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暴躁爹爹娇宠女(16)
“将军,您知道小姐在窗户旁?”燕青瞅着窗户底下一溜烟逃跑的笑梓风,抬头看向笑威,好笑地询问。
“一开始不知道,是你提醒的我!”笑威目光温和地看向女儿仓皇离开的背影,眼角细纹透露着时光的温柔。
小风啊,是真调皮!
不过他亏欠她良多,余生只愿她开心快乐。
“将军,既然在家待不了多长时间,何不趁捉暗哨的机会,带小姐和少爷出去转转?”
“燕青,你尚未结婚,不懂有了孩子后是什么心情!我也想带她们出去走走,但暗处的危险还未拔出,万一……”
“将军,你啊,太杞人忧天。依卑职近日观察,她们姐弟二人需要陪伴,听说夫人的祭日快到了,不去趁此机会带小姐少爷去墓地看看吧!”
“也好!”
抬头佯望挂在天边火红的太阳,笑威宽厚的嘴唇微微上扬,僵硬面容浮现一丝急迫与期待。
颜儿,他好久没去看她,不知她怪不怪他!
……
“姐姐,你看那个红彤彤,圆溜溜的东西是什么?”笑凛在马车上不安分地坐着,屁股一扭一撅,圆圆的团蒲刷得一下跑到笑梓风怀里。
“阿凛,坐好!不准乱动,看你把团蒲弄得乱七八糟,小心父亲把你扔回府里。”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和姐姐在一起,保护姐姐!”
“你……”
听着弟弟天真的童言童语,笑梓风感动地避开视线。
小小年纪,倒是把她的命脉掌握得死死!
“又圆又红挂在吊钩上的那个叫灯笼,刚才我们出门时,将军府门口不也挂了两个?”
“阿凛,想吃糍粑吗?”
伸手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头发,肩臂一抬,将笑凛抱在怀里,笑威僵硬地面容浮现一丝微笑。
有女在旁,有儿在怀,已是美不自胜,若是妻子仍在,团团圆圆的一家,该多好!
可惜……
“父亲,您偏心!只问阿凛,都不疼女儿。”
想到昨天偷听的消息,但今日并未瞧见夫子和父亲有什么特别行动,笑梓风内心颇为着急,但又不能表现,只好借题发挥。
不是说万分火急,怎么不见他们有什么实质行为?
“嘿嘿,为父谁也不偏,你们俩都是父亲的掌中宝,心上尖,不论哪个,父亲都疼,来,尝尝为父命小厮刚买的糍粑!”
好笑地捏了捏笑梓风嫩滑的小脸,笑威笑着将手中被油纸包裹的糍粑递过去。
墓地在城外十里道竹林深处,估摸仍需一刻钟时间,可不能把他们饿着!
“我们这是要去哪?”透过轿子两侧摇摇晃晃的纱布窗,瞥到前方高耸的城门,笑凛疑惑地搂住笑威手臂。
父亲是要把他和姐姐卖了吗?
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父亲从未对他和姐姐这么温柔过,夫子教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父亲……
不行,他得抱紧父亲,若是父亲要卖他和姐姐,他还能使出撒泼打滚卖萌等一系列行动,阻挡一下,好让姐姐抓紧时间逃跑。
“为父找了个买家,在竹林深处,今日带着你和姐姐去与买家商量价钱。”斜睨一眼笑凛抓在他手臂上的小手,笑威心中好笑,面相严肃的说道。
好小子,手劲还挺大,抓得他手臂上的肉一阵刺痛!
“不可以,不能卖姐姐?”
“那……卖你?”挥开笑凛颤抖的手臂,笑凛迟疑地反问。
“可以,只要不卖姐姐,一切都好说。”
水润的瞳孔微微瑟缩,笑凛可怜兮兮抽涕,声音软糯的应道。
他是小男子汉,不怕苦不怕累,但姐姐是女孩子,如果要卖的话,卖他!
而且,他肯定比姐姐值钱。
“阿凛,父亲是骗你的,我们姐弟二人,父亲都不会卖,咱们今日是去城外墓地看望母亲!”
“你个小傻子,怎么那么好骗?”伸手揉了揉弟弟略有些肉肉的小脸,笑梓风声音柔柔地打趣。
弟弟这些天被照顾得不错,脸上都长肉了!
目光柔和地看着姐弟二人的互动,笑威嘴角地笑容止不住上扬。
家和万事兴,他们俩真是他的宝贝!
“小风,昨天的事你同意吗?”
“什么事?”
哎呦,父亲终于忍不住,要和她谈话了吗?
咳咳咳,莫名有些激动!
她是不是得摆个谱,让父亲见识见识她无处伸展的才华!
软轿晃晃悠悠,笑梓风伸手轻抚发髻上的玉石珠钗,眼珠骨碌碌转动。
“真要为父一字不落的说昨天某人在窗户底下?”笑威脸色一变,声音低沉地质问。
“嘿嘿,不用,女儿就是说个玩笑话。身为儿女,为父分忧,乃是人之长情,天经地义,女儿自是十分愿意!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望父亲告知?”
余光瞥见父亲发黑的国字脸,笑梓风笑容可掬地摆摆手,自觉放弃拿乔的机会。
她可不敢和父亲作对,万一被穿小鞋可如何是好?
不过想要她帮忙倒也容易,只是她要和父亲定个约定。
万一真让她查出点什么,父亲发现自己头上太绿,怪罪于她,她岂不是出力又不讨好?
“说!”
“听夫子言,父亲和母亲情谊深厚,可比金坚,但为何母亲离逝未满一年,父亲却纳三房妾室,包括纳母亲身边的大丫鬟为三姨娘。”
“女儿不明白,还望父亲明鉴?”得父亲允许,笑梓风轻轻耸肩放松身体,眼神清亮地看向笑威,疑惑又不解。
外人口中的父亲和她眼里的父亲形象好似两个人,她不知谁真谁假!
“哎,是为父的错,若是知道你们姐弟二人会被她们欺负,当年说什么,为父也不会纳她们为妾。”
“?”
听父亲话里的意思,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苦衷不成?
眼睛发亮,兴致勃勃地盯着笑威,笑梓风紧张地搓搓手。
“颜儿生凛儿时突然难产,产婆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字,为父深爱你们的母亲,自然是保母子平安,但无可奈何,只能保一人,为父只好命产婆尽全力保住大人,不曾想被颜儿听到,她气血上泛,怒吼一声必须保孩子,不然她死不瞑目。”
“当时情况危急,颜儿说完话之后,突然血崩,产婆说若是执意保大人,一定会一尸两命,若是保小孩,孩子可能会完好降生。”
“凛儿出生后,颜儿只来得及看他一眼,便离开人世。因颜儿缘故,自打凛儿出生,为父便不喜,直接将他扔给乳娘照顾,直到半年后,为父接到朝廷命令,前去边疆守卫城池。”
“虽不喜凛儿,但你们毕竟是为父和颜儿的亲生骨肉,为了保证为父离家后,你们能到精心照顾,为父便纳妾三房,嘱咐她们好生照顾你们姐弟二人,只是不曾想……”
笑威苦笑着扯开唇角,凄凉的眼神看向马车外的竹林,内心是万分后悔。
早知她们祸胆包天,他又怎会舍得将亲生儿女置于那般境地?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是他思虑不周。
“父亲,您纳三位姨娘,可是有人谏言?”
眉头紧锁,笑梓风目光灼灼地看向笑威,试探性地询问。
“嗯,是为父手底下……小风,小心!”
笑威点点头,正欲继续向下说,突然听到箭出弦的声音,赶忙推开笑梓风。
第四十七章暴躁爹爹娇宠女(17)
身体被推开,受惯性原理,笑梓风肩膀后仰,嘭得一声撞在马车边缘。
痛得身体发颤,笑梓风五官扭曲地躺在角落,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怒骂。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就不能等她把消息问出来后再行刺?
行刺!!!
哦,有刺客,快来人护驾。
不好,肯定是那对偷情的狗男女,莫不是趁着他们一家三口出门,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哎哟,这下可完了!
笑梓风欲哭无泪地盯着钉在车壁上的箭羽,内心深处是止不住的恐慌,看来,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对了,夫子!
夫子神算,会不会算到有人在祭奠途中伏击他们,然后特意派人跟在马车后面,拯救他们于水火?
一想到可能会有人来救他们,笑梓风暗淡地眼神刷得一下湛亮。
“父亲,女儿……”
“你们俩别怕,低下头,趴在团蒲,为父出去看看。”笑威动作轻柔地将颤抖的笑凛放到马车角落,眼神凌厉地看向马车外,凶狠地目光仿若实质穿透马车。
可恨,他们竟如此迫不及待,既然他们找死,他就送他们一程。
随手拿起挂在车壁上的大刀,笑威冷着脸拂开帘布,冷若冰霜的脸寒意深深。
敢和他作对,找死!
“将军,情况有变,您和少爷小姐坐好了,属下要加速越过包围圈!”
就在笑威掀开车帘欲从车窗跳出去时,突然从马车外传来牛轲廉急切叮嘱,随后马车在小道快速奔跑。
竹林里深处不断传来咻咻的箭羽声,笑梓风害怕地缩在角落,面颊上的血色刷得一下瞬间惨白。
豪华的车身东倒西歪,一会儿撞到树上,一会儿磕到石头上,发出叮叮作响声音。
笑梓风瞥了眼眼神坚定,面容毅然的父亲,克制内心的恐慌和害怕,眼疾手快地抱住马车内滚来滚去的弟弟,眼神警惕地看向穿窗射进车壁的箭羽,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在嗓眼。
护卫呢?
他们出行时,可是带着五六个护卫!
难道都被杀了?
事出有变,情况不明!!!
天哪,这是要将他们赶上绝路的节奏。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
余光再一次瞥了眼不停挥剑刀挡避箭羽的父亲,笑梓风着急地呼唤识海中的风铃。
(风铃,情况危急,可有保命法宝。)
(风铃?)
(哎,风铃!!!)
丫的,中看不中用的风铃,早晚有一天,她要好好收拾它一顿。
眼神狠厉地看向车厢内钉在车壁上越来越多的箭羽,笑梓风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快速转动。
救命,如何救命?
脑海的弦不断弹跳,各种各样的办法在脑海一一呈现,紧咬着红唇,笑梓风用力攥紧手心。
“阿凛,你乖乖躺在团蒲,手抓紧车壁。记住,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探出头。”
伸手轻抚弟弟柔软的头发丝,笑梓风毅然决然地弯腰起身。
她手里有两枚丹药,是风铃亏欠她的金手指,可以救两个人的命,成与不成,就看它了。
“姐姐,小心!”小手颤抖地抓住姐姐丝绸质的衣角,笑凛清澈地瞳孔充斥着期盼和渴求。
他知道外面有很多坏人,他们深陷危急,姐姐出去是为了保护他,他不能任性,不能哭,要笑……
“好,要乖乖。”郑重地点点头,笑梓风决然地拿起挂在车壁的小剑。
“父亲,咱们出去和他们对打吧,总比过箭羽把车厢射得像个刺猬,实在是太憋屈。”
“你有把握?”
笑威一边挡掉射向车厢的箭羽,一边照顾一双女儿,眼睛发红地看向东倒西歪的笑凛,浑身气势不可侵犯。
他好歹是一名大将军,若不是为了保护一双儿女,他早就出去打得乱贼哭天喊地。
“没有,不过我们必须要吸引敌方注意力,据我观察,马车似乎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而且再往前就是母亲的墓地,我不想让恶心的人搅和母亲的清净。”
“我数一二三,你从西边滚到山坡内,那里有一块石头,是天然的躲藏位置。”
“嗯!”
拿好手中的小剑,笑梓风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心底暗自计算距离。
“一……二…三,跳!”
随着一声令下,笑梓风和笑威像两条狡猾的鱼儿,咻得一下跳到地面,顺势翻滚,各自借助大树以及地形优势,遮挡身体。
马车沉闷地继续往前跑,肉眼可见钉在车壁上的箭羽大量减少。
目光危险地扫视躲在树林内的刺客,笑梓风咬牙切齿地握上拳头。
欺人太甚,给父亲带绿帽,还打算杀人灭口,看风姐教他们如何做人!
“百发百中箭,速来!”
【什么鬼?小风子,你从哪弄来得好东西。】
不符合时代的武器出现,风铃得一下出现在笑梓风面前,惊讶地围绕横在她手心的弓箭,一圈圈转悠。
小风子从哪弄来得这好东西?
所谓百发百中,自然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要开弓,心中想着敌人暴露点,就一定会射中,不过它可是在修仙界面才会出现,小风子从何而来?
