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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咬火     白骨大圣txt下载     白骨大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74章 死人嘴最难撬开,因为这东西太恶心了

    晋安目无惧色抓起嘎巴拉骨灰盒,想要掀开骨灰盒盒盖。

    结果五指紧箍如虎掌力道的他,第一次没能掀开骨灰盒,这骨灰盒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吸附住盖子。

    “哼!”

    “毫无意义的顽抗!”

    晋安怒目一瞪,五指肌肉绷紧,爆发出更为凶悍的力道,当场捏爆了嘎巴拉盖子。

    嘎巴拉骨灰盒里转着一颗血血淋淋人头和大半盒的骨灰,死人头两眼哀怨,怨毒的大睁,满脸是血,人死得死不瞑目,腮帮子鼓鼓满满的,好像嘴里正咬着什么东西。

    死人头血肉饱满,面色铁青无血色,还没脱水变成干尸头,死了还没多久。

    “是他!这个人我有印象,好像是严宽那批人里的一位汉人!”艾伊买买提凑过来好奇观看。

    晋安见艾伊买买提凑过来看,于是把嘎巴拉骨灰盒递到艾伊买买提面前,因为距离太近了,两颗人头差点亲上。

    呃。

    艾伊买买提差点惊得没咬到舌头,身子连连后退数步,脚下咔嚓咔嚓踩断好几根的人骨。

    艾伊买买提脸上的表情跟吃了绿头苍蝇一样难看,远离骨灰盒和死人头的说道:“晋安道长,这地窖里阴气森森的,你就不要乱开玩笑吓人了。”

    他不敢与骨灰盒里的死不瞑目死人头对视。

    总觉得对方那双怨毒眼睛在直勾勾看他,仿佛是在抱怨他为什么来晚了,为什么不来救他。

    晋安看一眼吓得不轻的艾伊买买提:“什么开玩笑,我开什么玩笑了?”

    “我只是想让你帮忙撬开他的嘴巴,从他嘴里捞出吃进去的东西,看看他把什么吃进嘴里了。”

    “!”

    艾伊买买提一幅见鬼表情的直愣愣瞪着晋安,那双瞪大的眼睛,带着不敢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

    “晋安道长你还说你没在开玩笑,你现在不就是在跟我开最大的玩笑吗……”

    “往死人嘴里掏东西太恶心了。”

    艾伊买买提脸色都不好看了。

    晋安似笑非笑看着艾伊买买提:“坚持要跟下来的是你,现在要你帮忙,你却要推辞了?”

    “你也知道很恶心,但这里就我们三人,我还要端着骨灰盒空不出手,倚云公子爱干净,你总不能让倚云公子这么好看的人亲自动手在死人嘴里掏东西吧?你看我们都空不出手,这里就你看着最像闲人。”

    唉?

    晋安这话伤害不大,侮辱性极高。

    艾伊买买提脸上表情扭扭捏捏,数次想伸手见骨灰盒里撬开死人嘴,可脸上表情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勇气敢下手。

    晋安安慰道:“放心吧,现在是白天,这东西只能有什么邪灵附身,也不敢在大白天跑出来作祟。”

    “而且这里还有我和倚云公子替你镇场,如果真有什么异变,我第一个打得他魂飞魄散,管它什么红眼佛还是绿眼佛。”

    艾伊买买提看着瞪着双怨毒眼睛的满脸是血死人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晋安道长,我不是怕死才不敢去撬这死人嘴,实不相瞒,我和倚云公子一样有洁癖。”

    他沮丧着脸说道。

    他没有说慌。

    死不可怕。

    被恶心死才是最憋屈的死法。

    他觉得自己这趟进沙漠太倒霉了,不死神国还没见着,就又是吃从死人身上长出的毒肉,又是撬死人嘴的。

    “晋安道长,我可以喊个人一起帮忙吗?”堂堂一个沙漠男儿,因为怕恶心,此时可怜巴巴看着晋安。

    一旁的倚云公子被逗笑,顺带瞥了眼晋安,那一眸,风情万种,看得男人心头酥痒。

    晋安点点头,艾伊买买提喊来阿合奇,早就在上面等得心痒难耐,对地窖下情况一直很好奇的阿合奇,赶忙屁颠屁颠下来。

    艾伊买买提把地窖下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下,然后手一指嘎巴拉骨灰盒里死人脑袋,让阿合奇去撬开死人的嘴巴。

    阿合奇一脸震惊看着艾伊买买提,满脸后悔,这玩意想想就恶心,只有傻子才会去死人嘴里的拿东西。

    艾伊买买提:“你以后还想不想继续背着那只瘟丧鸟了?你今天要是撬开这张死人嘴,拿到东西,以后你再背着那只瘟丧鸟,我们几个人保证不再有任何意见。就算你天天抱着那瘟丧鸟睡觉,我们也不会再说你。”

    阿合奇看来是对那只人面不死鸟是真爱。

    对人面不死鸟的真爱压过了胃里的翻江倒海恶心。

    他犹豫了会,最后坚定点头,答应了这事。

    阿合奇虽然答应了帮忙撬开死人嘴,但是这死人嘴咬得太紧了,他撬了一会都撬不开。

    “晋安道长这死人嘴也太难撬开了吧!”阿合奇累得气喘吁吁,两只手沾满血污和骨灰。

    也不知那些血是怎么回事,奇臭无比,跟腐烂了一个月的死猪肉一样腥臭,那气味闻起来简直酸爽了,阿合奇数次干呕,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晋安:“要不为什么说‘只有死人的嘴才能保守秘密’、‘死人嘴最难撬开’,要从死人嘴里撬出点秘密肯定不好撬开。”

    啊?

    阿合奇只能苦着脸继续去撬死人嘴。

    他这次把在女人肚皮上的吃奶力气都使出来,脸都憋白了,额头冒汗,青筋突起,双手终于好不容易撬开一点死人嘴,艾伊买买提眼疾手快,取下自己腰间的腰带塞进死人嘴里。

    阿合奇累得气喘吁吁:“晋安道长,我们就不能直接把他剁碎了再取东西吗?”

    晋安:“他都死得这么惨了,就没必要再毁尸了,能帮就尽量帮他留个完尸,这也算是一种行善积德,给自己攒阴德。”

    因为文化差距,阿合奇听得似懂没懂,他休息了一会,双手继续去掰牙齿,继续用吃奶力气去撬死人嘴。

    因为有了艾伊买买提帮忙,死人嘴每多撬开一点,就塞一根人骨进去支撑,如此几次后,终于把死人嘴撑开到最大。

    那些人骨自然是从满地的骸骨堆里捡来的了。

    阿合奇伸手进死人嘴胡乱摸了摸,忽然脸上神色一喜,撬开死人嘴花了不少力气,就连取东西也花了不少力气,那是一颗类似琥珀一样的很大一团东西,琥珀里有一颗人的眼珠子。

    眼珠子剥离得很完美,一些神经组织都完好保留着,因为剥离得太完美了,即便这颗人眼球已经封存千年,依旧能看出来眼里满满的怨毒,怨恨神色。

    倚云公子皱眉看着琥珀石里还连着神经租住的人眼球:“这是人活着时候,在身体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被撑开眼皮,眼睁睁看着自己眼珠子被人取出来的眼球。所以这眼球上才能带着如活人一样的栩栩如生表情,充满着怨气、怨毒、诅咒,对于一些黑巫师或邪修来说就是最上乘的阴物材料。”

    “看来这就是红眼佛的第五目由来了。”

    晋安惊讶看一眼倚云公子,但他并没有细问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么邪门东西,晋安当然不会还留着它,直接用黑山功的火毒内气给炼化掉,就像是被筷子戳爆的灌汤包,在火毒内气里爆出大量脓血和腐肉,最后焚为乌有。

    然而。

    这次并斩获到阴德。

    晋安面露讶色,随后眉头微皱,看来这东西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付。

    可他又想不明白连附灵的眼球都被自己捏爆了,又是怎么做到阴魂不散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这趟太过顺利了?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碰到什么危险?”晋安沉思的说道。

    倚云公子抬眼看一眼晋安:“你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晋安环顾一圈地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东西这么容易解决,严宽和守山人那些人大可以等到白天时候驱魔了它,不会只是暂时封印起来,然后匆匆离开了…但我又一时找不出破绽。”

    闻言,倚云公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但接下来他们把整个地窖翻个变,再没找到什么可疑东西,把整个屋子也里里外外再搜查一遍,也没有找到别的暗格或地窖。

    见一直搜寻无果,其他人都觉得会不会是晋安多疑了,本尼思考道:“或许是严宽那些人还碰到了其它变故,他们无心跟红眼佛纠缠太多,等不到白天驱魔,所以只能暂时封印红眼佛然后匆匆离开?”

    对于别人来说,这个理由很充分。

    但晋安很清楚。

    没有阴德。

    附身在擦擦佛上的阴魂并没有真的被他杀死。

    “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不可能在这里一直找下去,但晋安道长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倚云公子思索。

    然后道:“不如这样,既然我们已经破了红眼佛法身,又把附灵的眼球毁掉,要得罪也已经得罪光,索性再放一把大火把这屋烧掉…要是真有什么东西还藏匿其中,也会随着这场大火,被焚为灰烬。”

    “如果真有阴魂不散的东西想来找我们寻仇,正好自投罗网,省得我们去找它。”

    倚云公子的提议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了。

    沙漠里气候干燥,连燃料都不用找,屋子很快被熊熊大火吞噬,冒起滚滚浓烟,最后倒塌成一堆废墟,但大火还在持续燃烧。

    接下来一行人继续上路。

    在离开前,倚云公子目光有些深意的回头看一眼还在燃烧的废墟,这才重新转回头跟大伙继续赶路。

    没有什么细节能骗得了五感敏锐的晋安。

    他注意到这个细节,并没有当面询问,倚云公子不会害他,对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接下来的半天赶路,再无遇到什么情况,就在快到傍晚日落时分,晋安看到天上有袅袅炊烟飘起,队伍精神一振,看来他们这一路上加紧赶路是对的,这么快就追上先下入佛国的人了。

    “会是严宽那些人还是北方来的草原人?”艾伊买买提三人惊讶道。

    晋安:“不管是谁,很快就能知道了,现在天色快要黑了,看来他们也跟我们一样谨慎,想在天黑前吃好饭休息。”

    别看天上的炊烟不远,距离还挺远的,夜色逐渐昏沉,他们还是未追上对方。

    晋安抬头看了眼头顶,大裂谷外就快要天黑了,而草木茂盛如原始丛林的大裂谷里比外面黑得更早。

    也不知道是这里草木茂盛,湿气大的关系,还是这里阴气太深重的关系,随着夜幕逐渐降临,大裂谷深处开始溢出一层薄雾。

    晋安看了眼天色,再看了眼大裂谷里升起的薄雾,他们再追下去,肯定能追上前方那些人,但这佛国一到晚上后有太多诡异地方,没必要为了赶这么点时间,把自己置身于未知险地里。

    只剩这么点距离了,明天早点赶路也能追上对方,晋安跟大家说明情况后,开始就近寻找适合休息的地方。

    终于赶在彻底天黑前,五人一鸟找到休息地方,因为这次天色太迟,没有时间生火烤馕和肉干,再加上也担心会提前暴露自己位置,晋安让其他人咬着干硬难咽的馕和肉干,草草对付完晚饭后,静等夜色降临。

    一入夜,佛国里又开始响起各种诡异,可怕声音,白天郁郁葱葱的大裂谷,那些生长茂盛的阴木,一到晚上仿佛变成了一双双鬼招手,在黑魆魆的黑夜里发出怪异动静和沙沙沙的怪响。

    在这种诡异氛围里,佛国又开始响起那些如魔音灌耳,引人皈依我佛的索命梵音,今晚的索命梵音比昨晚更加厉害了,也让人抵抗得更加吃力了,佛国变成鬼气森森的地狱,阴气爆发。

    而就在天色黑沉的那一刻,已被大火焚为废墟的红眼佛处,此时大火已经熄灭,原地陷入一片黑暗。

    扑索索,挂在崖壁上的阴气沉沉古藤、老树,响起藤蔓与草叶摩挲的异响,好像在那些藤蔓下藏着什么东西。

    只有一旁的废墟里,一直平静,没有动静。

    几双苍白的人手,掀开从崖壁上垂挂下来的黑漆漆古藤,身体如薄纸从崖壁上揭落飘下,当脚一沾到地,仿佛吸到厚土大地之气,身体快速鼓胀起来,最后变成几个俊男美女,这是倚云公子事先留在这里的几张画皮。

    在神话中流传着土伯九约的故事,相传土伯是阴间幽都之主,幽都就在脚下的厚土九幽之地。

第476章 一切皆可反转挡灾辟凶布擦佛(5k大章)

    随着僧人双臂上的菩萨纹身闪动起幽光,

    晋安惊讶看到,

    那菩萨纹身脑袋反转,只能看到正面身躯和后脑勺,看不到正脸。

    房间里的法事还在继续。

    那僧人拿来一只木托盘,割破右手食指,以血为媒,在男子额头画上几枚经文,然后右手抵在正痛苦哀嚎的男子额头,嘴里开始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接下来的一幕就很神奇了,没人能看清发生什么,便见一枚又一枚尺长钢针从男子体内飞出来,落在托盘上。

    男子的身上也没有出现血洞或伤口,那些尺长钢针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随着托盘里的钢针越来越多,男子嘴里的痛苦呻吟呻越来越轻,脸上表情逐渐平静下来,然后陷入沉沉熟睡。

    取针的过程很顺利。

    所有钢针都被僧人取了出来。

    此时,那对老夫妇对僧人感恩戴德,双手合十不停的弯腰道谢,把僧人当作了大恩人。

    但事情到这还并未结束,僧人朝那对老夫妇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走向摆放着许多尊擦擦佛的柜子,拿起一尊被布盖着的擦擦佛重新走回来。

    倚云公子适时翻译道:“扎西上师说那些钢针需要找新目标转移阴魂怨气才行,不然那些钢针隔天又会重回地上男子的身体里。”

    “扎西上师打算把这些钢针刺入擦擦佛里。”

    随着她话落,僧人已经走回到男子身旁,然后掀掉手里擦擦佛头上的布,居然是尊跟手臂纹身一样的反转佛,佛像两手互扣掐出一个印诀。

    “这佛像怎么还是个脑袋反转的?长得真奇怪。”艾伊买买提好奇出声。

    这时,那对老夫妇看着僧人手里捧来的擦擦佛,目露惊讶的吱吱咕咕说几句话,僧人也跟着回答了几句,好像是在一问一答。

    果然,下面倚云公子翻译道:“那对老夫妇刚才在问那尊擦擦佛的来历,扎西上师回答,这是一切皆可反转挡灾辟邪反转布擦佛,是用高僧坐化后的法身烧成骨灰,再参合进香灰泥巴制作成的布擦佛……”

    “……根据扎西上师的讲解,欢喜佛里的男女双魂怨气太重,上面附着的阴气太霸道,所以只有以高僧法身制作而成的布擦佛才能镇压得住欢喜佛里的男**灵。”

    此时,施法要开始了。

    扎西上师从托盘上拿起一根钢针,食指与中指弯曲夹起尺长的钢针,狠狠扎入擦擦佛体内。

    身揣五雷大帝斩邪符的晋安,感知何其敏锐,一有邪祟窥视,便立马被他感应到。

    虽然僧人眼里的恶意,转瞬即逝,只出现一瞬间,但还是被晋安敏锐感应到了,也便在这时,僧人手里的钢针已经狠狠刺入手里的一切反转佛布擦佛。

    实际上这一切转变都是发生在一瞬间。

    晋安来不及出声提醒,人直接横身挡在众人前,体内黑山内气极速催动,皮膜肌肉瞬间变为黑色皮肤,坚胜钢,韧似金,带着质若黑铁的冷幽金属光泽。

    这是《黑山功》第八层!黑浮屠!

    惊变来得太快,晋安才刚催动完黑浮屠,立马就有一枚钢针凭空出现在他身后的阿合奇。

    似乎是专挑五人里实力最弱的那个人。

    但就在这时,阿合奇身上的一件萨满法器应声破裂,替他挡下了这一针。

    那僧人也不看这一针是否成功,刺完一针又马上拿起第二针继续刺入手里那尊一切皆可反转挡灾辟邪反转布擦佛。

    一息不到的功夫里,阿合奇身上的萨满法器又接连碎裂二件。

    “在我面前耍这些狗彘不若的小把戏,找死!”

    晋安厉喝,一步跨出,五指张开,如黑虎出笼的凶悍拍击向近在眼前的僧人,火毒内气与炽热血气在他五指间爆开红黑火焰,狠狠箍抓向僧人。

    僧人无视如黑虎扑杀来的晋安,手指一次夹起三根钢针,对着手里的反转佛布擦佛头、脖子、心口果断刺入。

    铛!

    铛!铛!

    连着三声的铿锵金铁碰撞,在晋安脑门、粗壮脖子、心口位置撞击出激烈火光,像是两块钢片剧烈撞击,撞出炽烈火星。

    晋安完好无损。

    反倒是三根钢针被他一身血气方刚崩断,当场化作乌有。

    面对接连失利,那僧人依旧面不改色,这次是拿起钢针分别扎向反转佛布擦佛的眼珠子和脚底板。

    这要真的扎实了,人非瞎不可,手段恶毒。

    那些钢针很奇特。

    每次都是凭空出现,无迹可寻,一根钢针恰好就出现在晋安即将要落地的左脚掌下,但晋安的一身横练功夫也不是吃醋的,把《十二极形意拳》练满,把《黑山功》练满第八层的他,此时此刻就像是铜皮铁骨的黑山老妖,亦正亦邪,不避也不闪,直接大步踏断脚下钢针。

    身揣四次敕封六丁六甲符的他,有六甲阴神庇佑,看穿冥冥虚空里的真相,抬指一夹,在千钧一发之际夹住一根钢针,那根钢针距他眼珠子只有一毫之差。

    是凭空出现眼珠子附近。

    防不胜防。

    拇指捏住钢针,轻描淡写一压,直接把手指夹住的钢针折成两段,断针上冒起兹兹阴气。

    这次僧人再次抓起一把钢针,刺向反转佛布擦佛的裆部、会**、会阳穴、气冲穴、督脉、任脉、冲脉,这些穴道全在人最薄弱的裆部,也就是硬气功最不容易练到底罩门。

    这僧人出手不仅恶毒,还很阴毒,见刺瞎眼睛不行,改刺晋安的下路罩门,这要换作硬气功没练遍全身的人,不死也要残废。

    然而!

