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一章 复生
化为青烟的塔灵柏一路飘荡,从清水镇内飘出,飘到离清水镇三里地外的一出小山丘之上。
君茶一路尾随,在夜幕之中,神识隐隐约约看见山丘之上站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顷而,正当君茶打算小心靠近,想着办法怎么把塔灵柏搞回来时,从东南方向突然出现了一群修士。
由远及近向着山丘走来,君茶一个闪身,就背靠大树,贴上隐匿符静静的待着。
一会儿,那东南方向而来的修士逐渐走近,君茶发现,领头的居然是在长宁城抓捕她的小公子,黎戈。
而在山丘之上站立的人影似乎也发现了东南方向而来的黎戈一群人。
于是乎,人影双手结印,术法一闪,便消失在山丘之上,独留化为青烟的塔灵柏。
塔灵柏晃神,似是恢复了神智,化为人形,面带茫然的看着自己身处之地。
君茶注意到塔灵柏的异样,看了看身后逐渐靠近的声响,又看了看远处。
一个决心,君茶从树下窜出,快速靠到塔灵柏身边,迅速扣住他的腰,往他身上贴了一张隐匿符,就连拉带扯把人往一旁带。
不过两息,黎戈和几个修士就走到了山丘。
“气息不见了。”
黎戈嗅嗅空气,对着身后的一个修士点点头。
身后的修士上前一步,手中结印,五色神光从其手中爆发而出,而其中一道神光直击一处,被神光击中之处,凌临寒的身影便顿时显现出来。
“道君,家主请您去长宁城一叙。”
黎戈玩弄着手中的灵果,面含笑意地看着凌临寒。
“不去。”
凌临寒冷声回答道,打算拂袖走人。
“千灵一族的追踪术已经种在道君身上了,您不去一趟长宁城,我们这些人就要尾随到道君到死了。”
凌临寒愤恨转身,双手紧握,正当局势一触即发之时。
其余的神光便齐齐地击打向一处。
啪嗒一声,君茶和塔灵柏就这样尴尬的在着剑拔弩张的局势中现身。
两方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君茶。
忽然黎戈放声大笑。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你就是那个在长宁城逃了数日的刀修吧。”
黎戈将灵果抛向君茶。
君茶闪身就躲开。
“你身上追踪术的味道淡了很多,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饶有趣味的看着君茶,摸了摸下巴,好似看见了一个有趣的宠物。
君茶自然不会回答他。凌临寒上前就把君茶的身影遮住,对着黎戈说道。
“黎戈,回去!”
带着元婴期的威压冲向黎戈,金丹大圆满的黎戈顿时苍白了脸。
“道君,脾气不好可是很容易吃亏的。”
他咬牙切齿。
黎戈身旁的修士立马上前,将凌临寒的威压尽数化去。
凌临寒看着黎戈几人,疲倦带着淡淡地厌恶叹了口气。
“黎戈,一年后,我自会去长宁城找你的兄长一叙。现在,马上,离开。”
凌临寒手中金色火焰燃起,劈里啪啦,闪着金光,灼热地气温让人畏惧。
黎戈见凌临寒唤出本命火,眼中带了一股惧意,退了几步。
“道君要记得承诺,不然我自然能通过千灵追踪术找到您。”
“滚!”
本命火瞬间高涨,一小团火焰落向几人。
黎戈瞳孔缩了缩,带着人就消失在了现场。
凌临寒收回本命火,转身看向君茶。
“你跟我来。”
君茶默默跟着凌临寒。
而后两人就到了一处简陋的洞府。
两人面对面而坐,按礼来说,君茶修为过低,本不可能与凌临寒平等对话,而此刻两人神奇地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而这就要归功于塔灵柏。
“我想向你借一下那个器灵,最主要的是想要接一下他的本源之力,不会伤了他的灵识。”
君茶力压下自己内心由于修为差距而产生的畏惧以及不平等,不想在一开始就落得下乘。
“我可以考虑,但是前辈需要告诉我您要干什么。”
“我需要他的本源之力唤醒一只灵兽。你知道我属于赤乌一族,金乌是我族的祥瑞之兽,我要唤醒在混乱央地的最后一只金乌。”
沉吟了一会儿,凌临寒又出声道:
“准确来说我要救活最后一只金乌。”
他将一团黑焦的形似鸟身的灵兽放在君茶面前。
君茶呆呆地看着眼前气息几乎绝尽的灵兽,双手微颤,内心抑制不住的害怕,怕这一切是一个梦。
不忍打开的记忆纷涌而至,南离在扶桑神殿的最后一面深深刻在了君茶脑中,那时她不愿也不想看见的回忆。
师尊古离曾说过,南离身负朱雀与金乌的血脉,杂交血脉天赋十分不确定,可能是一个废物,也可能是绝世奇才。
还好,当时南离朱雀血脉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南离更多显现的是朱雀的形态,继承了朱雀的天赋,并不是一个废物。
但是自第一次她卷入混乱央地,落入师妩荼的黎巫之地,凌临寒出手攻击,对南离有着绝对的兴趣。
后来离开黎巫之地后,南离曾经有过一阵子,显现过金乌的样子,后来又恢复了朱雀神态。
难道,那次凌临寒在南离身上留下了什么?
君茶眼眶湿润,“前辈确定能救活这只金乌?”
凌临寒看着她的眼眸闪闪水光,莫名的有点共情。
“能,我在他身上下了引灵印。”
引灵印,顾名思义,引天地之灵,复生万物,是用来救治性命濒危的术法。
“可是,我还在这是灵兽身上感觉到了朱雀血脉,前辈说救治金乌……”
君茶略微有点咄咄逼人的质问凌临寒。
若放在以往,她是不敢如此,但此刻,她敢,就当是她的冲动罢了。
“他是朱雀与金乌的杂交血脉,曾被金乌真火伤过,要救活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唤醒他的金乌血脉,这样,留在体内的金乌真火就不能伤了他。再辅以引灵以及后期治疗,自然能救活他。”
君茶瞬间就抓住了关键点,血脉唤醒是其中的关键点,后期引灵大概只是护助南离涣散的灵识。
“救,我救,前辈。但能告诉我柏的本源之力是用来干什么吗?”
君茶是一定要救南离的。
虽然她对于塔灵柏心中始终有点疑惑,但她暂时还做不出将他白白送死,况且塔灵柏并未正真意义上害过自己。
“用来引灵。”
凌临寒盯着君茶,似乎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他看着君茶的神情,挥手落下一个阵法,叹了口气。
“那个塔灵很奇怪,他像人又不像人,而且身上有微薄的元灵气息,你知道的元灵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天道,天道的本源具有衍生万物,赋予灵识的能力,因此他的本源用来引灵绰绰有余。”
君茶惊讶,凌临寒摇摇头。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你身边的器灵来头是多么的大,我刚刚设下阵法已经让他沉睡了,你不用担心他会听到什么。”
这下轮到君茶紧皱眉头,元灵。
虽然看似她现在得到的信息很多,但是有时信息太多,也很难理出一个头绪。
“事实上,我见你的第一面,就觉得你也很奇怪,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师妩荼也把你带进黎巫之地的原因吧。”
“我?”
君茶指了指自己。
“你身上的气息很杂,像是许多百族气息混杂而成,但是这些气息混合又形成了你自己独特的气息。像百族人见了你,会自然而然地以为你是百族人,而外界人见了你却也不会猜疑你是百族人。”
“百族和外界之人差很大吗?”
君茶发出疑问。
“不大,高阶修士可以根据一些气息附加外貌气质来判断是否是百族人。低阶修士则完全没办法判别。”
君茶想可能就如前世一般,各国人都带有本国的独特气息吧。
“你既然答应了,那三天后借用以下器灵的本源,可以?”
君茶点点头,思考百族的事情,又看了眼凌临寒,可能他对于现今混乱央地的了解比颜艺要深,不如问问他。
于是就开口询问。
结果出乎君茶意料。
第两百四十二章 龙傲天剧本
被封印入混乱央地的主要五大族群是千灵一族,灵纹一族,通天一族,赤乌一族以及九黎巫族。还有一些当年与这五大族群关系紧密的其他血脉的百族。
可以说混乱央地确实是聚集了百族的所有血脉,但是五大族群的修士在这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而这也仅仅是在被封印如混乱央地初期的时局情况。
后来,几万年前,灵纹一族不堪封印于一小方天地,携大部分族人破除封印,跑到了混乱央地外安生,而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后一万年,九黎巫族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离开混乱央地,而后也就和灵纹一族一般再也没有消息。
而他们离开之后,混乱央地原本五方势力掌握,变为了三股势力三分天下。
灵纹一族和九黎巫族中没被带走的人自然在混乱央地生活的水深火热。
师妩荼就是其中一人。
而九百年前,一名名为君临的外界的灵纹一族修士闯入了混乱央地,将混乱央地掀得天翻地覆,几乎快毁了混乱央地。
君茶汗颜,她现在已经管不了为什么她父亲区区一个寿命只有八百年的金丹期修士能出现在九百年前,毕竟还有证据证明他是千年前的尹柏。
就是现在告诉她君临是化神期修士,君茶也不会多眨一眼。
君临来到混乱央地打破了原本的三足鼎立的平衡。
其中的两足,赤乌一族和通天一族没落,千灵一族抓住了时机,最终成为了混乱央地的实际掌权者。
所以别看现在混乱央地在外界称是百族的地盘。实际上,千灵一族是实际的主宰者,所有其他血脉的百族几乎都是依附于千灵一族而生。
凌临寒今年堪堪才将五百二十一岁,对于九百年前的事都是听父辈所讲,并未亲身经历过。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给君茶说。
修长的手指指向洞府外银白色如银河般的天柱,凌临寒说那是两仪秘境。
每年两仪秘境都会开启,无数的修士都会涌进去,寻找机缘,但能真正存活出来的修士少之又少。
今年的两仪秘境将在一个月之后开启,届时将会有许多修士会涌向两仪秘境,寻找机缘。
一般每百个修士进去,能出来的只有十个左右,其余都埋葬在了两仪秘境之中。
当年君临就是进入了两仪秘境,在两仪秘境中得到了宝物,并依靠着宝物将混乱央地搅得天翻地覆,并最终直接导致了通天一族和赤乌一族的衰落。
这妥妥的龙傲天剧本,君茶想着,又看看凌临寒,发现他对于赤乌一族衰败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事实上,在现今的混乱央地,除千灵一族外的其他修士若是修炼有得,一般都会依附或是和千灵一族达成合作,只有少数对千灵一族怀有敌对之意,而这敌意也不会持久。
“当年,赤乌一族是三族中势力较弱的,衰落已见端倪,又在其余两族的操作之下,逐渐分崩离析倒也不奇怪。”
凌临寒抬起头,望着洞府顶端,似在感叹,又似在回忆那记忆中不存在的辉煌。
“但是通天一族的衰落却是悄无声息的,就好像一夜之间,通天一族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迅速的衰落了下来,现如今,通天一族的族地都已经不见踪影。”
九黎巫族比通天一族还要早衰落,在混乱央地还能找到他们的族地,黎巫之地。
通天一族直接连一个族地都没有,衰落的十分迅速且奇怪。
“前辈知道牧溪吗?”
