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16)
“好。”刺耳地尖叫声震荡鼓膜,笑梓风不动声色的远离刘夏。
同学们都说她胆小弱懦,温柔体贴,很少大声说话,但……
打量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刘夏,笑梓风不禁莞尔一笑。
传言就是传言,不亲眼看看,是人是妖都分不清!
“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笑同学,谢谢你救我,不过你怎么会来这边?”情绪渐渐稳定,刘夏可怜兮兮地擦干泪水,柔声询问。
多疑!
古怪!
眸光加深,笑梓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夏,心底暗自对她评价。
刚经历恐怖事件,片刻之间,却能安然若素,云淡风轻,仿若刚才歇斯底里,大哭大闹的人不是她!
若非她知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真有些怀疑。
“我……”思绪一转,回想刘夏之前自言自语的一席话,笑梓风清澈地瞳孔略有迟疑。
“?”
“哎,本来是私事,但咱们是同班同学,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冯学霸为啥一个星期没来学校吗?”笑梓风犹犹豫豫,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小心翼翼瞅着周围,小声问道。
“生病,大家都知道。”刘夏斯文的整理着头发,无奈地眼神就像是看傻子。
“啥生病,都是唬人的话,这么不走心的理由,你居然也会相信。”察觉到刘夏怪异的眼神,笑梓风脸一板,不冷不热地嘲讽。
“如果不是生病,他那么爱学习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来学校。”
“你知道冯学霸最喜欢啥不?”
“数学和物理,去年做高考卷,他考满分,不过他不上学和这有什么关系?”刘夏不满地瞪着笑梓风,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声谴责。
冯景枝是她男神,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
“啧,关系大着呢!听说一个星期前,冯学霸要去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他妈不让,并且虐待他误伤了脸,所以请一个星期的假修养,他……”
“你胡说!”笑梓风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的刘夏愤怒地推开她,厉声呵责。
眼睛冒着火,刘夏义正言辞地辩解:“冯姨不可能打景枝,她对景枝非常好。”
“屁嘞,冯学霸在他妈面前话都不敢多说,饭都不多吃,一点不像亲生母子日常,哪来的关系好。”笑梓风嘴角下撇,连声吐槽。
“而且,我有证据!”看刘夏半信不疑的模样,笑梓风自信地拍打着胸口,娇俏的小脸傲气十足。
“什么证据?”心底默默向笑梓风偏移,但理智仍然想再坚持,如果景枝真的被虐待,她,她就是……帮手。
脸一白,刘夏发白的嘴唇止不住颤抖。
“我今天看到冯学霸身上有皮带疤痕,而且他嘴角还有没消失全的青痕,按时间来算,肯定就是前几天被人打得。”坏笑着扬起嘴角,笑.侦探.梓风上线。
“那也没证据表明是他妈打得,你别胡乱栽赃。”心口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刘夏颤着音做最后的挣扎。
她不相信,不信……
“我问过杨晚,杨晚说这几天冯学霸都没出家门,那他身上的伤不是他妈打得还能是谁?哎,我一直以为挨打是皮孩子,小混混的专属,想不到冯学霸学习那么好,也挨打。”笑梓风长叹一声,似感叹,似惋惜。
余光透过月亮洒下的一丝光亮,笑梓风斜着眼仔细观察刘夏的面部表情。
“不可能,他怎么会挨打,冯姨不会,不会……”
“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冯阿姨。”感觉刘夏此时神智全无,有些癫狂,笑梓风唇角微微上扬,一步接着一步诱导。
“对,问冯姨。”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刘夏颤抖着手指拨打冯妈妈手机号。
咦?
她们联系挺紧密。
眼神锐利地扫视手机屏幕上的信息,笑梓风上扬的嘴角唰得下拉,眼神愤怒像是包含熊熊烈火。
贱人!
一丘之貉,怪不得风铃让她来找刘夏,早知道她这么恶心,就该揍成猪头脸。
拳头紧握垂在背后,压制内心的火,笑梓风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夏:“刘同学,天色已晚,我得回家,再见!”
刘夏上前一步拉住笑梓风的衣角,声音软软地哀求:“哎,笑梓风,你能不能再陪陪我,我害怕。”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朋友,没义务陪你。”厌恶地甩开刘夏,笑梓风头都不回的离开。
跟这样的女孩站在一起,每分每秒她都难以忍受!
“讨厌鬼,大脑智障,小脑缺氧的女人,要不是有几分蛮力,迟早被人打死。”
“咔嚓……”
“谁?”
刘夏望着笑梓风离开的背影,满口污言,骂骂咧咧,就像没文化的泼妇上身,忽然,空气中传来一声脆响,她害怕地抱紧双臂。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阴气太重。”害怕的眼神扫视着周围,刘夏敏感的察觉暗处似乎有人,瑟缩着肩膀,小跑着离开。
空空的小巷,清朗的月光洒向屋顶一片片红砖,隐约中似乎有一双发绿发亮的大眼睛藏在暗地。
“喵~”
软软的猫叫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只黑猫迅速地从屋顶跳到青石小道,如风一般瞬间消失。
……
“咚咚咚!”
“谁呀!”
“冯姨,是我,阿风。”笑梓风拎着一袋水果站在铁门外,透过门眼,娇声应道。
“小风同学,你人来我就很开心,怎么还带礼物。”冯妈妈满脸笑意地推开门,语气亲昵,似埋怨似责怪。
开心吗?
一会儿应该会更开心!
“嘿嘿,一点心意。”笑梓风假装傻傻地陪着笑脸,余光扫视着一楼的布局设施。
前几次拜访,仅关注装修风格,倒没太注意布局,如今看来,一楼的布局似乎有些问题。
余光落在紧挨楼梯的小房间,笑梓风微笑的肌肉慢慢僵硬。
“你这孩子,真讨人喜欢,小景在楼上,我去喊他下来。”
“冯姨,不用。别耽误冯同学学习,他的时间就是金钱,容不得浪费一分一秒。”
“哪有你说得那么金贵,他学习也就一般般,一般般。”听着笑梓风一连串的夸奖,冯妈妈开心的嘴都合不拢。
“冯姨,您怕是不清楚冯同学的实力。他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不论小考还是大考,从未失手,同学们暗地里都偷偷称他‘学神’,说他是神一样的天才。”
“冯姨,说起来您可能不信,冯同学去年和高三毕业生一起做高考卷,他的成绩超出一本分数线好多。”
“就是可惜……”
笑梓风兴高采烈地夸奖,突然,开心的笑容微微收敛,眉眼间透露着一丝惋惜。
“可惜什么?他是不是又逃课了!”
“逃课?怎么可能,冯同学每天废寝忘食的学习,怎么可能会逃课,冯姨,你是从哪听来的消息?”
“他没逃过课?”听着笑梓风惊讶的语气,冯妈妈姣好的面容似有迟疑之色。
第十七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17)
“当然没逃课,冯同学可是三好学生,俗称:不迟到,不早退,不逃课。”笑梓风眉头一皱,义正言辞的辩解。
刘夏,看你如何圆谎!
内斗,永远是分解友军最快的战斗方式。
“小风,喝水还是喝饮料?”笑容微微僵硬,冯妈妈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冯姨,我带的有橙子,要不榨橙汁吧!”
“行,你这丫头,想法还挺多。”
“嘿嘿,聪明绝顶,天下无双,不愧是我。”
“自恋的小姑娘!”
“咦?冯姨,楼梯旁怎么还有个小房间,干啥用啊!”笑梓风挎着冯妈妈手臂,一会儿撒娇,一会儿卖萌,眼神无意瞥到楼梯旁的小房间,好奇地询问。
一般来讲,楼梯旁应该会设有小黑屋,用来装杂物,只是这个小屋子给她的感觉很怪异。
压抑而悲伤……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神秘且难以推测,但很准,这可能是上天赋予女生最大的金手指。
“它呀,没啥用,就是一间空房子,等将来我老了,走不动了,就搁一楼休息,省得打扰孩子。”冯妈妈脸色微变,笑容僵硬的解释。
“冯姨,您想得真远,不过我觉得很多余。以冯同学对您的态度以及孝心,怎么会嫌您麻烦,等您老了,说不定他时刻黏着你呢!”
“嘴巴那么甜,吃糖了?”
“没,见到您,那些话自己就跑出来了。我也挺好奇,为啥它们在别人面前鸦雀无声,偏偏在冯姨面前活泼好动,想来是喜欢和冯姨交流。”笑梓风拿着橙子递给冯妈妈,好话不要钱地往外扔。
那房间一定有问题,只是冯姨不会让她单独行动,何况刚才的试探也不知她有没有察觉。
眉眼莹莹笑意,心底打着小算盘,笑梓风偷偷地想着计策。
“滋滋滋……”
“哇,好香啊!就像周围种满了橙树,橙香味真好闻,这还是我第一次闻到那么香的橙汁。”闻着空气中飘荡的香味,笑梓风夸张的形容。
“来,喝一口。”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冯妈妈倒出一杯橙汁放在笑梓风面前,微笑示意。
“哇,好喝。又酸又甜,还有股香橙的味道。”
“喜欢就多喝点。”
“冯姨,要不要给冯同学也端一杯上去,他学习那么辛苦。”
“好,给。”
“我去喽。”笑梓风欢欢喜喜地接过玻璃杯,轻手轻脚的上楼。
“没逃课?小夏为什么说谎?”目光幽幽地盯着笑梓风纤细的背影,冯妈妈皱着眉头思索。
……
“咚咚咚!”
冯景枝专心致志地研究数学题,敲门声如惊雷刺激着大脑,反射性的将书本合上,迅速从书架拿出法律文献,朗声:“进。”
“哈喽,冯小弟,晚上好。惊讶不,开心不。”笑梓风霸气的踢开门,笑颜如花地站在门口,一手拿着一杯橙汁。
不惊讶!
不开心!
无聊至极!
回头瞅见敲门的人是笑梓风,冯景枝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抽出被法律文献压着的数学题。
“又不说话,无趣!”直接被人无视,笑梓风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
不说话就不说话,反正她话多,这般想着,笑梓风笑嘻嘻的靠近冯景枝。
“给,橙汁。”
“喝呀,我特意为你买的橙子。”动作轻柔地放下橙汁,笑梓风凶巴巴地戳着冯景枝肩膀。
听到橙汁是特意买来,冯景枝平波无神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可爱的小酒窝露出浅浅的弧度。
假装被逼迫,不情不愿地拿起玻璃杯,小口抿着。
“你在看什么书?唔,数学理论,世界七大数学难题,这都啥呀,看不懂。”好奇地抢过冯景枝放在书桌上的书籍,笑梓风嫌弃地撇嘴。
乖乖呦,他是高中生吗???
惭愧,很惭愧,想当年她的天才之名,笑梓风不禁汗颜。
外表嫌弃成狗,内心崇拜成神。
“冯景枝,你那么喜欢数学和物理,为什么不去参加竞赛?”酷酷地坐在书桌上,笑梓风回想着昨天打探的消息,疑惑地发问。
学习是不断交流的过程,不交流,只会故步自封,逐渐遗失上天赐予的才能!
“别不说话,我跟你说正事。天才和疯子只一线之隔,我觉得你需要与人交流和沟通。也许在多数人看来,天才是万里挑一,但在少数人眼里,天才遍地,你要和他们互相交流学术,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和利用未开采的大脑。”
“老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你再聪明,也不会积攒所有人的智慧,参加竞赛是为了更好的充实自己,与同等,同智商的人交流,也许你会发现不一样的物理数学色彩。”
“喂,有没有听。”笑梓风教育得正起劲,差点感动自己,满以为会看到冯景枝崇拜,敬重的眼神,没想到他正拿着什么世界七大数学难题,不满地伸脚踢他椅子。
这人,怎么那么固执?
算了,天才和普通人存在一定差距,她不和他计较。
咦,门外有声音?
正琢磨惩治手段是动手还是动嘴,忽然听见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笑梓风目光一凝,拳头紧握,面色沉重。
意识到门外可能有人监听,笑梓风面无表情的从桌上跳下来,还没走两步,衣袖被紧紧拽住。
“嗯?”
