?

    “是我家公子。”

    长青再是给自己的倒了一杯茶,而后咕嘟的也便是喝了进去。

    “你家的公子?”

    牛婆子真的不认识什么公子来着?。

    “对了,”长青过才是想起自己说的偏差了,他们不认识公子那也是相当的。

    “我家的夫人是沈清辞,就是以前在村子里跟着我们已故老夫人生活了四年的那个孩子,你们可是记的?”

    “是清辞?”

    牛婆子一听沈清辞的名子,都是被吓到了,怎么可能有不知道,怎么可能不想,也怎么可能忘记,那孩子,可真的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疼啊。

    “清辞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恩,挺好的,”长青想起沈清辞的那双手,啧,点石成金,就是如此,现在还能不好吗?

    爹是卫国公,大姐夫是小俊王爷,嫂子可是林尚书家的女儿,自己又是朔王妃,再是加上那一双手,就连圣上都是敬她几公,这京城里面哪个女子能有她如此身份的,她都是不用向别人行礼,而其它的女眷见到了她,品阶可都是比不了,就加圣上的公主也都是未必会有如此的身份?

    可是她却是有了。

    “那就好,”牛婆子双手合十的,不进的说着阿弥陀佛,她哪怕是在做梦都时候,都是想要那孩子好啊,这幼时都是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一定会一生的都是平顺的,对吗?

    而听着长青的说的,她也是听出来了,那就是清辞嫁人了,也是难怪,她现在的年纪她都是十八了,早就应该嫁人了才对了。

    长青再是将银票往牛婆子的手中一塞,“这是我家公子特别感谢你们的,谢谢当年你们对于我家夫人的照顾,如果没有你们,我爱的老夫人也不可能平安的下葬,也是谢谢你们这几年来一直都是没有未忘记过她,还会给她扫墓烧纸钱。”

    长青说完,站了起来了,也是深深的向着牛婆子一家作了一揖。

    亲人有时也都是未必能做到如此,更何况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不要说给了银子,这天高皇帝远的,能做到哪一点,也是全靠个人的良心的。

    “不敢不敢。”

    牛婆子都是有些手足无措,这是应该的,当年清辞给我们……

    我知道,长更打断了她的话,他还是那和话,给不给已经是过去了,这办事,也都是全靠个人良心。

    “这一千两银子他给了他们,只是希望,他们可以继续照顾他家老夫人的旧坟,哪怕只是一个衣冠冢。”

第622章 废城

    那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他家公子为自己的岳母做不得什么,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我还有事,就先是走了。”

    长青拱了一下手,没有停的也便是走出了大门,而后翻身上马,他也是要去追公子他们的马车去,断是不能在路上失散了。

    所以他的动作也是快上一些。

    至于牛婆子一家,长青能看的出来,这个牛婆子是个顶聪明,确实是很聪明,否则,当是夫人给的那些银子,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不在这个村子了,外面的生活是好,可是有时还不如这里的平和安静。

    繁华有繁华的好处,而安逸自然也有安逸的平安。

    像是宫里那些人,那些事,步步为营,时时紧张,也是如履薄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从背后桶一刀子,哪怕高高在上,也是拥有天下生死的圣上,也不见在那个皇位上,坐的有多开心,多得意的,他还时不时的忌惮着那些,惦记着自己的屁股底下那把椅子的人。

    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都是未见的有多么的放心。

    所以还他是真的感觉,他家的公子是个十分聪明之人,早早的便是远离了京城中的那些事事非非,也是带着他们这一干的护卫,走遍了大周的绝大处的地方,领略了不少的风土人情,当然也是见识了不少的奇异怪事,这样的活着,都是快哉,而非是在京城那么一丁点的土地之上,永远便都是同一只井底之蛙一般,远不知道这世间有多么大,又有多么的美丽。

    京中的繁华是美,可是外面的世界,却又是一种更新奇,更是令人心生广阔之地。

    他再是用力的一踢马腹,马也是快速的向前奔跑着,马蹄踩出来的黄沙,也是都是有些模糊了官道,地上似是可以看出一道马车行过的车轮印,而车轮印还是如此的新,也就可见,他们还未走的有多远,他们也都仍是在路上。