君茶直接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她倒不怕凌临寒会对自己做些什么,毕竟她身上没有什么能令元婴期道君起贪心的宝物。
且凌临寒的性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凌临寒略微奇怪地看了眼君茶,一想,又以为她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牧溪和君临地传闻。
“牧溪,她是通天一族最为聪慧,血脉最为纯净的女子。可以说通天一族衰败前,她就是通天一族的掌舵者。后来通天一族覆灭后,牧溪带着和君临的孩子离开了混乱央地,再也没有回来。”
孩子?
九百年前两个人就有孩子了?
“后来前辈知道那个孩子的消息吗?”
凌临寒摇摇头,“自混乱央地由千灵一族完全掌握后,关于君临和百族的绝密几乎都掌握在了千灵一族手中。”
两人又聊了一会,便定下了几日后,前往赤乌一族族地的决定,来帮助南离彻底转化血脉,复生。
君茶盘坐在角落,想着刚刚凌临寒说的孩子。
如果九百年前君临和牧溪有过孩子。
那么这个孩子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孩子被带出混乱央地后,由于意外夭折了,而自己是君临和牧溪的第二个孩子;还有一种就是自己上一个身体就是那个被君临和牧溪带出混乱央地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曾今可能有九百多岁,君茶内心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而关于九百年前的孩子,为什么近一百年才出现,君茶无法解释,但她相信有这种可能。
毕竟一家子时间线在君茶的认知里都是乱的。原主还是被君临强制重生而来,能让一个婴儿近百年才成长应该不奇怪。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君临和牧溪的感情似乎不太和睦,不然君临何必强制爱,原主又为何要帮助自己的母亲离世。
一夜无眠,次日一早,君茶将事情告诉塔灵柏征得同意后,两人就前往了赤乌一族的族地,地泽。
赤乌一族大多是火属性修士,即族内修士大多都是有火灵根的修士。
而地泽虽是一片绿意,但是其境内的树植皆是耐火,因而赤乌一族的一大收入来源是将这些耐火的灵植炼制成法器,贩卖而出。
许是凌临寒通知过族内,两人一到地泽,就有一名老修士带着几名年轻修士迎接两人。
赤乌一族的人天生率直,几名年轻修士见到君茶,直接上前拍了拍君茶的背,以示友好。
接着就在拉拉扯扯之中被迎进了地泽。
第两百四十三章 本命真火
入地泽的第二日,是一个晴天。
湛蓝天空万里无云,偶有鸟兽以极快的速度过阡陌。
整个地泽形如一块上好璞玉,被人放置在大地之上,而大大小小的住宅则点缀在璞玉之上,悄添一缕人工的精致。
关于南离的复生安排在半月之后。
赤乌一族崇尚神兽金乌,族中男女到成年时,都会选择在身体的某个部位纹上形态各异的金乌图案。
不要小瞧这金乌图案,赤乌一族生来就会教习族中孩子从小培育自己的本命真火,而到成年时分,本命真火就会彻底成熟,被储藏在金乌图案中,不断成长变强。
可以说金乌图案就是他们本命真火不断变强的窝或是培养皿。
而每个人的本命真火又不尽相同,有的人本命真火温度极高,足以与锻造宝器的极品地火相媲美,而有的人本命真火虽未有极高的温度,却足以灼伤灵魂。
总而言之,赤乌一族是专攻火术的族群,任何火系法术在赤乌一族眼中都是小巫见大巫。
而君茶灵根中拥有着火系灵根,平常也多用火法术,对于赤乌一族的火法术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这不就跟着赤乌一族中同修为的人在学习切磋。
“尹茗,你的火法术太烂了!”
名为轻一的男修嘲笑着君茶,把手中的一团火焰扔向君茶。
要说百族,似乎对于姓氏的传承不太看重,更看重的是图腾传承。
每个百族人身上都有自己族群的图腾,他们可以姓氏不同,但图腾一定要相同或基本相同,才会被认为是同一族群。
所以一般百族生下孩子后,会为孩子取名,但不会为孩子取姓,孩子的姓要他们自己在成年后,自己取。
比如轻一就不跟凌临寒是一个姓,他姓黎,据说是崇拜长宁城那位掌权者,就自己冠名黎姓。
至于以前君茶有的灵纹一族血脉,她想可能是出了混乱央地后,入乡随俗,开始传承姓氏,毕竟灵纹一族为了出混乱央地,都以剔除血脉为代价了,图腾什么的似乎就不太重要了。
君茶被迫尽量多的凝聚起周身的火灵气,制造出火球抵消那一团席卷而来的火焰。
可以天不随人愿,赤乌一族控火的技术较之君茶要高明上许多。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凝聚出火球展示给他们看时,得到了无数人的嘲笑。
君茶当时凝出了一颗篮球般大小的火球,而旁边同修为的修士凝聚出了一颗篮球场般大小的火球,一口就把君茶的火球融入了大火球,消失不见踪影。
当时君茶受到了十万点打击,整个人都快抑郁了。
“你不是在培育本命真火了吗?怎么火焰还是这么弱?”
轻一掠身到君茶身边,把她扶起来。
说起来,君茶发现不同族群性格行为还真是不一样,对于术法的态度也很不一样。
例如灵纹一族规定死了灵纹只限族中弟子学习,甚至有些术法只能依靠灵纹一族的血才能起作用。
而赤乌一族则不一样许多,赤乌一族更倾向于将一定的术法教授给他们认可的人。
比如君茶就蹭到赤乌一族如何培养本命真火的方法,只不过她不可以纹上金乌图案。等她的本命真火成熟之后就只能存在丹田之中,并不能依靠时间自然的使得其慢慢变强。
变相来说,君茶的本命真火不像赤乌一族的会内在生长,她的只能依靠外在之力来促使其成长,就如玄澜上的修士让本命真火不断吞噬各种火焰成长。
但又有一点不同,玄澜修士大多数是在金丹期,体内才会培养出本命真火,而赤乌一族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开始培养本命真火。
“你要知道我的本命真火现在才指甲盖那么大,你的已经有手掌那么大了,你这不是大人打小孩吗?”
君茶拍拍身上的灰尘,瞥见发尾的焦炭处,叹了叹一口气。
“要不你叫我使刀,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让你的本命真火快点长。”
轻一用肩头碰碰君茶,面含深意,略带些偷偷摸摸。
“成交。”
君茶早想让自己的本命真火吞点东西了,不如也不知道它哪时候才能成熟。
轻一带着君茶来到一大片灵植之处。
这一大片灵植几乎覆盖了地泽六分之一的土地,茂盛至极,一丛缠一丛,修士一脚跨进去,不知深浅,可能直接跌倒。
他指了指。
“这是幽冥魔藤,传说它的根连接地府,每年的七月份,幽冥魔藤都会开花,它的花中含有一种从地府带来的火焰,本命真火可以以这种火焰为食。”
“可是,现在还没有七月份,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君茶发出疑问。
“这不快到了,最近这几天幽冥魔藤开始开花了,你可以守在这里,一旦开花,你就把本命真火放出去就行。”
“哦哦。”
她点点头,可能灵植开花时间随着气候变化而变化,提前一两个月有可能,君茶猜测。
“那你教我使刀吧。”
话落,轻一就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把与君茶相似的长刀。
而在他们没注意的地方,一个身影飘过,一丛幽冥魔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生出花骨朵。
第两百四十四章 命运指针
“尹茗,快开门!快开门!”
轻一兴奋地狂敲君茶的门。咚咚咚,就要把房门敲碎。
君茶连忙开门,入眼就是轻一满脸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兴奋,与漫天的幽蓝偏紫色的火焰点缀在幽冥魔藤的花朵上。
一夜之间,占地泽面积六分之一的幽冥魔藤全部开花了。
这是君茶第一次见到生在花里的火焰,像是一只只神秘精灵在花中悄然诞生。
走在小道上,一路上赤乌一族的修士早已将本命真火放出,吸食幽冥魔藤上的火焰来助长真火成长。
君茶将自己指甲盖大小的本命真火放出后,便随着轻一在地泽逛逛。
他发现,赤乌一族的本命真火不但颜色不同,甚至有些连形状都有着细微的区别。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幽冥魔藤开的这么好。这次花期过去之后,赤乌一族的实力肯定有的大大的增长。”
轻一踏着轻快的脚步,将自己的本命真火唤回来。
原本篮球大小的本命真火,才出去吸食一会儿火焰,就已经长成了原来的两倍,君茶甚是震惊。
唤了自己的本命真火,君茶就发现自己的更夸张,直接吸食火焰长成了两个拳头大小。
这幽冥魔藤也太补了吧,才一会儿,就长成了这样,心中暗暗感叹。
要是让本命真火吸食火焰个几天,还不得胖成球。
君茶看着赤乌一族各个脸上满怀笑容,在这笑容间,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轻一,你知道为什么幽冥魔藤突然一夜之间全开花了吗?”
“不知道。虽然事情很奇怪,长老们会处理。现在也没有坏处,大家都尽量吸收。”
轻一身上洋溢着的欢喜毫不掩饰,对于他们来说,似乎这背后的怪异直接被巨大的惊喜覆盖住了。
旁边有人唤了一声轻一。
他跟君茶道了一声,就离开了。
君茶身边跟着自己的本命真火,走在路上,视野之中,出现了面上既不喜悦也不担忧的凌临寒。
这样的表情在这一众的喜悦之中就显得十分扎眼。
她慢慢走到凌临寒身边,唤了一声。
“前辈。”
凌临寒淡漠地看了一眼君茶,“你也觉得奇怪吧。”
点点头,君茶指尖地本命真火现在又长了一点。
“幽冥魔藤已经很久没有开得这么旺盛了,赤乌一族在这近千百年来,修炼都是成问题。大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君茶愣愣地看着旺盛至极的花朵,肆意张扬。
难道占地泽六分之一面积的幽冥魔藤根本供应不起赤乌一族?
“往年幽冥魔藤能开近十分之一已经算是不错了,今年这样,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测。”
凌临寒轻轻微微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这场花期来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好似是上天突然将命运的天平倒向了赤乌一族。
这天夜里,所有赤乌一族的人都饱腹一场,面上透露着饱腹之后的满足。
君茶坐在房里,看着指尖早已容不下的本命真火。
他的本命真火在这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就从指甲盖直接吃成了篮球大小。
这成长速度令人瞠目结舌,也令人惶恐。
而到了第二天,君茶还未从入定中醒来,就隐隐约约听见了人们惊讶之声。
打开房门,君茶看见了延伸到门前的幽冥魔藤。
一个不长的只有十几厘米的藤上,足足开满了九朵花。
入目一景,有些让她晃不过神来。她呆呆看着一藤九花,本命真火比她迅速多了,火焰直接扑到了藤中,再也没有出来。
太多了。
君茶望着开得比昨天还旺盛的幽冥魔藤。
魔藤好似使尽了自己的力气,开呀开,要把前百年千年,没开的花全开出来。
心中莫名的不安笼罩着君茶,她理开略微有些挡路的魔藤,想要找轻一或是凌临寒问一问。
然而,这脚步才刚跨出没几步,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来到了君茶面前。
肤色青紫,手持烟枪,红唇火焰,眼神迷离的芒种看着君茶,慵懒的笑了笑。
“小丫头,好久不见。”
芒种吐出来的烟扑面而来,呛得君茶连咳了几声,自动后退了几步。
面无表情,君茶出声道:“前辈是何人?”
