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刀剑如梦
双手持双剑的瘦削男子正在冲过来的半路,就看到了那边的鲜血四溅。
脑袋瞬间像是被一柄大锤砸中,精神刹那间都恍惚了一下。
“啊啊啊啊!”
惨叫声这才响起。
只见那之前还能和宁铃这种炼精高手叫板的男子,此时正抱着右边身子,在地上痛的不断打滚。
刚才一朵看起来毫无威胁的紫色花朵,竟然几乎直接炸碎了他右半边身子。
此刻右臂已经变成了地上的鲜血和碎骨,半边胸口也不要命的往外喷血。
“为为我报仇!”魁梧的男子咬牙切齿,然后毫不犹豫左手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
飘然站在那边的红袍男子,眼神微微带着一点哀伤,叹息一声摇头道:“你的死,是我不愿看到的,走好。”
停下来看着红袍男子的剑客,只觉得那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仙气,但是在黑暗里再加上脚下的鲜血碎骨,让那股飘渺的仙气却变得无比的邪性。
“不必这么看我,我说的是实话。”红袍男子手里依旧拿着那根花枝,花枝上只有一朵花消失不见,就是这朵花,杀了一条人命。
“阁下是谁?可否告知名号。”
双剑剑客蹲身,双剑交叉在身前,一双眼睛寒冰刺骨,冷峻可怕的死死盯着对面那人。
“飞仙岛白云城主叶孤西门。这个名字或许你没有听说过。”
祝驳一脸冷酷高傲的表情,继续道:“但是你一定听说过天命之人。我就是天命之人!”
“谁要杀我,谁就会死。这句话也是实话,所以你想清楚了吗?”
“我知道我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同僚已死,任务没有完成,我也是死。”
双剑剑客身上的气息变了,变得无比的浑厚,剑气像是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周围空气,在剑气中变得扭曲。
“但是我相信,拼去性命,一定能然你受伤。到时候一定会有人为我报仇!”
“叶孤西门”眼神里闪过一起敬意,然后又摆手,“傻孩子你太天真的,第一,你拼死也伤不了我;第二,你仰仗的那个五境刀客,也杀不了我。”
“你怕了!”双剑剑客嘴角上扬,“如果没怕,你不会说这话来扰我心神!”
叶孤西门没有说话了,傻孩子,我说的是实话,而你才是真的怕了。
也罢,拦不住真想死的人。况且这些人竟然敢伏杀夏安平,本就留不得!
“咦,有意思!”
叶孤西门忽然惊讶,原因是,那边刚才如火如荼的剑气,在刹那间压缩至一点,汇聚在了那人手中的双剑剑刃的交接处,像是一点白光!
出手就是最强的手段!
白光刹那就是永恒,几乎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落在了叶孤西门的胸口之前。
但是花枝摇曳,紫铃跳跃,叶孤西门以花枝为剑,寒星一点。
如针尖对麦芒。
叮!
清脆却刺耳的声音回荡开来,悠悠不绝,脚下屯里了一个冬天的的腐叶在回荡的气浪中,朝两边刮去。
叶孤西门踉跄后退两步,在飘飞不断的落叶中,抬起手里的光秃秃花枝,咋舌自语道:“这一剑不错,五境凝意。”
落叶中,剑光再次闪烁,可看到落叶一分为二之中,一双剑气四溢的双眼,凛冽而蕴含着可怕杀机。
叶孤西门不断后退,那双剑舞若狂风骤雨,一条又一条的雪白剑光,在黑夜中像是飞舞的极光绚烂。
快,非常快!
不只是快,而且很狂很具有杀伤力。
剑风卷起一股拉扯之力,如果是一般人面对这双剑,恐怕早已引颈受戮。
也只有祝驳一边施展了魔部武学七杀步,才还有后退这么多步的机会。
扎眼,七步已至。
祝驳抬手光秃秃的枝桠,一剑横掠,瞬间划破了双剑绚烂的极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实实在在的抽在了双剑男子的腹部。
一股巨力将剑客抽飞,踉跄后退何止百步,后脚啪的一声踩在了溪水之中,身后溪水直接炸开水面。
剑客脸色惨白,腹部裂开了豁口,鲜血浸透衣衫。
“好剑!”那人喘息两声,而后却大声夸赞,“能死于剑客之手,才对得起我手中的剑,才对得起恩师。”
“在下邱云里,请阁下赐教!”
祝驳眼里,那人身上精气神瞬间变得不一样了,如果刚才还有可怕的杀机,那现在对方纯粹得就像是一柄神剑矗立在溪水旁。
后边的郑东来藏在暗处,忽然大声道:“城主小心,此人师从剑圣,是剑圣的弃徒!”
“剑圣胡樱?”祝驳看向溪水旁的邱云里,“怪不得刚才一剑让我惊艳,看来是剑圣的两仪圣剑诀。”
“我得恩师之剑,只有三分形而无半分意。如果恩师在此,刚才一剑你已经身首异处。”
邱云里虽然是剑圣弃徒,但是言语里并没有怨恨,反倒是生怕自己坠了剑圣胡樱的名头,生生的解释了一句。
邱云里杀人,除非对方是能被他放在眼里的剑客,不然是不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的。
“他人的剑总归是别人的。叶孤西门,且看我这一剑!”
唰!
双剑横交,嘈杂刺耳的火花在剑刃上亮起,在邱云里身后的溪水,开始不规则的上下起伏中!
祝驳饶有兴致的看着,并没有出手阻止这人的最后一剑。
嘭的一声,双剑终于在邱云里狰狞的表情中拉开!
两道溪水为剑,中间交叉,上下溪水弧线足足六丈之高!
溪水中剑意如游鱼,在邱云里分开双剑的瞬间,这两道溪水剑气,气势磅礴向着祝驳飞快斩来!
“叶孤西门,你的剑呢!”邱云里瞪大眼睛,大声呵斥。
祝驳看起来就像是蝼蚁一样,看着斩来的两条溪水。
只是这个蝼蚁抬起了手里的枝桠,以这枝桠为剑,一剑刺出。
冰冷的寒意冻结天地,这一剑已经有改天换地的可怕景象。
冻结的枝桠刺进了面前的溪水之中,几乎瞬间,从这一点开始,冰寒的剑气已经迅速往上攀爬,扎眼六丈高溪水冻结。
一个大写的牛“x”。
邱云里目光中精芒大盛,又道一声:“你的剑呢?!”
祝驳微微皱起眉头,然后松开了冰冻的枝桠,抬手剑指刺出。
如天地苍茫,趔趄独行。有破开一切阻挡,天地虽大,无法承载我之一足之感。
面前的巨大冰雕,在剑指之下碎裂融化,变成轻纱水雾,呼啸而出,淋了邱云里一身。
冰冷的水雾也浇灭了他一身的生机,他目光瞬间暗淡下来,头颅缓缓垂下。
“这不是你的剑。”轻声细语,说罢已经气尽而绝。
但是,这么轻柔的声音,却像是一个惊雷在祝驳耳边响起。
“这都是我的剑,怎么不是我的剑!”
祝驳内心狂吼,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这样的话。
冰霜剑意,天书一剑,寒星剑。这三剑都是一等一的剑意,但是却都不是自己的剑。
那么,我的剑在哪里?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中,刹那间,祝驳感觉到什么东西碎开了。
“刀剑神域!”
祝驳大惊,因为对三种剑意的不确定,本来已经大成的三种剑意竟然开始分崩离析,构建的刀剑神域,自然不复存在。
“我靠,这逼动手没伤到我,嘴炮倒让我重伤了!”
祝驳无语了,尝试开启刀剑神域,身边顿时零散成六道的刀意剑意,各自为政,到处乱飞。
噼里啪啦的一阵,溪边鹅卵石碎裂了大半。
“城……城主,你没事儿吧?”躲在树后涉涉发抖的郑流否声音传来,才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祝驳唤醒。
“没事儿。”
祝驳一脸苦恼之色,却是掩盖不住。
一边往郑流否所在而去,一边自己琢磨。
“看来不找到自己的剑,这刀剑神域就开不起了,意思是我还跌境了呗?”
“但是,之前的刀剑神域也被我懵懵懂懂的就开启了,可以说是域境登堂,比起步坏真的域境还是差了太多。对方连域境都没开,就可以凭借一剑进我一丈之内,而且还被一剑破了。”
额,好像被破的次数还不止步坏真这一次。
席梦思和君不让不顾生死,全力一击都能打破。武备一组的那四个人组成阵法也破过刀剑神域。
“这样看来,我的刀剑神域确实有很大的问题。不然凭什么叶流形和孟佳人都只是域境初涉,而我就登堂了。”
“由此说明,这个域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搞好的。”
两人骑着马,再次往前面的路行走,同时让郑流否注意四周。
祝驳在马上心不在焉的左右摇晃着。
“之前的刀剑神域登堂应该就没路了,有致命缺陷。三种刀意三种剑意,都是我学的别人的神意。就像是一座殿堂,必须要有主次,而我差的是能一统其余剑意的主心骨!”
“所以我必须要有自己的剑,而且这个剑意还必须比所有的剑意都要强,不然怎么能统御以后的九道,更或者是更多!”
想通了关键,祝驳豁然开朗。
随后又苦恼起来,自嘲道:“本来出来是想找步坏真的剑,现在变成找自己的剑,人算不如天算啊。”
但祝驳有预感,一旦自己能成就自己的剑意,那么,刀剑神域会再现,并且,无论是威力还是潜力,都比以前更大!
“城主救我!”
下半夜,郑流否的呼救声,将祝驳从沉思中唤醒。
第一六七章 穷追不舍
同样是下半夜,武魁等人连夜赶路,想要争取用最快的时间冲出这片山林。
兵法有云:逢林莫入。
但他们已经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这次他们更加谨慎,尤安山让轻功最好的丁氹,让头脑最为灵活的文悬在前方探路,避免再次出现被人围攻的情况。
月光静谧,林中安静的似乎已经远离了整片世界。春风料峭,在深林之中更加的寒冷。
唰!
树枝晃动,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的众武备尤安山以及活下来的禁卫等人,齐刷刷按住了腰上的刀柄。有弓弩的则已经上弦。
呜呜呜。
夜枭声动,尤安山抬了抬手,“是自己人。”
暗处回来的丁氹脸色沉重,来到尤安山面前,不等后者发问,他回答道:“头儿,此处往西南一里外有情况。”
尤安山把目光落在马上的武魁身上,武魁点头道:“我们会从那里路过。”
得到肯定的回答,尤安山拧起眉头,对丁氹问道:“是有人埋伏吗?敌方有多少人?是不是就是之前那一队人马?”
丁氹点头,眼中的惊色依然没有平息。众人正皱眉该如何应对,丁氹却道:“是先前那些人,但是却不是活的。他们被人杀了。”
尤安山一惊,然后心里自然而然想起了暗中还有一位高手,不知对方目的,也不知道是谁。
“莫非暗中之人是来保护我们的?”尤安山这样想到。
既然是在行路的半路,众人也绕不过去。
“就是前面。”丁氹指着一片乱石滩,那里遍地的死尸。
因为夜晚的森林,是狩猎者的天堂,此刻已经有一队狼群在争相撕咬着那些死尸,享受着久违的饕餮盛宴。
尤安山用弓弩惊退群狼,火光四耀中,禁卫围在四周,尤安山等人仔细检查。
安西跋看到那位魁梧汉子的尸体,皱眉仔细盯着,看到血浆中的一朵妖艳的紫色铃铛花,瞳孔骤然紧缩。
尤安山则看着溪边气绝而死的邱云里,其身上只有腹部的伤痕,却对于这种高手来说并不致命。
又翻看了几个喽啰的尸体,身上无伤,像是被人点了穴道,活活憋死的。
“几乎是瞬间出手,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这些人的气血封闭。”尤安山做出了让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判断,同时心里震惊,世上竟然还有这般可怕的武功。
“我或许知道这个暗中杀人的高手是谁了。”安西跋忽然开口。
武魁也看向他:“你说的是在藏锋城当街杀掉燕王府门客的那位?”
安西跋点头道:“没错,同样的暗器手法,同样的剑伤。我确定,对方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剑客。每次出剑,所杀的都是实力强劲之辈!”
武魁则比他“看到”的更多,下方碎石,空气中暗藏的神意,这些他都能清晰的感知。
在他的视角里,整个世界如果是黑色的话,那么,那些痕迹就像是闪闪发光的星河。
只是这位高手,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藏锋城杀人后,又走到他们前面,杀了这么多清皇教的人。
之前武魁怀疑燕王府中的刺杀,和这位神秘高手是一伙的。而今看来,燕王府里夏安平遭遇的刺杀另有蹊跷,或许真是冲着燕王世子去的也说不定。
但暗中之人究竟是什么目的,是敌是友,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如果对方只是想把他们带向另一个深渊,又不至于杀了这么多清皇教的杀手。
“大人,接下来我们如何行动?”尤安山回到林中,对林边的武魁问道。
武魁想了想,“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清皇教的杀手为了什么,我们暂且不说。毕竟公主之前遭遇过他们的刺杀,清皇教损失了好几名杀手,很可能是再次报复。”
“哼,这等暗中龌蹉之辈,也只得干些这种事,好在江湖中提升地位。”尤安山冷哼骂道。
安西跋冷冷插嘴,“清皇教几乎遍布琉璃陆,势力极大。暗中有利益牵扯的势力数不胜数,恐怕他们做事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不简单也没辙,我们只能接着。”武魁瞥了安西跋一眼,像是看温室里的花朵。
众人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再次上路,在溪水上游的林中,找了一片干燥的空地就地休息。
在天快亮时,文悬跟着他们沿路留下的记号追了上来。
顾不得休息,文悬立即把夜晚探路时的发现,与尤安山汇报。
不多时,大多数人都睁开了眼睛,武魁晃晃悠悠的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一直就眉头紧锁的尤安山,问道:“又怎么了?”
尤安山道:“文悬昨夜又发现了清皇教的杀手,而且,都已经死了。他当时发现尸体时,死亡时间不足一个时辰,因为怕被那位高手发现,并没有追踪。”
武魁正要说话,忽然心生警兆,两步掠过空地处,一把抓住一根箭矢!
那箭矢正是朝着刚醒来的夏安平而去的!
夏安平还在刚清醒处于懵圈的状态。
尤安山反应最快,拔刀喝道:“敌袭!”
众禁卫还没反应过来,那飞射而来的箭矢已经洞穿了好几人的咽喉。
尤安山看到四周林中围上的人影,头皮有些发麻,“怎么会?敌人提前了多久埋伏在这里?!”
夏安平的行程都是由武魁安排,难道!
尤安山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武魁。
“看我看什么?!突围啊!”武魁没好气的挥袖震退一波箭矢,已经来到夏安平旁边,一把送夏安平上马,自己也落在旁边马上。
“安西跋,带着宁铃跟在后面!”武魁嘱咐一句,先驾马冲在前头。
沿着溪边飞奔,一群人有惊无险的脱离包围圈,后边还是有杀手追着,林中更是有轻功高手,不断跳跃追逐。
唰!
正武魁转头看林间之时,一个身影遮蔽光亮,手持一杆方天画戟,朝着他当头砸下!
武魁慌忙抬手,一式印法迎上。
只听烈马声嘶,一声惨叫,武魁感觉手上像是顶住了一座山峰一般,朝着他当头压下。
急忙左手用化劲,拍打在方天画戟的横面,借机抽离身形。
偷袭之人顺势飞掠,直接消失在对岸。
武魁的坐骑已经在两人交手中暴毙了。
“大人上马!”后边的尤安山驾马而来,伸手就想去拉住武魁上马。
武魁眼角余光中,忽然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他急忙转身叫道:“还有高手!”
尤安山武夫的直觉已经察觉到了巨大危险就在眼前。
他身后就是夏安平,自然不可能退避,于是鼓足真气一刀劈了出去。
乓的一声,刀碎。
一杆长矛,已经刺穿了他的肩膀,尤安山一声闷哼。
“头儿!”丁氹一声怒吼,反手拿起一根箭矢,在颠簸的马背上,一箭射出!
轰!
丁氹盛怒之下射出的一箭,威力奇大,划破长空留下一道白痕,摩擦空气而发出的声音不尖锐,反而无比的厚重!
那蒙面杀手见箭矢瞬间就到,也来不及击杀尤安山,只得抽身回退,又是几个兔起鹘落间,消失不见。
“弃马入山林!”武魁立即下令,身后那几乎百余人的杀手团又追上来了,暗中又有这么两位高手掠阵,如果他们还在溪边,肯定必输无疑。
众人舍弃马匹,逃入林中。
武魁背着夏安平,安西跋背着宁铃,丁氹背着面色苍白的尤安山。其余人落荒而逃,好不凄惨。
“血腥味!”在最前边的武魁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密林,此时追上来的杀手已经只有五六人了。
见他们停下脚步,那几个杀手倒也果决,转头就跑散入林中。
文悬喘息着看了看四周,忽然脸色一僵,“大人,此处就是昨夜我探查的附近。”
武魁闻言脸色也不好看了,看来这些杀手是想把他们赶向另一个地方。
只要他们偏离了路线,就会有更多的杀手出动。
“也罢,我倒是看看什么地方留得住我!”武魁狠劲儿也上来了,自认自己能护得住夏安平就足够。
谁都能死,唯独夏安平身份尊贵,死不得。
这般一想,武魁带着众人赶往了文悬所说的地方。
看着依旧已经死了的尸体,饶是武魁也心头惴惴不安,如果是自己面对藏锋城杀人的那位高手,究竟有几成胜算?
