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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缜则折     裂天txt下载     裂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二 成亲

    六十二成亲韩馥喝了一阵。已是醉醺醺的了。他只觉天旋地转,天上的星斗似乎都落到了地上,他心中憋闷,人又大醉,行事起来便格外的肆无忌惮。当下,他哈哈一笑,跃上酒桌,掌风到处,登时将桌上菜肴扫去大半。众人见了,忙停下杯盏,上来搀扶韩馥。

    谁料韩馥却不领情,他一手一个,将那些人尽数扔飞,还笑着:“一个……两个……嗝儿!三个!”

    众人一瞧,知再不劝阻韩馥,势必要酿成大祸,他们对视一眼,纷纷出手来擒韩馥。韩馥修为虽高,但此时喝的酩酊大醉,半点力道也用不出来,他哈哈一笑,正想出掌将身旁的大高个推个跟头,谁料那高个力道奇大,竟捉住韩馥肩头叫道:“副教主!你清醒些!”

    “我清醒你姥姥!”韩馥骂了一句,大袖一摆,登时将那人甩出三丈,正好甩到那些要攻上的人面前。众人还未反抗,便摔得七零八落,菜肴酒水洒了一地,好不狼狈。韩馥瞧得心喜,随手拎起酒壶,大口饮尽道:“痛快!”

    正此时,忽听一人冷喝道:“谁在撒野?”

    众人闻言一喜,忙道:“颜统领!”

    那人“嗯”了一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见他白衣款款,身形潇洒,正是月重阳魂奴颜行书。颜行书一见韩馥,立时皮笑肉不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副教主大人么?”

    韩馥“呸”了一声,挥拳便打:“副你姥姥!”

    颜行书轻易闪过,冷笑道:“副教主,您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可别怪行书动武了。”

    韩馥含混不清的骂了一句,蓦地双掌相交,直取颜行书鼻梁。颜行书对相貌极是自负,尤其是一张俏脸可以称得上百般爱惜,他一见韩馥出手如此恶毒,登时心头大怒,也就再无忌惮。却见他双掌一分,轻巧错开韩馥手臂,蓦地大袖一摆,直取韩馥前胸。

    韩馥喝的昏天黑地,哪有能力防抗?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他胸口已挨了颜行书一掌。韩馥登时闷哼一声,委顿在地。颜行书冷笑道:“副教主,这可是你先动手的。”

    韩馥却不答他,只听鼾声顿起,他竟是沉沉睡过去了。颜行书不料韩馥说睡就睡,脸上登时挂不住了,他冷笑道:“副教主,你这是小瞧我么?”

    “呼呼……”韩馥睡的正香,哪还有空理他?

    颜行书脸色一变,蓦地提起掌来,朝韩馥头顶拍落。“且慢!”正在此时,忽听一人叫道。

    颜行书一愣,登时自觉不妥,赶忙收起掌来道:“是谁叫嚷?”

    那人嘻嘻一笑,分开人群走了出来。颜行书眼神一亮,冷笑道:“酒统领,你好端端的不去成亲,跑这里作甚?”

    来人笑笑道:“这不是烁玉说我们单独成亲忒没意思,非要来个双喜临门么?”

    颜行书冷笑道:“这么说来,酒统领是要带走副教主大人了?”

    阿酒望向一滩烂泥似得韩馥,苦笑道:“正是。”

    “哼。”颜行书冷哼一声道:“莫非酒统领忘记了,教主有言说你们不许一起行礼了?”

    阿酒嬉笑一声道:“这自然不敢忘,月大小姐贵为教主之女,自然比我们尊贵,他们两人先行礼,我与烁玉紧随其后,不就成了?况且教主也就在当场,由他主持,再好不过。”

    颜行书一怔:“教主也在么?”

    阿酒嘿笑道:“那是自然,否则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赶来做主。”

    颜行书默然半晌,这才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带着副教主去罢,我等下自然会派人去请新娘。”

    “这可好。”阿酒嬉笑一声,架起韩馥便走。

    就当他路过颜行书身畔时,听颜行书冷冷道:“我不知你要耍什么花样,但若是让我抓到把柄,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阿酒理也不理,头也不回的去了。颜行书盯着二人,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二人走了一阵,韩馥的鼾声越发的响亮。阿酒听后摇头苦笑道:“你这人,可真是由着性子。”正说着,忽然前方吵杂声渐渐传来。阿酒微微一笑道:“可算到啦!”

    却见前方红毯铺路,张灯结彩,数不清的大红灯笼,将炼魂教装饰一新。一群人聚在一起,正觥筹交错。那在之中,一个女子身着绣凤喜衣,头戴玉凤珠冠,相貌艳绝无双,正是烁玉。烁玉见到阿酒,忍不住埋怨道:“你去哪了?”

    阿酒无奈的朝韩馥一瞧,耸肩道:“接新郎官去了。”

    烁玉眉头一蹙道:“他怎么喝的这么醉?”

    阿酒嘿笑道:“人生大喜,醉一场又何妨?”

    烁玉呸了一声道:“等下你若敢喝醉,瞧我饶不饶的了你。”

    阿酒嘿嘿一笑,忽听一人朗声笑道:“来的正好,现在正是良辰吉时!”

    二人脸色一变,忙朝那人拜倒道:“参见教主!”

    月重阳今日一袭红色长衫,极是喜庆,他哈哈一笑,摆手道:“不必不必,哪有要新人下拜的道理?”

    阿酒抱拳道:“那多谢教主了。”

    月重阳点点头,忽然发现了烂醉如泥的韩馥,他不由得眉头微皱道:“他怎么了?”

    阿酒笑道:“副教主今日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现在却是醉倒了。”

    月重阳脸上表情微微缓和道:“这小子,一点也不懂节制么?”

    阿酒笑笑却没有答话。月重阳正要再说,忽然一老者走了上来。月重阳一点头道:“到时辰了么?”

    那老者拜倒:“回禀教主!现在正是良辰吉时,适合两对新人行礼!”

    月重阳眉头一挑,意气风发道:“既然如此,那拜堂仪式正是开始!”他修为奇高,这话又不觉中用上真力,登时远远送去,在群山中回荡。

    众人一听,纷纷拜倒道:“祝副教主大婚如意!祝酒统领大婚如意!祝教主功兴永茂,昌盛圣教!”

    月重阳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好不快意。阿酒朝烁玉使一眼色,烁玉立时心领神会,朝礼堂走去。

    礼堂之前,月重阳坐于上座,面上笑容不减。众教众在堂下拜倒一排,静静看着这一幕,几位教中好手,立在两侧,表情各有不同,这些人中,便有颜行书、洛媚儿几人。忽然间,听一人用尖锐的嗓音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话音未落,韩馥便经由人搀扶走了上来。洛媚儿一见韩馥,登时变了颜色,眼中尽是黯然。

    韩馥醉酒颇重,借着那人搀扶,仍不能好好走路。主持人呵呵一笑道:“新郎已到,有请新娘!”

    说着,一位女子从后堂转了出来。却见她一袭红衣,衣服上牡丹刺绣,巧夺天工,朵朵盛开,无比漂亮。她头戴凤冠,面上用红盖头遮住,众人一见,纷纷叫好。

    韩馥微微失神,便想去揭月若盈的盖头。那主持人一见,登时喝止道:“哎呦!副教主大人,那可接不得!”

    韩馥一愣,堂下众人已笑了出来。

    月重阳抚须呵呵直笑道:“好啦,他也不过是心急罢了,咱们这便开始罢。”

    “是。”那主持人应了一句,搀着韩馥道:“一拜天地!”

    韩馥脑内一片混乱,被那主持人扶着拜了一拜。主持人微微一笑,又道:“二拜高堂!”

    说着,二人便朝着月重阳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韩馥和月若盈齐齐一拜,心中却忖道:“我若这么成了亲,岂不是要助他围攻耀月宗?”他这么一想,登时心浮气躁起来,忍不住挣脱那主持人的手臂。

    谁料就在这时,忽听月若盈幽幽道:“韩馥……你不后悔么?”

    韩馥脑中“嗡”的一声,力气却怎么也用不出来了。

    “礼成!”随着话音落地,炼魂教内登时一片欢腾。

    月重阳哈哈一笑,拉着韩馥和月若盈的手道:“韩馥,盈儿乃我独女,如今交托给你,从今往后,她的事便是你的事,炼魂教的事也是你的事,你可不许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韩馥一愣,堂下已山呼道:“副教主福泽天下!光耀圣教!”

    韩馥望着堂下众人,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痴了。月重阳呵呵一笑道:“罢了,副教主不善酒力,今日便让他早入洞房罢。”

    众人一听,忙跟着起哄道:“洞房!洞房!”

    韩馥出神之际,已有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他搀着服了下去,月若盈一言不发,也跟着走下大堂。

    望着背后的歌舞霓虹,看着眼前的一片寂静,韩馥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该怎么表达才好。二人走了一阵,来到新房之前。那侍卫恭敬的将韩馥送到房内道:“副教主,我们二人便在门口守着,若有什么吩咐,喊我们便是。”

    韩馥昏昏沉沉的点了点头,拉着月若盈的柔荑便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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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随笔

    玉缜平时就喜好涂涂写写偶尔抽风时就会写一写连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这一卷里边的大多是个完整的故事有些是以前参赛的文章有的是自己穷极无聊时写的短篇如果各位有兴趣看的话就看一看如果没兴致大可以跳过不看裂天依旧精彩!

五十七 灵狐村

    五十七灵狐村谁想那人听了这话非但不停,反而更快几分.韩馥瞧着那人婀娜的身形,心中越发笃定,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沈蝶衣。念及至此,他登时扯开嗓子叫道:“蝶衣!你跑什么?我是韩馥啊!”

    那人哼了一声,忽而脚尖一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韩馥视线之中。韩馥一怔,赶忙跟上去瞧。却见眼前一片漆黑,脚下是黑蒙蒙的一层雾气,原来他不知不觉当中,竟追到了这迷狐异境的边际。

    韩馥一震,盯着着无边的雾气远远望去,许许多多的浮岛纵横排列,在他视线中渐渐排开,却没有那人的半点踪迹。到此时,他不由得一阵气馁,噗通坐倒在地,心中寻思道:“这人究竟是谁?是不是沈蝶衣?”

    正想着,月若盈和洛媚儿二女齐齐追到。月若盈立时问道:“韩馥,那黑衣人呢?”

    韩馥摇了摇头叹道:“她逃啦!”

    月若盈点点头,却听洛媚儿道:“韩公子,我方才听你呼唤那人,那黑衣人可否是你熟识的人?”

    韩馥点头道:“也许那人是沈蝶衣。”

    “什么?!”话音未落,月若盈声音陡然拔高三丈。

    韩馥惊诧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月若盈俏脸煞白的摇了摇头。

    韩馥思索一阵,当即释怀:“是了,我与蝶衣尚有婚约,她定是担心我弃她而去……”想到此,韩馥心底一软,拉住月若盈手掌道:“你不必担心,我会一直留在你身旁的。”

    月若盈娇躯一颤,脸上的光彩恢复了稍许,但仍显苍白。忽听洛媚儿喜道:“韩公子!咱们不知不觉当中,竟走出来啦!”

    韩馥一愣,四下瞧去。见黑夜长存,芳草依依,周遭景色变换许多,哪还有花海的存在?他登时心中一喜,拍手叫道:“太好了!咱们逃出来了!”

    洛媚儿微微一笑道:“说不准那黑衣人真是韩公子的朋友,她有意助咱们脱困……”说着,她有意无意的瞧了眼月若盈。

    却见月若盈俏脸更是煞白,小手骨节捏的一片青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馥却没有注意这些,他拉住二女道:“既然逃了出来,咱们便四处瞧瞧,也好早日寻到那迷狐异境。”

    洛媚儿点点头,忽然她双眸一亮,指着不远处道:“你们瞧!那有一条路!”

    韩馥一愣,顺着洛媚儿指尖望去,却见不远处有一条石子小路,规规矩矩的铺在地面上,观其形状绝非天然形成。

    韩馥思索半晌道:“这路太过工整,未免有诈,咱们先前已吃过一次亏,这次可不能重蹈覆辙,若盈、洛姑娘,你们可有什么好法子么?”

    洛媚儿咯咯一笑,从怀中捏出几朵鲜花道:“幸好我方才随手摘了几朵,咱们等下边走边留下痕迹,此地阵法虽然高明,却无法将阵法外的痕迹破坏,只要咱们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立时原路返回就是。”

    韩馥点头笑道:“多亏洛姑娘了。”

    洛媚儿噗哧一笑,拉住韩馥手臂道:“走罢,咱们赶路要紧!”

    韩馥被她一拽,便想回身去拉月若盈。不料他一扭头,却发现月若盈站的远远的,孤伶伶的瞧着头顶的圆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若盈!”韩馥接连叫了几声,才将月若盈从思绪中拉出来。

    月若盈一惊,急忙道:“怎么?”

    韩馥苦笑一声,摇头道:“没什么,只不过咱们要赶路了,我瞧你心神不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月若盈脸色一红,却只是摇头道:“没什么,我不过想起娘亲罢了。”

    “是么。”韩馥点点头,心中却有些酸苦:“若盈性子虽然古怪,却也是个女子,她从小丧母,难免有些刻薄,我将来与她一起,必要对她更好,将她往年的伤痛尽数弥补回来。”想到这里,韩馥心中一热,迈步来到月若盈身前道:“走罢,前路虽长,却有我陪你!”

    月若盈一愣,脸红道:“你这人……胡说什么?”