满脸问号地看向冯景枝,笑梓风怀疑地目光落在他颤抖的双手上。
他在害怕?
‘别去。’
啥意思?
笑梓风蹙着眉头,面色凝重地盯着白纸上的两字,混杂的思绪在脑海一一滑过。
‘继续说废话,别停!’
???
她说的是废话?
明明是忠言,良言,怪不得人人都说忠言逆耳。
‘说话。’
不说!
他让说就说,多丢面。
略过白纸上的黑字,笑梓风傲娇地仰着头,余光流连在白纸上,却见冯景枝不再写字,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的瞳孔充斥着三分委屈,三分祈求,还有四分害怕。
好,说话!
她才不是屈服于他的卖萌,而是憋得难受,想说话而已。
“冯景枝,我听数学老师说,过两天市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开始报名,你要不要参加?”
“我觉得你可以参加试试,以你的数学天分,拿第一名绰绰有余。”像是习惯冯景枝沉默寡言的个性,笑梓风不等他回答,嘴哒哒哒说个不停。
“听说获奖之后奖励非常丰厚,当然,你家不缺钱花,不过,得奖之后说不定你还能被推荐参加全国奥林匹克数学金牌,甚至是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你想想,与那么多天才碰撞,交流,是多大的一笔财富。等你取得傲人的成绩,全国人民都认识你,为你呐喊,为你鼓掌,到时候你不仅光宗耀祖,冯姨和冯叔也会以你荣。”
小嘴啪啦啪啦说个不停,身体来回晃悠,借助视线盲点,笑梓风艰难的在白纸上写字。
‘可以了吗?’
第十八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18)
冯景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楼下温婉的呼喊声:“小景,小风,下楼吃饭。”
担忧的眸色微微变化,仿佛一潭死水,无波无纹,沉寂而淡漠。
指尖上下捻磨着衣角,冯景枝目光呆滞地打开房门。
“冯景枝!”
“我希望,你能把我当做朋友。”声音坚定地叫着冯景枝的名字,笑梓风信任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秒针滴答滴答行走,转动一圈后,冯景枝避开笑梓风灼热的视线,慌慌张张地走下楼梯,却又在到达客厅时,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装,恢复原有的面无表情。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鱼饵已经丢下,还怕他不上钩?)
【有把握吗?】
(本来有把握,被你这么一说,突然没把握。)
【别啊,小风子,咱俩可是志趣相投的合伙人】
(呵呵……)
心底冷笑两声,笑梓风跟在冯景枝身后走下楼梯。
欲戴皇冠,必先承其重!
……
“笑梓风,我和你不死不休。”刘夏两眼发红地瞪着手机,绵弱无力的手掌猛锤胸口。
她就不该…不该相信笑梓风的胡言乱语,不然怎么会被冯姨拉黑。
所有的美梦以及幻想在一瞬间倒塌,刘夏用力咬着下嘴唇,丝丝血痕顺着唇瓣蔓延。
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座位上谈笑风生的笑梓风,眼神透露着浓浓杀意。
凭什么她谨小慎微的跟从还不如她嚣张跋扈得人心,她又凭什么抢走她的心上人。
明明她和冯景枝认识时间更长,但却得不到他的正眼相望。
本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搞定冯姨,再慢慢攻略冯景枝,制定好的计划以及苦心被她一句话弄得付之东流。
她不会放过她,绝不放过!
“夏……夏夏,你眼睛怎么那么红?”杨晚拿着课题本经过刘夏身旁,无意间瞥见刘夏发红的眼眶以及阴狠的眼神,吓得一惊。
“没事,可能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晚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刹那间收敛毒辣的表情,刘夏语气温和地反问。
“哦,没什么,就是有一道数学题解不出来,你能帮我看看吗?”听着刘夏温柔的嗓音,杨晚心想刚才应该是眼花,夏夏性格温柔,软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阴狠的神态。
“好,我看看。”接过课题本,余光瞥见和冯景枝交谈的笑梓风,拳头紧握,手背青筋直立。
笑梓风,真是会挑战她的耐性和忍劲!
思绪在数学题上转一圈,恶毒的计划快速在大脑形成。
“晚晚,这道题有点难,我不太会,要不你去请教冯同学?”刘夏纠结地挠着头皮,不太好意思的回答。
“算了,我还是自己琢磨吧!”听着刘夏的话,杨晚漂亮的瞳孔瞬间增大,随即想到上次的丢人事件,情绪低落地接过习题本。
“晚晚,你不能这么佛系,难道你就不想和他说说话,聊聊天?”刘夏手疾地拽住杨晚,费尽心思劝解。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倒要看看笑梓风如何稳得住?
“可是我……”
“晚晚,新时代的女孩要勇于表达爱,追求爱,难道你想看着冯景枝和其他女人携头白老?”
脑海浮现着那样的画面,杨晚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可以。”
“所以啊,你要大胆一点。老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凭着你俩的关系,拿下他岂不是轻而易举。”眼神含笑地打量杨晚焦躁的表情,刘夏条理清晰的分解。
“好,有我在,谁都不会有机会接触他。”野心彻底被激发,杨晚霸气地拿着课题本走向冯景枝。
“谁都不会有机会?晚晚,做人不能太霸道。”眼神阴柔地落在杨晚苗条的背影,刘夏不开心的下撇唇角。
三人相争,必有两伤,她先坐观垂钓,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头露面。
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必定马到成功。
“冯小弟,你妈妈同意你去参加竞赛?”
“嗯!”
“哇喔,是不是我的功劳?”
“嗯!”
“对了,你妈之前为啥不同意你参加竞赛?”笑梓风歪着头观察冯景枝略显冷淡的面色,有耐心地追问。
“说话啊,别装哑巴。”见冯景枝又恢复一声不吭的状态,笑梓风烦躁的推搡他手臂。
这人怎么回事?
她不是已经帮他解除忧患,怎么还一副世事无趣,人生无意的模样。
【温柔,体贴】
(闭嘴,要不是你太弱,无法给予任何帮助,我会这么烦躁?)
【自给自足】
(你可拉倒吧,明明没本事,装什么大神)
【你,无语,是你不懂】
(切,一边儿呆着,带一个傻儿子还不够,你还来捣乱。)
【谁是你儿子?】
(冯景枝啊,没看我现在当牛做马)
【……】
(看,这才叫无语。)
怼的风铃哑口无言,笑梓风焦躁的情绪渐渐被抚平,伸手拉着冯景枝衣袖:“冯小弟,你想不想住校。”
“我……”
“笑梓风,松开你的手,别碰景枝。”眼尖地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杨晚步子急促地走到冯景枝身旁,一巴掌打在笑梓风手背上。
雪白的手臂承受不住力道,瞬间涨红,笑梓风扭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杨晚,唇角微勾,反抽一巴掌拍在她脸上。
神经病啊,上来就打她,真以为她校霸的称号徒有虚名吗?
就算近来她人不在江湖飘,但她的手段从未从江湖消失!
既然她不要脸,她又何必给她脸?
“爽不爽,要不来再来一巴掌,对称?”酷酷地靠在椅背,嘴角噙着凉凉的笑意,笑梓风骄傲地挥挥手。
“你敢!”眼睛含泪地瞪着笑梓风,杨晚屈辱地捂着脸颊。
“我当然敢。”
“啪!”
她本就不是好人,还指望她有善心?
哦,不,她有善心,而且是菩萨心肠,只是她的善心分人,至于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看眼缘!
明明一巴掌能解决的事,非让她打两巴掌,脑子有坑,不符合她的眼缘。
“怎么样,要不要再试试?”
“你卑鄙龌龊,无耻小人,明明我和景枝青梅竹马,情同手足,你怎么能夺人所爱。”心里的委屈宛如波涛汹涌的洪水,因为两巴掌,彻底发泄。
以前她软弱,脸皮薄,但现在脸都被打肿,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夺人所爱?啧啧啧,说你愚蠢,简直是对你最大的褒奖。我既没夺,他又不爱,这个词不成立。”
“再者,就算你小脑不发达,能不能用大脑思考一下,你见过哪个老大会和小弟谈恋爱,丢份,知道不!”
极其嫌弃地望着杨晚,笑梓风无聊地抠手指甲。
笨蛋,被人当枪使,还一副心甘情愿,十分有理的模样,要不是看在她心思还算单纯的份上,她哪会好心教导,几巴掌不打,看她不老老实实认错。
“你不喜欢景枝?”欣喜若狂地盯着笑梓风,杨晚难以置信的重复。
第十九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19)
“他又不是窝窝头,能吃还是能喝,喜欢他还不如喜欢我的床来得实在。”
“你别太高兴,小心得疯病。不过,你真的喜欢他吗?”
年少的喜欢就像狂风暴雨,来得急促,走得利落。
处于青春期的孩子,荷尔蒙剧烈躁动,她懂什么是喜欢吗?
“我对他是真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长期执着。”
“即是真的喜欢,为何对他的异状视而不见,为何不关心他的日常,为何充当别人的炮灰。”笑梓风指着忧郁沉闷的冯景枝,压低声音训斥。
如果真的喜欢,他自杀时她在哪里?
如果真的喜欢,怎会那么容易被挑拨?
如果真的喜欢,对他不正常的异状怎会毫不知情。
如果这就是喜欢,她的喜欢可真廉价!
记得初见,他阳光灿烂,开心的笑容就像向日葵,朝气勃勃,有无限活力和生机,但请假一个星期,再来学校,他就成了眼前沉默不语,忧郁的少年!
“我……”
眼神忧郁地盯着吵闹的两人,冯景枝想开口阻挠,嗓子却像被胶水黏住,张嘴半晌,语不成调。
余光瞥见冯景枝痛苦地捏着脖子,笑梓风温柔地拍打着他脊背,轻声劝慰:“别说话,写出来。”
“景枝,他……怎么了?”像是才注意到冯景枝的异样,杨晚担忧地跑到他身旁。
“中度抑郁!”
“怎么可能?不可能,他那么开朗,阳光,不可能会……”
“这几个星期,你见他说过几句话,又笑过几次?杨晚,真正的喜欢是放到心底,一心一意为他好,而不是把他当物件。”
“我没有。”
“行了,我和你不熟,不用向我解释,如果你真为他好,就请多关心照顾他,顺便劝解冯妈妈让他住校。”不耐烦地摆着手,笑梓风看都不看杨晚,专心盯着冯景枝写在白纸上的字。
‘不要去我家!!!’
“冯景枝,你爸爸呢?”瞬间领略五字的深沉含义,笑梓风疑惑的询问。
她去冯家好几回,但都没碰见冯爸爸,想来应该不是概率事件!
“我知道,他爸是律师,主要处理家庭财产纠纷以及公司偷漏款等一系列法律事项,经常需要出差,所以长年不在家,我一年也就见到一两回,还是过年期间。”
“你能联系到他吗?”
“可以,不过联系他做什么?”
“冯景枝,你喜欢现在的家吗?如果我能保证你衣食无忧,你愿意舍弃薄弱的亲情?”笑梓风打量的眼神看向冯景枝,清澈地声音充斥着忐忑和不安。
通过这段时间的明察暗访以及风铃无意间的透露,她已经找到他抑郁的源头,但她没办法做决定。
关乎亲情,外人不能插手。
“不!”
嘶哑的声音像老旧的车轱辘,刺耳又令人难受。
冯景枝眼神悲伤地看向笑梓风,白皙的脸颊沾染着几分绝望,难过地避开视线,目光呆滞地看向书本。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内心还有几分期盼会被消耗,从何时起,他不愿意笑,不愿意说话,甚至不愿意活着。
每到夜深人静,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瞪大眼睛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时,想哭,想流泪,想一个人安静的离开。
他活着,却又已经死去!
“你!哎,怎么那么死心眼,既然喜欢数学物理,为什么逼着自己学习法律相关知识,父母虽然给你生命,但自由是你的。”
“斩断过往可能会很痛,但疼痛是暂时而不是永远,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真不知上天为何要给你聪慧的大脑?慧极必伤,说的就是你!”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冯景枝,笑梓风简直快要被气死。
她费心费力帮他,结果人家不领情!
