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跟她家说
元旦过后是期末考试，考试结束之后，我们就能放寒假了。这是我上学后的第一个寒假啊，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呢！ 我妈说寒假的时候要带我去爷爷家看望爷爷，我好久没去爷爷家了。自从我三岁那年在爷爷家抽了之后，我爸我妈就再也没敢领着我回去过。这几年爷爷来我家看过我几次，我爸过年的时候也一个人回农村老家看望过爷爷。 小怜也和我说她要跟着她妈刘玉凤去农村的姥姥家过年，这样就让我又有一些不喜欢这个将要到来的寒假了。可是我们还是孩子，哪有决定自己去哪里的权利呢！ 我妈放假之后先让我把寒假作业写完，小怜也常来我家和我一起写作业。 “吴阿姨，我妈让我问您什么时候带着小枫哥哥去农村过年啊？”一天小怜来我家写作业时问。 “我和小枫腊月二十三，过了小年儿就去他爷爷家那里，你们什么时候回你姥姥家啊？”我妈吴淑美说。 “我妈说你们什么时候走，她就什么时候把我送到我姥姥家。”小怜回答。 “她不跟你一起回去过年吗？”老妈又问。 “我妈说这边街委会要进行节日布置，她给我送回姥姥家再回来干活。”小怜说。 面对即将到来的别离，我和小怜特意去了一趟刘猛家，不仅仅是猛子，刘猛他爸刘威也对我们表示了猛烈地欢迎。刘威知道了我和小怜的家庭情况之后，特意邀请我们两家来刘家吃饭，我没敢答应，可这事儿很快就让我爸和小怜他爸给答应了下来。 “威猛矿业的刘总非要邀请我们一家和小怜他们一家吃饭，说是酒店任我们挑，这事儿让我给拒绝了！”老爸孙延明对老妈吴淑美说。 “他们家公司和你们公司不是有业务往来么？你这么就拒绝了人家，能好吗？”吴淑美很通情达理。 “是啊，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出去应酬，后来，后来刘总说去他家吃饭，说是家宴，我也就，，，”孙延明吞吞吐吐。 “小怜他们家也去吗？”吴淑美又问了一句。 “没事儿，大不了我自己过去应付一下就得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孙延明赶紧表明了态度。 “怎么怕你老婆我拿不出手啊，小怜家能去，我们为什么去不了呢？说实话我还真想去看看刘猛家的越层楼中楼是个什么样子的呢！”吴淑美的眼睛亮了起来。 说是家宴，可人家刘猛家的家宴是我吃过的家宴中最好吃的。刘猛家的家宴之所以好吃，是因为刘威把饭店里的厨师请到了自己的家里。 吃饭的时候冯小怜他爸冯云虎特别让人讨厌，他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喝个没完，还总是拉着我爸孙延明跟他一起向刘猛他爸刘威敬酒。不只是敬酒，他还说很多我听也听不懂，并且还不爱听的酒话。 我看出来小怜也不爱听她爸说话，可是我们小孩子哪有什么权利去喜欢或者讨厌一个成年人呢！好在有猛子陪着我，我和小怜时 不时地给它几块被我们弄掉了骨头的肉。 猛子那天特别的乖，我不给它肉吃的时候，它就安静地蹲在我的旁边，虽然它总是伸着舌头有些不雅观，可是你让一个狗子把舌头缩回到嘴里，似乎有些难为狗了。 我妈和小怜她妈刘玉凤并不像我爸他们三个男人那样爱说话，除了礼貌性地问候几句之外，刘玉凤就是感激我妈对小怜学习上的帮助。等这些客套和感谢都说完了之后，她们两个就不怎么唠嗑了。 刘猛也不愿意听他爸刘威和那几位说话，他更多的是和我妈吴淑美聊天，聊天的内容无外乎女朋友的问题。小怜妈也被这个话题吸引过来，主动地插起话来了。 “小猛啊，你说你家的这个条件儿，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啊，出了这条狗凶猛一些之外，我看我们十里八村的姑娘都能够喜欢你家呢！”刘玉凤说着还白了一眼老实地蹲在我身边的猛子。 “刘阿姨，我找对象不挑家庭条件，只要我能看得上眼儿就行，还有啊，喜欢我可得先喜欢我们家的猛子，不喜欢猛子的人，我刘猛也不会喜欢她！”刘猛的回答让刘玉凤很没面子。 “现在的生活都好起来了，我和小枫他爸小的时候啊，连吃饭的钱都不够呢，让我们养宠物啊，有那个心也没那个经济实力啊！刘猛你看你也小不了我们几岁，有时候你叫我阿姨我还都有些不好意思呢！”我妈在一旁打着圆场，以免让气氛过于尴尬。 “小猛，听见你吴阿姨说的了么！你们这一代孩子啊，都让我们给宠坏了！”刘威听见了他们说话，就插了一句，“你还不赶快敬你吴阿姨一杯酒，好让人家帮忙在学校里给你找个女朋友啊！都这么大了，一天天的还不让你爸我省心！” 