    铛!

    崩!

    十几根凭空飞到晋安下路的尺长钢针,尽数崩断,无一个能突破晋安的黑浮屠防御。

    嘶呼!

    后方的艾伊买买提三人看得下意识夹起两腿,害怕那扎西上师也给他们来个十几根断子绝孙钢针,那玩意肯定很痛吧?

    三人全都崇拜如神的看着如风火黑墙轰隆隆撞向扎西上师的晋安背影,这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铁裆功啊!

    同时他们震撼看着大发神威的晋安背影,目露惊骇。

    这就是晋安道长的真正实力吗?

    那些钢针虽然在晋安道长面前看似并不强,甚至看起来很弱,无一能近身,但三人心里很清楚,那些钢针并不是普通的世俗钢针,那钢针上附着着大量怨气好阴气,就连他们身上的萨满法器都只能做到以伤换伤,一件萨满法器才只能低档一根钢针。

    要是刚才一上来也像对付晋安道长一样对付他们,一上来就是十几根钢针同时袭击,他们身上可没那么多萨满熊掌、萨满项链、萨满小鼓用来抵挡那些来去无影的诡谲鬼针。

    想到这,他们面面相觑一眼。

    这还是道士吗?

    一身武力高强到压迫得让人有种窒息感,全身从头到脚坚固到竟没有一处弱点。

    他们应该庆幸晋安一上来就是直接杀向扎西上师,晋安的杀伐果断手段,分散了扎西上师的注意力,要不然扎西上师空出精力对付他们三人,他们早就变成太监了。

    晋安很早前就练成了《十二极形意拳》的第十二极玄武台,那个时候起,他的横练功夫就已经没有缺点了,已经把全身筋肉皮骨膜练成铜墙铁壁一体,成了无漏无缺之体。

    十二极玄武台把他最后一处罩门也补上。

    真正是浑身上下都没有罩门。

    晋安一路横推无阻的欺近,僧人被晋安的一番快攻打得空不出手对付其他人,眼看晋安下一步就要杀至,他已经感受到晋安身上炽热阳火气息,他不再迟疑,这次直接把托盘上的所有钢针拍飞向晋安。

    那些钢针一飞出去便消失在空气里。

    下一瞬息。

    又全都瞬间出现在晋安身边,飞刺向晋安全身。

    晋安冷哼一声,体内澎湃激荡的阳刚血气,猛的一收再猛的一胀,轰隆,血气在体外爆发出赤色轮霞,纯阳明耀,把屋子里照得亮如白昼,扫荡群魔。

    那些钢针全都被他的爆炸血气给炸成齑粉,一点渣都不剩。

    就连那对老夫妇、男子,也都被他的血气方刚给焚烧熔化,气化成阴气,再气化成虚无。

    房间里只剩下了僧人捧着布擦佛抵挡下这场血气爆炸。

    这个时候的晋安终于杀至,他五指扣在僧人肩头,想直接卸掉僧人的胳膊,让其拿不出反转佛布擦佛。

    兹!

    阴气之体与阳刚血气碰撞,手掌接触处升腾起滚滚黑烟,像是熔岩与极寒玄冰的水火无情碰撞,僧人身体纹丝不动。

    晋安改虎爪拍肩为鹰爪锁骨,黑浮屠五指爆发起锋利气芒,再猛的一抓,想要当场捏爆了僧人一条肩膀,卸掉僧人一条手臂。

    哪知。

    噗!

    晋安肩膀飘起五朵血花,他肩膀出现五个指洞伤口,往外汩汩冒着鲜血。

    看到鲜血,僧人目光里流露出饥渴,那是对人的心肝脾肺肾,对人肉的贪婪。

    但晋安的生命机能何其强大,住在五脏仙庙里的脏炁在五脏六腑间几个搬运,便诞生出浓郁生机,然后脏炁搬运这些生机至伤口处,肩膀上的五个血洞立马止住鲜血,伤口隐隐有自我愈合之势。

    如果让晋安调养一些时日,甚至不需要金疮药,跌打伤药,他肩膀上的伤口甚至能自己就愈合了。

    恰在此时,僧人刺青在双臂上的一切皆可反转挡灾辟邪反转佛纹身,爆发起阴冷幽光,那僧人全身肌体黑化,包括眼珠子也黑化成只有漆黑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珠子,这玩意不止能反转伤害,还能反转复刻对手能力。

    他把晋安的黑浮屠反转到了自身。

    那双只有黑瞳没有眼白的诡异眼珠子,冰冷无情看一眼晋安,呼,刹那间,他原地消失。

    晋安猛的挥拳,砸向身侧一个方向。

    轰隆!

    黑浮屠铁拳与黑浮屠铁拳对撞,空气里爆炸起一圈白色爆炸气浪,一个鬼影被一拳打得现形,正是那个手里捧着反转佛布擦佛的扎西上师。

    “嗯?”

    晋安喉咙闷哼一声,他不仅承受僧人一击,还被自己反转回来的攻击伤害,僧人原地不动,他却被击退出六七步,指骨和手腕传来阵阵反震之力的疼痛。

    僧人再次如诡魅原地消失,再出现时,他出现在晋安身后,但心有顾忌的晋安这次慢了一拍,同样是黑浮屠的僧人,爪子枯瘦如鸡爪,指甲乌黑剧毒,带着阴寒气息,像钢爪一样狠狠抓向晋安的后脖子。

    镪!

    一声铿锵爆鸣,黑浮屠钢爪像是抓在坚固钢锭上,晋安脖子上溅起赤色火星,多了五道几乎快要见到骨头的伤口,有鲜血流出。

    但在他脏炁搬运生命精元之气下,后脖伤口很快止了血。

    僧人一击得逞,再次原地消失,下一刻,他的身体再次如诡魅一般出现在晋安身前,带着剧毒的黑浮屠利爪,想要抓爆了晋安喉咙,给晋安来个一击必杀。

    但晋安早有防备。

    身揣五雷斩邪符的他,能敏锐捕捉任何恶念目光的窥视。

    他及时抬掌挡在喉咙前,剧毒利爪没有偷袭到他喉咙,只是抓伤了他手背,镪。

    手背上溅起两块钢铁切割的黄色火光。

    这次晋安手背上多了五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能破了晋安的黑浮屠防御,这东西要抓在普通人身上,绝对一爪就能把人撕成稀巴烂肉泥。

    看着晋安接连受伤,几人想要过来帮忙,但被晋安喝止住了:“你们不要过来,这反转佛很古怪,人多反而要坏事,嘿,我已经对这东西的弱点有点眉目。”

    面对连续受伤,晋安脸上非但没有阴郁神色,反而眸光冰冷如冷电,人在险境里依旧保持冷静思考。

    蓦然!

    晋安体内磅礴气血一缩一涨,猛的爆炸,把再次隐秘起来的僧人炸了出来,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牙齿,目光冷冽:“果然,这鬼东西并不是反转所有伤害,只能反转物理伤害。”

    他早在之前就注意到这个细节了,他攻击僧人时,只反转回来拳上的莽力,却没有反转火毒内气的灼伤。

    就在僧人被他气血炸现形的那一刻,晋安朝僧人一闪,地面被脚掌踩踏得塌陷,瞬间出现在僧人身前。

    《十二极形意拳》!

    第二极!

    虎崩拳!

    他五指捏拳,气势如虎的凶恶扑击,因为出拳速度太快,甚至打得空气发出一声爆鸣。

    看到晋安居然不知死活的还打算与自己以莽力对撞莽力,僧人那双漆黑眼珠子没有感情,同样以一拳轰向晋安。

    然而!

    第一极!

    鹤云手!

    一动一静间,晋安已经完成了招式的转变,鹤云手是关节擒拿技,一遍遍的熟练,让晋安的出手速度快若一片虚影,外人还没看清晋安是怎么擒拿关节的,僧人已经被晋安近身擒拿住双手关节,双腿关节,瞬间扭成一团球状。

    “旁门左道,也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晋安不屑冷笑:“这反转佛看似厉害,实则弱点太多了,中看不中用!只能反转复刻形,反转复刻不了我一身血气、技击技巧、武道、脏炁…有太多东西根本无法反转复刻。”

    “旁门左道终归只是旁门左道,永远上不了台面,我随便一个五雷斩邪符就能灭杀了你!”

    被擒拿住手脚关节的僧人,还想要在晋安手里挣扎,身上爆发起庞大阴气,霎时,屋子四周都变成了修罗鬼场,气温骤降,空气里结出冰霜。

    那些寒气冰霜并非是普通冰霜,冰霜里似有一张张扭曲人脸在张嘴咆哮,这些都是融合了无数怨念的阴冷阴气所结出的冰霜,所以都带着极深的怨气。

    僧人企图以阴气冰冻住晋安,从而脱困。

    但晋安一身血气方刚何其惊人,更因为一直在修炼横练功夫,一身磅礴血气远超普通人,他气血沸腾,宛如一座烘炉镇压僧人,烘炉无时无刻不在熊熊燃烧着,驱邪辟易。

    晋安反扭住僧人手脚关节,灼热炽烈的阳火与阴间阴气产生激烈碰撞,以阳火镇压阴气。

    别看他现在的修为是第二境界中期,但他在道场阴坟时就敢跨境界搏杀第二境界后期的强者,除非是碰到第三境界,不然统统都要被他的雄浑庞大血气镇杀了。

    体魄强壮,血气强,

    则鬼神不近,

    换过来反而是鬼神惧怕你!

    晋安连黄符、昆吾刀、法袍都没有动用,僧人就被他的血气方刚给活活烧死,灰飞烟灭,但没有斩获到阴德。

    砰。

    僧人身上的一切皆可反转挡灾辟邪反转布擦佛掉落在地,当晋安同样以一身炽盛阳火炼化了这布擦佛后,终于再次感受到熟悉的大道感应!

    大道感应!

    阴德九千!

    一看有九千阴德,晋安瞬间眉开眼笑,连身上的伤势疼痛都忘记了。

    反正又没有生命危险,假如每次受伤都有这么多阴德,他再多受伤十几次也乐意啊。

    一旁的艾伊买买提三人都有些反应不及的怔怔看着晋安,在他们眼里强到无解,既能反转伤害,又能反转复刻能力的布擦佛,就这么简单被晋安道长驱魔了?

    呃。

    到底是晋安道长太强?

    还是布擦佛太弱了?

    除了一开始有点险象环生外,后面杀起来也太轻松了吧!

    战斗结束,就是搜刮战利品的时刻了,晋安像个小财迷一样跑到柜子边,一会摸摸这个擦擦佛,一会摸摸那个嘎巴拉人骨器皿,可他很快拉跨下脸,检查遍所有擦擦佛和嘎巴拉后,这些东西都是空的器皿,附灵在里面的东西早就死了或是不在了,要吗就是早就摔坏了,只有那件反转佛布擦佛附有邪祟,他白高兴了一场。

第479章 入夜后的佛国也存在恐怖怪谈

    在佛国有一个习俗。

    因为沙漠物资匮乏,水源稀缺。

    哪怕是在千年前此地绿洲还没消失时,物资匮乏的现象也已普遍存在。

    所以为了保证族群后代的繁衍,为了保证佛国的发展壮大,佛国有一个习俗,但凡岁数超过五十岁或是生了疾病的人,都会被驱逐除佛国,以此节省粮食。

    其实这种现象并非佛国独有。

    在一些发展落后地方同样很普遍。

    那个无头老人有一个儿子,儿子已成婚,但是那个儿媳对公公和婆婆并不好,再加上儿媳在家里强势,儿子也不敢出面反对,算是默许了媳妇虐待自己的阿塔阿帕,这让儿媳虐待老人的行为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了。

    因为不堪遭受折磨,身体虚弱些的老伴先去世了,要说这儿媳妇也是真的恶妇,虐待死了老人不算,为了贪财,还把老人尸骨当作嘎巴拉阴料私下卖掉了。

    老妇人生前遭到各种虐待不说,就连死后也无法安眠,被人切开头颅制作成嘎巴拉酒碗。

    那儿媳妇在家里强势惯了,儿子虽然知道,但没有出声制止。

    随着心爱老伴去世,老人思念成疾,再加上天天遭受儿媳妇各种虐待,也很快累倒了。

    按照沙漠上的习俗,儿子和儿媳妇这时候会把老人赶出家门,让其自生自灭,但是捞偏财上瘾的儿媳妇,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乘着老人熟睡着后用枕头捂死了老人,第二天跟邻里说老人是生病走的。

    等欺瞒过邻居,这个恶毒儿媳妇再次把老人尸体当作嘎巴拉阴物材料卖掉,或许是因为贪图便捷吧,前后两次都是卖给同一个人。

    老人是被儿媳妇在熟睡里捂死的,再加上平时饱受虐待,本来就心有一口怨气,死后喉咙堵着一口殃气,难以咽气,迟迟不肯投胎转世。

    但这时候还没发生什么意外,意外是在被砍掉头,即将被制作成嘎巴拉酒碗时发生的。

    一开始,老人还不知道儿媳妇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实情,只以为是嫌自己病重,拖累家里,直到他的尸体被卖掉,儿媳妇得意的跟丈夫多嘴一句,他才知道自己被杀的真相,也知道了自己老伴死后还被人砍掉脑袋制作成嘎巴拉酒碗。

    得知了真相的老人,自然怨气非常大。

    老人的脑袋被砍下来,扔进烧开水的铁锅里炖烂,再用刀子刮掉脑袋上的烂肉、头发、眼耳口鼻,只剩下白骨,最后被人制作成嘎巴拉酒碗,这惨状过程再次刺激到老人怨气。

    那天,被抛尸到乱葬岗里的无头尸体,吸了尸气好阴气,居然诈尸了,不仅杀了那个恶毒又贪财的儿媳妇,连自己的不孝儿子也一块怨恨上给杀了。

    杀了儿子和儿媳妇还不止,他还扭断两人脖子,融入自己身躯,让这对猪狗不如的男女永生永世都入不了轮回,天天遭受他滔天恨意的折磨之苦。

    在杀了儿子和儿媳妇,又融入了两颗人头后,无头老人的一身阴气煞气更厉害了,这无头老人又杀向法师住处,想找回自己的头和自己老伴的头,但是他老伴死了都有好些年头了,哪还能找得到头颅,就连他自己的头颅也已经被炖烂刮肉制作成白骨酒碗。

    那一晚说来也是巧,法师并不在家,无头老人吸了法师家里的嘎巴拉和擦擦佛阴气,最终成为一害,到处寻找自己老伴的脑袋。

    不过一直未找到。

    反而成了恐怖怪谈,每到晚上就会在黑夜里徘徊。

    晋安听完这一切后,目光思索,佛国已经灭亡千年,这么看来,那无头老人找老伴找了千年,倒也算是执念深重。

    那个无头老人的怨念和执念很深,就连晋安都不敢小觑,刚才无头老人推开门时他心头生起悸动,手臂汗毛寒炸起来,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阴气。

    连他都没有百分百把握能驱魔。

    除非动用四次敕封的五雷斩邪符。

    但那样动静就太大了。

    恐怕会引来佛国更深处某些沉睡的老怪物们注视。

    猪狗不如畜牲面具吗……

    身上套着张扎西上师画皮的晋安,低头看了眼跪在自己眼前的这几个人,赫然,这几人脸上都是戴着猪狗不如畜牲面具。

    但他们好像浑然不知自己也是畜牲,反而还在骂着无头老人的儿子恶媳妇不是人,是丧心病狂,猪狗不如的畜牲。

    这就好比是疯子永远不知道自己是疯子,反过来骂别人是疯子!

    这个疯子的风格,还真是跟姑迟国、无耳氏、百足人相似。

    这么多人在阴间里戴着猪狗不如畜牲面具,是不是有什么深层寓意?难道整个佛国的子民都是这样子吗?晋安突然对这个佛国更加好奇了。

    这时候,倚云公子跟晋安对视一眼后,她继续审问起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暂时先算你们通过扎西上师的第一道考核,只要你们回答上第二道考核,我们姑且相信你们不是外来者伪装的。”

    倚云公子:“我问你们,你们手里的外来者人头是从哪里来的?你们知道一共有几批外来者进来,知道他们分别藏身在哪里吗?扎西上师打算要炼制厉害的嘎巴拉法器,正好缺些人骨,那些外来者就是最好的阴物材料,扎西上师想要那些外来者的命。”

    跪在地上的几人,并没有多想的直接回答:“这个外来者是独自一人迷路刚好被我们碰上的,他身边没看到有同伙,我们把他的头带给了扎西上师,身体的手脚、血液、新鲜的心肝脾部位都孝敬给别的上师,请他们出手救救我们,但,但是…所有上师都失败了……”

    “扎西上师是怀疑还有别的外来者进入佛国?”

    一说到活人,跪在地上的几人都目露饥饿绿光和欲望:“如果扎西上师想要猎杀更多活人,我们可以给扎西上师带路到发现这个外来者的地方,正好我们发现外来者的地方就在我们住所附近,扎西上师正好可以顺路救救我们。”

    闻言,晋安和倚云公子再次对视一眼,这次依旧由倚云公子开口说话:“从见面起,你们一直说救救你们,你们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怎么连请几个上师都失败了?”

第483章 意难平(6k大章)

    当佛光退去,

    晋安重新站在佛堂大殿里,

    在他面前是那座残缺不全的泥胎佛像。

    晋安扫看了眼大殿,豁然转身走出大殿。

    大殿外站着艾伊买买提、本尼、阿合奇三人,他们正关心看着自从冲入大殿后一直站在佛像前一动不动的晋安。

    倚云公子此时也站在殿外,看到晋安重新走出来,她眸光有点疑惑。

    女孩子心思细腻。

    她察觉到晋安身上气势发生了点变化。

    还不等她开口询问,晋安主动出声:“我站在佛前多久了?”