【还有其他办法】
(要不,你来?)
站着说话不腰疼,它只管分布任务,又不给金手指,累死累活跑腿的人是她!
【我……初级任务,不给予帮助】
(你的意思是,以后的任务会有金手指。)
【原有故事走向以及结局】
风铃心虚地晃动着小铃铛,刻板清脆的铃音夹杂着丝丝示弱。
其实任务者第一次做任务,应该有新手大礼包以及金手指,但它自诩签订的任务者是天才,就……
不过,绝不能让笑梓风知道这件事,否则它紫色漆皮可能会被扒。
(原来第一个任务是考验,我还以为你那么不靠谱,不给原有故事情节,不给原因和结果)
【哈!】
意识到越说越乱,漏洞也越多,风铃聪明的隐没在识海。
“不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杨晚傻乎乎地看着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景枝得抑郁症,和他爸妈有什么关系?
既然有病,治啊!
有什么问题吗?
“你,猪脑子,和你说就是对牛弹琴。”一肚子火被杨晚懵懂无知的样子憋在肚子,笑梓风咬牙切齿地回答。
白切黑,蠢到极致就是白切黑!
“那你弹啊!”
“我,你,啊……段希,过来。”被气得手舞足蹈,想打人却又不知怎么下手,只好呼叫坑老大小能手段希。
“风姐,你是不是想我了。我就说嘛,不论收多少小弟,我永远都是最合心意,最忠诚的那个。”极速跑到笑梓风身旁,段希骄傲地昂头,一副与我荣焉的模样。
“是是是,所以老大给你派遣个任务,你……”
“好的,老大。”
“把她弄走。”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笑梓风心累的叹口气,挥手示意段希离开。
“风姐,还有其他任务吗?”亮晶晶的眼神落在杨晚身上,瞬间熄火,段希只觉得全身上下,特别是耳朵一阵发痛。
除了老大,其他女人都是老虎,他镇不住啊!
“带走。”
“是!”
许多事缠绕在心头,本就心烦意乱得很,笑梓风不再说笑,直接了断吩咐。
段希颤抖着腿走到杨晚身旁,双臂摆出防备姿势,趁她不备,扛起人就跑。
臭婆娘,每次扛她都挠得他满脸血。
“段希,你又想挨打。”
“你打不着,打不着,嘿嘿……”
“呸,不要脸,放来我。”
“不放,不放,就不放。”
……
“哎,没心没肺其实没什么不好,起码不像你心思敏感,遇到问题就缩头。”
羡慕的眼神盯着打打闹闹的两人,笑梓风突发一阵感慨。
忽而笑梓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冯景枝,出言道:“冯小弟,放学先别回家,陪我去个地方?”
“不许拒绝,必须去。”话音落,见冯景枝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笑梓风冷着脸,果断下达命令。
杨晚虽然傻,但有句话没说错,有病必须看医生。
她和他们处在不同世界,医学水平可能存在一定程度误差,对此,她尚且不太了解,如果不清楚医疗水平,贸然治疗,恐不对病症,加重病情。
哎,她真是又当爹又当老妈子,难啊!
第二十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20)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一百只羊……两百只羊……”
棉质的窗帘上下飞舞,冯景枝蜷缩着身体靠在墙角,眼睛发涩地瞪着窗外皎洁月亮,沙哑地嗓音就像破布在撕裂。
泛白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墙皮,内心涌发对世界浓浓的厌恶感。
脑海过滤着过去曾发生的事,雪白牙齿用力咬着嘴巴,鲜红的血顺着牙齿滴落。
小时候,妈妈还不是家庭主妇,爸爸也没当上首席大律师,他们一家人经常逛公园,去游乐场,去郊游。
爸爸妈妈一起牵着他的手,大大的手掌好暖,暖得他还能回忆起那个温度,他像喜鹊叽叽喳喳个不停,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美好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改变?
是他显露天才的本领,还是这张脸越来越受人喜欢,被当成炫耀的资本时呢?
又或者妈妈辞去工作,爸爸长年累月不回家时呢?
又或者人心的改变,内心的阴暗面不断滋生,妈妈对他的控制欲越来越强呢?
谩骂,鞭打,关小黑屋不曾让他有恨,有怨,但他就是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
每次不论是校级考试还是班级考试他都是第一名,从未得过第二,为什么妈妈还不满意?
幼时的朋友乖巧懂事,来他家做客谨小慎微,为什么妈妈不允许他和他们玩?
他不喜欢法律,为什么妈妈非要逼着他去学习法律,他喜欢数学和物理,为什么妈妈要撕掉它们?
从小学到高中,每次放学,他都最后一个回家,只是想知道妈妈会不会来学校接他放学,会不会和其他家长一样,亲昵地摸摸他的头。
若是不曾得到过爱,便不会奢求,可既然给过他爱,为什么又要收回!
昨天,笑梓风问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还期待流失的爱,为什么呢?
是啊,他也想问,为什么呢?
是四十八小时的小黑屋不够黑还是辣椒水的皮鞭不够疼?
一次次的失望唤醒不回傻掉的神智,他还在期待微不足道的亲情。
其实,他知道很多事!
比如爸爸为什么长年累月不回家,比如妈妈为什么不满意他年纪第一的成绩,再比如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活着,不过是拖累而已!
薄凉的眼神略过一盒又一盒抑郁药,眼睛里的温度渐渐回升。
笑梓风啊,真是个怪人!
救他做什么呢?
药能救人,却救不了心。
笑梓风嚣张跋扈的表情突然浮现在脑海,冯景枝探着身子避开药盒,凄凉哀伤的眼神看向橙黄色的光晕。
呃,时间好短!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睡过觉,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抬手擦去唇上樱红的血,干裂的唇皮脱落,一层又一层血痂显露。
踉跄着起身,赤脚走到书桌旁,拿起桌上带密码的日记,冯景枝面无表情地书写着文字。
窗外,朝霞浸染大半个天空,五彩祥云缓缓飘荡,欢乐的小鸟雀跃着跳舞,火红的太阳自山脚慢慢爬升。
景色璀璨如烟火,房间静寂如无人!
……
“小景,去小屋里待着。”冯妈妈板着脸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余光瞥见下楼的冯景枝,面无表情地吩咐。
“我……”
“我不开门,不准出来。”不耐烦地打断冯景枝要说的话,冯妈妈语气严厉的嘱咐。
“好。”丧丧地耷拉着脑袋,冯景枝背着书包走进楼梯口旁的房间。
动作轻缓地关上房门,随手将书包放在墙角,冯景枝默默无声地坐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
小屋没有灯光,没有窗户,没有风雨声,只有他轻飘飘的呼吸声以及无边无际的墨色。
瞪大眼睛盯紧前方,他的感官仿佛在慢慢消失,听不到任何声音,闻不到任何味道,看不到任何景色……
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冯景枝想他是寂寥的,静默的!
他想,如果此时死去,是不是就可以告别苦难,告别关了他日日夜夜的小黑屋。
突然一声闷响,端坐在椅子上的冯景枝歪倒在地,塑料椅子随着主人的倒下而倒下!
未上锁的门依然紧闭,时间缓缓流逝,门不曾被打开。
……
【警告:目标任务即将失败,即将失败】
笑梓风正忙着和网上预约的心理医生交流,脑海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风铃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松开键盘,蹲在酒吧隐秘的角落,笑梓风着急地呼喊着风铃。
(风铃,冯景枝怎么回事?)
【小风子,快去救他,他晕倒了,在他家一楼的小屋】
(他家有其他人吗?)
【没有】
(冯妈妈呢?)
笑梓风风风火火地收拾好书包,大步冲出网吧,伸手拦车。
【麻将馆打麻将】
(他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人不还活蹦乱跳。)
【被关小黑屋,血糖急剧降低,似有休克前征】
“师傅,开快点,我有急事,求你了。”
震惊于风铃的描述,笑梓风坐立不安的透过车窗看向大街,双手紧紧交叉。
她不知道他被关过小黑屋,正常人关小黑屋都会被逼出毛病,何况他心思敏感,极易……
“小姑娘,别着急,一会儿就到。”
“谢谢!”
(他还能坚持吗?)
【120拨了吗?】
(嗯,正在赶去的路上,估计会比我晚几分钟。)
【没事,他还没到死亡点,应该能坚持过去。】
(希望如你所言)
“小姑娘,目的地到了。”
“谢谢师傅,给您车费,不用找了。”匆匆忙忙递给出租车司机一百块钱,笑梓风着急地跑进小区。
【别急,他暂时没事。】
(风铃,有钥匙吗?)
【没有】
“算了,紧急情况,顾不得规章制度。”眼睛发红地瞪着门锁,笑梓风从口袋掏出铁丝。
这根铁丝是前些日子她撬学校后门留下来的,没想到今日中了大作用。
咔~
(人呢?)
【楼梯旁的小房间】
“冯景枝,冯小弟,你没事吧!”凶悍的一脚踹开小黑屋,笑梓风动作麻利的将冯景枝拖到有亮光的客厅,大声呼喊。
【厨房有白糖】
笑梓风快速起身跑向厨房,根据风铃指向找到白糖,加入温水,喂给冯景枝。
“脉搏有了,心跳比刚才有力,不过还是很虚弱,但他体内能吸收的糖分很少,只能去医院输液补糖。”
“救护车应该快来了,时间赶得上,他一定不会有事。”
手指摸着冯景枝颈动脉搏动处,耳朵贴在胸膛,笑梓风发白的面容浮现一丝欣慰的笑意。
他没事,没事就好!
(风铃,我要报警。)
【嗯】
自从知道笑梓风隐藏着精神病症,风铃对她的宽容一放再放。
“喂,您好,我叫笑子风,未来路和元丰路交叉口向北五十米,某某小区2单元3楼,有一男孩被家人虐待,目前处于休克状态,请求帮助。”
“好的,谢谢!”
【救护车来了!】
(风铃,他的人生不该止步于此。我一定会成功拯救他,帮助他脱离苦海,直至他真正的人生方向。)
【加油,你可以。】
第二十一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21)
“谢谢警察叔叔,再见!”笑梓风站在病房门口,目送着远去的警察,挥手告别。
“嘿,兄弟,好点没?”推开病房门,担忧的目光落在冯景枝苍白的小脸上,笑梓风试探地询问。
“我妈……她有找过我吗?”沉默良久,冯景枝期盼的目光看向笑梓风,嗓音微微颤抖。
避开冯景枝灼热的视线,笑梓风轻轻摇头:“没。”
据风铃提供的消息,他妈一直在麻将馆打麻将。
有些话,说出来会很痛,但有些痛,必须得承受。
她不愿伤害他,但刺扎进肉里,如果不及时挑出,只会越扎越深,直至整块肉腐烂生蛆,不得不将整块肉割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她亲生儿子,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生下我,呜呜呜……”
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冯景枝难过地抱着双膝,苍白的小脸埋到膝缝,脆弱的低喃。
老话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越聪明越无法逃离,越重情越难以隔离,若非失望透顶,又怎会哭得那么伤心,仿佛和整个世界背离。
“好了,哭会儿就得了,别跟娘们似得,哭起来没完没了。”
“呜呜呜……”
“够了,憋住。”
“呜呜呜……”
“快!”
“呃嗝…呃!”
急促而又严厉的呵责吓得冯景枝立刻闭上哭腔,但由于哭泣时间太长,猛然停顿哭嗝一个接着一个打。
“来来来,妈妈不疼你,还有爸爸疼你,抱抱。”
见冯景枝乖巧地抽噎,笑梓风无聊地逗弄。
他心中有一坎,可能一年半载能度过,但也有可能终生存在,不过无关紧要,最重要是他的态度。
“不准占我便宜。”
大哭一场,仿佛哭尽所有委屈和悲伤,冯景枝惨白着脸控诉笑梓风。
真不害臊,哪有人让别人喊她爸爸,暂且不说她是女生,性格不符,就算从血缘关系论,他们是八百年打不着的关系,所以说,没文化真可怕!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闹也闹过,调侃也调侃过,笑梓风踱步走到床头,目光温润地看向冯景枝,心底止不住打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烂泥扶不上墙,她绝不会硬扶!