“不想认识,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可以了。你说是吧,君茶?”
芒种笑看她,魔藤温顺地缠绕上芒种的指尖,在藤端,开出了一朵小花。
她将小花摘下,款款走向君茶,轻轻将花朵戴在了她的发上。
瞳孔收缩的如针眼般大,君茶连连退了几米,警戒地看着芒种。
“那么紧张干什么。上一个身体已经毁了,没人再会对你的身体有兴趣的。”
笑吟吟,即使芒种的肤色不符合修士的审美,但不管怎么说高挑挺立的身姿,以及姣好的容颜和丰满的身材,是她傲人的资本。
“不知道前辈来地泽有何事?”
君茶见身份已经被揭穿,也不再多做无意义的隐瞒。
她确实以前有猜测过上一个身体可能有些奇特之处,但从未细想过。
“呵,我来取一样东西。”
说罢一道青烟从君茶手臂中冒出,塔灵柏现身。
“出来了,那跟我走吧。”
芒种面无表情地看着塔灵柏,跟刚刚言笑嫣嫣形成巨大地反差。
芒种找的是塔灵柏?
君茶一手抓住塔灵柏的手腕,一边开口。
“不行!”
南离还没有复生,塔灵柏不能离开。
“你还舍不得了?”
芒种饶有兴趣地看着君茶,绕着君茶转了几圈。
“你留他干嘛?”
发问道。
“我要救人,而且塔灵前辈帮过我,我不能让你这样带走。”
“塔灵?你以为他是器灵?”
原本妩媚的眼眸睁大,带上了一丝清纯。
“他是分身,傻孩子。”
????
“够了,芒种,再过些时段我跟你走,现在,你,立刻,马上,退出地泽。再不走,地泽的魔藤要因为你的到来要疯涨,到时候整个地泽都会被魔藤覆盖,赤乌一族也会覆灭!”
塔灵柏严厉呵斥。
“行行行,我改天来找你,那位等不了多久了。”
芒种音落,闪身就离开了地泽。
君茶抿着唇,看着芒种原本待的地方而一会儿,握紧了双手。
而一会儿后,赤乌一族的人匆匆赶来。
君茶向他们叙说了刚刚的事情。
“啪”一声。
君茶似乎使出了毕生了力气,将房门关紧。
“前辈好生厉害。”
她厌恶隐瞒,因为被隐瞒,被骗了太多,对此她深恶痛绝。
情绪开闸泄洪,君茶源源不断的冷嘲热讽,完全不顾两人之间可能存在的实力差距。
生活都搞不明白,生死就一下被抛掷脑后。
“说吧,您是谁的分身。”
咬牙切齿,多的是被欺骗隐瞒的怨怼,不爽。
“君临。确切来说我是他的分魂。”
默默无言,塔灵柏低着头。
“好厉害,君临还要怎样才放过我!他女儿都已经被他逼死了,牧溪也被他逼死,他还要干什么!”
此时的君茶犹如火山爆发,一张嘴叭叭叭,说不出好话。
“不知道,我是他很早就分出来的分魂,实力并不是很强,并不能知道主魂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君茶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
提到原主,君茶内心矛盾,一张嘴也就停歇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
君茶愤怒情绪渐渐缓下来,看着塔灵柏。
“她留在你身上的气息告诉我的。你还记得缘缘树上面的金蝉吧。君茶继承了灵纹一族和通天一族的血脉,这意味着她天机术也是十分出色的。
她的天机术可以与她的母亲媲美,可能她很早之前就预见了她的命运。那变异了的金蝉的一个作用就是融魂。将魂魄撕开一个裂口,将必要的东西放入魂魄之中,保护魂魄。”
君茶声音保持着直线
“所以当时在十脉天地我的魂魄碎成那样子,最终还能复生,是她干的。”
声音冷静的不像是一个再听自己复生故事的人,除了微微收紧的手。
塔灵柏点点头。
“那你又为什么跟着我?”
眼眸明亮,君茶盯着他。
“我被主魂分出来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是承载了君临情感最多的一魂。君临不需要情感,就把我压制在了塔中。”
“元灵是君临。”
一时之间,君茶脑中突发奇想,就问了出来。
塔灵柏沉重的点点头。
顿时,君茶全身添了一股无力感,整个人都不好了。
类似于天道女儿的存在,这不疯谁疯,那上一个身体珍贵也就有点理由了。
声音带着疲惫,君茶揉了揉太阳穴。
“芒种来找您是干什么。”
就没见过那个天道的女儿下场比原主君茶要惨,连人都没有了。
“应该是主魂出事了。魂魄不全的人,总归漏洞很大。我会帮你复生那只朱雀,你不用担心。只不过可能接下来你得去一趟两仪秘境,寻找三生转灵草。混乱央地撑不了太久。”
“什么叫混乱央地撑不了太久?”
君茶起身,看着塔灵柏。
“你要知道,沧灵界能够苟延残喘,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着混乱央地的修士在赎罪他们祖先犯下的错误。但是没有那一个人愿意一直赎罪,因为那不是他们犯下的错误。这件事你就不要牵扯进来了。”
化为青烟,塔灵柏消失在原地,似乎不愿意多说些什么。
容载的感情最多,意味着他在理智上并不占据优势,会产生偏心,会不愿意某些人过多牵扯,有时甚至会鼠目寸光。
君茶死命唤塔灵柏,得到的却是沉默。
她静静地立着,双手紧握。
夜晚降临,人影被拉长。
又是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魔藤并未再疯涨,君茶也跑去找了凌临寒。
第两百四十五章 宿命
地泽的幽冥魔藤并未因为芒种的离开而衰弱下去,反倒是一直生长,但生长的速度却没有那么可怖,至少不存在肉眼可见的速度。
好似芒种的到来,给原本有些衰败的幽冥魔藤带来了生机,打入了一剂强心剂。
那一天君茶将芒种的到来加加减减告诉赤乌一族后,转眼第二天就去找了凌临寒。
将该告诉的消息全告诉了凌临寒,这也变相的对赤乌一族抛出了橄榄枝。
因为她不认为以自己现阶段的能力能够防止任何事情,但却有时刻威胁自己的事情。
因此唯有选择和人合作才是她现如今最好的生存方式。
而赤乌一族可能是她现下最好的选择。
尽管第一次来混乱央地之时,凌临寒曾出手追捕过她,但现下来看,可能上一具身体对于他们更具有吸引力。
且混乱央地的时局虽明,但暗处定汹涌澎湃,甚至厮杀触目惊心。
君茶以这些信息表露诚心,凌临寒眉头早已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就这样信了我们赤乌一族,君茶?”
“前辈,我没有选择,您是知道的。”
君茶面无表情,好似不是在说关于自身生死的大事。
“你背后的宗门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话落之时,无声的洞府之中,水滴滴滴答答。
我的宗门。
君茶很少依靠宗门,可能和问虚宗最大的联系就是古离道君,但是因为塔灵柏的事情,她产生了怀疑。
她和塔灵柏能搭伙,一大部分原因是师尊古离促成,而塔灵柏现下变得不可信了。
“君茶,生而为人,却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是十分可悲的。”
凌临寒冷静的看着面前经历过生死,不断被扯入窒息漩涡的女孩。
这让他想起了师妩荼。
见到师妩荼第一眼,他就觉得她跟只野狼似的,眼里只有戒备,凶狠。
永远不相信别人,或者说没有人可以相信。
那时九黎巫族几乎衰败光了,族地黎巫之地成了人眼中的肥肉,就师妩荼一根独苗还靠着黎巫之地破败的阵法守着那块土地,不愿意离开。
当时的他奉着天戈卫的命令,在混乱央地寻找有资质的孩子,师妩荼就这样入了他的眼。
后来,就变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妩荼最后会变成现如今这样。
看着君茶,他有私心不想再次看见另一个师妩荼。
“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赤乌一族会帮助你的,毕竟朋友不可负。”
笑容温和,凌临寒看着君茶,温声道:“你跟我来吧,长老们应该更喜欢见到你。”
跟随着凌临寒,君茶就来到了赤乌一族的议事厅。
入眼以为如烈日的老修就闯入了君茶眼中,坐在首位上,脸上慈悲笑容,捋着胡子。
此人身上虽威压不显,但不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小人物。
“寒儿说你知道元灵的一些事?”
不卑不亢,君茶答了一声“是”。
她想和他们合作,单靠她一个人和得来的信息似乎不够筹码,所以问虚宗必须成为自己的靠山,无论是为了保住自己,还是获得人之常情的信任情感。
凌临寒的话将君茶点醒,她不可能永远孤身一人。
如果将来她是孤身一人,那只是她还没有寻找到能令她信任的人。
“以晚辈的浅见,赤乌一族应当是愿意和问虚宗合作的。混乱央地时局虽明了,但暗地里各大势力应当是龙争虎斗,一个不小心,一个势力莫名消失,可能极为平常。”
君茶声线平稳,目光如炬地看着上位者。
混乱央地这一个大染缸,聚集了太多意识上不认同的族群,君茶好歹前世也是一个知识分子,对于争斗也是见过的。
人多的地方,争斗就多,更何况思想极其不同的人聚在一起,那就是火药桶。
君不见,战争有多少是因为一言不合开打的。
老修放声大笑,看着下方的君茶。
“你可真不像是一个练气期的修士。”
饶有意味,老修起身,瞬移至君茶身边,打量着她。
“前辈不用打量,晚辈就是这练气期的修为。只不过生死经历多,勾心斗角总有晚辈身影。自然养成了晚辈这样。”
君茶冷冷静静,没有说勾心斗角的棋局之中,自己前半段总是棋子,而这后半段,她要当棋手!
“好,我赤乌一族就和问虚宗合作!”