它和小风子联系这么紧密,居然没有摸透她藏在深处的秘密。
失策!
“呵呵!”
面无表情地冷笑两声,笑梓风面容严肃地拉开手上的弓箭,轻轻挪动脚尖,露出破绽,听到细小地破风声时,快速开弓射出手中的箭。
咻~
咻咻~
银光闪闪,漂亮的箭羽仿佛死神镰刀冲向刺客的命脉。
一箭一人,扑通倒地声连绵不绝。
射出一箭,换个场地,忽然一支冷箭袭面而来,笑梓风赶忙收起弓箭,就地打滚,避开危机后,快速出箭射杀。
生命场上,没有仁慈和善良,就当下场景,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亡!
“父亲,小心。”眼角瞥到父亲藏身处有刺客正偷偷摸摸靠近,且手里把持一柄锋利匕首,笑梓风心中一痛,大声怒吼。
笑威拿着从刺客手中夺来的弓箭,正欲射向藏在右前方的敌人,突然听到女儿的吼声,果断拔出腰间的大刀,刺向袭击者的心窝。
噗呲一声,见刺客身体娇软无力,笑威快速拔出大刀,鲜红的血仿佛瀑布一般淋在身上,随意抹去溅在脸上的血渍,身姿矫健地冲向下一位刺杀者。
再说笑梓风这边,因为一声怒吼,吸引敌方注意,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刺杀者呈四五方位将她困在中间。
随手扔掉没有箭羽的弓弩,笑梓风拔出放在腰间的小剑,目光冷冽地看向蒙面黑衣,杀气腾腾的刺杀者。
呵,决斗吗?
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卑鄙无耻!
她今日要彻彻底底教他们做人,不过……夫子教她的那套功夫怎么出招来着?
第四十八章暴躁爹爹娇宠女(18)
好像是……
拧着眉头想功法,黑衣刺客突然出手攻击,以凌厉的攻击招式将笑梓风逼至竹林角落。
眼看下一招就要人头落地,身体不全,笑梓风唇角微微上扬,忽然伸手往空中一扬,白色粉沫像一阵雾快速在空中蔓延,不过须臾,白雾弥散整个角落。
笑梓风顺势在地上滚上几圈,避开白雾弥散的范围,余光瞅着不远处的山坡,轻盈的身体以鲤鱼打滚式后空翻滚,降落到坡底。
呦,可怜的一群人!
没她长得好看,也没她心机深,居然敢来刺杀她,谁给的自信?
三姨娘吗?
呵呵!
“百分百中箭,现。”
【小风子,我觉得你有事瞒我,咱得好好商量一下】
惊奇地盯着又一把弓箭凭空出现在笑梓风手心,风铃闹腾地围在弓箭周边,板正地铃音充斥着疑惑与不解。
它突然发现它对小风子一点都不了解,本来以为在古代,能拿捏得住她,但事实证明,即使没有它帮忙,她也不会有任何事。
那之前她遇事恐慌而害怕的表情,到底是真是假?
风铃紫色外壳不断转换,最后在蓝紫色时停下,原因无他,只因笑梓风正在甩帅。
“看招。”
风水轮流转,刚才他们那么猖狂,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地,她终于可以反攻,一手一个棒槌教他们做人!
流光溢彩的箭羽咻咻不停地射向竹林内的刺客,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转眼间,刺客被灭掉一大半,只剩少许的几位黑衣刺客在顽固挣扎。
夫子说,得势不可挡,必须一鼓作气,眼下时机大好,她不如趁机练练手?
恰巧她学习得是杀人的技巧,纵然比不上夫子,但夫子说她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遇上一般杀手,可平分秋色,对上他们,应该有一半的胜率。
杀人本领是在对阵杀敌中一步步总结规律和经验,既然遇到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万不可错过。
心中充斥浓浓战意,笑梓风攥紧拿在手心上的小剑,悄悄迈过石块,向敌人后方行进。
呲得一声,一名黑衣人的喉管被划破,滚烫的鲜血溅到笑梓风手上,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只听得急促的破风声自后侧方呼啸而来,笑梓风赶忙后翻避开匕首。
刚避开危机落在地面,刺客的第二招紧接而来,其势如破风,杀机甚甚,眼看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笑梓风只好以最小的伤害值承受危险,躲避致命危机。
手臂被匕首划伤,滚烫的血珠哗啦啦外流,全身的热血被调动,笑梓风神经质地勾起唇角,笑容张扬地持刀冲向最近的黑衣人。
夫子说,对战且不恋战,被动化主动,就算损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将敌人弄死。
猛烈攻击,招式简单,攻击凌厉,杀气外露,笑梓风聚精会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专心致志寻找敌人破绽。
趁人病,要人命,这是夫子对她最后的忠告,想来夫子应该有过很多次实战经历,不然何以有如此丰富的经验。
呦,破绽来了!
见黑衣人面露疲惫,笑梓风心中大喜,手持小剑,身姿矫健地冲向黑衣人,一刀扎进黑衣人胸口。
噗~
鲜血淋漓,绿色野草被鲜血浸透,浓厚的血腥味和野草的气息混成一团,隐约有股奇怪的味道萦绕,笑梓风动作爽利地拔出小剑,潇洒转身,欲杀死下一位刺客。
突然,胸口传来刺痛,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仿若泉水喷涌。
我kao,匕首有毒?
璀璨的眼神被点点黑暗侵袭,伸手安抚血气上泛的经脉,笑梓风自嘲地撇开唇角。
她貌似有点蠢,夫子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千万不可接近刺客,她却……
糟糕,匕首上的毒太过分,她眼有点花,头有些晕!
【是不是傻,赶紧吃药啊!】
瞅着笑梓风神经质地笑容,风铃立马从识海钻出,横躺身子,身子中间的铃铛上方摆着一颗白色药丸,飘到半空中时,将药晃到笑梓风嘴里。
“都给我住手!”
???
打得热火朝天的众人一脸疑问地看向声音传播处,拿在手中的剑不停往草地上滴鲜血。
“小风!”
看见女儿嘴角流淌出暗黑色血液,精神恍惚地被刺杀者控制,笑凛心中一痛,大声吼道。
小风怎么了?
被打伤还是中毒,怎么就被刺客压制,卿言不是说小风很有做刺客的天分。
“笑大将军,安静一些。鄙人胆小,你女儿又在我手里,若是你声音太大吓着我,恐慌之中,这手一抖,剑身微微那么一颤,你女儿可就尸体不全,性命难保。”
怪异地声音从拿剑抵在笑梓风脖颈处的黑衣人口中吐出,沙哑地嗓音仿佛被沙子打磨,硌得人心里难受。
“你想要什么?”
“哧,笑大将军,你可真好笑。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满足?”
“只要不伤害小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弄来!”担忧地眼神盯着搁在女儿脖颈一颤一颤,波光粼粼的剑身,笑威郑重承诺。
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过小风的命!
“哎呦,想不到笑将军竟是如此重情重义,疼爱孩子的好父亲。只是,鄙人什么都不缺,只缺将军的项上人头,不知将军愿不愿赠送给鄙人?”
“你……”
笑威一脸严肃地看向黑衣人,方正地面容充斥浓浓愤怒,黑耀的眸子闪过挣扎和纠结。
“不愿啊!行,反正女儿没了,还能再生,自己的命没了,可就……”
“好,你先放开小风。”
“啧啧啧,笑大将军,你当我傻?把她放了,我拿什么威胁你,别给老子说废话,要想保全你女儿的命,拿你的命换!”
刺客激动地叫吼,横在笑梓风脖颈上的剑微微颤动,一条血痕刺眼地出现在雪白皮肤。
“停,你别激动,我可以把命送给你,不过若是小风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会让你后悔终生。”
心痛难忍地盯着女儿脖颈处的划痕,笑威扔掉手中沾满鲜血的大刀,恶声恶气地威胁。
“快点!”
他丫的!
明明他占据上风,怎么搞的他很被动?
黑衣刺客憋屈地向旁边的同伙递个眼神,悄悄挪动脚步。
“嗨,你们当我死人呢?”一脚踹开挟持她的黑衣刺客,笑梓风闲适地晃动酸痛的脖颈。
区区路人甲而已,说那么多话干啥?
不知道反派通常死于话多?
一会儿不教他们做人,就忘记自己是个人,可悲可叹!
第四十九章 暴躁爹爹娇宠女(19)
“小风,你没事?”笑威激动地跑到笑梓风面前,通红地眼睛泛滥着点点晶莹。
他刚才以为……以为小风……
卿言说得不错,小风有做刺客的天分,轻易不会出事。
“淡定,好歹是个大将军,统领上万兵马的大元帅,怎么能被敌人扼制命脉?”
“再者,女儿在您眼里就那么没用?”淡定地拿出小手绢系在脖颈,遮挡脖颈上的血痕,笑梓风轻轻拍打落在身上的树叶,眼神斜睨一脸慌乱的父亲。
虽然她很感动他奋不顾身,为救女儿不顾一切,乃至牺牲自己的态度,但是父亲的脑子貌似不太好使!
她像是那么怂,那么没用的人?
笑话,夫子说她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怎么可能轻轻松松被敌人制住?
一群辣鸡,连她高明的计谋都看不透,怪不得会输那么惨。
哎,天才的道路总是那么与众不同,高处不胜寒啊!
【呵呵,事后诸葛,要不是我及时喂你解药,你早就魂归山河,哪来这么大语气叫嚣。】
实在看不过笑梓风嚣张到极点的神态,风铃在识海疯狂飘荡,嫌弃地嚷嚷。
这女人,越发没脸没皮。
还要不要一点节操,碎光了吧!
不过,它发现她身上有很多秘密,也许等有时间,可以试行打探?
“你没事就好,去一旁站着,看为父怎么替你报仇。”担忧的眼神扫视一遍女儿全身上下,笑威心口憋着一股怒气,眼神凶煞地看向七零八散的刺客。
好大的胆子,敢伤他女儿,他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危险的气势汹涌澎湃,笑威憎恶地抬高滴血的大刀,眼神凶煞至极。
“父亲,过了,您有点过了!我知道你凶,打他们不过是小菜一碟,不过杀鸡焉用牛刀。女儿给您露一手,您也好检查一下女儿最近的功课。”
嫌弃地将笑威推到一旁,笑梓风甩了甩小剑上沾染的鲜血,似笑非笑地看向刚才劫持她的黑衣刺客。
啧啧啧,刚才不是挺牛,耀武扬威跟个花公鸡似得,眼下怂地一批躺在草地上,简直没眼看。
五指攥紧刀柄,笑梓风如风一样飘逸,速度极快地冲向战斗力退却的黑衣人。
“小风,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聒噪!”
正欲大显威风,震慑四方,突然听到父亲久违的关心,笑梓风脚下踉跄,差点绊倒在草地上,无奈地吐出两个字,重整旗鼓,潇洒霸气地展开一场屠杀,哦,不,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教导。
“错没错,居然敢刺杀我,小样儿,老子……”
“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小姐姐?”
“看你长得那么帅,怎么竟干些坏事?”
“啧啧啧,没杀过人还敢当刺客,也不怕夜里有冤魂野鬼找你索命。”
“知道本姑娘刚才洒得药粉是啥不?哈哈,断肠散!”
……
无奈地盯着和刺客打嘴炮的女儿,笑威好笑地坐在石头上,一阵清风拂过,内心涌现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宁。
纵使竹林满地鲜血,尸体遍布,甚至血腥味浓重的就像屠宰场,但听见女儿无聊又好笑的对话,横在心中的大锤猛得落下,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在四肢游走。
随手将大刀放在身旁,目光温柔地看向好心教导黑衣刺客的女儿,笑威宽厚地唇止不住上扬。
“嘁,笑容那么诡异,想啥呢?”教训完一帮怂货,脱掉他们的衣服将他们绑在一起,笑梓风好奇地看向思绪不知道飞到哪的父亲,伸手戳戳肩膀。
啧,笑容有点恶心,看着莫名反胃!
大概是父亲一脸严肃,面无表情的形象太过于根深蒂固,猛然见他脸上浮现笑容,倒真不怎么适应。
“问出指使人了吗?”
“没,一个二个嘴硬得就像厕所的石头,问不出半点消息。”想到什么都没审问,笑梓风怂怂地低着脑袋。
这些刺客的嘴又硬又臭,不论她严刑拷打还是温柔讲理,他们压根不理。
真是让她……
好生欢喜!