救世间可救之人,悯天下悲苦之人。
“笑梓风,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对笑梓风提的问题避而不谈,冯景枝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厉声质问。
她是校霸,活得潇潇洒洒,过得自由自在,为何突然管他的闲事?
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
他不傻,反而很聪明,但却猜不透她的想法。
不过他除了智商,一无所有。
“哇喔,冯景枝,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觉得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
“所以你是见色起意。”
听到冯景枝直白的质问,笑梓风瞬间被口水呛咳,紧张兮兮地摆手:“咳咳咳,熊孩子说什么呢?呸呸呸,把你说的话收回去,我还想安安分分活到大结局呢!”
“我真没啥企图,就是好玩的有趣的都玩过一遍,突然感觉人生寂寥,内心略有空虚,需要依靠书籍来满足我的需求,恰巧你是学霸,次次考第一,所以……”
不太确信地接过笑梓风未说完的话,冯景枝鼓着腮帮子问:“我入了你的眼?”
“呵呵,这么说也没错。”尴尬地陪笑两声,笑梓风无措地搓手。
哎,任务好难,她被快被逼出尴尬癌。
【简单】
(你来?)
【……】
(站着说话不腰疼,好主意一个没有。)
“笑梓风,你知道为什么蜻蜓和蝴蝶都是昆虫,但却很少在一起玩耍吗?”
“?”
他的大脑是怎么转思路,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
她有些不明白,不过身份转变,智商也会随着下降吗?
【会】
(呜呜呜,还我一百二的智商。)
【任务结束】
(骗人精,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哦】
(……)
臭风铃,坏风铃,就知道欺负她。
哼,本宝宝生气了!
“笑同学,你在听吗?”余光瞥见笑梓风如调色板一样的脸,冯景枝不解的询问。
他好像没说也没做令人不愉快的事,怎么她突然那么生气?
“啊,为什么?”
“因为不是一路人。你我也是,我们不是一路人,不如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放狗屁,什么不是一路人?虽然我很欣慰你对自己的正确认知,不过你比不上我是很正常的事,不必自暴自弃,我不会嫌弃你。”
“不,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
“冯景枝,你还留恋那丁点的亲情吗?”直接打断冯景枝解释的话,笑梓风直挑中心的质问。
“你不懂,他们于我的意义!”微微摇头,冯景枝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意味深长的回答。
如果能选择出生,他不愿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但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从出生开始,便已经逐渐丧失!
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鼓着劲去反抗,他是不是也能像同龄孩子那样,快快乐乐的活在阳光下。
“冯景枝,人无法选择出生,但能抉择未来,难道你不愿享受自由的味道。”
“你……让我想想!”沉默的低下头,冯景枝不安地抠着手指。
只要踏出一只脚,就不再有回头的机会,他真的要那么做吗?
“冯景枝,我让你……小风,你也在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冯妈妈怒气冲冲地闯进病房,食指指向冯景枝,正酝酿破口大骂的词汇,余光无意间瞥见站在一旁的笑梓风,骂人的话转了个调。
这丫头,怎么在?
“冯姨,您是听说冯同学在小黑屋晕倒,跟着救护车过来的吗?不过怎么来的那么晚,抢救都结束了。”对上冯妈妈扎人的视线,笑梓风微微一笑,笑里藏刀的反问。
“我……”
“笑同学,时间不早,你该回家了。”瞅见妈妈脸上僵硬的笑容,冯景枝语气急促的催赶。
她不知道妈妈使用的那些手段,所以才肆无忌惮,而他已经沉沦深渊,万万不能拉她入坑。
“冯同学,我希望你能认真思考一下,我这个人,优点不多,缺点很多,尤其是耐心不足,明日记得回学校上课。”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冯景枝,眼尖地看到他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笑梓风莞尔一笑,似有所意的说道。
他是聪明人,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她给他时间,希望他别辜负她的期望。
“冯姨,我还有作业要写,先走了。”唇角上扬,笑梓风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冯妈妈慌乱的眼睛,大步离开。
病房门轻轻关上,隐约中,笑梓风似乎听见房间内剧烈的争吵声。
“冯景枝,你给我跪下!”冯妈妈满眼怒火的看向冯景枝,厉声怒吼。
第二十二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22)
“妈,我……”面色发白,瞳孔水润地盯着妈妈,冯景枝纤薄的身体止不住发颤。
眼神嫌弃地看向冯景枝,冯妈妈翻着白眼,口中说着恶毒话:“闭嘴,孽子,当初没能掐死你,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妈……”
难以置信地望着妈妈,冯景枝颤抖着声音,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流淌。
孽子?
掐死他?
他就那么惹人讨厌,厌恶到恨不得掐死他。
“别喊我,生下你是我此生犯下最大的错。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辞去工作;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沦为黄脸婆,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一生。”
“听牌友说你被救护车拉走,我特别开心,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想我终于摆脱麻烦精,没想到你命挺大,两天不吃饭都没饿死,真遗憾!”冯妈妈眼神薄凉地盯着冯景枝,略显老态的脸夹杂着惋惜和后悔。
早知道血糖太低会导致休克,她就该多饿他几顿。
“哈哈哈哈……”听到来自亲妈恶毒的诅咒,冯景枝单手捂脸,癫狂大笑。
可悲!
他真可悲!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讨厌他,他犯了什么错?
从幼时起,但凡她提出的要求,他哪怕几顿不吃饭也会尽力做到,为何她对他没有一个笑脸?
人的感情来自双向付出,就算养条狗,也不至于没有一丁点感情,她对他,真是狠到极点!
人生之哀莫大于心死,炽热的情感伴随怨恨的话冰封万里,眼神里的期盼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小黑屋,满怀期待妈妈给他开门,再也不会!
不会!
等待一扇不会开的门,他到底是等不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冯景枝,你活着就是个祸害!”不屑地坐在板凳上,冯妈妈用尽世间恶毒的话语。
心早已千疮百孔,明明装作不在乎,可心还是会痛,冯景枝收敛多余的表情,声音冷漠的再一次质问:“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有夫有子,不够吗?
有妻有子,不够吗?
他们都把他当成累赘,却偏偏忘记他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爱,他们生了他,却又生而不养,那为何要生?
“为何?问你爸!低血糖不是什么大病,收拾东西回家。”冯妈妈冷笑一声,浑浊的目光释放着浓浓憎恨。
她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谁能告诉她?
她过得有多苦,有谁愿意听她的倾诉,理解她的痛苦。
在外人看来,老公年入百万,儿子天才无双,几百平米的大房子住着,不愁吃不愁喝,她还有什么不满?
可她就是不开心,有钱就一定开心?一定快乐吗?
她不知道别人快不快乐,反正她是一点都不快乐,甚至整个人都快逼成疯子。
不会有人知道,一个人守着空空的大房子,无聊地消耗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踏尖刀行走,慢慢的,她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是被他们逼得,都是被他们逼得。
打他又怎样,不给他吃饭又怎样,是他欠她的,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被困在家里,像个怨妇一样。
他是她儿子,不论她怎么对他,血缘关系无法更改,痛,他就得受着。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从今往后,我是生是死,与您无关,我再也不会阻挡您得到幸福。”唇角微微上扬,冯景枝竭力想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嘴角却怎么也无法到达满意的弧度。
他不傻,真的一点不傻,相反很聪明,聪明到自欺欺人,也不愿接受现实的程度。
以前他就在想,等什么时候亲情被消耗得一干二净,他就什么时候离开。
没有一丁点人情味,没有丝毫亲情存在的家,他苦苦维持又有何用?
不会有人心疼他身上的伤,更不会有人爱他?
他啊,在意识丧失的前一刻,终于认清事实!
“说什么废话,别以为小打小闹,我就会关心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家。”眉头一皱,冯妈妈心下咯噔,不耐烦催促。
干嘛呀?
给她下套呢,家爱回不回,别指望她求着他回家,想都不要想。
“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回家,也不会再要您一分钱,若是以后您和爸老了,除了给你们养老,别指望我还有孝心。”
疲累地叹口气,冯景枝秃噜着钻进被窝,白色的被子蒙住整个身体。
他累了,真的累了,身心俱疲,再也不想回家!
“不回拉倒,别指望我给你开门,住院的钱自己付。”以为冯景枝在耍小脾气,冯妈妈不屑地冷哼一声,踩着几厘米高的高跟鞋离开。
小兔崽子,受点惊吓就敢拿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来的时候麻将打得不够过瘾,回去再来两局,晾晾他就乖了。
“再见!”病房门缓缓关住,冯景枝目不转睛地盯着闭合的病房门,眼睛闭上,口唇微动,压抑的两个字从喉咙滚动。
再见,再也不见!
往后余生,若非有重大事件,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不会,再也不会!
双手环抱,两腿闭合上抬,整个人像一只鸵鸟缩成一团,白色被底下,默默舔舐伤口。
肉里既然有刺,他不会再等到腐烂割肉,而要一开始便阻断腐烂的可能性。
【进去啊!】
(笨蛋,有没有眼色?)
【他伤心着呢,你赶紧英雄救美,解救他于水火。】
(放屁,老子是来救赎他,又不是和他谈恋爱,不去,等他什么时候哭够我再进去。)
【单身狗一辈子】
(恶毒)
【真不去?】
(是不是傻,男孩子的自尊心极强,更何况他是天才,有自己的骄傲,我若是现在进去,岂不是明晃晃的嘲讽?)
【说的也是】
(谢谢你,风铃。这次要不是你帮忙,也许我任务就失败了,想不到关键时刻,你还挺有用。)
【别夸我,我会不好意思】
紫色风铃在笑梓风识海剧烈蹦哒,板正的声音充斥着淡淡喜意。
切,终于认识到它的优点了吧!
没眼力见儿,以前就知道埋汰它,从此以后一定要对它毕恭毕敬。
(不过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之前不帮我?若是前些日子我请侦探时,你稍微透露点消息,我也不至于白白浪费那么长时间。)
【自给自足】
(聊不下去,换个话题,你能把他们家的具体关系以及他爸爸的情况告诉我吗?)
【可以,不过眼下时机不到,你安慰人去吧!】
调笑的话像排比句呈现在笑梓风脑海,随着风铃起身一跃,小小的身影消失地无影无踪。
“什么鬼?安慰啥,不是说他……”
“哎呦,冯景枝,你干嘛?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一抬头对上冯景枝铜铃大的眼珠子,笑梓风害怕地捂着胸口,责怪道。
第二十三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23)
目光灼灼地盯着笑梓风,冯景枝命令道:“带我去你家。”
他不想留在医院,一分一秒都不想。
可除了她,他身旁好像没有特别值得信赖的朋友。
“哇哦,别,千万别。我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不合适,不合适!”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却又假装正经,笑梓风做作的回绝。
哼,因果轮回,轮到她整治他了吧!
这段时间,对她爱答不理,摆着一副欠揍的模样,要不是风铃安抚,她早就胖揍他一顿。
之前的她,他嫌弃的不行;现在的她,他高攀不起。
哼~
高傲地仰着头,余光悄悄看向冯景枝,内心戏丰富地都能自成一章节。
“老大,我没有家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冯景枝水润的眸色倒映着笑梓风的身影,声音软糯,夹杂着一丝丝委屈。
“好好好,我家特别大,一个人住挺孤独,有你在不寂寞,走,现在就去我家。”
【出息】
识海的风铃看到笑梓风狗腿的模样,人性化地吐槽。
这女人,能不能有点出息,刚刚还信誓旦旦不同意,转眼间就变了张脸。
切,不就是脸长得好看一点,用得着那么狗腿?
平时对它吆三喝四,对别人就笑脸相迎,没良心的丫头!
美色祸人,美色祸人啊!