    此时的牛家,大门都是关上了,这里现在也就只有牛婆子一家子的人,桌上放着一千两银票,十分的扎眼,可是却是没有一个人想要拿。

    他们相信牛婆子会将这些银子妥善处理好的,就像是上一次一样。

    牛婆子将银票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你明日将银子取回来,就像是上一次的一样,谁也不能说,知道吗,不然小心我饶不了你们。”

    几个儿子还有媳妇连忙的点头,他们的嘴巴都是十分的紧的,而且也都是知道这对于牛家,还有他们都是大事,这银子的事,也是绝地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牛婆子摸着自己小孙子的脑袋,“你们没有在大户人家呆过,不知道大户人家里面的门门道道,稍是不甚,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这些银子看似多,可是在大户人家那里,根本就是他们的九牛一毛,几个孩子还要读书,以后这是要赶考的,要的银子更多,所以这些银子你们也都是要收好了,不能花的地方绝对不能花,以后要用银子的多了进去了。”

    几个儿子的媳妇都是受教的点头,他们明白着的,这银子看是多,其实若真的往后想相,他们可要给自己的孩子谋个前程,那么真的要银子的地方还有很多。

    他们都是想要给孩子一个锦秀前程,也都是想要自己的日子越过越好的,所以婆婆说的,他们都是知道,也都是明白,更是不会随意乱说的。

    以后雪飞那里,你们都是看着一些,若是我和你爹都是不在了,你们也不要忘记了她,若是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咱们,不过就是每年的烧上几回纸钱。她是咱们的大恩人,说不定日后,我们会再有好报的。

    她的视线在了牛大郎的胸前,那里揣了一千两的银子的。

    而她怎么感觉,或许在日后,他们还要行那一位的帮且。更多。

    外面的天色也是暗了起来,牛婆子不由的再是看了一眼外面,这明天不会又是要下雨了吧,今年的雨水可真是多,听说还有地方都是受了灾了。

    这天灾**的,什么时候,也才是一个尽头?

    而远处,一片的尘土飞扬之下,一匹快马也是跑了过来,而后也是回到了车队里面,天也是渐渐的压了下来,很快的也都是要有另一场的大雪了。

    而越是宁阳的地界,雨水便越是多,潮气也越是重,甚至也都是跟着渐冷了起来。

    快要到了吧?

    沈清辞抬起了脸,吹在她脸上的水气,越发的明显的,当然她也是闻到了一种兵慌马乱的味道,还有的就是经过他们马车的那些灾民们。

    灾民是向外面走,而他们则是向里面而去。

    所有人都是匆匆而行,也是托家带口,偶而还有遇到了一些打劫之人,不过也都是被他们轻松的避过了。

    不是怕,而是不想在此地耽搁什么行程。

    终是的,他们到了宁阳的地界,而宁阳县的人现在几乎都是走的差不多了,路两边不少的铺子也都是关了门,街上行人也都是少之又少,哪怕是有人,也都是急匆匆的向前跑着,只是为了早些出城,更甚至他们在这里随意可见的就是一些打家劫舍之人。

    街头两边都是十分的萧条,只见倾盆大雨而下,路边的大黄狗有气无力的趴在那里,偶而的会抬起头,无神的眼睛看了看外面,再是趴在那里,有时也会摇上两下尾巴,不知道在等着什么,是等着主人,还是等着死。

    这年头,就连人命都是不值钱了,更何况是狗命。

    这里的荒废的十分厉害,本来还可以预见的便是这里,虽没有京城的繁华,却也不见的会如此荒凉,而现在这般,明显的,也便是此地已经废了。

    来往于此地的人也是少了之少。

    哪怕洪水真的退去了之后,可能也便是一座空城了。

    万物都以人为本。

    没有了人的地方,还有谈何处的繁华?