夫子说,世间之人,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抓着弱点,此人就会由上到下内在**崩塌。
她懂得是理论,还没实践过,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研究一番。
反正她肯定幕后黑手和三姨娘一定有某种关联,至于怎么查出同伙,她有得是办法,不过目前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父亲,咱们去找阿凛吧!也不知他有没有脱险,我有些担心。”笑梓风眯着眼眺望远处竹林,低头撕掉一块衣角,擦干小剑上的鲜血,步履匆匆地向前。
黑衣刺客皆已被她废去武功绑在树上,更何况她悄咪咪地给他们下毒,谅他们不敢逃跑。
“阿凛……”
人呢?
行走半刻,不见任何踪迹,笑梓风着急地呼喊。
她不是嘱咐阿凛好好待在马车里,但马车呢?
焦急地四处寻找,追寻着马车齿轮轨迹,到达一片竹林后,再无任何踪迹。
笑梓风停下脚步,慢慢思索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整合有用的线索。
牛轲廉是父亲的亲信,应该不会出问题!
“父亲,牛轲廉跟您多长时间?”脑海突然闪过风铃曾经嘱咐的话,笑梓风紧张地抓紧笑威手臂,语气急促的问道。
和三姨娘偷情的人不会是……牛轲廉吧!
不是没有可能,大刀,父亲手底下职位不低的士兵,经常出入府邸,身形高大,武力值高,声音低沉有特色,且随父亲良久,知晓很多机密,依种种消息表明,情夫很可能是他,如果是他,阿凛危矣。
“十年,怎么了?”
“父亲,女儿和您说件事,您记得忍一下脾气,若是想发火,等找到阿凛后再发火。”紧张又不安地抓住父亲衣袖,笑梓风语无伦次的说道。
有些事她兜不住,且早晚都得暴露,还不如让父亲了解真相,省得等真相被揭开,他猛然受刺激,再疯了!
“有什么事等回头说?我们分头找阿凛,说不定他在哪个坡底下藏着。”
“不,父亲,您一定要听我说,我等会说的话对能不能找到阿凛很重要。”
眼疾手快地拽住父亲,笑梓风不安地呶动嘴巴,心底像是破了一个大洞。
弟弟眼下情况不明,她万分火急,但父亲不了解真相,就无法判断事情走向。
虽然她对于风铃报备父亲是天才的消息有所怀疑,但两个人的力量比一个人要强,何况父亲比她了解牛轲廉,也许会知道他藏身地点和弱点。
“好,你说,说快点,说重点,别嗦。”脑海回想刚才女儿和刺客毫无用处,罗里吧嗦的对话,笑威板着脸点点头。
“父亲,三姨娘和您手底下的士兵有染,咳,您先别着急,我不是说谎,我亲眼所见,且夫子也看见过。”
“我怀疑牛轲廉就是三姨娘的情夫,而这次刺杀事件的主导人可能就是他们,所以阿凛……”
第五十章 暴躁爹爹娇宠女(20)
“不可能。牛副将跟随为父东征西战多年,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他不可能背叛我。”
笑威脸色难看地拍开笑梓风拽住他衣袖的手,语气笃定辩驳。
他不相信,不相信跟随他多年的亲信会背叛他!
不可能,一定是小风看错了人,或者……
“父亲,您好好想想。咱们出门的消息是临时决定,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可刺客却知道我们出门的消息,谁最有嫌疑泄露?”
“还有,在马车上时,我有问您是谁提建议让您娶三房妾室照顾我和弟弟,不出意外,应该是牛轲廉吧!”
“他怕我说出详细的信息,所以痛下杀手,打算将我们一家三口在竹林杀死,如果不是夫子教过我一段时间功夫,也许咱们根本逃脱不掉。”
“而且不过眨眼功夫,马车,人全消失不见,除了提前安排还能有什么?”见父亲不信她却信牛轲廉,笑梓风眼神凌厉地看向笑威,一字一句的话就像尖刀戳向他胸口。
父亲不信她?
眼睛被树叶遮住了!
涉及弟弟生命安危,她怎么可能会拿这件事说谎?
“我没有不信,只是你的话太匪夷所思,我和牛轲廉那么多年交情,他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我不想和父亲探讨什么,只是想向父亲讨教一下,您对于牛轲廉了解多少?如果他挟持弟弟,会藏在哪里,又会提出怎样的条件?”余光扫视周围的风吹草动,笑梓风细心追问。
如果弟弟被挟持,他们会怎么谈判?
若只是绑架,交换利益倒好说,但若是有仇有怨,涉及仇恨,她需要仔细思考对策。
“我……”
“啪啪啪!”
就在笑威准备回答笑梓风的问题时,突然自远处传来一阵巴掌声,笑梓风警惕地背靠父亲,抬手攥紧小剑。
是谁躲在暗处?
“小姐,老爷,你们好呀!啧啧啧,怎么搞的一身血!”巴掌声落,牛轲廉从远处的一个小山丘露出头,动作野蛮地拽着笑凛,锋利的匕首横在他脖颈处。
千算万算,没想到小姐会搅局,失策!
不过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只要有这张王牌,化腐朽为神奇,转败为胜不是大问题。
笑家嫡子,传宗接代的唯一继承人,只要他在他手里,他不信控制不住他们!
低头瞥了眼瑟瑟发抖,精神恍惚的笑凛一眼,牛轲廉得意地扬起唇角。
“牛轲廉,你……”
“呦,老爷!不好意思,卑职似乎背叛了您,不过也是没法的事,毕竟谁都不想当奴才,谁都想一步步往上爬。男人嘛,谁不想加官进爵,妻妾成群!”
牛轲廉无聊地挖挖耳朵,避开笑威的说教,毫不要脸地说出背叛理由。
事到如今,没什么可解释,他就是贪财好色,这么多年,财没捞着,色也没遇到,急得他只好做个叛徒!
不过叛徒的感觉还不错,好处特别多,上…将军的女人,拿…将军发的俸禄,绿…将军的发。
而且军队的排兵布阵图还挺值钱,不过几年时间,他已家财万贯,奴仆上百,美妾成堆。
可惜啊,被将军发现了,本来他没想怎么着将军,毕竟两人相伴作战许多年,兄弟情义虽薄却也是有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妻妾成群?切,偷别人的妾,倒偷出心得体会!”笑梓风鄙夷地撇撇嘴,嫌弃地翻个白眼。
好好做个人不行吗?
非要争抢去做畜生,欠扁!
“小姐,您呢,还小,不懂男女之间的欢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怎么比得上野花?卑职跟您说,三姨娘……”
“住口!牛轲廉,你……”
听牛轲廉挤眉弄眼的口出污言秽语,笑威脸色难看地呵斥。
十年,十多年,他从未发现他一直以来信任的下属竟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按照辈分,小风算是他侄女,当着侄女的面,说如此恶心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眼睛通红,瞳孔震裂,笑威攥紧手中的大刀,只觉得头顶绿得发光,内心涌发一股无名火。
“呦,将军,您在啊!哎,卑职的错,忘记有些话当着您的面不能说,小风,等晚些,去叔叔房间,叔叔和你好好谈谈房中一二事。”
牛轲廉眼神邪恶地扫视笑梓风白嫩的小脸,急不可耐地咽下口水。
笑威不是自诩威风,他就给他带上绿帽子,看他以后还怎么威风!
呦,看他糊涂的脑袋,以后?太远了,他怎么可能会让笑威有以后。
眼神狠辣地看向笑威,牛轲廉嗜血地上舔干涸的唇皮。
“牛轲廉,你真是荤素不忌,三姨娘什么货色,你也能下得去口。一口一句小宝贝,真是令人作呕,对了,我听三姨娘身边的丫鬟说,三姨娘近些日子貌似有些不舒服,好像是得了什么花柳?”
“父亲,花柳是什么啊!女儿好像从未听说过这个词,又是花又是柳,难道是风景?”
无意间瞥到牛轲廉色眯眯的眼神,笑梓风厌恶地避开视线。
忽而唇角微勾,笑梓风为难地皱着眉头,眉心紧蹙,似乎被什么大事缠绕心头。
“小风,你从哪听来的消息?”笑威震惊地看向笑梓风,难以置信地颤抖着手指。
花柳病?
三姨娘?
怎么可能!
他从没有碰过她,她怎么会得脏病?
难道是别人传给她,牛轲廉!!!
“咦,你们情绪为什么那么激动?我刚才不是说了,从侍候三姨娘的小丫鬟嘴里得知,哦,对了,是小丫鬟深感罪孽深重,主动求宽容,作为交换条件,赠送我这个消息。”
“很严重的事吗?不过是个花柳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瞅着牛轲廉放在弟弟脖颈上的匕首甚是不稳定,笑梓风担忧地掐着手心,表面却装作一问三不知,无所谓的态度。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其中一计,攻心为上!
弟弟被他挟持,暗地里肯定早有准备,只能慢慢瓦解他的自信,使他信心崩溃,才能找出破绽。
夫子怎么还不来?
抬头瞥了眼悬在半空中太阳,笑梓风嫌弃地撇撇嘴。
夫子果然是高手,神算,趁出行,解除前忧后患,一石二鸟,绝了!
【小风子,做个人不好吗?】
躺在笑梓风识海中的风铃无声地叹口气,生无可恋地劝道。
小风子越来越坏,也越来越难以掌握。
出行前,她早已和夫子策划好计划,这会儿装得天真无邪,实在太白痴!
“笑梓风,你胡说!三姨娘不可能得花柳病,你说谎,是不是因为他?”牛轲廉拿匕首横在笑凛脖颈,疯狂叫嚷。
第五十一章暴躁爹爹娇宠女(21)
“你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回去问三姨娘。”眼神紧张地看向牛轲廉手上左右摇晃的匕首,笑梓风云淡风轻地掐住掌心。
此时此刻,武力值没用,智商高低决定成败!
她打得是心理战,但不确定牛轲廉会不会上当,毕竟他作战多年,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极高。
“去,是一定会去。不过,我不会让你们好受。笑大将军,咱们来日方长!”随手从口袋取出一个药丸扔进笑凛嘴里,牛轲廉狞笑着将笑凛往前一推,放两句狠话,转身飞奔离去。
“哈?”
难以置信地盯着牛轲廉仓皇逃窜的背影,笑梓风眼神茫然地看向笑威。
父亲不是说牛轲廉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受过的伤不计其数,怎么她一忽悠,他傻傻的信了!
这么傻吗?
怀疑地盯着鞋面上的绣花,笑梓风聪慧的大脑开始迅速运转。
难道牛轲廉不是幕后**oss?
他心理防线崩溃太快,像一阵风,她还没来得及使出绝招呢!
“姐姐!!!”
“小风,你在竹林看着弟弟,为父去去就来。”
“不用去,他跑不掉,府邸有夫子在!”眼疾手快地拽住暴躁的父亲,笑梓风无语地翻个白眼。
她真的很怀疑风铃的眼光,记得风铃忽悠她做任务时,大义凛然,铿锵有力,说什么她是去拯救天才,帮助他们脱离苦海,可她怎么看也不觉得父亲是天才。
人都跑走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去追,反应那么慢,怎么可能追得上!
嫌弃地瞥父亲一眼,突然听到噗通一声。
“阿凛,你没事吧!”担忧地跑到笑凛身旁,心疼地盯着笑凛脖颈处的一道血痕,笑梓风好看的眼眸浮现盈盈泪珠。
她可怜的弟弟,太勇敢了!
虽然提前和他讲过事情的危险,但真正来临,她还是有些畏惧。
在弟弟心里,她是第一位,但在她心里,弟弟也是第一位!
亲切地拥抱住弟弟,笑梓风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摸弟弟柔软的头发。
一阵清风拂过,野花的芳香萦绕在竹林,温馨的气氛顺着竹林流转。
“姐姐,阿凛没事,你别哭,阿凛心疼。”亲昵地贴着姐姐手背,笑凛扬起白净的小脸,笑容软软地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没事,就是刚才扔到嘴里的药丸有些苦,让他有想吐的**。
“阿凛,姐姐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做如此危险的事情。”愧疚地抱住弟弟,手指轻柔地拂去弟弟身上的落叶,手指有意无意地扣住笑凛手腕,柔软的指尖感受脉搏的跳动。
脉不间歇,续续断断,和缓夹急,虚弱无力,脾胃虚弱,心阳亢进,可判定,牛轲廉塞进弟弟嘴里的药丸是七日断肠散。
呵,可真歹毒!
不过再毒的毒药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幸好她还有两颗救命丹药。
得意地扬起唇角,动作麻利地解开腰间的香囊,纤长地手指从香囊内取出一颗黑色丹药,笑梓风动作轻柔地捏开笑凛小巧的嘴巴。
“阿凛,咽了。”
“不准!”
笑威见女儿不知从香囊里拿出个什么直接扔到儿子嘴里,担忧地拽过笑凛,用力掰开笑凛闭合的嘴巴。
小风要做什么?