“既然有人在前头开路,我们不妨就跟着那位高手走。这才是我们能不被清皇教提前清理的最佳方法。”
尤安山在丁氹背上虚弱的建议道,“那神秘高手杀了两批清皇教的埋伏,到时候清皇教的主要目光也会放在他身上,我们定然会有可乘之机。”
武魁沉思,看着安西跋身后的宁铃,“你需要多久能恢复?”
宁铃睁开眼睛,语气中压抑着怒火,“三天后,我要把这些清皇教的臭老鼠,通通捶扁!”
“好,我们就跟着神秘高手走,但是不能被他发现我们跟着他。”武魁断然道。
……
接下来三天,像之前大规模的围杀再没有出现。
因为一行人都跟在神秘高手经过的路线后。
或许在清皇教的人看来,他们还在和埋伏的杀手们硬碰硬,其实他们已经韬光养晦了三天。
于此同时,他们对那位神秘高手更加敬畏。
武魁的脸色也更加的凝重。
第一六八章 山中遇险
“这是第几波了?这么多人死了,难道清皇教的一点不知情?”安西跋沉声看着依旧是躺的整整齐齐的尸体。
“又是一击毙命的群杀手段。四境之下在其手里像是蝼蚁。”尤安山身上的伤势也好多了,他想了想对武魁请示道,“大人,宁大人的毒,今天中午就能完全解除,我们还需要继续跟着吗?”
“小宁的毒排出,我们立即突围。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武魁这般说道。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林中响起,略微带着惊异。
“咦?你们竟然还这么生龙活虎?”
……
上午时候,祝驳与郑流否在山下,刚好看到两个寻山的喽啰。
郑流否好奇的看着两人从他们面前,毫无反应的经过,就像把自己和祝驳两人当成空气一样。
郑流否啧啧称奇,虽然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了,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还真有点刺激。
“那玩意儿可真耗油啊,上个月打劫来的桐油,都给搬空了,可怜白花花的银钱了。”其中一人感叹。
“是啊,也不知道大王收了那些人多少钱,也没见分红。”旁边的人埋怨。
二人抱着两个坛子,按他们话里的内容,里面装的都是桐油。
郑流否悄悄的道:“这里应该就是求生寨了,也不知道他们用桐油做什么?”
祝驳也摇摇头,“不知道,反正不会是好事。有人来了!”
突然他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立即拉住郑流否藏在了树后。
郑流否正疑惑,就看到林中一位黑衣佩刀的蒙面男子,像是一条箭矢一般冲上了山去。
“是溪边看到的那个男人。”
祝驳看着山路,一边道:“看来路上的那些人死了,已经被他发现了。”
“你藏在山下,藏好马匹,我上去看看这些人究竟有什么阴谋。”
郑流否忙不迭点头,一转头,红衣的祝驳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求生寨这个山寨算不上上台面的江湖势力,因为这地方就是个山贼窝,又藏在燕山深处,不时打劫的都是漠北、西域、极道皇朝的商队。
而且正因为上不得台面又在燕山深处,极道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出兵燕山深处。
听郑流否说,这燕山山脉之中,大大小小的寨子有数十之多,最出名的不是求生寨,而是一个叫月明寨的地方,那地方是商旅休息聚集之地,被称作山中仙境。
郑流否也没去过,只是听说里面的女子都水灵好看。
在山腰上一片瓦屋建筑依山而立,除了在一座木牌坊后边两个高台上,有两个望风警戒的人外,其它地方看不到有其他人。
寨子里有老妇人在忙碌,大早上的当然是伺候着寨子里的老大哥起床了。
祝驳像是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走进了寨子,想了想跟在那群老妇人的队伍后面。
途中看到了山下见得两位喽啰,抱着桐油去往另一条偏僻的山路。
“先跟他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在路上祝驳分析过,为什么燕王府的人要像是赶鸭子一样把夏安平等人赶来求生寨,很有可能是在求生寨里藏了某位高手,或者是足矣让夏安平等人团灭的人手。
但是武魁可不是好相与的,最起码这求生寨里也得有两位第五境登堂的高手才留得下武魁。
而据郑流否所说的,求生寨没听说过有多厉害的人,那很有可能就是藏有某杀器。
燕王府出动这么多埋伏的杀手,如果是为了劫杀夏安平等人,按理来说没必要这么麻烦,非要他们来求生寨。
这一点也是祝驳没有想通的地方,一个武魁虽然难对付,但如果燕王府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劫杀夏安平,拖住武魁再让人杀夏安平,这还是能做到的。
因此这求生寨的存在就很让人起疑心了,除非他们要对付的人不是夏安平。
心里这般想着,就看到那两人已经到了一处山洞,山洞门口,一群人严密的守住,看到两人过来,立即有人拉开了弓弩,“密令!”
“求生不得!”
对了暗号,那边的人才松开了弓弩,大家也都放松了一些。
两个喽啰快步从山洞口路过,继续往山上的一处吊脚楼而去。
祝驳远远看到远处的丛林中,小路四周,一条条身影那是警惕非常,手里都持着武器,更有提着铜锣巡逻的。
“这寨子的防御外松内紧,这里可能就是他们藏东西的地方。”祝驳看向那个山洞,为了防止有人看破幻乐造梦功,把腰间的发声玉佩收了起来。
幻乐造梦功的层次,祝驳还做不到秦呓语那般无声无息,总归是需要一点声响才能发挥出来,因此腰间挂着玉佩,玉佩中有一截玉环,以内力鼓动,可以发出高频的声音,普通人不注意听的话是听不到的。
但是这里明显可能有高手,那些高手都很敏感,祝驳怕出什么岔子,就不再用造梦功了。
换另一个,影化他身。
这就是会得多了,二十七绝技,被祝驳掌握,可以称得上他现在的手段,简直是前无古人,自魔仙堡创立以来,祝驳绝对是第一个二十七绝技都学会的人。就算是祝仙黎也没有做到。
山林中日光温和,有光明就有黑暗,祝驳随心所欲的走在阴影之中,真气以特殊线路运行,像是融入了黑暗。
并且在阴影之中如鱼得水,这群守住山洞的一点没反应,祝驳已经进得山洞。
贴着洞壁而行,祝驳这时屏息凝神,因为黑夜里有人。
高手都有夜视能力,但藏在黑暗中的祝驳以影化他身功隐藏自身,肯定是不会被别人发现的。
但这门功法有另外的缺点,那就是呼吸声会比平时大很多,所以在安静的环境下,祝驳也不敢离那种敏感警惕的高手太近,避免被发现。
祝驳停下脚步,看着黑黢黢的山洞中,然后看到了很多木桶。
耐心等候那人出来,而后祝驳才轻轻撬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是黑色的粘稠液体,并且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机油?不对,是石油。”祝驳知道没有提炼的原油就是这种,在极道皇朝也有开采原油的技术了,至于运用,那就是用纸裹在箭头上,放火箭。
还有一种就是攻城,投石机的石头上,是古代现场的攻城利器!
同样的,极道皇朝对原油地萃掌管也非常的严格,大致看了一下山洞里的木桶数量,足足二十多桶!
这么大的数量,如果炸开,恐怕宗师高手都受不住。
“绝对不只是针对夏安平,夏安平是诱饵!”祝驳浑身有点发凉,同时更坚定了他要破坏这个阴谋的决心。
心情沉重的走出山洞,将呼吸以另一门功法转化为内呼吸,祝驳直接隐藏在了那蒙面刀客的影子当中。
呼吸声的问题解决了,而且自身的防御也会得到最大的提升,这门龟息不动功就是铁富百的拿手好戏。
唯一的缺点就是,虽然防御点满了,但是很多攻击都不成立了,因此攻击力几乎为零。
蒙面刀客在山上掠过,他没有经过盘问,直接来到了那间吊脚楼外。
“吴囚,出来!”
嘎吱一声,一个脸上有着一道刀疤,身材魁梧配着一头赤红短发,浑身是热腾腾的气息之人走到楼上的外廊上。
“大人有何吩咐?”吴囚虽然口中称大人,但行为举止却没有一点恭敬的意思。
蒙面刀客不以为意,沉声道:“计划可能要提前了,路上伏击的杀手并没有成功把他们赶到这里。”
“那是你们的失误,干我什么事?”吴囚呵呵冷笑,“没想到你们也有失手的时候。”
“有一位高手在暗处帮他们。”蒙面刀客道,“我们可以不用管到底是谁坏了好事,但你必须现在就出动人手,把目标人物绑到此处。”
“公主啊。”吴囚那大脸上露出了恶心至极的淫笑,“滋味儿肯定不错,你们说过,只要那位安平公主死。”
“是,只要她死,死的越惨越好。”
“哈哈,在我手上,她一定会很开心的死去的。”吴囚的眼中充满了淫邪以及癫狂。
暗中的祝驳几乎抑制不住心里的杀意。
“事情我应了,暗中的那个高手,也得注意些,其余人你们搞定,没问题吧大人。”吴囚转身后一边说道。
“没……”
话音未落,蒙面刀客的视线一旁,一个红衣身影像是化作一条光线,视线模糊中,寒光乍现!
“小心!”
轰!
在刹那之间,吴囚那项上头颅已经炸碎开来,整个魁梧的无头身躯踉跄的向前方扑倒,咚的一声倒在了屋内地板之上。
鲜血狂涌中,屋内传来了一个女子惊恐的呼叫声。
蒙面刀客反应不可为不快,在发觉异常的瞬间拔刀,蓝色刀光在吴囚倒下的前一秒就已经赶到。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剑横斩,可怕的内劲滔滔不绝如一片汪洋的冲击之力,将其直接掀飞。
落地脚掌滑行,蒙面刀客长刀回鞘,手放刀柄,双目骇然而凝重的看着倒塌房门前的红袍身影。
吴囚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和他一样的五境初涉,竟然照面都没做到,被此人一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袭杀,此人不可力敌!
蒙面刀客平复心中的恐惧与惊骇,恢复了一个职业刀客的基本素质,他暗中凝聚真气,一边沉声开口道:“阁下就是暗中保护安平公主等人的神秘人吧?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知道了也没用。”
眼中带着沧桑的红袍男子手里并无长剑,但是蒙面刀客刚才明明清楚看到了他手中的剑光。
“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可以饶你不死。”
“阁下未免太自大了一些。”蒙面刀客语气平静。
因为在四周已经有很多手里拿着弩箭的人站了起来,而且下方的山道上,一条条身影兔起鹘落,正是求生寨里的江湖高手。
“小鱼小虾,毫无威胁。”红袍男子的语气轻蔑,然后逐渐变得杀意凛然,“算了,胆敢谋杀夏安平的人,无论你们有什么目的,也别怪我杀人不眨眼了。”
“阁下今日也走不了!”
唰!
原地的蒙面刀客瞬间消失,一道幽蓝刀光已从祝驳右侧而来,划破空气的瞬间,留下了延长的刀痕。
祝驳皱起眉头,总觉得这刀光有点眼熟。
来不及思考,这极具危险的一刀已经来临。
祝驳可不是傻子,这蒙面刀客的刀一看就不是凡品,现在可不是装逼的时刻,不可能用手去硬接。
藏剑的寒鸦惊雀瞬间出现在手中,他不管不顾就是一剑刺出。
后发而至,像是跨越了时间差,剑尖至蒙面刀客的胸口之时,刀客的刀也刚好靠近了耳边。
刀客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剑一定会比他的刀先到!
心念至此,蒙面刀客不强求,立即改变身体的轨迹,一个闪身出现在祝驳右边。
长剑却如影随形,再次一剑刺来。
蒙面刀客心头骇然,此等剑术恐怕比起剑圣胡樱也不逞多让。
没有办法,他只有再次闪身。
破碎的门口,祝驳一步不动,四周的残影刀光却飞快的闪动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快如闪电,让人看不清蒙面刀客的身影。
但是比起那刀光,剑光显得更加的如鱼得水。
然而就在礼尚往来,兵刃交接声不绝如缕之时,一个异常的声音却突兀出现。
嘭!
祝驳后背发凉,这种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在燕王府他也听到过,正是军弩床!
听到声音时,祝驳已经瞬间转身,同时浑身真气已经完全调动!
叮!
竖剑在身前,长枪一样的军弩于剑刃相撞,剑气迸发而出,在场的兵器纷纷抖动!
啪的一声,军弩一分为二,旁边想要借此攻击的蒙面刀客看到一半军弩朝他飞来,想也不想立即转身飞落下了吊脚楼。
“放箭!”
关键时刻,刀客没有忘记下命令,因为再厉害的高手也需要换气,刚才的弩箭决定让那人疲于应付,就是不能让他有休息换气的时间!
但是他明显估计错了祝驳的真气浑厚度,箭矢飞来,祝驳有些恼怒的骂了一声,“还来!”
长剑插在面前木板上,他双臂张开,圣篇心法的真气由一阵金色光芒变成了无色无形的清光。
箭矢在面前缓缓停下,而祝驳浑身一震,可怕气浪翻滚而出,箭矢瞬间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吊脚楼屋顶直接被掀飞,而四周的弓弩手也被箭矢射中了喉咙,死了一大片。
烟尘散去,祝驳面色阴沉站在一个军弩车上,手里拿着寒鸦惊雀,嘴角溢出一点鲜血。
“这都不死?!”蒙面刀客震惊了,然后他第一次看到了那柄剑的全貌,顿时内心冰凉。
“怎么会是他!不,不可能!”
祝驳可没空理会那蒙面刀客,而是看向了废墟里的一个女子,刚才正是她在屋内放出了一杆弩箭,差点致他于死地!
“哟,熟人!”祝驳嘴角一扬,面容冰冷。
第一六九章 武道尽头变玄幻
这一位女子生的美貌如花,俏眼含着春水一汪,前凸后翘的身段,又有一种良家少妇的成熟气质。
此女竟是之前的熟人,纪菲。
说来也命苦,在漠北被秦呓语抓住,控心神成为了傀儡,又被宁铃等极道皇朝的人追杀了一个月之多,后来才被安良堂给救了下来。
纪菲自然是不认识现在的祝驳,她娇笑着后退,早就布置的血海生出了一条条红丝,向上方的祝驳缠去。
“五境吴囚的浑身精血而成的血炼阵,看你如何挣脱。”
纪菲在空中一个翻越,飘然落到了蒙面刀客的身边。她看着那被血莲裹住的红袍男子,打笑道:“燕王府可得要加钱,我们清皇教不仅死了一个五境,我还帮你除了一个对手。”
蒙面刀客以看傻子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跑,但是作为同盟关系,他还是很严肃的提醒了一句,“计划不可行,立即走。”
“走?”纪菲愣神,面前这个人的武功修为她可是最清楚的,这红袍人究竟是谁,让他如此忌惮?
虽然五境凝意初涉的吴囚死了,但是也是瞬间的偷袭而已。如果他们两人再加上求生寨的喽啰,纪菲还是觉得己方有获胜的把握。
然而思虑刚完,身体很诚实的就要跟着蒙面刀客离开,却是前边的刀客突然止步,手放在了刀把之上。
纪菲抬头,前方静静站立的正是那位持剑的红袍中年。
“这……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挣脱的?”纪菲的心性此时也不自觉的手掌紧握,一种危险的感觉在心底滋生。
五境的精血血炼阵,就算是二绝高手也得被禁锢起码十息以上,刚才到现在,才五息不到吧?
“城主,你真要掺和这趟浑水?”蒙面刀客深吸一口气,悄悄的咽了咽口水。
“城主?哪位城主?”
旁边的纪菲心头一震,看向那位红袍中年,“不对,不是玉京城主,年纪不对!相貌也不对!”
祝驳看着蒙面刀客,又看了眼他腰间的刀,“我说怎么在哪里见过这柄刀,原来是你们?”
心念于此,祝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的同伙?!”
“不错。”蒙面刀客屈身,压低重心,“城主注定要保下安平公主,那恕在下无理,要与城主拼一拼命了。”
“动手!拖住他!”
撕拉一声,长刀出鞘的瞬间,场中已是狂风四起,幽蓝的刀光成环状,将这片区域化作了蓝色的区域。
唰!
原地的蒙面刀客瞬间消**形。
“这个程度的凝意,几乎是靠近域境了。”祝驳感觉到了自己已经被熟悉的意境包围,这种感觉就是域境的空间感。
“可惜了,其他三人不在,这四分之一的域境……太弱了!”
祝驳已经蓄势良久,此时他一剑插在地面,身上的剑意瞬间迸发,“寒星乱葬!”
纪菲忽然感觉到四周无处不在的锋锐剑气翻涌,致命的危险感觉使得她浑身冰凉,尖叫声中她赶忙往后退去,速度拉到了平生最快。
面前的幽蓝天幕,像是瞬间被一个拳头给砸中,在空间之中,无数的白色裂纹交错纵横,那一道道“裂纹”不是其它,而是一道又一道细长的剑气!
四周的天幕瞬间偃旗息鼓,天色再恢复了光亮,一个身影却回到了纪菲身边,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纪菲,我答应了!”蒙面刀客开口,眼中全是必死之意。
刚才一幕对纪菲的冲击力太大,有点没反应过来蒙面刀客说了什么。
“我的血肉之躯!”蒙面刀客再次开口,眼神死死盯着那边的可怕身影。
纪菲听到血肉二字,这才反应过来蒙面刀客到底在说什么,她骇然的盯着那边的红袍身影,“她究竟是谁?打不过就跑啊。”
“不能跑,他是白云城城主,剑术通神的叶孤西门。”蒙面刀客看着那人,“一定要阻止他去救安平公主!”