……
育才高中门口,一群青春洋溢的学生手拿着准考证以及纸笔,安安静静等在校门口。
秋风扫落叶,潇潇雨未歇,昨夜的雨滴滴答答到早晨,雨水的腥气在空中流动,潮湿中夹杂着闷热。
暗黄色的梧桐叶洒落在街道,行人匆匆,树叶紧紧黏在地板,远远望去,好似天然美景画。
“饿不饿?吃个包子喝点粥,暖暖胃。”笑梓风踏着泥水跑到低头看书的冯景枝身旁,献上热乎乎的包子和八宝粥。
鬼天气,下起雨来没完没了,烦人!
天气又闷又湿,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冯景枝考试。
听到笑梓风关心的声音,冯景枝淡笑着抬头,从口袋拿出纸巾:“好,擦擦脸上的雨水。”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考试,尽力就好。”笑嘻嘻地接过纸巾,眼神温柔地盯着冯景枝,笑梓风不停安慰。
哎,养个孩子真不容易!
看她,明明是云英未嫁,结果又当妈又当爹,现在还cosplay经纪人,难为她了。
【你挺高兴,并不难为】
(做人要谦虚,不能骄傲自满,虽然我本事众多,但要低调,低调)
识海的小笑梓风贱兮兮的抓着风铃,嘴角咧得像是炸裂的大西瓜。
(对了,风铃,冯景枝现在的精神状态如何?)
【扫描结果判定,轻中度抑郁,可能性死亡百分之六十】
(臭小子,又忽悠我)
眼神愤恨地盯着专心研究难题的冯景枝,笑梓风气得咬牙切齿。
当初在病房,被他萌出血的笑容诱惑,中了套,等她回神,已经将人带回家。
没办法,他是目标者,总不能让他无家可归,所以冯景枝就在她家安心住下。
又担心他受到的刺激太大,会想不开,于是她鞍前马后,时时刻刻跟随,主动承包一切家务,给他做吃做喝,他倒好,坦坦荡荡接受,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前两天,数学老师通知冯景枝参加市奥林匹克数学大赛,担心他没出过远门,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她又专门请假相陪,够意思吧!
这段时间她做牛做马,把他当上帝照顾,结果这人还有那么严重的抑郁倾向,岂不是白白辜负她的付出。
叮……
“时间到了,除了准考证和纸笔,其他物品给我。”
“阿笑,谢谢你。”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笑梓风软软的手掌,冯景枝目光幽幽,真诚道谢。
宠溺的眼神看向发蒙的笑梓风,冯景枝伸手揉揉她柔顺的头发,温声嘱咐:“去找家咖啡店坐会儿,我一个小时后出来,乖!”
【花痴,醒醒】
(风,风铃,他摸我头?摸我手?还让我乖一点?)
难以置信地望着冯景枝和一群学生混合在一起进入校门,笑梓风瞪大眼睛,见鬼似得盯着手掌。
妈妈呀,出大事了!
【嗯,没错】
幸灾乐祸的当个吃瓜群众,风铃贱贱地晃荡着小铃铛。
撩啊,继续撩啊!
不知天高地厚,瞎几把撩,这下美了吧!
(啊啊啊,风铃,他怎么能摸爸爸头发,忍不了,想把他撕碎喂狗。)
【关注点是头发吗?】
(不是头发是啥?没听过女孩的头发是女生不能碰的第二致命点,他完了,我非打死他。)
【第一致命点是什么?】
(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被我打死,打死!)
恼怒地捏着拳头嘎吱嘎吱作响,眼睛瞪得像小金鱼的大眼泡。
【他摸你手,你不觉得有什么含义吗?】
(能有什么含义,儿子和爸爸亲近,正常。)
【蠢货】
(风铃,你说谁呢?有本事光明正大的说,别偷偷摸摸背后阴人。)
【……】
紫色风铃无语地躺在识海,小铃铛颓废地躺下,散发着丧丧的气息。
铃生何其艰难,它觉得笑梓风可能一个任务都完不成!
哎,失策,本以为会是高智商的天才,没想到却是情商低到井底的蠢货。
算了,与其唉声叹气,不如好好享受最后的铃生,它要好好睡上一觉。
许久没听见风铃说话,笑梓风无趣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默默计划接下来的行程。
如果不出意外,市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第一名,冯景枝当之无愧,接下来,他们可能会参加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甚至还会参加世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那么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同,毕竟她还有附加任务,考上大学。
但是自从冯景枝和家庭决裂后,心思很敏感,不太愿意和其他人交流沟通,她也不放心把他交给别人,毕竟做爸爸,心疼儿子。
她真是好家长,不过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放手是一定得放手,但目前他有百分之六十的自杀可能性,危急值挺大,不能让他脱离她的视线。
拇指和食指无意识揉搓,心思来来回回,但大脑的发育程度仅限于此,比不上她曾经的天才大脑,再怎么思考,计划也不是很完美。
“嘿,老大,你又逃课了!”段希隔着老远看见笑梓风,悄悄靠近,啪得一巴掌打在笑梓风肩头,大声叫嚷。
第二十四章收个萌正太做小弟(24)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最近都不怎么能见到老大,他好想老大。
嘤嘤嘤,他这个小弟太可怜了!
冯.妖艳.景枝,果然是个祸害,看老大最近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帮派里的事也不管,全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他好可怜。
咦,今天老大居然没和冯.妖艳.景枝在一起,是不是代表他……
“闭嘴,谁逃课?谁逃课?看我打不死你,不会说话就憋着,别乱说话,小心被打死。”
肩膀被重力拍打,重心不稳,脚步猛一踉跄,笑梓风立定脚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段希,手臂像是上了马达,对着段希肩膀啪啪打个不停。
糟心的玩意,胡说什么!
忽略街边群众怪异的视线,笑梓风气呼呼地拉着段希走向墙角。
按理说,他应该在学校上课,怎么会出现在这?
“逃课?”
嫌弃地拽着段希衣领,笑梓风笃定地质问。
不省心的玩意,学习这么轻松的事都干不好,还想有什么出息?
“嘿嘿,老大,同道中人,看破不说破,还是好兄弟。”
“谁跟你好兄弟?天天不干正事,就知道逃课,有事?”
一巴掌挥在段希脑袋上,笑梓风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憨货,她不去上课是有把握考上大学,他不去上课是肚子有墨水,还是天上掉馅饼?
该不会是为了紧紧跟随她的脚步,所以逃课?
不会,不会,她的魅力虽然大,但她还是有自知自明,所以他一定是有事才逃课。
不过这人没脑子就算了,偏偏还没眼色,谁他丫的跟他是兄弟,她明明是软妹子。
眼瞎就不要出来祸害人,看周围人的眼神多诡异,全是他干的好事!
“没事,就是出来转一转,看一看,观赏一下风景而已。”眼睛骨碌碌转动,段希紧张的回答。
“说实话。”
“那谁……不也来参加竞赛,我就是来瞧瞧。”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段希支支吾吾的回答。
好难为情,早知道老大在,他打死也不来。
呜呜呜,杨晚算是把他坑死了!
想他对老大一片丹心可见月,如今却瞒着老大逃课,老大会不会觉得他不忠?
不行,他得主动认错,争取最大程度的宽容。
“我是被杨晚逼迫,是被动不是主动,老大,您可千万不能不要我。”未等笑梓风接话,段希自主补齐未说完的话。
他坦白从宽,争取老大轻缓处置。
“杨晚也参加了竞赛?”眉心微皱,琉璃色的瞳孔略显幽暗。
自从上次她教训杨晚之后,她确实老实本分许久,最近也不见她刷存在感,看来人品不算太大问题。
“嗯,她学习成绩非常好,物理化,语数英,样样都很厉害。”
“冯景枝年年是年纪第一,班级第一。”
“是是是,冯景枝是学神,非常人所能比,杨晚也就比他差那么一丁点,这段时间,她没日没夜的看书,做题,成绩应该不会比冯景枝少多少。”听老大张口闭口就是冯景枝,段希无奈的翻着白眼。
完了,完了,老大彻底被魔化,心里眼里都是冯.妖艳.景枝!
不过杨晚也不差,好吗?
冯景枝是班级第一,杨晚是班级第二,也就比他差那么一点点。
“呦,这么维护,你和她是情侣关系?”眼睛一眯,笑梓风目不转睛地盯着段希,打量的目光就像x光线。
有jq!
绝对有,想不到短短一个月,小弟的撩妹功底比她这个老大都厉害。
不过杨晚是不是眼瞎?
怎么就看上段希这个损色,哎,女人心,海底针。
“呸,老大,您可不能诅咒我。杨晚长得不可爱,身材又一般般,性格恶劣,脾气又爆又差,对我动不动就是又打又掐,我和她绝对不可能是情侣关系。”
“总之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要是非要说有关系,那就是债主和复仇者的关系。”义愤填膺的抱怨一番,段希愤慨地跺脚。
哼,杨晚那娘们,不仅恶毒,而且一肚子坏水,整天指使他跑东跑西,他是眼瞎才会喜欢她。
老大什么眼光,乱点鸳鸯谱!
“呦,她那么不好,你为什么逃课来送她考试。”被段希说唱式的抱怨逗笑,笑梓风眯着眼瞅站在段希身后的女孩,一步步下套。
男人啊,口是心非!
“我才不是因为她逃课,我是逃课出来玩恰好碰见她,本着绅士的原则和风度,所以才送她来考试,不然……”
“不然什么?说!”杨晚站在段希身后,听着他对她声声如泣的控诉,忍无可忍,声音凉凉地质问。
“杨……杨晚,你考完试了?”被冰冷的声音吓得发抖,段希苦着脸,僵硬的转移话题。
呜呜呜,他好可怜,第一次说她坏话,被当场抓住,他似乎已经预见一场惨案的发生。
老大,记得帮他收尸!
余光惨兮兮地瞥向笑梓风,段希生无可恋的对上杨晚杀人的眼神。
“别嬉皮笑脸转移话题,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杨晚气势汹汹地挡住段希看向笑梓风的视线,眼睛里压抑着怒火。
讨厌的家伙,还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会站在她身旁,没想到竟是喂不熟的狗,居然和别人说她坏话。
可恨,实在太可恨!
实在看不过段希委屈巴巴的模样,笑梓风扒开挡在她身前的杨晚,解释道:“喂,别太过分,他又没说你什么,用得着咄咄逼人。”
“我和他说话,有你什么事?多管闲事,烦人精。”
“你……”
天哪,怼她?
她居然怼……她?
不能忍,身为校霸绝不能忍,看她不把她打得痛哭流涕,趴在地上叫爸爸!
“阿笑!”
正撸开袖子打算揍人,突然听见清悦的呼唤,笑梓风顿时面若桃花,娇声回应:“冯老弟,速度很快,棒棒哒。”
“老大~”
看老大撸袖子,段希满面笑容,心中脑补老大对他果然是真爱,这顿毒打应该可以避免。不过,他仅是不小心眨个眼,老大的态度咋就变了呢?
不是说要为他出气,救他于水火之中吗!
女人的话,谎话连篇;老大的话,假假假假!
哼,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我饿了。”余光瞥了眼气成河豚的段希,冯景枝委屈地拉着笑梓风衣角,鼓着腮帮子,可怜巴巴的说。
谁都别想和他抢人,否则……
眸光幽暗如墨,纯洁的心被密密麻麻的菟丝草缠绕。
黑暗中的一缕光明,他会紧紧抓住不放。
“乖,吃饭去。”听着冯景枝软糯乖巧的话,笑梓风展颜一笑,不怀好意地掐着冯景枝水嫩的皮肤,轻声哄道。
哎,真乖,又水又嫩,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女孩。
第二十五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25)
“景枝,你最近怎么都不回家?”杨晚跟在冯景枝身后,瞥了眼走在前面和段希谈笑风生的笑梓风,不自然地拉一下冯景枝衣角。
近些天,她一直想方设法接触他,但每次看到他冷漠如霜的表情,就忍不住后退。
隐约感觉现在的他和之前的他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就是感觉现在的他比较阴郁,让人害怕。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起,渐渐疏远呢?
目光阴鸷地落在段希搭在笑梓风肩膀上的手臂,冯景枝的声音略显寡淡:“我妈让你问的?”