老修钳住君茶肩膀,灵气一散,就把人带离了议事厅,留下了一句勿用担心,便离开。
转眼间,君茶就来到了一处洞穴,周身围绕着五人。
“小丫头,作为诚意,我们会告诉你应该知道的,你再告诉我们你还没有告诉凌临寒的部分。”
带君茶来的老修笑看君茶,便慢慢道来。
这混乱央地中百族确实是千灵一族独大,但是后来由各族修士组成的天戈卫却也不逞多让,再加上一些大大小小的势力,混乱央地就是名副其实的大染缸。
天戈卫的势力其实在混乱央地分布非常散,因为它是由千灵一族外的其他修士组成。而其他百族更像是散居,势力大小不一。
因而天戈卫人心不齐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千百年来,其余百族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十分合拍的,一旦千灵一族对天戈卫下死手,其余的百族又会奋力反抗,造成天戈卫一直存在,成为千灵一族之后的一大势力。
关于长留山天戈卫镇守的扶桑神殿,跟赤乌一族有着莫大的关系。
从一开始,扶桑神殿就是赤乌一族建造,连里面镇守的神兽金乌都是赤乌一族提供的。
隐藏在扶桑神殿内的十脉天地,是百族建造的,说是建造也不太对,造成才更符合。
阴影之中,老修深深叹了口气。
十脉天地是当时坑杀好几十城百族修士,锻炼而成,为的就是续养混乱央地乃至沧灵界。
“你是知道的,在百族历史上,元灵带着五大族外的修士将千灵一族、灵纹一族、赤乌一族、通天一族和九黎巫族封印进混乱央地。但是五族犯下的错误不是封印就可以解决的。
当时那一战,几乎要将沧灵界打的破破烂烂,沧灵灵气外溢,根本毫无可能凭借自身修养恢复。作为元灵,自然需要用尽一切办法恢复沧灵生机。
而修士,灵肉都富含着丰足的灵气,既然灵气不足,就补足灵气。”
老修垂下头,又叹了口气,幽幽道:“于是元灵修补完沧灵界后,第一件事就是补足灵气,灵气的来源自然就是被封印进混乱央地的五族和一些附庸族,这就形成了十脉天地。
这可能就是五族需要弥补的过错。那之后,无论混乱央地外还是内,都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人族几乎要灭亡。”
老修摇摇头,惋惜十分,“我与其余四人在这通过水镜也算是了解玄澜,魔族和妖族便是在此间崛起,形成现如今和人族三足鼎立的局面。”
另一老修忍不住,出口道:“原本以为以几十城修士为代价,总归能换的一线生机,但是破镜不圆。十脉天地只是治标不治本,且十脉天地内怨气逐渐聚集,灵气逐渐耗光。
于是天墓就在混乱央地建立起来,天墓与十脉天地是相似的,都是以修士性命为代价,维持沧灵界,但唯一不同的是,十脉天地是封闭的,天墓是开放的。
而天墓就在两仪秘境之中。这样每年都开放的两仪秘境,出产甚多,死伤也甚大,死去的修士也不会产生过大的怨气,成为了沧灵界持续存在的依靠。”
“难道五族就这样容忍天墓的存在?”
君茶发出疑问,她不相信有哪一个族群可以这样不断的送同胞去死。
另一老修也插嘴道:“怎么可能,天墓的存在只有五族中少数的修士才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这一老修哽咽了一下。
“混乱央地内的修士被元灵下了诅咒,无解,出不去混乱央地,只能在这老死,连飞升都无法。小丫头,你看我修为几何?”
不等君茶猜测,老修便自动回答,“化身后期了,后期了!再差一步,我就可以飞升了,但我迟迟不敢跃雷池半步,停在这化身后期整整两千年,怕一旦化神大圆满,我就要去天墓滋养沧灵界了!”
君茶震惊的看着他,整整压制修为两千年,她无法想象到他是怎样做到的。
“混乱央地内的修士一旦到了飞升,去的不是灵界,而是天墓,因为沧灵界的天道压制着混乱央地,只因央地内修士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带着君茶进来的那位老修再次幽幽开口,“我们出或不出混乱央地都是一个死字,是天道豢养在猪圈的猪。”
“但灵纹……”
君茶话未讲完,便被打断。
“剔除血脉出去哪有那么容易,那药就不好寻。当年灵纹一族能出去也是踩了狗屎运,也是在牺牲了许多人后,才堪堪出去了数百人,而九黎巫族更是不知从何得到当年灵纹一族用药的残卷,靠着摸索出去了大半人,但是现在人呢?
谁还记得他们?我这水镜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死亡,灵纹一族在外斗不过他人,而且血脉还时不时返祖,逐渐衰败。九黎巫族走出混乱央地就逐渐不行,他们的用药偏了,就是吃药吃死的,带有极大的副作用。
这样死死伤伤,混乱央地内不多的百族修士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只能在这混乱央地等待着心中幻想的奇迹。”
君茶听着他们叙述,虽未亲眼见到混乱央地内修士的挣扎,但她知道那是触目惊心的痛苦,无望的挣扎。
“就这样九百年前,通天一族预言混乱央地迎来了转折。我们原本以为会是奇迹,但等来的却是元灵现身,通天一族覆灭,赤乌一族衰败,千灵一族一家独大。”
“离开混乱央地,要么就如灵纹,九黎急速衰败,要么就是大批迁出混乱央地,沧灵界过不了多久就会崩裂;守在混乱央地,是无望的守候,毫无价值。”
“一代又一代的修士陷在混乱央地,犹如被金笼罩住的鸟儿,飞不出……”
此时唯有死一般的沉默,这似乎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无解。
除非能彻底根治在遥远年代被百族打伤了的沧灵界。
第两百四十六章 心胸豁达
五位老修加上君茶全都无言,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悲哀之息,绵绵不断。
“不谈了,不谈了,百族和元灵也就这点破事,活的久了,也就逐渐看淡了。”
带君茶进来的那名老修笑嘻嘻,捋了捋胡须,浑浊的眼中带着斑斑释然,好似刚刚那悲哀就是一瞬之间的爆发。
陆陆续续,其余四名老修也不再悲哀,反倒问君茶的事情。
君茶跟几位细细讲了关于自己和元灵的事情。
“哦,原来你就是九百年前的那个孩子。”
道号清衡的尊者感叹道。
“前辈您怎么确定我就是君临和牧溪九百年前的孩子呢?”
君茶并没有将原主的事情透露出来。
“修士有孕不简单,况且牧溪当时就已经不肯和君临离开混乱央地,怎么可能会在离开混乱央地之后还和君临共同再孕育孩子。”
听到这,君茶脑中顿时脑补了一大堆狗血剧情,顺着思绪,如果君临用强的呢?
许是接收到君茶的目光,清衡拍了一下君茶的脑袋。
“想什么呢?你母亲再没离开混乱央地之前是一个要强的女子,君临敢对她那么做,她就敢同归于尽。”
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毕竟这两个人真的很像有一段狗血的爱恨情仇。
说到身体,君茶上一具身体虽然继承了两族血脉,但是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继承了元灵即君临的血脉。
元灵作为类似天道的执行者,集大运气于一身,拥有至高无上的判定生死之大权,对于万物有情亦无情,守护沧灵,众生平等。
但牧溪的出现使得天平打破,君茶的出现更是使得维护公平的天平破碎。
而如此高位之人,这世间只需一人即可,上具身体的出现就是违背天道而存在。
因而君茶的出生不受祝福,灵根不突出,运气不显,甚至有点惨。
修士一般情况下,若无突出血脉,在修炼之前,无论灵魂还是身体几乎无差别。
天戈卫之前抓捕君茶,全因君茶身上带有元灵的气息。现今上一具身体已经毁坏,君茶这句身体以红玉为基,复生而成,从本质上来说,她现在更像是玉石成精,但又不完全一样。
除了可能玉石是十脉天地千万年滋养而成,有点特别之外,其余与一般修士无差别。
无论对于天戈卫还是千灵一族几乎没有吸引力。
几位化神尊者几千年来经历的多了,对于君茶这点事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未多加言说,更是没有透露出一点加害之心。
毕竟小小练气期,有什么是值得他们图谋的呢?
“元灵在两仪秘境,可能到时候需要派人去探查一番。”
清衡对着另一名老修说道。
“只不过,小丫头,你修为也太寒碜了,就你着修为进了两仪秘境,怕是不过两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清衡尊者眼睛略微有点嫌弃的在君茶身上扫了一扫,啧啧两声。
君茶尴尬的笑了笑,
没办法,她运气太差了,连沧灵界的天道都不待见她,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看你也快要筑基了,我让凌临寒过几天带你去禁地赶快筑基。不然我怕你还没回问虚宗,这人就没了。我赤乌一族还不就亏大发了。”
君茶略微惊讶的看着清衡尊者,带着感激。
“活多了,也没有什么太多追求,这能不能飞升也就是气运。后辈总归要过活,长辈虽一眼能望到底,但也不能太过小气。”
君茶明白,他们困在这太久了,生命一眼就望到头。如果郁结于心,怕是早就走火入魔,不留于人世,还能留于人世的都是看开了的。
清衡把君茶送出了此地,转眼君茶就看见了凌临寒在等待着她。
“走吧,我带你去禁地。等你出来,再复生南离不急。”
这一刻,不知为何,君茶有了一瞬的极致喜悦。
第两百四十七章 火势难挡
地泽禁地灵气充沛,大大小小的水洼之上灵气微薄散溢,些许水生灵植冒出尖尖端,几尾银白灵鱼在较大水洼或是可以被称为水潭之中嬉戏追尾。
凌临寒将君茶带来这里之后,交代了一些注意点,便离开。
一尾银白灵鱼许是见到了陌生人,突然从潭中跃起,甩甩尾,晶莹剔透的带着些许灵气的水珠就抛到了君茶衣裳上。
笑了笑,君茶将跃在半空中的灵鱼用灵气擒住,忽然一股灵气将银白灵鱼夺取。
扑通一声,银白灵鱼落入潭中,灵鱼甩了甩尾,游如潭中深处,而在君茶眼前的是不久前刚见过的轻一。
“尹茗,看招。”
一条火绳冲向君茶,咫尺之间,就要缠上其腰身。
君茶瞧着横冲直撞的火绳,刹那之间意识到轻一来此的目的,怕是来当陪练的。
不逞多让,君茶指尖凝聚出火灵气,一撮小小的火焰冒出,再一瞬,暴涨成一朵巨大的火焰花。
巨大的花盘张开,将迎面而来的火绳一个咬住,两人控制着火焰,互不相让,一时之间,颇有一番战意,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莫名的上升,染红了两人的面颊。
“喝!”
轻一大斥一声,挥脚入潭中,极度的高温碰上水,顿时,水汽弥漫开来,一下子就遮住了两方人影,而在白雾之中,数十根火绳如最灵巧的绣娘,交织穿插,形成一道火网,向着君茶扑来。
“来的好!”
君茶十指间,冒出一朵朵火焰,火焰又化作一把把利刃,双手挥出,十把利刃如流光飞出,割破火网,向着白雾直射。
滋滋滋几声,利刃消失于白雾,转眼到来的便是带着白色尾巴的箭矢,而奇妙的是,箭矢是从水潭之中冒出。
数十只箭矢齐刷刷的从水潭之中冒出,带着惧人的温度。
君茶讶异无比,看着有着白色尾气的箭矢,急忙引潭中之水扑灭恍然已至身前的箭矢。
可惜,这火不知是怎的,居然用水扑不灭。
潭水遇上箭矢,蒸发出大量水汽,也只堪堪灭了其四分之一的威势。
箭矢全都冲向君茶,无他,君茶连忙后退,瞥了一旁,立马翻身滚过去,躲过箭矢。
咻咻几声,箭矢射入树干,瞬间火势漫涨,将整棵树吞没。
等君茶回过神来,白雾之中,一把利刃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赢了。”
轻一得意洋洋的表情从白雾之中显现。他将利刃收回。君茶给自己施了一个除尘术,便起身好奇的看着轻一,想问问他刚刚的箭矢。
“对,你赢了。只不过你那箭矢是怎么从水中出来的?”