“叶孤西门?”纪菲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但是知道此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她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妖艳而诱惑的红唇,看着蒙面刀客,眼中是蠢蠢欲动的渴望,“那,那我来了。”
噗!
一朵鲜艳的血莲在蒙面刀客的头顶绽放,而后者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弱,一身宽阔的身躯,脸庞的血肉被莲花吸走,血莲滴溜溜的落在了纪菲的指尖。
“美妙的血气。”纪菲看了眼那边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红袍男子,然后眼中凶狠之色闪过,“还不够!”
“都来吧来吧!”纪菲模样变得癫狂。
在她的脚下,一根根血色的丝线蔓延而出,脚下的地面逐渐变得虚不受力,祝驳抬了抬脚,有血色粘稠的液体一样。
“血海聚莲功。”祝驳摇摇头,“这本是巩固一身血气的炼精功法,却成了掠夺他人血气的魔功,妹子,你路走窄了呀。”
身边围着不敢上前的山寨众喽啰,头顶绽放了一朵朵血莲,几乎瞬间绽放,浑身血液被吸走。
而祝驳运转血海聚莲功,自身血气稳固如山,丝毫不受这魔功的影响。
这个江湖上人人恐惧的血海聚莲功,在祝驳面前,根本就是毫无威胁的辣鸡。
娇艳欲滴的血莲从四周汇聚在了纪菲的身上,纪菲浑身气质大变,猩红的瞳孔像是两颗镭射眼,往外射出可怕的魔光。
而且,身上真气修为在不断的上涨!
“这就是第五境圆满吗!”纪菲浑身颤抖,可怕的力量汇聚在她的身上,让她又一种举手投足间就能破开空间束缚的感觉。
“叶孤西门,给我留下吧!”
纪菲狂笑着,像是一个女疯子,然而她失望了,看到对面的红袍男子,眼中依旧淡然。
“被吓傻了吗?呵呵,你的血气也给我吧,聚莲!”纪菲眼中魔光闪动,一个动念之间,看到祝驳身上的磅礴血气。
但是,这一次,对方头顶并没有血莲聚集。
“怎么回事?”纪菲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要知道她现在可是第五境圆满了啊,就算是宗师,在血气层面也不会高她多少,会被血海聚莲功给影响,但是对面那个究竟是什么怪物?
“你的血海聚莲功是假的,遇到我这个真的,就不灵了。”
祝驳调笑了一句,然后对着自己的拳头,哈了口气,“血莲送不了给你,坨子给你一个。”
“摧山拳!”
祝驳一拳打出,在纪菲眼中,像是一座山岳在一拳之下倾塌而下,乱石破空,天崩地裂!
“不!”
这一拳的威势天下都是顶尖,以势压人,是左护法言必行修行的拳法!
拳印压过,纪菲整个人直接炸了。
祝驳甩了甩手,提着剑走了过去,“一不小心太用力了,希望那个刀客还有气。”
往前踏出一步,祝驳忽然皱眉。
低头一看,一道恶心至极的血液哗啦啦的缠上了自己的腿,不断的盘旋而上,将祝驳整个人缠绕得死死的。
面前的血液中浮现出一张苍白的人脸,尖声咆哮着:“你杀不死我!哈哈哈!”
祝驳也惊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魔功到这一步,已经脱离了武功变成了秘术了吗?这打不死的恶心血液是什么物质的存在?!
“过于玄幻了。”祝驳对这个世界更加的看不透了。
四肢都被血海给缠绕,自己能感觉到体表下的血液都在蠢蠢欲动,想要融入到这妖魔化的纪菲体内。
“我要一口一口,吃掉你。”纪菲没了真实的躯体,魔性完全释放,此时竟是张开了真·血盆大口,朝着祝驳的脖子咬去。
“等等!让我最后再看一眼你美丽的容颜!”祝驳大叫一声。
事实证明,神不知鬼不觉的思维跳跃,一旦对方跟不上你的思维,就会像看傻子一样先看你一眼。
此时纪菲就看傻子的目光和祝驳对视了一眼。
但是,她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深渊,意识瞬间像是被拉入了深不见底的一口洞中,四周黑漆漆,一点亮光在最底部。
纪菲的意识不断朝着亮光靠近,不断靠近,亮光看到了。
那是一只眼睛,雪白而苍茫,空洞而没有丝毫的情感流露。
在白茫茫的光亮之中,她的意识逐渐融化……
外界,一滩血哗啦的落到了地面。
祝驳眼中的光芒也一闪而逝,感觉到了一股虚弱与疲惫袭来。
脚下一个踉跄,祝驳心有余悸,“洞神无渊,消耗有点大啊。”
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真气储备,满满当当,但疲惫虚弱不是假的,那么,精气神中,洞神无渊消耗的应该就是神了。
“多来几瞪眼,恐怕我得从域境跌下来。”
没有办法,祝驳转了一发玫瑰花,将精神补满。
走过去看着成人干的蒙面刀客,祝驳还能感应到一丝的气息,心头一喜,“还没死。”
“夏安平,你们坚持一下。”祝驳蹲下身,拿出玉佩,以内功振动出悦耳的声音。
“刀奴,刀奴,醒一醒。”
没错,这个用幽蓝长刀之人,正是镇异司武备一组的四奴之一!
刀奴!
刀奴在此,那么,祝驳能猜到枪、棍、剑三位,一定在追杀夏安平等人,极有可能在往求生寨的路上而来。
至于最后的归宿,那肯定就是求生寨。
蒙面的刀奴在呼唤声中醒来,看到模糊的人影。
…………
第一七零章 惊天大秘密
燕山之中,一处山间水塘,一位绝色女子破开水面,酒红色的头发,在瞬间就干爽起来,在朦胧水雾笼罩的水潭之中,这女子洁白如玉的肌肤,不似世俗的容颜,让其像是那天上的仙人临尘。
春季刚开始,但是这处水潭却冒着热气,水温还不低,咕噜噜的声音像是在鼓掌赞美着女子那傲人的身材以及雪白的肌肤。
“我四处找人,你却在这里泡温泉?”一个声音在迷雾之上飘来,显得有点哭笑不得。
女子不以为意,扬起一捧水在脸上,然后道:“怎么?你想要一起?”
那声音顿时哑火,“太烫了,不合适。”
“那你再不收回你的目光,我就把你在这里煮了。”女子的声音也不咸不淡,仿佛不在意那人的窥视。
“你怎么能这么不上心?”那声音有点怒意,“就因为他放了你?你可别忘了预言,那人可是让琉璃如墨的存在。而且这一次,玉京城也在干扰皇朝运行了,难道真等着玉京城一统琉璃陆后,看看天地死寂的后果会不会到来吗?”
“呵,琉璃如墨?那间神庙被极道皇朝做了手脚,以为我没看出来?”
水潭中的女子冷冷一笑,“因为一个预言,就断别人的修行,搞得我们和反派一样。”
“极道皇朝现在可以说是千疮百孔,玉京城不出手,我们不出手,你觉得还能坚持多久?就因为正统就不能被推翻吗?荒唐,谁规定的正统?”
“但是他们插手了。”叶流形语气也变得平淡,带着一丝的疏离,“步坏真也出手了,极道皇朝如何,自有天下人去争,玉京城过界了。”
几乎是历史默认的,琉璃陆的统一,都在中央区域竞争,王朝更迭,四极势力不能插手。
这是宗师与四极势力之间的默契。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水潭中的女子沉默片刻,叹息一声,充满了对宿命的无奈:“我明白。”
哗啦啦水声响起,洁白的娇躯出水,自顾的穿起了衣服,所有的水汽笼罩着,看不清她的身段。
待到水汽散去,一位单马尾的女子,眉峰似刀,英姿飒爽。
“走吧,祝驳现在在哪里?”孟佳人问道。
“应该在求生寨。”
…………
刀奴睁开双眼,全身上下却没有一点力气。
就这样躺在木板上,转头看到了屏风之后的身影,“属下参见教主。”
“任务失败了?”
屏风后的剪影发出了声音,公鸭嗓而导致不分男女。
“属下无能,败在玉京城主手上。”刀奴苦涩无比,很委屈,祝城主阴魂不散,我一个小小的第四境,竟然硬怼那位天下第一?
“你可知道这次计划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屏风后的人影语气有些怒意,“你为什么还活着?”
刀奴闻言浑身冰冷,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教主面前,道:“求生寨杀安平公主,引镇异司郑东来和武备全员出动,灭杀太后最后的依仗。这个计划失败了。”
“本教主又是怎么和燕王合作?”教主反问。
刀奴心里微微觉得这个提问有些怪异,但是面对教主他不能犹豫,接话便答:
“不仅是燕王,还有五冠侯。等镇异司土崩瓦解之后,逼宫太后,交出皇权!”
“本教是谁?!”屏风后的身影身影微微颤抖。
刀奴高呼一声,“陛下!”
嘭!
一声巨响,幽暗的环境,眼前的屏风,屏风后的身影,刹那间支离破碎。
然后他看到了光线,以及一张他永远不想看到的脸。
“猪……猪……”刀奴瞪大了双眼,眼底布满了血丝,挣扎吼了两声后,撒手人寰。
祝驳脸色瞬间黑了,“竟然还骂我,又不是我把你榨干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猪大哥,我们懂你。”
弹幕上笑疯了。
……
祝驳却有点笑不出来,他终于知道了清皇教教主的身份。
竟然是极道大帝,怪不得清皇教与各大势力联系这么紧密,就连武备一组也是听命于他。
这样说来,镇异司里,郑东来应该不是极道大帝的人。至于还有没有人已经暗中投靠了皇帝那一边,这说不准。
“这位小弟弟是个狠人。”祝驳想了想关于极道大帝的资料。
韩慕瑾暴毙的时间是十年前,那时候的朝政已经被当时的皇后夏亦嫣把持,十年前,登位的极道大帝就是一个傀儡皇帝,当时才七岁。
十年后也才十七,十七岁这般手段,联合了硕果仅存的燕王,又联合五冠侯,还暗中培养了清皇教这个庞大的势力。
极道大帝韩宏应有两把刷子,心狠手辣帝王家果然是名不虚传。
夏安平是他妹,竟然一心想把她杀了,作为除掉镇异司的诱饵。
“慕瑾亦嫣,有我在,你死不了。”祝驳低声喃喃一声,站起身来,身影一下模糊,已经消失不见。
…………
求生寨不远处,深林之中的苍老声音的主人已经走了出来。
此人一头白发,身材佝偻,横背着一根玄金色的龙棍,走出深林时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棍子卡住了两根小树。
佝偻的身子往前犇了犇,没有用,无奈之下还是退后一步,侧了一下身子,这才从树间走了出来。
这样的出场方式,对不认识老者的禁卫军来说,觉得有点好笑,差掉笑出声。
“哈哈哈。”夏安平已经开始笑的,看着老头子,“老爷爷,你为什么不把棍子竖着背呢?”
“老头子我这个身高,棍子比我高啊,更不雅。”老者笑呵呵的回答。
“你可以把兵器打造成伸缩的,这样就肯定没问题了。”夏安平好心好意的提建议。
老者笑着摇头。
武魁凝重的看着那根玄金龙棍,他开口道:“北海乾坤洞,龙棍压四海。”
“呵呵,没想到三十余年没在江湖行走,还有人记得老头子。”老者感慨着,“当今的三位宗师,叫什么?”
“曾昂前辈,你错了,不是三位,是四位。”武魁的身份也是老一辈的,但是面对这一位和姜来一般无二的老怪物,他还称不上老一辈。
龙棍曾昂花白的长眉一抬,“看来魔仙堡还是出了一位预言中的魔头。”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除魔大业,三位宗师不做,我们这群老骨头也能出出力。”曾昂说起这些话,轻轻松松,像是没把宗师放在眼里一般。
只有武魁知道,这些老头子的传说。
这些老前辈鼎盛的年代,是百年前,与上一代宗师们一起争锋的年代。
就如同当今的范飒、二绝等人。
在百年前的这些老怪物,也有一群人,光辉与三大宗师等同,这一位乾坤洞曾昂就是其中一位。
上一代三宗师东渡蓬莱不归岛之后,曾昂也隐居闭关北海,创立了乾坤洞。
夏安平的注意力却在另外的地方,她好奇的问道:“老爷爷你说的那个预言是什么?”
“呵呵,预言呐,那可是三大宗师口口相传,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曾昂的目光落在夏安平身上,老眼昏花的双眼顿时一亮,“小女娃娃,做我徒弟如何?”
夏安平不接老头的话头,而是瘪了瘪嘴,“不想说就算了,既然是宗师代代相传,老爷爷你又不是宗师,肯定也不知道,是在随口乱说呢。”
“我乱说?!我曾昂从不说谎。”曾昂吹胡子瞪眼,然后差点脱口而出宗师世代相传的预言,深吸一口气后,“小女娃娃激将法用的不错。这样吧,你当我徒弟,我就把这个世上最大的秘密、只有宗师才知道的秘密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了。”夏安平把头扭到一边。
“前辈千里迢迢来这荒山野岭,看来是为了除魔大业而来。”安西跋忽然开口,指了指东北方向,“魔仙堡往这个方向去。”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次是有人请我出关,杀几个人,并不是为了除魔。”曾昂好似才想起正事,拍了拍额头,慢慢悠悠把背后的玄金龙棍抽出。
“小女娃娃,最后的机会,做我徒弟,或者和他们一起,死在这里,抛尸荒野。”
曾昂龙棍在手,佝偻的身躯像是瞬间拔高成为了可怕的巨人,咚的一声,龙棍杵地,气机撕裂了大地,裂缝满布。
禁卫军的阵势直接被一棍震乱,一时间人仰马翻。
“镇山!”
武魁双手迅速结印,一个暗绿色的苍山大印形成,双手按下,挡住狂风肆虐。
曾昂呵呵一笑,“这一手不错,够我一棍挑翻。”
他双手持棍,就这么平平无奇一棍横扫。
身影瞬间跨越数丈之远,龙棍狠狠扫在了武魁的镇山印上。
嘭!
一声闷响,武魁的身影像是一个沙包一样直接抛飞。
“这里你们解决。三成。”交代一句,曾昂屈身一跃,地面留下一个大坑,身躯已经拔地而起,继续在空中挥出三棍。
武魁一次次被打飞,在空中留下一圈又一圈白色的气浪,轰的一声撞到一座山崖,这才停下。
夏安平着急如焚,“小宁,快去帮老头。”
宁铃面色沉重,把夏安平挡在身后,低声道:“公主,一会儿你不用管我们,先走。这里了结之后,我们再来找你。”
夏安平不是傻子,听得出宁铃语气中的死志。但是她也不会多说什么要走一起走的话,毕竟这里这些人都比她厉害,如果他们都解决不了,自己留下来反而是累赘。
禁卫军在最外层,尤安山等在第二层,第三层是宁铃与安西跋,三层护卫着最中间的夏安平。
两个黑衣身影出现在了群人之外,就是两个单薄的身影,却像是把这二十多人给包围了一样。
他们浑然一体,像是把二十多人隔绝出了天地。
夏安平紧盯这其中一人的双眼,最后身体如遭雷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不敢置信。
“莉姐姐,是你吗?”
宁铃安西跋,以及一众镇异司武备的成员,皆是心头一震,看向那其中一位黑衣人。
黑衣人犹豫了片刻,最后叹气一声,摘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英气勃勃的面容。
“武备一组?!”尤安山大惊失色,然后是觉得甚是荒唐,“为……为什么?!”
另一个黑衣人也揭下了面罩,身材矮小精悍,黝黑的皮肤,充满野性的眼神,不是一组的乾坤洞传人棍奴又是何人。
“莉姐姐,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杀我?”夏安平眼神灰暗,双眼带着水雾。
枪奴吉莉摇摇头,“公主赎罪。”
“嘿嘿嘿,全部杀了!”棍奴的嘴角裂开,露出癫狂的笑容。
一道暗黑的剑光瞬间围绕着外部一圈,环状的剑气还未消散,那些禁卫军手上的兵器被一分为二,连带着身体一起,上下两分。
滚烫的鲜血淋在尤安山等人的脸上,让他们浑身一个激灵,刚回过神,一根玄铁棍,迎头而下。
咔嚓。
巨力砸碎了长刀,玄铁棍丝毫不停,啪的一声打在了尤安山的肩膀,后者半边身子顿时无力。
又是一剑从虚空生出,直取他的喉咙。
……
“那边有人激斗。”叶流形看到空中的气浪,沉声道,“五境圆满。”
孟佳人停在树梢之上,皱眉看了看,只得看见一片绿色。
“你上去看看是哪位。”
叶流形点点头,身形已经在空中,毫无借力的悬浮而起,越来越高。
群山森林之中,一道血色的红袍如游龙,拉出极长的残影。
叶流形眉头一凝,急忙落下,“有第六境!”