    韩馥一言不发,径自拉住月若盈的小手道:“没什么,你便当我胡言乱语罢了。”

    月若盈“呸”了一声,心中却忖道:“这话我要记住一生一世,要你一辈子也不能抛下我。”

    二人心中被柔情填满,不觉间已牵起手来朝前方进发。洛媚儿走在最前,洒下一路花瓣。花瓣五颜六色,千娇百媚。月若盈走在其上,被鲜花一称,更添娇艳。韩馥瞧着瞧着,不由得痴了。

    月若盈虽然甜蜜,却也不过是个薄面皮少女,她呸了一声嗔怒道:“你死死盯着作什么?”

    韩馥嘿嘿一笑,挠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月若盈听他敷衍而过,却觉得又是无奈又是遗憾,不觉间微微发怒,正要呵斥韩馥,却不料忽听洛媚儿叫道:“韩公子!你来瞧瞧!”

    韩馥一愣,快步走上道:“洛姑娘,前方又出状况了么?”

    谁料洛媚儿却摇了摇头道:“我们大概到了。”

    韩馥一惊,几步走到洛媚儿身旁,他远眺一望,却见迷雾顿开,露出远方景色。在那山脚之下,有一个小村落,村落依山而建,灯火通明,数不清的人头攒动,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到了!”韩馥精神一振,拉住月若盈手掌道:“咱们到啦!”

    月若盈心底也微微激动,点头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咱们总算到啦!”

    韩馥哈哈一笑,拉住二女便跑,风一般朝那村落赶去。他修为既高,跑起来便真如狂风一般,转眼便到。待到村口,却见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灵狐村。”

    韩馥心中一喜笑道:“果然到了!”

    谁料话音未落,娇叱声顿起,有人叫道:“来者何人!”

    韩馥一惊,仔细瞧去。却见有四人手执火把快步走来,妖界常年暗无天日,韩馥自然瞧不清这四人长相,但这四人体态婀娜,步法优雅,却绝不是男子所为。果不其然,待那四人走到韩馥身前,韩馥一瞧,才发现这四人均是女子,且相貌不差,可算的上各有千秋。

    那几个女子一见韩馥,登时双眸一亮喜道:“男人?”

    韩馥一惊,讪笑道:“几位姑娘……”

    谁料话音未落,一个女子已扑入韩馥怀中道:“真是男人?真是男人?”

    韩馥这一下吓得非同小可,就似屁股上着了火一般蹿了出去,“姑娘……”他惊道:“你干什么?”

    那女子尴尬的咳了一声,朝韩馥行了一礼道:“这位……这位公子……是我冒犯了。”

    韩馥见她道歉,心中虽然奇怪,却也只能将这疑问压在心中,勉强笑道:“没关系,没关系。”

    那女子点点头,将韩馥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这才意犹未尽道:“这位公子,我瞧你面容,该是人类,不知你来我们这妖界迷狐村作甚?”

    韩馥微微一笑,从怀中捧出那金钗道:“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是受人所托,来传几句话!”

    那四个女子一见金钗,登时颜色大变,齐刷刷跪倒在地道:“金狐钗!”

    韩馥一惊,就要将这四女扶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必行此大礼!”

    其中一个女子摇了摇头道:“见钗如见人,这金狐钗是‘仙狐神后’所有,我们见了,自然要拜!”

    韩馥尚未说话,却听洛媚儿咯咯笑道:“这么说来,这金钗极为贵重了?”

    那女子一愣,愠怒道:“这是自然!‘仙狐神后’乃我们灵狐一脉至高之神,见她法器,咱们自然不敢怠慢。”

    洛媚儿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小妹多有失言,这位姐姐不必见怪。”

    那女子哼了一声,恭敬望向韩馥道:“这位公子,不知你为何有我族圣舞?”

    韩馥挠了挠头道:“我先前说过,是替人传一句话来。”

    “话?”那女子一愣,疑惑道:“什么话?”

    “是……”韩馥正要张口诉说,忽听一个女子远远叫道:“红儿!”

    那四女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一喜,挥手道:“我在这!”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从浓浓夜色中走出。韩馥一见她,登时大吃一惊道:“是你!”

    那女子见到韩馥,也是一惊,待她左右一瞧,发现月若盈和洛媚儿也赫然在侧。她这才冷静下来道:“你们怎么来了?”

    洛媚儿嗤嗤一笑道:“我说映红姐怎么如此美丽,原来竟是狐仙么?”

    却见那女子一头火红秀发,英姿飒爽,相貌出类拔萃,是难得的美人。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韩馥刚到炼魂教时,出来迎接之中的一人。这女子微微一笑道:“洛圣使,几年不见,你的嘴巴仍是这么甜。”

    洛媚儿摇了摇头笑道:“映红姐,现在教中已没有七圣使一职了。”

    红发女子一惊道:“什么?七圣使没有了?”——

    连续停更两日对各位读者深表歉意

五十八 夕楚怜

    五十八夕楚怜“不错.”洛媚儿点头道。

    红发女子默然半晌道:“你能否与我讲讲来龙去脉?”

    洛媚儿展颜一笑,将往事细细说了。“这么说来……”红发女子叹道:“南宫冷和宋妄失败了?”

    洛媚儿点头笑道:“没错,宋妄被人打成残废,关入封魂绝狱,从今往后再不能作孽。南宫冷更是凄惨,身首异处不说,更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红发女子默然一阵,这才道:“月重阳下的一手好棋啊!他隐忍多年,只求一击毙命,不但肃清教中各方势力,更能大权独揽,这等人物实在叫人胆寒。”

    韩馥听了这话,心中寻思道:“她说的不错,月重阳心机深重,步步为营,他若真想害我,又怎能让太叔岚发现?”想到此,韩馥忍不住又想到:“若真如太叔岚所说……那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看穿月重阳的行动?他这一死,无数谜题就此埋没……”

    韩馥正想着,忽听那红发女子道:“洛圣使……洛妹妹,你们此次前来为了什么?”

    “这个呀……”洛媚儿咯咯一笑,望着韩馥道:“还得他来说。”

    韩馥一愣,登时回过神来,他笑了笑道:“我等奉月重阳的命令,来此传一句话。”

    “什么话?”红发女子一蹙眉头问道:“可否与我说说?”

    韩馥与二女对视一眼道:“并非我不愿,只是月重阳有言在先,这话得同你们族长说才行,其他人等我绝不能透露半句。”

    “原来如此。”红发女子也不动怒道:“他若这么说,那就必有他的深意。”说着,她深深看了三人一眼道:“你们随我来罢!”

    韩馥等人点点头道:“请姑娘带路!”

    红衣女子“嗯”了一声,一言不发的朝前方走去。韩馥几人不敢怠慢,赶忙快步跟上。四人走了一阵,才发现这村落远处瞧虽然不大,但真走在其中,才知道这村子七拐八绕,房屋成群,着实不小。不少年轻貌美的狐女往来成群,她们一见韩馥,登时大为诧异,一双妙眼对着韩馥上上下下大肆打量,眼中既是好奇又是兴奋。

    韩馥被她们瞧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道:“这村子怎么都是女子?”

    月若盈闻言冷哼一声,也不回答。

    红发女子别有深意的瞧了眼韩馥道:“等下你便知道了。”

    话音未落,四人已来到一座大宅之前。却见这大宅三面环墙,正面没有宅门,反而洞开向外,宅邸两侧有约莫十几名狐女把手,她们手持火把,神色严肃,待瞧见韩馥一行人,立时喝道:“来者何人?”

    红发女子微微一笑道:“是我!”

    为首那守卫闻之一阵,登时拜倒道:“大小姐!”

    红发女子“嗯”了一声道:“我娘……族长可在?”

    守卫点点头,疑惑的盯着韩馥几人道:“族长正在其中……只是这几人是什么来路?”

    “放心。”红发女子笑道:“这三人没有恶意,是咱们的宾客。”

    那守卫脸色微变,朝着韩馥鞠躬道:“方才我多有冒犯,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韩馥摆了摆手笑道:“不怪,不怪。”

    正说着,忽听大宅内有一女子缓缓道:“映红,是有客人来了么?”

    韩馥听这女子声音柔美而清脆,心中寻思道:“莫非这族长年纪不大?”

    正想着,红发女子已达道:“是!他们拿了信物,特来拜访!”

    “让他们进来罢!”宅内女子微一停顿,便朗声道。

    红发女子点点头,盯着韩馥几人道:“族长有情,请各位随我来罢!”说着,她腰肢一摆,缓缓步入大宅。韩馥几人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几人走后不久,忽听一个侍卫道:“方才那人是个男人么?”

    另一人噗哧笑道:“你才发现么?”

    那侍卫嘿嘿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却说韩馥几人走入宅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韩馥闻之身子一震,陶醉道:“真香!”

    红发女子微微一笑道:“这是族长亲自炼制的‘怜幽香’,不但能提神静气,更能常驻容颜,乃是我族一大秘宝。”

    韩馥点点头,望向身边二女,见她们脸上都带有向往神色,心底忍不住暗笑:“果真是女子,一听到护肤养颜,通通变了脸色。”

    正想着,红发女子已到:“诸位,咱们到了。”

    韩馥一愣,向前瞧去,一座大屋映入眼帘。与其他屋子不同,这所大屋无比巨大,门房洞开,屋内一个妙龄女子含笑而坐,正望着韩馥几人。韩馥脸上微微一热,抱拳道:“这位就是族长……姐姐么?咱们几人受炼魂教教主所托,特来此地传话。”

    “姐姐?”那女子微微一愣,掩嘴直笑道:“小哥可真会说话,想不到我夕楚怜五百余岁,还能被人称一声‘姐姐’。”

    韩馥心中一震,脸上却笑容不减道:“族长绝世容貌,若非我有些自知之明,方才已想叫你妹妹哩。”

    夕楚怜闻言一愣,蓦地咯咯直笑。月若盈听后脸色一黑,呸道:“油嘴滑舌!”

    夕楚怜笑了半晌这才道:“这位小哥真会说话,若非你已有伴,我几乎是不想让你走啦!”说着,她故意朝月若盈挤眉弄眼一番。

    月若盈冷哼一声,也不理她,暗中将韩馥骂了个狗血临头。

    韩馥正嘿嘿直笑,却听夕楚怜已道:“小哥说有话要传,不知是什么话?”

    韩馥闻言神色一肃,从怀中捧出那金钗道:“炼魂教教主月重阳有言,说时机成熟,是他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什么?”话音未落,夕楚怜猛地站起身来,她双手轻颤,就连声音也颤抖了:“你……你说的可是真话?”

    韩馥见她这反应,心中虽是疑惑,但仍是毕恭毕敬道:“不错!”

    “好……好……好……”夕楚怜连说三个好字,脸上陡然容光焕发,听她哈哈大笑道:“我等了多年,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韩馥奇道:“在下可否斗胆问一问这约定究竟是什么?”

    夕楚怜咯咯一笑反问韩馥道:“小哥来到咱们村子,可否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韩馥一愣,苦笑道:“也没什么异样,只不过我一路走来,遇到的都是女子罢了。”

    “没错。”夕楚怜笑了笑道:“我们这灵狐村共有三百六十七人,在这三百六十七人中却无一个男子。”

    韩馥闻言一震,惊道:“什么?”

    夕楚怜微微一笑,盯着夜空的三个圆月道:“我们灵狐一族命中属阴,这妖界又是常年不见天日,两阴交汇,所以灵狐一族的后代从来没有过男人。”

    韩馥心中奇怪,问道:“既然如此……那如何传宗接代?”

    夕楚怜微微一笑道:“小哥可听过说书的?”

    韩馥一愣点头道:“自然听过。”

    夕楚怜笑笑道:“那想必公子也没少听人妖相恋之事罢……”

    韩馥迟疑道:“你是说……”

    “不错!”夕楚怜道:“我们灵狐族为了保住血脉,所以只能和凡间男子成婚。”

    韩馥心中明了,寻思道:“所以那群狐女才用异样的眼光瞧我么?”想到此,他不无得意道:“原来老子还是个香饽饽!”

    夕楚怜咯咯一笑道:“小哥若是有意,我这灵狐村的女子你随意挑选,我们虽是狐女,却比人间女子美丽百倍。”

    话音未落,韩馥已暗叫不好,果不其然,月若盈冷哼一声道:“不必了!”

    夕楚怜咯咯笑道:“这位姑娘不必吃醋,咱们灵狐族思想开放,就算儿女共侍一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这位公子少年英雄,小小年纪就能将炼魂教的鬼隐七脉融会贯通,这等青年才俊,咱们可是盼夜盼不来的。”

    此话一出,韩馥登时大震,他自打出了封魂绝狱以后,修为之事他便闭口不提,他人根本不知他已将鬼隐七脉悉数练全。但此时陡然听夕楚怜和盘托出,他心中惊骇自然可想而知。“你……”韩馥惊道:“你怎么知道……”

    夕楚怜咯咯一笑道:“我已说过我活了五百多岁,若是连这点眼光也没有,怎能做一族之长?”

    韩馥闻言默然,心中忖道:“果然是人外有人,这女子既然能看破我的修为,想必神通也该在我之上。”

    正想着,却听夕楚怜笑道:“公子,我说的话你考虑如何?只要你一句话,我保证你艳福享之不尽。”

    韩馥尴尬笑道:“族长姐姐就别难为我了。”

    “咯咯……”夕楚怜微微一笑道:“既然小哥不愿,那这事便作罢吧!”