君茶好奇的看着他。
许是心中的虚荣被莫大的满足了,轻一放出自己的本命真火。
红艳艳的真火外表似乎流动着蓝蓝幽光,仔细一看好似一层水膜。
“我的本命真火外表裹着一层水,使得我的真火能在水下待一段时间,而不至于被水蒸干。当然如果我的真火足够强大,也可以直接将水蒸发。”
清亮的眼眸中倒映着火光,君茶感叹几声,手痒痒的想要动动。
“欸欸欸,别动。长辈叫我来提高你的火法术,我可不想你被伤到。”
“你这水膜不错,哪搞的?我也去搞来试试。”
君茶眼馋的看着他的真火,心想着也给自己的真火加一层水膜。那样的话,在有水的地方,奇袭就十分简单。
“我的天,你在想什么,这是水膜是我出生就自带的,没地方搞。”
“这就是你们赤乌一族真火不同的地方?”
虽然不能搞,但不妨碍君茶多问一句,眼馋几眼。
他点点头,将真火收了回去,装作一副高深莫测之样,淡淡出口道:“接下来,我天天会这个时间来找你,你就等我的真火好好刹刹你的威风。
笑得眼眸月弯弯。
“好的,尹某每天此时在此恭候您的大驾。”
君茶拍拍轻一肩膀。
“打了一场,要不要吃吃烤鱼,正好此地有灵鱼。我手艺虽然比不上那些食修,但也可吃一番。”
本命真火一出马,几条银白色灵鱼腾空跃起,不过几息,几条黑炭鱼便送到了君茶面前。
轻一抬抬下巴。
君茶汗颜。
烤鱼的乐趣在轻一面前似乎一无所有。
君茶看着已经完全碳化的鱼,内心只有吐槽。
“火候不佳,你敢吃?”
轻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君茶。
他胜负欲很强,一般用真火就是来打架,像烤鱼这种需要火焰不大不小的精细活很少干,一时难以把握。
“算了,今天我烤给你吃,明天你烤给我吃,如何?”
蹲在水潭旁,君茶看着游来游去的银鱼,灵气瞬间窜入,就带着猎物返回,她转头看向他,带着笑。
那一刻,轻一有了一瞬的不好意思,因战斗染红的脸颊莫名带了点羞意,他点了点头。
……………………
招待好了轻一,君茶将草地上的一堆鱼骨收拾好。
她直直感叹轻一能吃,又看了一眼水潭,剩余的几尾银鱼许是注意到了君·杀鱼大魔王·茶的眼神,瞬间窜入潭底,钻进泥中躲起来。
弱小,可怜,无助。
君茶无奈笑了笑,银鱼虽无灵智,但生死大事,躲避祸福还是本能。
如此,她便随便挑了一处地,设置了一个阵法,便开始了漫长的打坐,为筑基做准备。
漫长时间,浓郁的灵气不断地向着君茶涌来,她整个人就像是被包裹在灵气蛋之中一般。
筑基对于她来说是必成的事情。
第两百四十八章 困厄半生,初心不改
草植葱葱,一湾一湾的小潭水之中灵鱼游戏,甩着轻薄透明如扇叶般的尾,扑腾扑腾,从潭中跳起,从空中落下,带回陆上的奇妙。
忽然之间,灵气迅速搅动,漂浮在潭面的灵气迅速地朝一个方向涌去。
眨眼一看,灵气涌去地方向正是君茶。
盘坐于地,身处于阵法的修士一动不动,灵气滋润着身体,身体渴望接纳着这等待许久地甘露。
许是禁地灵气过于充足,奔涌而来的灵气又逐渐雾化和大大小小的小潭融为一体。
君茶的身体似一个未装满水的瓶子,不断地吸收着外来的灵气,滴答滴答,水滴落入瓶子。
雾蒙蒙之中,她看见了凝固在半空中的银鱼,如钻石的水滴以及细小的灵气,天地之间顺乎静止。
刹那,银鱼落入潭中,滴水啪嗒入水,灵气乎乎涌入体内。
筑基还未完,更多的灵气飞向她的身体,经过丹田,流于经脉,再于丹田之中液化,形成真元。
禁地略微声势浩大的灵气搅动引起了赤乌一族的注意。
凌临寒看着禁地的汹涌澎湃的灵气,若有所思,而在其旁边的轻一兴奋的看着这场筑基,由衷为正在筑基的人感到高兴喜悦。
“寒儿,你带回来的这位小友,气运不显,但这略微声势浩大的筑基可与她的灵根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别啊。”
清衡尊者不知何时出现,唤了一声凌临寒。
“老祖。”
他作揖一拜,还未等他再多说何话,禁地灵气汹涌的更加澎拜,一波接着一波,海潮汹涌,向外涌出。
“不好,快开启地泽的阵法。别让这些灵气向外涌去。”
清衡尊者化作一道光,向着禁地飞去,甩手就将阵法落于禁地。
而禁地中,君茶几乎已经被灵气团团包围覆盖,面上覆上了红色裂痕,好似一块红玉破裂之样。
她看见修为低下的她,在那一天,在阵法之中被活活炼化,脚趾,大腿,腹部,逐渐融化,储藏在身体内的灵气四溢,修为层层跌落。
转眼一看,身边一具具**化为了一滩熔浆似的液体,在一瞬,她化为了一滩那一描述似水非水的液体。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知到身体,却无法控制它,也许是身体已经没有了完整的形态,灵气也已经消散完全。
而过不了多久,她与其他人开始融合,渐渐的,他们被塑造成了一架架梯子,沟通着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她已经快要忘记是多少年了,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她似乎再也不能动了,认命的当了一块铸成天梯的玉石。
不能动,不能说,只是负责的传输灵气。
后来的某一天,她好难过,好委屈自己,而后那委屈化为了怨恨,恍惚之间,她记得自己是能动的,是可以在这天地之间奔跑的。
于是她愤怒了,再后来她就破碎了,愤怒却莫名消失了。
君茶恍恍惚惚的过着自己的一生,人生到底,她愤怒,委屈,难过甚至怨恨那些将她变成玉石的人。
然而在这恍惚之间,她又看到了自己在这天地之间苦苦的挣扎,她气运不显,机缘难觅,甚至有着些许倒霉,但她坚毅,勇敢,靠着这些品质莫名的她活了下来,似乎活得还可以。
在那一瞬间,庆幸与愤怒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身上,如此的怪异,却又不违和。
而禁地外,清衡看着朝外涌来的灵气,满心的忧思,正当考虑如何解决这莫名而来的灵气爆炸时。
如凶兽的灵气却在一瞬之间向里收缩。
那一刻,小小一声类似蛋壳破碎的声音发出,天地间万般色彩从君茶的身体内涌出,从禁地内飞出。
五光十色,美轮美奂,好似波动的极光带上绚丽之色。
君茶缓缓睁开眼眸,清亮的眼眸看着漫天的五光十色,带着些许温和笑意,她在为她和他们感到由衷的愉悦。
生活多鸡飞狗跳,艰难险阻,最终她选择了面对而不是怨恨。
无妄之灾,从天而降,多的是怨恨、怨怼、委屈。
她不是他们,她无法身临其境的感受十脉天地那些修士的经历,但她可以理解,却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正是因为可以理解,所以她不愿他们一直当一块不能动的玉石,做一颗没有思想的螺丝钉,她希望他们能释然一些,不要永远怨怼下去。
一时的怨怼是人之常情,但一生的怨怼得到的只有苦果。
君茶承恩于他们,在筑基之际,亡灵得到祭奠,不再为运所困,是他们现今最好的结果。
五光十色化作风,渐渐消散,而从天洒下的金光,细细簌簌落在即将消失的光芒之中。
筑基已成,功德已送,汇聚了他们美好意志的孩子会有顺遂的一生。
默默的想着,她湿润的眼角折射着金光,一滴泪落下,一生顺遂,不再怨怼。
“小丫头,你一个筑基可真是非同凡响。”
清衡尊者见证了刚刚的那一幕,对着面前的君茶满眼赞赏。
亡灵能够安遂,全赖于君茶的选择。
对于十脉天地,所有人终究是有愧疚的。
“前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他们能离开,于我,与他们都是一件好事。”
“哈哈哈哈,说得好。气息清荡,周身浩然,恭喜你,一举筑基,君茶。”
清衡浑浊的眼带上了光,慈爱地看着这个不同凡响地孩子,也许混乱央地,乃至沧灵界都有救了。
困厄前半生,初心不改。
清衡尊者遥望远方,心中不知所思所想,只连连感叹这大美风景。
而在天墓,闭眸打坐的某人在那筑基成功的一瞬间睁开眼眸,遥遥看向地泽的方向,又再度闭上眼。
芒种看着他,笑了笑,闪身就离开。
在下一瞬,来到了一处黑沙狂风地界。
身边站着一矮小的生灵,随着他说:
“把命令带回去,地藏界放弃吞噬沧灵界。对了,顺便散播点消息让其他几界心生畏惧,不敢一时吞噬沧灵界。”
将一枚令牌交给那生灵,芒种喃喃自语。
“很期待没落的沧灵界会产生什么新的变化。”
第两百四十九章 扶桑之上金乌飞
在禁地巩固修为几日后,君茶便顺利出关。
而这具身体所压制的怨气也在她筑基的那一刻消散殆尽,连带着十脉天地残余的灵气也被君茶吸收,修为更是顺利涨到筑基中期。
前来迎接君茶的除了轻一,还有凌临寒。
在巩固修为期间,凌临寒就已经向君茶提前打了一个招呼。
说是复生仪式基本准备完毕。
三人碰面后,凌临寒向君茶点头示意,便施了一个法诀,带着君茶来到了一处广场。
广场上汇聚了一些赤乌一族的族人,忙忙碌碌,互相交谈,手中忙活着活计,在广场上布置着。
广场四周是一些用采摘下来幽冥魔藤编制器具,在中央,君茶看见了那一团焦黑,正是被金乌真火灼烧后的南离。
他被高高放置在一由不知名枝杈围拢的小窝上,窝中有着一堆金黄色的圆叶,而那枝杈上生长着金黄色的圆叶,欲落不落。
秋风袭来,凉意卷身。
等了些许,凌临寒转头,对着君茶,轻轻出口道:
“君茶,赤乌一族与你都要这只金乌,我赤乌一族要这只金乌的真火,因而他复生后,不到金丹期,我赤乌一族是不会放他走的,这些你能接受吗?”
丝丝凉意卷上身来,金眸凉薄,就算也许他们关系还算不错,但在大事前也无话可说。
君茶对于凌临寒的条件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但心中还是有些许无法控制的不愉,但并未在面上显出。
赤乌一族肯下大力气复生南离,并剔除其朱雀血脉,总归不可能是单纯的崇拜金乌,因而遇到一只混血金乌就出手相救,在做慈善。
一族所作之事必然是以集体利益为先,而赤乌一族大概所求的就是金乌的真火。
她看向高处的南离,轻轻点点头。
“你不问问赤乌一族要这只金乌在做什么?”