    倚云公子:“一个时辰。”

    此刻艾伊买买提三人也都关心的围过来,佛堂大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追过来的时候,被一层佛光结界阻挡,怎么都冲不进去。

    说到这,艾伊买买提满脸庆幸的说道:“刚才这佛光结界突然转变成魔气结界,眼看魔气结界即将要全部污染佛光时,结界又突然自己消失,还好晋安道长您平安无事。”

    晋安沉重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残缺佛像:“那是乌图克心中还留着的最后一丝人性善念,也是班典上师在他心里种下的佛性种子,他即便成为千年怨念也依旧保留最后一份人性,没有对无辜者滥杀。”

    这个八岁小沙弥。

    即便见证了人性的所有恶,被人从背后推入地狱,依旧还保留那份童真的善。

    只想血债血偿。

    不想滥杀无辜。

    晋安很清楚,他所做的还远远不够,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必须想尽所有办法的继续把他从地狱里拉出来。

    “乌图克?班典上师?”几人满头雾水看着晋安。

    晋安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环顾一圈佛堂:“那五个小鬼呢?”

    当说到这句话时,他眉宇间的冷冽气息明显加重许多。

    “他们在一开始就吓跑出佛堂了,原本我想抓他们回来的,因为你一直被困在结界里,暂时无暇去管他们。”这次回答的是倚云公子。

    “不过我派出去的几个画皮已经找到他们藏身地点,你若需要,我随时可以抓他们回来。”

    倚云公子那双清澈眸子像是能说话,她关心看着晋安,似在询问晋安这是怎么了,自从从佛堂大殿出来后情绪一直低沉?

    晋安转身看着佛堂大殿里的残缺佛像,他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铿锵如金:“我懂你的遗憾……”

    “我懂你的执念……”

    “我懂你的所有怨和所有恨……”

    “血债血偿!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给我一天时间,让我补全你生前的遗憾,让我替你完成你生前未完成的执念,让我亲手把当年所有犯错的人都带来见你!”

    “请你再信一次人间!”

    “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弥补你所有的遗憾!”

    晋安说完后,他向大家详细说起他在佛光照见过去经里看到的全部真相,当得知了一切真相,得知了在这座佛门清静佛堂里曾发生过的人性最丑恶惨案时,性情直爽的三个沙漠汉子气得怒骂出声,大骂那些小孩和家长们是猪狗不如的畜牲,那么好的小和尚和老和尚都敢下得了手。

    虽然倚云公子未破口大骂,但她眸光中闪动的冷色,也证明了她此刻内心的愤怒。

    破口大骂完后,沙漠汉子们也对着佛堂上空发誓:“小和尚你放心,有我们这么多人帮你报仇,肯定让你有仇报仇!”

    小乌图克和班典上师的事很沉重,他们相信人有善的一面,想救度地狱里自甘堕落的人,却被地狱利用人性最大弱点的善良,把两人生吞活吃了,晋安本就淤堵在胸中的不平之气,在说完一遍两人身上所发生的苦难后,那口难平之气更加难以平静了。

    他现在想狠狠发泄一通心头的不爽。

    佛尚且有一怒,

    要荡平这人间地狱,

    他,

    不是圣人,

    又何尝没有怒火,

    晋安眸光幽冷看向藏身在佛堂外的几方势力,在给小沙弥报仇前,他先要扫平了那些碍眼的蝇营狗苟东西,才能在天亮后全心全意去弥补小沙弥的遗憾。

    ……

    ……

    这是一栋二层楼的圆顶建筑,带着很典型的西域建筑风格。

    圆顶建筑里弥漫着一股怪味,还有未完全消散的阴气,原本盘踞在这里的阴魂被杀死,一伙外来者鸠占鹊巢了这里。

    这伙外来者或靠或坐或躺,正在闭目休息养神,屋里的怪位就是从这些人身上溢散出的,那是尸油的腥味。

    以尸油压制身上阳火。

    从而蒙骗过这满阴间的怨魂厉尸。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梳着北地草原人才有的鞭子,此时有几个负责守夜的人,站在缺了半扇窗的窗台阴影后,眼神冰冷打量着不远处的佛堂。

    “我们白天没有找到的东西,想不到是被那几个小鬼给藏起来了,要不是那些小鬼主动拿出来,我们就算把这佛堂推平了都找不到要找到东西。”说话的这人,浑身笼罩在一件黑袍下,黑袍下不经意间露出的皮肤是灰白色的,像是一层层的石肤。

    草原民族信奉的是黑巫教。

    这人是这支队伍的领头者,巫的名讳,不得提及,这支队伍都尊称他一声大巫。

    草原部落盛行黑巫教,大巫是草原的修行境界,分别是巫、巫公、大巫,依次对照练气士、元神出窍、日游御物。

    大巫,这是有第三境界强者进沙漠给可汗寻找长生不死药,看来草原可汗的确太老,已经时日无多了,就连数量珍贵稀少的大巫都派出来给他寻找长生不死药。

    “大巫,佛堂里那几个人明显人数不占优势,就算他们运气好,提前拿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未必能守得住。你说他们到时候会不会和那些汉人联手,一起对付我们?”站在大巫身边的是名以斩马刀为兵器,蓄着花白胡子,骨架粗壮的老者。

    大巫虽然罩在黑袍下,看不见脸上表情,但他黑袍下的脑袋明显做了个微微侧头动作,他看过去的方向,正是严宽那批人的藏身地方。

    全身罩在黑袍下的大巫声音森然道:“那些汉人不足为惧,他们一路紧追我们,中了我们的埋伏,死了不少人,短时间不会再跟我们起冲突。”

    “我了解汉人,他们最喜欢‘坐看鹬蚌相争,最后渔翁得利’,他们被我们偷袭死了不少人手后不会轻易跟我们纠缠,如果还没找到不死神国就先把人死光了,等真的找到不死神国他拿什么跟我们拼?”

    此时,屋内又响起一女子的嗤笑声,似是不屑:“那些汉人被我们偷袭后死伤惨重,活着逃出去的那点人能干什么,还不够我们夫妇二人杀的。”

    “你说是吧,额热。”

    在草原部落,额热是丈夫的意思。

    顺着目光看去,在墙角处,一身材饱满丰韵的美颜少妇,背靠墙而站,媚眼如丝的桃花眼,丰厚的两瓣嘴唇,每次说话都像是呵气如兰,简直是个磨人的妖精。

    她手里拿着针线,正在对一件男人旧衣服做针线活。

    她在对一件男人旧衣服说额热,眼里满是爱慕之情。

    她眼里的丈夫是件男人衣服。

    看着神智有点不清醒。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心底里暗骂一句疯女人,原本被美少妇丰腴身材勾起的腹部火焰顿时被浇灭。

    大巫嗓音一沉:“妇人之见,汉人最狡猾,做事都喜欢藏着掖着底牌,不到最后关头,永远不要小看了汉人,免得轻敌,在阴沟里翻了船。”

    大巫这句话,就像是激怒了母狮子,靠墙的美少妇当场就发飙了:“你看不起女人,说的好像你不是从女人裤裆里生出来一样,是自己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这个女疯子眼里全无对大巫的敬意,发起怒来连雄狮都要退避三舍。

    大巫缩缩脖子,差点后悔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暗骂自己愚蠢,没事去招惹这个疯子干什么,大巫和白须老者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无奈,都对像泼妇骂街的女人没辙。

    对方可不是一个人,夫妇二人联起手来连他们都觉得头疼。

    大巫担心这边动静会招惹来阴间一些厉害东西窥觊,有些头疼的扯开话题:“也不知丧门去哪了,晚上雨停后突然一句话不说的离开,到现在还没回来,马上就要天亮了……”

    此时。

    外头的天际尽头出现一道青光,那是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日月更迭时的第一道黎明曙光。

    “大巫,那个丧门真像你说得那么厉害吗,这一路上除了看他吃喝睡都跟几具尸体在一起外,一路上都没见他出手过。”美艳少妇语气质疑的说道。

    大巫一直在盯着佛堂方向的动静,头也不回的皱眉道:“小可汗当初把丧门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曾警告过我,没事千万别招惹丧门,我也跟小可汗问过相同问题,小可汗说,见过丧门出手的只有一种人……”

    大巫话还没说完,突然,空气尖啸,毫无征兆的,一道体魄坚冷如黑铁的冷冽男人,不知从哪里猛然飞跃而起,轰隆!

    圆顶建筑的二楼土墙,被这道猛然出现的狂影撞出个巨大窟窿,朝内爆炸的土石在狭窄空间里相互碰撞成齑粉,大量尘土从墙体窟窿滚滚飘起。

    “你……”

    大巫和手持斩马刀的白须老者,面对这场意外突袭,目眦欲裂,心中惊怒才敢喊出一个字,烟尘里的霸道狂影根本懒得浪费口舌,昆吾刀出鞘,在屋里掀起赤色热浪,这个目光冷冽的男人,抬起硬如黑钢的左手,对着昆吾刀重重一拍。

    轰!

    昆吾刀中炸起赤色火焰,轰击出直击人心的恐怖气息,肉眼可见的火浪冲击波刹那横扫四周。

    那是藏在昆吾刀中来自某种神秘修行法门的道韵律动。

    凡人不可抵挡。

    不入流武夫不可窥探。

    即便是大能者硬撼也要四分五裂。

    这一招,毫无保留,拳刀相击,这个地方如同惊天霹雳炸落,发生大爆炸。

    晋安就像是头极需要发泄的洪荒凶兽,一上来就是没有多余废话的强势杀伐,昆吾刀上震荡出的神秘霸道道韵律动,把崖壁上的十丈内建筑物全都震坍塌。

    在建筑内休息的一二十人,只要是体魄稍弱点的,全都被这一掌刀活活震死,五脏六腑当场被震碎。

    只有不到五人从倒塌废墟里狼狈逃出来。

    其中就有大巫、

    白须老者、

    手里抓着针线,男人衣服的美少妇、

    还有两个体魄强壮的大汉、

    以及三名在沙漠之耳被绑走的老兵。

    晋安这一招太狠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对昆吾刀激发得越狠,他自身所承受的反震之力就越猛,体内骨骼、血液、肌肉都在沸腾,剧疼,就连他发动黑浮屠后都无法全部扛下昆吾刀的霸道反震之力,身体微微颤抖。

    但那张冷峻坚毅的面庞,根本不管自身这些,他现在心头堵得难受,只想发泄出心头的不爽。

    “你他妈的是疯子吗!”

    “在阴间里弄出这么大动静,你就算把我们杀了,你自己也活不了这满阴间的怨魂厉尸围杀!”

    就算是在部落里地位最高,平日里被子民奉为神明,高高在上,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巫,此刻面对阴间里被搅动得剧烈翻滚阴气,感受着黑暗中有越来越多的恐怖气息被惊醒,他忍不住阴霾大骂。

    因为太过恼怒。

    他忘了对方能不能听懂他的话。

    但迎接他的不是晋安的回答,而是晋安落地崖道后,脚下一蹬,脚掌下爆冲起白色气浪,还没看清人影,人已瞬间冲至。

    轰!

    烟尘爆炸,两刀相击,爆炸出一圈阳刚霸道的震荡波,一道人影如炮丸般被砸飞出去,最后后背重重撞上崖壁才止住倒飞之势。

    噗!

    哈达心脉被震伤,一口鲜血喷出,脸上气血出现不正常的潮红色,再看到自己手里由可汗赏赐的宝刀,居然被砍出一个豁口。

    而对方的怪刀,似可以攻山,锋芒依旧。

    哈达面色剧变。

    看到白须老者被晋安一刀就劈飞,其余人也是面色大变。

    草原上各部落很多,但能在草原上发展成万人的部落,都是不可小觑的大部落,若是把成年男子组建成骑兵冲杀进中原,可以横扫数城。

    而草原人能征善战,各个身强力壮,能够在一个万人部落里脱颖而出的第一勇士,绝不是寻常的民间武夫。

    说是天赋异禀,天生怪力也绝不夸张。

    而哈达就是在其中一个万人部落里走出来的第一勇士,他因从小天生怪力出名,成年后甚至能徒手御牛,他还得到过可汗嘉许,亲自赏赐下一口无往不利的宝刀。

    为了给可汗寻找长生不死药,再续几年国运,他们这趟可以说是精锐齐出了。

    可就是这样一位草原勇士,居然连对方一招都挡不住,一招就受伤吐血,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其余幸存者,眉角肌肉跳了跳,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若是对方手里拿的不是刀,而是手持狼牙棒上了战场,绝对满地肉酱,无人可挡。

    晋安的悍然出手,就像是一个信号,佛堂里的倚云公子、艾伊买买提几人瞬间出手了。

    但他们冲去的方向,并不是晋安这边。

    而是杀向严宽那批人。

    他们今天不仅想留下这些来自北方草原部落的人,也想留下严宽那些人,打算主动出击,一网打尽,以便他们白天给佛堂处理后事时无后顾之忧,提前荡平障碍。

    晋安在劈飞白须老者哈达后,他气势如狂,刀尖拖地的步步紧逼而来,身上气势在节节攀升,刀尖在地面拖曳出红色火星。

    “小心他手里的刀,他的刀有古怪,千万不要与他的刀正面碰撞,会被震伤五脏六腑!”哈达灰头土脸的站起来,郑重提醒道。

    “他摆明就是今天要杀定我们了,这阴间有越来越多死人被惊醒,不杀了他,我们谁也逃不出去!杀!”

    那名大巫面色阴霾。

    他摘下一直戴在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苍老面孔,那是张异常苍白的面孔,仿佛是躺在棺材里十几年没有晒过太阳,没有头发、眉毛、胡须,只有鹰钩鼻下的阴霾神色。

    他抽出匕首,一边念咒,一边狠狠划开双臂,伤口处并没有血液流出,这个时候,他又从腰间一口锦袋里摸出由三百年古尸炼化成的骨灰粉,涂抹在双臂伤口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骨灰粉全都被伤口吸收,在他皮肤下快速流转,所过之处,本就异常苍白的皮肉变得更加苍白了。

    这种苍白,已不属于活人的无血色苍白,也不属于死人的灰白,而是比这两者还要更加苍白。

    这一刻的大巫,仿佛变成了通灵之体,他念诵着疯狂而紊乱的咒语,与之同时,在他身后出现一片血色、癫狂的世界,一张张扭曲人脸在血色世界里疯狂拥挤,张嘴无声嘶吼。

    这个时候,那个白须老者哈达和美艳少妇同时出手了,在给大巫争取祭祀请神的时间。

    白须老者哈达从身上摸出一枚红色药丸,在药丸里可以看见有条血色蜈蚣正在缓缓蠕动,看着红色药丸里缓缓蠕动的血色蜈蚣,哈达脸上出现犹豫之色,但他最后还是神色决然的一口咬碎药丸吞下肚子。

    刹那。

    哈达身上汹涌起红煞血气,气机暴涨,眼珠子里似有一条血色蜈蚣爬过,他咚咚咚的提刀杀来。

    美艳少妇也跟着出手了。

    她咯咯痴笑,像是热恋中为了爱情盲目扑向火焰的飞蛾,手中针线在自己男人的衣服上,绣出自己对丈夫的所有爱慕、倾慕之情。

    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

    ……

    ……

    明明就是一脸痴恋,表达爱慕、思念之情,红线绣出的却是无数个死字,随着死字越多,她眼里为情痴狂的疯狂之意更加浓了。

    而这件受到诅咒的男人衣服,随着每一针落下,都在不停往外流血。

    仿佛这些字并不是绣在衣服上,而是直接在女人丈夫身上刺绣出来的。

    而此时朝晋安杀来的哈达,抬手一斩,一个上獠刀气,在岩石崖道上犁出长长豁口,重重劈中晋安,镪!

    刀气劈中晋安的坚硬黑肤,溅射出如钢锭撞击的火星,晋安毫发无损,晋安依旧倒拖长刀,气势压迫的一步步逼近。

    哈达面色一变。

    两个男人没有退让,各自挥起狂刀重重一砍,轰,崖道上的草藤被强烈气流撕碎。

    晋安脚下后退一步,哈达却是连退五六步,内腑受到震伤的再次一口大血吐出,斩马刀又多一个豁口。

    “再来。”晋安吐出冰冷二字。

    这冷峻二字,却似魔音灌耳般,哈达明明不想与晋安手中的怪刀发生正面冲突,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挥舞斩马刀与晋安正面硬碰硬。

    轰隆!

    哈达再次被震退六七步,口中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手中的斩马刀再次多了一个豁口。

    “再来。”

    又是冷峻二字,哈达再次不受控制的与晋安正面硬碰硬。

    轰隆!

    “再来。”

    “再来。”

    哈达一次次被震退,一次次吐血,手中斩马刀的豁口也越来越多,几次硬碰硬后已经变成了锯齿刀。

    哈达目光惊恐,他面对晋安,彻底散失勇气,他不敢看晋安一眼,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只想疯狂逃离眼前这个疯子。

    可他越是想逃离,越是忍不住去看晋安那双平静目光,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次次冲杀向晋安。

    直到!

    咔嚓!砰!

    斩马刀爆碎成漫天刀片,哈达被一刀刀活活震碎心脉暴毙。

    精神武功《天魔圣功》练到第七层圆满之境的晋安,岂是这种借助外物强行提升修为的莽夫可比?

    简直就是小孩在刀客面前舞木刀般幼稚。

    就在哈达暴毙倒地后不久,啵,眼球爆裂,一条吸够人血的血色蜈蚣,从哈达眼眶后钻出来,但这条血色蜈蚣似乎并不能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在寻找不到活物宿主后,不过三息时间就爆成恶臭液体。

第491章 狸花猫!灰大仙!红布包!喊魂!肉包铺老板娘!