难道她没看见牛轲廉往小凛嘴里扔进一个药丸,眼下并未得医生诊断,可不敢乱吃东西。
用力掰开笑凛嘴巴,笑威探着头看向笑凛深不可测的喉咙,眉心显露一道道褶痕。
药丸呢?
“咽了。”
“你……”
听到儿子毫不犹豫的回答,笑威凶煞地瞪向笑凛。
逆子!
“父亲,咱们赶快去墓地祭奠母亲吧!”仰头瞥了眼移动到头顶正中央的太阳,笑梓风娇软地拽住笑威手臂,左右摇晃着撒娇。
牛轲廉应该在回府邸的路上,也不知夫子能不能应付得过来,她得回府帮夫子。
余光瞥了眼面色发黑的父亲一眼,笑梓风在心底暗自斟酌着用词,语气柔和地转移话题。
父亲太不靠谱,她是阿凛的姐姐,难道会害同父同母的弟弟不成?
躬腰将弟弟从地上扶起,笑梓风幽深的目光看向远处清幽地竹林。
今日,倒是搅了母亲的安宁!
“今日不去,回府。”
“为什么?再往前走几步不就是母亲的墓地,既然我们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去祭奠?”
笑梓风面露惊讶,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笑威。
他不是深爱着母亲,怎么来到墓地却不去祭拜?
拇指和食指的指尖不自主地揉搓,唇角微微下拉。
“刚经历一场厮杀,身上的血腥味太重,煞气太大,不适合祭拜。等洗沐后斋戒三日,再来此祭拜!”
目光深情地看向被竹林遮挡的墓碑,笑威一把抱起笑凛,大步离开。
情种?
有待考量!
眼神复杂地盯着父亲略显老态的背影,笑梓风怪异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指环。
他,大概是深爱着母亲吧!
“都给本副将把武器给扔了,谁敢再往前一步,老爷千娇万宠的三姨娘可就命损于此!”
“呵呵,你们若是胆子大,尽量往前走,看事后将军怎么处罚你们。”
刚走到将军府门口,就听到府邸内底气十足的威胁,笑梓风疾步跳下马车,小跑进院子。
鼠辈尔敢!
第五十二章暴躁爹爹娇宠女(22)
“呦,是哪个无耻小人在我家大放厥词?”衣袖挥起,飘飘落下,笑梓风不紧不慢地踩着步子踏进庭院,目光幽幽地看向执匕首挟持三姨娘的牛轲廉。
悠闲地伸出兰花指取下装饰发髻的如意珠钗,柔软的指腹触碰珠钗上坚硬的外壳,指尖落在珠钗花蕊。
莲花步轻移,笑梓风娇柔款款地走到夫子身旁,微微颔首示意。
夫子手速太慢,还是她这个学生来替他分忧吧!
“笑梓风,恶毒,黑心的女人,你骗我!”听到笑梓风娇滴滴的声音,牛轲廉方正的脸瞬间扭曲,咬牙切齿地控诉。
花柳病是一种不愈之症,且一旦患上,相当于命不久矣,他当然要来府邸质问。
只不过他才顺着后门抵达将军府,就被一队士兵困住,想来是他们早已计策好,花柳病只不过是忽悠他,引他入瓮而已。
想到自己堂堂一副将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牛轲廉恨不得将笑梓风大卸八块,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啧啧啧,牛副将,您可别冤枉侄女。侄女就是一娇弱的小女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女子,我哪敢骗您?”
“说起来,牛副将走南闯北,南征北战,认识的人,受过的伤,比侄女吃过的盐还多,侄女怎是您的对手?”
娇娇地轻笑两声,笑梓风抬起衣袖,遮住半个脸颊,声音清脆,犹如杜鹃啼叫。
这丫头,记性挺好,不过话说得忒打人了些!
笑威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看向自诩小女子的女儿,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跳动。
就她,小女子?
打人打最欢,杀人不眨眼,怼人怼到疯,除了吃人不放盐,她啥没干?
不过谁让他是她爹,夸张点就夸张点,反正除了他也没人看见她凶悍的模样,找婆家应该不成大问题。
“你……”
“牛副将,您可要小心手上的匕首,侄女听说有些病通过血液传染,万一您一个不小心,手指微微一颤,那可就无药可救。”怼人怼到欢的笑梓风瞥了眼神情恐慌的三姨娘一眼,黑耀的眸子释放出冰冷光芒。
此时此刻,她还能装作一副无辜模样,名副其实的白莲花啊!
做出那等恶心又恶毒的事,还想置身事外,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深邃的双眸射出幽冷地视线,微微眯着眼,笑梓风不动声色地冷笑两声。
“老爷,您一定要救妾身啊!妾身……”
“闭嘴,蠢女人。”
一巴掌狠狠甩在李淑君白嫩的脸上,牛轲廉恶声恶气的呵斥。
蠢女人,要不是她身边的丫鬟露出马脚,他怎么会被逼至此?
呵,看来将军对他早有防范,不过无所谓,他良策在手,他们的小打小闹只不过让他提前计划而已!
“将军,咱们共事多年,想必你也清楚卑职的脾气和性格,卑职做事,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牛副将,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头,等会打起脸来可就不怎么好看。”指尖轻柔地抚摸珠钗上的花蕊,笑梓风嘲讽的扯开唇角,眉眼间充斥浓浓不屑。
叽叽歪歪,烦人!
微微扭头瞥了眼神色凝重的父亲一眼,手指上的动作微微停顿。
算了,多留他一会儿!
怪不得自古以来,反派通常死于话多,若她是主角,见到话多的反派,确实想快点弄死他们。
一个大男人,打就打,干就干,说什么废话,事精儿。
“你们不好奇本副将喂凛少爷是什么毒药?告诉你们,我喂得是断肠散,俗称七日断肠散,若是没有解药,七日之后,定会暴毙而亡。”
“您可拉倒吧,解药我都喂了,还怕毒药不成?”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解药。”
“没什么不可能,谁让本小姐太过于优秀,弯个腰就捡到一枚解药。”
瞅着牛轲廉略慌的眼神,笑梓风得意地扬起唇角。
哎呦喂,低调,要低调!
她可是立志要做个温柔贤淑,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小女子,如此高调有失风度。
扭捏地扬起衣袖遮住半张脸,笑梓风抖开肩膀无意碰触夫子,不好意思地低头表是歉意。
“呵,就算你有解药又如何?军队的攻略防备图以及京都的防卫图纸已经被送往敌国的路上,你们就算杀了我,又有何用?”
“哎,牛副将,你是在说它吗?”瞥了眼牛轲廉自信满满的表情,笑梓风莞尔一笑,低头扯掉腰间的香囊,白嫩如玉的手指从香囊内取出两张图纸。
指尖上下移动,图纸呼啦一声展开,清晰明了的攻防战略呈现在图纸上。
“嘁,真没见识,不过是一张燃火纸,看你们一个二个眼睛瞪得像个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瞥了眼庭院内吃惊的一众小厮,丫鬟以及士兵,笑梓风咧着一口上好的大白牙,嫌弃地将图纸撕个稀巴碎。
“啊啊啊,丑女人,我要杀了你。”心中的怒火彻底被激怒,牛轲廉瞬间暴起,一脚踢开他身前的李姝君,持着匕首冲向笑梓风。
其势如破竹,凶煞之气的浓烈,虽离得远却能感受到愤慨。
忘乎所以,一心想要杀了屡屡败他好事的臭丫头,牛轲廉鼓着腮帮子,两颊肌肉震颤,速度极快的杀向笑梓风。
可恶的女人,他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噗!”
扑通!
“为什么杀人之前一定要大喊大叫?不爽快,要是真想杀人,说废话干什么,一刀毙命多酷霸炫。”
嫌弃地踢了踢跪在她面前的尸体,笑梓风无语的吐槽。
阵仗摆得挺有谱,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如果是在宫斗剧,一定活不过三集,哪比得上她,她可是在宫斗中会活到最后的主角。
“既然知道废话多,你还捉弄他那么长时间?为师观你从进院子就在摆弄手上的珠钗,为何不一击毙命?”
“夫子,您心也太狠了吧!好歹共事多年,总得给他留个体面。”
“哦?”
“嘿嘿,虽然他并没有怎么体面死去,不过他想说的话不都说出来。学生记得您说,人要有仁慈之心,对于弱小以及伤残人士,要勇于展现自己的强大,学生可是很乖得奉行您说过的话。”
“呵呵!”
无声冷笑,夫子瞥了眼脸皮极厚,歪理一大堆的笑梓风一眼,步履沉稳地走向笑威。
“将军,您没事吧!”
第五十三章 暴躁爹爹娇宠女(23)
双手抱拳走到笑威身旁,燕青留心观察笑凛的神态,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少爷小脸微红,眸光清正,气息匀畅,想来应该无事!
不然以小风的个性,怎么会忍心见少爷痛苦。
“他怎么回事?”目光幽深地看向跪倒在地上,胸口不住往外流血的牛轲廉一眼,笑威森严的眉眼间被寒霜覆盖。
余光瞥了眼娇俏的女儿,笑威耷拉着方正的脸。
他好似被他们蒙在鼓里,还没来得及反应,亲近的副将已经被灭掉!
事出突然,他到现在还不理解牛轲廉为何会做出卖国求荣,卖主求财的行为。
“将军,此事说来话长,卑职还是……”
“你们师徒俩倒是挺有本事。”
“将军,卑职……”
“本将军蒙在鼓里,一不知二不了解三不懂,就像个傻子被你们忽悠,怎么,很开心?”
“父亲,瞧您说的什么话!女儿和师傅怎敢瞒父亲,不是您说让女儿来处理这件事。女儿以为是您在锻炼女儿的聪慧才智,所以才伙同师傅设下连环计,如今叛徒被正法,您转头就责怪女儿,女儿实在心寒。”
娇俏的小脸皱成一团,笑梓风心痛地捂住胸口,眉眼低垂,纤瘦地身体传递委屈。
戏精!
偷偷地从衣袖底下露出大拇指,燕青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
他的徒弟是戏精!
“为父不是那个意思,为父……”
“那您什么意思?您就是责怪女儿,看女儿不顺眼,我知道,因为我是女孩子,您处处不喜欢我。”
“为父错了,为父不该那般说你,赶快擦擦鼻涕,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样子?”目光触及笑梓风盈盈含泪的双眸,笑威无措地搓搓手,声音轻柔的哄道。
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笑威心虚地瞥了眼周围。
小风的眉眼和颜儿真像啊!
“三姨娘,站住!”傲娇地扭头欲做作一次,不经意看见李姝君偷偷摸摸顺着墙角开溜,笑梓风眉眼上横,厉声呵责。
“小姐,奴婢肚子疼,您……”
“肚子疼?呵呵,本小姐看你身强体壮,可抵一头牛。”
“小姐说笑,奴婢……”
“来人,把她抓起来。”
懒得去听李姝君的废话,笑梓风霸气地扬起衣袖,指挥庭院内的小厮丫鬟。
丑女人,废话挺多!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老爷,您可要管管小姐,奴婢对您忠心不二,日月可鉴,小姐她……”
李姝君心慌地挥开抓她的丫鬟,语气急切地表明态度。
“嘁,恶心的女人,你们听不懂本小姐的话?本小姐命令你们把三姨娘抓起来。”
不开心地盯着一旁踌躇不安的丫鬟和小厮,笑梓风板着脸训斥。
“老爷,您救救奴婢,奴婢实在不知犯了什么错,小姐竟要如此对待奴婢。”
“老爷,奴婢打小和夫人一起长大,情同兄妹,您不能……”
身体被丫鬟控制,李姝君挣扎地扭着身体,哀声不绝,声声如泣,仿佛笑梓风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念在她和夫人相识多年的份上,老爷怎么能如此对她?
这么多年,将军不在府中,她一个人辛苦操持整座将军府,忍受孤独寂寞,就算没有苦劳也有功劳。
就算将军发现她……,也不能对她如此残忍!
“愣着干嘛,把她嘴堵上。”嫌弃地瞪向楞在一旁的小厮,笑梓风厉声吩咐。
她不要脸,父亲还得要脸,可不能让她败坏父亲的名声。
步履摇曳地走到李姝君面前,唇角勾勒凉薄的笑意,笑梓风微微弯下腰,白嫩的手指挑起李姝君泪水涟涟的小脸。
“手脚绑住,关进柴房!”
“呜呜呜……”
听着笑梓风冷漠的吩咐,李姝君目光惊恐地看向笑威,不住地摇着头,泪水打湿敷在面颊上的白粉,清秀的脸颊变得灰蒙蒙。
她不去柴房,不去!