刘猛听刘威这么说，先是怔了怔，然后嬉皮笑脸地对我妈说：“吴阿姨你看我爸也说了，我这终身大事可就拜托你了啊！不过还是那句话，不喜欢我家猛子的我可不要啊！” “我们单位还真有个和你一样性格的呢，不过呢她养的是猫，等开学了我给你问问。”我妈面带微笑着说。 我知道我妈是在应付刘家父子呢，因为我能感知得到，她说话的时候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波动。我不只是观察过我妈吴淑美，其他的人我也都留意过。 先说说刘威吧，小怜他爸冯云虎不管怎么努力地找话题，刘威对冯云虎的兴趣都不大。当我爸孙延明说准备自己开家电气公司的时候，刘威的表情也很平淡，可我知道他那个时候心动了。再有就是我妈说给刘猛介绍女朋友的时候，刘威的反应也很大。 同样，我爸说自己要开公司的时候，表面上看云淡风轻，可那时候他的心里波动也很大。 再有就是我爸和小怜妈说话或者是喝酒的时候了。当小怜妈刘玉凤为了感谢我妈对小怜的照顾，和小怜爸冯云虎敬我爸妈酒时，我感知到了我爸和小怜妈都很激动。我是说他们四个人中，小怜妈和我爸尤为激动。 我妈也有被我捕捉到的激动时 刻，当她看到刘猛家的房子和家具摆设的时候，她的心里波动是几个人里面最大的。虽然她不动声色，但是属实是最激烈的那一个。 刘威还会时不时地偷瞄我妈吴淑美几眼，这种情况我可是司空见惯了。我妈或许和小怜妈在容貌上各有千秋，可我妈在气质这块儿拿捏的死死的，刘玉凤根本就不是我妈的对手。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人家刘威都对刘玉凤没啥感动的地方，我爸孙延明却对小怜妈这么感冒呢！ 还有一点我要提及的是，小怜对我爸孙延明也有些排斥。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情况，只是觉得小怜不应该这么怕我爸孙延明，因为我爸看上去很严肃，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 “感谢你们两家，特别是两位漂亮的女士能给我们父子两个面子，到我家吃饭！我这里准备了些礼物，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还望孙老弟和冯老弟别嫌弃啊！” 家宴的最后，刘威让刘猛拿出来两个礼包。礼让了一番之后，孙延明和冯云虎还是笑纳了刘威的礼物。 “我给你多装了两盒海参。”刘猛在离开的时候小声对我说，“你别跟小怜说，也告诉叔叔阿姨别跟他们家说。” 还好刘猛说话的时候小怜去了卫生间，不然小怜那么聪明，这事儿我还真瞒不住她呢！猛子在我身边也给我和刘猛做了掩护，当小怜从卫生间出来时，我就装作和猛子依依不舍的样子，并且跟刘猛说我一从农村回来，就过来看猛子和他。 我们一家三口从刘猛家回来之后，在小怜家楼门口和小怜家三口人分开了，我看了小怜一眼，小怜也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跟着各自的家长回自己的家了。 回到了家，我迫不及待地跟我爸妈说：“爸爸，妈妈，刘猛哥说他在礼盒里多装了两盒海参给我们，他让我们别跟，别跟小怜家说。” 我爸孙延明没什么表情，我妈吴淑美却说：“难为刘猛这孩子了，能为我们想得这么周全。” “刘威不是让你给刘猛介绍对象呢么！”孙延明有些不服气地说。 “就人家刘家这条件，刘猛现在还是公务员，人家找啥样的找不到啊！”吴淑美嘟囔了一声之后就没在搭理孙延明。 女人的好奇心就是强烈，老妈换完了家居服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从刘家拿过来的礼包给打开了。 “延明！你快过来，快过来！你看这礼物也太贵重了，我们还是还回去吧！”吴淑美很快就找到了刘猛告诉我的那两盒儿海参。 “这东西是很贵呢，两盒这样的即食海参怎么说也得有一千多两千块的样子吧！”孙延明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我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想看看这东西为什么这么值钱。 “这东西你小的时候吃过的，我们家买的太小了，这个海参要比我们那时候买的大许多。”老妈对我说。 犹豫了再三之后，我们全家决定把海参当做新年礼物送给我的爷爷家和姥爷家。
第17章 猪肉很好吃