“不,不是,是我想问,近段时间放学,你都不和我一块回家,也不见你回家,你……是不是和冯姨吵架了?”不小心瞥见冯景枝偏执的眼神,杨晚心头一跳,连声回道。
景枝怎么了?
他的眼神看起来特别吓人,如墨般粘稠,似乎夹杂着厌世和恨意,让人心惊胆战。
以前她最喜欢看他清澈如水的眼睛,现在她很怕和他对视,
“我没事。”瞅见笑梓风干脆利落拍掉段希欠欠的爪子,冯景枝紧绷的面容微微和缓,声音轻柔的回答。
有人那么细心的安慰他,照顾他,他能有什么事!
或许最初有些感伤,但将近一个多月的不管不问,他慢慢学会释然。
有些东西,不是卑微,不是祈求就能得到,过去的他已经死去,现在的他才是新生。
踌躇良久,杨晚悄悄靠近冯景枝,小声咕哝:“景枝,你是不是住在笑梓风家?”
“嗯!”
“景枝,若是你离家出走,无处可去,可以到我家小住,没必要麻烦笑同学,她……”
“你能做得了主?我能长住你家?”
目光幽幽地看向杨晚,冯景枝直刺中心的发问。
谁对他好与坏,他有自己的判断以及思想,不需要别人说教,换句话说他需要的是温暖。
如果不能给他温暖,最好不要轻易许诺,他怕自己会念念不忘。
他们是青梅竹马,可她却不懂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也许曾经她是喜欢他,但仅仅是表面的喜欢或者说一种习惯的控制欲。
不知该如何作答,杨晚恍惚不安的解释:“呃,景枝,生气归生气,不能一直不回家啊,冯姨和叔叔会担心。”
“他们不会。”
“怎么不会,你是他们的亲生骨肉,父母对孩子怎会三心二意,他们都是为了你好,有什么矛盾解开便是,没必要……”
直接打断杨晚喋喋不休的说教,冯景枝眼神微凉地看向她认真却又不知世事的眼眸,内心衍生一丝阴暗:“杨晚,如果不了解,就不要随便说话,殊不知你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别人心口上捅刀子。”
说完,冯景枝跨着大步走到笑梓风身旁,动作麻溜的推开段希,和笑梓风并肩行走。
亲情抵不住消耗,何况是友情!
关系再好的玩伴,也总有一天会分开。
“冯景枝,你推我干啥,是不是欠揍,我……”
“段希,杨晚哭了。”
“不可能。她是当之无愧的女汉子,我只见她流汗,从没见她流泪,哎,她真哭了!”
“还不去哄哄。”
眼神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冯景枝,见他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笑梓风无奈叮嘱段希。
怎么呆头呆脑,傻儿吧唧,关键时刻上啊!
趁人病,要人命;趁美人伤心,一举拿下。
“冯景枝,你……”
委屈地打断笑梓风的责问,冯景枝可怜巴巴的瘪着嘴,忧伤的眼神仿佛浸透心底:“阿笑,我心口疼,眼睛也酸涩,好想流泪。”
“怎么回事?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杨晚说了什么?”赶忙扶住冯景枝,笑梓风慌乱的询问。
心口疼,眼睛想流泪?
身体症状还是心理引发的应激状态!
“阿笑,能不能不和他们一起吃饭,我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
“好。”
“阿笑,你对我真好。”
“你开心就好,心口还疼不,用不用去医院?”
“不用,和他们分开走。”正巧走到红绿灯岔路口,余光看向笑梓风扶着他肩膀的手,冯景枝唇角微微上扬,出口的声音哀伤中带着点祈求。
低头见冯景枝面色惨白,唇无血色,笑梓风想都不想,回头冲段希吩咐:“段希,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给段希回话的机会,扶着冯景枝跨过马路。
【戏精】
藏在笑梓风识海的风铃惊呆地晃荡着小铃铛,穿在身上的紫色衣服若隐若现。
乖乖呦,想不到任务目标居然是戏精,吓得它皮肤都变色了!
怪不得段希那小子一直喊冯景枝是小白莲,果然是眼光独到。
也就阿风这个傻子,真以为他是不舒服,哎,智商爆表,情商堪忧。
以前任务者完成任务又快又飒,怎么这个任务那么难?
它只希望这次任务能够顺顺利利,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哎,做个好看不实用的风铃,咋那么累呢!
……
满身疲倦的瘫倒在沙发上,笑梓风伸脚踢踢躺在她身旁的冯景枝,随口问道:“冯老弟,今天考的如何?”
有些事总藏着掖着不太好,还是要说出来谈谈才是。
“嗯!”
回到家的冯景枝又恢复生人勿近的沉默与冷淡,闭着眼睛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半长的刘海遮挡着眼睛。
一脸无语的瞪着悬在头顶的琉璃花盏灯,笑梓风忍不住捏捏骨指。
这家伙,又给她装傻充愣!
她算是看明白了,合他心意话就多一些,不合就沉默不言,简直是把她当老妈子使用。
但又没办法,治疗抑郁症患者,除了吃药就是长期陪伴以及顺应,不过想着她必须考大学的任务,笑梓风忍不住头疼。
高考对她来说是小儿科,但本体的笑梓风除了打架斗殴,从来都不学习,她总不能忽然一鸣惊人吧!
对了,她貌似忽略一个问题。
(风铃,等我走后,谁来接管这具身体?)
【不会有人接管,她就是你,你就是她,等你完成任务离开,所有人对这具身体的记忆会慢慢模糊,直到什么记忆都不存在】
(哦,这样啊!)
【你的这具身体是虚拟存在,不可能留下,否则会打破小世界规则】
(行,我知道了。)
【加油,好好完成任务】
(切,有本事给我金手指?)
又不说话,气人!
每次聊天聊到金手指,就闭口不言,讨厌。
不过如此说来,她得替冯景枝找几个玩伴,这样等她走后,他不至于孤独寂寞。
“冯小弟,我决定要认真备战高考。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要按时按点上学,你……”
“不用去学校,我能教你。”感觉到笑梓风话里有话,冯景枝激动的坐起,眼神幽暗地看向她。
她是不是要抛弃他?
怎么,觉得他是个累赘,不想管他!
第二十六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26)
钟表滴答滴答,客厅的气氛似有凝滞,良久,笑梓风抿着唇角,不甘心的回答:“我不想在家里学习,我喜欢人多的地方,会让我有成就感。”
治疗抑郁的第一步:认知和人际关系治疗。
除却药物治疗,她必须给予心理干预和物理治疗,不过以目前的状况,物理治疗可以暂停,待他适应以后,再加以实行。
方法千方百计,但适合最重要。
“我陪你去学校。”雪白的牙齿紧咬着唇瓣,冯景枝皱着眉头痛下决定。
他不想出去见人,更不想和别人交谈,除了笑梓风,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但如果是她的要求,他会尽量克制发疯的感觉,陪伴她。
“不行,你刚办完休学。要不,你在家,我一个人去学校。”
她知道现在的她对他来说,就像是水里的浮木,他必须紧紧抓住才能不被水淹,但这种偏执以及占有欲本身就是一种病态,是思想的束缚,更是他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对此,她需要慢慢引导他和别人交流,放下心中的芥蒂以及惶恐,主动拥抱社会,建立正确的人生观。
那时,他会发现他对她的眷恋不过是一腔情感的宣泄和寄存,错误乃至扭曲的执着不过是一场自我救赎。
“我要和你在一起。”
“冯小弟,记住,你仅仅是我手底下的小弟,不要越俎代庖。我帮你,是我心善,但不代表你能限制我的自由。”目光坚定地看着冯景枝,笑梓风毫不留情戳穿他心中幻想的美好。
先破而后立,才是正确的治疗手段。
如同她之前所说,有根刺扎进肉里,首先要做的就是拔出来,然后消毒,慢慢等待愈合。
“不过,我不打算去学校学习,我想去补习班,你可以陪我吗?”
打一棒给个糖,嗯,松弛得当,极好!
这也是她思前想后,做出的最佳决定,毕竟同班同学两年,不说知根知底,但大部分同学互相了解彼此家境,所以避开他们,结交新朋友,才是最佳办法。
失落到极点,瞬间又兴奋到高点,冯景枝急迫的回答:“好。”
能和她在一起,怎么都好。
“行,谈话很愉快。明天开始正式学习,为了祭奠即将死去的风流倜傥的夜生活,我决定今晚通宵打游戏,如何?”
【套路】
(滚滚滚,别打扰我。)
呵,风傻子,被人套路还那么愉快的以为自己套路别人,真是傻到没朋友。
算了,它咸吃萝卜淡操心个鬼,她爱咋咋地!
薄凉的目光触及笑梓风唇角上扬的弧度,眼神渐渐温柔,冯景枝轻声回应:“好。”
他发现,只要她的要求,他似乎都不太想拒绝。
“走走走,去我房间。”
见冯景枝点头,笑梓风开心的又蹦又跳,拉着他的手往楼上跑。
冯木头,开窍了!
学习有什么意思,玩才是最正宗的解压方式。
这些天没玩游戏,快憋死她了,她决定,今天要通宵,哈哈哈……
傻子!
存在识海的风铃感受到笑梓风迅速增长的肾上腺素,疯狂摇晃着小铃铛。
但由于某人情绪高涨,失去自我控制意识,风铃只好焉焉的停下动作。
哎,它突然有些孤独。
……
“奥林匹克数学班?”冯景枝不解地站在补习班门口,眼神疑惑地看向笑梓风。
她学习那么差,能听得懂?
默契地读懂冯景枝眼神里的含义,笑梓风不好意思地搓手:“嘿嘿,咱们基础水平差太多,我的补习班在隔壁,这是你的补习班。”
以前的笑梓风吊儿郎当,基础知识太差,她得找个合适时机补补,自然不能同他一个班。
更何况,有她在,他又怎么和其他人相处?
哎,她真是太贴心了,优秀家长非她莫属。
听到笑梓风的回答,冯景枝脸颊上的血色瞬间消失,目光难以置信地盯着笑梓风,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要。”
他就要和她一个班,除了她,他谁都不要。
“冯小弟,老大的命令,你听还是不听?”脸一板,眼皮下耷,笑梓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冯景枝,冷漠的质问。
反了天了,几天不教训,以下犯上啊!
拿她当救生圈,也要看她的意愿。
无论对待什么样的人,都不能一味纵容,必须教导他独立自主,不可攀附她人。
委屈巴巴地揉着眼睛,冯景枝带着哭腔回答:“听。”
【戏精】
透过本质看现象,注意到冯景枝并未流泪,风铃忍不住大声吐槽。
冯.小白莲.景枝,不是徒有虚名啊!
功力太强,难怪段希干不过。
(我没有做戏。)
【……】
傻风啊,被人卖了还数钱,好自为之吧!
一言难尽的钻进识海,风铃消失得无影无踪。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补习班互相挨着,一下课我就去看你,怎么样?”
心疼地抚摸着冯景枝柔软的头发,笑梓风假装不耐烦。
真是不省心的孩子,哭得她心烦意乱,不忍心极了,偏偏风铃还趁机捣乱。
“嗯!”
“好,我看着你进班,记得和前后桌打好招呼,争取交到朋友。”
像爸爸嘱咐孩子那样,笑梓风有模有样的吩咐。
哈哈哈,她终于能体会家长送孩子上学是什么感觉,五心烦扰,却又不舍。
“好。”
声音软软地回应着笑梓风,冯景枝一步三回头的走进补习班。
“哇塞,造作去!”注意到冯景枝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笑梓风突然跳起,脸上的笑容张扬又恣意。
“老大,我不想学习,我想去网吧!”看戏好久的段希见争宠的冯.白莲.景枝进入补习班,哭唧唧地抱着笑梓风大腿,声声如泣的哭诉。
呜呜呜,他好可怜,简直是天下第一可怜人!
他想念在舞厅,在网吧,在游戏厅肆无忌惮的日子。
他讨厌学习,学习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还有杨晚,哦,不,杨晚不是东西。
“可以。”
“真的吗?”眼神发光地盯着笑梓风,段希不太相信的反问。
他真的能不学习,不补习功课?