    镇上有钱的住户,也都是走的差不多了,只是这方园数十里的小村庄,却仍是有着不少的未逃出的人,一但洪水决堤,怕是这方园几里,也都会寸草无生。

    还能闻到这里的水泽之气,几乎都是迎面而来。

第623章 寻河水

    烙衡虑将沈清辞先是安排在了附近的一座府邸之内,这府邸是本地的官员所找的,原来是这一代出了名的富户,不过就是因为这一户人家早就已经离开了,现在的宅子也是无人居住,而且官实在也是没有地方安排这位贵客,就只能强行的砸了锁子,让人先是进来,而且这富户离开了之后,怕也不会再是回来了,所以宅子想来也是空定了。

    富户走的到是匆忙,也只是带走了府上值钱的东西,可大部分的还是都是留在经睦,像是屋内的家具之类的也是都是备了齐全。

    白梅连忙将马车里面带来的新的被褥给拿了出来,这些都是这一次,她从府里带出来的,不过虽说是自家的,但就是因为下雪的时间过于长,这一路行来,也都是没有遇到过几个晴天,以至于这些被褥什么的都是有些微向的潮意,还好,他们在这一户人家的柴房里面,找到了一些炭,也是能拿着这些炭给屋内将火盆给烧起来,没有过多久,到是将潮气散上了一些。

    白梅再是抱过了被子什么的,都是放在了火盆前烤了起来,也是想要将上面的潮气烤的散去一些。

    她整整抱着被子半个多的时辰,才是感觉被子暖和了一些。

    烙衡虑撑着伞,带着长青等几个护卫还有沈清辞到了此地的寻河边上,而这一条河流的洪水已是涨了起来,虽然年年都是在加固,也是年年修建,朝廷每一年给这里的拨出来的银子,也都是数以万计,可就算是如此,这条河却始终的都没有安静过。

    一年一次小洪水,三年一次大洪水,而每一次,只要它一发怒,便会造成两岸的灾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也是苦不堪言。

    而朝廷也是为了这一条长河而费尽了脑子。

    沈清辞就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河,都不能像是香江那样的安静呢?

    香江那个地方,人杰地灵,依山伴水,而怡安最大的仰仗,不就是那一条香江。

    香江不但是给那里带来了极大的航运便利,更是给那里产出了十分的出名的香江鱼,更是将那里的女儿个个养的都是水灵灵的,也是堪比烟花三月的扬州,美景不若的江南。

    可以说,整个怡安之所以那么繁荣的最大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那一条香江。

    可是现在看着不远处那一河水混着沙子,又是奔流向前的长河之时,沈清辞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她说不出来,她什么话也是说不出来。

    她两辈子都是没有见过如此大的洪水,也是难怪这里的人搬的搬,逃难的逃难,哪怕是那些大财主员外之类的,就连家中的东西也都是没有来的及带上,就已经托家带口的离开了。

    这里的洪水其实也只是那么一线之隔,若是超越了这一线。

    如果再是大上一些,可能整个平阳城也都是会成为了一片汪洋。

    到是农田被毁,房屋也是被洪水冲走,更有只能便是几年的寸草不生。

    所以这个地方很穷,还是相当的穷,而穷乡僻壤之下,这里也没有出多少的刁民,却是一年出比一年穷,更是一年比一年人少。

    哪怕再是休养生息而过,最后也都是弥补不过这一次又一次的洪水决堤。

    她的脚步不由的踉跄了一下,一只手也是伸了出来,将她扶好,然后将她身上的蓑衣都是理好。

    现在见到了吧?

    烙虑虑问着沈清辞,也是小心的用的身体替她挡住了那些冷风,虽然现在并非是冬日,可是这雨一天又一天的下,也终是将这里天气下的冷了不少。

    而他们站在这里,不出一会儿的时间,便已经瑟瑟发抖了起来就连沈清辞都是感觉自己的双脚要被冻的麻了。

    脚上所穿着鞋子都是湿透了,她只要微微的一劝,都会踩出一脚的水出来。

    沈清辞回头再看了一眼前面那一条长河。

    对,她见识到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流水,这么令人心生恐惧的大河。

    “后悔过吗?”