凌临寒金眸之中带上些许疑问。
“凌前辈,我只想南离活过来。”因为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空谈。
笑意爬上了凌临寒的面容。
“我们只要他金丹期的真火来帮助赤乌一族修炼,你不用担心他的性命,只不过失去真火后,他可能实力有所下降,但也可弥补,到时寻一朵异火,以此为媒介,慢慢涵养,有机缘还是能生出金乌的本命真火。”
随后,一赤乌族人从广场上跑上来,在凌临寒面前轻轻耳语了什么。
凌临寒便手示意君茶。
塔灵柏从其手臂化作一道青烟飞向广场高处,化为了人形,眼中含有的是一片山湖,青悠悠,平静静,似乎在此刻没有什么能打破那面碧绿透彻的镜子。
从君茶的角度看,塔灵柏的容颜几乎与君临一模一样,先前她以为是器灵在产生之初按照主人的样貌幻化而成,却不曾想到是君临的一魂。
倾而,围广场而站的赤乌族人身前出现了其本命真火,形态各异,明明亮亮,好似夜空之中的红灯笼,漂浮于天际的孔明灯。
“古有大木,木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名曰扶桑;生于碧海中,太阳之灵驾车于此而起……”
虔诚的信徒咏颂着古老的传说。
吟诵之声似有魔力,让人在虚幻之中,瞧见了太阳之灵从两相抱的大木驾着金色的太阳车从碧海天际腾驾而起,车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光明。
金光洒下,和煦温暖。
忽间,广场一阵碧波荡漾,两棵合抱大树拔地而起,金色圆叶子刷刷落下,漂于碧波荡漾之中。
一阵秋风而过,一声鸟鸣,一只浑身漆黑,羽尾漂亮,额间金色纹路伸延至羽翅,鸟瞳泛着金光的三足金乌虚影从扶桑大木中升腾而起。
而随之而来的是一只浑身通红,爪锋利,瞳孔如火焰晶石的朱雀。
扶桑大木之上,千年难得一见的场景在此刻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帘。
而在场的赤乌族人低头吟诵着古老的长诗,在其中,一人却不经意抬头,又迅速的低头,在他身前的本命真火平凡至极,几乎是普通人家烧柴烧出来的火焰,毫无特色。
三足金乌盘踞于扶桑大木之上,而朱雀飞翔于半空之中,两虚影相互对峙,朝着对方鸣叫示威。
两只神兽相互争斗,红羽夹杂着黑羽纷纷落下,漂在碧海上。
白色透着红焰的火焰开出美丽的朱雀花与金色的火焰相斗。
一团团威力无比的焰火如天外来物砸落而下,神奇的是,这些火焰要么被由幽冥魔藤制成的器物吸收,要么被在场的赤乌族人的本命真火所吸收。
无一逃漏。
君茶扫视着广场,忽间,看见一名赤乌族人急速往外后退,再一看,无人,便以为是自己是受落下焰火影响,眼花了一下。
许是有着东道主的优势,不一会儿,三足金乌啄着朱雀,将其漂亮的羽毛一一啄落。
而就在那刹那,三足金乌鸣叫一声,团团金火将朱雀围绕,瞬间,朱雀虚影消失。
这场争斗最终以金乌获胜告落。
三足金乌虚影飞回扶桑大木,盘踞在扶桑之上,便休息了下来。
而被扶桑树遮住身影的塔灵柏感知到金乌回到扶桑树,周身一股源源不断的混沌生机便注入南离的躯体之中。
碧波荡漾,一阵一阵,好似碧绿翡翠。
君茶眼热的看着广场,胸腔之中的心脏跳呀跳,连带着整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许是时机到了,巨大的扶桑中,一只小巧的三足金乌缓缓飞起,鸣叫了几声,金色的瞳孔环视了四周,便向着君茶飞来。
君茶伸出双手,金乌便被她抱了一个满怀,蹭了蹭南离漂亮舒柔的羽毛,口中不断唤着南离的名字。
她唤一声,南离便回应一声。
塔灵柏飘到一人一鸟身边,眼中带着慢慢的和蔼慈爱。
君临最为丰富的感情都在他这里,他蕴含了君临对人世间的爱与恨,贪与痴,苦与悲。而在这些感情之中,对于两个人最为深沉,一个是君茶,一个便是牧溪。
“君茶,我要走了,你记得来两仪秘境。”
拥着南离,君茶抬头看向塔灵柏,轻轻点点头。
不论如何,南离是他救的,纵使他欺瞒于自己,但在此刻她应当对他怀有感激。
而后,塔灵柏便消失在了此地。
广场之上,赤乌族人看着参天扶桑,心中皆是激情兴奋,纷纷交谈。
“金乌……”
凌临寒看着那小小的金乌,眼中充满了喜爱。
“凌前辈,南离到时候就先托付给赤乌一族了。”
赤乌一族如此崇拜金乌,相信他们不会伤害南离,且他们对于金乌的了解比自己更深透,也许对于南离的修为有帮助。
凌临寒点了点头,“他虽然已经是完全的金乌了,但是血脉并不是纯净的,在赤乌一族,有着扶桑树,我们会想办法促使他提纯血脉的。”
君茶感激地点点头,摸了摸南离的头,心中皆是喜乐。
第两百五十章 误入镜像空间
“碧海潮生春水绿,
小鱼游做湖中仙。
澹澹青天飞鸟鸣,
悠悠白云仙人住。”
附庸风雅的修士舫船吟诗,席间靡靡之声传入湖心,惊扰蜉蝣一滩。
忽得,一声扑通。似重物落入湖中央。激起层层波浪,涟漪漾漾。
惊地吟诗作对的修士中断了那文人盛宴。纷纷从船中探出头来窥探一二。
原来此处是一群儒修正在摆弄文墨,较量一二。
而湖心,两颗黑黑的头儿冒出尖尖,恍如湖中菱角。
“你怎么传输到了这儿?”
君茶摇了摇头,将脑间的水草甩下,无语地寻声质问轻一。
轻一在族中筑基后,便听从族中指令,也来参加两仪秘境,便和君茶一起过来。
轻一手中扒弄着身间水草,哭笑不得,面上露出微微委屈。
“我只能传输到我以前来过的地方,这里是我来过的离灵犀城最近的地方了。”
正在两人争执期间,舫船已然缓缓驶过来
“嗨,两位道友,要来船上一聚否?”
船上一人向两人招手示意,邀请两人上船。
舫船上,五名修士齐力将湿哒哒地两人捞上来,用灵力将身上的水汽烘干,他们便热情地邀请两人一起赴宴。
原本两人是打算推辞的,却不曾想这五名修士舌灿莲花,硬生生就将两人留了下来,邀两人评价五人所作诗词歌赋。
“君茶,这儒修的东西你懂吗?”
侧着脸,轻一轻声问道,带着一丝焦急。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五个人必定都是不能得罪的。
君茶摇摇头又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叹气。
“我可能懂一点,但在他们面前可能是小儿耍把戏。”
不一会儿,五人就各自将自己的诗词拿出,殷切地看向俩个人,邀两人评价。
相顾而视,君茶迈出一步,把自己毕生有的点文学素养用在此上,端水的不多一句也不少一句,就一句的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轻一看着君茶稳如狗的表情,内心感叹,他们两个“武夫”还能懂这些文绉绉儒修之法?
其实别看君茶面上不显,心里早就卧槽十万,为什么两个“土狗”要被迫来干这种事情。
待五人作品说完,君茶恍恍惚惚走回原来的位置,这就是要命呐,太丢人了。
当下君茶扯着轻一就要告辞。
于是两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这件舫船,逃之夭夭。
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人,五个人无声对视,不一会儿,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二哥,你这么对那两小道友,不怕他们报复回来。”
其中一人抹着眼角的泪,向一看起来较为年长的修士询问道。
“报不报复不知道,但是我挺喜欢那女修的,她略懂一些诗词歌赋。”
原来这五位修士在混乱央地人称扶青五诗客,皆为儒修,但修习的方向不同,平生一大乐趣便是五人相互比较文采。
今天原本五人是在这间舫船上切磋,突然就有两个修士从湖中冒了出来。
这翡翠湖平日里没多少人来,今日拢共也就是他们五个人在这乘舟泛游。
五人对于诗词正争执不下,两人出现那就让这两人来评价,毕竟五人金丹期邀请两个筑基期修士上船,已然是一种看得起。
却不曾想到,君茶这个新一代端水大师,硬生生的在他们五个人中间绝对端水,谁也不得罪,端完水,就立马跑了。
这机灵劲,让人倒是讨厌不起来。
“等一下去查查两个人的身份,这机灵劲很适合我们。”
………………
君茶两人从舫船上下来后,就寻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正当君茶想要休整一番时,房门便被敲响了。
她原以为是轻一,正想着有什么事值得他过来一趟,打开房门,门前空无一人,扫视了四周,君茶在脚前发现了一枚小小的镜子。
镜子做工精致,那镜面把人照的清清楚楚。
拾起镜子,君茶观摩了一番,镜中映射的只有自己的容颜,镜子毫无灵气,如同凡世间的普通镜子一般。
带着疑问,君茶唤了一声正好路过的店家。
“店家,这镜子不知是谁掉在这门前,还请您收着,以防失主寻来。”
君茶说的诚恳,面带笑容,真真正正面上的好心人。
客栈的主人是一名胖胖的男修,听见君茶的话,愣了一下,看着君茶连声应答“好的好的”答应下来,把镜子收到袖中,便下楼离开。
嘴里咕哝着什么。
夜晚时分,君茶从打坐中醒来,又是一阵敲门声。
打开房门,又是没有人,再一看,脚边又是一枚做工精致的镜子。
她疑心的用灵力将镜子拾起,仔细观察,这枚镜子与先前的镜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天之中,不知是谁送来两面镜子。君茶传音给轻一。
带着镜子在房中等了好一会儿,轻一也没有来,这下君茶顿感不安。
此时,房门又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安,君茶打开了房门,只见是客栈的主人敲了她的门。
“店家是有什么事吗?”
“仙子,刚刚有位道友说他找您。”
有人找自己?
“您可以跟我描述一下他的样子吗?”
店家主人描述了一下,而那样子正是轻一。
“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仙子,我只是听到他说找您,秉着善心,我就来找您了。”
???
“那您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袖中的手握着镜子,君茶笑得甜滋滋,希望这人的善心还在。
“找他?”
店家笑得眯起一条缝的眼睛突然睁大,看着君茶。那双眼睛中带着的是锐利,如破碎镜子所带的尖刺,刺穿人心。
“如果不行,可以帮我带些话吗?求求您发发善心。”
店家不大的眼睛再次眯成了一条缝,带着笑容发问。
“可以呀,我这人一生助人,您说?”