    晋安猛的转身,手里紧紧握紧作为唯一防身武器的鸡毛掸子。

    虽然拿着一个鸡毛掸子防身总感觉气氛有点怪。

    他朝着声音方向谨慎接近,漆黑的后堂里,静悄悄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盖上弹满了镇邪的朱砂墨斗线,头尾两面各贴着一张黄符。

    晋安瞳孔紧张一缩。

    此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饿得瘦骨嶙峋的灰毛大仙,正跳到棺材盖上啃着棺材板填饱肚子。

    好家伙。

    棺材盖上的朱砂墨斗线已经被那该死的耗子啃得残破不堪,它老娘肯定没教过它什么叫节约粮食,把棺材盖啃得东一个坑西一个坑。

    这时候连傻子都知道,这棺材里肯定葬着可怕东西,绝对不能让棺材里的可怕东西脱困跑出来,晋安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棺材边,举起手里的鸡毛掸子就要去赶走老鼠。

    但灰大仙比晋安还要警觉,它竖起耳朵警觉听了听,然后转身逃跑,一声在晚上听着很瘆人的猫叫声响起,一只狸花猫不知从哪个黑暗角落里跳出,跳到棺材盖上扑了个空。

    就在狸花猫想要继续追捕老鼠时,盖得死死的棺材板猛的掀开一角,一只青灰人手抓住狸花猫后肢拖进棺材里。

    咚!

    棺材板重重一盖,猫的惨叫声只响起一半便戛然而止。

    全程看到这一幕的晋安,身体肌肉绷紧,他没有在这个时候逞能,而是选择了直接转身就逃,想要逃到前堂开门逃出这个福寿店。

    身后传来尖啸破空声,像是有沉重东西砸过来,还好晋安心理素质过硬,虽然在鬼母的噩梦里变成了普通人,但他胆子大,遇事冷静,这时候的他没有惊恐转头去看身后,而是就地一个驴打滚躲过身后的破空声袭击。

    砰!

    一面足有几百斤重的沉重棺材板如一扇门板重重砸在门墙上,把唯一通往前堂的帘布通道给堵死住。

    呵——

    一声鬼喘气从棺材里传出,有白色的阴寒之气从棺材里吐出,正是之前几次听到的人喘气声。

    晋安深知这鬼喘气吐出的是人死后憋在尸体肚子里的一口尸气,他赶紧屏住呼吸不让自己误吸入剧毒尸气,并沉着冷静的麻利站起来顺着楼梯跑向福寿店二楼,他打算从福寿店二楼跳窗逃出去。

    楼梯才刚跑没几阶,后堂几排货架被撞得稀碎,棺材里葬着的死人出来了,追杀向准备上二楼的晋安。

    咚!咚!咚!

    楼梯口传来一次次撞击声,死人努力几次都跳不上楼梯,始终被挡在第一阶楼梯。

    民间有把门槛修得很高的习俗,因为老人们认为这样能防止那些横死之人发生尸变后暴起伤人。既能防止外面的跳尸半夜进家里伤人,也能防止在守灵堂时棺材里的死人诈尸跑出去伤人。

    棺材里葬着的死人虽然喝了猫血后得到阴气滋补,诈尸闹得凶,但是这时候它也照样被楼梯困住,无法跳上楼梯。

    晋安虽然在黑暗中模糊看到跳尸上不来,但他不敢放松警惕,脚步蹬蹬蹬的匆忙跑上二楼,在黑暗里大概辨别了一个方向后,他砰的撞开挂着一把铁锁的木门。

    来不及打量二楼房间里有什么,他直接朝房间窗台跑去,一个翻滚卸力,他成功逃到外头的街上。

    “呼,呼,呼……”

    晋安胸膛里拼命呼吸,好久没有过以普通人体质这么玩命的逃命了,虽然刚才的经历很短暂,但晋安全身肌肉和神经都紧绷了极致,他如果反应稍微慢点或跑的时候有一丝犹豫,他就要见棺升天了。

    这世上要想杀死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拿刀捅破心脏或是拿砖头给脑袋开瓢,全身无任何伤口的脑死亡也是一种死法。

    哪怕没有人告诉他在这个恐怖噩梦里死亡会有什么后果,晋安也能猜得到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晋安原地深呼吸了几口气,稍稍恢复了点体力后,他不敢在这个没有一个人的空旷安静街道上逗留,想重新找个地方暂时躲起来。

    这个地方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只有血色厚云,就连街上的青石砖路面都映照上一层诡异血光。

    晋安还没走出几步,还隔着在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一个红布包,看着像是有人不小心掉那的。

    但晋安早已经不是初哥。

    他看到掉在十字路口的红布包,非但没有过去捡,反而像是看到了忌讳之物,人很果断的原路返回。

    在很多农村,老人会向年轻人诉说关于晚上走夜路的几件忌讳:

    比如晚上不要从坟岗走;

    晚上出门不要穿大红的衣服或是红鞋子;

    晚上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不要回头应声;

    晚上不要一惊一乍或是剧烈运动出汗,这个时候的人容易阳气虚弱;

    晚上不要脚后跟离地走路,诸如嬉笑打闹和乱跑;

    以及,晚上不要随便在路边捡东西带进家门,尤其是不要捡那些被红布包着的东西,被红布包着的东西很有可能是被人丢弃的养小鬼,想要给小鬼重新找个倒霉下家……

    几代人,十几代人积累的经验,没有碰到的人都不信邪,万一不小心碰到的人都死了。

    又是诡异血夜,又是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又是红布包着,晋安可不会去赌那红布下是不是小鬼。

    他才刚从尸口逃过一命,不想又被小鬼缠上。

    晋安小心路过福寿店,自从他逃出福寿店后,店里就又恢复回安静,只有二楼推开的黑乎乎窗户,才会让人有种心悸感。

    他走过福寿店,朝下一个路口的另一条街道走去,可他还没走到路口,就在路边看到一个穿着寿衣,脸色灰白的佝偻老头,正蹲在路边,往铜盆里烧着纸钱,铜盆边还摆着几碗夹生饭,夹生饭上盖着几片肥肉片、插着一根线香。

    佝偻老头边烧纸钱,嘴里边感伤喊着几个人名字。

    佝偻老头的方言口音很重,晋安无法全部听清对方的话,只零星听懂几句话,比如口里反复重复着“食饭啦食饭啦”……

    晋安表情诧异的一怔。

    这方言口音有点像是壮语、白话啊?

    如果这里真是鬼母从小成长的地方,岂不是说…这鬼母还是个广西表妹?

    就在晋安怔住时,他看到火盆里的火势突然变旺盛,火盆里的纸钱燃烧速度开始加快,就连那几碗夹生饭、肥肉片也在快速发霉,覆盖上如松花一样的恶心霉斑,插在死人饭上的线香也在加速燃烧。

    晋安早就看出来那老头是在喊魂,但他现在变成了普通人,没有开过天眼的普通人无法看到那些脏东西。

    这个时候,那个佝偻老头忽然转头朝晋安招手一笑,露出一口黑黄不齐的牙齿,晋安身体绷紧,这老头绝对吃过人肉!

    晋安看出了那佝偻老头有问题,他不想理会对方,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好像被人喊住了魂,无法动弹。

    那佝偻老头脸上笑容越发虚假了,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虚假,朝晋安招手重复着一遍遍话,晋安听了一会才听明白对方的方言,那老头一直在反复问他吃饭了没有。

    晋安发现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转向地上那些夹生饭,一股渴望涌上心头,他想要跟死人抢饭吃。

    他很清楚,这是那个老头在搞鬼,此时的他就像是被鬼压床一样身体无法动弹,他奋力反抗,拼命挣扎,想要重新找回对手脚的知觉。

    晋安越是挣扎,那蹲在路边喊魂的佝偻老头脸上笑容就越是虚假,仿佛是已经吃定了晋安,露出满口黑黄不齐的牙齿。

    晋安这时候有些后悔了,觉得之前去捡红布包未必就是最坏结果,起码小鬼不会一上来就害人,大部分小鬼都是先折磨人,比如抠眼割舌自残啥的,最后玩腻了才会杀人,不会像眼前这个局面,那老头一上来就想吃人肉。

    这鬼母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这里的死人、小鬼、吃人怪癖老头,真的都是她的个人经历吗?如果真是这样,又为什么要让他们也经历一遍这些曾经的遭遇?

    就在晋安还在拼命反抗,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时,忽然,一直平静无人街道上,响起悠远的脚步声,脚步声在朝这边走来。

    也不知这脚步声有什么奇特处,那佝偻老头听到后面色大变,心有不甘的看了眼晋安,赶紧带着火盆、死人饭,跑进身后的屋子里,砰的关上门。

    随着佝偻老头消失,晋安身上的压力也瞬间解除,此时他被逼入绝境,无奈下只得再次返回跑。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接近,之前听着还很远,可才转眼功夫似乎已经来到路口附近,就在晋安咬牙准备先随便闯入一间屋子躲避时,忽然,福寿店对门的一家肉包铺子,猛的打开一扇门,晋安被老板娘拉进屋里,然后重新关上门。

    肉包铺子里黑咕隆咚,没有点灯,黑暗里弥漫着淡淡血腥气味,晋安还没来得及反抗,马上被肉包铺子老板娘捂住嘴巴。

    老板娘的手很凉。

    充满油腻冲鼻的肉腥味。

    像是常年剁肉做肉包馅的人,在手上留下的那股怎么洗都洗不掉的肉腥味。

    此时门外空旷街道,格外的安静,除了那个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就当晋安和老板娘都紧张屏住呼吸时,那个脚步声在走到路口附近,又很快走远,并没有走入这条街道。

    听到脚步声走远,一直捂着晋安口鼻的老板娘肉包铺很凉手掌,这才松开来,晋安赶紧深呼吸几口气,老板娘手上那股肉腥味实在太冲鼻了,刚才差点没把他熏送走。

    这时,肉包铺老板娘拿出火折子,点亮桌上一盏油灯,晋安终于有机会打量这个充斥着怪味的肉包铺和刚才救了他一命的老板娘。

第493章 压在枕头下的护身符

    听完晋安的需求,老板娘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大约半个时辰后,老板娘浑身伤痕累累的从外面带回来一把还沾着血的厚黑杀猪刀。

    晋安只是问老板娘有没有认识杀猪的屠夫,他没叫老板娘去抢杀猪刀啊!

    这老板娘也是人狠话不多的狠人。

    看着老板娘受这么重伤,晋安有些愧疚,赶紧替老板娘包扎伤口、上药。

    老板娘就像是木偶人一样,任凭晋安摆布,也不喊痛,也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避讳。

    晋安对老板娘倒是没啥想法,他现在只想尽快找回走散了的倚云公子,他全程都在专心为老板娘疗伤。

    至于另外一样东西生糯米,肉包铺里就有现成的,晋安想要多少随便拿,老板娘没有阻止晋安。于是晋安找来几只小布袋,每只都装满大半糯米,然后牢牢系在身上。

    可很快他便无语发现,现在的他体力太弱鸡了,身上带了这么多东西,别说遇到紧急情况逃命了,就连正常活动都有点受限啊,估计还没跟福寿店里的那具跳尸干上,他自己先在路上消耗不少体力。

    最后只能无奈的舍弃大部分东西,轻装上阵,只带了一把杀猪刀,两包生糯米。

    晋安把杀猪刀拿在手里掂量了下份量,这杀猪刀还挺沉的,大概一斤多点。

    可别小看了这一斤份量。

    没有常年锻炼的体力一般的普通人,要想拿着一斤重的杀猪刀连续砍人并不轻松,首先你的肩膀就先受不了。

    抡一斤铁锤都比拿一斤杀猪刀砍人轻松多了。

    因为杀猪刀的重心太靠后了,对手腕、臂膀的力量消耗很大。

    晋安在出发前,又特地花了小半天时间熟悉身体的各种发力技巧和杀猪刀的挥砍巧劲。

    虽然在鬼母噩梦里他修为没了,在这里也没有足够时间让他慢慢修行,但寸劲、巧劲、刀法、各种发力经验和搏杀经验还在。现在的他虽然体力跟普通人差不多,但也并非是一无是处,一人打七八个普通人还是能行的。

    当连吃八九个大肉包,填饱肚子,体力恢复到巅峰时期,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晋安准备杀回福寿店去了。

    还别说,老板娘亲手蒸的肉包,皮薄肉馅多还挺好吃的,所以晋安忍耐不住多吃了几个。

    “老板娘你做的肉包味道很好,老板娘你再给我留一笼,等我回来后就想办法超度你丈夫。”

    晋安临走前对老板娘说道。

    或许是每个人都喜欢被人夸张厨艺好,一直都是摆着张死人脸的老板娘,居然难得的对晋安轻点头颅回应。

    接下来,晋安悄悄推开门,他先是小心打量门外的空旷死寂街道。

    老板娘一直安静站在他身后。

    见外头暂时安全,并没有看到那个奇怪的喊魂老头,晋安扛起竹梯,一个人轻手轻脚走出包子铺。

    晋安扛着竹梯轻手轻脚摸到包子铺对门的福寿店,再次警觉看看四周,这才架好竹梯,手脚敏捷的爬上福寿店二楼。

    福寿店二楼窗户还依旧开着,屋子里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见,晋安动作很轻的翻进房间里,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根蜡烛并用火折子点燃,这还是他第一次打量起这间房间。

    之前他手里没有照明的蜡烛,又因为急于逃命,所以没有仔细打量过眼前这间房间。

    房间落了浅浅一层灰尘,说明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

    里面的陈设很普通简单,只有床、桌子等简单家具。

    他没有急着马上冲到一楼去杀那具跳尸,而是趴着听了一会,见一楼没有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但他生性警觉,并没有马上就此完全放松,他又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小心望了眼一楼方向,因为楼梯拐角关系,他无法完全看到一楼场景,只能看到楼梯干净,好像依旧保持着他离开前的样子,并没有其他人上来过的脚印。

    晋安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走回到窗口边,朝对门的包子铺打了个手势,老板娘出来挪走竹梯。

    免得等下他和跳尸打得正关键时刻,有人顺着竹梯摸进福寿店给他来个偷袭啥的,那样才是真的死得冤枉。

    这趟他进福寿店只有三个结局,要么杀死跳尸从正门走出,要么杀跳尸失败继续跳窗逃命,要么就是被跳尸杀死在福寿店里,反正左右看这竹梯都是用不到了。

    在看着老板娘搬走竹梯后,晋安这才重新走回房间,这回,他仔细翻找起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帮助他斩尸。

    当晋安搜到木床前,刚去翻动被子时,他和躲在被窝里的灰大仙都被对方吓得同时跳起来,尤其是那灰大仙弹跳力惊人,别看饿得都快皮包骨头了,依旧能蹦起半人多高。

    然后,一人一耗子,隔着空气干瞪眼。

    晋安是担心这灰大仙会惊惧乱叫,发出动静,惊醒一楼棺材里的跳尸。

    而那灰大仙则是抱着一根纸扎人的手指头不肯松爪子。

    纸扎人是靠浆糊粘连的,而浆糊的原材料之一就是米面,估计是被浆糊里的米面香气吸引,所以这饿得皮包骨头的灰大仙叼走纸扎人一根手指头躲在被窝里偷吃。

    看着连狸花猫都死在一楼棺材死人之口,眼前这只灰大仙却能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晋安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他倒是没有要杀灰大仙的意思,关键是不好逮到。

    索性从怀里摸出一只大肉包子放到床上,并做了个禁声动作,也不管那只灰大仙能不能听得懂,他继续在房间里轻手轻脚翻找起来。

    那只灰大仙虽然饿得瘦骨嶙峋的,但小家伙的警惕心很高,要不然咋能熬死掉一只狸花猫呢?它一开始并未马上吃晋安放在床上的肉包,见晋安一直在翻找房间,并没有搭理它,它试探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忍不住肉香味的诱惑,丢下爪子里的纸扎人手指头,捧起肉包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一边吃,灰大仙还一边好奇看几眼晋安,一点都没有贼眉鼠眼的奸猾样子,反倒跟人一样带着灵性。

    晋安翻遍整个房间,最后只在枕头下找到一枚护身符。

    当指尖一碰到护身符,好像连福寿店里的阴冷气息都减淡了许多,晋安眉梢一喜,这护身符能被人放在枕头下,看来是开过光的货真价实护身符。

    接下来,晋安又把二楼的另几间房间也搜索一遍,但这次就没有那么大的运气了,并没有找到有用的黄符或别的宝贝。

    晋安也不是太贪心的人,能找到一枚护身符已经算很不错了。

    当重新回到房间,见灰大仙肉包吃得差不多了,肚子快撑成球,晋安无声失笑了下,在留下最后一只肉包让灰大仙等下别来打扰自己斩尸,他举着蜡烛,顺着楼梯,小心下到一楼。

第495章 红衣伞女纸扎人!斩获丰厚!

    就在晋安跟跳尸拼命搏杀时,二楼的灰大仙听到楼下动静,也小心趴在楼梯口朝下张望。

    “吱!”

    灰大仙忽然吱叫一声,似是在提醒晋安,晋安毫不犹豫朝旁边一滚。

    那具被晋安封住七窍,又被杀猪刀深深劈进脑颅里的跳尸,伤成这样了居然都还没有死,它装死偷袭没杀死晋安,身体原地挺立站起,在福寿店后堂里胡乱挥舞起手臂。

    它七窍被封,听觉视觉嗅觉全部丧失,只能在黑暗里疯狂破坏身边能碰到的一切。

    晋安顾不得全身剧痛,想要尽快制服这具跳尸,结果一摸腰间才发现带来的糯米都用光了,就连从棺材上揭下来的两张镇尸符也都用完,而杀猪刀还依旧卡在跳尸脑袋上。

    什么叫弹尽粮绝,现在的他就是最好的写照了。

    现在他就只剩下一枚护身符了,要不是有这护身符帮他抵挡尸气入体和阴气入体,就他刚才在跳尸身上又摸又抱的,早就邪气入体了。

    想到这,晋安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这跳尸的命怎么这么硬!

    连他这种胆子奇大的人,倚仗这么多宝贝,杀起来都这么困难,普通人碰到这些邪怪别说奋起反抗了,不被吓软两条腿跑不动都算不错了。

    猫属阴,这跳尸吃了狸花猫,得了阴血和阴气滋润一身尸体,比寻常跳尸还更加凶了。多亏了当初被吃的不是全身漆黑的玄猫,要是被吃的是玄猫,晋安都怀疑这跳尸会不会诈尸成猫脸老太那种凶尸?

    晋安忍着全身剧痛,尽量屏气在角落里躲藏好,等待七窍被他封死的跳尸,慢慢被耗死。

    可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危机!