    烙衡虑再是问着她,一双黑眸也始终都是盯着她的眼睛,然后他伸出手,将她脸上的雨水也是擦了一擦,掉在脸上的雨水是冰凉的,可是他的手掌却是暖着的。

    沈清辞现在能感觉到的,也便是他手指放在自己脸上的温度,也似是驱散这些莫名而来的寒意。

    她摇头。

    “总是要过来见一次,现在我见了,我就知道了。”

    烙衡虑拉过了袖子挡在她的头上,“我们先是回去了。”

    “好,”沈清辞答应着,也是伸出手攥紧了他的衣角,她忍不住的再是回头,又是看了一眼身后那一条几乎都是怒气滔天的寻河,不知道什么便是破土而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淹没了这里的一切,包括这晨所有的生灵。

    “小心一些,”烙衡虑握紧她的手,她的指尖一直都是暖着的,也是一直的都能感觉郅,在这刺骨的冷意当中,暖的让她的清楚明了的,就是烙衡虑的手,而他的手指一直都是极暖。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烙衡虑握了握她的手。

    她再是对着烙衡虑一笑,

    哪怕于此,她都不会后悔同他出来过,路,他们一起走,雨,他们也是一起淋,而这些洪水,他们也是一起面对,虽然她什么也是做不了,可是她会陪着他啊。

    到了府里面,白梅同新来的一个丫头,两个人连忙就去厨房里面烧了热水,这不是在朔王府里面,他们所带着的人也是相当有限,这一次只来了白梅一个,县官那里也是送来了几个,也都是帮着做些粗活还有重活。

    府内的厨房里也是生起了火,就连柴火也都是有些潮湿的,所以烧起之时,几乎都是呛人的浓烟,不过好就好在,这水还是被他们给烧好了。

    也是给淋过雨的几人送了过去,尤其是沈清辞那里,热水一定要先是送到才行,这么大的雨,男子都是无法承受,更何况还是她这么一个弱质女流。

    而她的身体本就没有好,大伤加上小伤,从遇到了那个齐远开始,就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第624章 诗人偏爱雨

    沈清辞喝了一大碗的姜汤,也是沐浴过了之后,这才是感觉人轻松了不少,外面的雨还是在下着,哪怕是并未出去看,也都是可以知道,这雨下到了有多大。

    几乎都是如同瓢泼着一般,不时的向下砸着,远远的也似是能看到那些洪水,水位也是不断的向上涨着,而这雨若再是下上几天,可能也就只能任着这些洪水终是淹没过了这里。

    她一口一口的喝着姜汤,烙衡虑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在上在看着什么,好似十分的出神,一对好看的浓眉也是都是紧紧的锁了起来。

    沈清辞站了起来,也是走过去,然后坐到了他的对面,然后她像是看天书一样,看着桌上的东西,好像是一幅地图,地图上面,也都是标注了一些山川河水,可是她却是一点也是看不明白,这同马上上面,她看过的那一张完全的不同。

    “这就是寻河。”

    烙衡虑知道沈清辞不明白,所以他一一的解释给她听。

    他一边的指着,一边说给沈清辞,沈清辞虽然不算是顶尖聪明之人,可是她也是不笨,而且理解能力也是要好一些,所以有些事情,她到了一点便通。

    “既是知道发大水,为什么不提前的治理?”

    沈清辞就是不明白这些,她知前尘往事,所以哪怕逆天而行,她最后也都是要改变,那么这第条河呢,早些修不是正好?

    “每年都会修。”

    烙衡虑端起了桌上的碗,再是放在了沈清辞的面前,“将这个喝了。”

    沈清辞一见里面的黑乎乎药汁,一点也不想喝。

    而且刚一闻到味道,她不由的就有些反胃,可是最后她还是将碗端了起来,再是放在了自己的嘴边,哪怕她刚才都是给自己灌了一肚子的姜汤,可是还是要喝药。

    她一口一口的喝着,嘴里的苦味也是郁浓了起来。

    而她皱着自己的秀气的眉毛,再是将碗里面的药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当然她也是听着烙衡虑所说的关于这条寻河的事情。