君茶心疑,但还是拿出玉简,用神识刻了一些信息,就把玉简交给了店家,关上了门。
此刻,君茶再怎么愚钝,都察觉出了奇怪。
在另一个房间内的轻一的房门被敲响,而敲门的人正是店家,他将玉简交到轻一手中后,便憨笑的离开了轻易的房门。
好似真的是一个善心大发的人。
而靠着店家莫名的跑腿,两人就隔着玉简这么交流了一夜。
第两百五十一章 酒肉朋友显神威
神识扫了玉简好几遍,昏暗的空间,君茶看着反射着微弱光芒的镜子。
在和轻一的玉简交流中,轻一说他几天前就传音给了自己,却没有得到回音,而君茶和轻一一同进入这间客栈最多才几个时辰。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身处在不同的空间,甚至空间的流速也不一样。
轻一所处空间的流速应当快于自己所处的空间。
而且他发现,镜子是离开一个空间的媒介,他已经连续穿越了好几个空间,但都未能如愿回到他们所处的真实空间。
且在每一个空间,都会有一个善心大发的生灵甘愿当传声筒,给所需要的人传声。
怀着尝试心理,君茶将灵力注入镜子,圆镜颤动地从桌上飞起,不一会儿,镜面之上开始如电影般播放着不同的画面。
高山流水,集市人烟,妖兽群聚……
忽地一息,镜面中的画面停了下来,是一片风沙之地。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圆镜飞回君茶手中,不再颤动,但镜中画面却清晰无比。
观摩着镜中画面,君茶摸了摸下巴,等一下自己该去的空间就是这风沙之地。
忽地呼吸一紧,随之而来的就是敲响房门的声音。
君茶手颤了颤,拍拍胸脯。
这无声寂静之中,悄然响起的诡异敲门声有时真的会被莫名的吓到。
“仙子……”
店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而房间内,出现了一光门,君茶胡诌诌的回了几声,就跨身进了光门。
下一刻,从光门出来的君茶就被扑面而来的风沙迷住了眼。
运起灵气,在这风沙天,君茶暂时找了一处岩洞休整。
灵光一闪,腕上的两条虫化为本体,一缩一缩的爬到一堆材质较为剔透的沙堆上,开始大快朵颐品尝起沙子。
两条通身乳白的虫子拱拱身子,一头扎进去,就不见身影,为剩沙堆表面两个小洞无比清晰。
不一会儿,沙堆就被两只虫子蚕食干净。
肚子鼓胀,小酒和小肉就开始哗啦啦的吐丝,鼓胀肚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
君茶扶了扶额,在赤乌一族她就问过凌临寒金蚕的事情。
看见小酒和小肉时,凌临寒还惊诧了一下。
随着通天一族覆灭,金蚕也就死死伤伤,没有人照顾,几乎灭绝。
而金蚕这生灵,就喜欢吃一些灵气充足的东西,待消化完后,会根据吃下去的东西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丝来。
君茶拾起他俩吐的丝,发现,细细的丝线,上面还附着着小小的晶莹剔透的颗粒,看起来像是他们吃下去的沙砾。
将小酒吐的丝一一收好,君茶就瞧见,小肉吐的丝几乎已经将整只虫子埋住。
“……”
哭笑不得,这小肉是吃了多少沙子。
待小肉的丝也吐尽,君茶又在岩洞里探查了一番,发现还有一些像刚刚两虫吃的沙堆,便也收了一点沙子。
两小虫一缩一缩,爬到君茶身边,缠上其手腕,又化为了镯子。
怪她这几日没给他们喂养富含灵气的东西,这两虫才会吃沙子。
外边风沙暂停,君茶走出岩洞,入目是一片黑风沙土景象,看着就十分贫瘠,连一棵灵植也没有。
昏暗的天空,飞鸟偶尔飞过一两只,君茶确定轻一不在这个空间,便只能等待着镜子的出现,继续穿越。
只不过若是他们永远错过,不就在这空间要呆一辈子。
然而,不等君茶思考就一些,沙地上突起一个山包,啪一声,一只恶狠狠的似狗似狼的生灵就这么硬生生长了出来。
当下,君茶被惊了一下,伸手一团火焰就飞了过去,把这生灵给灭了。
许是火焰的温度过高,由沙砾构成的生灵在火焰散去后,变为了一尊晶莹剔透的雕像,矗立地栩栩如生。
而缠在手腕上地两虫焦急地示意君茶,君茶随了他们的愿。
于是乎,两虫扑到雕像,咔咔咔就把雕像解决,一干二净。
君茶看着小酒小肉,灵力带着他们刚刚吐出来的蚕丝,缠上他们。
“小酒,小肉,去吃吧。”
省着点气力,君茶甩着两虫,将他们扔向向自己跑来的生灵。
就这样,扔飞镖似的,最后啪嗒一声,扔到了一个高高的身影上。
“吃死他!”
君茶后方激励着两只灵兽,加油鼓劲。
“哎哟,君茶!把你两只虫子收回去。”
原来,从沙地里出来的正是穿越镜像空间的轻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连忙扯着线,君茶把小酒小肉撤回来。
刺啦一声,君茶尴尬地看着小酒嘴里的法衣布片。
这牙口真好,以后再养养,相当凶猛。
小肉看着小酒嘴里的布片,顿时缠上去,虎口夺食。
一切有灵气的东西都是他们喜欢的,只是灵气多和少的问题,法衣布料虽然灵气不多,但也是一道甜点。
咔咔咔,布料就被蚕食干净。
轻一无语地看着两只金蚕,但心中所想的是自己带君茶误入此处,现在自己法衣被吃,他们俩应该两清了。
“我可终于找到你了,穿了十几次,累死我了。”
一屁股,轻一就坐在了地上。
许是两虫子的威猛,君茶把他们放在地上做看守。小酒小肉龇牙咧嘴,慢吞吞想向远处蠕动,却又顾及君茶的话,又不动,便一头扎下,吃了一口几乎没有灵气的沙砾,而不远处的生灵瑟瑟发抖,也不敢过来。
端正了态度,君茶一同坐在了地上。
“你知道这是哪吗?”
“如果猜的没有错,应该是镜像空间。这里几乎有数不尽的形态各异的镜像空间,只有找到正确的那个空间才有出去的可能。”
镜像空间是镜灵之体的修士才能衍化出来空间。拥有镜灵之体的修士可以说是绝对的bug存在,镜灵之体的修士能映射他所看过的所有东西,包括法术。
而这映射也分高级和低级,血脉天赋越高,那么映射的越加真实,法术的威力也会越大。
可能镜灵之体的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映射越高级的东西,所需要的时间也就越久。
君茶环视周围如此真实的世界,衍化这个镜像空间的修士镜灵之体的纯度绝对奇高,几乎已经做到了映射小世界的能力。
只不过这么真实且空间那么多,这需要花多少时间映射?
想到刚刚收集的沙砾,想想就可怕,灵气如此充足。
说道镜灵之体,君茶依稀记得好久以前那个作为自己闯秘境的来的奖励叫温言衡的修士好像就是镜灵之体。
“你穿越了十几次,有进入相同的空间吗?”
“四次,我四次进入了同一空间。”
轻一比划着四。
“还好这名修士的镜像空间衍化的不多,不然咱就要被困在这一辈子了。只不过灵犀城附近哪时候来了名拥有镜灵之体的修士,一般这种修士都会被高高捧着,我不应当不知道呀。
而且哪一个拥有镜灵之体的修士会吃饱了没事干,开启镜像空间,奇了怪了。”
忽地,一只似狗似狼的生灵颤巍巍地叼着一面镜子来到君茶面前,扔下镜子,一溜烟就跑了。
“走不走?”
“走。”
再没有找到正确空间之时,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停地穿越,直到把这镜像空间的空间全部穿完,来确定哪一个是有可能的出路。
第两百五十二章 镜人
数十次的穿越,君茶也搞明白了这镜像空间的一些特点。
比如每当他们进入一个以前进入过的空间,空间里的人或是有灵智的生灵皆不会存有上次的记忆。
镜像空间内,如果他们多次穿越,下一次穿越所需要的镜子出现的时间越来越久。君茶设想过如果一只未能出去,只怕他们俩得在这被困到天荒地老。
在经历数十次的穿越后,两人来到了一个熟悉的空间。
翡翠似的湖面荡漾着涟漪,舫船停靠在岸边。
岸上,杨柳依依,面前五人依流水顺排而坐,白玉月光杯顺汩汩流水而下,曲水流觞,白玉杯停靠一人前,一人乘兴而作。
这五人不是别人,正是君茶和轻一掉入湖中时遇到的五位儒修。
一盏清酒顺饮而下,其中一位起身,脚步虚虚浮浮,眼神略带迷离地看着两人。
“呀,来了,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来人了。”
醺醉地脸上泛着红,正了正衣冠。
五人齐齐来到君茶和轻一的身边。
“话说你们之前跑那么快干嘛?”
其中一人拍了拍衣袖,将手背置于身后。
君茶诧异转向轻一,朝他点点头。轻一麻木的申请上带了一丝惊喜。
异样就是出路的可能之一。
他们五人有记忆,可能这个镜像空间就是他们所要找的的出路。
于是乎,君茶神情拘谨,羞愧地掩饰着自己。
“前辈,我们两对于儒修之道一无所知,先前在各位面前关公耍大刀,事后回想起来,羞愧不已,不得已夺门而出,望五位前辈海涵。”
君茶和轻一面上郑重地作揖一拜。
听说老师都喜欢谦虚的学生,谦虚在儒修面前就是最好的送面子工具。
“哈哈哈,你们刀修法修在我们儒修面前还会这么客气,不是天天骂我们酸腐臭书生们吗?说我们刀提不起,打不起架。”
一名美髯公揶揄地看着两个人。
君茶把头摇的像拨浪鼓,骂酸腐臭书生也在背地里骂,谁说坏话在人前明着说。
轻一更是在君茶前,就把头摇猛然。
“不老实。今日不如我五人压制修为与你二人较量一番,好正正我儒修的名。”
美髯公手中幻化出画笔点了点两个人的头。
君茶和轻一两人相视而顾,点了点头。
“好,来吧。”
五位修士的修为硬生生地压制到了筑基初期。
随即,草地枯萎,焦黑,由火焰生成的荆棘藤蔓蔓延而生,瞬间带动周边的温度急剧上升。
轻一地荆棘藤蔓打着掩护,踏着迷踪步,君茶闪身持刀来到一名儒修身后,刀尖抵其腰际,灵活地双手转动长刀,侧身躲过不知道那里出现的袭击自己的藤蔓。
君茶在划破其法衣后,连连后退,躲入藤曼之中。
之间五修士各个持着画笔,笔墨之间,荆棘藤蔓如游龙一般源源不断涌来,与轻一的荆棘藤曼相互制衡。
冲天的藤蔓相互交织,君茶小小的身影在这藤蔓林中跨越。
“酒肉,能吞点火焰不?”
一边询问,她一边引来湖边水,尽量将敌方藤蔓扑灭。
得到准确信息,两小虫一下子就消失。
这由灵气构成的法术,吃是应当能吃的,可能就是比较烫嘴,吃的不快。
在君茶引水灭火之际,又有一名儒修画笔间生出猛水来,冲向轻一的术法。
他们在复制他们两个的招数。
焦急的她,加快了灵气的运转,如影飞奔至一名儒修身侧,寒光凛凛的刀尖正要刺入其有胸。
“锵”一声,金属碰撞,君茶的刀尖歪向了一旁,刺在了其右臂,而袭击君茶的正是一把一模一样的长刀。
匆匆忙忙扔出一个火球,君茶投入藤蔓。
震裂的虎口隐隐作痛,刚刚那把突然出现的一模一样的长刀威力几乎和她那一击相当。
“你没事吧?”
轻一维持着经济藤蔓。
而吃饱了的酒肉飞回君茶身边,两只金蚕浑身火红,但身体却被吃下去的东西撑出奇怪的形状。
儒修的画笔能在这几乎一瞬间,就画出一模一样的招式吗?