    糯米还是太少了,堵住跳尸七窍的糯米已经全部变黑,这是因为糯米在拔尸毒。糯米全部变黑,说明尸毒太多,这么点糯米拔不尽所有尸毒。而且随着跳尸剧烈动作,那些堵住七窍的黑糯米正在扑索索往外掉。

    晋安一边还要小心避开暴走的跳尸,一边还要暗中提防之前察觉到的背后窥视目光,这后堂里绝对不只有他和跳尸!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就在晋安暗中提防着时,那暴走跳尸踩烂地上不少东西,走到一个女子纸扎人旁边,眼看跳尸就要一脚踩烂女子纸扎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个红衣伞女纸扎人突然暴起。

    她手里的红色油纸伞,就像精钢长枪一样,直接从正脸洞穿了跳尸,油纸伞伞尖从后脑勺洞穿而出。

    油纸伞上瞬间爆发浓厚阴气,砰!

    跳尸头颅被撑爆!

    四周墙上、地上、房梁上洒满了恶臭恶心的脑液。

    咣当!

    卡在跳尸脑袋上的杀猪刀掉落在地上。

    或许这爆发一击,耗费了红衣伞女纸扎人的所有阴气,在杀死跳尸后她重新倒地变成一具不会动的普通纸扎人。

    这一幕惊变来得太快,晋安怔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跳尸被红衣伞女杀死了!

    接着又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察觉到的目光,就是来自这红衣伞女纸扎人的!

    说到纸扎人,晋安一点都不陌生,他第一个斩的邪异就是跟纸扎人有关,想不到有一天救了他一命的也是纸扎人,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不可言说。

    就好像冥冥中注定了他跟纸扎人会打不少交道。

    危机暂时解除,晋安放松下来后,浑身剧痛难忍的瘫坐在地,后背靠墙,人精疲力尽的不停大口喘气。

    休息了一会后,稍稍补充了点体力,晋安强行支撑身体的摇摇晃晃站起来,因为现在还不是完全放松的时候。

    他拖着既疲惫又满身伤痕的身体,艰难走到无头跳尸身边,先是拾起掉在一边沾满黏糊糊脑液的杀猪刀,警惕检查了下跳尸,见跳尸这次是真的死了,他这才把目光重新注意向倒在一堆杂物里不动的红衣伞女纸扎人。

    此时晋安手里拿着煞气杀猪刀,如果他这个时候去杀虚弱倒在地上的红衣伞女纸扎人,对方肯定没有反抗之力。

    吱吱——

    趴在楼梯口朝下张望的灰大仙,看着一片混乱的后堂,嘴里吱吱叫着,虽然这灰大仙饿得皮包骨头,但那对布灵布灵眼睛倒是挺大挺可爱的,布灵布灵眨着好奇看着底下的一人、一无头尸、一纸扎人。

    晋安好奇打量着倒在地上不动,仿佛失去所有阴气后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纸扎人的红衣伞女,他注意到红衣伞女的右手缺失了一根手指头,只有九指。

    当他离开后再次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手指头,正是二楼房间被窝里差点让灰大仙吃进肚子里的纸扎手指头。

    晋安从地上一堆打翻杂物里,找到用来制作纸扎人的浆糊,然后全身疼得龇牙咧嘴的在红衣伞女纸扎人身边蹲下来,细心替她重新粘好手指头,重新恢复成完美无缺的十指。

    晋安:“刚才还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晋安,姑娘的这份人情我晋安记下了。”

    他并没有杀死对方。

    怎么说对方刚才也救了他一命,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事,他不屑于去干。

    接下来,晋安又从地上一堆打翻的杂物里,找到一盏还剩点灯油的灯座,拿出火折子点燃烛火,一直阴冷漆黑的福寿店总算多了点温暖亮光。

    这时,那灰大仙也喜悦跑到一楼,围着温暖灯油欣喜绕来绕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晋安喂了它两个大肉包的关系,现在这灰大仙一点都不怕人,晋安从它身边走过去这次不躲也不避,它大眼睛布灵布灵眨着,好奇看着晋安找来一根撬棍,开始去撬堵住出口的沉重棺材板。

    砰!

    砰!

    撬棍没砸几下,便成功撬开了棺材板,轰,一二百斤重的棺材板重重砸地,砸起不少灰尘。

    咳咳,晋安在咳嗽中,走出后堂来到前堂,当再次来到前堂时,他居然生出一种再世为人的久别感觉。

    毕竟这次只是对付一个普通跳尸,他差点就把命交代在了这里。

    晋安第一时间去打开铺子门,结果他一开店铺门,就发现包子店老板娘一直站在福寿店门外。

    他感到意外的一愣。

    “老板娘你是在担心我安危,特地守在这里的吗?”晋安有些感动了。

    虽然老板娘还是那副死气沉沉死人脸,没有回应晋安,但晋安还是被面冷心热的老板娘给感动到。

    “老板娘你放心,事情进展一切都很顺利,你先回包子铺等我好消息,我试试看能不能在福寿店里找到超度你丈夫的办法,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就回包子铺找老板娘,顺便吃老板娘你为我留好的肉包。老板娘你做的肉包味道很好,不仅我喜欢,就连这铺子里的灰大仙都喜欢老板娘你的手艺。”晋安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老板娘这次终于点头了,算是回应了晋安,然后转身回包子铺开张做生意,这是家深夜包子铺,在深夜开门经营,肉香四溢。

    这个时候,晋安安奈不住激动之情,开始打扫起战利品,这次他费了这么大力气,希望在继护身符和镇尸符后,能在福寿店里再找到更多好东西。

    晋安找来几根蜡烛,把福寿店照得一片亮堂,这福寿店的一层的整个格局总算有了一次明朗观察。

    福寿店前堂的门面,后堂是堆放不少货物和杂物的库房,福寿店里售卖的东西还挺全的,纸钱、金元宝、香烛、长明灯、寿衣、丧服、纸扎人等都有卖。

    晋安拿着手里的杀猪刀,一一去试验福寿店里的能找到的各种东西,杀猪刀屠宰牲畜无数自带煞气,在条件简陋下,是目前拿来检验辟邪法器的最有效方法了。

    这一试,还真让他找到不少好东西。

    他在前堂分别找到了一口挂在墙上的辟邪桃木剑、插在香炉里的三根奇怪线香,具体效果未知。

    这三根线香靠近杀猪刀时,比桃木剑的反应还激烈,说明这三根暂时不知用途的线香绝对是纯阳之物的好宝贝。

    一枚用来的压纸钱镇阴气,防止贪财鬼跑来五鬼搬财的五帝铜钱。

    看到前堂居然有这么多宝贝被他错过,晋安顿时就觉得他当初提前离开前堂太草率了,应该仔细搜寻一遍才对的,不然对付起后堂的跳尸也不至于那么拼命了。

    这就好比是明明可以普通难度过关,结果来个最高难度的地狱难度挑战关卡!

    不过晋安也就只是事后想想罢了,在当时那个什么都看不见,又危机暗藏的情况下,让他再来第二次,他还是会做出一样选择。

    ……

    接着他又在后堂找到九枚棺材钉。

    这九枚棺材钉还是他从四分五裂的棺材板上一一挖出来的。

    不过这些棺材钉比起他以前碰到过的天雷钉,差了不止几个级别,这些棺材钉用来钉普通阴魂邪煞倒是有点用处,碰到厉害的邪祟,用处并不大。

    这个时候晋安才发现,原来在后堂还有一个小隔间,但那小隔间被粗铁链锁住。

    晋安好奇靠近去看,结果他戴在脖子上的护身符,突然变得奇烫无比,晋安都要怀疑这护身符会不会着火燃烧起来。

    吱吱吱,就连原本围着灯油兴奋绕来绕去的灰大仙也突然急促大叫,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晋安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你是想提醒我,这里面有很危险的东西?”

    也不知灰大仙有没有听懂晋安的话,只是一个劲吱吱叫。

    晋安站在门外沉吟了会,他并没有冲动开门,绕过了这间被粗铁链上锁的小房间。

    其实这福寿店还有一个小院,小院普普通通,一间柴房、一间做饭的厨房、还有一间摆放着好几口正待售出的空寿棺的小砖瓦房。

    在小砖瓦房上悬挂着一面太极八卦镜。

    人一靠近这摆着空寿棺的小砖瓦房,能明显感到阴气比其它地方重许多,晋安看了眼挂在门梁上用来挡煞的太极八卦镜,想了想后作罢,没有贪心的去碰那面太极八卦镜。

    棺材阴气重,是阴宅的一种,容易滋养阴气,吸引来附近的孤魂野鬼、无主之魂入住,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一个阴气寒重的地方,留下这面太极八卦镜挡煞镇宅,能保福寿店平安。

    目前看来,他短期内离不开福寿店,守住福寿店太平对他很重要。

第500章 晋安要准备烧恶事香了

    口含铜钱的晋安,喊魂老头身上看到了许多阴魂,每一个阴魂,就是被他吃掉的人。

    难怪这喊魂老头一直佝偻着身子,这是因为阴魂怨气太重,压弯了老人身子。

    而在死人饭后的墙上,被火光拉长出几道扭曲黑影,墙上的这几道黑影正在做着捧碗拿筷子的吃饭动作,一边吃还一边捡起撒落在地上的纸钱,不断往衣服、袖口里塞。

    这些都是晋安暂时开了阴阳眼后才看到的情景。

    落在普通人眼里,墙上并无什么扭曲人影,只是这里的风稍微有点大,风卷起地上纸钱乱飞,以及风吹着插在夹生米上的几根线香快速燃烧。

    就在晋安盯着这些阴魂看时,那些阴魂也都警觉的抬起头看过来,还好晋安反应快,赶紧假装没发现这些阴魂而是惊讶看着喊魂老头:“咦,老人家你怎么还在这里烧纸钱,老人家你还没喊到家人的魂吗?”

    晋安为了不让喊魂老头看出破绽,主动从藏身地方走出来,主动朝对方走去。

    而且他的两只眼睛是一直看着喊魂老头说话的,并不乱看,让人误以为他看不见喊魂老头身上背着的密密麻麻阴魂,看不见墙上那几个已经放下饭碗站起身的扭曲黑影。

    不过,走出来的只有晋安一个人,红衣姑娘、灰大仙并没有跟着出来,晋安把他们留在原地另有用处。

    晋安的表演很自然,就连喊魂老头都狐疑看了眼晋安,这个时候,墙上那几道黑影不知是否得到了喊魂老头什么指示,一个沿着墙壁前进快速朝晋安扑来,另几个同样是沿着墙壁前进但它们去的方向是晋安刚才走出来的地方。

    这喊魂老头很谨慎,既想要试探晋安,又想试探晋安是否还藏着同伙。

    这就是一个老奸巨猾和一个全身都是戏的小狐狸,在智商上的交锋。

    墙上黑影在冲到晋安身边的建筑时,墙上黑影无限拉长,延伸,一直从墙上延伸到地上,再在地上继续拉长,想要用脚踩住晋安倒映在地上的影子。

    虽然危险在靠近,但晋安继续假装没看到,脸上表情很自然的向喊魂老头走近。

    恰在这时,他一直挂在胸前的护身符,开始发烫,从墙上延伸下来的黑影正要踩中晋安影子时,它像是突然撞到一堵墙上被反挡回去。

    “咦?”晋安惊咦一声。

    然后直接当着喊魂老头的面,从衣领内掏出护身符,自言自语的说道:“刚才怎么回事,怎么我身上这枚护身符突然有了反应?”

    看着晋安像是涉世未深的小愣头青,这么信任外人,居然连护身符都当众拿出来,此时就连喊魂老头都被晋安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有些看不明白晋安的路数。

    也便是在这时,之前去搜索晋安是否还藏有其他同伙的几道鬼影,也顺着墙壁游移重新回到喊魂老头身边,它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喊魂老头沉吟了下,随后语重心长的对晋安说道:“小道长你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在街上走动,这里一到晚上就很不太平,你一个人独自出行太危险了,还是赶快回去吧。”

    这叫欲拒还迎。

    等鱼儿上钩。

    喊魂老头觉得今天的晋安有点摸不透,打算再试探试探,尝试着把晋安骗进屋子里。

    一旦进了屋里,就是插翅难飞了。

    果然,晋安上钩主动问:“为什么说这里一到晚上就不太平?”

    喊魂老头看一眼晋安:“小道长,你师父带你入门时,没教过你‘天黑,别出门’吗?”

    见晋安摇头,喊魂老头先是紧张的左右看看,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这里的人都不正常,一到晚上会发生许多怪事,就在前不久,还刚死过一个人,死得那叫一个惨,听说全身没有一块好肉,尸体现在还在这条街的福寿店里封着呢。”

    “不是家属不下葬,而是每次出殡时棺材都死沉,七八个大汉都抬不动,说是人死得太惨,怨气太沉,所以抬不动棺材,如果强行下葬会诈尸杀死全家。”

    晋安大感意外,想不到他为了防止这老头动用喊魂,一直跟对方不停说话,让对方没有时间喊魂,居然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样都能打听到有关福寿店和跳尸的情报,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他强忍着不去看压弯了喊魂老头身体的重重阴魂,再次走近几步的好奇说道:“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喊魂老头见晋安果然上钩,再次紧张的左右张望,好像深怕在黑夜里撞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外面待得越久越危险,有富就是因为天黑还出门所以才会死得那么凄惨的。小道长你今天多亏碰到我这个肯拉你一把的好人,有什么事先进我家躲一躲,我会把有富的事详细跟小道长你说清楚,等你了解了事情真相,就会知道天黑出门有多危险了。”

    接下来,晋安半推半就的跟着喊魂老头走向屋子。

    喊魂老头心理窃喜,以为鱼饵真的上钩了,有句话叫老奸巨猾,晋安虽然是个道士,但年纪这么年轻,能见过多少市面,这就是一个涉世不深的愣头青,心思太单纯,太容易相信人了。

    嘎吱——

    喊魂老头推开黑漆木门,木门上刷的厚厚黑色油漆,看着像极了黑棺上用到的黑漆,屋后的世界很普通,就像是普通人家的陈设,但落在暂时开了阴阳眼的晋安眼里,这屋子里家具陈旧,落满灰尘和蛛网,一看就是已经荒废无人很久,只有一口黑棺摆在大堂里。

    此时黑棺开启,里面冒出腾腾黑烟,这些黑烟都是鬼气,能够鬼遮眼路过之人,哄骗别人进入棺材,成为棺材的血食。

    不是喊魂老头吃人,而是这口棺材在不断吃人!

    一旦真的踏入屋内,就是自动躺进棺材里,自己送上门,把棺材板一盖,就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晋安抬起一只脚,眼看就要踏入屋子,踏进棺材里时,他抬起的脚掌又突然收回去,然后转头看向一旁还在燃烧的火盆、纸钱、夹生饭上的线香:“老人家,这些还在燃烧的火盆、线香你不管它们了?要万一你亲戚来了,真的找回来,看不到你在这里,会不会怪罪你?”

    喊魂老头虽然脸上肌肉抽抽,但是还要继续装出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脸:“不会的,小道长不用担心,我今天这是在救人一命,他们能理解的。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算是在给家族积攒阴德。”

    晋安感动了。

    “老人家待我不薄,我这次来做客也不能太寒酸,我也给他们上炷香,让他们吃饱好上路。”

    啪。

    晋安就跟变戏法一样,从袖袍里抽出一根线香,动作熟练的用火折子点燃,然后插在死人饭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点都不见外,把喊魂老头看得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喊魂老头人多势众,要想对付其,必须得各个击破。晋安早在现身前就已经想好对策,他在福寿店里找到的那三根线香,比桃木剑的辟邪用途还厉害,等他靠近喊魂老头就找个机会烧香!

第502章 鬼母噩梦遇笑尸庄老兵

    污秽血肉里的阴气很多,红衣伞女纸扎人不能一下马上吸收光这些阴气。

    可平静的街角巷子里,逐渐有一些怪异声音在朝这边小心靠近,晋安能在安静氛围中清晰听到这些小动静。

    最后红衣伞女纸扎人来不及最安全稳妥的慢慢吸收了,而是直接一下子吸光污秽血肉里的阴气,还来不及消化这些阴气,就跟着晋安一起匆匆离开原地。

    此时的街角,

    巷尾,

    时不时能看见一些黑色暗影,

    要不是有五感强于人的灰大仙在前带路,晋安和红衣伞女纸扎人绝对不可能离开得这么顺利。

    最后在灰大仙的带领下,他们翻墙进入一户无人居住的空宅子,晋安紧张看着红衣伞女纸扎人,此时对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那些被她强行吸入体内来不及消化的阴气,带着对世间的恨意和怨气,正在她体内凶残冲撞。

    一翻墙进宅子,她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暴走的阴气,身体阴气寒重,几尺之内如坠冰窟般寒冷。

    晋安想要关心靠近,红衣伞女纸扎人猛的抬起头,那双本应黑白分明的画眼,此时变成了全黑。

    也就在这时,晋安胸前的护身符再次发烫,有阴气对他造成了威胁。

    但红衣伞女纸扎人最终没有受阴气控制,失去理智的朝晋安出手,而是选择一个房间把自己封闭起来。

    晋安虽然也担心对方情况,可这个时候,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以他普通人体质,如果摘掉护身符,连对方身边都靠不近。

    红衣伞女纸扎人这一自我封闭,就是整整一天过去,在这个没有月亮没有太阳的噩梦世界里,不要问晋安怎么知道时间的,他随身带的包子刚好够三天吃的,他和灰大仙已经吃掉一天口粮。

    就当晋安一边啃着干冷肉包一边钻研那本《收尸录》时,忽然,直立在屋顶上警戒四周的灰大仙,耳朵抖了抖,然后一个利索翻滚,下跳,啪,稳稳落在就坐在屋檐下的晋安肩膀上。

    没多久,因废弃太久,那扇早就掉漆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木门,从里面被人打开,那陈旧不堪的木门如同这个诡异世界般,发出凄惨的门轴转动声。

    正是红衣伞女纸扎人走了出来。

    此时的她,身上红衣更加红艳,手里的红漆油布伞也更加鲜红,晋安鬼使神差的觉得红衣伞女纸扎人眼角的好像开了眼线,连人也变得更加漂亮了。

    神特么的眼角开眼线。

    这可是纸扎人。

    咳,晋安回过神来,然后大大方方的说道:“红衣姑娘你更美更好看了,恭喜红衣姑娘实力得到提升,红衣姑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或是觉得身体哪里不适?”