“嗯,等我向你爸说一下。”
“别别别,老大,我错了。学习多好玩,多有乐趣,我身为未来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怎么能不爱学习,我喜欢学习,热爱学习。”
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段希,笑梓风忍住笑意,假装正经的询问:“真的?”
切,和她斗,再去如来佛手底下学个五百年也不一定是她对手。
欺负弱小,就一个字爽!
“真的,比真金还真,老大,我们赶紧去领书。”担心老大想起打报告这一茬,段希自以为聪明的转移话题。
明明老大比他更混,但为什么他爸爸更相信老大说的话?
“对了,杨晚来了吗?”步伐嚣张的走到座位,笑梓风忽然想起重要事,回头看向段希。
第二十七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27)
一步一个脚印跟在笑梓风身后,段希油腻地扒拉着头发,自信地说道:“老大,我办事,您放心。”
屁,她并不放心!
傻子办事,她要是能放心,说明她也傻了,但除了他,貌似她没有可靠的人手。
哎,手底下的小弟竟是歪瓜裂枣,搞得她很被动!
“对了,冯妈妈最近如何?”手指灵活地转动书本,笑梓风突然想起前两天做过的事,皱着眉头问。
自古以来家庭和亲情最难割舍,虽拔掉扎在肉中的刺,但不代表刺不存在。
前两天她拿着爸妈给她留下的生活费,去找冯妈妈谈话(威胁),顺便给她找了点事干。
人之初,性本善,若是她能改,那皆大欢喜;若是不能,就等着针眼慢慢愈合。
接下来开始治疗第二步:情感转移。
“老大,我真的特别特别佩服你。”
“?”
佩服她?
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怎么突然说这么见外的话,让她怪不好意思。
“您算得真准,她特别老实,带刺的性格软和不少,不过还是不喜欢小孩子。”
“没关系,用不着她喜欢,只要她本分即可。”
唇角微勾,饱满的指腹抚摸着冰冷的书皮,笑梓风好看的眉眼之间,皆是冷漠。
亲情,也许无法代替,但她一定能为冯景枝找到比亲情更可贵的东西。
治疗第三步:以景引情。
……
云雾缭绕,丛林葱郁,环山相抱,崎岖山路,绵延不绝。
蓝天白云浮于顶端,千层石阶盘旋于脚下,临石远眺,群山缠绕,绿荫遍布,仿若白玉碧石,美不胜收。
群山之顶,犹如众生之天,远远观望,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立于山顶,俯瞰大地,众生渺小,只叹蜉蝣之小,却足以撼天动地。
“怎么样,美吗?”气喘吁吁地站在石凳旁,笑梓风伸手拂过微风,目光骄傲且自豪的望着山川草木,以主人翁的姿态介绍。
“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带气场的笑梓风,冯景枝认同地点点头。
美,很美,橙黄色的阳光忽明忽暗映在她身上,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饱满丰润的唇瓣,高挺可爱的鼻梁,每一处都美得无可挑剔,这一刻,他的眼里,除了她,什么都不存在!
她一直都很美,只是他才发现而已。
段希躬着腰,半死不活地拉着杨晚到达山顶,听见两人模糊不清的对话,喘着粗气:“美什么?呼呼……你们怎么跑得那么快,累……呼……累死我了。”
老大体力好,情有可原,毕竟是响当当的校霸,凭借无人能敌的武力值碾压他们这一群小喽,不过冯.小白莲.景枝的体力怎么也那么好?
“能不能有点出息,一路上都是我拉着你,你累什么累?”一个脑崩敲打在段希后脑勺,杨晚嫌弃的吐槽。
瞧他没出息的样子,真想刺瞎双眼。
眺望着美丽壮观的山河景色,笑梓风只觉得胸腔之内豪情万丈,余光瞥向沉迷美景已经呆滞的冯景枝,挑衅道:“冯景枝,此情此景,要不要吟诗一首?”
美景喻于心,感慨山川之大,才能体会个人渺小。
人存在世间,如蜉蝣生物,仅是沧海一粟,所以不如及时行乐,奉献自我,寻找意义人生。
见过山川的宽阔,才会真正认清自己,从而勉励自我,获得新生。
经过前两步的治疗,效果颇为显著,只需再接再厉便能消除他病态思想中最后一点抑郁倾向。
所以最近两天,她拿着自己的零花钱带着他们游山玩水,目的是为了让冯景枝产生融入感,对整个世界有一种身处其境的感觉。
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好长时间,她想离开了!
也想她……
眼神清澈地看向笑梓风,冯景枝轻轻点头:“云山罩薄雾,森林护绿草。遥看不是山,近看若神雕。”
“啥呀,啥呀,都是啥呀!又草又雕,听着咋那么不带劲。好歹是学霸,文学水平太差了吧!”听完冯景枝张口而作的诗,段希皱巴着脸,万分嫌弃的吐槽。
句子不通,语言不美,连他这个学渣都能听出来这首诗没什么内涵,也不知他怎么有脸读出来。
咳,终于轮到他在老大面前大显身手,也许老大一时兴起,冯.小白莲.景枝就失宠了。
“老大,我……”
听完冯景枝的诗,笑梓风淡然地上扬着唇,清越的嗓音夹杂着丝丝笑意:“既然你作了一首,于情于理,我也对应作一曲。”
“云雾本同源,草木为一体。山川互来意,分开终有时。”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作的诗有内涵?”眉眼弯弯,笑梓风一边观赏着风景,一边自恋自夸。
“好,棒棒哒!老大不愧是老大,论才华,论学识,学霸都无法将你打败,不愧是我终身跟随的老大,简直是天上地下仅此一人。”泪眼汪汪的注视着笑梓风,段希夸张地擦着泪水。
呜呜呜,老大实在太有才,作的诗把他都感动了!
分开终有时?
杨晚似有所意地念叨着这五个字,打量的目光徘徊在笑梓风和冯景枝脸上。
他们怎么给她一种似清非清的感觉,本以为笑梓风喜欢景枝,景枝喜欢笑梓风,两人是相互喜欢的状态,可她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是拒绝,而景枝的告白好像被拒绝。
是她领悟的有错,还是他们……
眼神悲戚的看着笑梓风,冯景枝不可置信的质问:“阿笑,你……”
内心的阴暗快速增长,暴戾情绪肆意滋生。
她不是说会一直陪着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五指扣住笑梓风肩膀,冯景枝倔强地盯着她没有情绪的眼睛。
“哎,做什么,做什么,松开,快松开,大庭广众之下,对爸爸不敬可是以下犯上。”
“你看你,看个山川风景还能激动的不能自己,若是将来出国见识大场面,岂不是更激动。”
“来来来,咱四个既然好不容易聚齐在山顶,拍个照,来个留念。”不留痕迹的错开话题,笑梓风哥俩好地搂着冯景枝肩膀,举起自拍杆,唰唰地拍照声连绵不绝。
人和人的缘分,妙不可言,既然她来拯救他,说明他们有缘分,但他错误的以为依赖是爱情,本身就是不正确的认识。
她对他的关心以及爱护,从来都无关风花雪月!
情感方面,外人无法帮忙,需要靠他自身消化,时间长了,他就会清楚自己的情感。
哎,她什么时候化身情感专家?
总觉得经历过很多任务世界后,她会成为全能女王。
“对了,咱们明天去游乐场玩吧!”
治疗第四步:联系群众,融入社会。
第二十八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28)
丝丝缕缕的凉风吹拂,耳后发丝随风而动,缥缈而灵巧。
晨曦,火红的太阳自东方缓缓爬到山顶,美丽的朝霞遍布大半个天空,纯洁中夹杂着一丝妖艳。
四个瘦小的身影倒映在水泥地面,相互依偎,紧紧依靠,画面和谐而又温暖。
笑梓风,冯景枝,段希以及杨晚四人肩并肩的坐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日出。
新的一天,开始了!
东升西落,仿佛是人的一生,跌宕起伏,却不间断奋斗和拼搏。
静静地坐在栏杆上,四人心平气和的感受晨曦与众不同的气息,就好像是活的灵魂,驱动人不断努努力前进。
“老大,我想我懂了您带我们看日出的目的。”长吸一口气,段希一本正经的看向笑梓风,自信满满的拍打胸口。
????
笑梓风满头问号的扭头,有些不明所以,目的?
她没有目的啊!
就是觉得睡也睡不着,不如看看日出,感受一下太阳的朝气,但一个人看也是看,还不如大家一起看,做个伴!
“老大肯定是看我昨天玩游戏太累,所以叫他们来陪我陶冶情操,培养新鲜的活力和激情。”无比自信的昂着头,段希丑丑的脸皱成橘子皮,信誓旦旦的说道。
嘻嘻,他就知道他是老大心中的第一人!
杨晚不雅地翻个大白眼,柔嫩的手指捏向段希腰间的软肉,嫌弃地笑骂:“闭嘴,好好的气氛被你破坏,无语。”
二傻子,天天自以为是,没眼看。
笑梓风无奈地跳下栏杆,敷衍道:“你的想象力,天下一绝!”
真是二愣子,哪来的自信?
哎,怕是上辈子青云路走太多,忘记自己姓谁名谁!
轻轻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笑梓风叫醒发呆的冯景枝:“冯小弟,下来!”
听见笑梓风轻柔地呼唤,冯景枝从呆滞中回神,动作缓慢的跳下栏杆。
怎么,现在就去补习班学习?
“来来来,你们三个站一排,我说点事!”面相威严地指挥着三人站成一排,笑梓风装模作样地清理着嗓子。
昨天她特意问风铃任务进程,风铃说还剩下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抑郁,也就是说她在这里不会待长久。
至于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抑郁,两个月之内应该能够改善,但距离高考时间越来越接近,他们需要回归本质,毕竟高考才是硬道理。
前两天班主任特意打电话和她沟通,建议高考前的两个月去学校学习,不仅为了适应高考氛围,更是为了克服紧张情绪。
她觉得方法可行,只是不确定冯景枝的态度,所以并未给班主任明确答复。
前几个月,他们除了学习就是爬山,轻松爽快,利于情绪抒发,所以冯景枝性格上的偏执和极强的控制欲得到极大缓解,眼下需要他深入人群,慢慢放开自己。
“冯景枝,还有两个月高考,我准备去学校复习。当然,我希望你能一起去,虽然你已经被高校录取,但我觉得你应该感受一下高考氛围,你意向如何?”斟酌良久,笑梓风条理清晰的说道。
话音刚落,段希情绪激扬的拍手:“好,非常好。老大,你不在班里,我就觉得心里空荡荡,感觉自己没什么存在感。”
“心里空荡荡?我不是人啊,你心里没我!”杨晚用力掐着段希手臂,咬牙切齿地质问。
她是瞎了眼吧,就算没和景枝在一起,也不该找这么个玩意!
哎,失策,失策,都怪她一时不察,被他偷了芳心。
见杨晚发火,段希立马认错环抱着杨晚肩膀,亲密地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有,有,怎么会没有,我……”
呃,糟心的猪队友!
她谈正事呢,这两人瞎搅和什么?
长呼一口气,笑梓风满怀期待地看向冯景枝。
“阿笑,我和学习谁重要?”不安的手指张张合合,冯景枝眼神执拗地盯着笑梓风。
“废话,当然是你!”
切,还以为会提什么大问题,原来是选择性题目,她当然选择他,不然他再抑郁加深自杀,她岂不是无功反而有过。
心下松一口气,笑梓风启动意识联系识海里的风铃。
【干嘛呀】
(我滴个……你都会方言了!)
【你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一年零三个月】
(呃,别急,巧工才能出细活。)
【啥事】
(你查查他的抑郁值降了没?)
【稍等……降了百分之五,你是怎么做到?】
乖乖隆地咚,不过眨眼功夫,就降了百分之五,她是怎么办到!
(嘿嘿,你不懂人的感情,乖,回去睡觉吧!)
【我(_)……】
直白地怼风铃一顿,笑梓风笑颜如花地看着冯景枝,迫不及待等他回答。
“好。”
呦呵,棒棒哒!