    韩馥点点头道:“多谢族长理解。”

    夕楚怜笑笑道:“几位远道而来,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几位不妨先在我这大宅住下,明日我便派人待诸位游览一番,妖界虽不如人界那般雄伟神奇,但咱们迷狐异境也有独特风景,保准几位一饱眼福!”

    韩馥想了想,抱拳道:“那就有劳族长姐姐了。”

五十九 下落

    五十九下落夕楚怜咯咯一笑,招手道:“来人,待几位宾客下去休息.”

    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女子走上前来,为韩馥几人带路。韩馥出言谢了,跟着走出宅外。

    “娘。”那红发女子道:“此事你怎么看?”

    夕楚怜笑笑道:“没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红发女子长叹一声道:“只是不知这么做对咱们狐族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夕楚怜默然半晌道:“无论是好是坏,都是咱们多年前决定下来的事情,到了现在这时候,已容不得咱们回头了……”

    “可是……”红发女子仍想说。

    谁想夕楚怜却摆了摆手道:“有人来了!”

    “!”红发女子闻言一惊,忽而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是谁!”她大喝一声。

    那人哈哈一笑,从暗中转出。红发女子见之一愣道:“韩馥,你不是回去了么?”

    却见来者一身青衫,相貌潇洒正是韩馥,他微微一笑道:“在下有一事想请教族长,所以便去而复返。”

    夕楚怜上下打量韩馥一番,会心笑道:“小哥如此小心,应该是关于女人的事情罢?”

    韩馥笑笑道:“不错。”

    夕楚怜咯咯笑道:“莫非小哥看上咱们哪一家的女子了?”

    韩馥摇了摇头道:“在下只是想同族长打听一个人。”

    夕楚怜一愣奇道:“谁?咱们这地方只有妖可没有人。”

    韩馥默然半晌道:“那人姓沈名蝶衣,不知族长可否见过?”

    “沈蝶衣……”夕楚怜秀眉微蹙,似是在仔细思索,过了半晌她才摇头道:“我从没听过这人。”

    韩馥一听,心中老大失望,但他仍不死心又问道:“那不知在这妖界当中,可否有鸟儿栖身的地方?”

    夕楚怜一愣问道:“那位姓沈的姑娘也是个妖精么?”

    韩馥叹了口气道:“不瞒族长说,那位姑娘与我相识多年,是我年纪尚浅时从一只蝎子口中救出的黄鹂精,只是在下命运多舛,竟和那位姓沈的姑娘分别,所以我才想同族长打听一下她的下落。”

    夕楚怜笑问道:“不知那位沈姑娘和公子什么关系?”

    韩馥叹了口气道:“是在下未婚之妻。”

    夕楚怜将韩馥上下打量一遍笑道:“如此说来,韩小哥可是很爱那位沈姑娘了?”

    韩馥神色一黯叹道:“那倒不是,这桩婚事乃家母定下,在下对那位沈姑娘并无爱意。”

    夕楚怜奇道:“既然如此,为何韩小哥还要找她?”

    韩馥叹道:“实不相瞒,那位姑娘知晓一件对我来说无比重要之事,在下为了弄清真相,这才不得不找到她。”

    夕楚怜冷笑一声道:“按小哥的话,若是那位姑娘毫不知情,你便从此以后避而不见了?”

    韩馥一怔,忙道:“在下绝无此意。”

    “哼。”夕楚怜冷笑半晌,这才道:“若是按公子所说,那位姑娘也是妖精所化,那她没准也在这妖界当中。”

    韩馥闻言一喜道:“那族长可知怎么找到她么?”

    夕楚怜摇摇头道:“妖界十万八千里全凭一条三途河相连,除了引渡人谁也不知其他妖族身处何处,若是公子有心,不妨在回去时,找那引渡之人问上一问罢!”

    韩馥将这话默默记住点头道:“多谢族长指点!”

    夕楚怜“嗯”了一声问道:“韩公子还有其他话要问么?”

    韩馥思索一阵,摇头道:“没有了。”

    “呵。”夕楚怜笑道:“那我便请人送小哥回房罢,我们母女二人还有其他话要说。”

    韩馥点点头道:“有劳族长了!”

    夕楚怜笑笑,传来下人将韩馥带了出去,这才道:“映红,你怎么看这个韩馥?”

    “年纪轻轻,修为极高……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红发女子想了想道。

    夕楚怜笑问道:“还有么?”

    红发女子默然一阵道:“虽看似油嘴滑舌,实则痴心一片,方才一路走来,不少姑娘朝他抛媚眼,他却统统视而不见,这等男子着实难寻。”

    夕楚怜点点头道:“能看穿这层,你已算不错,这男子修为极高,性子又是难得的坚韧,若是再过上十年八载,怕是这天下间已没人能与他一战。”说到这,她微微一顿道:“不过……”

    红发女子一愣奇道:“不过什么?”

    夕楚怜叹了口气道:“这人心中有两桩极重的心魔,现在虽然风平Lang静,看似无事,若有朝一日心魔爆发,一场浩劫恐怕再所难免了。”

    红发女子闻言一震叹道:“听娘这么一说,孩儿倒想起了另外一人。”

    “另外一人么……”夕楚怜叹了口气缓缓念道:“方浩绝……”——

    分割线——“冰儿!”男子大叫一声,蓦地坐起。他上身**,露出疤痕满布的身躯。

    “你醒了么?”一个女子冷笑道:“这个月你已做了五次噩梦了。”

    那男子冷哼一声,随手取过床头的蓝衫道:“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许进来么?”

    女子冷笑一声道:“你说过,但他的话你也敢违抗么?”

    男子微微一震,沉声道:“主人要你传什么话?”

    女子冷笑道:“也没什么,他不过是说时机成熟,埋下的种子该发芽了。”

    “是么。”男子叹了口气道:“这一天,终于该来了么?”话音未落,他已整好衣衫,飘然出屋。却见他高眼高鼻,脸上毫无表情。

    女子冷笑一声道:“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做梦了?”

    男子一震,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女子嘿笑道:“我只是好奇,你明明不算个人……”

    “哼。”话音未落,他已飘然走出。

    远远的,听那女子鄙夷却又肆无忌惮的问道:“你要去哪?”

    他冷笑一声道:“炼魂教。”——

    分割线——一阵轻风,悠然的抚过大地,将落叶缓缓卷起。

    少女咯咯一笑,用小手捏住落叶道:“不知不觉,要到春天哩。”她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跳跳朝前方走去。

    走了不久,忽而前方道路一转,竟是条陡峭的山路。少女毫不在意,似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朝前方进发。

    “程师妹。”正赶巧,一个青衫男子从山上走下,他身高八尺,俊朗飘逸,身后背一柄青色长剑,显得身姿格外挺拔。

    少女眼神一亮,咯咯笑道:“朱师兄,你这是要去哪?”

    男子苦笑一声道:“还不是甄师叔偏心苏师妹,她说需要万年雪莲,便将我打发下山,说找不到雪莲不许回去。”

    少女噗哧一笑道:“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男子一愣,羞怒道:“程师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少女咯咯笑道:“谁不知师兄你暗恋苏师姐?甄师叔这可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可要抓牢。”

    男子脸色羞红道:“胡说……我不过是……受了甄师叔所托。”

    少女嘻嘻哈哈摆手道:“罢了,罢了,师兄没必要与我解释,你心中怎么想的,你最清楚不过了。”

    男子哼了一声,挥手欲打少女道:“叫你调皮!”

    少女一吐舌头,从旁避过道:“我才不与你纠缠,错过了时间,师父等下又要责罚我哩。”

    男子一瞧,见少女手中提着竹篮,登时会心笑道:“今日轮到你送饭了么?”

    “是啊。”少女吐舌头道:“我若去的晚了,饿到慕师姐,师父一定得罚我。”说着,她蹦蹦跳跳让过男子道:“朱师兄,小妹我先告辞一步,等改日有机会,我再为你出谋划策,保准让苏师姐对你青眼有加!”话音未落,她已跳上山路,蹦蹦跳跳去了。

    男子微微出神,过了片刻,才摇头道:“这孩子!”

    却说少女在山路上走了一阵,这山路陡峭,盘旋上行,然而这少女却丝毫不显疲态,反而越走越快,一路上嘻嘻哈哈,与花儿共舞,与鸟儿嬉戏。约莫一个时辰,她终于来到一间别院之前。这别院四面环山,院内栽种了不少青竹,当间乃一座青砖小房,格外古朴清幽。

    少女似乎对这安静之地并不感冒,她嘻嘻一笑,上前叩门道:“慕师姐,婧儿给你送饭来啦!”

    谁料叫了一声,却无人响应。少女心中奇怪,运起神通朗声道:“慕师姐!婧儿给你送饭来啦!你要再睡,太阳可晒屁股啦!”声音远远送去,在这院落中回荡。却不想等了片刻,仍是无人应答。

    少女孩子心性,登时便不耐烦起来,她拍门道:“慕师姐,你若再不出来,婧儿可要进去啦!”屋内仍是没有回答。

    她心头微微一怒,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推门便入。登时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她精神一振,四下找去,却哪里都没有人的迹象。

    “奇怪……”少女起疑道:“莫非慕师姐能下床了?”

    正想着,忽而阳光洒入,碎金也似的照在书桌之上。却见书桌上工工整整的摆放了一张白纸。少女好奇,拿过来一瞧细细念道:“弟子不孝,思念成疾,下山寻他,师尊勿怪。”

    少女微微一愣,登时惊道:“不好啦!慕师姐不见啦!”

 六十 人界

    六十人界时光转瞬即逝。韩馥几人由那红发女子陪同,在‘迷狐异境’中逛了几日。掐指一算,距离阿酒婚期,已不足三日时光,韩馥便寻到夕楚怜,辞行要走。

    夕楚怜也不挽留,和韩馥玩笑几句,逗得月若盈大发雷霆,这才派一名女子将韩馥等人送出‘灵狐村’朝三途河走去。走了一阵,四人正巧路过花海。韩馥脸色一变,叫道:“不好!咱们又进这迷阵来啦!”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公子勿怪,这是咱们族长布下的障眼法,只要我与你们一起通过,保准无事。”

    韩馥闻言一喜道:“那可太好了。”

    女子笑笑,走在最前,其余三人紧随其后,生怕再困在这异境当中。果不其然,四人走了一阵,周遭景色变换,显然是出了那片花海,韩馥这才松了口气道:“幸亏有你,否则咱们又要困上许久了。”

    那女子咯咯一笑,指着不远处道:“前边就是三途河啦!劳烦几位在此耐心等候,待到子丑交汇之时,引渡人自会现身。”

    韩馥抱拳道:“有劳了!”

    那女子笑笑,摇身便走,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子丑交汇之际。韩馥几人正自无聊,忽听一苍老声音唱道:“三途河上渡**,魂牵梦萦到黄泉,不盼日出盼日落,沧海无边一点尘。”

    韩馥闻言一喜道:“引渡人来了!”

    二女也跟着精神一振,遥遥望去。只见一艘乌篷船快如疾箭,在三途河上飞驰而来。转眼之间,已抵达韩馥几人眼前。

    韩馥几人还没开口,已听那船上人奇道:“奇怪,奇怪,竟是三个凡人?”

    韩馥一愣,那人已走了出来。那人约莫六七十岁,一头苍苍白发直垂胸前,韩馥仔细一打量,见那人面相和蔼,红光满面,立时抱拳道:“见过引渡人老丈。”

    那老者笑笑道:“几位要去哪?”

    韩馥道:“无心海。”

    老者拍着船身道:“上来罢!”

    韩馥一喜,携着二女齐齐登船。三人上船之后还未站定,便听那老者哈哈一笑道:“坐稳啦!”话音未落,船已飞了出去!

    韩馥几人赶忙运气神通,将身子定住。瞧着周遭景色飞速倒退,韩馥心中忖道:“这人比上次那女子撑船速度要快上许多,莫非因为他年纪大,所以修为也高么?”

    正想着,那老头却道:“几位从人界而来?”

    韩馥点头道:“不错!”

    老头笑道:“这可奇了,老汉撑了一辈子船,还是头一次见人类能从妖界出来的。”

    韩馥一愣奇道:“老丈这话何解?”

    老头呵呵一笑道:“公子没听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么?你既为人类,在妖界中自然不受欢迎,那群妖怪没将你们杀了,可真是万幸中的万幸。”

    韩馥笑道:“也许是灵狐一族本不好战,我等这才能全身而退。”

    “嘿。”老者冷笑一声道:“不好战?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韩馥一怔,沉声道:“老丈这话什么意思?”

    老者道:“公子也见到了这妖界情景,此处暗无天日,不见太阳,换了虎妖、狮妖一类还好,他们体内阴阳平衡,尚能传宗接代。但狐妖却是纯阴之体,不但没有雄性不说,若没有男子精气补充,恐怕寿命连三十余载都不到。”

    韩馥一惊道:“竟有此事?”

    老者瞪他道:“你当我骗你不成?”

    韩馥心头一沉寻思道:“若真是如此,那月重阳为何要派我来此地传话?”

    他正想着,却听洛媚儿问道:“如按照老丈所说,这群狐妖吸了男子精气,便能传宗接代么?”

    老者摇了摇头道:“那也不是,狐妖吸人精气,不过是延缓寿命,若想传宗接代,还是得找到男子与其交合,只不过她们乃纯阴之体,就算有了孩子,但大多也是女子。”

    洛媚儿思索片刻,又奇道:“若真是这样,他们为何不逃离妖界?到了人界后,这一切痛苦岂不是都可以避免了?”