“是祝驳在赶往那边激斗之处。”
孟佳人不发一言,全力施展身法,叶流形飞掠而过,在前带路。
第一七一章 往前一步死
“共事一场,我们本不想杀你。”吉莉的凹凸有致的身躯被黑衣裹得极为诱惑,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就像是她手上的枪,擅长一击毙命。
宁铃满身鲜血,剑刃割裂的伤口,血肉翻出。
她是炼精高手,但是,在一组的面前,她没有反抗之力,刀枪棍剑,每一柄兵器都是器备的杰作,而今天她就要死在器备亲手锻造的神兵之下。
“安西跋!”宁铃怒火的不是这群一组的背叛,而是刚才还是同伴,转眼就成敌人的安西跋。
旁边手持镇异司武备长刀的安西跋,闻言抬起了头,“宁铃,我也是迫不得已,是教主要你们的命,我只是听命行事。”
手下一位壮汉,已经重伤垂死,说话间,安西跋轻轻把放在他脖子上的长刀一拉,鲜血喷涌。
尤安山半边身子全是鲜血,双目充血,胸腔在地面上上下起伏,“安西跋!”
安西跋转头看他一眼,语气中毫无笑意,却也毫无杀意,就像是顺手做了不足为道的事情,“尤领队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他又走到另一位六十组的成员身边,顺手一刀插在其人的胸口,鲜血溅出落到脸上,安西跋顺手擦了一下。
“虽然他已经死了,好像叫文悬是吧,但是谨慎一点没错。”安西跋解释了一句,然后去下一个。
尤安山脑袋昏沉,晕过去的最后一句:“你不得好死。”
树上,两个人沉默的看着。
叶流形叹息道:“挺可惜的炼精有成,镇异司内部压力好大。”
“你不打算管一管?”孟佳人问道。
“没法管,你不知道清皇教的教主是谁?这是属于皇朝内部的事情,我们无权插手。”叶流形眼中毫无波动,看着安西跋,“这倒是一位可造之才。”
“你想让他成为下一任宗师?”孟佳人则皱眉看着那位,杀气凛然的年轻人,“天赋确实不错,周穹和他,都可行。”
他们是注定要东渡的人,也就是说,下一任传人会在他们未东渡前确定下来,将宗师的传承之密告知。
这是他们在接受传承时,上一任宗师第一件要告诉他们的事情。
很巧的便是,只要是宗师的传人,一定会成为宗师,千百年来无一例外。
唯一有一次的小意外,当时还没成宗师的传人,差点被一位蒙面刀客杀死,后来不归岛干涉下,蒙面刀客这个叛逆者自然是死了,受万人唾弃,武器至今留在归剑山庄,被人所不齿。
最后那位宗师传人顺利成为宗师,而那个蒙面刀客,名字与武器都成为了禁忌。
毕竟宗师已成,一生中的一次污点,当然不许再有人提起。
“但是我不喜。”孟佳人冷冷看了叶流形一眼,提脚就要走出去,阻止安西跋的补刀。
叶流形拉住孟佳人,然后猛然缩手,“烫!”
他快速晃着手掌,呲牙咧嘴的道:“宗师不参与皇家之事,不能破戒,不然皇室容不下我们,这是影响千秋的事,三思。”
确实,宗师虽有传承,但是极道皇朝也有,这是默契,宗师如果干预了皇朝皇室的的权力更迭,就算这一代不说,也会出现裂痕。
一代一代的后传,谁又能保证,极道皇朝最后不会对以后的三宗师出手。
“哼!”孟佳人冷哼一声,纤细雪白的手掌往下,十余片青翠欲滴的树叶被真气吸附,热力扫过,片片变得枯黄无比。
咻咻咻!
枯叶在孟佳人手下飞出,带着可怕的杀伤力,飞射到树干上时,还冒出了缕缕青烟。
安西跋感觉到危机,赶忙翻身躲过,但是实在是太多了,像是不取他性命不会罢休一般。
吉莉掠过去挡在对方身前,长枪旋转不休,舞出残影,挡住那些枯叶形成的飞刀,但是,枯叶上携带的巨大力量,还是将她推得不断往后退去。
就在吉莉刚好坚持不下去时,枯叶刚好停下。
“是谁?”现场安静无比,安西跋咽了咽唾沫,有些心有余悸。
吉莉警惕着可能会出现的敌人,但是,警惕了许久,依然不见暗中的人有下一步动作。
吉莉忽然想到了,在燕山之中,埋伏了这么多人手,而那些人都被神秘高手所杀的场景,摘花为兵、飞叶杀人。
“不好,求生寨!”吉莉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她看向安西跋,“跟我走还是留在这?”
安西跋直接道:“跟你走。”
废话,虽然身份可能因为宁铃尤安山等人暴露,但是,让安西跋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不可能的,暗中那位高手万一要杀他,恐怕自己走不出一招。
两人赶忙离开,往求生寨方向而去。
而在两人走后,孟佳人与叶流形走了出来。
孟佳人道:“你先去追踪祝驳,这里留给我。”
叶流形摇摇头:“我一个人不去,祝驳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敢保证自己逃得了。”
孟佳人不屑的睥睨他一眼,叶流形轻功独步天下,逃命第一,祝驳再强,也不可能在轻功方面胜过他。
叶流形不肯离开她的身边,不过是为了看住她,怕自己去杀了他看重的那个安西跋而已。
这些话孟佳人自然不会捅破,但是,她对那个安西跋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二人来到了这个堆满尸首的修罗场,孟佳人来到宁铃旁边,宁铃紧咬着贝齿,“去救救公主。”
孟佳人蹲下身子,用手拉住宁铃的小手,“年纪这么小就出来闯荡江湖,不容易啊。”
宁铃瞪大了双眼,如果不是自己深受重伤,这女人必定被自己一顿胖揍。
温和的内家真气涌入宁铃的手腕,一边给她疗伤,一边孟佳人道:“其实你们已经被武魁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这个问题宁铃自然不会给答案。
论身份,安平为极道大帝的妹妹,当今太后的亲身女儿,论武道前途,武魁有言,当今天下,武学天赋无人能高于夏安平。
至少在祝驳出现之前是这样。
所以,极道皇朝在夏安平身上,究竟下了多少工夫,谁也无法想象。
如果不是必须修行极道皇朝的传承功法,慕瑾亦嫣恐怕已经到了五境圆满的二绝境地。
只是,皇室嫡传,必须修行极道皇朝的那门传承功法。但,从古到今,修炼到第四层的都少之又少,更不要说六层圆满了。
皇室嫡传,武力值都有待提高,这是不可避免的。
有三位宗师在,也没有韩家之外的人夺权。夏太后是一个意外,与他们宗师之间有过约定,死去的上一任极道大帝韩慕瑾也和他们有过约定。
其中的谈判资本,当然就是当年还是小孩子的慕瑾亦嫣。
孟佳人的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拉回,看着宁铃叹息一声。
当年的决定,今朝终于是尝到了苦果。
如果没有答应韩慕瑾与夏亦嫣,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权力争夺。
但是,那门传承功法如果能有实质性的进展,相信这也是前面几代宗师都想看到的。
“现在已经距离当年的约定时间过了多久了?”孟佳人停下手,看到宁铃在温和的真气中,缓缓的睡去后,她忽然问道。
叶流形感叹的说道,“七年了。”
“还有两年。”他道,“看来那一位是有些心急了。”
“我们大人的约定,岂是他想终止就终止的?”孟佳人冷哼一声,“他想要回自己的权力,我可以不管,毕竟这本就是他的。但如果他想因此杀了慕瑾亦嫣,呵呵。”
后面的冷笑,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听说慕瑾亦嫣上次与祝驳游历江湖,功法已经到了第三层?”叶流形说道,“如果换做是我,我也着急。还有三年的时间,指不定这皇位就不再是他应得的了。”
说到这里,两人识趣的再次闭口不言。
叶流形看看四周,“还是先找到慕瑾亦嫣吧,祝驳的事情稍后。”
“谁?!”
忽然,叶流形低喝一声,下一刻身影已经消失。
孟佳人也是心里一惊,这里竟然还有偷窥者?
赶忙追上去,在一棵树枝上,叶流形正沉默的看着树上的泥巴脚印,“刚才我们说了什么?有人听去了。”
孟佳人看到这个脚印,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会是谁?靠这么近不被我们发觉?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武功?”
叶流形身影穿破树冠,凝重的眺望四周,“应该是借助了某种奇物,像镜水玉玦一样的宝物。”
忽的看到远处的林间缝隙之中,一道青色光芒闪过,叶流形直接追逐而去。
“你去救下慕瑾亦嫣,我去会会这个神秘人!”
孟佳人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角,“这个时候,怎么这么多让人捉摸不透的神奇之人?”
转过头,也追踪慕瑾亦嫣而去。
……
另一边,夏安平咬牙一个劲的往密林中去,但是她的武功又怎么比得上两位一组之人。
没跑出多远,就被棍奴与剑奴堵住去路。
“停下!”
剑奴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可以说是很瘦很平了。
在夏安平前方,神来的一剑挡住夏安平去路。
她的意思是这一剑最起码能让夏安平直接后退,但是却没想到夏安平脚步不停,直接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在这里杀掉夏安平可不是他们的计划,于是心头出现了片刻犹豫,然而就是这一刻都不到的犹豫,夏安平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已经与她擦身而过。
叮的一声轻响,黑色的细剑被木棍格挡开来,眼睁睁看着夏安平逃掉。
“这一剑,怎么可能?”剑奴内心震惊无比,她的剑法已经臻至化境,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刺,也是时机与临场最为合适的一剑,有多少人在她一剑之下丧失性命。
但是,刚才这一剑,竟然被夏安平随随便便的破掉了?
虽然她刚才犹豫了,但是,最起码也得将对方刺伤。
“愣着干甚,追!”
棍奴朝她跑来,玄铁棍已经斜插在地面。
作为一组成员,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不用言语说明的程度。
剑奴一跃而起,脚掌踩到了玄铁棍上,棍奴短小精悍的身子爆发出巨力,一声如野兽的怒吼从他嘴里发出,双手紧握玄铁棍,用力往前一顶。
剑奴借势发力,娇小身躯像是箭矢射出。
前方阻路的树木,直接就是剑气飞溅中,拦腰断成三节。剑奴毫不停歇,飞跃过夏安平的头顶时候,又是一剑刺出。
这一剑可不比刚才的一剑,知道夏安平有超高剑术后,没有一点的犹豫,这一剑也是尽了全力。
夏安平见这一剑来势汹汹,心里发苦,硬着头皮用手里的树枝回敬一剑。
啪的一声树枝断裂,夏安平胸口如遭雷击,整个人也被弹了出去。
她正想借势转向逃跑,却是棍奴赶了过来,嘴角张狂的狞笑着,一棍打了出去。
夏安平无法空中借力,无奈之下,拳头捏紧,浑身真气调动,一拳与玄铁棍结结实实的相撞在一起。
“痛!”
夏安平一声痛呼,身体更像是个棒球,被人全垒打了一样,往后飞快的飞出,撞断了一根根树木。
“把她往求生寨方向赶!”棍奴狞笑着,像极了追逐猎物为乐的野兽。
剑奴一声不发,从另一个方位逼近。
夏安平挣扎的爬起来,握着自己的右手,一双美眸已经含着泪水。
看到两人又逼近前来,赶忙转身就跑。
“呜呜呜,大骗子,你在哪儿?!”她一边哭,一边嘀咕,“要是你在,他们肯定就先打你了。”
嘭!
由于没看路,夏安平的额头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委屈的水雾双眼抬起,率先看到的是一袭红衣。
略微沉重的鼻息扑在她的脸上,红袍男子低头看着夏安平,语气有些奇怪的道:“喂,走路要看路。”
然后他抬头看向两边的剑奴与棍奴,语气无比的冰冷。
“再往前一步……死。”
第一七二章 两仪圣剑诀
剑奴与棍奴二人又岂会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一句话就给吓得不敢往前。
两人脚步不停,但是都提高了警惕,对这个出现在这里的人,抱着一击必杀的决心。
“他们不听你的呢。”夏安平从祝驳的怀里出来,藏在他的身后,悄悄咪咪的挑拨着矛盾。
祝驳一瞪眼,真气运起,侧过身看起来无比的目中无人,嚣张至极:“我说停下就得停下。”
“排云掌!”
一掌推出,可怕的掌力涌起,刮起大风。
手掌前方四周,树木摇晃,像是在瑟瑟发抖一般。
剑奴、棍奴二人大惊,急忙运功抵抗可怕掌力,这才没有被大风狼狈的吹走。
两人对视一眼,停在了原地,“阁下是谁?”
剑奴清冷的声音传来,并且目光落在了红袍男子身上打量,发现镇异司内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又想了想镇异司中收集的武人资料,也没有能对得上号的人物。
但是,如果这人这么强,镇异司不可能没有对方的资料。除非此人改头换面,隐藏身份,或者是,皇宫中隐藏的供奉高手。
夏安平也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好奇的在后面竖起了耳朵。
祝驳装模作样的高冷道:“飞仙岛白云城主叶孤西门。”
“没听说过。”棍奴咧嘴一笑,看向剑奴,“一起合力,杀了他。”
剑奴要冷静的多,伸手止住棍奴,看着这位叶孤西门,“阁下大闹藏锋城,然后又在燕山杀了我们这么多人马,真是身份究竟是什么?也好让我们死个明白。”
“叶孤西门。”祝驳抬了抬眼睛,睥睨了剑奴一眼,然后道:“我是她的保镖。”
“她给了你多少?我们可以双倍。”剑奴立即回应。
就怕不提条件的供奉,知道是夏安平自己招的保镖后,剑奴尽力的争取。
“你们给不起。”祝驳冷冷的回答。然后侧身对夏安平道,“有个人让我来保护你。”
夏安平听得一头雾水,“谁?”
“他说他叫祝马叉。”祝驳回答。
夏安平眼睛顿时一亮,觉得身上都没那么疼了,惊喜的一蹦,“他没死?!他在哪里?”
“他说在归剑山庄等你。”祝驳生硬的回答,心里一阵盘算。
“喂喂喂,你们,这是在无视我吗?”
一个嚣张令人不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安平惊呼一声,“小心!”
一阵黑影扩张而来,空气炸响。
红着野兽目光一样的棍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祝驳的身后,并且在说话时,玄铁棍已经横扫而来,掠起破空之声。
“这点手段也敢偷袭?”祝驳也目光一冷,伸手就是用小臂去挡。
棍奴嗤笑,“一条手臂,给我断!”
嘭!
闷响声传来,跟着就是地裂开的声音,棍奴却瞪大双眼,“这,什么怪物!”
只见他手里的玄铁棍,已经是成为了曲棍,弯曲的地方,正是那根看起来瘦弱的小臂。
龟息不动功。
就在祝驳准备反击之时,暗中又是一道剑光以极其隐秘的角度而来,目标不是祝驳,而是他身后的夏安平。
祝驳心里一惊,情急之下,一个转身抱住夏安平的双肩,以自己肉身挡在剑光之前。
当,像是金属碰撞。
紧接着就是当当当打铁声不绝于耳。
祝驳左躲右闪,以身体格挡来自各处的剑光,一边后退,撤出包围圈。
“你你你,没事儿吧?”夏安平紧张的问道,刚才她可是听到,好多剑光刺中了这人。
情急之下到处摸了摸,却是发现对方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没事。”祝驳表面是面不改色,甚至说是云淡风轻,但是内心已经是叫苦连天了。
这乌龟武功防御是不错,坑就坑在速度与攻击大大削弱,很多反击手段都用不出来。
“站在原地不要动。”
祝驳拉住夏安平乱摸的手,有点心疼的看了眼对方右手上的伤,“我去解决一下,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夏安平被陌生男子拉住手,本应该是很抗拒的,但是,被这个陌生大叔这样拉住手,竟然一点抗拒的感觉都没有。
难道自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父亲了?夏安平这样想到。
好在祝驳不知道夏安平的想法,不然他恐怕会撞死在这里的某棵树上。
他把夏安平放下原地,然后往前了两步,“很遗憾的告诉两位,你们的旅程到此结束。你们违背了往前一步就死的约定。”
“大言不惭!”棍奴双目中怒火化作煞气,拿起玄铁棍,然后用力一抖,玄铁棍被他绷直。
“不过是硬气功而已,炼精高手,呵呵,打起来手感才好!”
“不可大意,一起出手!”剑奴身影隐匿而起。
祝驳看到面前的剑奴凭空消失,略微有些惊奇,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和影化他身功相似的身法。
“往哪里看,吃我一棒!”
棍奴一跃而起,当头一棒,这一棒舞出了残影,但是,祝驳缓缓抬头。
此时,风起。
风来得古怪,祝驳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回首望去,夏安平的身躯有些模糊,周围的树荫也缓缓的淡化出视线。
“域境。”祝驳摇了摇头,“差得有点远了。”
祝驳现在虽然说已经没有了刀剑神域,但是,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域境,可是实打实的六境。
剑奴棍奴两个人,只到一半而已。
不要说两人,就算再加上枪奴,不完整的域境,对祝驳根本没有丝毫的威胁。
比手上功夫或许还有得一场恶战,但是这两位都想着一击必杀,用上了他们自以为是最强的手段,却是正中祝驳下怀。
无声无息之间,肉眼不可见的清光出现在祝驳周身,他缓缓抬手,看似缓慢,却后发而至,一掌拍在玄铁棍上。
残影瞬间归一,祝驳不顾棍奴那惊骇的目光,微微一笑之间,反手一抓抓住玄铁棍,“松手!”