“兄弟,你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多潇洒,为什么非要去学校和我争老大。”刚哄好闹别扭的杨晚,猛然听到心肝颤动的回答,段希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控诉。
呜呜呜,老大不爱他了!
心里正甜段希给予的承诺,突然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杨晚恶狠狠地揪着段希耳朵:“段希,你说什么?”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虽然知道他和笑梓风没啥,仅仅是尊重和敬佩,但她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
“……”
撒泼打滚一系列行动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听到耳旁炸裂的质问,段希惶恐的跑向笑梓风,大声哭喊:“老大,救我!”
真好!
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可爱的小漩涡微微露着头,冯景枝清澈的眼神浮现点点笑意。
热闹,友情以及温暖环绕着他,美妙的感觉正逐渐消除他内心的阴暗。
只是……
情感丰富的双眸看向和段希打闹的笑梓风,闪亮的眸光略有黯淡。
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她帮他良多,他又怎能以怨报德,既然她不喜欢他,说明他还不够好。
一生那么长,他会慢慢等待她敞开心扉!
远处响起清脆的上课铃声,冯景枝扭头看向攀升至高处的太阳,眼神充满期待和企盼。
未来会更美好吧!
……
时间就像上了发条的齿轮,进入高考倒计时后,他们仿佛感受不到时间的广度和深度。
不知不觉,高考离他们越来越近。
紧张的学习气氛,无声压在每个高考生的肩膀上,放学的铃声响起,大家仿佛都没听见铃声,安安静静地待在班里学习,每个人都在为未来而拼搏。
为了多考一分,同学之间互相请教,而重新回归到班级的冯景枝自然受到大家热烈欢迎,再加上杨晚以及笑梓风的帮助,班级气氛和谐又自然。
高考的一步步临近,大家渐渐体会到相处时间的短暂,忙碌中又夹杂着些许伤感。
一本本彩色的日记簿留下全班同学的名字以及祝福语,在感伤又有些急促的学习时光里,高考来了!
它来了……
第二十九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29)
热闹非凡的街道首先吹响战斗的号角,朝气蓬勃的学生紧张不安地徘徊在校门口。
等待是十分磨练心智的一件事,笑梓风和冯景枝一脸淡定的坐在商店门口,波澜不惊的眼神略过焦急不安的家长们!
高考对学生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敲门砖,对学生家长来说又何尝不是?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出人头地,高考就是临界值!
哐当一声,校锁从里面打开,笑梓风淡定地拍了拍冯景枝肩膀:“冯老弟,门开了,走吧!”
“加油。”
“你也是!”
随着校门打开,青春洋溢的考生兴奋而又不安的走进考场,准备交出满意的答卷。
争分夺秒的两天,在时间的齿轮上慢慢旋转,直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所有人才放下紧张的情绪,留下遍地碎屑。
似乎撕掉卷子才能把他们心中的压抑释放出来!
高考结束,风铃再次对冯景枝的精神状态作出判定,约有百分之二的抑郁倾向,虽然倾向性很低,不至于导致前世的悲剧,但隐患依然存在,于是笑梓风准备等冯景枝度过前世死亡的时间点,再离去。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笑梓风远在国外的爸妈给她打了一大笔钱让她在国内旅游放松心情,于是笑梓风带着冯景枝,段希以及杨晚开始毕业后的旅行。
四人的感情在旅行中不断加深,冯景枝忧郁的性格慢慢变得开朗,也愿意和陌生人交流沟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游山玩水的日子总是很快,随之高考成绩出来了。
毫无意外,市状元,省状元冯景枝,不过他在参加全国奥林匹克竞赛时已被重点高校录取,不需要报考学校。
笑梓风高考成绩也十分出色,报考和冯景枝同省的一所重点大学。
段希超常发挥,报考一所三本院校,杨晚学习成绩向来不错,报考一所国家扶持的重点大学,不过两人的学校相隔不远,坐车仅一个小时。
炎热的夏天不知不觉溜走,转眼间晚夏即将逝去,初秋的脚步慢慢临近。
(风铃,我们走吧!)
【现在?】
(昨晚是冯景枝前世自尽的时间点,但他现在活蹦乱跳的越过死亡点,至于还有百分之一的抑郁倾向,我猜可能是执念,只有我走了,他才能放下。)
【不和他说声再见】
(不了,我怕舍不得。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目光寂寥地看向放在窗口的满天星,笑梓风自嘲道。
经此一别,他们怕是无缘见面!
【决定了?】
(嗯。)
【那我开始扭转位面,三分钟后离开】
见笑梓风斩钉截铁的点头,风铃无奈摇动小铃铛,开启位面传送。
叮铃铃……
【冯景枝打来的,接吧!】
纠结的拿过手机,两秒钟之后,笑梓风调整心情,笑嘻嘻地调侃道:“喂,冯小弟,房子租好了?”
“嗯,你现在出发了吗?”
“没有,还在睡觉,我晚会儿再去。”
“好,不论多晚,都等你。”
“段希和杨晚去了没?”声音不自觉哽咽,笑梓风委婉的转移话题。
今晚是他们去上大学前的最后一次聚餐,但她……
“他们啊,来了,正在沙发上打架。”
耳尖地听到冯.白莲.景枝告状,段希愤怒地抢过手机,努力辩解道:“老大,我没打架,就算要打架,也是和你一起。”
“段希,你虽然脑子不灵光,长得也不好看,但人真实可爱。杨晚脾气暴躁,你多让让她。”
“喂,笑梓风,你说谁脾气暴躁,人家温柔着呢!”趴在段希身上的杨晚听到笑梓风不客观的话,语气急冲地嚷嚷。
坏女人,老女人,说谁脾气不好!
他们早早来到聚会地点,偏偏她不来,她有说什么吗?
她已经够温柔了,哼,看等会她来怎么收拾她。
“哎,你们别抢我手机,快把手机还给我。”冯景枝皱巴着脸,不高兴地盯着抢手机二人组,真想拿锅盖打他们。
那是他的手机,是他给阿笑打的电话!
哼,他很生气,要阿笑才能哄好。
感受到斜后方杀人的视线,段希认怂地递过手机,嫌弃地撇撇嘴:“给给给,不就一通电话,着什么急,等会儿不就见面了。”
“你不懂,和阿笑聊天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十分珍惜。”小心地捂住音频处,冯景枝露着甜蜜的笑容,小酒窝迷人又可爱。
人生遇知己,他遇笑梓风,是前世积攒多少运气,才能和她相识,他自然珍惜。
“冯小弟,我这个老大合不合格?”
“合格。”
“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有你在,很幸福。”
“如果我不在呢?”
听着笑梓风不似开玩笑的问话,冯景枝着急地询问:“阿笑,你要去哪?”
“嘿嘿,开玩笑。”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承受不住。”手掌放在心脏跳动的地方,冯景枝严厉批评。
遇见她,他才懂什么是幸福,如果她不在,那他还有幸福吗?
“冯小弟,胆肥了是不是,居然敢对我说教,看我等会打不打你。”
“好,我等你来打我。”
“行,你等着,我等会就去揍你,非把你揍得鼻青脸肿,你……”
【时间还有二十秒】
识海突然蹦出风景刻板的铃音,笑梓风拿手机的手忍不住蜷缩。
“冯景枝,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着,否则就是对不起我。”
每说一个字,笑梓风眼睛里的蕴含的泪水便多上一分,话音落,泪水随之流出眼眶。
她……有些舍不得!
【走吧】
(好。)
胡乱擦掉泪水,笑梓风声音嘶哑地回答。
就算舍不得也要离开,这里不属于她,她的家也不在这!
手机刚挂,突然狂风大作,梧桐树疯狂的左右摇摆,淡蓝色的窗帘上下翻飞,紫色风铃慢慢变大,一道白光显现,笑梓风被巨大的紫色风铃包裹。
紫色的影子慢慢缩小,狂风随之减弱,直至风铃消失不见,风才慢慢停下,房间恢复最初的平静与祥和。
客厅的闹钟滴答滴答响起,房间的摆设出现微弱的改变,渐渐变得空荡而没有生气,仿佛从没有人住过。
“冯景枝,最后一道菜好了,过来吃饭。”段希端着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呼喊看电视的冯景枝。
“再等等!”冯景枝抬头看了眼电视机后的钟表,无意识的嘱咐。
“等谁啊?咱们三个都在呢,快点过来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笑……笑……”
“笑?你要笑就笑,又没人管你,快过来。”
“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我们三个都在啊,没少人,你怕不是看电视糊涂了吧!”段希脱下围裙走到冯景枝身旁,用力敲打着他脑袋。
“没少?不是应该是四个人吗!”头疼地挠着脑袋,冯景枝声音低沉的质问。
“三个,你,我还有杨晚,快过来吃饭,哪那么多事。”强硬地将冯景枝从沙发上捞起,段希拉着他走向饭桌。
“不是三个,是四个……”
第三十章 收个萌正太做小弟(番外)
红灯亮,绿灯行;绿灯亮,红灯停!
冯景枝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眼神茫然地略过大街小巷,一颗心空空荡荡,就像是少了什么。
无意瞥见街道拐角有一间游戏厅,脚步迟疑的走过去。
他好像来过,但为什么记忆中没有!
头疼地蹲在原地,眼眶慢慢有泪水涌现,他为什么不记得,为什么……
疯狂地敲打着脑袋,想唤醒遗失的记忆,但越敲打,那些记忆流失的越快!
“喂,小子,滚一边儿去。”
身体被推倒,冯景枝抬头看向推他的人,瞳孔骤然放大,嘶哑地声音似有颤抖:“你,我认识你。”
眼前的这个人好像调戏过……谁,然后被打了一顿,不过他调戏了谁,是谁……
那个人对他很重要,特别重要,可是为什么她不见了,他也记不得她。
“小子,认识我啊,来,走一个。”头上带疤的壮汉傻兮兮的将酒水倒在冯景枝身上,随后摇头晃脑地离开,胖乎乎的身子顺着不稳的步子东歪西倒。
酒好啊,醉生梦死,不记挂凡尘俗世。
好啊,酒好啊!
热心的大妈见癫狂的醉汉离开,赶忙扶起冯景枝,关心的问道:“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谢谢。”
“小伙子,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啊?”
“嗯,我不知道她是谁,记忆里也没有她,但感觉她很重要,十分的重要。”对上关心的眼神,冯景枝苦恼的诉说。
他不该忘记,不该……
“小伙子,人得一生总会经历很多人,然后忘却一些人,既然忘了就忘了吧!别像酒疯子一样,沉醉梦里,不愿醒来,以至于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酒疯子?”
“就是刚才泼你酒的那个人,他原本也是好人,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可自从儿子和老婆车祸死了,他就成这个样子,哎……”
好心的大妈手指着壮汉东歪西倒的背影,止不住叹息。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啊,心气没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小伙子,人生没什么坎过不去,既然忘了就忘了吧!我看你白白净净,长得清秀,想必刚成年吧,可别浪费大好青春,不值得。”
不值得……吗?
眼神迷惘地望着大妈离开的背影,冯景枝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在想什么呢?
小时候,他的梦想是成为有名的数学家和物理家,可是被妈妈残忍摧毁,然后碰到……他又重新建立自信,这段时间浑浑噩噩,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对他来说很重要,可为什么会忘记?
她会希望他成为怎样的人呢?
他还有大好人生,就要这样颓废吗?
……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段希感激地握着假装醉汉男子和热心大妈的手,不停道谢。
他们也是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出此下策,希望景枝能有所感悟。
“希希,你说我们是不是真忘了一个人?”杨艳亲密地挎着段希手臂,迟疑地问道。
有时候,她也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个人,这个人跟她关系不好,打过她,甚至还骂过她,但她还是会想起她,只是记不得她的名字,也记不得她的长相,她都不知道她存不存在。
“也许有吧!”轻轻地揉着杨晚柔软的头发,段希惆怅的回答。
也许他们曾经遇过那个人,度过一段开心的岁月,只是他们都不记得了!
不过没关系,他们只需要知道曾经有过美好的一段岁月就好。
时光辗转,他们会慢慢老去,但记忆的美好会停留在那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