    老者嘿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人界与妖界交界之处,有一道专门对付妖怪的禁制,这禁制厉害无比,寻常小妖只消一碰,便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唯有那些神通强横的大妖怪,才能无视禁制,出入无阻,但到了他们那等水准,早已不用吸食精气而活,妖怪天性自由,最喜欢无拘无束,人界虽好,但仍是人类统领,修神问道者不计其数,妖怪到了那里若是暴露,恐有性命之虞,是以大多数妖物仍留在妖界。”

    洛媚儿点头道:“原来如此。”

    几人正说着,不知不觉已离开妖界。那老者呵呵一笑,又道:“说来也怪,人类若是要到妖界,非得有引路人不成,但老汉却没有印象载过几位,不知是否是我年纪大了记不清的缘故。”

    韩馥道:“咱们来此地时,是由一位姑娘送来的。”

    老者一怔,惊道:“姑娘?”

    韩馥奇道:“老丈有什么奇怪的?”

    那老汉沉声道:“不瞒你说,此地方圆千里,独独归老汉一人管束,况且咱们做引路人当中,更没有一位女子。”

    韩馥惊道:“竟有这事?那咱们来此地时,那人究竟是谁?”

    “这……”那撑船老汉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若盈听后赶忙问道:“老丈,若真有人能送咱们前来,却又不是引渡人,那人会是什么身份?”

    老者默然一阵叹道:“据我说知,引渡人虽不算什么厉害角色,却也是万中无一,咱们要熟悉三途河流域不说,更要能驾驭的起这‘乌篷飞渡舟’,更何况禁制仍在,只有引渡人才能安然出入……若不是引渡人的话,那人定然是一位大高手,能出入禁制而视若无物。”

    说完这话,洛媚儿忽然叫道:“说起来,那位女子撑船时一直压着嗓子说话,似乎有意要咱们听不出她的声音。”

    韩馥一愣,回想当时情形,才注意那女子声音虽然柔美,却有些不自然之处,现在一想,果然是刻意压制不用真实音色的缘故。念及至此,他忍不住忖道:“这女子是谁?为何装作引渡之人?她究竟有何目的?为何要故意隐藏身份?”

    想着想着,一个极大的念头忽然蹦了出来:“莫非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蝶衣?”想到这,韩馥不由得急了起来:“她若真是蝶衣,为何不与我相认?为何要装作不识?这一切的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韩馥正出神之际,洛媚儿却问道:“老丈,引渡人一日一来,你怎么会让那女子钻了空子?”

    老者想了想道:“前几日诸事不顺,我算了一挂,若是出行便有血光之灾,便暂且搁置出行,没来引渡,说不准正是那人布下的局。”

    洛媚儿奇道:“那人这么费心费力,又没有伤我们分毫,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者道:“这世上奇人太多,说不准是一位游戏人间的高手穷极无聊,这才取乐你们,既然安然无恙,也就不必挂怀了。”

    洛媚儿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老者笑笑,一心又去撑船,四人足下乌篷船行的极快,转眼已到了人界边际。霎时间,天边红芒大作,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韩馥一愣,想起已多日没瞧见太阳,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寻思道:“那人狐女整天暗无天日,若将她们换成了我,也一定受不了。”

    几人走了一会儿,终于抵达无心海海畔,那老者将船停好,笑道:“到了,你们可以下去啦!”

    韩馥点点头道:“洛姑娘,若盈你们二人先下,我随后便到。”

    二女点头应了,先后下了船。韩馥见二女距离稍远,便拉着老者低声问道:“在下问老丈一个问题,不知老丈可否知道妖界中飞禽一脉居于何处?”

    老者一怔奇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馥低声道:“在下为了寻人,还望老丈行个方便。”

    老者点点头道:“据我所知,飞禽一脉归‘涅槃凤凰’统领,早已脱离妖界,现在下落不明。”

    韩馥心底一沉,仍是抱拳道:“多谢老丈了!”说着,他纵身一跃,跳下船舷。

    月若盈忍不住问道:“为何在船上耽搁一阵?”

    “没什么。”韩馥笑道:“不过道了声谢而已。”

    月若盈半信半疑,正想盘问,忽听那老丈哈哈一笑,扬帆起航,在海天相接之间,转眼便没了踪影。

    洛媚儿咯咯笑道:“走罢,早日回去,也好早日交差。”

    韩馥点点头,拉起二女便走。转眼便消失在无心海海岸之上。

    “哼。”一人冷哼一声,转了出来。却见他白衣儒杉,生的俊朗星逸,正是颜行书。他望着韩馥几人的背影,嘴角微微冷笑道:“算你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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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大婚

    六十一大婚三人原路返回。行了约莫半日时光,终于抵达炼魂教中。教中一如平常,来往弟子不计其数。七座大殿占据各个位置,却全无往日的辉煌。月若盈遥遥望去,却见圣殿粉刷一新,用金漆粉饰,在阳光之下,格外耀眼。

    三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朝圣殿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圣殿门前。韩馥仔细一瞧,见门口站着一人,那人布衣长衫,腰悬酒壶,不是阿酒是谁?阿酒眼神一亮,盯着韩馥嘻嘻笑道:“回来了?”

    韩馥点点头道:“回来了。”

    韩馥嘿笑一声,指着圣殿道:“教主已在里边等候多时了。”

    韩馥心中一震,点头道:“我去去就来。”说着,他拉着二女绕开阿酒,径自朝着圣殿上去。

    圣殿内空无一人,两旁过道灯火通明,格外严肃。

    “回来了么?”还未见其人,便听声响。

    韩馥一震,沉声道:“回来了。”

    “很好。”那人叹了口气,从后方走出,却见他容颜憔悴,眉宇间忧愁依旧,一身金甲格外耀眼。“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月重阳道。

    韩馥冷哼一声道:“第一件事我已办妥,你第二件要我做什么?”

    月重阳哈哈一笑挥手道:“急什么?你们舟车劳顿,休息一阵也不迟。”

    “不必了!”韩馥冷冷打断道:“我现在就想知道。”

    “是么。”月重阳眼中厉芒一闪,缓缓道:“不后悔么?”

    韩馥一怔,沉声道:“决不后悔!”

    “那好!”月重阳嘿笑一声,蓦地抛出一块木牌。

    韩馥伸手接过,见上边书:“炼魂令。”他一震,惊道:“这是作甚?”

    月重阳冷笑一声道:“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炼魂教副教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负责统领炼魂教百万弟子!”

    “什么!?”韩馥一惊,颤声道:“你说什么?”

    “不明白么?”月重阳冷笑道:“你立下大功,我这是赏赐与你,你有了这个身份,自然可以迎娶盈儿。”

    韩馥与月若盈齐齐一震,他向着月若盈望去,见那女子一脸惊喜。他高兴之余,心中却有一股不祥预感:“这与你说的可不一样。”韩馥沉声道。

    “呵。”月重阳微微一笑,挥手道:“也没什么,这天下间,哪个做爹爹不希望女儿幸福?你娶了盈儿,你我从今往后便是一家人。”

    韩馥登时默然,月重阳却又笑道:“三日后,你迎娶盈儿,同阿酒一起搬离婚事,你瞧如何?”

    谁料韩馥忽然冷笑一声道:“成亲之后呢?”

    “这个简单。”月重阳蓦然站起身来,睥睨天下般笑道:“你我成了一家人,那炼魂教之事,就是你之事,炼魂教之兴衰,你也要肩负责任。”

    韩馥默然半晌道:“你究竟要我作甚?”

    月重阳呵呵一笑,望着万里无云的天际,缓缓道:“下个月初,你统领炼魂教百万弟子,进攻耀月宗……”——

    分割线——三日之后,大婚。

    韩馥起个大早,由下人服侍着洗漱完毕,这才来到阿酒住处。阿酒见到韩馥,眼神一亮喜道:“新郎官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韩馥哈哈一笑道:“你我同是新Lang,今日不来瞧瞧,心中难安啊。”

    阿酒哈哈一笑,将韩馥请入屋内,随手倒了杯水酒,韩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好酒!”

    阿酒笑笑道:“你来我这,不是单纯为了饮酒罢!”

    韩馥端着酒杯,默然半晌,这才叹道:“此事你怎么看?”

    “什么事?”阿酒朝韩馥眨眨眼睛道:“你如今乃副教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用得着我出主意么?”

    韩馥叹了口气,又干下一大杯道:“这几日来,我身边都是探子,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人向上禀报。”

    阿酒嘿笑一声道:“那你来此地寻我,岂不是害我?”

    韩馥呸了一声骂道:“别人都有事,唯独你没事,你小子前一阵立下大功,月重阳亲自赐婚,可见你之衷心,他们又怎么会怀疑?”

    “嘿。”阿酒冷笑一声道:“你算盘打得倒响。”

    韩馥默然一阵道:“你究竟怎么想的?”

    阿酒哈哈一笑道:“没怎么想,既然教主对我如此之好,我自然要为他卖命了!”

    韩馥脸色一变,沉声道:“当初若不是圣长卿,你早就死了。”

    “那又怎样?”阿酒冷笑道:“我是从死老鬼那里逃出来的,又不是他放我出来,我带人杀上耀月宗,也是情理之中,要怪就怪他们不斩草除根,留下我这祸患。”

    “你……”韩馥微怒,登时拂袖而走道:“算我看错了你!”

    他负气而走,只觉胸中郁郁难以发泄。想到慕沛凝为他舍身,楚笑白和他患难与共,就觉得心中积了一个疙瘩,怎么也排解不开。“难不成……”韩馥想道:“难不成我真要带人进攻耀月宗?”

    想到这,他不觉间想起那日之事……——

    分割线——圣所,大殿之上。

    韩馥一脸惊骇,急道:“你说什么?”

    “你没听清么?”月重阳冷笑一声道:“下月之初,你带领百万教众,围攻耀月宗。”

    “这……”韩馥惊道:“你竟要引起战争?”

    “这是自然。”月重阳一脸倨傲道:“我卧薪尝胆,隐忍多年,不为成其大事,怎会如此?现在时机成熟,我教人才济济,自然是最好时机。”

    韩馥大怒道:“那你当日说的话呢?什么永无战乱,都是狗屁么?”

    月重阳哈哈一笑,挥手道:“你尚且年轻,不懂人心我不怪你,这世上之人贪念极多,怎会因为一两句话就放弃利益?只要利益在一日,就永远不会断绝战争,只有人使出雷霆手段,将天下一统,这才能带来永远的和平!”

    “你疯了!”韩馥怒道。

    “呵……”月重阳冷笑道:“是你们看不穿罢了!”

    韩馥默然半晌,忽而大声道:“我绝不会帮你围攻耀月宗的!”

    谁想月重阳脸上表情毫无变化,冷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是要负盈儿了?”

    韩馥一怔,望向月若盈,月若盈俏脸煞白,盯着月重阳怒道:“你当年杀娘亲,也是为了这个么?”

    月重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旋即冷笑道:“不错!有她在,只会消磨我的志气,她一日不死,我就难成大事!”

    “啊!”月若盈大吼一声,扑了上去“我和你拼了!”谁料话音未落,月重阳忽而大袖一摆,月若盈登时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韩馥一惊,正要动手。

    “慢着!”月重阳冷笑道:“你若再动一步,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韩馥闻言一窒,怒道:“拿自己女儿做人质,你这厮就没半点人性了么?”

    月重阳哈哈一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盈做出这点牺牲,也是为人子女应该的。”

    韩馥冷哼一声,欲寻求机会动手。谁料月重阳摆了摆手道:“烁玉,将盈儿带下去,好好服侍。”

    “是。”话音未落,烁玉便从后厅转出,她一脸漠然,架起月若盈便走。

    韩馥眼睁睁的瞧着月若盈被人带走,却没有半点法子。月重阳嘿嘿一笑,盯着韩馥道:“你若要走,我绝不拦你,只是从此以后,你和盈儿恩断义绝,乃是我炼魂教的死敌,你将面临百万教众的追杀,你可想仔细了。”

    韩馥身子一震,怒道:“卑鄙小人!”

    月重阳哈哈一笑,转身便走,他声音远远传来:“将炼魂令收好,下个月初,就是你扬威之时!”——

    分割线——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韩馥婚期。

    当晚,下人围做一团,将韩馥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经婢女描笔点缀,韩馥本就不丑,这次更是俊逸无双,却见他剑眉星目,身材挺拔,其余女子见了,均是暗暗脸红,寻思道:“月若盈竟能寻到这么一个相貌顶尖的男子。”

    韩馥化妆之后,便来到炼魂教正中。今日两对新**喜,教中摆了数不清的桌子,无数教众欢聚一堂,自顾自吆喝喝酒。他们见韩馥来了,更是吵杂,几个与韩馥关系好的,便上来敬酒。

    韩馥心中憋闷,对酒水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下肚过后,已有些醉醺醺的了——

    今日两更,裂天不知不觉已连载了四个月有余了,很快就要进入小**。前文许多的谜题将会一一揭开,请各位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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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叛逃

    六十三 叛逃

    残酒半盏,红烛垂泪。

    屋中灯火如豆,韩馥盯着铜镜,不由得一阵恍惚,人生如白驹过隙,一眼万年。

    数年之前,他还是个花花纨绔,终日不思进取,欺压乡里。可一日之内,天降神罚,累的他满门性命,从那之后,韩馥历经天地动荡,闯过了不知多少难关,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一次又一次。

    可今日之时,他竟身着喜衣,坐在粉饰一新的屋中,身旁的女子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念及至此,韩馥内心一阵没来由的慌乱,他竟担心这点滴时刻却是大梦一场。

    “韩馥……”正想着,月若盈柔柔道:“替我将盖头掀起来。”

    韩馥一怔,登时酒劲褪去不少,手忙脚乱的将月若盈盖头揭下。

    美人如玉,若空谷探竹。月若盈两颊缀红,白了眼韩馥道:“你瞧什么?”