    经过晋安一番详细身体检查,确认对方确实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后遗症后,接下来他谈起正经事。

    在红衣伞女纸扎人消化吸收阴气的这一天里,晋安也没有闲着,他把他之前脑海中的宏大计划雏形,经过了进一步完善,他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

    晋安:“咱们老祖宗有句话‘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红衣姑娘这次实力得到很大提升,差不多是在第一境界中期,我觉得我们可以展开更大胆的计划,我们一起联手去偷袭那个血手印,然后让红衣姑娘吞噬对方吸收更多的阴气!”

    红衣伞女纸扎人抬头看晋安,她虽然不会说话,可小嘴微张已经说明了她内心的惊诧和错愕。

    晋安的这个计划可以说是非常大胆的。

    但是这并非是他头脑发热临时想到的,而是做了周密思考后才下的决定,他详细说出自己的打算:“那个血手印跟吃人棺材的实力,应该是差不多的,或许稍强一点,要不然不会战斗那么久才能杀死棺材。而且通过废墟里留下的那么多血手印,也可以从侧面看出来,两者之间的战斗并不轻松,血手印肯定是花了不少代价才成功杀死那口能吃人的棺材。”

    “还有一点,这个血手印生性太多疑,如果真是实力碾压级别,它根本没必要遮遮掩掩,还要故意躲起来看有没有人跟踪…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它离开前,不知你们有没有留意到它的一声轻咳?”

    “综合它离开前的可疑表现,我怀疑这个血手印受了伤,所以才会在离开前确认有没有人跟踪它。”

    “如果对方真的受了伤,这就是我们的一次机会,它在明我们在暗,我和红衣姑娘你一起联手,趁机吞噬了它,给红衣姑娘提升实力。即便它没有受伤,我们也没太大损失,大不了我们再点一根恶事香用来保命。”

    晋安的这个计划很大胆。

    但经过他这么一分析,的确有很大的可行性。

    红衣伞女纸扎人呆呆看着晋安,许久没给出反应。

    晋安:“红衣姑娘你觉得我这个计划可行吗?”

    红衣伞女纸扎人点点头。

    晋安:“那红衣姑娘你可有别的要补充?”

    对方摇头。

    晋安抿嘴一笑:“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狩猎那个血手印。”

    “这次又要靠你的鼻子了,帮我们找出那个血手印的藏身地。”晋安这话是对灰大仙说的。

    “吱。”灰大仙理直气壮的在晋安肩膀直立站起,仿佛是在说成竹在胸。

    晋安也被灰大仙的滑稽样子逗乐。

    有红衣伞女纸扎人陪他解闷,又有灰大仙时不时逗乐他,晋安觉得他被困在鬼母噩梦里也不全是坏处,起码这一路上的气氛都很轻松逗比。

    先由红衣伞女纸扎人翻出墙外,四周并无危险后,晋安这才爬出墙,他好久没有这种被人照顾的弱鸡感了。

    好有羞耻感啊。

    还好倚云公子不在身边。

    咳咳。

    ……

    接下来,一人一纸扎人一鼠,开始在黑暗里小心潜行,这一路上只要是路过商铺,比如药铺、饭馆、茶馆等商铺,晋安都会带上红衣伞女纸扎人和灰大仙进去搜寻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东西。

    不过这些地方很多地方都已经没人,没什么收获。

    即便有人居住的,在灰大仙的提前提醒下,晋安也没有主动进去寻衅滋事。

    他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狩猎受伤离开的血手印,而不是在这些地方做过多缠斗,以免提前惊动到血手印。

    因为晋安觉得那个血手印住的地方,应该离棺材房并不远,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杀到。

    就在即将接近下一个街口时,灰大仙突然紧张拉扯了下他鬓角发丝,早已配合默契的晋安,赶紧藏身进一旁的小胡同里。

    他看到两名浑身血污的老人,冲进路口一家客栈里,关键是那两名老人身上的服饰,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是西域里的防风沙衣袍。

    虽然因为隔着远,无法看太清,但根据身形判断,晋安觉得那两个人很像是笑尸庄的几个老兵?

    想到这,他眉头皱起。

    笑尸庄共有十三名老兵,在佛国死了三人后,还剩十人。

    而这十人,就是当初在无耳氏逃走的那十人。

    “这些家伙是怎么来到不死神国的?”晋安心里暗暗思忖。

    很显然,现在是不止他和倚云公子进入石门后的鬼母噩梦世界里,还有别的外来者也进入了鬼母噩梦世界,他现在不只要应付这噩梦的种种恐怖,还要尽早找出其他外来者。

    他有预感,如果连这些笑尸庄老兵都能来到不死神国,逃走的严宽、守山人,一直未见面的丧门一家七口人…这些人每一个都很有可能进入了不死神国。

    所以他必须得要跟时间赛跑了。

    提前找到线索,提前找出鬼母把他们拉入她的噩梦里到底想干什么,或许这就是能否醒来的关键。

    谁也不知道假如晚醒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灰大仙,你还能闻到血手印的气味,知道它躲藏在哪里疗伤吗?”晋安打算一个一个来,先解决了此刻最虚弱时候的血手印,再去揪出那些老兵套问情报。

    哪知,灰大仙看的方向,居然就是那家开在路口边的客栈。

    晋安再次确认道:“你是说,血手印也在那家客栈里?”

    灰大仙吱的轻叫了下,算是应答了晋安的话。

    晋安眸光泛起冷光:“这还真是蛇鼠一窝呢,正好一网打尽了。”

    他的面容,那些老兵都认得,但他根本就没打算藏头露尾,而是光明磊落走进客栈,打算来个引蛇出洞。

    不管是在外面的沙漠,还是在噩梦里,他从没怕过那些笑尸庄老兵,这并不是狂妄自大,而是一些个蝇营狗苟的东西还不入他的眼。

    倒是纸扎人有些太过扎眼了。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借口根本用不上,因为客栈掌柜对于一个男人带着一个纸扎人和一只老鼠来住店,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掌柜那对眼袋厚得像金鱼眼的眼眶内是空的,这叫有眼无珠,不识泰山。

    “老板,住店,一间客房。”

    一进客栈就闻到股很浓铁锈味,这家客栈很破旧,入目处不管是地板还是墙壁,都有大量卷起脱落的漆皮,那些漆皮颜色泛着暗红色,就像是被一条条撕裂开的肌肉,给人一种阴森、肮脏、藏污纳垢的阴暗感,空气里飘散着的气味绝对很不好闻。

    晋安一进客栈,就发现胸口的护身符一直在发热,这还是第一次没见到威胁护身符就开始发热,这更加证实了这家客栈的危险。

    “现在还有四间空房,二楼的秋字五号房、冬字七号房、藏字八号房…和三楼的余字十号房…你要哪间?”有眼无珠的客栈掌柜,表情麻木的死气沉沉说道。

    掌柜身后的墙上,贴着一串竹牌,那些竹牌同样是色泽暗红,漆皮脱落、陈旧。

    这家客栈的客房,是按照“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来排列的,二楼共十六间客房,三楼也有十六间客房。

    只有代表空房的竹牌下,才挂着串铁钥。

    晋安:“老板看来你这家客栈开在路口,往来人气很多,生意很旺啊,都差不多住满人了。”

    有眼无珠客栈掌柜:“现在还有四间空房,二楼的秋字五号房、冬字七号房、藏字八号房…和三楼的余字十号房…你要哪间?”

    晋安皱眉:“刚才进来的两个老头,他们住的是二楼还是三楼?”

    “现在还有四间空房……”有眼无珠掌柜还是脸色麻木的重复同一句话。

    晋安打断:“这四间客房都有什么区别吗?”

第505章 镇魂挡煞的棺材钉

    当看到阿平连续两次要去救原四号房房客,

    晋安立刻明白,

    这原四号房房客很重要,

    “红衣姑娘!”晋安朝红衣伞女纸扎人喊道。

    其实不需要晋安出声,红衣伞女纸扎人已经在门开的第一时间,果断出手了。

    她手中看似并不坚硬的油纸伞,如长枪刺击,因为速度太快,在空气中摩擦出嘶的尖啸声,伞尖重重凿击在披头散发的血衣书生上。

    那套血衣,就像是书写怨恨的血书,写满了世间不平事,怨气滔滔,这股要杀光所有人的怨恨气息太深了,比红衣伞女纸扎人身上的阴气强出太多了。

    砰!

    正要踏步冲出门的血衣书生,被伞尖从门框位置冲击得倒退两步。

    旁边的阿平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他身体重重一撞,把还没站稳的血衣书生撞得又倒退一步。

    “晋安道长,红衣姑娘你们快走!”

    “这个东西身上的阴气比我们加起来都厉害,我们不是他对手,我来拖住他!”

    阿平想要拖住血衣书生,好给晋安和红衣伞女纸扎人制造逃生机会。

    “说什么胡话!你孩子还没找到,我们把你留在里面然后自己苟且偷生,那我们还算是个人吗!”

    “再说了,我们未必就比这东西弱…因为!我们也在找它很久了!动手,一起宰了它!”

    晋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冷静的拿出身上棺材钉,分别钉在六号客房的门框上。

    这叫封棺。

    封棺分七枚棺材钉、九枚棺材钉、七七四十九枚棺材钉。

    用到七枚棺材钉,代表子孙钉,寓意子孙兴旺发达。

    用到九枚棺材钉,则是引九星之力,起到困尸镇煞作用,防止诈尸。

    而能用到七七四十九枚棺材钉则的棺材,一般是用来镇压厉害煞尸的,比如生前作恶多端的王侯贵胄。这类人死后更容易作恶,一旦尸变不是普通的诈尸,很容易成为尸王级别。

    砰!砰!砰!

    ……

    晋安脚踩九宫,对着门框连打出九枚棺材钉,其余八枚棺材钉全都用桃木剑的剑柄砸到底,钉得死死的,唯独留门厅中央一枚棺材钉只钉到一半,然后人提着桃木剑,杀入六号客房去帮红衣伞女纸扎人和阿平。

    棺材钉总有一颗只钉一半,这是有专门讲究的。

    如果是棺材下葬,这叫留一层后路,免得钉死子孙后路,遭遇横祸。

    如果是在镇邪驱魔一行里,这叫给自己留一线生机,进退自如,不要封死所有后路。

    这些棺材钉就是镇器,虽然对血衣书生的压制不是太大,但能起到一点作用是一点。

    钉完棺材钉后,晋安舌抵铜钱阴面,一个劲步冲进六号房并砰的关上门。

    这招就叫关门打狗。

    原本他还有点担心单凭他和红衣伞女纸扎人,强杀血手印主人会有些困难,想不到能在这里相遇阿平,三个打一个,让他信心大增。

    而随着房门关上,一下失去所有光线,房间内变得乌漆嘛黑一片,好在晋安此时暂时开了阴阳眼,看到的东西比常人多。

    他一冲进六号房就看到阿平遇到危机,想都没想的刺出桃木剑,原本抓向阿平的一只血掌,被桃木剑拍开,如冷水碰上炽热滚烫的红铁牢,血掌上冒起兹兹黑焰,带起一种恶臭。

    此时晋安挂在胸前的护身符一直在持续滚烫,说明这房间里的阴气和怨气很重,普通人误入此地,恐怕早就阴气入体冻晕过去了。

    都说柿子挑软的捏,披头散发,一张脸都被披散长发遮挡住的血衣书生,看到晋安是在场人里实力最弱的那个,人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晋安身侧。

    呼!

    一股恶风袭来!

    一只血掌拍来,想要把晋安脑袋拍爆!

    红衣伞女纸扎人挡在晋安身前,她手中的红伞打开,硬接血衣书生一掌,红伞上当了一只血手印。

    红伞一个旋转,附着在上面的阴气很快化解掉血手印上带来的怨气侵染,再趁着血衣书生视野被伞面遮挡的空隙,她把红伞一收,又一个冲刺,血衣书生被击飞。

    但这时候,不知什么时候绕到血衣书生身后的晋安,手里桃木剑用力拍在血衣书生的后背。

    血衣书生就像是触电,身体一震,又朝红衣伞女纸扎人那边震飞过去。

    红衣伞女纸扎人手里红伞打开,伞里仿佛另有乾坤,一下把血衣书生收进伞里,然后收拢起红伞。

    但是她的实力差距还是有点大,即便对方受了伤,可两者的阴气与怨气数量不在一个层次,红伞还没炼化掉血衣书生就又被它撑开红伞逃了出来。

    血衣书生一脱困,就直扑向红衣伞女纸扎人,红衣伞女纸扎人脚下一蹬,人轻灵如一张纸的飞起,逃过这一个直扑。

    就在晋安和红衣伞女纸扎人跟血衣书生缠斗时,阿平用仅剩下的左手臂,不断砰砰砰的击打自己裸露在外的心脏。

    那颗鲜红心脏一次次受创,一次次喷发鲜血,阿平那张苍白纸脸上居然升起一抹不同寻常的潮红色,就像是回光返照,爆发出最后潜力的人,瞬间,他力气、速度、阴气大涨的加入搏杀。

    咚!咚!咚!

    阿平大踏步杀来,就如他心脏那颗不停跳动的心脏,此时跳动得更加沉重和猩红,他一个背撞,把血衣书生砸到墙上,然后伸出唯一的独臂想要去抓血衣书生。

    但是血衣书生原地消失,当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倒立在头顶天花板上,血手抓向他天灵盖,打算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但阿平挥手一拳砸出,轰!

    两人在爆炸冲击波中,都倒飞了出去。

    这次因为有了阴气暴涨护体,这次与血衣书生对拼时,阿平并没有断臂自保。

    与此同时,红衣伞女纸扎人出现在血衣书生身后。

    她手里红伞阴气聚集,想用伞尖刺爆血衣书生后脑勺。

    但是血衣书生身上怨气爆发,压制她身上阴气,导致出招速度慢了一步,这全力爆发的刺击只是擦上一点血衣书生的手臂,在空中彪出一串血线。

    这次受伤仿佛是激怒了血衣书生,披散头发下的人脸,升起怨恨无比的血目,他从伤口处狠狠扣下一大块不住滴血的血肉,往地上一砸。

    刹那,那块血肉变作了血海滔天,汹涌冲向对面三人,最先首当其冲的就是红衣伞女纸扎人。

    她拿伞尖拄地,劈开血海冲击。

    红伞上的阴气在快速消耗,那些血海就是血衣书生心中的无尽怨气,怨气摩擦红伞表面的阴气,爆发出剧烈摩擦的黄色火星。

    红伞上的阴气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减少。

    血海越过红衣伞女纸扎人,接下来是冲击向阿平,阿平勇敢挡在晋安身前,想要为晋安分担风险。

    不过晋安并没有坐以待毙,他脚踩九宫,勾动门框上的九枚棺材钉煞气,棺材钉有镇魂挡煞之用,然后用手里桃木剑往即将淹没他们的血海用力一刺。

    “破邪!”

    轰隆!

    血海爆炸,蒸发,棺材钉和桃木剑合力把血海打散成怨气。

    看着大显身手的晋安,阿平先是一愣,但现在不是分心时候,他再次冲上去拖住血衣书生。

    砰!砰!

    砰!

    两人在黑暗里的交手速度很快,只看到墙上、地板、天花板,留下一只只血手印,却始终看不见两人是如何交手的。

    但随着阿平身上的血手印越来越多,他短暂爆发的阴气,也快要支撑到极限了。

    不管是独臂,还是实力,他都处在下风。

    就在血衣书生要占据上风时,咔嚓,像是骨骼挤压声,从地板缝隙里猛的伸出一只纸扎的手,抓住血衣书生脚踝,身体失衡的重重一摔。

    在一阵瘆人的骨骼扭曲挤压声中,从地板缝隙里钻出一个身体干瘪纸扎人,正是红衣伞女纸扎人。

    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是怎么把自己挤成干瘪,然后从地板缝隙里钻出,给血衣书生杀了个措不及防。

    此时身体还是扁平没恢复过来的红衣伞女纸扎人,抬起同样是干瘪如薄纸的手臂,对着摔在地上的血衣书生就是一个竖劈,动作快准狠,毫不拖泥带水。

    噗哧。

    血衣书生从脑袋到尾椎骨,身体被一劈为二。

    但是这血衣书生并非是正常人,即便被劈成两半了还没死,只是让它伤上加伤,身上怨气比之前减弱不少。

    血衣书生两半身体突然直立站起,他留下半个身子用来阻挡晋安他们的追杀,另半个身子独脚一跳一跳的跳到门口位置,居然打算舍弃一半身体逃走。

    可它还没没碰到门,门框上陡然亮起九颗赤芒,如上古神话里的十颗太阳悬空,半个血衣书生被挡了回去。

    他不甘心。

    想要重新找回另半个身体。

    结果刚好看到他那另半个身体,被红衣伞女纸扎人一伞收走,半个身体在红伞里拼命挣扎,红伞一会鼓胀一会塌缩,一会左冲一会右突,可这次的半个身体怨气不够,无法再次脱困。

    站在门口处的半个血衣书生,看到这一幕,它勃然大怒。

    身上怨气疯狂升腾。

    最后,

    它目光恶狠狠的盯上一切始作俑者的晋安。

    它记得是晋安关的门。

    血衣书生这次直接放弃了另两人,直接扑杀向晋安,打算先解决掉实力最弱的晋安。

    它拿晋安是软柿子,晋安要让它明白,它这是在老虎嘴里拔牙。

    晋安脸上表情冷峻,心里发了狠,今天就算拼个两败俱伤,也要把这个阴祟留下给红衣姑娘增长实力。

    就在这时,一声声凄惨叫声从门外传来,饿啊饿啊饿啊…声音是从走廊深处走来的,正在朝这边走近,好像有数人发出的惨叫并不只有一人。

    走廊深处有通往三楼的楼梯。

    听到门外的凄惨叫声,晋安神色一变,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终究还是把脾气更差的三楼房客给吸引下来了。

    这时候他们陷入了两难境地,是继续杀血衣书生的另半个身体,还是放这半个身体离开?