她错了,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嘴巴被多个绣帕堵住,李姝君哀嚎支吾。
老爷,救救可怜的她啊,她以后再也不做出格的事,她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带下去,关起来。”嫌恶地瞥了眼李姝君鬼似得妆容,笑梓风点头示意小厮将她带下去。
“呜呜呜……”
老爷,救救她啊!
“小风,你……”
“怎么,父亲是想为她求情吗?”
不高兴地皱着眉头,笑梓风低头捏了捏纤细的骨指。
她处罚三姨娘是为谁?
还不是因为三姨娘不守妇道,令他丢了颜面,若非如此,她怎会大费周折!
可他倒好,三姨娘给他带绿帽,他还要为她求情?
若是如此,这爹不认也罢!
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笑梓风捏紧手心,眼神藏着怒火。
“为父会是那般良善之辈?”
难道不是吗?
眉头微微上挑,眼神的怒火渐消。
哼,他在战场杀人如麻,想来应该不会是个圣父!
“风儿,你还未及,按礼法,闺中女子不宜处理父辈后宅之事。若是今日你处理三姨娘的消息传出府邸,府外流言甚甚,将军也是担心你。”
“嘻嘻,我不怕!”
哦,原来父亲是担心她,她还以为三姨娘那个狐媚当真令父亲神魂颠倒。
“风儿,府外流言蜚语可是比腊月的冰刀还要刺人,幽幽万民,众人之口,如刀似箭。”
观笑梓风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模样,燕青无奈地摇摇头。
风儿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孩子!
“父亲,三姨娘要怎么处理?”挥退一众丫鬟和小厮,笑梓风毕恭毕敬地走到笑威身边,目光幽暗地看向柴房所在方位。
杖毙?
不好,太过于血腥!
浸猪笼?
也不好,她好歹是跨时代的新人类,怎么能用如此落后的方法处理偷情。
点蜡烛?
……
脑海滑过一个又一个惩治办法,笑梓风抓耳挠腮的想法子。
【小风子,求你做个人!】
不就出个轨,偷个情,怎么又是浸猪笼,又是点蜡烛?
风铃瑟瑟发抖的缩在识海,仿佛透过一圈圈光辉,看到它以后水深火热的生活。
“三姨娘的事,你别管,过两天,为父再为你请个女夫子,你好好学习一下礼仪。”
“父亲!”
难以置信地叫嚷,笑梓风动作凶悍地揉了揉眼睛。
她没听错吧,父亲要为她换夫子?
她不要,她只认燕夫子为夫子,除了他,她谁也不认。
目光坚定地看向燕青,笑梓风努力眨巴眼睛。
“带小凛回房,为父有事要同卿言相谈。”
无视女儿稀奇古怪的小动作,笑威冲着身边的小厮吩咐。
“父亲,女儿不愿换夫子。”
“容不得你。”
“将军,风儿她……”苦笑着对上笑梓风渴求的目光,燕青拱手向笑威求情。
“燕青,你可知罪!”
目光如炬地盯着燕青,笑威直呼其名,方正的脸端得是面无表情。
知罪?
他何罪之有?
“卑职知罪!”
苦哈哈的吞下辩解,燕青低头认错。
“你有何罪?”
他有什么罪?
他也不知道,不是将军说他有罪!
将军的话就是军令,将军说他有罪他就有罪。
第五十四章暴躁爹爹娇宠女(24)
“燕青,你是本将的心腹,应该知晓风儿在本将军心中的地位。”
盯着冥顽不化,一脸无辜的燕青,笑威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
他女儿,还不满十岁,他怎么能……
他三顾茅庐邀请他来担任小风夫子,教小风传道授业解惑,可他怎么能教小风乱七八糟的东西。
脑海闪过小风信誓旦旦保证李姝君患有花柳病,出口闭口就是偷情,带绿帽,笑威就忍不住脑壳痛。
他乖巧可爱的女儿哪里去了?
“将军,卑职知晓您疼爱小姐,所以教导小姐特别用心,可谓是满腹经纶全部授予,未曾有丝毫隐瞒。”
“燕青,你…你……”
“将军,卑职怎么了?”
不解地盯着将军颤抖的手指,燕青疑惑地挠挠手背。
他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还是杀人放火,怎么将军气成如此模样?
脑海回想今日发生的事,燕青为难地掐了掐掌心。
他晓得了,将军还是在怪罪他先斩后奏,协助小姐做危险的事,哎,将军以前没这般小肚鸡肠啊!
“燕青,花柳,绿帽子,偷情,除了这些,你到底还教过小风什么?”
望着燕青一副蠢模样,笑威恨不得将之前的自己暴揍一顿。
他以前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认为燕青是个君子!
文人墨客,应清雅端正,可他……
教了些什么玩意?
“哈?”
将军说啥?
他貌似不太明白,也听得不太懂,和他有和关系?
惊讶又疑惑地抬头,看见笑威瞳孔内的愤慨和怒气,一抹凉意顺着指尖到达心头。
笑梓风,混账徒弟,她到底和将军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分明教她四书五经,各类兵法以及武学之道。
“燕青,从明天开始,你禁止和小风接触,我会为她另请一位女夫子。”
“是!”
脸色发青地点点头,燕青紧握着拳头,心里憋闷至极。
他的好徒儿,有本事!
坑师父,只服她。
……
“小姐,您还好吗?”扶着满怀心事的小姐,春莲不安地咬了咬嘴唇,试探性地询问。
以小姐闹天闹地的性格,突然安静,她有些不太适应。
该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刻的寂静吧!
“春莲,你说父亲为何要换女夫子教导?”
燕夫子教得挺好,父亲为何执意换掉燕夫子?
她有些不舍!
“小姐,过了年,您就满十岁。老祖宗传下的规矩,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燕夫子和你是师徒关系,但于理不合,老爷的决定是为您好。”
“奴婢觉得,老爷真的很疼小姐,处处为小姐着想,小姐不必如此忧心。”
春莲双手撑着下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珠,掏心掏肺劝道。
小姐个性要强,但皮得不行,以前就经常将府邸弄得鸡飞狗跳,后经夫子教导,小姐学会武功后,更加闹腾。
可怜她这个苦命的小丫鬟,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过,如今老爷为小姐请女夫子,想来能压压小姐的顽皮。
“切,他才不是疼我。”不满地撅起嘴巴,笑梓风一巴掌拍在石桌上。
【小风子,次要任务已开启】
瑟地翘起二郎腿,笑梓风头疼地望着远处三三两两聚集的丫鬟小厮,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向石桌。
“春莲,你家小姐娇俏可人,怎么没姑娘邀请本小姐做客?”
“小姐,一年前的赏花节,您可是将京都的姑娘全都讽刺一遍,她们怎么敢?”
“哈哈,是吗?事都过去一年,我不怎么记得,她们怎生得如此小气。”
虚虚打着哈哈,笑梓风左顾右盼地转移话题。
根据记忆,只知道原身以前过得挺苦,想不到居然那么硬核。
她记起来了,去年的赏花宴,是隔壁家邻居尚书府家的大姑娘主持,她受邀参加,盛情难却,但三位姨娘不肯为她置办衣衫,她只好穿着旧衣衫,素面朝天去尚书府邸拜见,不曾想被讽刺,以她原身的暴脾气怎会容忍。
于是像个炮仗,将所有人点炸。
回想原身去年像个炸毛的火鸡将一群大家闺秀团灭,笑梓风忍不住上扬唇角。
“春莲,替本小姐弄个好看的请帖送到尚书府。”
“小姐,将军府不好吗?您为何非要执著尚书府,虽然尚书家的公子才华横溢,容貌俊美,但您还小,不……”
“春莲,胡说什么,本小姐是为了尚书府家的大姑娘,去年搅了她主办的赏花宴,总该陪个不是。”
“小姐……”
见拗不过小姐,春莲着急地跺脚。
小姐怎么想出一出是一出,刚才还在感伤换夫子,眨眼间又要去尚书府拜访。
虽然老爷官大,但他们背景不够深啊!
小姐怎么不听劝,尚书府人丁兴旺,她们一定会被鼻青脸肿地打出去。
愁眉苦脸地站在凉亭,春莲绞尽脑汁想该如何劝解小姐收回作死的想法。
“春莲,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弄帖子,记得清新脱俗。”
“小姐,您呢?”
“我啊,既然要去赔罪道歉,不好再穿破破烂烂的衣服,我去找父亲拿些钱买套新衣服。”
扯扯衣衫褴褛的襦裙,笑梓风嫌弃地撇撇嘴,忽而眼睛一亮,提起裙子飞奔离开。
“小姐!”
小姐怎么就跑了?
找老爷要钱买衣服,应该会被打吧!
……
晚秋初冬,寒潮深入,冷风阵阵,灰黄的落叶潇潇洒洒落下,埋下一地金黄。
还未深冬,却已透过无边落木萧萧感受到天寒地冻,庭院荒草枯萎,早已被小厮清理。
笑梓风身披淡粉色披风,目光幽深地看向屋檐上争食的麻雀,娇俏的小脸从容不迫,平静如水。
一年半的时光将她打磨成一面镜子,圆滑却又不世俗,高傲却不失温柔,清冷却不失绵软。
她还是她,却又似乎不是她!
眼睑低垂,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向鞋面上活灵活现的红梅,幽幽地叹息自红唇流露。
“小姐,回房吧!”极厚的大衣落在肩膀,源源不断的暖流温暖心间,耳畔是一声轻柔的劝阻。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凉意顺着脚心向上蔓延,笑梓风瑟缩地拉拢大衣,脚步利落地踏上门槛。
今年的冬,似乎格外难过!
“秋芽呢?”
缓缓走进闺房,一股暖意顺着脸颊扩散,僵硬的面部似有温暖回春的迹象,随手解开披风,瞥了眼圆木桌上沏好的茶水,笑梓风随口问道。
至去年伊始,她身边添了一位丫鬟,春芽!
虽曾侍奉过其他主人,但总归是将军府的丫鬟,又曾帮过她,所以将她留身边侍奉,往时,她应在房中侍候,今日却不见她身影,奇哉,怪哉!
“小姐,春芽自昨日去兵部侍郎府邸递请帖,至今未归。”小心翼翼瞥了眼执杯抿茶的小姐,春莲细细斟酌用词,轻声回答。
自将军一年前离府,小姐的脾性越发难以捉摸,不过却乐于向其他家府邸下请帖,不知何故?
“昨日?莫非一夜未归?可有派府内小厮前去兵部侍郎府邸询问!”
第五十五章 暴躁爹爹娇宠女(25)
“问了,可是兵部侍郎府邸的门将说他未曾见有人递拜贴。”
“未曾?”
“嗯,昨日申时未见秋芽回府,奴婢特意派门房去兵部侍郎府邸询问,门将说未曾见过秋芽。小姐,您说她是不是出事了?”
“春莲,派门房再去问一次。”脸色凝重地放下茶盏,笑梓风皱着眉头吩咐。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
莫非有人针对她?
自去年她协同燕青查出军队叛徒,重惩三姨娘后,便忙于同各大世家姑娘相交,但效果甚微,她怀疑有人在背后搞她。
将在外,家国大,况且父亲是一品武将官职,但她所发请帖,几乎全被退回,若是无人从中搞鬼,她何以遇冷至此?
如果真的有人藏在幕后掌控一切,官职一定比父亲高,甚至只手遮天,所谋甚远。
记得风铃传送给她的消息,京都局势混乱最先是从将军府开始,也就是她和阿凛的离奇死亡。
古怪至极!
父亲于去年腊月离家去边疆作战,近来捷报频传,想来不日就要班师回朝,若非有人浑水摸鱼要搞垮将军府?
不成!
目光幽幽地望向春莲离开的背影,指尖重重点击木桌,心头被一缕缕愁绪缠绕。
麻烦要来了!
“风铃,主任务完成了吗?”黑溜溜的大眼珠骨碌碌转动,脑海瞬间浮现风铃的身影,笑梓风深情呼唤。
风铃本领强大,应该会知晓一些内幕!
“风铃?”
【干啥】
“主任务确定完成?”
听着风铃不太愉快的应承,笑梓风忧心忡忡的反问。
她有些担忧府邸会遭遇偷袭,不是她风声鹤唳,而是树大招风,父亲不日就要班师回朝,秋芽却在此时无故消失,不得不让她怀疑有人要趁机搞事情。
京都的水,一向波澜壮阔,看来这次又要不平静。
若是这般,将军府危矣!
【确定,任务目标笑威的躁狂症已有好转】
“难道是我想太多,也许秋芽只是出去玩?”
【不,她死了】
“什么?”
难以置信地起身,静置在木桌上的茶盏不甚落地,发出清脆的碎响,笑梓风眼神慌乱地看向空空的庭院。
秋芽死了?