    韩馥痴痴道:“你美极了。”

    月若盈俏脸一红,啐道:“胡说八道!”

    韩馥却不语,盯着月若盈的面容一言不发。

    月若盈胸口一甜,拉着韩馥的手掌道:“我真那么美吗?”

    韩馥点点头道:“我绝不撒谎。”

    月若盈白他一眼,暗骂这呆子不会说话,心口处就似抹了蜜糖,幸福无所不至。她冷哼一声道:“就算再美,你也终有会看腻的一日。”

    韩馥一愣,借着酒劲竟脱口而出:“不会!我就算瞧你一生一世,也绝不会看腻!”

    月若盈芳心狂跳,险些冲破胸口,她白了韩馥一眼道:“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韩馥默然半晌,往日许多说不出口的话竟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我句句肺腑,绝无虚言,自打数年前我瞧见你那一刻起,就已爱上了你,在我心中并没有其他女子的位置。”

    “呸”月若盈瞪了韩馥一眼,拉着他坐在床头道:“你这话却不是骗我的吧?”

    韩馥摇了摇头道:“不是。”

    月若盈心中一甜,缓缓投入韩馥怀抱,听她幽幽道:“我……我从没想过,我这一生还能有爱人。”

    韩馥脑子越发清醒,他道:“你放心,从今往后,咱们夫妇二人不离不弃,我韩馥绝不会任你一人孤单。”

    月若盈身子一颤,眼角竟然被泪水打湿。韩馥一惊,忙伸手去抹,却不小心把妆抹花了,他一急,忙向月若盈道歉道:“啊呦……对不住……我笨手笨脚。”

    月若盈噗哧一笑,想起当年韩馥油嘴滑舌,人见人厌,不想数年过去,他竟而天翻地覆,不仅修为大进,更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想到这,月若盈心中柔情更盛,她听着心上人的心跳声痴痴道:“韩馥,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韩馥一愣,奇道:“什么问题?”

    月若盈默然半晌道:“若是有朝一日,你知道我曾犯了一个弥天大错,你还会原谅我么?”

    韩馥默然半晌,心中寻思道:“若盈从小凄苦,这炼魂教中又危机四伏,她难免行差踏错。”想到这,韩馥点点头,握住月若盈手掌道:“若真是弥天大错,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抗就是。”

    却不想这回答让月若盈更是低落,她幽幽道:“若是这弥天大错关于你呢?”

    韩馥一惊,奇道:“关于我?什么事情?”

    月若盈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赶忙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问问罢了。”

    韩馥想了想微微笑道:“就算关于我,我也会原谅你的。”

    “当真?”月若盈音色微微发颤,似乎想努力确信什么。

    韩馥坚定的点了点头道:“自然当真。”

    月若盈心口一暖,拉住韩馥手掌道:“我真后悔……从前对你那么差……”

    韩馥哈哈一笑,搂着心爱的女子道:“这算什么?到头来,我还不是得到了你的芳心?”

    月若盈“呸”了一声,想起往事,不由得痴了。

    二人温存一阵,月若盈柔声道:“趁着时间还早,咱们将交杯酒喝了罢!”

    韩馥点头道:“都依你。”说着,他站起身来,斟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月若盈。

    月若盈捏住酒杯,望着韩馥道:“喝了这交杯酒,你我便是夫妻啦!”

    韩馥微微一笑,二人心有灵犀,将杯盏换过,一饮而尽。

    月若盈放下酒杯,一双眸子越发妩媚。韩馥瞧得心中一震,忍不住俯身去吻那绝色女子。月若盈身子一颤,急道:“等等!”

    韩馥一惊道:“怎么?”

    月若盈俏脸一红,指着蜡烛道:“先将灯火熄了罢。”

    韩馥脑中嗡的一声,再也顾不得许多,便要去吹烛火,谁料正在这时,忽听屋外有人哈哈一笑道:“韩老弟,我这次怕是要搅局啦!”

    韩馥一惊,屋外两名侍卫登时怒道:“是谁?”

    那人哈哈一笑,接着屋外便传来两声闷哼。韩馥赶忙推门去瞧,却见两名侍卫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阿酒和烁玉手牵着手,款款走入大院。韩馥一愣道:“你来作甚?”

    阿酒嘻嘻一笑,冲着韩馥眨眨眼睛道:“自然是闹洞房了。”

    韩馥哭笑不得道:“你也是新郎官,来闹我的洞房?”

    阿酒嘿嘿直笑,却不理韩馥,径自走入屋内。韩馥见阿酒大卖关子,心中极是奇怪,忙追了进去。却见阿酒坐在屋中,自斟自饮一杯道:“果真好酒。”

    韩馥笑骂道:“你房中也有酒,为何要来喝我的?”

    谁料阿酒一反常态,竟严肃道:“韩老弟,你真想带人去打耀月宗么?”

    韩馥一愣,沉声道:“事已至此,还有我选择的余地么?”

    阿酒脸上浮现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他笑道:“我只问你,你愿意么?”

    韩馥默然一阵,斩钉截铁道:“我不愿。”

    “好!”阿酒双眼一亮,又问道:“那这炼魂教副教主之位,你愿意做么?”

    韩馥想也不想便道:“不愿。”

    阿酒笑笑又问道:“若让你放弃一切身份,从此归隐江湖,再不问恩怨情仇,也不提过去旧事,你愿意么?”

    韩馥一怔,想起家中灭族之祸沉默良久、良久。“我愿意。”蓦地,他开口道,声音中却没有丝毫犹豫。

    “很好!”阿酒和烁玉对视一眼,笑道:“我果然没白来一趟!”

    “你……”韩馥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二人又是怎么躲开众人,来到这的?”

    阿酒嘿嘿一笑,蓦地伸出手来,在墙上一扭,却听轰隆隆响动大作,墙上竟开了一个五尺多高的大洞。韩馥一惊道:“这是……”

    阿酒嬉笑道:“月重阳千算万算,却怎么样也算不到我竟敢虎口夺食,在他眼皮子底下开凿暗道罢。”

    “你……你……”韩馥吃惊良久,这才叹道:“你帮了我,你又该怎么办?”

    阿酒嘿笑一声,望向烁玉,烁玉朝他回以一笑,听阿酒叹道:“这还用说么?老子帮了你,这炼魂教是呆不下去啦,只好和你一样,带着老婆远走高飞,躲开这勾心斗角的世界。”

    韩馥一惊道:“你这是何苦……”

    阿酒嘿笑一声,缓缓道:“三年前你救我一命,将我从万丈深渊中拉了回来,三年后我还你自由,岂不是公道至极?”

    韩馥听后,心中极是感动,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正此时,阿酒眉头一皱,急道:“不好!狗腿子发现我走丢啦!”话音未落,炼魂教中已有人大喊道:“不好啦!酒统领和烁玉小姐不见啦!”

    阿酒冷哼一声,急道:“他们发现我不见,势必要来寻你,若是咱们不尽快动身,只怕谁也逃不掉了。”

    韩馥心中一震,真相钻入洞中,他忽然想起身旁的月若盈,登时为难起来:“她就算再怎么恨月重阳,到底也是血浓于水,怎会甘愿随我离去?”

    谁料忽听月若盈急道:“咱们快走!”

    韩馥一惊:“你……”

    月若盈看破韩馥心思,微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月若盈从今往后,便是你韩家的人啦!”

    韩馥心中一暖,再不犹豫,牵着月若盈的手便进了暗道。阿酒嘿嘿一笑,忽听屋外脚步声响起,他心中一震,忙拉着烁玉走进暗道。“轰隆隆”声音一响,暗道闭合,端的是天衣无缝。

    正此时,那侍卫赶到院中,他见到昏死过去的两名侍卫,登时惊叫道:“不好啦!副教主出事了!”

    话音未落,众人已推门进来。却见屋中空无一物,没有半个人影,桌上摆着三只酒杯,其中一只还有半杯残酒。

    为首一人大惊道:“不好!副教主也不见了!咱们快去禀报教主!”

    旁人一听,纷纷称是,赶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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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重阳坐在宝座之上,盘算着日后不久,便能带领百万教众,平定耀月宗,心中好不快意。谁料正在这时,忽然殿外有人急道:“教主!不得了啦!”

    月重阳眉头一蹙,沉声道:“什么事?”

    那人急道:“副教主……大小姐……酒统领……烁玉小姐……尽数不见啦!”

    “什么?”月重阳忽的站了起来,“好你个韩馥!”(未完待续)

六十四 出海

    六十四 出海

    “主人!”话音未落,颜行书已走了进来“是行书没用,竟叫他们给逃了!”

    月重阳脸色铁青,默然半晌才叹道:“罢了,这也怪不得你,阿酒素来机智,他若存心要逃也是极难拦住。”

    “是。”颜行书表情狰狞,忽而站起身来:“我这就带人去追!一定将他们生擒回来!”说着,他足下一点,就要走出。

    “慢着。”岂料月重阳淡淡道:“将盈儿带回就可以了。”

    颜行书一愣:“那其他人呢?”

    “哼。”月重阳冷冷道:“格杀勿论!”

    “是!”颜行书闻言双目一亮,躬身退下去了。

    待他走后,月重阳这才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在他头顶之上,月儿滚圆。他痴痴望着,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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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韩馥四人进了暗道,片刻也不停的朝前方走去。这暗道内部曲折,盘旋向上。走了一会儿,忽听韩馥问道:“阿酒,这暗道你何时开凿的?”

    阿酒哈哈一笑道:“大约八年之前。”

    韩馥一怔,心中忖道:“那时我还是个纨绔子弟。”

    阿酒看出韩馥心思,又是笑笑:“这暗道本是我和玉儿用来逃跑所准备的,却想不到今日机缘巧合之下,竟救了咱们四人,看来我当年的这手准备并没有错。”说着,他拉着烁玉快走几步,在前方墙壁上轻轻一扭。

    “吱呀!”一声闷响,前方石壁隆隆升起露出另一条暗道。韩馥瞧了瞧,迈入其中道:“当年你便存了脱离炼魂教的心思么?”

    阿酒握紧烁玉手掌,长叹道:“韩老弟,说句实话,什么狗屁神通、什么糟糕权利,我阿酒都毫不在意,我心中想的,只是和心中所爱厮守一生罢了。”说到这,他和烁玉深情对望一眼,二者皆是一笑。

    韩馥听后默然半晌,忖道:“我真能如阿酒一般,放下一切就这么和若盈离开么?我全族之仇,就这么彻底忘了么?”他正恍惚之际,又走了一段路程。前方道路逐渐宽阔,隐隐有白光透出。

    阿酒见状一喜道:“我们就要到了!”

    话音未落,阳光射入洞中,将周围照亮。四人精神一振,快步上前。忽而间,一轮红日破壳而出,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韩馥一眼望去,见前方一片碧蓝,一望无际的海水被阳光映成金色,不经意一瞧,便如金鳞一般,烁烁生辉。

    阿酒哈哈一笑:“他们定以为咱们朝神州境内逃去,却怎么也料不到我们反其道行之,出海远洋罢。”说着,他纵身一跃,跳向海面!

    “你……”韩馥惊得还未开口,忽听“轰隆”一声,一座大船蓦地破开海浪,从水底现身。阿酒身形在空中一转,轻巧落在船上。他嘻嘻一笑,冲三人招手道:“下来罢!我们得抓紧时间!”

    韩馥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跳到船上。

    “咱们这是要去哪?”月若盈问道。

    阿酒嘿笑一声,指着海面道:“在海的那一头,有一个古王国,远道而来者称呼它为:司波王国,那里没有战乱,没有仇杀,我们现在就要到那里去,开始新的生活。”

    韩馥闻言一震:“那岂不是和世外桃源一样?”

    阿酒笑笑,望着幽蓝碧绿的海面,蓦地意气风发笑道:“走罢!”

    正此时,忽听有人冷笑道:“怕是你们走不了啦。”

    众人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颜行书一袭白衣,站在高处,正冷冷盯着四人。

    “不好。”阿酒心中暗叫一声,脸上却越发轻松:“凭你一人,能打赢我们四人么?”

    颜行书呵呵一笑,突然从高空跃下,身上白衣无风而鼓,身姿极是飘渺。待他轻轻巧巧落在船上,这才掸了掸衣袖道:“若是不能,我何必来追你们?”

    “谁知道你不是自大?”阿酒强笑道。

    颜行书“哈”的一笑,却盯着韩馥道:“说起来,你同我一样,也是魂奴罢。只不过你的主人的女儿,我的主人是爹爹,如此一算,你倒还低我一辈。”

    韩馥冷笑一声:“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爷爷。”

    颜行书瞳孔倏的一缩,继续道:“我虽不知你是什么能力,但再是厉害,也不过是魂奴的水准罢了。”

    韩馥一怔:“魂奴水准?”

    颜行书笑笑,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道:“了不起,了不起,竟想到出海远行,若不是我担心你们调虎离山回来看看,恐怕现在已被你们逃了。”

    韩馥脸色一阴,心中忖道:“这厮顾左右而言其他,莫不是在刻意拖延时间?”他想到这里,蓦地一惊,大声叫道:“阿酒!快开船!这厮由我挡着!”