    像是治水之事,不在其位,根本便不知其中的艰难与曲折。

    烙衡虑这么几年一直都是在外面跑着,也是鲜少会有在京城当中,他浏览了各大小的山峰,也是见识过了其它各地的地形地貌,其实很大的原因,就是想要解决平阳这里的水患,而平阳这里,也是整个大周最是头痛的地方。

    这里的水患已是持续了足足有百年了,而百年都是没有治理好过,可见这底有多么难,所有人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而寻河这里的水患,比起上青天更难。

    “我本是想到了方法,不过仍是来不及。”

    烙衡虑用手指着地图上面的某一点,历年来所有的治水方法,都是是堵,也都是加固着两边的河堤,可是再堵,再加,最后仍是会被冲垮。

    这也就是寻河的屡治屡改,屡改屡治的最大的原因。

    “那你有什么办法?”

    沈清辞也是顺着烙衡屡手指所放的位置看去,她不是太懂治水,可是刚才烙衡虑说过的,他已是找到了办法,办法是否就在此?

    “这里,”烙衡虑再是指了一下,“将河道挖大,再是从山中挖出另一条分道出来,有了分道之后,这里的洪水便会缓上很多,而这一条分道直修到下游,那里地势相对而言要低的很多,而且四周也都是无什么人烟,这些洪便会顺势而下,最后流到其它的地方。”

    沈清辞想了想,加宽河道,再是炸山挖出一条支流。

    也是难怪的烙衡虑会说,时间来不及。

    是的,就是来不及,他所说的这些,至少也要修上三年之久,也有可能是五六年,运气好的话,能在一次洪水来临之前修好。

    若运气不好,可能耽搁出来的还会是更多的几年。

    至于现在,确实是来不及了,因为现在的寻河水已经涨了,也要堵不住了。

    她靠在那里昏昏欲睡了起来,直到自己身体一轻,她睁开双眼,对上的是烙衡虑一双清淡的黑眸。

    沈清辞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处,也是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

    哪怕再是冷的天,她知道,一直暖着她的就是他。

    “我再是看看,你自己呆在这里莫要再乱走。”

    沈清辞点了点头,她这一次过来,确实就已经是算是他的负担了,他是过来治水的,而不是游山玩水的,她跟去,非但什么也忙也是帮不上,还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她不想当什么麻烦,所以她就呆在这里,也只是想要离他更近一些罢了。

    烙衡虑摸了摸她的额头,自己再是走了出去。

    而沈清辞却是坐了起来,此刻的她,却是无了任何的睡意。

    她在塌上坐了一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边听到的都是外面的那些雨水的滴达之声,不知道是比刚才大了,还是比刚才的小了。

    诗人偏爱雨,雨中怡情,也可以写出如此多的好诗出来。

    潇湘一夜雨,滴碎客中心。

    雨停荷芰逗浓香,岸边蝉噪垂杨。

    断肠落日千山暮。

    应难奈,故人天际,望彻淮山,相思无雁足。

    谁信碧云深处,夕阳仍在天涯?。

    楚天**却相和,又入阳台梦。

    这些都是她曾今读过的诗句,那时的她也是喜欢坐于桌前,抬起脸看着外面的那些雨丝,再是听着听着雨声。

    可是现在她的却是感觉这些雨下的越是令人烦燥了起来。

    她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然后就这样看着外面下起的大雪,同她来是一样,雨水洒落在地上,滴达滴达的,不时的会溅起来的一朵涟漪,两朵水花。

    此景应是美的。

    可此景却也是伤的。

    这样的雨再是多下一天,之于这里的百姓而言,就是一天的祸事,也只有雨停了,他们才有一线的希望。

    否则,当是洪水淹没了这里的一切之时,便又会有无数的人流离失所,也是不知道有多少的父母失去儿女,又有多少的孩子失去父母,而成为那些一那些三餐不定,又不知能否活下来的孤儿寡母。

    而后跟着这些洪水一直的随波逐流着。

    无萍,也是无根。

    她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确实是有些冷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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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649/ 第一时间欣赏贵女重生:侯府下堂妻最新章节! 作者:夏染雪所写的《贵女重生:侯府下堂妻》为转载作品,贵女重生:侯府下堂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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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重生:侯府下堂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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