    如果继续强杀,势必会闹出动静。

    他没有犹豫多久,便已经有了抉择:“速战速决!不惜一切代价!”

    晋安沉声低喝,居然疯了一样主动杀向血衣书生。

    血衣书生原地消失,当下次出现时,已是在晋安身后,它刚要踏出一步,用尖长指甲洞穿了晋安头颅,结果,脚下兹的冒起黑烟,一把糯米在地上撒了一圈。

    正是晋安撒的糯米。

    自从在福寿店用糯米降尸达到出奇好的效果,晋安就随身备了些糯米以作不时之需。

    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这点糯米并不能对血衣书生造成太大伤害,但晋安本来就不是用它对付血衣书生的,而是用来辨位,用来对付它那诡异速度的。

    此时的晋安全神贯注,一听到身后动静,想也不想的用桃木剑朝身后一拍,血衣书生如触电般被拍退出几尺。

    客房的空间本就狭窄,血衣书生的速度再怎么诡异,在有限空间里也很难发挥出全部优势,它刚被桃木剑拍退,阿平一拳重重砸在其后背,血衣书生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一柄红伞的伞尖洞穿了嘴巴,把它刺穿在半空。

    阿平赶到,唯一独臂狠狠抓进血衣书生半个身躯的内脏里,以自身阴气破坏血衣书生体内的煞气。

    这个时候,手提桃木剑的晋安也杀到,手里桃木剑刺穿血衣书生胸膛。

    血衣书生就这么被三人刺穿在半空,一只手一只脚拼命挣扎反抗,可它始终无法反抗过三人力量。

    “饿啊饿啊饿啊……”

    门外数人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从走廊深处步步紧逼,当走到冬字七号客房时,惨叫声停留了下,然后传出开门声,就在旁边的安静六号客房里,晋安面色微变,七号客房的门还开着没关。

    被三人刺穿在半空的血衣书生还在挣扎,但因为被刺穿在半空,他的手脚只是在空气里乱晃,无法发出任何动静。

    门外的凄惨叫声并未在七号客房发现什么,很快出了七号客房,然后经过六号客房,走向也同样开着门的四号客房和三号客房。

    声音渐渐远去,好像是下了一楼……

第509章 影子学人,晋安跑掉的影子

    就在晋安几人进入五号客房时,

    静谧阴暗的三楼走廊,

    悄然传出一声轻响,

    像是有人听到走廊动静,悄悄开门的声音,

    但接下来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安静,

    空荡荡的走廊上,除了黑暗阴影,并没有人走出来。

    而这个时候,晋安已经进入五号客房,客房里的陈设很简单,空间并不大,一目了然。

    木桌、木床、衣柜、梳妆台、被木条钉死的窗户。

    客房里很安静,并没有人,只有晋安手里正在持续不断燃烧人善念与魂魄的灯油在静静燃烧着,在黑暗环境里提供有限照明。

    这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客房。

    只是胸口的护身符更加滚烫了。

    可说来也是怪事了,这客房里除了特别冷和特别漆黑外,几人什么危险都没碰到。

    这并不正常。

    可晋安又一时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见一直没有结果,也不能一直干耗在这里,虽然总觉得这间客房很可疑,但晋安还是打算先退出再说,继续搜寻别的地方。

    但是就在三人要退出客房时,阿平突兀一句话,让晋安一愣。

    阿平吃惊道:“晋安道长您脚下的影子怎么不见了?”

    晋安一愣,下意识朝脚下一看,果然,在暗黄色的灯火范围里,他脚下空空如也,没有影子。油灯只照明出红衣伞女纸扎人和阿平的影子,唯独没有照出他的影子。

    “这个房间果然有问题!”

    三人立刻警觉。

    就在这时,晋安胸口护身符突然滚烫到隔着衣物都烫得他受不了,把护身符拿了出来,看到此时的护身符赤红发烫,就跟受到刺激的烙铁一样通红。

    有阴祟在靠近并且盯上了他!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站在房间的阴影角落里,平静注视着他,只是这个“自己”被黑暗衬托得皮肤异常苍白,有异于常人。

    “嗯?”

    “嗯?”

    晋安身体肌肉紧绷的发出惊咦声,结果对面的那个“皮肤苍白晋安”,也模仿他发出惊咦声,连肢体动作都一模一样。

    此刻,红衣伞女纸扎人和阿平都没有贸然出手,阿平吃惊看着两个晋安道长。

    黑暗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点诡静。

    最终还是晋安打破平静,他眼睛眯了眯,思考说道:“看来我跑掉的影子已经找到了。”

    对面的“皮肤苍白晋安”,也学着眯起眼睛,思考说道:“看来我跑掉的影子已经找到了。”

    晋安皱眉。

    对面的影子也皱眉。

    想了想晋安前进一步,对面也模仿前进一步。

    “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

    按理来说,正常碰到这个场景,早就吓得转身跑出这个有些诡异的房间,但是晋安艺高人胆大,反而没有急着逃,而是又尝试了几个动作,企图寻找出对方破绽,但是他不管做出什么高难度动作,对方有都能模仿出来。

    晋安倒退着走。

    对方也倒退着走。

    晋安来到门口停住。

    对方也停住。

    可就在晋安即将要走出客房时,砰,一声粗暴大响,客房房门被一股阴风重重带上,三人都被困在客房里了。

    纸扎人的阿平,脸上表情僵硬刻板,只有通过一对眼睛才能看出他的情绪变化,阿平目光疑惑和惊诧的打量着站在黑暗角落里的人:“晋安道长您这影子为什么一直在模仿你动作,它到底想干什么?”

    很快。

    对方给出了答案。

    随着房门被阴风关上,客房里阴气骤然加剧,站在阴暗角落里的影子晋安动了。

    它做了个举手动作。

    晋安身体不受控制,居然也想跟着做出举手动作,但这时他胸口的护身符起了作用,炽热发烫的护身符替他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

    但是对面的影子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晋安,它抬起右手手掌往身前一放,晋安的右手也不受控制的想要抬起往前方移动,那个位置,恰好就是举着油灯的左手。

    这是想要控制晋安把右手放在火上烤熟了。

    晋安胸口的护身符一直在发热,想要替晋安摆脱来自影子的操控,可这次不管用了,随着房里阴气加剧,晋安的右手还是在一点点抬动。

    就连胸前护身符也有青烟冒起。

    就像是随时都要扛不住阴气侵蚀,随时都要着火燃烧起来一样。

    即便晋安努力想要反抗,可他的右手手掌还是在一点点接近灯油火焰,一种烧心的剧痛从掌心传来,甚至还能闻到手掌上散发出的焦臭味。

    钻心的剧痛,痛得晋安额头汗如雨下,表情有点扭曲。

    见晋安受到威胁,红衣伞女纸扎人和阿平也顾不得眼前这个影子诡异不诡异的了,直接冲上去想要杀了影子。

    冲得最快的是红衣伞女纸扎人。

    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几乎瞬息飘至影子面前,她一出手就想把影子的胳膊卸下来,阻止影子继续操控晋安自残。

    面对近在咫尺的攻击,影子不躲不避,反而脸上露出诡魅表情,朝红衣伞女纸扎人诡异一笑。

    红衣伞女纸扎人才攻击到一半,就听到身后晋安发出一声痛苦闷哼,晋安咬牙坚忍着手臂上的疼痛。

    影子不仅能模仿肢体动作,还能让晋安有承受同等伤害。

    晋安和影子,本就是一体的,不分彼此。

    “红衣姑娘,晋安道长有危险!我们不能对晋安道长的影子出手!”阿平面色大变的阻止红衣伞女纸扎人继续出手。

    但影子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晋安,这鬼东西居然想让晋安喝下灯油和火!

    先不说人吞火会不会烧伤食管或是闭上嘴巴后缺少了空气自己熄灭,那灯油可是几十人被烧死后炼成的十恶尸油,人喝进肚子里铁定要中尸毒搁屁。

    这房间里的鬼东西心肠恶毒,借此慢慢折磨死晋安,而其他人因为心有顾忌,肯定不敢对它下死手,等折磨死晋安后就会依法炮制的杀死其他人!

    晋安眸光一沉。

    此时他胸前护身符越来越烫,冒起的青烟也越来越多了!

第513章 血债血偿,来自阿平对两个小恶魔的惩罚

    砰!

    砰!

    砰!

    门外,有庞然大物经过,脚步声沉重的走来走去,似在寻找猎物,每次经过房门时都有会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寒气顺着门缝传进来。

    那庞然大物每次转身时都会撞得三楼摇晃,地板抖动,很少恐怖。

    还好门外的庞然大物每次都是路过五号客房,反倒是走廊几间大门开着的客房,传出地震般的震动还有房门破碎声,头顶天花板震落下不少灰尘,吵得左邻右舍都发出不满的嘶吼声。

    如此来回折腾三四遍后,门外动静才逐渐消失在走廊深处,似乎是搜寻不到猎物,那个庞然大物又返回回客房去了。

    被红衣伞女纸扎人控制着的小乞丐和尸块怪物,一直都很不老实的剧烈挣扎,想要把门外的庞然大物吸引来五号客房。但红衣伞女纸扎人一直把两人死死控制住,红伞表面的咒怨血字涌出大股大股鲜血,刺穿进两人身体、骨骼、五官,悬吊在半空,折磨得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门外庞然大物返回房间后才砰砰的摔落在地。

    晋安因为肌肉疼痛还没完全恢复,一直靠墙半坐着在恢复身体,这个时候,他关心看向阿平:“阿平,恢复理智些了吗?”

    “你放心,他们的命都是你的,等我们问完一些情报,我会把他们都交给你,因为血海深仇必须由你亲手去报。”

    “咱们有仇报仇,以命抵命,不讲那些以德报怨的伪君子话。”

    晋安给了阿平一个承诺。

    阿平很敬重晋安,若没有晋安出现在福寿店,就没有现在的他,若没有晋安,他也不可能抓到当年那三个小畜牲,所以晋安在他心里的份量非常重,听到晋安的声音,阿平眼里的血色渐渐退去,人逐渐从毁灭,暴走边缘,慢慢拉回一点理智,慢慢恢复了点冷静。

    虽然恢复了一点冷静,但是阿平两眼依旧死死盯着小乞丐和尸块怪物,眼神吓人,好像要吃人一样,要不是有晋安拦着,估计阿平真的要把两人给吃掉了。

    见阿平有些冷静下来,晋安这才看向被红衣伞女纸扎人抓回来的小乞丐和尸块怪物:“你们是池宽、文、刘广的哪两个?”

    当初晋安复活阿平时,记忆还没看完就被阿平打断,所以他只知道那三个小乞丐的名字,但是并不能分清三人长相。

    小乞丐和尸块怪物一直看着目光要吃人的阿平,并没有回答晋安的话。

    晋安再问:“当年被你们偷走的孩子,现在在哪里?是被藏在你们房间里还是藏在另一个人那里?”

    小乞丐和尸块怪物还是没有说话,两人的目光还是一直看着阿平。

    “我知道你们一直藏在客栈里没有离开,是因为你们跟其他人一样,都在寻找一个小女孩,你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有知道什么线索吗?”

    “昨天三楼来了两个一身血的老头,告诉我,那两个老头藏在哪个房间?”

    不管晋安怎么问,两人始终都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在这客栈里一个人待久了,失去了说话能力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晋安也懒得去想其中原因了,既然不肯说话,就直接交给阿平处理了。

    “阿平,他们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理他们。”

    晋安话音刚落,一心报仇的阿平,再也压抑不住吃人的目光,在小乞丐和尸块怪物的剧烈挣扎中,被他抓住脑门。

    两人身体一震。

    身边的场景一变。

    还是在那个视线昏暗的地窖里。

    一直坐在桌前数钱的池宽,有些肚子饿了,他头也不回的朝身后说道:“刘广,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或是还有剩下的包子就拿来给我垫垫肚子。”

    刘广虽然有些不满被使唤,但还是顺着木梯爬出地窖去找吃的,看得出来他很害怕这个叫池宽的人,池宽就是他们中的带头人。

    刘广很快骂骂咧咧回来,说什么吃的都没找到。

    池宽依旧在数钱,头也不回的说道:“那就带上那个男人,去给我们做些现成包子。”

    就在刘广带阿平去地面的时候,池宽突然喊住他们:“等等,文,你和刘广一起带人上去,免得刘广一人照看不住,我留下来看着他媳妇,以免他不老实想着一个人逃跑。”

    等两人来到厨房,刘广负责看着面无表情站着的阿平,文去找来做包子的一些佐料,比如香菇、青菜、面粉、水,他们让阿平做香菇青菜肉馅包子,但是阿平夫妇俩每日做的包子都是用到活杀的新鲜猪肉,厨房里并没有肉,没了肉就做不成肉馅包。

    “我记得地窖里藏着一些腊肉,文,你去地窖拿些腊肉来,反正都是肉,都能做肉包子。”

    阿平还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嘴里说出最恐怖的话:“我从不拿隔夜肉做黑心肉包,肉包子,就必须选用新鲜的肉,新鲜的肉必须现杀现割才能保持原汁原味的鲜嫩。”

    刘广和文看着阿平的精神状态,都察觉到不对,惊恐大喊一声:“你,你想干什么!你难道忘了你媳妇还在地窖里吗,你不想让你媳妇和孩子活下来吗!”

    “我从不拿隔夜肉做黑心肉包。”阿平脸上表情麻木冰冷,嘴里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

    “不对!他手里什么时候多了把刀!”年龄最小,才十三岁的文,突然瞳孔猛的一缩,他和刘广都后背发寒看着阿平手里的锋利菜刀。

    啊!

    啊!

    两人像活猪一样被挂在房梁的铁钩上,那些原本是用来钩猪肉的弯钩穿过他们肩膀,鲜血流了一地。

    阿平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砍下两人手指头,不顾两人痛苦哀嚎的开始剁起肉馅,但是肉还是不够,他又砍掉两人脚指头,手掌,脚掌,被弯钩挂在半空的刘广与文,在身体痛苦旋转和惨叫声中,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跟骨头被做成肉包子。

    很快,热气腾腾,溢散出肉香味的肉包子做好了,阿平抓起还滚烫的肉包子,强行喂两人吃下。

    两个人吃了两笼肉包子,肚皮鼓胀像是怀胎四月,再也吃不下去,但这个时候,阿平拿起菜刀。

    在两人的惊恐目光中,没有感情的开膛破肚,刨挖出两人的胃和肠子,在一声声凄惨惨叫声,鲜血哗啦啦流了一大滩,阿平切开胃袋,取出还没消化的嚼烂肉包,然后缝合两人的胃和肚皮,他转身重新和面,做成肉包,再次强行喂两人吃下。

    如此周而复始。

    一遍遍不断重复剖杀、吃下自己的肉。

    ……

    ……

    小乞丐和文的最终下场,是两人灵魂永远被困在阿平的精神世界里,永生永世重复着同一个噩梦,不得轮回,他们的身体则被阿平吸光阴气,被榨干成了干尸。

    他们这也算是死得有价值了,阿平吸收了他们的阴气后,实力一举踏入了第一境界的后期,就算是死了还要资敌。

    虽然少了两个人阴气,本就只差临门最后一脚的红衣伞女纸扎人,在吸收了五号客房里找到的所有邪器阴气后,还是成功晋升入第二境界!

    现在晋安有了两大臂力,一个第二境界,一个第一境界后期,他推掉三楼房客的成功率大增。

第514章 找到藏在客栈里的笑尸庄老兵

    晋安一恢复体力,没有耽误,立刻对三楼继续展开搜索。

    他还有二楼“冬”字七号客房的危机没有解决,必须尽快解决手头的事,才能专心去对付二楼七号客房的危机。

    晋安小心走出门,门外走廊依旧是个漆黑世界,阴森,怪静,并且还了股浓浓恶臭异味,久久不散。

    他眼角一瞥,注意到走廊墙壁多了许多撞击痕迹与裂缝,看起来是被庞然大物横冲直撞留下的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忌惮于先前那个巨大怪物,三楼的房客们大门紧闭,没有房客因为好奇走出来查看情况。

    晋安临时决定先去小乞丐刘广和文的客房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实际上是因为三楼唯二房门开着的客房,就是已经被他们杀死的刘广和文客房。

    晋安早已经通过阿平之口,得知了那个小乞丐的名字叫刘广,那个尸块怪物叫文,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三个小乞丐并未住到一起,都是各自分开住的,现在还有一名叫池宽的人藏在三楼。

    根据阿平所说,这个叫池宽的人才是三人里的带头者,也是三人里最狡猾最危险的那一个。

    他们先是搜索的刘广房间,这房间很凌乱,扔满了各种垃圾,食物残渣,最引起晋安注意的是房间里一张画卷、一本染血账簿、一个埋着人骨的墓坛,这三件都是邪器,阴气很重。

    但最惹人目光的,还是房间一角被粗暴蛮力打碎的一个类似血色琥珀一样的东西,大约一个人。

    这个血色琥珀看着像是用来温养某种东西的培养皿,只不过,现在这东西被打破,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

    哪怕这血色琥珀被打破了,但其上依旧有阴寒阴气弥留,看得出来,这血色琥珀必定是个厉害大家伙。

    除此之外,客房里找不到别的线索,晋安把这些东西都交给阿平,让阿平吸收其上阴气。

    让阿平也尽快突破到第二境界。

    那样他就能拥有两大第二境界高手了。

    晋安之所以这么努力帮助红衣伞女纸扎人和阿平提升修为,他是在跟时间赛跑,他做了一个最坏打算,这次找到不死神国的人不止笑尸庄老兵,可能还有严宽、守山人、一直未见面的丧门一家七口人。