    阿酒一惊,胸中已然明了,他再不犹豫,拉着烁玉朝驾驶舱走去。韩馥紧紧盯着颜行书,唯恐他突然出手,袭击阿酒。谁料颜行书双手负后,好整以暇,并没有将阿酒放在心上。韩馥心中一沉,一股不祥预感充满心间,“他为何这么泰然自若?”

    正想着,颜行书已笑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在拖延时间?”

    “不是么?”韩馥冷笑一声。

    颜行书“哈”的一笑,望着蓝天道:“你知道你我最大的差距是什么?”

    韩馥嘴上硬气:“是你爷爷。”

    颜行书笑笑道:“若要我说,你充其量不过是这片大海罢了,虽然看似辽阔,但也有边界存在。但我不同,我比你要强上太多太多,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爬虫罢了。”

    韩馥冷笑道:“大言不惭,莫非你认为自己是天不成?”

    “不错!”谁料颜行书忽而加大声音,狂笑道:“我就是天!我就是那无边无际的天空!”话音未落,狂风忽起,海浪拍岸而至,大的不可思议。“归魂!”颜行书大喝一声,霎时间被气旋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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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半个月,我终于又开始更新了,往后一日一更,全本免费(未完待续)

六十五 天魄

    六十五

    韩馥内心突的一跳,也随之大喝道:“归魂!”霎时间,狂风涌动,海水涨潮,远端的天空一片阴霾,将大地笼罩其中。

    颜行哈一笑,挥手便攻。韩馥侧身让过,施展开‘逐日魔幻步’绕到颜行书背后。颜行书“嘿”的一笑,双掌反转,朝韩馥拍来。韩馥心中冷笑,忖道:“地利我已占尽,你想要还手,怕是来不及了。”

    蓦然间,韩馥掌心一亮,一道霹雳呼之欲出。正此时,韩馥心脏陡然一紧,一股怪异的感觉霎时间密布心间。只见他指尖那道霹雳微微一亮,便隐匿在空气之中。“这……”韩馥登时惊疑不定,竟不知发生了什么。

    颜行书“嘿”笑一声,双掌已到,直取韩馥肩头。韩馥听得风声,赶忙向一侧避去,谁料颜行书这一掌来的又急又快,韩馥使尽浑身解数,仍是被他在后背上扫了一下。登时,韩馥眼前一黑,剧痛钻心而入,害得他险些昏了过去。颜行书冷笑一声,双掌更讯,化作千万叠影,将韩馥逼在一处。

    韩馥见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多想,便手腕一转,使出‘落月踏浪手’来。顷刻间,二人斗做一团,化作漫天幻影。

    大风忽起,怒海狂浪。

    一道巨浪拍来,直奔小船。阿酒脸色一变,暗叫不好,赶忙逼身抢上,用神通化去大浪。他瞧着二人斗法,心中极是担忧:“若再这么斗下去,只怕这所小船也要毁啦。”

    谁料韩馥和他想的一样,他见颜行书招招狠辣,已知这人存了杀人之心,他冷哼一声,突然纵身一跃,朝岸上跳去。颜行书眼中厉芒一闪,喝到:“哪里逃!”说着,他身形一转,头也不回的朝着韩馥追去。月若盈此时一颗芳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再也顾不得许多,运起神通追向二人。

    却说韩馥边逃边斗,将颜行书引开数里之远,心下这才稍稍安定,他忖道:“到了这里,我终于可以放手大大一场,先料理了这厮,再离去不迟。”念及至此,韩馥体内神通斗转,汇于心房。霎时间,神通肆意纵走,刮起狂风,将地上沙石卷的乱转。

    颜行书正好拍马追到,他瞧见此景,脸上更是得意,他哈哈一笑,提掌便攻。韩馥冷哼一声,魂力运转于心,顷刻间便放出一道火龙。谁料那火龙还没离手,便“嘭”的炸裂,散于无形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了?”韩馥微微愣神之际,颜行哈大笑道:“怎么?用不出魂力了么?”

    韩馥一怔,旋即大怒道:“是你做的手脚么?”

    “手脚?”颜行书笑笑,“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

    韩馥呸了一声怒道:“那你怎么知道我用不出魂力了?”

    “嘿。”颜行书冷笑:“因为在我面前,没有人能用魂力!”

    “什么?”韩馥脸色一变,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颜行书嘿笑一声,望着阴云密布的长空道:“我先前不是说了么,你是爬虫而我是天,区区一只爬虫,又怎能对天造次?”

    韩馥细细品味颜行书这一番话,心头陡然一跳:“你莫非是……”

    “不错!”颜行书得意道:“我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天冲魄,你的魂力纵然再强,又怎能斗得过天?”

    韩馥一震,艰难道:“你的能力是……让所有魂力无效?”

    颜行书呵呵一笑,耸肩道:“算你聪明。”说着,他忽然拍了拍手道:“好了,猫捉耗子的把戏我也玩腻了,是该了结你的性命了。”说着,他双掌一推,一道厉芒脱手而出。

    韩馥脸色一变,朝一侧闪去。却听“轰隆!”一声巨响,那道厉芒划过地面,将大地割的四分五裂。

    “哎呀呀。”颜行书戏谑道:“你竟躲开了。”

    韩馥“呸”了一声,拔腿便逃,圣长卿的逐日魔幻步独步天下,颜行书想要追上,却是难上加难。颜行书脸色微变,狞笑道:“苟延残喘!”说着,他足下一点,又复追上。

    韩馥边逃边思,心中忖道:“我一身修为皆来自魂力,若是不能用这些神通,又怎能斗得过他?”想到这,韩馥心中猛地一跳,“是了!”他忖道:“我还有落月踏浪手可用!”

    蓦然间,韩馥脚下一转,竟转过身来。颜行书正追得兴起,谁料韩馥忽然回头,他先是一惊,又是满脸狰狞:“放弃了么?”

    正此时,韩馥忽然双掌推出,端的是大开大阔。颜行书一愣,那股滔天力道已攻至面前。他心底一惊,赶忙用双臂去挡。却听“咔嚓”一声,颜行书右臂折断,倒飞数丈。

    “轰隆隆!”狂雷震落,天边一片阴霾。

    “你……”颜行书吃力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你可能伤到我?”

    韩馥冷笑一声道:“我就算魂力被封,但神通仍在,对付你这种人,一招便够了!”

    颜行书咳出一口鲜血,已单手支地站了起来。“你这厮……”他狰狞道:“我倒小瞧了你……”

    韩馥冷笑道:“我倒没有小瞧你!”

    颜行书听了这话,额头青筋陡然暴起,他蓦地从怀中抽出一本古籍,抛上天空。“残页诀!”

    “嗤!”一声脆响,古籍四分五裂,化作漫天残页,飘荡于空中。韩馥静静瞧着,冷笑道:“区区残页,也能杀人么?”

    颜行书“嘿嘿”一笑,他手指一拈,登时飞出几张残页,朝着韩馥削去。韩馥冷笑一声,便要用手去拿。岂料就在这时,忽听月若盈尖叫道:“不可碰!”

    韩馥心头突的一跳,赶忙收手去躲,但他招已用老,再怎么躲避,也被那残页在胸口上划了一下。“嗤啦!”一声脆响,韩馥胸口衣衫赫然碎裂,登时血流如注,流了满地。韩馥瞧着胸口的伤势,怔怔出神。

    颜行书冷笑一声道:“你当这是普通的纸张么?这些残页注入了我的神通,比起刀剑更为锋利!”(未完待续)

六十六 天降奇兵

    六十六 天降奇兵

    不等韩馥反应,颜行书大袖一摆,残页铺天盖地般朝韩馥袭来。

    “不好!”韩馥心底暗叫一声,急忙展开‘逐日魔幻步’朝一侧闪去。颜行书嘿笑一声,手指所指之处,残页漫天飞舞,将韩馥包裹其中!

    “轰隆!”狂雷撕裂天际,倾泻落下,将天边染成炽白之色。

    韩馥只觉眼前一黑,自己已被成千上万的残页围住,这些残页经神通浸染,锋利程度丝毫不逊平常刀剑,韩馥一个不小心,便被其在肩头割了一下,登时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个身子。

    颜行哈大笑道:“没了魂力,你怎的与我斗?”说着,他双手上下翻飞,指挥着残页朝韩馥刺去,转眼就要将韩馥乱刀分尸!

    韩馥眉头一蹙,腰间一晃,身形已跃出数丈。谁料他还未能落地,颜行书已展开双掌,朝韩馥逼了过来。韩馥闷哼一声,使出‘落月踏浪手’中的一招‘信手摘星’将颜行书双掌挡住。颜行书嘿笑一声,残页从他背后呼啸而至。韩馥脸色一变,忙撤掌后退,但颜行书早已料到此招,他不待韩馥展开步法,已双掌逼上。韩馥分心抵御,已是疲劳不已,偏偏颜行书又出掌如风,他身形一个趔趄,已是避不开了。

    却听“噗噗噗”三声闷响,韩馥被颜行书已雷霆手法击在胸口,他登时眼前一黑,口喷鲜血跪倒在地。

    “哈!”颜行书冷笑一声:“副教主大人也不过如此!”

    “魍魉怨!”正此时,月若盈蓦地大叫,天边徐徐卷起一个黑色漩涡,汇聚了成千上万的怨灵。

    颜行书眉头一挑,嘿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月大小姐竟修炼了教中禁法。”说着,他手腕一转,残页御风而飞,逼上天际,霎时间和怨灵斗做一团。

    月若盈冷哼一声,她咬紧嘴唇,两颊尽失血色,显然辛苦至极。颜行哈一笑,手指到处,怨灵尽数灰飞烟灭。“月大小姐。”他戏谑笑道:“圣教中明令禁止修炼这‘骸鬼轮回术’这下可连教主都救不了你啦!”

    月若盈脸色微变怒道:“谁要他救!”

    “是啊!”颜行书笑了笑,“属下一定会给大小姐留一具全尸,到时候也好交代!”

    月若盈闻言一窒,正好被颜行书抓住破绽,“破!”他大喝一声,怨灵登时被冲的七零八落,所剩无几。

    月若盈如遭重锤,脸上再无半点血色,蓦然间,她喉头一甜,“哇”的咳出一大口鲜血,摔倒在地。

    “哎呀呀。”颜行书笑道:“都说**施展不好会有反噬,想不到却是真的么?”他一边笑着,一边用脚踩住韩馥道:“副教主大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会为这么一个女人甘愿牺牲了自己大好前程。”

    韩馥脸色一变,冷笑道:“爷爷愿意,不成么?”

    “不是不成。”颜行书悠然笑道:“怕是副教主大人还不知这女子原本的面目罢。”

    韩馥心底一凛,冷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颜行书嘿笑一声,望了眼月若盈道:“月大小姐,是你来说还是我说?”

    “住嘴!”月若盈大叫一声,咬紧了牙关道:“你若敢胡言乱语半个字,我定然叫你不得好死!”

    “哈!”颜行书笑笑,装着胆战心惊道:“属下可是怕极了,莫非月大小姐想杀死那十万人一般杀死属下么?”

    “十万人?”韩馥脸色一变,颤声道:“什么十万人?”

    颜行书笑笑道:“怎么?副教主还不知道么?”说着,他随手捏起一只尚未魂飞魄散的怨灵道:“圣教之中,神通法诀数不胜数,但若论到能使修为突飞猛进,还是这‘骸鬼轮回术’,教中记载,这门法诀厉害无匹,短短几年时间内,便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女子,摇身一变成为呼风唤雨的七使之一!”

    “颜行书!”话音未落,月若盈已尖叫起来:“你若再多说一字,我定然叫你不得好死!”

    颜行书打个哈哈,盯着韩馥道:“副教主大人,你可有兴趣了解这门神通么?”

    韩馥身子一震,他瞧向月若盈,后者一脸乞求的望向自己。“我……”韩馥默然片刻,决然道:“我不愿知道!”

    颜行书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韩馥盯着颜行书,怒道:“你笑什么?”

    谁料颜行书并不答他,而是捧着小腹纵声大笑,好似见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笑了半晌,颜行书这才缓缓止住笑意道:“我是笑副教主糊涂,竟被爱情蒙蔽双眼。”

    韩馥呸了一声怒道:“每个人都有不愿让人知晓的过去,若是若盈不愿和我说,我就绝不逼她!”

    月若盈闻言娇躯一颤,不知不觉间,泪水已划过面颊。颜行书嘿笑一声,扼住韩馥脖子道:“好一个通情达理!那就算你现在死了,也无怨无悔么?”

    “无怨无悔!”韩馥冷笑一声,死死盯着颜行书。

    “好!”颜行书眼中一冷,手上逐渐加力:“那就让小弟送你一程!让你们二人到地府中做一对恩爱夫妻去罢!”话音未落,韩馥已觉得难以忍受,一张俊脸已憋至黑紫,眼瞧着就要气结身亡。

    “若盈……”他心中念道:“看来我要食言啦……”

    “放手……”正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颜行书一愣,那人又冷冷道:“放手!”

    “!”颜行书瞳孔倏的涨大,一股不祥预感充满心田。也不知怎的,他竟抛下韩馥,向一侧闪去!