棍奴觉得手上一股不可抗拒的力气透过玄铁棍而来,情不自禁松开了双手,然后迎面而来就是一棍,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祝驳松开手,玄铁棍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身边,不断的旋转着。
翻身一脚踢在玄铁棍的后端。
带着呼啸的风声,啪的一声插在身后的夏安平身边,那里的剑奴恰好准备暗杀对方,却被这天外一棍,吓得是心肝俱颤,急忙抽身回退。
然而这一退,却有一个身影瞬间接近面前,几乎和她面贴面,“想用她来牵制我,你的算盘打得好,所以你先去吧。”
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掌,缓缓的朝着她伸过来,但在剑奴眼中,就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魔爪,勾魂夺命!
她顾不得隐藏的最后底牌,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这次还隐藏,那自己以后绝对没有机会再施展了!
“极光圣剑!”
心底轻声一念,她那手上细长的黑色长剑,反常的爆发出了剧烈的强光,瞬间的白色光亮,将林间照得通透,不见丝毫的黑暗。
可以看到,在光亮之中,无数的树枝树叶,先是布满了针眼大小的、密密麻麻的小孔,然后在无声分解!
那边的夏安平在强烈的光芒之下紧闭双眼,但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无处不在的疼痛,就像是被烈日灼烧!
这白光不是其它,正是剑光。
剑气成丝,再之后丝积成光。
祝驳眼中惊叹,“这就是两仪圣剑诀之一极光剑真正的威力吗?”
没错,这就是原滋原味的两仪圣剑诀,在剑意之上,确实比邱云里的强,并且,这只是其中一招,还有更恐怖的杀招在后面。
“来了。”
在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之后,极夜瞬间来到,这强大的光线落差,像是在瞬间,剥夺了人的视力、听力以及感觉。
死在两仪圣剑诀的人都不知道,极夜的刹那,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或许说,在极光消失的瞬间,就已经是生命的终点,死亡的.asxs.了。
极夜刹那过去,祝驳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黑色细长的长剑,以及,在对面,剑奴那苍白的面目上,眉心中,一点猩红刺眼的血迹。
“这是什么剑?”剑奴声音虚弱,眼中的神光,在涣散,最后没有得到答案,整个人以及倒了下去。
“这不是剑,这是奥义穿云箭·一剑隔世。”
“叶孤西门!给我死来!”
棍奴吐出一口鲜血,而后咆哮着,身上的真气不要命的往外散发,他的那双琥珀红色的眸子,更加充满野性的力量。
脚下地面被狂暴的真气影响,裂开了蜘蛛网状的痕迹,他一个抬手,玄铁棍嘭的一声落在手中。
棍奴缓缓站起身来,黑红色真气环绕周身,汇聚在手臂之上,黝黑的玄铁棍上,一条红色的蛟龙浮现出狰狞的龙身。
“你们两个,一个是胡樱的徒弟,一个是乾坤洞的传人,底牌都不弱。”祝驳点点头,然后伸出了手,“可惜就是人太弱。”
蓄力这么久,棍奴的这一棍终于出来了。
“乾坤一棍!”
天空风起云涌,棍奴手中的棍子盘旋着往祝驳飞来,所过之处,地面飞沙走石,可怕的棍风撕裂了地面,飞石飓风如同小型龙卷一样,带着撕裂万物的力量。
祝驳凝神以待,不敢怠慢。
“摧山拳!”
像是有神人擂鼓,在摧山拳的基础上,他又调用最为霸道的功法,两者叠加之下,祝驳只是摆出了拳架,就达到了平定风雨的程度。
场中飓风瞬间停下,被这一拳抽干了四周的空气。
祝驳吐息延绵悠长,随着气息,摧山拳也已经一拳轰出。
拳印打在虚空,虚空都在视线中产生了一个凹槽。
这一拳的拳意催山灭地,挡路山岳也得在拳下化作碎石齑粉!
魔部最霸道的拳法与神部最霸道的功法,两者合一,又岂是现阶段的乾坤棍能抵挡的?
一声轰鸣之中,玄铁棍传出呜咽声,横飞而出,撞在棍奴的胸口,后者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祝驳淡定收拳,“抱歉,我给的机会大家还是要珍惜。”
后边,夏安平也如释重负,虚弱的跌倒在地。
“前辈,还请去救一救我的朋友。”夏安平浑身冷汗,祝驳摸着她的额头,有点心疼。
正打算带夏安平走,却是看到旁边树林中,一道青衣呼啸而过,定神一看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红脸獠牙面具。
看到这一身青衣的同时,又是一个身影轻如鸿毛,没有留下残影,但速度极快的追逐着。
“城主救我!”
远方传来了高昂的呼救声。
追逐在后边的叶流形停顿了一下身形,扭头看向层层密林后的那一席红衣。
隐约间看到面貌并不是祝驳,知中了计策,又赶紧往前方追去。
“叶流形?青衣先生?”祝驳心里惊奇不已,然后对夏安平快速道:“这里的动静,一会儿你朋友就会找到你,你们先去归剑山庄。”
说完赶忙追了上去。
“哎!”夏安平伸出手,眼中眸光一暗,“燕山这么危险,还有个老前辈也插手了,我们……”
想到对方神鬼莫测的手段,要走的话,自己又怎么劝得了呢。
“唉,算了,我先送你和朋友见面。”祝驳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夏安平身边。
虽然好奇青衣先生为什么会被叶流形追杀,但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夏安平的安危。
蹲身在夏安平身前,祝驳道:“我背你去找你的朋友,这样快一些。”
夏安平也不是扭捏之辈,加上对这位“前辈大叔”莫名的亲近感,也不拒绝,趴在了祝驳的后背上。
一路飞快急骋,在祝驳背上的夏安平一点没感觉到失重感,心里更加震惊于这前辈大叔的高绝武功。
“那边!”夏安平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在林间抛飞,正是她的师傅武魁。
“这个老头不简单。”祝驳对武魁有印象,而对另一个老头可就没印象了。
但是对方气息争斗了这么久,依然浑然一体,不免打起了精神。
自己已经经过了几场大战,虽然气息依旧圆满,但在神意方面,是消耗比较大的。
这一场是有点不想打,关键是叶流形也在燕山,自己得留着点力,以对付棘手的宗师。
这般想着,祝驳在一里外停下,放下夏安平,道:“你在这里等我,我把你师傅带回来,记得藏好。”
“嗯嗯。”夏安平听话的小鸡啄米点头。
祝驳下意识想伸手摸摸对方脑袋,但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手,转身飞掠而去。
原地的夏安平神情恍惚看着前辈大叔的背影,喃喃嘀咕:“怎么回事?越看越像是祝马叉。”
然后自己又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对,祝马叉二十年后还差不多。”
藏在树上没多久,夏安平就看到两个人影回来。
“这么快?!”夏安平跳下树来,看到鼻青脸肿的武魁,关心的问一句:“师傅你没事儿吧。”
武魁状态不对劲,一直偏头紧盯着叶孤西门,听到夏安平的问话才晃神回来。
“哦哦,没事儿,皮外伤。”
武魁随口回答一句,然后目光询问的看向祝驳,“老夫活了五六十年,还从来没有听过飞仙岛在何处,这次多谢前辈施救,可否告知白云城的具体地址,也好老夫前去拜谢。”
“飞仙岛。”祝驳眼睛不眨,淡淡回答。
“飞仙岛在哪儿?”武魁脸色微微僵硬。
“海上。”祝驳继续回答。
武魁下意识捏紧拳头,“那片海?”
“忘了那片海。”
武魁眼角青筋直跳。
祝驳可不管这老头,走到夏安平对面,“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也快出燕山吧,归剑山庄等着你。”
夏安平心里一喜,得知祝驳在归剑山庄,她早就等不及了,恨不得立马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西门前辈再见。”
正准备离开的祝驳,身影差点一个踉跄。
神特么西门,我明明是姓叶吧,再不济也叶孤不行吗?
心里忍住吐槽,祝驳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接下来就是青衣先生,这人到底是风雷宗的谁?徐旭刀吗?”
祝驳如飞鸟滑翔在树顶,耽搁了这么久,恐怕以那两位的速度已经出燕山了吧。
不过叶流形肯定能在对方出燕山时抓住对方。
想了想,祝驳落下身,来到了极道皇朝与西域的交界处,附近一处城郭,名为玉霄关。
第一七三章 马子被抢
玉霄关是极道皇朝与西域通商的一个大关,人口众多,商户在此交易,以极道皇朝盛产的丝绸换取西域的瓜果药材等。
西域虽然没有国家,实际上也是属于极道皇朝的疆域,但耐不住西西域有土皇帝一样存在的归剑山庄。
加上西域地广人稀,地形复杂,极道皇朝也不愿意分散兵力,进入西域驻扎。
因此,西域中的势力多为世家门阀。
一个玉霄关内,几乎就能聚集西域所有势力在此,毕竟要论最富有的势力,还得是极道皇朝。这么大的客户,谁都想分一杯羹。
关内要职也和其它主城一样,分一文一武,文官主要就是和世家们打交道,武官就是守关统领,掌握重兵,维护关内秩序。
祝驳去往一家小小的客栈,又让客栈小二买了一身衣服,一番洗漱后出门。
“坏了,忘了郑流否还在求生寨外边了。”一边逛街,一边到处东张西望的祝驳忽然一拍脑袋。
赶忙来到东门,询问一下守城的兵将,有没有见过骑一匹马、牵一匹马的汉子进城,汉子想了想,祝驳为了帮助对方回忆,特地塞了一枚金钱。
“哦,我想起来了。”
钱的效果增益果然让守城的士兵回忆起了昨天的记忆,“那个人牵着一匹蓝色斑点的白马?”
“没错,他进城了吗?”祝驳一听熟悉的电动车,就知道守城士兵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郑流否了。
自己在燕山里转了一天,求生寨发生的事情肯定会被清皇教发现,郑流否先离开燕山也是说得过去的。
守城士兵道:“进城了,但是很大可能已经死了。”
祝驳的脸色微微僵硬,“为什么?”
“那匹白马看起来确实神骏非常,当时在前边就被人抓住了,好像说他是盗马贼,被人抓走了。隔得有点距离,我也没听清他们争论了些什么,但是拦住他的人我倒是认识。”守城士兵继续道,“他是你朋友?”
“是的。”祝驳脸色不好看,莫非又是燕王世子阴魂不散?
这里是玉霄关,表面是直属极道城统领,但是这里毕竟靠近藏锋城,以燕王这个人的手段,不可能不参一脚,一个玉霄关一年所带来的利益,足以养活两万大军了。
“我劝你还是别去救你朋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落在那些人手里,恐怕活不过一晚上,你朋友恐怕早死了,别把自己搭进去。”
祝驳沉着脸,再次给了两枚金钱,“是谁看上了我的马子?”
守城士兵看着手里的钱,叹了一口气,还了一枚回去,“是西域袁家的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钱一枚就够了,你被抓了别说是我说的就行。”
“多谢。”祝驳说完后就离开了。
在街上随便拉个人一问,就知道了袁家的府邸在何处。
清源街,此处整条街上,都是非富即贵的府邸所在地。
这条街道上,有着重兵把守,可以说西域各势力都在此处能找到。
世家做生意的商会遍布各大街,但是,对于在此驻扎的家人,则统一安排在了这清源街上,守关统领又派重兵维持秩序,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每一个进入清源街的人,都需要登记姓名,就怕是有刺客。
当然,大白天的,料想也不会有刺客前来。
祝驳背着手,腰间悬挂玉佩,在守兵的旁边,大摇大摆的进入清源街。
踏入清源街,祝驳顿时感受到了好几道不弱的气息。
这些都是世家底蕴,豢养的一些个江湖好手。
特别是西域的天雪山上,有着其他地方没有的奇花异草,经由好的药师炼制过后,有极高的价值,吸引着诸多江湖人士竞相投奔。
而今日的清源街,与往日又有不同。
赵芸薇与袁家就是这种关系,因为袁家最出名的一味药材,名叫月兰花,是她目前需要的主药之一。为了这味月兰花,赵芸薇已经与袁家达成了交易,她需要为袁家做事半年。
“昨天晚上那匹神驹真的是举世无双啊,果然只有实力强劲的才配得上。”两位同伴在旁边闲聊着,他们是与袁家签了一辈子的交易,和赵芸薇的情况又不一样。
“芸薇,昨夜的动静,把你家那位病痨鬼吓坏了吧?”话题一转,同伴又开始了对赵芸薇的排挤与鄙视。
赵芸薇捏紧双手没有说话,只要再过三天,自己就可以脱身了。
沉默的走在了前头,身后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后肆无忌惮的扫视着,赵芸薇浑身鸡皮子疙瘩都起来了,心头只感觉恶心。
“呵呵,高冷个什么?她家那口子身体这么虚,恐怕做那事儿就得嗝儿屁,我看这女人怕是早就饥渴难耐了。”两位男子随意调笑着,一点都没有避讳赵芸薇的意思。
赵芸薇心里怒火中烧,却无能为力,还有三天,自己不想节外生枝,半年都忍过了,还差这三天吗?拿到月兰花,自己就带着陈咎离开这里,去南荒活死人谷。
这般想着,身后的刺耳调笑声像是离她远去,周围的人声也变得小声起来。
赵芸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胸膛的起伏让旁边的人都不自觉地聚来了目光。
然后赵芸薇发现了一个紫衣长袍男子朝她这个方向走来,给了她一种奇妙无比的感受,经过她身边之时,赵芸薇才忽然意识到,刚才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对劲了。
因为这人长得如此俊俏而气质绝佳,从路上走过,竟然没有一位世家小姐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别人看不到一样。
想到这里,赵芸薇的内心泛起了一丝的冷意,赶忙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位同伴。
其中一位同伴立即闭口不言,而另一位则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
赵芸薇心里更慌,此时那紫衣长袍的男子已经接近了同伴的面前,不足一丈,但对方两人还是没有一点察觉,自己的对面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对,大白天的不会是见鬼了?
赵芸薇刚出现这个想法,前面的紫衣人停下脚步,然后转身手指放在了嘴前,看着赵芸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赵芸薇何时见过这般诡异的场面,赶忙不再说话,立即猛的背过身去,心脏咚咚咚的狂跳。
“这是什么人?太可怕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越加的不安,“不行,我得回去保护陈咎,今日清源街恐怕不会安宁。”
也不管同伴在后边呼唤,赵芸薇急忙朝着袁府方向而去。
然后她就发现了前面那个慢慢悠悠走着的紫袍男子,依旧没人看见他。
赵芸薇不敢追上去,远远跟在后头。
没过多久,那人在袁府门口停下。
“他是来找袁府的!和昨夜来袭之人有关系?!”赵芸薇停下了脚步,不敢正大光明走正门了。
但围墙也不能翻,现在袁府的防御,外松内紧,自己从围墙翻进去,指不定就被当做贼人,被乱箭射死。
昨夜来袭之人武功太高,轻功更是一绝,袁府中早已埋伏了打量的弓箭手。
绕了一圈去到后门进去,守门的也是认识她的,对她突然回来有点吃惊,“你不是去巡街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赵芸薇敷衍的回答道:“有点急事,先回来一趟再去。”
来到他们这些外人群居的院子,回到屋内,看到陈咎正在闭目养神,心里的不安感才缓缓的退去。
桌边的陈咎是一副书生打扮,面色苍白、看起来就虚弱无比,仿佛风一吹就能倒。样貌倒是年轻,莫约只有双十年纪。赵芸薇则看起来成熟的多,有近三十的年纪了。
陈咎睁开眼睛,看到了赵芸薇,诧异地道:“芸薇,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赵芸薇摇摇头,温柔的整理了陈咎的鬓发,而后依偎在陈咎的怀里,“没什么事,总觉得心神不宁,想待在你身边。”
陈咎怜惜的圈抱着女子柔弱而丰满的娇躯,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芸薇,这半年辛苦你了,委身替袁家卖命,就为了治我的伤,平日间忍的很辛苦吧。”
“没有呢。”赵芸薇露出小女儿姿态,道,“不过,等你伤好了,一定要和我走遍琉璃陆,去看天下美景!”
“那是自然。”陈咎用脸轻轻撞了一下赵芸薇的额头,内心还补了一句:袁家辱你之人,也得死。
“哦对了。”赵芸薇直起身,看着陈咎道,“我听朋友说,她遇到了一件怪事。”
陈咎没有戳破赵芸薇没有朋友的事实,点点头道:“什么怪事?”
赵芸薇就把路上遇到紫袍男子的状况说了一遍,当然亲身经历变成了朋友经历。
岂料陈咎听后,面色很沉重,断然道:“这是魔门手段。”
“魔门?”赵芸薇捂住了小嘴,“莫非昨夜突袭之人,是魔门的门主?”
“对了昨夜怎么回事?”陈咎又问,因为赵芸薇怕他担心,没有把昨夜发生的事的细节告诉他,但如今牵涉到魔门,陈咎就不能装作无所谓了。
赵芸薇知道轻重,回答道:“昨夜一位青衣红面的怪人袭击袁府,带走了一匹马。”
“说来也可笑,袁府中这么多高手,竟然连对方的衣服都没碰到,还死了好几个护卫。”
“什么马?”陈咎听得这离奇的突袭,却更加觉得是魔门的作风,什么都不偷,竟然偷走一匹马?
赵芸薇道:“好像是昨天袁家公子抢来的一匹神驹,跑得飞快,这么高的围墙,被一跃而过,在清源街上,众多武林高手都追不上它。”
“除了马,你家公子抓来的人呢?”