爷爷家这边儿田地里的雪要比我们家里的雪厚得多了，这里满山遍野都是雪白一片，让人看起来都有些晃眼睛，看久了还会感到头晕。下雪的时候，我家小区里的雪都是小怜妈他们那些街道里的人去打扫，爷爷家这里的雪是自己家打扫的，自己家的院子打扫得很仔细，外面只有道路的雪有人管，别的地方的雪就没人管了。 田地里的雪更多，人们在田里的必经之路上开辟出几条道路来。田里的雪很厚实，大概有六七十公分的样子。虽说我没有亲自拿尺子测量过，可是根据大人们消失在田里的那大半截腿就不难判断出积雪层的厚度来。我很喜欢看着人们在田地里穿行，他们的样子很像国际象棋里的棋子，只露出了上半身在棋盘上移动。如果我也在棋盘上，我会去偷袭对方的国王，抢走他的王后。因为我的个子矮，一低头就隐藏在雪地里，他们根本找不到我。 我很想把我看到的和想到的这些有趣的事情告诉给小怜，也很想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如果她能来爷爷家这里，我会领着她去田地里玩儿，那样的话我就做国王，让她当我的王后。唉！我也就只是想一想罢了，我知道我的这个现在就想见到小怜的想法很幼稚，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爷爷每天都会带我出去走一走，他怕我整天在屋子里不出去会变傻。有时候我真不想出去，见到爷爷兴致勃勃的样子，我真不愿意打消他的积极性。 “大孙子，今天我得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我估计这个任务只有你才能完成！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任务是什么啊？”爷爷卖起关子来了。 “是什么任务啊爷爷？我真好像知道啊！”我的心里虽然不关心，可总不能口头上也不支持吧！ “呵呵，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去挑选一头猪出来，晚上你爸回来的时候啊，我们就能吃上你挑选出来的那头猪的肉了！”爷爷得意地抽起了他的旱烟袋。 我妈吴淑美不喜欢爷爷在屋子里抽烟，和爷爷提了好几次意见，不让爷爷在我面前抽烟，说我有咽炎。爷爷时刻离不了他的旱烟袋，可他又很喜欢我，所以每天领着我出来溜达，这样他也能抽旱烟袋了。 “我选哪头猪，那头猪就会没命的，我不想选！”我拒绝了爷爷的好意。 “那不行啊大孙子，爷爷养猪就是为了你能吃上肉啊！不然我们养它干什么！”爷爷固执地坚持。 “那我也不选，如果猪知道了是我选的它，让它没了命，它会不高兴的！”我有些同情那些可怜的猪了。 爷爷没说话，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烟。过了一会儿爷爷说：“你要是不选的话，你爸今天回来的时候，可就没有猪肉吃喽！” “我爸今天回来吗？他不是有很多工作要去做的么？”我问爷爷。 “这大过年的，再多的事儿也都得往后靠一靠，历朝历代都一样，家人团聚，一起过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呢！” 爷爷说着还望了望远处的公路，仿佛他的儿子我的爸爸马上就会从公路那边儿走过来似的。 “走吧，我们去挑选吧，毕竟老爸要比猪重要一些！”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呵呵，这个可不好放在一起比啊孩子，畜牲怎么能和人一样呢？人生下来就是吃肉的命，猪生下来就是被吃的命！”爷爷嘟囔着在前面儿领路。 爷爷家的离养猪的地方不远，没走几步我就听见了那几头猪呼哧呼哧地吃食的声音。我不仅听到了猪吃东西的声音，而且我能够体验到它们吃东西时的快乐。我这么说也不全对，当我和爷爷走到猪舍边儿向里面看时，我发现猪舍里的三头猪并不是都快乐。那只花猪并不像其它两头猪那样享受自己的那份美食，虽然它也在不停地吃，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吃东西给它带来的快乐。 “大孙子，你选好了吗？那个最肥的怎么样啊？”爷爷看我很认真地望着那些猪，等着我的答案。 ‘‘我，我想选那只花猪。”我回答的时候感觉到了这个答案并不让爷爷满意。 ‘‘那只花的，那只花的有些，，，它还能再长一长吧！”爷爷没有不同意我的选择，或许他在等着我改变自己的想法吧。 ‘‘我就是想选那只花的，因为，因为我觉得它，觉得它不快乐。”我说出了我选小花的理由，爷爷也没办法。 “行啊，就按大孙子说的办吧，虽说这只小花瘦了点儿，瘦有瘦的好处，瘦肉好吃！”爷爷说。 我看得出来爷爷说得有些勉强，可是他尊重别人意见这一点还是很可爱。 “爸！小枫！你们在干什么呢？”老爸孙延明的声音传了过来。 “延明啊！