刚才她命春莲再派门房去兵部侍郎府邸询问消息,岂不是危险。
不行,她得赶紧阻挠门房出府!
随手拿过放在高架椅上的粉红色披风,笑梓风步履匆匆离开闺房。
着急忙慌踏在青石小道,突然阴风阵阵,碧玉簪绾好的青丝落下一两缕,笑梓风随意挑起发丝勾到耳后,正欲伸手打开小院的大门,身后传来一阵刺骨的杀意,赶忙弯腰躲避。
许久未动武术,身体略有僵硬,不小心咯嘣一声闪到腰,笑梓风一边扶腰一边躲避攻击。
后仰式躲避一波攻击,紧接而来是两把锋利的冰刃,笑梓风惊慌地小脸刷得一下惨白。
遭了,两名刺客!
眼看利刃攻击到门面,笑梓风当机立断脱下披风挡住二人攻击,眼疾手快打开小院大门逃走。
眼下想要保命,只能跑。
浑然不顾插在发髻上的金钱穗,笑梓风头都不回地在青石小道狂奔。
卧槽!
跑得太快,一不小心被石阶绊倒,笑梓风圆滚滚地滚到花丛,回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冰刃,心慌地拔掉一根带刺的玫瑰向刺客脸上甩打。
呀呀呀,她要死了!
不行,就算死也要让他们毁容。
(风铃,救救我!)
使劲甩玫瑰上的花刺划拉刺客脸皮,一时之间,刺客攻势竟真软化不少。
“救命,救命!”
趁刺客不备,笑梓风一脚踢在刺客胯下,躲开刺客毫无章法的攻击,连滚带爬的叫嚷。
【丢人】
风铃晃着二郎腿躺在绵软的识海,板正的铃音充斥浓浓嫌弃。
怂风子!
煞气逼人的刺客人狠话不多,拿着利刃气汹汹地杀向笑梓风,其攻势猛烈,似要置人于死地。
“啊啊啊,壮士,大侠,有话好好说,小女子命薄,给小女子留条生路吧!”
一边跑一边哭诉,采用蛇形走位,笑梓风睿智地躲避攻击。
早知将军府这么危险,她哭爹喊娘也要抱住燕青的大腿,好好学习杀人的本领,对了,她这边有刺客,阿凛那边会不会也有?
难道今日便是她和弟弟的丧命之日?
呜呼哀哉!
府邸的丫鬟和小厮呢?
漂亮的襦裙被利刃滑得一道一道,笑梓风双手提起襦裙,尖叫地在青石小道东躲西藏。
怎么办?
打不过,逃不掉,难道只能送死?
不行,她要奋起,落后才会挨打,她才不要被人歧视!
哼,她可是有金手指的女主,怎么会没有保命攻略。
“无敌迷药散,发!”
脏兮兮的手心凌空出现一小堆白色粉末,笑梓风用力挥洒在空中,眼尖地看两名刺客视力受损,赶忙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棍,照着两位刺客的敏感部位用力击打。
坏蛋,都是坏蛋,想杀她,也看够不够格!
啊啊啊,她漂亮的披风,居然成了破烂,气死她了!
呜呜呜,她花十几两银子买的金钱穗头饰,居然坏得不成样子。
都是他们的错!
怒火中烧,笑梓风拿着木棍对两人就是一顿胖揍,眼见两人意识似有清醒,笑梓风一人给一棍,打在脑袋上。
千万不要得罪女孩,特别是爱美的女孩。
龇牙咧嘴地盯着瘫倒在地上的两人,笑梓风快步走到花丛,取掉花仆绑花的绳索将两人捆起来扔在路中央。
【小风子,你哪来的药粉?】
“呵,佛曰,不可说!”
臭风铃,对她见死不救,还有脸问她。
嘲讽地语气堵住风铃喋喋不休的质问,笑梓风弯腰拿走两名刺客手里的利刃,急匆匆向弟弟庭院跑去。
穿过庭院,踏过走廊,隐隐约约听见厉声尖叫,笑梓风心中一凛,加快步伐。
阿凛,千万不能有事!
“阿凛!”刚打开笑凛小院大门,就看见黑衣蒙面刺客执刀砍向弟弟脑袋,笑梓风怒声惊叫,极速跑到笑凛身旁,将他推至一旁,自己却没来得及躲避刺客攻击,一把锋利的利刃插在肩膀,疼得她死去活来。
混账,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近来一年,她被养得细皮嫩肉,疼痛敏感度上调不少。
呜呼呼,好疼啊!
“小姐,您没事吧!”秋白迅速砍翻纠缠他的刺客,一脚踹飞捅笑梓风的杀手,担忧地问道。
小姐怎么来了?
照顾一位少爷就令他精疲力竭,如今小姐又来掺和,看来他们怕是要团灭。
“嘶,疼死本姑娘!对我插刀,我要跟他不死不休。”咬着牙拔掉肩膀上的利刃,笑梓风咬牙切齿地举起手中的刀剑,满心怒火的冲向刺客。
第五十六章 暴躁爹爹娇宠女(26)
冰刃交接,利刃相撞,其声甚利,听得旁人胆战心惊。
秋白惊讶地望着自家小姐,疑惑又不解。
小姐好生威风,和刺客打斗不相上下,实在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小姐这么强,让他情何以堪?
好胜心被强烈激发,秋白目光坚定地看向围在小姐身边的刺客,持剑加入。
“姐姐加油,姐姐最棒,姐姐打死他们!”
笑凛崇拜地看向刀影中身形敏捷的姐姐,激动嚎叫。
姐姐真是又酷又帅,哇,这一招鲤鱼打滚成功避开攻击,还有这一招横扫千军断刺客后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落花流水。
旋转式打法,刺客完全没有还手能力。
绝,姐姐的招式太绝了!
笑凛震惊地望着以一挑三的姐姐,急匆匆跑进房间搬个小板凳放在庭院,端端正正坐在板凳上,双手捧脸,时不时加油喝彩。
姐姐当真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仅跟随燕夫子学习半年功夫,居然能达到如此境界,佩服!
笑梓风凭着一口怒气和三位刺客拼杀,纠缠好大会儿,瞅见有位刺客无意间露出命门,凶悍杀退两名刺客,转身偷袭露出命门的刺客,还未来得及庆祝偷袭成功,不经意瞥见庭院内坐在小板凳上看戏的弟弟,脚下忽然一踉跄。
傻弟弟!
坑姐!
不省心的小坏蛋,还不找个地方躲起来,也不怕误伤。
“姐姐,背后!”
眼尖地看到有名刺客藏在姐姐背后打算偷袭,笑凛刷得一下从板凳上站起,大声吼道。
“一杀!”
头都不回,手中利刃向正后方甩去,丰润的红唇念道。
随手从腰间又掏出一把利刃,笑梓风凶神恶煞地砍向另外一名刺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能感受到手臂的知觉正慢慢丧失,眼下还剩下两名刺客,秋白对付一人,她对付一人,成功万事大吉,不成功倒带重来。
刀光剑影,杀气浓烈,笑梓风气喘吁吁地抵抗,肩膀上的痛侵染神经,对打速度渐渐落下成。
药粉所剩不多,且此刻没办法施展,怎么办?
颓败之势愈显,笑梓风心焦地抵抗攻击,手臂不甚被再划伤,钻心的痛顺着神经蔓延,抵抗的动作愈发缓慢。
糟糕,要败!
“绝杀!”
笑梓风绝望地盯着到达面门的刀刃,恐惧地闭上双眼,须臾,未察觉疼痛,谨慎地睁开双眼,听得一声清脆的厉喝。
“阿凛!”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笑梓风伸手掐了自己一把。
嘶,疼~
哇塞,弟弟,弟弟救了她,她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笑凛帅气地挡在笑梓风身前,手持利剑,剑尖正哗啦啦流淌着鲜血。
透过弟弟瘦弱的背影,笑梓风歪头看见倒在地上身体不停抽搐的刺客,眼神充满崇拜和欢喜。
(喂,风铃,这算不算提前投资?有阿凛在,将军府一定能蒸蒸日上,奔流不息。)
【……】
算吗?
从情理上不算,但从长远角度,小风说得并不无道理。
风铃纠结地在识海转圈,一圈又一圈,不多大会儿,晕倒落地。
(笨蛋!)
满眼星星地拉着弟弟衣袖,笑梓风心中似有千言万语。
她亲爱的弟弟,怎变得如此厉害,令她有些汗颜!
“小姐,少爷,刺客已解决。”正当笑梓风蠢蠢欲动想要伸手掐笑凛严肃的小脸时,耳畔突然传来秋白一板一正地禀告,不由得打个激灵。
嫌弃地瞥了眼秋白,笑梓风自以为帅气地挥甩衣袖。
“眼下情况不明,咱们先躲起来。对了,府邸的丫鬟和小厮呢?”
打斗这么长时间,为何丫鬟和小厮都注意不到?
还是说他们……
“奴才不知,今早,奴才见少爷吃完饭有些无聊,想着陪少爷去院里练会儿武功,不曾想刚热完身,就有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
秋白不知所以然的摇摇头,可谓是一问三不知。
他是家仆,更是少爷唯一的随从,平常都是围着少爷转,其他人如何,他是真不知!
“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不,不是杀你,而是我们。想来咱们姐弟两人是碍别人的了眼,所以他们才会在父亲即将归来之际将你我暗杀。”
“那我们岂不是危险?”
“对啊,这才是第一波,也许等晚上或者明天,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刺客涌入,我们啊,已经成为别人瓮里的鳖!”
笑梓风心累地叹口气,低头望着庭院内惨烈的状况,清秀的脸扭成苦瓜脸。
躲哪?
父亲归来之日不确定,只要父亲一日不归,他们的生死便无法掌握。
小厮和丫鬟估计命不保矣,眼下他们三人,必须要报团取暖,否则定是死于非命。
“小姐,少爷……”
“姐姐,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我?”
笑凛皱着眉头,隐约听见急切地呼唤声,不太确定的说道。
“春莲?”
敏锐地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笑梓风警惕抬头,见春莲湿哒哒地跑进庭院,警惕心略收。
幸好,春莲无碍!
“小姐,您怎么受伤了!”担忧地跑到笑梓风身旁,春莲小心翼翼扶着笑梓风肩膀,眼冒泪花。
是她不好,没有尽职尽责照顾小姐!
“没事,一点儿小伤。对了,春莲,你刚刚去哪?”
“小姐,奴婢刚才去下人房传门房去兵部侍郎府邸询问消息,哪知还没进院,就听见院里喊打喊杀的声音,奴婢害怕,就从门缝偷偷看了眼。”
春莲眼睛通红地望着自家小姐,声音颤抖的叙说。
太凶残,一院子的血,鲜红又刺眼,真正是血流成河。
浓重的血腥味围绕在她身边,久久不散,她透过门缝还看到她的好朋友冬丽死不瞑目的眼神,她那双空洞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仿佛在说,为什么不救她!
“然后呢?”
轻轻拍打春莲颤抖的身体,笑梓风温声问道。
“奴婢……奴婢透过门缝看到一院子的血和五六个黑衣人,我……奴婢看到他们要出院子,就赶紧跳到湖里躲了起来,直到刚才听见小姐喊少爷的声音,奴婢才从水里出来。”
春莲结结巴巴的描述,发白的嘴皮止不住颤抖,衣服上的水渍不住往地上滴。
好凶险,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别怕,有本小姐在,不会让你出事。”
“好,奴婢相信小姐。”回抱着笑梓风温暖的怀抱,春莲慌张地眼神似有光芒闪烁。
“走吧,咱们找地方躲起来。”轻轻拍打春莲颤抖的脊背,笑梓风指挥秋白和笑凛走在她前方。
依春莲所言,将军府还有刺客存在,他们必须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出神地跟在秋白身后,笑梓风仔细冥想府中安全的藏身之处,突然胸口一痛,低头看向插在胸上的匕首,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小……小心!”
第五十七章 暴躁爹爹娇宠女(27)
声音如若蚊蝇,眼神空洞地盯着春莲湿哒哒的背影,眼看着她动作利落地刺向秋白,笑梓风胸中一闷,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春……春莲!
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
她对她不好吗?
空洞的眼神越发恍惚,眼前模糊一片,似乎有多个影子重叠,笑梓风紧攥的手心慢慢散开。
“姐姐。”笑凛昂首挺步地走在队伍前方,眼睛锐利地扫视庭院四周,耳朵敏锐地听见后方异样。
一回头看见姐姐身体扭曲地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匕首,嘴角源源不断往外溢血,惊慌,无措,各种情绪冲击,脑海像是被狠狠锤了一下,笑凛脚步慌乱地跪倒在笑梓风身旁。
姐姐……
不要丢下他!