    “轰隆隆!”一声巨响,在颜行书脚下炸裂。

    远远的,一人踏破烟幕,缓缓走来。远远瞧去,他顶天立地,竟有睥睨天下的威势。(未完待续)

泥雪

    一 引子

    京城的天气近来总是带着些许的阴沉,犹如一头秉住气息的猛虎,声音未到威压已至。

    张博由飞虎营中出来,镇定的目光中难掩疲惫之色。正巧他的近侍由远方迎过来在他身边低声道:“张统领,萧楠那边有动静了。”

    张博一震,低声道:“可是打听好了?”那侍卫点头道:“千真万确,昨夜子时温存孝、李长贵两人连夜出了京城,赶向彭城了。”

    张博低声念了几遍“彭城”,喃喃自语道:“苏暖终于要动手了么。”

    灰蒙蒙的天边,似乎下起了小雨。

    二 梅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足雪 ,为有暗香来。

    苏暖怔怔听着屋外雨落的声音,不知再想些什么。丫鬟喜鹊进了屋,将窗子闭起道:“小姐,天气凉了。多加些衣物吧。”

    苏暖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又不是那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又怎会着凉?”喜鹊道:“那又怎会?我彭城又有哪一家的姑娘比的上小姐漂亮?若不是老爷去的早,小姐想必早与萧公子结为连礼,也不用受那相思之苦了。”

    苏暖道:“姻缘自由天定,我和楠哥不能在一起也终是天命难违,又与爹爹何干?更何况,楠哥已经答应于我待大事一成便娶我过门,我自然信他。”

    喜鹊道:“小姐,这可是杀头大事,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不是连小姐一起陪葬?”

    苏暖淡淡一笑,却犹如百花盛开般别致漂亮。她道:“我暗地积攒实力如此之久,不就为了楠哥大事?事到临头若要退缩,又怎对得起他?”

    喜鹊不禁有点急了,她道:“小姐总说对不起他,那萧楠不是一样取了龙馨为妻?他又哪点对得起小姐你了?”

    苏暖仍是淡淡的道:“若不是当年我执意代父经商,也断不会负了楠哥,更何况他娶十三公主也不过是利用她而已,我怎会怪他?”

    喜鹊还要再说:“小姐…”却已经被苏暖打断道:“好了,你出去罢喜鹊,让我一人静静。”喜鹊跺了跺脚跑出去了。

    苏暖目光澄静如水,怔怔的望着天空久久不语。

    话说温李二人一行出了京城便直奔彭城而去,沿途倒也顺利,并未受到阻拦。待到彭城门之时,二人才算放下心来。二人进了客栈,将包袱放下左右确定没人,李长贵才开腔道:“你我二人此次之行如此顺利,倒是让我没有想到。”

    温存孝笑道:“想是那张博怕了萧大人,已经不敢与我们为敌了吧。否则以他在京城的耳目又怎会不对你我二人进行狙杀?”

    李长贵道:“话虽是如此,但我总感觉事有蹊跷,他张博虽然耿直但却决然不是莽夫,他既然能放你我二人出来就证明他有更厉害的后招,你我二人还是小心为好。”

    温存孝哼道:“就算张博有什么阴谋诡计也须得问过温某人的剑才行!”

    李长贵知道温存孝心高气傲听不得旁人之言,倒也没与他生气只是私底下暗暗戒备,防止敌袭。

    二人打算在客栈中休憩一夜再去找苏暖商谈要事,因舟车劳顿,是以二人早早便睡下了。约莫到了后半夜,只听房上瓦片轻微一响,却已经惊醒了温存孝。因李长贵武功并不如温存孝一般精湛,所以就算他戒备再深也是未能及时转醒。

    温存孝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耐心听着房上的动静,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房上才再次传来一声轻响,温存孝这才确定房上已有人埋伏。

    他轻轻拍醒了熟睡的李长贵道:“房顶有人。”

    李长贵一惊,转手从包袱里取了兵器交给温存孝,二人摆好架势随时准备应付敌人。

    只听房上再动,温存孝道:“来了。”只见房瓦瞬间被踢破,几十名黑衣人鱼贯而入,温李二人可说是一刻也不敢托大。这些黑衣人身形矫健,呼吸均匀而深沉显然均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为首一黑衣人道:“温存孝,李长贵你二人密谋造反,张大人现命我等将你二人擒拿,你们速速束手就擒吧。”

    温存孝冷笑道:“既然知道我们是干的这样的提头买卖,还要我们束手就擒,可是当我们都是猴儿么?”

    那黑衣人道:“既然这样,那我等只有诛尽恶党,方能报效张大人了。”说罢,手中单刀一扬摆了个姿势,便向温存孝攻去。

    苏暖正自发呆,忽然下来人报道:“事成了,人已经在偏厅侯着了。”苏暖眼中一亮,人已经出了门。

    待到偏厅时,只见喜鹊已经站在那边手中拖着两口大布袋道:“小石头他们扔下这两个布袋便下去了,只说小姐来了才能打开,也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死沉死沉的。”

    苏暖笑了笑道:“你把它解开不就知道了?”喜鹊吐舌头道:“小姐没来我怎的敢擅自做主?”

    苏暖笑骂道:“去,你这鬼丫头平时主意最多了,你想打开便打好了。”喜鹊听了,也不客气,三下两下解开袋子。她向里一瞧,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旋即捂住自己嘴巴小声道:“小姐,里边有两个死人。”

    苏暖道:“不是死人,只是他们二人中了小石头的软筋散,昏过去了。你去取点冷水来,泼在他们身上自会转醒。”

    喜鹊应了,忙不迭的跑到厨房取了两大瓢凉水泼在二人脸上。其中一人看来功夫甚好,当即便转醒了,他看到苏暖不禁疑惑道:“苏小姐,我二人不是着了张博的道了么,又怎会见到你?”

    苏暖笑道:“说起来二位可别介意,方才那些人却是我的下人。如此请二人过来倒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苏暖正说话时,李长贵才悠悠转醒,他一时还闹不明白究竟,只好楞道:“苏小姐,我这是在哪?”

    苏暖还未回答,温存孝已然发难道:“苏小姐说非得以而为之,那先派杀人来袭击我二人,再将我二人五花大绑也是非得以而为之?”

    三 藏刀儿

    原来,刚才那一伙黑衣人却正是苏暖派去的,为首之人舞出长刀,第一招却是笑迎宾客。

    温存孝一愣,寻思这一战关乎生死,怎的又用出朋友切磋常用的抬手之式。那黑衣人见温存孝呆住不动,倒也不攻来。而是刀锋一转,由下至上又是一式“孟尝好客”。这样一来,温存孝更摸不着头脑,连一旁老练的李长贵也是暗暗纳罕。

    这人又接连使出几招,均是礼仪之招。二人不知情况,正自放松警惕,那人忽然之间起落如电,连点了二人几处要穴。

    可叹温存孝剑法高明,心思缜密,竟然在这等小动作上着了道。

    那人擒住温、李,嘿嘿一笑道:“我还当温存孝有什么了不起,原来也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温存孝被气得胸口一滞,差点咳出血来,他正要破口大骂却被一只臭抹袜塞住了嘴巴。

    李长贵见温存孝被如此戏弄,倒也聪明。当下便不言不语,任由这些黑衣人将他们绑了,套上麻袋装车出了彭城。

    温、李二人随者车辆颠簸而行,那几个黑衣人似乎很是高兴,不时拿着温存孝开涮。从温存孝的姓氏一直到他的长相,无一不是他们的谈资。

    温存孝本是高傲之人,在军营之中也是除了萧楠谁也不服的主。再加上他近年来苦练剑法,功夫委实到了一个可怖的境界。他哪里又受过这等屈辱?他运起内力,让内力游走于四肢百骸,正到了冲破穴道的关头,那黑衣人突然将一筒迷香扔进布袋。这常人一口迷香即倒,就算武功再高之人又怎能受的住一筒迷香?

    温存孝登时便没了知觉,再回过神已经是刚才之事了。待李长贵说完这些时,一旁的喜鹊早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就连一贯气定神闲的苏暖也忍不住抿嘴而笑。

    温存孝登时又是火气上涌,他知苏暖他是万万开罪不起的,但一旁的丫鬟料想教训几句还不成问题。就在他起身教训喜鹊时,竟忘了自己穴道尚未没冲开,一步未稳便登登登跪倒在喜鹊身前。

    这一下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偷偷躲在后堂看热闹的为首黑衣人也笑出了声。这一笑不要紧,温存孝只觉得气血上涌更是无地自容。

    他心中一寒,举掌便向头顶拍去。苏暖见他意欲自尽,伸掌一挥将温存孝格开道:“温先生莫要与他们见怪,他们还不懂事。苏暖便向温先生赔不是了。”说罢,苏暖盈盈的向温存孝唱了个喏。

    温存孝心中一凛,忖道:“我这一掌含了我九成功力,就算*刚醒也足有数十人之力。这女子看似弱不禁风,但却轻描淡写的破了我这一掌的劲道,当真不可思议。”

    苏暖见他一时发呆,也不表态更不还礼,知道他震惊于自己身手之事。当下也不生气,仍是笑盈盈道:“这下温先生不生气了罢?”

    温存孝这才还过神来,他一时窘道:“苏小姐气度不凡,我姓温的又怎敢再惹小姐不快?”

    苏暖笑道:“其实我这么请二位来也是有原由的,温先生只知我为楠哥暗中积攒实力,以这彭城为据。却又是否知道张博也在彭城中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一直针对于我?”

    温存孝心中一紧,问道:“张博的势力?”

    苏暖又道:“温先生可知藏刀儿这个组织?”

    温存孝道:“可是近些年来,江湖上很火的云旷、马钺那几人?“

    苏暖点头道:“正是如此,他们虽明面上是一个江湖组织,但实际却为张博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若非刚才我命下人假装为张博走狗,先将先生二人接来。恐怕这时,你们二人已经遭了藏刀儿的毒手。”

    温存孝哼道:“虽然我温某人功力不济,但是对付几个后生晚辈却是不在话下。”

    苏暖摇头道:“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单单不说那云旷功力不在孟虚无之下,那马钺至今功夫路数都是谜,他出手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单是大漠一役,马钺自己独身一人连挑翻云寨十八寨主,那铁马金枪的申人屠也没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便知道此子功夫决然不在任何江湖名宿之下。若他们几人同时出手,先生又有几成把握?”

    温存孝听罢苏暖之言,心下一窒,自忖道:“若按她的说法,别说对两人,单单是一人我没准都要弃剑而逃。”想到这里,心中无端的升起一股无力感。眼中顿时失去了神采。

    苏暖知道自己的语言起效,但也不敢太过紧逼,转言道:“不过带兵打仗与武功无关,千军万马之中靠的是经验与智谋,相信就算藏刀儿功夫再好到了战场上也不是先生一合之敌。”

    温存孝虽知苏暖是在安慰自己,却也是由内心的感到舒服,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智谋武功都异于常人的美丽女子又多了几分好感。

    苏暖又道:“既然温先生也无异议了,那就随小女子来,这些都是给楠哥预备的。”

    温存孝听苏暖的意思,知道要进入正题,便打起十二分精神与李长贵随着苏暖进了内堂。进了内堂后,苏暖径直走向一尊观音象,她轻轻的扭了一下观音的左手,便在供奉观音的桌子下出了一条通向地底的小道。

    苏暖引了温存孝由上而下,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温存孝只感觉这小道阴长狭隘,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又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候,两人来到了一扇大门之前,苏暖脚下不停,手在旁边石壁上轻拍三下。只见大们缓缓而开,一道亮光陡然射入小道。晃得温存孝险些睁不开眼睛。

    温存孝待能看清楚事物,向眼前一看,不禁愣住了。只见眼前琳琅摆满无数的兵器,火器。不时还有工人将一批新的兵器运送过来。

    苏暖笑道:“温先生,我这准备可还周到?”

    温存孝还未开腔,李长贵便接道:“苏小姐办事真是爽快!如果有了这一大批军备,想来萧大人的军队定可以所向披靡。”

    苏暖道:“只是这些兵器数量庞大,若要运到京师而瞒过张博和藏刀儿的耳目那可比登天还难。”

    温存孝正自皱眉要想办法时,忽然听一洪亮的声音道:“不必送到京城了,这彭城便是我们起义的地方。”

    温、李二人闻声一震,纷纷跪倒道:“萧大人!”

    那人却仿佛不见他们一般,径直走到苏暖面前道:“暖儿,这些年却是辛苦你了。”

    苏暖方才那淡定的神色已然不见,只是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子。

    这男子约莫三十多岁,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虽有些书生之味,但也难掩那骨子里的英挺杀伐之气。

    这男子正是萧楠。萧楠又道:“当年你不怪我欺你负你,却仍是默默的支持与我。若将来我大事一城,必封你为皇后,后宫佳丽三千我皆不要,唯独只要你一人!”

    这时苏暖才缓过来,哇的一声扑进萧楠的怀里放声痛哭。萧楠知她多年不易,也不言语只是默默揽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暖才渐渐收起哭声道:“楠哥,你从京城赶来,可有受到什么阻碍?”萧楠缓缓一笑道:“抬上来。”只见几个士兵打扮之人抬着一个男子进了密室。

    苏暖一看此人,只见这人四五十的年纪,双目圆睁,脖颈间老大一条血痕,显然已经去了。

    萧楠道:“这人是九爷,你不会不知罢。”苏暖这才认出这个人,她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把九爷杀了?他可是藏刀儿的顶尖人物。”

    萧楠哼道:“他不光是藏刀儿的顶尖人物,更是龙家之人,他便是龙炽。”苏暖一怔道:“你说他就是当年被夺权篡位的龙炽?”

    萧楠道:“正是,你当张博是那种愚忠之人?他明明藏了祸心,虽打着保卫社稷之言实则是要扶这龙炽上位。”

    苏暖这才明白,“你是说他也想自己夺取天下?”