就在陈咎沉思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屋内。
小两口大惊失色,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头顶梁上,一袭紫衣正晃着腿,紧盯着他们两个。
“魔门!”赵芸薇知道此人手段高明,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跟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袁府,在屋内这么久,他们两人都没有一点察觉。
反应过来的赵芸薇立即把陈咎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梁上的紫袍人,“前辈不要乱来,袁府中早就警戒了,有一点动静,恐怕就会有几百人围过来,更有守关城卫军,在玉霄关,没人能逃脱他们的搜捕。”
紫袍人轻轻一跃而下,落到两人面前,“姐弟恋呀,不错。”
“我不会乱来的,至少在找到我的朋友之前。”祝驳说道,“你的小相公见识不错,身上的神意也很足,看来没毁这一身经脉之前,也是个四境。”
赵芸薇立即道:“前辈有办法治疗陈郎身上的伤?”
陈咎用力把赵芸薇挤到身后,“不可与魔门之人做交易,我这身伤是怎么来的忘了吗?”
“我也没说我能治病。”祝驳无语的摇摇头,搞得自己像个大反派一样。
咦不对,自己的身份在世人眼里,妥妥的是大反派头子啊。
心思飘了片刻,他现在也没心情了解这对苦命鸳鸯的前尘往事,祝驳看向陈咎身后的女子,“昨天和那匹马一起被带回来的人呢?死了吗?”
“不知道。”赵芸薇看着祝驳的双眼木讷的回答道,“后来就没看到那个人了。”
陈咎听赵芸薇语气不对,赶忙遮住她的双眼,狠狠盯着祝驳:“收起你的魔功!”
“抱歉,经常骗别人的尤其害怕被别人骗。”祝驳收回眼神,看着陈咎,“现在我有点好奇,你这伤是哪位干的?让你对魔门这么了解。”
“与你无关。”陈咎道,“芸薇只是和袁府有交易,算不上袁府的人,你要想找人,在我们这里询问就是耽误时间。”
祝驳点点头,但是现在实在不适合大闹一场,不然,一个袁府还难得住他祝某人不成。
关键是刚才听到青衣先生的踪迹,料想叶流形也猫在玉霄关。万一被叶流形撞到,那才是一个麻烦事。
虽然现在样貌改变了,但是只要以出手,叶流形肯定认得出自己。
“唉苦恼。”
祝驳大摇大摆的走出袁府,因为刚才又迷惑了一个护卫,也没打听到郑流否是否已死,要想知道消息,恐怕得当面问问那个袁家公子。
只是那袁家公子经过昨夜的惊吓,已经不在袁府了,而是跑到了衙门借宿。
白跑一趟。
至于那青衣先生昨夜大闹袁府,只偷走了电动车。看来对方确实知道得有点多,这次抢走电动车,又不知道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叶流形就是追着青衣来的,两人之间又发生了点什么?这些谜团都让祝驳心情沉重。
当然,最主要的是,郑流否是生是死。
出了袁府,却见对面小巷,一袭熟悉的青衣静静站在那里。
祝驳皱眉,“这么沉不住气?”
“想要回神驹,城主跟我来吧。”青衣先生轻柔的沙哑声在祝驳耳边响起。
祝驳想了想,决定跟着去。
第一,青衣先生可能知道郑流否是生是死;第二,他还是比较好奇叶流形为什么追杀青衣;第三,自己的面貌已经通过秘法改变,对方怎么就认得自己?莫非燕山中发生的事情,青衣先生都在暗中看见了?
怀着满肚子疑惑,再看小巷口时,青衣已经消失踪迹。
祝驳也是艺高人胆大,当时在自己眼里的高高手,现在看来已经对自己毫无压力。加上对方也在躲叶流形,不可能与自己大肆争斗。
这般想着,祝驳的身影也淡化消失在了原地。
两缕清风穿梭城中,没有引起别人一点注意。
只有在西门城楼上懒散坐着的叶流形,微微眯起了眼睛,“城中还有这种轻功高手?”
但是他没过去,虽然这两人轻功不错,但比起之前追的家伙,还差了些。
之前那个,叶流形一度怀疑就是风雷宗的那个老蛇皮。毕竟天下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的轻功有这么高。
第一七四章 秘密交易
跟着青衣先生城中穿梭,不出祝驳所料,对方在风雷宗的商会大门口路过一下,然后在院子后门,就有人给他打开了小门。
青衣先生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祝驳停下脚步,看着院子里的青衣先生,目光怪异的道:“妳果然是风雷宗的人。”
“怎么,祝城主不敢进来了?”
院子里带着面具的青衣先生负手而立,气度非凡。
“有些后门确实不能进,但是妳风雷宗的后门嘛……”
祝驳微微一笑,走进了后门。
一个小厮在祝驳进院后,悄悄把门关上。
青衣先生又摆了摆手,院子里的仆从们低着头,井然有序的撤走。
祝驳不屑的笑了笑,“要是妳能把藏在院墙后的弓箭手也撤走,那才是好胆色。”
青衣先生不理会祝驳语气里的鄙视,道:“抱歉,祝城主的威名某不敢小觑,要是单独面对城主一人,这场交易也无从谈起了。”
“妳要和我谈什么?”祝驳好奇的问道。
青衣先生拍了拍手,“城主请看。”
一个小厮颤颤巍巍的牵着一匹马从内院走出,脸上还有淤青不曾散去。
祝驳看到那匹马,心头恍然:“原来大闹袁府的人就是妳?”
青衣先生道:“我知城主对这神驹极其喜欢,就顺手把它带了出来。”
“这就是妳交易的筹码?”祝驳问道,“人呢?”
“什么人?”青衣先生愣住了。
“和它一起被抓进袁府的人。”祝驳指着电动车道,“妳不会是把他杀了吧?”
“在下还以为那只是一个为妳看马的仆人。”青衣先生听出祝驳语气中的一丝杀意,连忙道,“人没事,但是我也没把他救出来。”
“祝城主,我无意于妳为敌,不会随意杀害妳身边的人,哪怕是个看妳马的。”
“看尼玛!”
祝驳下意识的回怼了一句。
四周的弓箭手瞬间从院子外冲了出来,弓弦拉紧,神色紧张无比的对着中间的祝驳。
青衣先生忍住后退的脚步,“城主,这马妳是要还是不要?”
祝驳看着四周的人,又看到警惕提高到极点的青衣先生,无声翻了一个白眼。
“马就多谢妳救了,人我也要救。妳的交易,我也就没兴趣了。”祝驳伸手,希望青衣先生把缰绳递过来。
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得罪了叶流形,被叶流形死死盯住,祝驳可不想被难缠的叶流形拖住。
青衣先生松了一口气,重新恢复了以前那睿智的气度,“城主是想一个人去袁府救人?”
“妳以为我做不到?”祝驳问。
“祝城主武功高强,当然没把区区袁府放在眼里。”
青衣先生拍了一个马屁,然后继续道:“但是,城里虽然高手没有几个,可要在叶流形叶宗师的眼皮子底下? 要是官府出动的情况下,妳說叶宗师会不会发现祝城主呢?”
祝驳想了想,“那妳想怎么做?”
青衣先生从小厮手里接过缰绳? 缓步朝着祝驳走来。
四周的弓箭手屏息凝神,纷纷绷紧心弦。
“祝城主,不如我们合作。”
青衣先生一边走一边道,“妳为我摆脱叶宗师的追杀,而我帮妳救人? 我们各取所需。”
他把缰绳递出,面具下的目光紧紧盯着祝驳。
祝驳微微一笑? 权衡了一下利弊? 然后接过缰绳,“可以?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青衣先生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但还得继续保持体面? 轻声问道:“什么条件?”
“燕山中发生的一些事? 想必妳也在暗中吧。”
祝驳好奇问道,“没什么别的条件? 我就想知道,叶流形为什么要追杀妳这么久?妳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衣先生闻言有些迟疑? 静默的时间比祝驳预料的还要久。
“有关皇朝更迭背后的秘密,有关历代宗师与皇朝的关系原因? 有关天下大势所驱。”青衣先生最后沉声說道? “抱歉城主? 我是极道皇朝的人,这个秘密关系太大,恕我不能告知。”
祝驳有些诧异的道:“妳为清皇教做事,却又再挑拨清皇教与极道皇朝,清皇教与我玉京城的关系。这也叫忠心于极道皇朝?”
清皇教教主就是极道皇朝小皇帝的这个惊天大秘密,也确实把祝驳吓得不轻。他这样问青衣先生,也是在试探对方知不知道这个秘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青衣先生說道。
看来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祝驳见对方并没有太大反应,也从侧面知道了青衣先生的打算。
“妳游走于三方势力,就是为了制造乱局?”祝驳问道。
“乱局才有我风雷宗生机。”青衣先生不可置否。
祝驳摇头道:“我不相信清皇教没有找妳共谋大事。”
“太后摄政,本就不合礼法,我暗中与清皇教合作有何不可?我不相信清皇教有能力推翻极道皇朝,但是能让极道皇朝自顾不暇就够了。”
青衣先生对大势很有前瞻性,但是,按照祝驳看来,如果对方知道清皇教与极道皇朝本就是一家人的话,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打算。
有没有必要把这个秘密告诉青衣先生,这是祝驳所犹豫的。
因为,按青衣先生刚才的解释,加上以往他的行事风格,不难猜测。
当对方知道清皇教主的真正身份之后,恐怕会导致此人对极道皇朝更加的激进。
加上祝驳现在就知道的清皇教的后手,恐怕对夏太后一系来說,局势就会更加的困难。
并且,不能保证青衣先生会不会更加卖力的算计夏安平。
但,极道皇朝不乱,天下大势也乱不起来,刘宗胤那边也更难去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
这使得祝驳有些为难。
“大不了,把夏安平好好保护起来。身为漠北的掌权人,在乱世当中一个人都保护不好,我这天下无敌还有什么意思?”
祝驳权衡完毕,又不想白白告诉青衣先生这个秘密。
于是他道:“现在我有个天大的秘密在手中,对妳迷茫的人生有指导性的作用。”
“妳……想不想知道?”祝驳抬起头,眼睛严肃的盯着青衣先生。
青衣先生愣神,因为他从祝驳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极其认真而又自信的目光。
他想了想,“城主有什么条件?”
祝驳微微一笑,“把妳知道的,关于宗师的秘密,透露一点给我。至于透露多少,妳自己掂量。”
青衣先生沉思片刻,他也不是一个一心一意为极道皇朝的人,只是暗中听到的秘密太过巨大。
总的来說,燕山中听到两位宗师的谈话,可以总结为三个秘密。
其一:上一代的权力更迭中,有三位宗师的影子,与当时的极道大帝韩慕瑾有十年之约。
其二:真正让夏太后坐稳位置的不是夏太后本人的手段,而是因为她(tā)有个好女儿:慕瑾亦嫣。
其三:当今皇帝等不及了,或者說很多人都等不及了。夏太后的位置岌岌可危。这盘棋的关键的人物正是慕瑾亦嫣。
虽然是三个秘密,但是都绕不过一个人。
“可以。我可以用我听到的秘密之一和妳交换。”
青衣先生下定决心,挥手說道:“全部退下!”
院外的众人,院内的小厮,不发一言,迅速撤走。
又等待片刻,青衣先生道:“祝城主请說。”
祝驳语气平淡道:“我不知道燕山中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妳参与其中。”
“但据我所知,镇异司、清皇教、燕王府。这三方都有参与。”
青衣先生没有出声,示意祝驳继续說下去。
祝驳微微一笑,“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三方势力,做的就是想让慕瑾亦嫣死在求生寨。”
“想必有祝城主暗中保护,天下之大,公主殿下安危无虞。”青衣先生奉承一句。
祝驳目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妳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她(tā)死吗?”
“一个毫无实权,只是被母亲宠爱的公主。因为这个身份,至于这么几个势力动用这么大的能量吗?”
“还有,北海之中的乾坤洞洞主,那个老不死的人物也出动了。在她(tā)身上耗费也太大了吧。”
“毕竟她(tā)就是一切的转折呀。”青衣先生内心这样想到。如果不是害怕得罪了妳,我也会不留余力的杀了慕瑾亦嫣。
“所以呢?祝城主是知道了什么秘密?”青衣先生胸有成竹的问道。
祝驳道:“嗯,这是我在燕山遇到的阴谋。我这人好奇心又重,于是用妳们所谓的魔道手法,把一个人给迷惑了。”
“从他口中,我得知了燕山谋划里的参与势力,以及整条计划的打算。”
“路上埋伏众多好手,逼迫武魁一行前往求生寨,而后在求生寨内,将一行人全部杀死。”
“求生寨里高手众多,又有镇异司的内奸,杀死武魁以外的所有人还是很轻松的。”
“然后,夏太后必然会让镇异司全体精锐出动,来燕山荡寇,郑东来离开极道城。”
“求生寨里藏有黑火药,军备武器,这些足矣把镇异司全部留下,达到斩掉极道皇朝最坚实臂膀的目的。”
青衣先生耐心听完,“这就是城主所知道的秘密?”
“不不。”祝驳摇头,“这个计划表面上很合理,但是却有极其不合理的地方。”
一边說着,祝驳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求生寨这么多军备资源哪里来的?”
伸出第二根:
“第二,燕王府与清皇教究竟是一起谋划,还是說双方只是忽然达成的默契?”
“第三:镇异司作为夏太后一手组建的机构,为什么先有如此数量庞大的军备武器遗失在外?后又有镇异司武备一组的人其实暗中是清皇教的杀手?”
“第四:为什么清皇教的人会认为,郑东来被留在求生寨后,极道城就会沦陷?”
四根手指伸出后,青衣先生紧紧盯着祝驳的手指,眼神思索着。
祝驳收回手,拍了拍旁边的电动车,“直到我迷惑了那个镇异司武备的刀客,一切的疑惑在知道那个秘密后,迎刃而解。”
青衣先生也不是傻子,祝驳这么明白的暗示,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他害怕自己猜错,毕竟,这个秘密确实对他影响太大了!
“什么秘密?”他声音微微颤抖。
“清皇教教主的身份。”祝驳转头看向青衣先生。
青衣先生浑身一震,看到祝驳得眼神,他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果然是他,只能是他!”
“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能量,在暗中组建清皇教。”
“只有他,才能毫不费力的联合燕王府。”
“只有他,才可以在镇异司培养忠心于他的棋子。”
“只有他,在郑东来死后,能迅速的占领极道城!”
“因为清皇教教主就是极道大帝!”
一口气說完,饶是青衣先生的足智多谋,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更有拨开迷雾见日光的明亮感。
今后的努力更加有方向了呢!
“恭喜妳,完全正确。”祝驳拍拍手,“好了,我知道的秘密已经告诉妳了,该妳了。”
第一七五章 夹击
祝驳静静的等着青衣先生,也不怕对方出什么花招。
虽然说今天之后,两人或许会因为立场不同,注定成为敌人。但祝驳相信今夜,青衣先生不会令自己失望。
青衣先生也沉默,过了几乎两三分钟,才把祝驳吐露的秘密消化。
“在下或许知道,几大势力,或许说暗中的陛下,为何三番五次的刺杀安平公主。”
青衣先生深吸一口气后,如此说道。
“哦?这个秘密是你怎么得来的?”祝驳有点诧异,“叶流形为什么要追杀你?”
青衣先生道:“我是在旁亲耳听到的。”
“呵呵,不是我小看了你。”祝驳呵呵一笑,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偷听宗师的谈话?没被发现?”
青衣先生解释:“我确实没有这个本事,但是在蜀都城有八神门。”
祝驳歪着脑袋想了想,“在青屏山有几个还半路截杀我,被我手下一门主杀的七零八碎,好像解散了?里头有高人?”
当初在蜀都城暴露身份,然后在青屏山设伏的八神门的几位门主,他都没出手,就玉修罗和付现出手,把好几位门主给杀了个透亮,神弓门、神音门、神刀门还有一堆其它门主,被付现来了个团灭。
最让祝驳想吐槽的是,一个神机门门主,是右护法辛苾果。
真可谓是被黑得最惨的蜀都江湖势力。
“不错。”青衣先生道,“其余人不必多说,但是有一位门主确实神秘非凡。”
“和你躲过宗师探查有关?”祝驳好奇不已。
青衣先生点头,“那位门主叫虚祸殃。她给了我一件宝物,让我可以隐藏真正的身份。”
祝驳看着对方的赤红色鬼面,“就是你的面具?”
青衣先生点头,“只是我听到的秘密太过惊人,泄露了一丝气机,才被两位宗师注意。”
“孟佳人也来了?”祝驳神情终于是凝重起来。
一个叶流形已经有危险感了,加个孟佳人,自己可能得交代在这里。
毕竟现在他已经跌落境界了。
都怪那个第一嘴炮邱云里!
“以城主的武功,要是同时面对两位宗师,全身而退应该不难。”青衣先生恭维一句,实则他心里也明白得很。
“你听到了什么?”祝驳没理会,追问道。
青衣先生酝酿了一下措辞,然后缓慢的说道:“夏太后能掌权的原因,应该和安平公主有关。”
见祝驳皱起了眉头,青衣先生又补充了一句,“准确的说是和安平公主所修炼的武功,是否成功有关。”
听到这里,祝驳心里的疑惑更甚,于此同时,他也看向了青衣先生,“你应该也要着手入局了吧?”