手足无措,想碰不敢碰,想摸不敢摸,通红的眼睛看向躺在血泊里的姐姐,笑凛嘴角下撇,眼泪哗啦啦下落。
是他,是他,都是他的错,他怎么能留姐姐走在后面,是他害了姐姐。
笑凛痛苦地锤着胸口,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没有大声嘶吼,但无言的悲伤比嘶吼更浓郁。
“少爷,快帮小姐止血。”
一早察觉身后有异,秋白还没来得及回头察看,余光瞥见一束银光,侧身躲避,袭击的匕首错开胸口刺中肩膀。
秋白用力握住春莲刺中他肩膀的匕首柄端,冲着笑凛大声吼道。
眼神凶煞地看向春莲,秋白忍着疼痛将匕首从春莲手中夺走,愤怒的一脚将春莲踢老远。
痛苦地捂住胸口,秋白步履蹒跚地走到笑梓风身旁。
眼神悲痛地盯着自家小姐若有若无的呼吸浮动以及失去神采的目光,秋白痛苦地扭过脸。
小姐,怕是没救了!
“阿……阿凛,把姐……姐姐香囊的……的药……药丸喂到我……嘴里。”感受到生命的流逝,笑梓风挣扎着掐住手心,眼神惊恐地握住笑凛温暖的双手,气息凌乱,断断续续吩咐。
她不能死,至少不能在父亲没回来之前死!
她要保护弟弟,她要带领将军府走向辉煌,她还没完成任务,她不能死。
哇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笑梓风努力扭头看向跪在她身旁的笑凛。
她腰间的香囊内还有最后一粒救命药丸,只要她及时吃下,不论多重的伤也不会伤及心脉。
“秋白,你听清姐姐说什么了吗?”双手握住姐姐逐渐冰凉的手掌,笑凛一脸茫然地看向秋白。
姐姐在说什么,他没听懂,也没听清!
难道姐姐是在交代遗言?
呜呜呜,他就知道姐姐舍不得他,可是他要帮姐姐报仇,不能跟随姐姐而去!
“少爷,小姐是不是说她口渴?”秋白扭过头,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家小姐吞咽的动作,眼睛一亮,满怀信心的回答。
(_)~\/~
泪流满面,心痛难忍,笑梓风哇得一声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恶狠狠地看向秋白。
她都快死了,还有心情喝水?
做个人吧!
幽默也要看时间,看场合,现在是幽默时段吗?
她还没死,还能再抢救一下,别着急判她死刑啊!
“少爷,您看奴才说得正中小姐心意,小姐眼泪汪汪地看着属下,想来一定是渴及了。”
放屁!
她不渴,她要吃药,快把她的药给她。
给她!!!
不想再看秋白愚蠢的样子,她怕自己最后一口气上不来,气死。
笑梓风一脸苍白地看向笑凛,费劲地伸出手指,颤抖地指了指香囊。
这下,阿凛应该明白!
她是要……
“少爷,小姐是不是让您帮她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
别说了,蠢货!
被气得气息大乱,笑梓风恍惚地眼神不停外翻抽搐。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她还是自救吧!
手指颤颤巍巍的抬起,时间似乎过了很久,手指还没抬到半尺,脑袋晕乎乎,眼前突然黑漆漆一片,手掌啪得一下落在地上,笑梓风慢慢闭上眼睛,眼角留下一滴悔恨的泪水。
从未想到,她竟会是以这般悲惨的结局落幕!
不甘心,明明她系在腰间的香囊有一粒救命药丸,可惜……
“少爷,小姐死了!”
“呜呜呜,姐姐……”
【啧啧啧,生而为人,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
风铃飘荡在识海,嫌弃地吐槽,紫色着装此刻转变为绿色,悠闲地晃动铃铛。
生死关头,一个比一个蠢,真是棒极了!
咦,小风子还有三口气?
命真大,气成这样都死不了,看来命不该绝!
悠闲地隐匿身影围绕在笑梓风身旁,眼见笑梓风最后一口气要断绝,风铃刷得一下贴近笑梓风,控制笑凛的手将放在香囊内的最后一颗救命药丸取出。
“少爷,您……”
秋白不解地望着自家少爷不知从小姐腰间的香囊取出什么黑糊糊的东西放进小姐嘴里,秋白压低声音问道。
少爷太不懂事!
小姐都死透了,少爷还欺负小姐,不过死人能咽吗?
好奇地盯着自家小姐干裂的唇,突然听见咕咚一声,秋白惊恐地蹲在笑凛身后,余光瞥向渐渐有了呼吸的笑梓风。
“少……少爷,小姐……小姐诈尸了!”秋白哭着拽住笑凛手臂,瑟瑟发抖地说道。
小姐是有未完成的心愿吗?
据府里倒夜香的婆婆说,白天诈尸不是厉鬼,就是冤屈过大,小姐本性善良,肯定不会是厉鬼,应该……不是!
“秋白,你别拽着本少爷。我……我看见姐姐的手指动了,秋白,怎么办?姐姐诈尸,我们是把姐姐埋了还是绑起来?”
笑凛手指颤抖地反抓住秋白绷直的手臂,结结巴巴地询问意见。
呜呜呜,姐姐死的太冤了!
他听修剪花园的老大爷说,如果遇到有人诈尸,可以用新鲜的狗血淋头上,或者用煮熟的糯米封住五官,他要用哪种呢?
好难啊!
吃了救命药丸,胸口的痛似乎在缓慢消解,敏锐地感受到脉搏平稳跳动,笑梓风崩溃的意识慢慢回拢。
指尖微颤,难受地张开干裂的唇准备告诉弟弟,她没死,耳朵灵敏地听见弟弟和秋白不留意说出的心里话,笑梓风胸口一闷,哗啦一下从青石道上坐起,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到两人身上。
(风铃,我能打死亲弟弟吗?)
【可以,你高兴就好。只不过打死他的后果,你可能需要再轮回一次。】
(算了,都被气吐三次,也不在乎这一次!)
“姐姐,我错了,阿凛错了!你千万不要诈尸,阿凛不想用黑狗血淋你,也不想用煮熟的糯米封住你五官。姐姐,你躺回去,慢慢躺回去,乖!”
听见笑凛前两句乖巧认错的话,笑梓风积攒在胸口的闷气渐消,可又听到他后面几句话,一股血腥味自喉咙上涌。
(啊啊啊,风铃,别拦我,我要弑弟!)
不孝弟弟,她……
第五十八章 暴躁爹爹娇宠女(28)
“少爷,小姐好像不是诈尸?”秋白仔细观察黑脸的小姐,戳了戳笑凛僵硬的脊背,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倒夜香的婆婆说诈尸没有呼吸,但小姐呼出的气体是白色,所以小姐还活着?
大脑快速旋转,秋白小心翼翼挨着笑凛,唯恐笑梓风暴动。
“不是诈尸?那是什么尸,僵尸吗?”谨慎地抱住秋白手臂,笑凛木着脸回答。
姐姐没听他的话,不仅没躺回去,反而身体僵硬的站起来。
完了完了,姐姐尸变了!
他根本不是姐姐的对手,更何况身为弟弟不能打姐姐,就算姐姐诈尸,他也要尊重姐姐的选择。
“秋白,怎么办?要不你拖住姐姐,我去找黑狗取血。”
呵呵,取血啊!
似笑非笑地盯着笑凛和秋白,笑梓风抬手将嘴边的血迹擦掉,眼神阴笑地盯着两人,微微低头,笑容邪魅地舔干净手指上的鲜血。
既然他们以为她诈尸,那她就诈给他们看,希望不要吓着他们,毕竟她那么可爱!
嘻嘻~
“呜呜呜,秋白,姐姐喝血了!你说得对,姐姐其实是渴死,估计姐姐想喝我们的血,赶紧跑啊!”眼神呆滞地望着行为鬼畜的姐姐,笑凛刷得一下拉住秋白冰凉的手掌,惊慌失措地在庭院走道狂奔。
“还我命来,我要喝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扒你们的皮,戕戕戕……”
好笑地看着抱头逃窜的两人,笑梓风身体僵硬地跟在他们身后。
药丸刚吃,体内的暗伤还没来得及恢复,身体有几分不受控制。
“啊啊啊,秋白,跑快点,姐姐快追上啦!”
“秋白,秋白,快转弯。”
“呜呜呜,姐姐怎么还跟着我们?”
“啊啊啊,被抓了,被抓了!”
……
许久,笑梓风气喘吁吁地站在两人五丈之后,瞳孔满是后悔和懊恼。
她算不算坑自己,伤还没痊愈,又是蹦又是跳,胸口的血止不住往外流。
唔,疼~
“别跑了!”
笑梓风站在柳树下冲着相互扶持的笑凛和秋白哀求。
平时没见他俩吃很多饭,怎么跑起来像个兔子,追不上,打不到。
“秋白,姐姐是不是还在想喝我们的血,吃我们肉?”
“估计是!”
“那怎么办?还要跑吗?我跑不动了!”
“少爷,您要是跑不动,小姐会吃了您。”
严肃认真地盯着笑凛,秋白实话实说。
除了跑,他们没有其他办法!
府里的活人估计只剩下他们两个,府邸外可能有刺客埋伏,眼下他们除了跑就只能是躲。
“那……跑吧!”
喂,能不能听她说两句?
笑梓风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秋白拉着笑凛往凉亭跑去,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笑梓风只好苦哈哈地跟上去。
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吞下去!
秋白和笑威在前面气喘吁吁地跑,笑梓风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若是有旁人围观,一定惊奇眼前另类的场面。
可惜,府邸除了血流成河,就是尸体成山!
“站在,你们干啥呢?”笑威脸色发青,手指发颤地呵住三人,厉声斥责。
他累死三匹马,两头骡子,不顾军令从队伍中偷跑出来,就是担心她们的生命安全,结果他们倒好,居然在玩你跑我追的游戏!
胸口有些闷,想吐血!
眼神锐利地瞥见笑梓风胸口蔓延的血渍,笑威阴沉的脸似乎能滴出水。
他悄悄从府邸后门进来,快速解决蒙面黑衣人,本以为他们会可怜巴巴的躲起来,谁知不仅没躲,反而大大咧咧在凉亭里玩,况且胸口还流着鲜血。
心真大!
“父亲,女儿……”
“站住,不准动。父亲,姐姐诈尸了,您眼前看到的姐姐并不是姐姐,她只是一具尸体,还有可能是僵尸。”
目光惊恐地看姐姐向他一步步靠近,笑凛瑟瑟发抖地躲在笑威身后,底气十足的解释。
父亲在战场杀人多,气煞足,想来能压下姐姐的冤屈。
呜呜呜,是他不好,没能保护姐姐!
发白的手指捏着父亲衣角,笑凛扭过脸,像是不忍看接下来血腥的场面。
“胡说什么!大白天做梦,挺有能耐,枉小风天天对你那么好。”一巴掌打在笑凛后脑勺,笑威不怒自威地呵斥。
傻孩子,大白天说鬼话,怕不是鬼上身!
“秋白,你快和父亲说姐姐不是活人,是死人。”
见父亲不相信他的话,笑凛痛心疾首地看向秋白,急切叮嘱。
他没说谎,为何父亲不信他。
他可是亲眼见姐姐死掉,然后诈尸,追了他们好大会儿呢!
“奴才……小姐,您刚才没事?”尴尬地接受三方目光,秋白扭头看向笑梓风,不太确定的问。
小姐被春莲刺杀时,奄奄一息,并且吐了好几次血,想来应该不会活着,特别是不顾伤口哗哗外流的血,追他们好几条院子。
但如果小姐诈尸,好像也没怎么伤害他们,而且小姐不仅说话字正腔圆,就连呼吸都很匀称,一时……他也摸不准小姐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我?我能有什么事!”
傲娇地瞥秋白一眼,笑梓风高傲地扬起头。
蠢货二人组,没看到地上倒映的影子,呼吸的浮动以及胸廓起伏?
居然想拿黑狗血淋她,真是她的好弟弟和好奴才!
“别动,不准往前走,再走一步,我让父亲咬你。”
“啊哈?”
阿凛说啥?
让父亲咬她?
啧啧啧,两天没见,阿凛的胆子倒是可以与天比肩!
无所顾忌继续踏步往前,余光瞥见弟弟和秋白严阵以待的防备动作,笑梓风无语地翻个白眼。
她知道阿凛蠢,只是没想到会蠢到这个地步!
“父亲,您怎来得如此之快?”眼神担忧地看着父亲沧桑的面颊,笑梓风不安地询问。
据捷报所知,父亲跟随大部队进京最快也是明天辰时接受封赏,但父亲违抗军令,提前入京,可谓是大不敬!