    萧楠到:“大世已乱,谁又不想建功立业称王称霸呢?”

    说着,萧楠扶了扶自己的额头道:“我也顺便结果了祝炎燚。”苏暖不愧是女中之龙,她马上反映道:“你是说祝炎燚为张博铸造火器?”

    萧楠点头道:“正是如此。”

    苏暖无言,只是默默牵住萧楠的手不肯放开。萧楠知道苏暖虽然雄才大略,但终究是女流之辈,在这暗涌之下已经承受了莫大的压力,早已经兀自强撑。

    他也紧紧回握住苏暖的手道:“有我在。”

    说罢,他又望着一屋子的兵器喃喃自语道:“就快来了…”

    却正是:“

    大夫名价古今闻,盘屈孤贞更出群。

    将谓岭头闲得了,夕阳犹挂数枝云。”

    四草木几度春

    合洲城,将军府。

    张博正兀自坐着闭目养神,忽然下人来报:“百里探子发现叛军踪迹,约莫还有半日就要抵达城下了。”

    张博点点头,连眼睛也没睁开道:“再探!五十里相报。”

    那下人令了命,急匆匆的正要出去。忽然一人迎面而来,差点撞上。那下人一急,张口刚要骂,待看清来人面目,转脸正色道:“云统领!您可算赶来了,大帅虽然嘴上不说,实则焦急的很啊。”

    来人一席白衣,长发及腰,脸庞坚毅,长得丰玉俊朗。这人正是云旷。

    云旷点头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我这便去面见大帅。”

    下人听闻,便直接告辞一溜小跑前去传令了。

    云旷进了正殿,见张博端正而坐,面色不改。不禁暗自佩服其大将风度,兵临城下而不乱。

    云旷道:“大帅,云旷来晚了。”

    张博听到云旷的声音,双眼缓缓睁开道:“你们几人可还安全?”

    云旷苦笑道:“苏蓝,小马,小雷都负了些轻伤不碍事的。只是九爷...”

    张博见云旷说话吞吐,心中也猜到三分。他喉头一窒道:“九爷他怎么了?”

    云旷道:“都怪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九爷...九爷遭人暗算,已经去了。”

    张博听闻,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半晌无言。云旷见张博不语,知他心中难以接受,当下也默默无言陪在一边。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张博才缓缓开口瑟声问道:“九爷怎么去的?”

    云旷叹道:“我们几人得知萧楠进彭城的消息,察觉不对,正要离开。忽然一人闯入便打,我们几人招架不及。被那人抢了先机,那人武功又高的可怖。连伤了苏蓝与小马,小雷上去没多久也被牢牢制住。我心中牵挂朋友,便忘记照看九爷,上去与那人厮打。那人武功虽高,却好像不愿意伤我们性命,是以只是压制住我们而不真下杀手。”

    云旷顿了顿又道:“就在我们几人难分伯仲之时,就听九爷一声闷哼。我察觉不对,再看九爷时,已经被人长剑透胸,已是去了。”

    张博心中震惊,单说九爷身怀武功并不在他之下。便是云旷这几人哪个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居然被一人所牵制住。按云旷言下之意,若那人痛下杀手云旷几人都要招架不住。这人功夫究竟有多高?

    张博定了定心神问道:“那你可知与你们几人交手那人是谁?”

    云旷摇头道:“我们几人虽有线索,却不敢肯定。但杀九爷那人,我却识得。”

    张博问道:“那人是谁?”

    云旷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江湖中失踪了八年之久的风在翼。”

    张博心中一震,寻思道:“江湖中人均传言风在翼与莫瞳两情相悦,浪迹江湖去了。却不知又怎的在这里出现?”

    他又问道:“那你们说有线索那人,又猜测是谁。”

    云旷道:“我们几人猜测那人很有可能便是失踪了五十年之久的弓依弦。那人年龄与弓依弦相当,而弓依弦又是萧楠曾祖父的师弟,萧楠领兵篡位,那弓依弦断无不相帮之理。”

    张博默然,正巧赶上苏蓝扶着马钺进来。苏蓝见张博面色不好,云旷又在一旁而立,看情况张博已知晓九爷身亡,她自然也不敢多言,乖乖与马钺站在一旁。

    厅内气氛正自憋闷,忽然下人慌张跑进道:“不好了大帅!萧楠大军距离我们只有五十里了!”

    张博陡然站起,大声道:“什么!?怎的来的如此之快?”

    下人颤声道:“萧楠兵分两路,各自打着帅旗。原先我们探到的是萧楠的替身。”

    张博大怒道:“探子怎的如此不争气?连敌人虚实都没摸清!统统砍了!”

    那下人吓得连忙磕头认错,但张博怒上心头,又怎能放他?府上刀斧手闻讯赶来将那下人拉下去了。

    云旷知情势紧急,也不等张博气消便道:“张大帅,当下情况紧急,那贼萧楠就要率兵赶到,若再不定夺,城就要被他取了!”

    张博也是杀伐决断之人,他立即道:“统点三军!立即布下守阵。”

    云旷领了命,运起轻功一溜烟去了。

    张博眼中寒芒闪烁,只是望天不语。

    五城下枯骨深

    张博由藏刀儿几人陪同登上了城墙,只见无数口大油锅正煮着沸油。烫金的滚油一阵阵的冒着恶臭,让人心头好不压抑。

    一将领模样的男子不断催促着老幼妇孺向城墙上运送箭枝等轻便物资,另一方面又指挥士兵向城墙上运送滚木擂石,机巧弩车。

    张博见守城士兵各个精神抖擞,战意十足。不由得心中大定,只待萧楠兵马至此。

    忽然,城外号角声大作,无数的士兵浩荡而至。城外黑压压一片,两军隔城对峙,大战仅在一念之间。

    萧楠从士兵丛中走出,他身着黄金盔甲,头带将军盔,煞是威风凛凛。萧楠见对面城墙上的张博,他朗声笑道:“张统领,哦不,张大将军,你我一别多日,可让小弟甚是想念了。”

    张博哼道:“你若还顾念你我曾有共事之谊,就速速弃甲而降,我留你个全尸。”

    萧楠打个哈哈道:“张兄可真是爱开玩笑,你三万大军,我有三十万。就算这合洲地势凶险易守难攻,你又挡的了么?”

    张博冷笑道:“挡得了挡不了,那要试过才知道!”

    萧楠眼中锋芒一炽,高声叫道:“风在翼!给我取了张博的脑袋。”

    萧楠身旁一儒生打扮的男子迈出一步,朗声道:“小心了!”说罢,他身形倏的一闪,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风在翼已经向城上奔来。

    风在翼来的极快,须臾间已到了城墙前。他足间一点,已经向城墙上升了半丈。他又是一点,更是离张博近了一步。

    众人只见他丝毫不借手掌之力,宛如仙人一般汲空而行,都不禁痴了,纷纷想道:“这厮莫非不是人么?这等轻功哪是人力之所及?”

    这只在众人思考顷刻之间,风在翼已经登上城头。

    风在翼从腰中摸出长剑,忽的剑间一吐,如灵蛇吐信,向张博攻去。

    张博还未反应过来,一柄长剑已与风在翼斗上。这使剑之人上着粗布蓝衣,下着一条寻常农家裤,生得浓眉方脸不怒自威。

    这时城上士兵才如梦方醒,挥舞着武器向风在翼攻去。那蓝衣男子眉头一皱,虽然他对众人围攻而不齿,但这是沙场大战而并非江湖恩怨,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风在翼虽然料到城上会有人护卫张博,但云旷等人离张博甚远,他自忖有把握重伤张博而自己安然走脱。但这蓝衣男子不说反应极快,手上功夫竟也高的可怖。

    两人斗了几回合,风在翼忽然认出这男子相貌,他惊道:“你是楚天阔?你居然没死么。”

    那蓝衣男子嘴上不答他的话,剑尖却是一挑,一招太白醉酒,向风在翼胸口攻去。风在翼认出眼前这人,心中好不忌惮。不等对头剑招用老,已经飘然闪开,拔足便走。

    这蓝衣男子武功虽高,但轻功却是万万不及风在翼,只得眼睁睁看他远遁。就在风在翼正暗自庆幸自己逃开之时,城上忽然“嗖嗖”几声,三支羽箭带着流星破空之势向他赶来。风在翼如耳后生眼一般,端的一个“铁拐李倒垂青柳”硬生生将这三枝箭躲开。

    这一下风在翼躲的极妙,就连城上敌人也不禁为他暗暗喝彩。风在翼虽然出了一身冷汗,但也不由得极是骄傲。但他骄傲未止,城上羽箭又至。风在翼本拟故计重施,但这次羽箭却是先发而后至,力道各不相同,数枝箭同时向他攻来。

    风在翼心中一惊,使出毕生绝学躲闪,但终归棋差一招,被一枝箭牢牢钉在腿上。他大腿吃痛,身形立时缓了。城上统领见状,忙下令弓手放箭。在箭雨之下,可怜这天下第一轻功之人,也被射成了刺猬,登时毙命。

    萧楠心中大痛,风在翼是他座下爱将。他派风在翼去刺杀张博,本是知道风在翼轻功高绝,天下间绝没人能留住他。就算伤不成张博也能杀一杀敌军士气,须知两军交战,先败士者输。他本打的如意算盘却被楚天阔和一神秘射手所统统破尽,又折了爱将。让他怎能心中不痛,对方士气未折,己方倒是先怯了。不由得长叹一声,鸣金收兵。

    这一仗赢得出人意外,城上众人谁也没有料到居然是这个结果,却是想笑又不敢笑。张博虽先胜一成,但却知今日不过幸事,明日决计不会那么简单,定是不死不休之局。当下也就叫众人散去,好好休整应对明日恶战。只留了那神秘射箭之人与楚天阔表示感谢。

    第二日,萧楠收拾了心情又来,这次萧楠倒是长了记性。也不与张博口头挑衅,挥军便攻。

    只见大军犹如蚂蚁一般黑压压一片向城墙涌去。

    张博冷笑一声,手中大旗一挥,无数伏兵由左右山坡现身。手持火油与火把,向萧楠大军扔去。

    萧楠大军忽然见两侧山坡上站了无数的人,又忽然从天而降天火,不由得乱了阵势。被火烧死的没多少,倒是互相践踏推搡伤了不少人。

    就在大军正自后退之际,一老者一马当先上了山坡。只见那老者头发花白,却如童颜。不是弓依弦却又是谁?

    弓依弦行动如风,出手迅如闪电,在人群中奔走。立时间,便将张博在山坡上的埋伏冲得七零八落。

    忽然,那群人中冲出几人,显然身怀武功。与弓依弦斗在一处,那几人身上功夫都是不弱,山坡上的士兵也向弓依弦合拢,顷刻间便将他湮没至人海中了。

    那边弓依弦一阻张博大军,已经给了萧楠军队可乘之机。萧楠再次变阵,军队阵型倏的散开,却又进退有据,变化莫测。

    城上张博一看,脸色一沉大声道:“这是七星之阵,吩咐所有将领速速进城,我等严守城墙便是。”言罢,军令一传,所有将士登时回撤。

    萧楠军队便竖了城梯想要强行攻城。无数的滚木擂石与滚烫金油,自城墙上而下。将无数士兵砸下,统统化为了血肉。但虽然这个士兵滚了下去,后边的士兵又至,似乎无穷无尽的一般。

    不多时,城墙下已经积满了厚厚的死尸,血肉的恶臭之气冲天,就连天边也被染成了红色。忽然有人喊道:“城破了!”只见城门口已经被攻成冲车顶破,萧楠大军登时气势一震,杀声震天便向城内涌去。

    张博知情难回天,正自要准备自尽,苏蓝,马钺,雷昂,云旷四人却请命道:“元帅于我有知遇之恩,目前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请允许我等四人去刺杀萧楠,是非成败便在此一举。”

    张博看他四人表情坚毅,想起培养他们多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泪水纵横。他牙关一咬道:“藏刀儿听令!贼人萧楠罪恶滔天,现命你们四人取其首级!不死不归!”

    他们四人同时道:“不取萧楠首级,不死不归!”言罢,四人哈哈大笑向着萧楠大帐去了。

    扬州城外,一个小和尚缠着一个老和尚问道:“师傅,师傅,那最后藏刀儿死了么?萧楠死了么?苏暖死了么?”

    那老和尚嗤的一笑道:“几百年过去啦,你说死了没有?”

    那小和尚不懂老和尚话中玄机,依旧追问道:“惠明只是想知道结果,师傅讲了一半又不讲,好生让人憋闷。”

    那老和尚道:“这结果啊,就在你心中,你让谁活了便是谁活了,你让谁死了,便是谁死了。”

    那小和尚道:“那让他们都活着呢?”

    老和尚笑道:“这也由得你,只是,一生一世不过弹指浮华,谁又能逃过生老病死?若要执着这皮囊,也由得你。只是多少富贵荣华,不过过眼云烟。你又带的走什么?就如那萧楠,城破了如何?城不破如何?又逃的过生老病死么?”

    小和尚听了老和尚的话,兀自痴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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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介绍:
谁在操纵天下间风云走势? 谁在只手遮天,掀起惊涛骇浪? 纨绔弟子韩馥,本是过着轻松生活,不料卷入纷争,被屠灭满门。他为了复仇,毅然抛下过往,坠入这滚滚红尘,与恶为伍,写出一曲惊世骇俗的挽歌裂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裂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裂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