青衣先生心头一阵,看着祝驳的双眼,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窜后颈皮,致使他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城主,此处、此时不妥!”他赶紧提醒。
“慌什么?不管你什么手段,我祝驳都替她接着就是。”祝驳不屑的开口,然后又看了看四周,“你也是有胆气的,既然你明知自己说出来会有危险,但还是说了,我又怎么好难为你,放心,我是好人。”
说到最后,祝驳脸上扬起了笑容。
牵着电动车转身,“你的交易我接了,你去带回我的人,我帮你吸引叶流形的注意。”
看着祝驳牵马离开院落,青衣先生那紧绷着的心弦才得以缓缓放松了下来,然后双眼之中缓缓绽放出了精芒!
嘴角压抑不住的笑容,致使面具下的他的脸色,一定精彩万分。
“祝城主,这第一局就从此处开始吧。”
青衣先生心中瞬间就有了主意。
祝驳狂妄自大,自以为武功已经天下第一,如果因此而小看叶流形以及孟佳人,必然深受重创。
而在归剑山庄,再好好谋划一番,未必不能将那位安平公主的性命留下。
归剑山庄难辞其咎,说不定还能把这一超然势力给拉入浑水之中,那时候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乱世!乱世,才是我风雷宗的机会所在!”
而另一边,祝驳牵着马走在街上,脑海里也在想着刚才青衣先生说出的秘密。
“夏安平究竟在上一代皇权交接中起到什么作用?习武天赋?”
“夏太后在韩慕瑾死后,为什么能顺利把持朝堂?按理来说,外有能臣君不让,在皇室,又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燕王,没可能不发生一点纷乱。”
祝驳在闭关时期,在武藏铜门里也看了一些史书,在十年前上一代极道大帝韩慕瑾死时,权力交接确实很顺利,没有一点波澜。
当时还是七岁的韩宏应登上皇位,但是实际上掌控朝廷的却是成为太后的夏亦嫣。
如果韩姓皇族势弱还可以理解后宫干政,但事实相反,十年前的极道皇朝实力雄厚,皇室也奋发图强,燕王更是雄才大略。
要是现在是燕王把持朝政,祝驳一点都不会有怀疑,但,现在最后的胜出者却是夏亦嫣。
“青衣先生刚才所说,加上史书上曾经记载,韩慕瑾死之前,曾经宣召三位宗师进宫。”
“三位宗师应该和韩慕瑾有什么约定,而夏亦嫣与韩慕瑾的筹码应该就是夏安平。”
“但是夏安平没什么特殊的啊?”想了想,祝驳脑海里出现了在林中见到慕瑾亦嫣真正面貌的样子,不由自主的补充一句,“除了特别漂亮以外。”
“还有,她修炼的功法……”
想到这里,祝驳眼神一亮,“我好像也修炼过那套内功!”
爬虫功,因为夏安平教了他内功,又不肯说出叫什么名字后,祝驳因为这内功特性,特意给它去的一个名字。
因为祝驳运行这套内功,真气运行简直慢的令人发指。
祝驳曾更长一段时间怀疑自己的练武天赋差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
“莫非那篇功法另有玄机,是我没发现的?”
三位宗师也看重的功法,而这篇内功心法是皇室独有的……
按照之前猜想的“囚笼说”,三宗师是狱卒的话,那极道皇朝就不太可能是叛徒了。
很可能是“外边”安插进来的势力。
“囚笼说”可能就不太符合了,或许是叫“养蛊说”?
一阵头脑风暴,却是让祝驳脑子都昏昏沉沉的了。
但是他也明确了一件事,要想揭穿这个琉璃陆的真相,或许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把极道皇朝拔除,看看三位宗师或者是“外边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就能知道了。
不论极道皇朝是“反叛者”或是“内奸”,一切到时候自有分说。
“刘宗胤刘大哥,你要努力呀!”
祝驳想着,重新回到了客栈。
安顿好电动车,祝驳考虑着怎么引开叶流形。
但是,当祝驳来到主街大街上,正仰头悄悄看向那城门口的城楼,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刚才不还在上面吹风么?”祝驳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心里微微吃惊,感觉自己要被坑,连忙运转身法,化作人群中的阴影,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在祝驳身影刚消失,紧接着一个月白长衫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祝驳刚才站的地方,连脚印轮廓都是分毫不差。
“祝城主,不愧是魔门魔头,狡猾如兔。”叶流形皱着眉头,嘀咕一句之后,身影又消失。
祝驳内心有些愤怒,青衣先生绝对已经坑了他。他还没有去找叶流形呢,对方就先一步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有些不对。
虽然高手之间,会有冥冥中的感应存在,可是现在的他是用了千机秘法,改变了气息与相貌。
按理来说,自己不动用全部的真气,绝对不会引起对方的感应。
“既然如此,还是换回原来的样子吧。马甲说什么也不能丢。”
一身鲜红衣袍掠过巷角,再次出现在主街上时,已经变成了一身雪白宽袍,脸上留有一张只有双眼有孔洞的银白面罩的如仙男子。
“现在,只有按青衣先生的计划,将叶流形引到城外了。”
祝驳这般想到,于是,他的气息再不压抑。
雪白鞋袜往前一步,溅起的尘灰又瞬间被压下,长发四散。
在一边街上的叶流形徒然停下脚步,看向玉霄关城楼方向,“想跑?跑什么?我一个人又打不赢你。”
说着他还是没有犹豫,朝祝驳暴露气息的方向而去。
之前面对祝驳,叶流形的态度如果说是不故意针对的话,那自从玉京城出漠北,相助叛军头领刘宗胤后,就算是之前对祝驳算得上是欣赏多于忌惮的步坏真,此时也不得不出手对付祝驳了。
这就是宗师们的态度,中原十二城,不容中原之外的四极势力染手。
而在玉霄关的城楼下,一个茶棚之中,三名女子以及一个老者,正坐着歇息,喝些茶水。
此时茶碗里水波荡起涟漪。
一身红衣如火焰的女子皱起了眉头,看向城中。
另一个婴儿肥脸庞,面色看起来有些娇弱的女娃,头放在桌面上,语气虚弱的问道:“宗师大人,怎么了?”
“很强横的气息,绝强的势!”
武魁双目凝重,这种感觉,如同有一头可怕凶兽盯住一般,心理上的危机感,直让人想掉头就走。
他的目光询问的看着那红衣女子,也只有她在身边,才会让他感觉安全许多。
“当今江湖,只有那一位吧?”
如同小女孩儿的宁铃皱起了眉头,抬起了头来,看向城中方向,语气有些兴奋,“他来了?就在玉霄关?”
“你们说的是谁?”慕瑾亦嫣则一脸茫然。
红衣女子站起身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方向。
语气平淡道:“你们先去归剑山庄,我去会会他。”
“我也和你一起……”宁铃赶紧站起来,却被武魁粗暴的一巴掌按在头上,重新坐回位置。
武魁赶紧打断这孩子,“您去您去,不用管我们。”
话音刚落之间,慕瑾亦嫣忽然指着主街,“你们看那个人,这装扮,一看就不是好人。”
武魁与宁铃转头望去,顿时就感觉到一道逼人的目光,直刺眼底。
那人,正是蒙住脸祝驳。
“后退!”红衣女子呵斥一声,不知是在与谁说。
她说完,身影如同赤芒,瞬间接近了那白衣胜雪的大魔头。
正准备冲出重围的祝驳一惊,他一眼看到了亮眼的慕瑾亦嫣,连大宗师都被他忽视了。
此时孟佳人一掌而来,顿时才察觉,对方蓄势已久,这一掌的掌力已经逼近破域之力,不可能硬接。
祝驳立即停下脚步,“手下败将,有本事单打独斗。”
“天下皆知祝城主已是天下第一,连步怀真的约斗都看不起,我们又怎敢一人前来呢。”
身后传来轻笑,叶流形已经迅速接近,他的每一步都踏在了祝驳后退的路线之上,封锁所有可能让祝驳躲开孟佳人一掌的机会。
于此同时,随着他一步步接近,自身的蓄势也愈发浓厚,渐渐已经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而四周的天地变得模糊不堪。
只见那城楼一边,赤霞挂漫天,云彩似火烧,再看身后,白雾朦胧,似月华破长街。
而中间的那人,如两股大势之下,瑟瑟发抖的蝼蚁。
两位大宗师,都想要在一击之下,将祝驳重伤,或者削弱战斗力。
第一七六章 无休无止
“这个城主要吃大亏。”
武魁左手拉着宁铃,右手拉着慕瑾亦嫣,直接退到了城楼之外,隔着拱门这般说道。
两边的少女都擦亮眼睛,兴致勃勃地看着那边。
至于街上的百姓们,在两位宗师气势全开后,早就作鸟散。
茶棚的老板,棚子都不管了,赶忙就逃命去,看来在这玉霄关,这种情况经历的很多了。
“传闻玉京城主,刀剑神域举世无双,现在这种情况,两位宗师破域之力下,域境也没用吧。”
武魁双眼也差不多的样子,炯炯有神。这种惊世之战,不是随时都能见到的!
就在两边赤红与月白交接之处,祝驳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自己这身本领,虽然在世人看来已经不弱任何人,但是,宗师之战中,战局瞬息万变,一不留神就会踏入万丈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大西瓜。
这就和公园里打的太极拳一模一样。
说实话,祝驳这就是随便乱打的。仙魔神录到了外圣内魔后,并没有所谓的招式,这只是一个想象中的境界,目前只有祝驳靠着元气泡,强行冲破关卡,半只脚踏入其中而已。
只见祝驳的双手挥动之间,一股玄奥的气息在身上汇聚,浑身金色的真气,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小金人一般。
但是在金色浓郁到极点之后,双手上,有极其难以发觉的清光,扭曲了四周的空气。
这不是光,或许说是一种奇特能量更为准确,如水中暗流,这能量就是空气中的暗流。
仙魔神录!半只脚踏入外圣内魔领域后,自行参悟出的一种域。
这种域境,没有杀伤力,有的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没错,因为不是祝驳领悟出的域境,这个奇怪的域境,它的功能现在祝驳也摸得不是很清楚。
只是试验出了,可以引用他人攻击这个功能。
此时,两位宗师的攻击已经来到。
不说自己的刀剑神域已经无法凝聚,就算是可以,在两位宗师的夹击下,也坚持不到一息的时间。
毕竟当初在玉京城,连君不让与席梦思都可以强行破除刀剑神域,就已经证明了刀剑神域确实有致命的破绽!
孟佳人与叶流形感受到了一股奇特波动,忽然体内的真气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有了自己的想法,不禁心头骇然,顾不上手上不可不发的真气内劲,二人也不愧宗师之名,在刹那间已经有了反应。
两人以对自身极强的控制力,生生将手中的攻击偏移半寸,一人擦着祝驳前胸,一人紧贴祝驳后背,擦身而过。
“不好!”
三人内心同时感应到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
只听一声巨响,孟佳人与叶流形互换位置,一人面前的街道,雷炎如狂流,将整条街道摧毁得如同火神降临后一般,而一人对面的城楼楼阁,直接崩塌而下。
只有中间的祝驳位置没动,只是转了一个身。
三人齐齐闷哼。
孟佳人毫不留情,再次抢先进攻。
但是这次她有所顾及,只得近身搏击,不敢再调用全身真气。
祝驳急忙闪退,叶流形紧追不舍。
三人的身影像是三道流光,不断在城间闪烁,像是可怕的巨兽穿行城内,所过之处就成了一片废墟。
眼看三人出城而去,留下武魁、夏安平、宁铃三人在原地瞠目结舌。
“谁赢了?”武魁下意识的问道。
二女当然茫然摇头。
武魁掏出酒葫芦,猛地灌了一口,啧舌道:“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两位宗师联手,虽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觉得很得劲。”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追上去。”宁铃这个好战份子双目放光。
武魁一把捏住她的后颈,又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夏安平的后领,“想都别想,我们尽快赶路。”
“在燕王的地盘上,我总觉得不安心。”他喃喃道。
三人在城内乔装打扮了一番,买够了食物和水,又住了一晚上。
当天夜里也并不平静,听清源街传来了可怕的动静,全城出动严查武林人士。
第二天夏安平顶着熊猫眼,哈欠连天的,差点没有骑上骆驼背。
见武魁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欠问道:“昨夜又怎么回事?那些世家的人像是疯了一样?”
“你怎么觉得我会知道?”武魁喝着酒瞥了她一眼。
夏安平俯身拉住宁铃伸出来的小手,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你到哪里都喜欢看热闹,我不信你没去看。”
武魁瞪了夏安平一眼,“没看,老头子我还想多活两年。”
“快走快走。”武魁骑上骆驼,立即催促。
青衣先生出现在此地,又这么巧合的在两位宗师被玉京城主引走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走出玉霄关之后,风土人情已经与极道皇朝大不相同。
放眼望去都是戈壁黄沙,所见商队之人,大多是眼窝深陷而且眼瞳是异色的色目人,头发微卷,衣服也是清凉而袒胸。
两匹骆驼三个人,在戈壁滩里走着极为扎眼,好在后来遇到了一队商队,武魁去劝说一番,三人跟着这普通商队一路往西西域而去。
一路走来,所过之处也是艰难无比。戈壁滩上,有马贼抢掠商队。
但是这商队好歹也是西域世家旗下,有几位好手护卫,加上武魁暗中出手,也算得上有惊无险的过了。
“明日就能到圣域,朝拜圣城了!”商队的西域人目光里充满了期待,就像是久不归乡的游子,将要见到阔别已久的老母亲一样。
武魁撇了撇嘴。这些西域人口中所说的圣域就是西西域,而圣城就是归剑城,归剑城中就有着归剑山庄。
归剑城是西域人的圣城,而归剑山庄是琉璃陆上公认的四极势力之一,也是西域实际的掌控者与规则制定者。
“这次的归剑圣典怕是又要浮现很多天才人物,更重要的是,宗师步怀真的剑,得剑之人,将会是步怀真的传人,后百年的三大宗师之一,定鼎百年武道风流。”武魁默默的叹道。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顷刻间已经从山坡外烟尘滚滚的冲来。
“马贼马贼!敌袭敌袭!”
刺耳的骨哨声吹响,武魁面色凝重的从骆驼身下起身。
“老头子,这马贼……”夏安平戴着面纱,和宁铃来到武魁的身边。
“先看。”武魁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寒芒。
一群马贼已经将商队围了起来,为首的一人扎着小辫子,满脸横肉,独眼透着寒芒,“所有人杀光,一个不剩!”
“他们的刀好多缺口,身上也全是血迹。”宁铃悄声道,“他们是冲着杀人来的,不是求财。”
“看来是我们连累了他们。”夏安平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皇朝内追杀还不够,没想到幕后之人能量超乎想象,在西域商路上,也豢养着如此众多的马贼,在猜测到他们已经进入西域后,还穷追不舍的追杀。
“宁铃,不必留手!”
场中已是人仰马翻,商队的护卫说起来也只是练家子而已,比起这一对杀人无算的马贼来说,弱的就像是鹌鹑一样,沦为待宰的羔羊。
宁铃小巧的身体穿梭在烟尘之中,神出鬼没,身形每一停顿,都会有一个人头奇异的转到了身后,鲜血四溅而起。
“大哥,有硬点子!”
有人发现了如入无人之境的宁铃,急忙呼喊,声音刚落,他的眼睛就看到了马尾,轰的一声落下马去。
宁铃身影再次消失,烟尘里如同一柄长枪,直冲那领头的而去。
“哈哈哈哈,来得好。”
那领头大哥一拉手里的火箭,然后不急不缓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丢进口中。
宁铃的身躯不闪不避,直冲马首。
那独眼汉子狞笑着,也驾马直冲宁铃,同时扬起了手里的大刀。
小巧的身躯与骏马胸前相撞,但是却没有人影倒飞,反倒是一泼鲜血溅起。
在那独眼惊骇的双眼里,一双白嫩的小手撕开了血肉,像是死神的双手一般,毫无阻碍的向他喉咙抓来。
大刀挥斩而下,在这双手上像是纸糊的一样,直接断成两截,一只拳头在他的目光里,轰击在了他的下颌上。
砰!
巨大的身躯抛飞出去,宁铃落在抽搐的马尸上,嘴角勾起了恶魔一般的冷笑,环视四周。
“太太太凶残了。”夏安平抽搐着嘴角。
“搞定。”宁铃看着四周已经开始反抗的商队护卫,对武魁说了一句。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宁铃身后,一个庞大的身躯已经靠近,双手张开,像是拍西瓜一样的巨大双手,朝着中间的宁铃狠狠拍去!
“小心!”夏安平双手捂着嘴,惊叫一声。
只见那双蒲扇一般的大手中间,宁铃双臂挡住巨力,正苦苦支撑。
而那身后的人,正是那独眼大哥,下颌碎裂,流着鲜血,双眼透着血红的光芒,如同地狱的生物,毫无痛感!