若是有心人挑事,父亲……
“无需担心,父亲已命人将三王爷的叛国罪证送到天子办公处,并已和陛下说明此事。”
“父亲,幕后黑手是三王爷?”
笑梓风吃惊地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沙哑地嗓音充斥着疑惑和不解。
将军府和三王爷无冤无仇,他们为何针对将军府,甚至还想灭掉他们!
叛国?
搞事情嘞!
“嗯!三王爷叛国之罪证据确凿,接下来只待天子审判,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至于将军府,小风再也不用派门房去其他官员府邸送拜贴,以后有的是官家小姐来将军府攀关系。”
“父亲,将军府这是要水涨船高,荣华不尽,领衔世家?”
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笑梓风受伤的胸口剧烈跳动。
次要任务就这么稀里糊涂完成?
不可思议!
第五十九章 暴躁爹爹娇宠女(完结)
“秋白,能听懂父亲和姐姐在说什么吗?”一脸懵地看着父亲和姐姐,笑凛戳了戳秋白肩膀。
头顶太阳太大,他怎么觉得脑子晕晕乎乎?
“少爷,奴才听不懂,不过他们是不是在讨论封赏?”
秋白不明所以地挠挠头,凭着聪慧的智商,从不经意间听到的只言片语组装思路。
小姐满脸通红,眼睛发光发亮,想来应该是活人……吧!
“秋白,姐姐没死?”
“少爷,奴才听倒夜香的婆婆说,鬼怪以及僵尸均不能在太阳底下行走,但小姐不仅在太阳底下奔跑,还追我们那么长时间,想来刚才的伤应该不碍事!”
“呜呜呜,姐姐,你没死,你没死……”听完秋白条理有序的推断,笑凛眼睛一亮,小跑着冲向和笑威聊天的笑梓风,扯着嗓子嚎叫。
他还以为姐姐死了,难过的不得了!
结果姐姐没事,他好开心,开心的想转圈圈。
“阿凛,起来,姐姐得包扎伤口,快起来。”
还未恢复的身体被笑凛用力一撞,笑梓风踉跄着后退几步,忍着喉咙的血腥味,力道轻柔地推搡。
熊孩子,力气可真大!
她好不容易停止出血的伤口,又像一条小溪源源不断往外流血。
不行了,今日流血量太大,她好像快要休克!
“小姐,少爷晕倒了?”一言难尽地看少爷抱着小姐大腿晕倒,秋白无语地望了望蓝天。
少爷好丢人!
“父亲,女儿伤口疼,快把弟弟抱走!”面色发黑地望着自家不成器的弟弟,笑梓风苦着脸看向满脸沧桑的父亲。
她尊敬且无比敬佩的父亲,快把他儿砸抱走!
唔,伤口好疼!
“小凛实在太胡闹,又不是小孩子,还这么不懂事。小风,你放心,父亲一定会让小凛学着怎么成为一位合格继承人。”
“父亲,您真是天下顶好的父亲,独一无二。”心无负担,一身轻,笑梓风嘴里的好话,不要钱地往外抛。
除却与父亲的隔阂,打破父女之间的疏离,了解到每个人的不容易,她焦躁的心似乎正被时光抚平。
目光澄澈地看向父亲如泰山般坚定的背影,笑梓风忍不住扬起唇角,一缕微风拂过,一颦一笑似有千金重。
“秋白,把府邸没死的刺客绑起来押到大堂,并把府邸死去的丫鬟和小厮记录在册,给你一刻钟时间!”
低头瞥了眼脏乱,处处是洞的衣衫,笑梓风声音冷漠地吩咐。
死者已矣,活人却不容放过!
“是,小姐!”
……
时至寒冬,白雪皑皑,冷风阵阵,笑梓风身披白色貂皮披风立于屋檐下,宁静无波的眼神看向漫天飞舞的雪花,纤细的骨指伸出袖口。
冷,刺骨的冷!
但,雪花聚集的暖超脱冰冷,就像风雨后的彩虹。
轻踏脚尖,任由瑕白的片片雪花落在肩膀,此情此景,笑梓风突然领悟书中写意之美。
领家有女初长成,惊才艳艳貌若仙,雪中漫步人生路,景美人美踏红尘。
哦,美貌与才华并重,不骄不躁,书香气息,端庄稳重,她……
【呸,不要脸】
“……”
【呸】
“坏我意境,有本事出来单打独斗。”
幻想自己是一位才华横溢,举世无双的才女,心中正乐得美,突然被风铃刺耳的尖叫声捣乱,笑梓风咬牙切齿地怒骂。
“风铃?风铃?”
不中用的东西,骂完人就跑,怂!
罢了,还是雪景美,多领略美景,洗洗眼和心灵。
啊,雪……
“小风,冷不冷,快穿上棉衣。”笑梓风正欲踮起脚尖,扬起手臂吟诗一首,肩膀突然被厚厚一层棉衣包裹。
无语地望着被裹成圆球的自己,笑梓风默默抹一把辛酸泪。
自打京都内忧外患被解决,父亲赋闲在家,她的末日就来了!
走在路上会被劝阻喝一碗鸡汤,学文识字桌上摆放一盆水果,逛个街口袋会莫名其妙被放许多银两,披着披风又会被套上大衣,而始作俑者就是笑威!
她的父亲!
好比现在,她好不容易出来透个气,又要被逮回去。
父亲对她的关心似乎过了头,令她不停掉头发,太难了!
一步三回头望着庭院白雪皑皑,笑梓风心中那个泪流满面。
哎,雪啊……
……
“阿凛,确定父亲今天不在府里?”
“姐姐,阿凛确定!”
“好,你打头阵。”
金光闪闪的将军府门口突然出现两个脏兮兮的孩子,仔细一看,原来是笑梓风和笑凛。
笑梓风谨慎地趴在将军府门口狮子座旁,滴溜溜的眼睛扫视府外情况,见并无异状,推搡笑凛走在她身前。
呜呜呜,她也不想搞得像做贼,但她真的是怕了父亲。
每一次出府都会被抓住,抓住倒也还好,不会受严酷折磨,但父亲跟着她上街,简直是酷刑。
粗糙大汉尾随两名可爱小童,笑容傻兮兮,不论看到卖什么,就是买买买!
傻,蠢,难为情。
父亲迟来的宠爱,她并不想要!
“姐姐,安全。”
“好,我……”
“小风,要去逛街吗?为父今日休假,正好陪着你!”
“……”
眼神愤怒地瞪向笑凛,笑梓风皮笑肉不笑地握紧拳头。
安全?这也叫安全?
“父亲,街上人多,一点儿都不好玩,咱们回府。”欲哭无泪地拽住笑凛,笑梓风哭唧唧地转身回府。
啊,街……
……
“夫子,迭香追踪是怎么用?”笑梓风低头轻嗅手中的香囊,不解其理。
香乃无影无形之物,风吹香散,如何利用迭香追踪,不和情理。
“迭香从异域传来,经过十二道程序加工而成。据说,迭香原名迭踪,生长在悬崖之下,经风吹雨打,日久不烂,所以被异域的医师发现后进行加工,制成迭香。”
“它不怕水,不怕火,不怕风,不怕雨,只要将迭香洒于要追踪的人身上,不论此人相隔多远,都能根据香味寻找。”
燕青衣袖飘飘,卷书讲述,端得起文人墨客之名。
娓娓道来,其声令人如痴如醉。
“夫子……”
“小风,水果来啦!”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打乱一室寂静,笑梓风无奈地翻个白眼。
“父亲,女儿无恙,您不用悉心照料,平常即可。”
之前府中大乱,她身受重伤却幸得保住一条小命,只是暗伤积累,并伤及心脉,恐活不到及之日。
自从父亲得知大夫诊断,便日夜操心,对她可谓是娇宠万分,捧在手心,含在口中。
但此事说来惭愧,暗伤是她故意为之,只因任务早已完成,她不愿在这里待一辈子。
她离开,也许会有人伤心,但至少只是暂时。
目光幽深地望着卷卷书本,笑梓风轻扬嘴角,深邃的双眸似难以勘测的大海!
“父亲,女儿想喝鸡汤?”
第六十章 暴躁爹爹娇宠女(番外)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
两眼发黑,心不在焉地读着诗经,笑梓风只想拿头撞墙。
燕夫子,呜呜呜,好想燕夫子!
说好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呢?
眼神幽怨地瞥了眼心宽体胖,严阵以待,手拿戒尺的女夫子,笑梓风憋屈地掐大腿。
坚持,挺住,不能做出不雅观的动作,否则,又少不了一顿打!
小白菜,冬风吹,雨水打,好可怜。
“小姐,字读错了一个,重头再来一遍。”
“夫子,宽容一下,好不好,快到吃饭的点,人家饿了。”
可怜巴巴地眯着眼睛,双手合十,笑梓风声音软糯地撒娇。
“不行,读两遍!”
“……”
灭绝师太,哼!
面无表情地拿起书本,笑梓风仔细研读诗经。
燕夫子说她是学武的天才,可惜父亲眼拙,居然命她熟读四书五经以及女规,实在是惨无人道。
憋屈地鼓起双颊,眼神冷漠地盯着书本,好似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样的日子快要将她逼疯!
……
“秋白,少爷呢?”千辛万苦完成燕夫子布置的任务,笑梓风着一身骑装款款走到笑凛居住的庭院,不见庭院中练武的弟弟,蹙眉质问。
“小姐,少爷正吐纳污垢,推陈出新,眼下不宜见人,不如待少爷结束五个小循环,一个大循环后,奴才陪少爷去小姐庭院?”
不留痕迹地退步挡在房门口,秋白木着脸解释。
少爷啊,真是害死他了!
小姐气势逼人,吓得他腿肚直打颤,在小姐面前说谎,要是被揭穿,恐怕要把他腿打断。
“吐纳污垢,推陈出新?”
什么鬼!
目光凝视着秋白,笑梓风无语地转身离开。
“咳,吓死小人了!少爷真是人才,睡个懒觉还能想出这么多道道,真是……小姐!”
目光欣喜地送笑梓风离开庭院,看不到人影后,秋白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沁着的汗水,小声嘀咕。
吐槽得正开心,突然瞥见小姐复而又返的身影,惊讶叫道。
“谁?”
死了,死了!
耳朵灵锐地听到少爷软糯地斥责,秋白不由得战战兢兢地打个激灵。
少爷的声音一听就是睡觉还未清醒,小姐那么聪明,一定……
躲好,世界大战要来了!
“呵,吐纳污垢,推陈出新……”
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棒槌,笑梓风邪笑着推开秋白,面容扭曲地冲向房间。
“阿凛,起床啦!”
……
舒舒服服地躺在木质摇椅上,温暖的阳光倾洒在娇弱的面容,轻弱的呼吸卷起一丝涟漪。
笑梓风心平气和地闭上眼睛,隐隐约约的花香萦绕,疲惫的精神似乎被洗涤。
【小风子,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不过有个要求,希望你能听一下。”
【什么】
不解地晃动铃铛,风铃在识海四处飘荡。
小风子从未提过要求,它还以为小风子无欲无求呢!
“下个任务世界,我要放飞自我!”
【放飞自我?】
“对,这两个世界太拘束,太憋屈,不敢哭不敢闹,就怕被原著民发现,所以下个任务原有我的性格要和真实的我性格贴合。”
【可以】
好歹是伙伴,伙伴微薄的愿望当然要尽力满足,哎,它好优秀!
【小风子,问你个事?】
“说!”
【你是不是有空间】
风铃显现身影漂浮在笑梓风面前,板正的铃音充斥着期待和不解。
按理说它是小风子的第一位伙伴,小风子又是现代人,不可能有空间,但是前几次遇到危险,小风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武器,值得它细细考量。
莫非小风子有空间?
“春风吹,战鼓擂……”
【说话,别扯开话题】
着急地飘荡在空中,风铃不满地质问。
狡猾的女人,居然不理它!
“父亲,您怎么来了?”突然察觉到一片阴影覆盖,以手挡住阳光,笑梓风眯着眼看向笑威。
内部耗损,但外表刚强,她看起来不虚弱啊,为何父亲近日挺黏她?
“没事,为父陪你晒晒太阳!”笑威面无表情地躺在另外一个摇椅上,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严肃地面容流露一丝悲伤。
他的女儿,要像她的母亲一样,离开他……
【小风子,快说】
(闭嘴,安静!)
在脑海怒斥喋喋不休,扰乱气氛的风铃,笑梓风重新闭上双眼,感受无声却温馨的气氛。
有些人留不住,有些事记不得,有些情却不会变!
阳光正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