你不是说要晚上才会回来的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呢？”爷爷见到爸爸很高兴。 “今天咱家不是要杀猪么，淑美让我早点儿回来。”老爸说着递给爷爷一根儿烟。 “我还是抽我的老旱吧，你的那个烟卷儿没劲儿，不如我的旱烟抽起来过瘾。”爷爷接过了老爸递过来的烟，还把烟夹在了耳朵上。 我想老爸这么早回来可能是因为怕我看到杀猪的时候再次犯病吧，其实他的担心大可不必，因为我都已经长大了，我都上了小学，并且也知道了我以前抽搐的原因了。 “快进屋看看你的媳妇吧，她这两天除了回几次娘家，就一直在屋子里看书批改作业了。”爷爷提醒老爸说。 ‘‘我弟延亮他们一家三口什么时候来啊？”老爸并没有立刻进屋去看老妈，而是和爷爷谈起叔叔孙延亮来了。 ‘‘我让他们下午过来，大玲子还说要找淑美学英语呢，她今年才上的初中，期末考试英语都没及格呢！”爷爷也没再催着老爸进屋，他们父子两个人就这么唠个没完。 大玲子是我叔叔孙延亮的女儿。我叔叔孙延亮没有像我爸孙延明那样出去念书，他初 中毕了业就和爷爷一样务农了。叔叔没念过多少书，可是叔叔和婶婶却让自己的女儿孙玲好好读书。 中午的时候杀猪的人来了，老爸让我和老妈在屋子里面别出去，他和爷爷出去帮着去杀猪了。杀猪的人刚走没多久，叔叔孙延亮一家就来了。 我不喜欢我的堂姐孙玲，她长的一点儿也不漂亮，而且个子比我高多了，竟然还比我有劲儿，或许她比我妈吴淑美劲儿还大呢。我在她的面前就好像是个小孩子，一点儿男子汉的尊严都没有。 堂姐一家带着一阵寒风就进了我待着的屋子，堂姐的脸冻得通红，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年画里的大阿福。与我的堂姐相比较，我更喜欢小怜那样的女孩子，我和小怜有很多话能说，可是面对大玲子的时候我总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叔叔和婶婶进门之后，寒暄了几句，婶婶对老妈说：‘‘嫂子，我家玲子今年英语没及格，你可得帮帮她呀！’’ ‘‘英语可不像别的科目，首先你得多读多练，还得多记单词。大玲子才初一，小学如果没学过英语的话，初中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老妈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叔叔和婶婶都有些被老妈说得不耐烦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叔叔插了句话：‘‘大玲子，好好地听你伯母说的话，人家可是市里的优秀教师呢！”然后又对我妈说，‘‘嫂子，大玲子就交给你了，我和她妈出去给你们做饭去！” 等叔叔和婶婶走了之后，老妈的话少了起来，她先让大玲子读了几遍学过的课文。听着大玲子读的课文，我都有些想笑了，这哪儿是英语啊，发音和老妈教我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老妈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于是对我说：‘‘小枫，你过来给你姐姐读一下，然后告诉她哪里读错了！” 老妈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开始我还挺兴奋，没过多一会儿我就嫌烦了。 ……………… 冬天的天黑得特别早，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天就暗了下来。太黑得早也有好处，因为我们吃饭的时间也会很早。 ‘‘这农村的猪肉就是比城里的要好吃啊！”老妈夸赞了一句。 ‘‘那是啊，咱家的猪都是精心喂养的，从来都不喂它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爷爷听老妈这么说，心里很是高兴，‘‘这猪要不是胃里害了病，一定会长得更肥实呢！” “爷爷，你怎么知道知道它胃里有病呢？”我听爷爷这么说，手里的筷子停顿了一下。 “没什么，没什么，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留在了胃里出不去。不耽误吃肉，不耽误。”爷爷有些局促地说。 说完了话，爷爷还特爷夹了一大块放在了嘴里，好像是告诉我们肉特别的好吃。 正像老妈说的那样，爷爷家的猪肉属实是比我们在城里买的猪肉好吃，就算那只小花的胃生了病，它的肉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