第一七七章 安平·机智·的·公主
“啊!”宁铃一声娇喝,双手狠狠的往下拉,同时脚下一跺脚。 “无敌铁头!” 小脑袋瓜和猩红双眼的脑袋相撞,那魁梧身躯也终于被宁铃挣脱。 她身躯娇小,那嘤嘤小拳头却像是钢铁炮弹,居高临下一拳轮在了那非人家伙的额头之上。 砰的一声,宁铃落在地面。 这次她学乖了,没有背对这不知生死的敌人,转身依旧凝神以待。 果不其然,那整颗头颅已经瘪的像是疙瘩土豆的汉子,又一次直挺挺的起身。 一跃而起的瞬间,宁铃只感觉天空都像被巨大的乌云遮蔽了一样,犹如巨山压下。 “本姑娘还不信,什么妖魔鬼怪!” 一大一小两人又开始了战斗。 “老头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夏安平面带愁容的问道。 武魁喝了一口烈酒,目光闪烁,“不死丹。这是云梦泽的东西,没想到他们与……”他欲言又止,“如果真是云梦泽的支持,那就更危险了。” 正说着,四周又是马蹄声响起,沙尘滚滚而来。 “宁铃,我们快走!”武魁一把抓住夏安平手腕,立即招呼了一声。 夏安平看着那些受惊的商队人士,“我们走了,他们岂不是活不成了!” “没办法。他们是去归剑城的商队,肯定有主家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生死各一半,我们也管不了了。”武魁赶忙道,“再不走,宁铃也挡不住这么多不死丹!” 夏安平没有再犹豫,立即上马,“老头子,我们分开走,你赶路快些,去归剑城方向接引商队的救援。” “你想干什么?!”武魁上马后听到夏安平的话,心里顿感不妙。 夏安平道:“我和宁铃去引开他们!”说着,立即驾马冲向了宁铃那边,一把抓起宁铃。 然后,像是扔东西一样,倚靠着惯性,将宁铃直接扔向了远处的追兵群里。 “上吧,小宁铃!” 与宁铃纠缠的不死丹人刚爬起来,就被夏安平胯下的马给生生踩了回去。 那边,宁铃整个人如虎入羊群,不多时就扑杀出了一条血路,趁着敌人还没来得及包围过来,夏安平已经来到了这处缺口。 又是一把拉住宁铃,将她安放在身前,立即娇喝道: “我乃是皇朝公主慕瑾亦嫣!”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就跑。 “我们为什么要跑啊~~”宁铃迎着风说话,差点被扬起的沙尘给呛到。 夏安平轻纱面巾下的脸脸色严肃,“只有我们跑了,那商队的无辜的人,才有更大的生存希望。” “武魁老爷爷呢?我们不管他?” 夏安平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追我们的人肯定比留在原地的人多,老头子的身手能逃出去。” 宁铃看了身后,然后伸出沾满鲜血的小手,指了指后边,“可是只有两个人追上来呢。” “不错,两队……?” 夏安平赶忙勒马,调转马头一看身后,竟然真的只有两个猥琐大汉追在身后。 “这……合理吗?”夏安平有点儿懵。 宁铃刚露出兴奋的表情,准备轻轻松松锤爆这俩追兵的狗头。 可是,当她看到这两人都吃了一颗药后,一张笑脸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夏安平也见鬼似的,“不死丹是很好吃吗?!” “他们都是死士。”宁铃面色凝重。 夏安平更是忍不住吐槽:“原来我的命比这么多人金贵。” “当然,因为你是皇朝公主,你的母亲是皇朝最有权势的那个女人。” 一个横背着玄金龙棍的老者,从沙丘上缓缓走下来,风尘仆仆的样子,不是乾坤洞主又是何人。 “曾昂,曾老前辈。”夏安平知道了,这果然又是一场针对她的劫杀。 “呵呵呵。”一声轻笑从山坡后传来,一年轻人也跟着乾坤洞主曾昂走下沙丘。 宁铃立即咬牙切齿,恨恨的从银牙里蹦出了一个名字:“安西跋!” 安西跋温柔一笑,行礼作揖,“见过宁大人,见过安平公主。” “叛徒!” 宁铃怒喝一声,一时之间也是忍受不住安西跋那小人的笑脸,直接冲了过去,朝着对方的脸上招呼。 安西跋脸色毫无变化,甚至还慢条斯理的道:“宁铃,你觉得我还是以前那样,任你欺负吗?” 两道庞大黑影后发而至,狰狞着面庞,挡在了安西跋与宁铃中间。 两只膨胀到看不出是人类的手臂,像是两条粗壮的树干一样,狠狠与宁铃的拳头撞在一起。 宁铃倒飞而出,稳稳的落在夏安平身前。 夏安平轻轻扶住后,以自身真气度了过去,帮助宁铃缓解体内暗伤。 实际上,在冲出包围之前,宁铃已经受了内伤。 炼精者虽然体魄强大,但是经历这么几场与不死丹人的交手,无论是哪一位炼精高手都受不了。 感激看了眼夏安平,宁铃又转头死死盯着安西跋,“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可拦不住本大人,我一手一个爆头!” “哦?” 安西跋侧身对乾坤洞主轻笑道:“洞主前辈,安平公主就交给你了。” 曾昂点了点头,风沙渐大,雪白长眉随风飘动着,看向夏安平:“女娃子,我之前所说依然有效,随我去乾坤洞,做我门下弟子,终生不踏中原,可保你性命无忧。” “老爷子是专门来堵我,收我做徒弟的么?”夏安平冷静的问道。 “这只是其一。”曾昂摇摇头。 安西跋笑道:“之前在林中,老前辈被暗中保护公主的那位高手惊走,此次前来……” “我知道,想要找回场子嘛。”夏安平接话说道。场子这个词,还是从那个讨人厌的大骗子嘴里学来的呢。 想起这,她竟也心里不知怎么安稳了不少,没有刚才那么无助与恐惧了。 “不错,安平公主,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赶快叫那位飞仙岛白云城主出来吧。” “不然可就再没机会了。” 安西跋身边两条被不死丹改造后的魁梧躯体,通红着狰狞的双眼,皮肤呈黑色,青色的血管像是条条蚯蚓,狰狞而又可怕。 夏安平此时却失望的摇了摇头。 安西跋笑道:“公主难道还要亲自试一试不死丹人的威力吗?” “我是对你这位天之骄子感到可惜,感到失望。” “安西跋,在镇异司里可是能与周穹齐名的天才,如今却将要沦为皇朝通缉的叛徒了。”夏安平啧啧一声,像是真的为对方惋惜一般。 安西跋整张笑脸垮了下去,阴沉道:“周穹?呵呵,他不也背叛了极道皇朝,成为了玉京城的魔门门主吗?把我与他相提并论,简直可笑至极。” “玉京城那是四极之一,而你,不过是一个试图谋反教派的跳梁小丑。”夏安平冷冷的讥讽道。 “我?跳梁小丑?”安西跋怒极反笑,然后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唰! 像是一道流光,下一刻他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夏安平的面前,只手掐住了夏安平的脖子。 太快了。 安西跋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在原地,一道残影才刚刚消失,而他却瞬间绕开宁铃,治住了夏安平! 宁铃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待反应过来后,立即想要救回夏安平,却不敢有过激的动作,只得威胁道:“放开公主,你这叛徒,就算你是大宗师的徒弟,我也要捶死你!” 安西跋冷着脸,没有理会宁铃,对依旧一脸冷静的夏安平道:“你可知这段时间来,我已经成为了大宗师的记名弟子!周穹,他给我提鞋都不配!” “哦?这倒是一个才……才知道的消息。”夏安平说话渐渐困难。 “安小友。”曾昂在身后出声提醒了一声。 安西跋听后,微微松了松手,“洞主前辈放心,吾师也告诫过在下,不可伤了公主性命。” 曾昂没再说话。 “可是,教主又叫在下擒下安平公主,可真让人难办呢。”安西跋笑着,另一只手伸出,取下了夏安平的面纱。 见到这张脸,以安西跋的心狠手辣,也忍不住感叹一声,“倾国倾城啊。” “今日公主还是别想着逃了,快将叶孤西门唤出来吧。或者我也有的是手段,逼他出来受死。” 安西跋抽出一把匕首,锋锐的刀尖已经放在了夏安平的左眼眼前。 “怎么样?安平公主。” “确实叶孤西门前辈是我的保镖。”夏安平轻轻抿了抿鲜红的嘴唇,不免有些紧张的道,“你既然已经成了大宗师的记名弟子,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别想耍花样。”安西跋嘴脸一勾,“安平公主的命都在我手上,我为什么要和你赌呢?” “因为你不敢杀我,也因为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曾老前辈也不可能让你杀了我。”夏安平努力的保持平静,脑海里不断回忆着的却是……某人使劲忽悠人的表情动作。 “我的任务?”安西跋示意夏安平继续说下去。 “叶孤西门前辈,你们这次在这里设埋伏,就是想要杀了他。” 安西跋沉默了片刻,松开了卡在夏安平脖子上的手,身影瞬间退回到了曾昂的身旁。 “安平公主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个没用的花瓶嘛。” “安西跋,你这叛徒,胆敢侮辱公主!”宁铃赶忙来到夏安平身边,担忧的看了眼夏安平,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夏安平道:“本公主承认,我一直都是这么美丽动人、聪明伶俐、蕙质兰心……” “好了公主,还是说说你的赌注吧。”安西跋不耐烦的道。 “我要是输了,就让叶孤西门前辈出来,我们所有人,任由你们处置。” “要是你输了,就让我和宁铃走,同时我也让叶孤西门前辈出来,至于能不能拿下白云城主,就看二位的了。” 夏安平逻辑可是清晰的很。 如果那位神秘的西门前辈真的是母后暗中派遣的高手保镖的话,那无论是谁输谁赢,夏安平都敢保证。 这一波,她、宁铃、武魁、那位前辈,都不会死。 安西跋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你赌什么?” “我说了,安西跋你竟然已经是大宗师的记名弟子,那位大宗师就是叶流形吧。” “我和你赌的就是,你依然不会是我的对手,你这个所谓的天才,不过是浪得虚名。”夏安平表现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差点没有把安西跋气炸。 “哈哈哈,笑话。安平公主看来是想和我比试比试。” “正是,怎么了?大宗师的记名弟子,不敢么?” 安西跋收起笑脸,“如果公主只认为刚才的身法就是这段时间我的所学的话,那恐怕公主这次要输的很快了。” “当然不会,我想谁都不会小看一位大宗师,也谁都不会小看宗师的弟子。” “好,勇气可嘉。”曾昂笑呵呵的说道,一手抽出玄金龙棍,杵在地面上,“老头子我可以当这个见证。” “如此,安平公主,请吧。”安西跋踏出一步。
第一七八章 乾坤洞主降魔
“你觉得这两人谁会赢?” 一片低洼地势中,两个身影静静的等待着,其中月白长衫的年轻人,睁开了双眼转过头,对旁边的红衣女子询问。 这女子,眉峰似刀、长发绑成马尾、双眼细长、面庞白净,好一位绝世俏佳人,却是不类世间拂柳资,单就巾帼须眉不相让。 这两人,竟然是那追踪祝驳的两位宗师叶流形、孟佳人! 听到叶流形的询问,孟佳人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在问些无用的问题。” “确实,虽然说那慕瑾亦嫣所修功法已到四层,但是安西跋得我传授真诀,虽然不到凝意,恐怕也是相去不远。” 叶流形看起来颇为有些自傲,“啧啧,说起这凝意,那玉京城主的手段,让人惊艳啊。” 留武道意境在书画之上,提供给他人参悟。这样下去,恐怕整个天下的武人,都对玉京城怀着最崇高敬意与向往,长此以往,漠北玉京城必将成为武道圣地,高出天下。 “白痴之人得再多武道神意,也成不了高手。”孟佳人冷冷道。 “安西跋可不是白痴,他可聪明得很。”叶流形闭上眼睛,仿佛也能看到山势之后的情景,嘴角带着微笑,“这慕瑾亦嫣到底凭借什么?赢下这一场。” “闭嘴静观,随时准备应付祝驳。” 两人追丢祝驳,发现他逃走路线,与慕瑾亦嫣等人行进路线不谋而合,加上孟佳人所说,慕瑾亦嫣与祝驳关系匪浅,所以二人才跟了上来。 从安西跋处了解到,慕瑾亦嫣一路之上,暗中有一位名为叶孤西门的高手护卫,两人立即联想到,或许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就是祝驳暗中的身份。 叶流形顺便传授给安西跋一招半式,再稍微点拨。 这场在戈壁滩的围杀堵截就成型了。 安西跋为主导,乾坤洞主曾昂因为之前的不战而退留下心魔,此次必要逼出“叶孤西门”才肯罢休。 另一边,慕瑾亦嫣也就是夏安平,在宁铃那担忧的目光中,已经摆好了拳架子,并且朝着安西跋挑衅似的勾了勾手。 安西跋可不是怜香惜玉之辈,况且他投靠清皇教,在极道皇朝明面上已经是必杀之人,对待皇朝最受宠的公主,更不会手下留情。 “蚍蜉撼树!” 安西跋冷笑一声,身形极快,再次冲过去,就要像先前一样,一招擒住夏安平。 可是之前事出太快,夏安平等人都没有想到安西跋以被传授叶流形的身法。 但是这一次,夏安平微微闭眼,直接蹲下,双手按在了地面。 然后,在宁铃都看不懂的目光之下,倒立而起,一脚踢向虚空中空无一物的一处。 这不算完,紧接着,夏安平姿势不变,双掌在地上移动,双脚在空中不断轻点。 半空中的人影却是被这几脚逼出了身形! “作为公主,却如此不顾形象!”安西跋冷道。 实则他心里的震惊不比宁铃小,自己的身法可是叶流形所授传,竟然被夏安平以离奇的姿势腿法给破了! 叶流形,四大宗师,速度最快之人。如果一心想要逃走,就算是步坏真都追不上,他的身法堪称琉璃陆最强。 虽然施展的人是安西跋,远没到叶流形的那种高度,但怎么来看,被武功真气平平的夏安平逼出身形,都是极其离谱的一件事。 比试还不算完,安西跋的身形直接远去,几乎化作了白虹一道,而后在山丘一边,携着滚滚烟尘而来! 这一次,他要以力破巧! 夏安平翻身站立在地面,小脸带着凝重之色,脚下以奇怪的步伐往前滑动,双手舞动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但是,一股莫名的势在她身上凝聚! 山洼之中的叶流形与孟佳人两位宗师齐齐睁开双眼,“这是什么?!” 他们身为宗师,更加清楚的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夏安平所施展的步伐与拳法,凝有武道神意! 而且并不是一种。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不足以让他们齐齐动容。 更可怕的是,除了夏安平身上的神意之外,正片天地神意震动,如同天河倒灌在她体内一样,让原本不是深厚的神意之中,带着一股天地的大势! 换一个说法的话,那就是这片天地是夏安平的域境! “这,怎么可能?!” 曾昂此刻猛然瞪大双眼,看着那滑步而来的夏安平,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如同兔子见到猛兽的恐惧,铭刻在血脉之中的渺小感,让这位可与上代宗师竞争的老人,也心有惧怕! “好材料!好材料!”曾昂没有动怒,反而是更加的兴奋。 有风舞动,逐渐变大,从夏安平身后吹来。 安西跋也仿佛是携天地巨力而来,狂风尘沙追逐着他的身影,滚滚如巨浪猛冲! 两者相遇,尘沙滚滚淹没了安西跋的身形,而另一边的夏安平面色肃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狂风吹动着安西跋的脸庞,他发现自己犹如陷入泥潭,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 夏安平双手挥动中,手臂不断震颤,似乎也受到了可怕的阻力,变得艰难无比。 安西跋咬牙,再次往前冲两丈! 夏安平浑身一震,直直被逼退两丈,但是她也没有放弃,继续缓步滑动向前! 一番对峙之后,速度极快的安西跋再次陷入了比刚才更为肆虐的狂风中,而此时他距离夏安平,也只有一手的距离。 可是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看来是我赢了。”夏安平第一次开口,嘴里竟是鲜血淋漓。 看着已经脱力的安西跋,夏安平绝美的脸上,漏出微笑,但是嘴里的鲜血,让这一抹笑容带着凄美。 “请前辈出手!”安西跋怒喝。 曾昂两步踏出,左手伸向夏安平肩膀,“正有此意,此等好材料,合该入我乾坤洞!” “老家伙不要脸!”宁铃飞快扑来。 曾昂老脸绽放笑容,右手单手持棍,看也不看,一棍横批。 当的一声,宁铃右拳与玄金龙棍相撞,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沛然巨力袭来,整个娇小身子直接像是炮弹一样飞射出去。 “安平公主,随老夫去吧!”曾昂左手就要按住夏安平肩上大穴。 然而就在此刻,他立即收手,双手持棍,一声低喝,玄金龙棍劈向某处。 又是当的一声! 但是,这声音比宁铃刚才所击发出的声音更加绵长悠扬,可见气力之盛! 而致使曾昂双手凝重攻击的,只是一颗石子! “来了。”安西跋缓缓起身。 风沙之中,百里之外,一袭白袍一闪而逝。 再次出现,已经到了夏安平身边! “不是叶孤西门,是玉京城主!” 安西跋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对待,但是看到这神鬼莫测的身法,还是失声呼喊了。 并且他不断后退,害怕自己在此等高手手下,一招就被取了性命! 夏安平好奇的看向旁边,这位玉京城主一袭白袍,显得是非常的整洁,身上没有一点灰尘。 脸上戴着银丝面罩看不清真容,一双眼睛却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就是玉京城主,当今世界上最大的魔头?” 曾昂一棍杵在地上,单手抚须。 “不错,可是让阁下失望了?”那戴着银丝面罩的玉京城主笑道。 曾昂提起玄金龙棍,一棍捅出! “老夫今日降魔!” 银丝面罩的玉京城主也没想到这老头不讲武德,上来就偷袭,急忙伸手就想挡住。 没料到,这一棍力大且沉,在接触的瞬间,他已是吃了暗亏。 在两人的交手下,不断有红色的丝线湮灭,银丝面罩的玉京城主后退不已。 “魔头,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杀我弟子传人,此仇不共戴天!”曾昂此刻白眉倒竖,一边攻击一边怒喝,声音如同雷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