    但是最让他忌惮的还是黑雨国四大魔鬼,说不定已经活了几百年的黑雨国国主也找到不死神国了。

    还有一个一直未现身的九面佛和九面佛的那些徒子徒孙。

    他要想早点离开这个鬼母噩梦,势必躲不开要与这么多人爆发正面冲突,迟早要有一场生死交战。

    所以他要尽一切可能的尽快提升己方这边的战斗力。

    接下来,三人又来到小乞丐文的客房,这间客房同样很凌乱,这三个小乞丐看起来根本没有打扫卫生的概念,什么垃圾都往房间里堆。

    文的客房里同样有一个被打碎的血色琥珀。

    晋安目露有些惋惜。

    要是没惊动住在三楼深处的房客,这两个血琥珀里的阴气,说不定能让阿平也一举晋升入第二境界。

    按照阿平的介绍,这文别看才十三岁,却是比刘广还更加心狠手辣,果然,晋安在这里找到的邪器比刘广房间里找到的邪器数量还多。

    晋安继续让阿平尽数吸收。

    除此之外,他在衣柜里找到几样被藏得很深的道士法器,一只长颈瓷瓶子、一只赶尸铜铃、一张驱邪祭神词,剩下的一些小物件都是普通俗物。

    这文的确是有些实力,居然连修行道士都栽在了他手里。

    晋安拿起那只长颈瓷瓶晃了晃,里面传出液体摇晃声,好奇打开一看,那些液体透明,看不出来作用。

    还是红衣伞女纸扎人比他见识多,认出了此物是牛眼泪。

    民间有传闻,把牛眼泪涂抹在眼睛上,就可以暂时开启阴阳眼,能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看来这位罹难道兄的道行并不高,连阴阳眼都没有修炼出来,需要借助些外物见脏东西。

    但是比起晋安来说,已经是世外高人了,毕竟现在的晋安,还是个普通之躯,所以能在这里再次获得几件宝贝,晋安全都收了下来。

    “果然杀人越货永远是来钱最快的捷径。”晋安乐滋滋感慨。

    在刘广和文的房间里没有找到孩子,阿平脾气逐渐有些暴躁起来,几乎要把文的房间拆光找被偷走的孩子。

    晋安也看出了阿平寻女心切,安慰道:“我们连刘广和文都找到了,还剩下的最后一个池宽,我们也肯定能找到。放心,我们大家会帮你找回孩子的,灰大仙的鼻子很灵,让它闻闻刘广和文衣服上的气味,肯定能找出来池宽躲藏在哪个房间里。”

    虽说这三个小乞丐不知什么原因分开住,但晋安认为,这三人平日里肯定有碰头见面的机会,不可能真的一次往来都没有。只要这三人彼此有过往来,灰大仙肯定能找出那个池宽。

    “灰大仙,接下来又要麻烦你了,送我们肉包子吃的好心老板娘孩子丢了,我们为了报答老板娘,打算帮她找回被恶人偷走的孩子。”

    晋安拿出衣服碎片递到肩头灰大仙面前:“灰大仙你闻闻这些衣服上的气味,帮我们找到这些人的同伙藏在三楼哪件客房。”

    灰大仙吱吱叫的捧起衣服碎片闻了闻,然后吱的叫了一声,接下来,晋安开始带着灰大仙走出客房,在走廊其余房间一间间找起来。

    灰大仙的鼻子确实很灵,很快便找到了池宽躲藏的房间,那是闰余成岁中的“闰”字九号客房。

    通过门缝去看,客房里一片漆黑,并无亮光透出,似乎客房里并没有人?

    但灰大仙既然说人在这里,那么就绝对不可能有错。

    叩叩。

    晋安敲响房门。

    九号客房里始终安静,没有人回应,也没有脚步声。

    叩叩。

    晋安再次敲门。

    但还是无人回应和给他开门。

    反倒是隔壁秋收冬藏的“藏”字八号客房门后传出有人小心踩着木质地板,轻手轻脚躲在门后偷听的脚步声。

    晋安听到了隔壁八号客房的脚步声,但是他暂时没去管,而是继续锲而不舍的敲门。

    “池宽我知道你在九号客房里,我数到三,你不开门,我就直接踹门了!”晋安站在门外,语气很冰冷的说道。

    十几息过去,九号客房还是没有动静。

    “阿平,直接踹门。”晋安也不废话,直接让开身子,交给阿平踹门。

    寻女心切的阿平,目光阴沉得可怕,他根本不管会不会吵到三楼其他的怪物房客们,直接毫不犹豫的暴力撞门。

    砰!

    砰!

    才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三楼,再次传出巨大动静,这里的动静再次把三楼一些房客惊醒,黑暗里开始有一些诡秘声音响起。

    在走廊最深处,似有呼吸粗重的庞然大物再次被吵醒,有可怕阴冷气息再次在漆黑走廊里弥漫开来。

    咚!咚!走廊最深处的客房里,开始有沉重脚步声响起,正在朝门口走来,随时要开门走出来。

    但是!

    砰!砰!

    阿平还在不断暴力撞门,根本不管三楼有越来越多怪物房客正被他的动静吵醒,晋安和红衣伞女纸扎人平静站在一边,也没有要收手或阻止阿平的意思。

    这架势,今天是非要逮到池宽不可。

    池宽还没现身,他隔壁八号客房的邻居最先扛不住恐惧了,八号客房的门打开一条门缝,露出一双恶狠狠目光:“别撞门了!你们这些王八蛋想要害死我们大家吗!疯子!全都是脑子进沙子的疯子!你们头颅里都是沙子没有装脑子的吗!”

    这声音听着有点熟悉,晋安转身看向八号客房,这一刻,四目对上,躲在门后的人在看到晋安的面孔后,脸上肌肉吓得一哆嗦,没有犹豫的马上要关门。

    但是晋安动作更快,脚掌塞进门缝,阻止门被关上。

第518章 我晋安岂是那种太斤斤计较利益的人

    或许是因为实力提升的关系。

    红衣伞女纸扎人这次吸收阴气,消化阴气的速度很快。

    蓬!

    随着床上的“藏”字八号客房怪异炸作齑粉,才花了小半天功夫,红衣伞女纸扎人便消化完了阴气。

    此时的她,一身血衣、红伞,愈发的鲜红欲泣血,气质冷艳绝美,尤其是五官轮廓愈发绝美,让晋安觉得有种似曾相识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在街头,与一名路人擦肩而过,突然有种已经认识很久的熟悉感,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在哪里见过,感觉上辈子就已经认识。

    不过,吸了八号客房怪异的阴气,她还是没能突破到第二境界中期,但已经无限接近,假如这次探索“岁”字十二号客房顺利,相信应该能突破到第二境界中期了。

    晋安这么想着,动作很自然的收起那张飘落在床的镇尸符,揣进怀里。

    “唉!”

    帕沙老头和扎扎木老头一脸震惊看着表情自然的晋安,张口喊道:“那是我们的……”

    落入了晋安口袋里怎么可能还回去,晋安直接打断:“多谢你们贡献的阴气和镇尸符,虽然红衣姑娘实力没有突破,虽这张镇尸符对红衣姑娘帮助也不大,但你们的这份心意我们收下了。”

    “虽然我们出人又出工,你们仅出物,你们占了很大便宜,但谁叫我们是老朋友,我晋安岂是那种太斤斤计较利益的人。”

    晋安说得义正言辞,怀里揣镇尸符的动作丝毫没停顿,这一套行云流水动作,把帕沙老头和扎扎木老头看得是目瞪口呆。

    两人原本还想反抗,想重新拿回镇尸符,可当注意到晋安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不停打量,两人不由自主打个冷颤,乖乖闭嘴。

    那种上下巡视的目光,仿佛是在找他们身上是否还藏着别的宝贝。

    “晋安道长现在总该可以出发了吧!”帕沙老头打断晋安目光继续在他们身上巡视,强忍心中憋屈的咬牙切齿说道。

    自从在客栈里遇到晋安起,他们就没有一件事顺心过,就跟在笑尸庄第一天碰到晋安就莫名其妙被人烧了笑尸庄一样倒霉!

    他咬咬牙暂时让晋安先保管他们的镇尸符。

    他相信过不多久这镇尸符又会重新回来的。

    ……

    ……

    其实晋安说的红衣伞女纸扎人进入十二号客房的办法很简单。

    他还记得。

    红衣伞女纸扎人在二楼杀死血衣书生时,曾化作干瘪纸片人偷袭了血衣书生。

    所以晋安打算用这种办法潜入十二号客房,从里面打开门。

    不过这个计划能不能行,还得再找红衣伞女纸扎人确认下,听完晋安的计划,红衣伞女纸扎人低头像是思索了会,然后重新抬起头,朝晋安做了个轻轻点头的动作。

    看着对方脸上愈发栩栩如生的五官,得到了确认,晋安喜色道:“好,那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行事!”

    帕沙老头、扎扎木老头虽然有点将信将疑红衣伞女纸扎人的能力,但目前没别的好办法,决定让红衣伞女纸扎人一试。

    随着八号客房的房门轻轻打开,关注了会走廊动静,见走廊里没有异常,一行人贴着墙,悄然摸到十二号客房。

    红衣伞女纸扎人看了眼晋安,晋安点头,示意她自由行动,不用顾忌自己,红衣伞女纸扎人开始抬起手掌贴向房门。

    她那纤细泛白,带着不似人肤色的手掌,以肉眼可见的塌缩,干瘪下去,犹如放了气的皮囊,快速干瘪下去,然后插入门缝里,一点一点硬挤进去。

    先是手掌干瘪,

    然后是手腕,

    手臂,

    接着是穿着红鞋的小脚掌,

    小腿,

    肩,

    半个身子……

    咔咔咔——

    像是骨头的碎裂挤压声音,又像是扎纸人用的竹篾硬生生挤压声音,在幽静漆黑走廊里静悄悄传开,声音瘆人,透着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氛。

    晋安一手五雷斩邪符,一手桃木剑,紧张得手心捏汗,准备随时支援红衣伞女纸扎人。

    就连阿平的左手肉臂也是青筋血管暴凸,有血书字符闪动,他跟晋安一样紧张,准备着随时支援。

    帕沙老头和扎扎木老头屏住呼吸,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祖祖辈辈都被困在沙漠深处出不去,这种诡异场景何时经历过,脸上表情吃惊,都是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两人偷偷对视一眼,眼里带起凝重,还有几分贪婪,如果他们能杀了晋安,并且逼问出如何控制纸扎人的办法,这绝对是大功一件,能助他们在这个鬼母噩梦里横着走,国主定当对他们刮目相看。

    只是这两人又怎会知道,晋安并没有什么操控之法,红衣伞女纸扎人有自己的个人意识,谁也左右不了她的思想,谁也操控不了她的身体,她完全是自愿与晋安走到一起。

    晋安信任她,她也信任晋安。

    是彼此信任,让这一人,一鼠,一纸扎人,一半个纸扎人走到一起,这是唯有信任才有的友谊与羁绊。

    就在晋安和阿平紧张心系红衣伞女纸扎人安危,一旁的帕沙老头和扎扎木老头心怀鬼胎时,蓦然,十二号客房里发出一声怒吼,红衣伞女纸扎人暴露了!

    但是她的身体才刚潜入一半,还有另半边身体在门外!

    “阿平!准备强闯救红衣姑娘!”晋安全身肌肉紧绷,手掌青筋突起的握紧五雷斩邪符和桃木剑,皱眉冷喝道。

    咚!

    咚!

    阿平裸露在外的心脏,一声声沉重跳动,心头流血,迅速传遍全身,几乎在瞬息,左臂便充血膨胀一圈,手臂喷出血雾,闪动起血书字符,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就当两人准备强闯砸开房门时,咔哒一声轻响……

    随后,吱呀……

    十二号房门从内部打开,红衣伞女纸扎人的半边身子快速退回来,她另一只手还握着门闩。

    晋安是紧张过头了,忘了不用全部身体潜入,只用潜入半边身子,只要有一只手在房内就能打开房门。

    随着房门被推开,房间内传出两个人的惊怒声音!

    还有一些奇怪声响与小孩子的轻泣声,仿佛推开地狱之门,有幽暗、冰冷气息吹出!

第519章 人面兽心的第三个小恶魔

    随着房门后的冰冷气息吹出。

    晋安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

    一地的小孩碎衣服,每片小孩碎衣服上都似有一个残缺不全的小孩子残魂在蜷缩身子哭泣。

    只是匆匆一瞥,就看到不下五六个小孩残魂。

    晋安目光一沉,目光冰冷瞪向房间里两张惊怒交加的面孔。

    这两张面孔都是熟悉的老面孔了,一个是最后一个小乞丐的池宽,另一个是二楼的原四号房客段山。

    “是你!”

    “怎么又是你们!”

    池宽认出了阿平,原四号房客认出了晋安和两个纸扎人,可以说双方都有大仇,一照面直接开杀。

    “宽,就是他们,坏我的好事,我被囚禁殴打的那几天害得我没办法再给你找来新小孩,他们也在找那个小女孩,我们杀了他们阻止他们先找到小女孩!”原四号房客阴霾瞪一眼阿平,两人已经率先杀了过来。

    那个叫池宽的小乞丐,年纪十四岁,脸上有几道刀疤显得狰狞丑陋,据阿平说他池宽曾经提到过脸上刀疤的事,那是在逃难路上有几个人大人看他们是小孩,想抢夺他们口粮留下的刀疤。

    三个小孩在逃难路上不知经历了什么,导致三人心理扭曲成人面兽心,池宽的心口位置撕裂开一个大豁口,露出的并非是心脏,而是眼神阴毒吓人的兽人面孔。

    这个十四岁少年朝门口跑来,心脏位置的兽人面孔张嘴血盆大口,吐出一只黄泉令。

    那黄泉令一面色泽为黑一面色泽为黄,正面刻着身体痛苦扭曲的鸟、鱼、狗、兔子、猫,背面刻着一个小女孩,似乎是几只小动物在陪小女孩玩捉迷藏。

    “有新人来陪你玩捉迷藏了,鬼抓到人就能变成人,你们是鬼,他是人,去,撕碎那些活人!”

    池宽眼神吓人,像是个变态杀人狂,他抬手一指门口的晋安他们,朝黄泉令冷喝道。

    “十,九,八,七……一,你们要藏好哦,我来抓人了哦。”一个小女孩声音从幽暗冰冷的十二号客房里响起。

    就见从黄泉令里跳出来一个双手捂脸的哭泣小女孩,小女孩皮肤青白,不是活人的肤色,捂脸哭泣的眼眶里一直在流血泪,黄泉令上的五只痛苦扭曲动物也都诡异的转动脑袋,幸灾乐祸看向站在门口的晋安几人。

    然后这五只动物里钻出五个被虐待得不成人形的阴魂,化作伥鬼,跟在捂脸哭泣小女孩身后想要拉晋安他们下水,替换他们上岸解脱。

    池宽心口那张兽心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只会自己蹦跶的寿鞋,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阴坟棺材板里挖出的阴料。

    池宽朝晋安他们目光狠毒一笑,他抓起在地上蹦来蹦去的寿鞋,又从兽心里吐出笔墨,写下阿平的名字,然后拿起寿鞋打纸条上的人名。

    在一些地方的农村,依旧还留存着打小人的习俗。

    大概步骤就是如果想要让谁倒霉或是让谁死,想办法弄到对方的生辰八字,然后把生辰八字写在纸条上,每天都拿鞋子打纸条,就能让人天天倒霉,霉运缠身,全家不宁,甚至还会危机生命。

    像打小人的法子,晋安并不陌生,他第一次碰到钟前辈时,对方就是拿着鞋子在打小人帮他赶跑了一个小人的。

    但这个池宽不简单,不需要生辰八字,只需知道名字,也能打人,随着池宽举起寿鞋重重打在写有阿平名字的纸条上,阿平胸口心脏重重一震,阿平捂住心口痛苦弯着身子。

    咚!咚!

    随着池宽每一次重重打纸条,阿平心口心脏都会狠狠震动一下。

    另一边的原四号房客段山也没有闲着,他看着痛苦弯着身子的阿平,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阴笑,居然捧起地上的小孩衣服碎片,然后割破自己的手掌,以血为引,在这些小孩衣服碎片上穿针走线。

    原本的小孩衣服碎片被他缝合成一个手脚丑陋的巨大人形布袋怪物。

    就连人形布袋怪物的脑袋也是用布料缝成的。

    用鲜血画上眼耳口鼻五官。

    随着段山对着人形布袋怪物吹一口活人阳气,人形布袋怪物借阳复生,人形布袋怪物站了起来,身体沉重,体表黑气翻滚,那些用来缝合怪物的每一块碎步片上都附着有一缕被段山拐卖妇孺青年的怨念残魂。

    这些人的残魂全都已经失去理智,这么多怨念残魂被编织成一个完整怪物后,十二号客房里瞬间阴气浓烈,温度再次大降,仿佛坠入冰窟里般寒冷。

    人形布袋怪物虽然已经没有了理智与记忆,但还是带着生前的怨念和恨意,它一站起来转身看向段山,想要杀死这个让把他们推进深渊的人贩子。

    但是它是以段山鲜血为引编织出来的怪物,无法噬主,只能张口愤怒咆哮,布袋脑袋撕裂开一张丝线缝着的血盆巨口,它把仇恨转移向门外晋安他们,双脚轰隆隆踩踏地板,横冲直撞杀去。

    这才是段山的实力。

    这些衣服碎片上的残魂,被他利用了仇恨,用仇恨编织出来一个杀人怪物。

    “红衣姑娘,你杀了那个怪物,再来救援我们!”

    “帕沙老头,扎扎木老头,现在不是藏私的时候了,你们二人想尽办法拖住那个小女孩和那些伥鬼!”

    “那个小孩子池宽交给我!”晋安语气急促的发号施令,打算亲自去救阿平。

    砰!砰!砰!

    但在此之前,他先用九枚棺材钉住房门,这叫封门也叫封棺,棺材钉能挡煞镇魂,他既要阻止今天有人从房间里逃出去,也要彻底镇杀了这些人面兽心的狗东西,还世道一个光明。

    斩草就要除根。

    “杀!”

    晋安给自己猛灌一口雄黄酒,手持桃木剑的刺向正拿着寿鞋打纸条的池宽。

    他一冲入十二号客房,挂在胸前的护身符就发烫得厉害,不断为他抵挡阴气入体。

    要不是口中一口雄黄酒帮忙一起驱寒驱阴毒,估计单凭一张护身符很难抵挡恶鬼满屋的十二号客房。

    雄黄酒需在太阳下暴晒,从五月初一晒到初五,吸足阳气,才能炼制出能解毒驱虫,专解邪毒寒毒的奇佳药效,本就是跟三阳酒一样的至阳之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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