刀气凝结,君茶捞起金蚕就再次冲向刚刚那名儒修。
在刀气触及他身边时,闪光晃过一眼,画笔之下,一模一样的刀气奔涌而来。
她将长刀抵在身前,挡着奔涌而来的刀气。
此时,千钧一发之际,两只金蚕爬上君茶的肩头,从嘴中吐出,或者说是射出锋利的碎片,穿过画笔画出来的刀气,直射五人。
一下子就减小了君茶的压力,见机将储物袋中剩余的符箓扔出,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快刀斩乱麻,在一名儒修身上留下了数刀,就一脚将人踢下水,转身又一脚裹着灵气踢向他身边的人。
五名儒修惊诧于两只金蚕吐出来的东西,一下子愣住,就被君茶干掉了一个人。
传音于轻一。
随即支援而来的荆棘藤曼拢住君茶。
“小酒,小肉,把你们刚刚吐出来的东西在突出一些给我看看。”
两只金蚕蠕动着身躯,吐出了一点点类似镜子碎片的东西。
不是丝!金蚕怎么会吐出这种东西。
而心中的一个猜想冒了出来。
又想到刚刚踢到湖中的那名修士一直没有上来,这五名修士至今没有施展过他们自己所修习地法术,只是一味地复制他们两地法术,这点就很可疑。
轻轻拍了金蚕地头,君茶将心中所想传给他们。
两只金蚕在君茶地灵力加持下,就以炮弹般地速度落在一名修士身上,牙口相当好地两只咔嚓咬了点这名修士的皮肤血肉。
看到成功,君茶立马用灵气护住金蚕,把其带了回来。
“吐出来给我看看。”
金蚕乖乖吐出消化好的东西,是镜子的碎片。
于是君茶对着轻一便放声大喊:“轻一,用荆棘藤蔓把他们拖下水。”
此刻,君茶虽然收起了长刀,但整个人霸道地就如一柄矗立顶天地长刀,手中放出的法术更是多了一股霸道。
两人相互配合,扑通一声某酒吧一个人拖下了水。
似是为了验证君茶的猜想,被拖下水的修士迟迟没有冒头。
传音于轻一,借着迷踪步快速的步伐,君茶双脚有力的就将另一名修士踢走。
连续几下,一切恢复平静。
两人气喘吁吁的看着平静的湖面。
这可能就是真正的镜像空间。
捻起小酒小肉还正在吐的东西,碎片在光下折射。
君茶将碎片抛入湖中,碎片便沉沉地沉入湖底。
这五名修士都是这镜像空间地镜子人,他们的画笔说起来是由镜子幻化而成,才能那么迅速地复制他人的术法,却不见他们自己本人所修习的术法。
第两百五十三章 错过两仪秘境
一瞬的失重感过去,君茶稳稳落在地上,在一旁的轻一此刻正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
被他身躯遮住的一角露出了玄色的衣裳。
青鸟鸣鸾,翠叶飘落,被突然出现的两人惊怕,振翅而飞。不远处,低级妖兽战战兢兢奔逃。
君茶环视四周,这里是一片并不太茂密的树林,甚至可以说是稀疏,又看向躺在地上被轻一遮住大部分身躯的修士。
“他是谁?”
“我一出来就把他给砸晕了,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此处确实是离灵犀城不远,我以前路过这里。”
走近轻一,被轻一遮住面孔的修士露出了君茶熟悉的面貌。
“温言衡?”
轻一蹲着身子,手中随地捡起的枝杈还戳着温言衡,转头疑问。
“你认识他?”
“不熟悉,就一面之缘,镜像空间大概率就是他弄出来,他是镜灵之体。”
探查了一下温言衡的气息,君茶发现他身上修为全无,惊诧了一下,又感奇怪。
以前不是元婴期的吗?
怎么现在修为全无?是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地上的人,和他脸上被轻一戳出来的污渍,君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在轻一背后幽幽说道:
“你弄脏元婴期道君的脸,这手要被砍下来了。”
许是抓住关键信息,轻一还在戳戳的树杈抖了一下,整个人弹了起来。
君茶窃笑,正在这之间,躺尸的温言衡幽幽转醒。
一双略微无神的眼,看着两个人,似乎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修长的手擦了擦,洁白的指尖就沾上了泥土。
轻一看着罪证被发现,悄悄将藏在背后的树杈扔掉。
“温前辈,您怎么会在这?”
当时他们两个是在圣雪域分别的,君茶就没想过还能见到他,毕竟他是偷偷跟着自己离开秘境的。
君茶想起之前那次秘境,直叹自己是什么狗运气,在那秘境里遇到了温言衡,也遇到了芒种,看来天道还真的不待见以前的自己,老是给些鸡肋甚至废品的金手指。
“你们谁?”
将脸上的脏东西擦干净,温言衡冷冷静静地看着他们。
“我们俩是被你套进镜像空间的倒霉蛋。”
轻一语气不善,又想起人家的修为,一探查,发现人家根本没有修为。
???
“我知道你们俩是倒霉蛋,我要名字。”
拍了拍法衣上不存在的灰尘,温言衡无神的眼不经意蔑视了一下。
“君茶,前辈还记得吗?旁边的是我的朋友轻一。”
“哦。原来是你。”
温言衡拉长了音,回答道。
“你们要去哪里?”
“灵犀城。听说两仪秘境不日就要开启,我俩打算去碰碰运气。”
“正巧我也要去灵犀城,不如一起。”
他无神的双眼看着两人,黝黑的瞳孔之中映出两人的身姿。
看着温言衡那双无神的眼,君茶愣了愣点点头,反过来,又在想自己怎么会怎么快答应。
于是乎,三人结伴而行向着灵犀城走去。
而一路上,君茶都没有找到机会问温言衡镜像空间的事情。
当天,君茶到了灵犀城,花了些灵石询问引路的修士,这才发现,两仪秘境早已开启,他们足足在镜像空间内待了两个月,错过了两仪秘境。
心惊于这个消息,也遗憾于未能参与两仪秘境,只好等下一年的两仪秘境开启。
而轻一因为来灵犀城就是为了两仪秘境,这下错过了,便打算去其他地方游历,提升一下修为,等来年的两仪秘境。
只不过君临叫自己去两仪秘境取三生转灵草的原因她至今没有搞清楚。
她查过,三生转灵草的一个最主要的功能就是酝酿生机,维持修士的寿命。但这灵草说的好听点就是低等级的长寿药,在润物细无声之中尽量延长寿命,对于不同的修士,延长的寿命不尽相同,可能一年两年,也可能几十年上百年,全都说不准。
说起来就是前世的一些保健药,保养身体,尽量维持身体健康。
而且这三生转灵草生长不易,寻找艰难。
妥妥的现实版的量少又鸡肋的灵草。
所以修真界对于三生转灵草的追求远没有长寿丹以及一些能延长寿命的奇异珍果火热。
君茶待在灵犀城中,等待着上次她在店里定制的法器。说起来,这她定制法器的玲珑阁还是连锁的,有一定的物流链,君茶在另一城定制的法器,能嘱托他们运到灵犀城来。
而在灵犀城待的越久,君茶就越感到这次错过两仪秘境有些蹊跷,心中的疑问与怪异感渐渐笃甚。
甚至君茶在某一天,看见了只有几面之缘的千灵一族黎戈出现在了灵犀城,还在人群之中朝着君茶眨了眨眼。
温言衡在和君茶来到灵犀城后,就肚子离开了。
后来,不知道是命运的戏弄还是这磁场相符,在君茶待在灵犀城地第三天,神奇的发现,住在她隔壁洞府的就是温言衡。
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至少遇见一次。
直到那天君茶去店里取到了的法器,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名在黎戈身边的修士在他们所租的洞府周边打转。
第二天,君茶看见黎戈身边的那名修士不见了。
话说这黎戈是带着千灵一族的修士来参加两仪秘境,两仪秘境的持续时间较短,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因而黎戈便留在灵犀城,等待着两仪秘境结束,带回族众弟子。
原本君茶拿到发起之后便打算离开灵犀城,尽快回宗门一趟。顺便给太初学会送东西。
而在要离开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
君茶发现,温言衡的洞府爆发出了耀眼的强光,连阵法都遮不住。
吸引了周围的许多修士前来围观,当然也包括了君茶。
而在那一阵强光之后,元婴期的威压从洞府内传出,把一些怀有小心思的人都给吓跑了。
那天半夜,君茶看见了温言衡离开了。
而清晨,一个小男孩触发了君茶洞府的禁制。
小男孩长的算不上多好看,甚至可以算是可怕。
因为在他的脸上布满了被凌虐的鞭痕,衣衫褴褛就像是被贩卖的奴隶般,乞讨的来到君茶面前。
第两百五十四章 怒生
打开禁制的君茶就只看见一个小小的黑影立马就药溜进洞府内,当即立下,眼疾手快的她一个擒拿就将扯住黑影那几乎都可以算得上是破布的衣领。
谁知,那布竟是如此的脆弱,君茶一个用劲,“撕拉”一声,只剩下手里的一点布,黑影立马就窜了进去。
“出去!”
君茶将黑漆漆不知道穿了多久的布料丢在了地上,从储物袋中掏出刚从店里拿回来的蚕丝灵网,严肃地看着因为撕扯,上身裸露了一大半的孩子。
“你别抓我,我就是看他们最近在您洞府附近晃荡,就是想来提醒仙子的。”
已经闯入洞府的孩子恳求的看着君茶,一个扑通就向君茶跪下,在地上不断的求情。
孩子骨瘦如柴,身着的衣裳破破烂烂,指甲缝里沾染着污泥,一张不大的脸,能看的大概就只有那双眼中的渴望,与他现在求情的模样可是极大的不相符。
君茶冷眼看着在地上求情的孩子,运着灵力,就将蚕丝灵网送出,将这个不速之客拢的严严实实。
一般的练气四层的孩子不可能会有胆独闯修为比其大上一大阶修士的洞府,一闯,必死无疑。
更遑论那句“来提醒仙子”,修真界如此善意的人,君茶可还没遇到。
只能说这名外表看着不大的孩子似乎走到了绝境。
君茶本应该狠辣点将其当场击毙,或者直接扔出洞府,但他前面一句“他们最近在您洞府晃荡”引起了她的警戒。
孩子还连连磕头,声音发抖,一点都不像是演出来的。
“小孩,别磕头了?”
眼神严厉,君茶用手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那一刻,刀修的霸道,勇猛以及混杂着君茶本人自带的些许冷清一览无遗。
“告诉我你闯入我洞府的原因,还有他们是谁。”
用了点力,君茶明显感觉小孩眼神里显露出了狠意,像一头还没有长成的狼,被早早的打断了腿,在丛林中独自艰难生存,一个不小心就伤上加伤,饥一顿饱一顿,四处奔逃。
“放开!”小孩扭动身躯,挣扎的想要把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
君茶也不管他如何,只是保持着动作,冷淡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怜爱。
别看她大部分时间看着面上还算和善,但遇到一些过分的事情,整个人就危险了起来。更何况,这是一个陌生小孩。
且重生后,她的心里隐隐也有根刺。
修为的巨大差距以及身体的原因,小孩从开始的剧烈挣扎慢慢变得迟缓。
最终体力耗尽,小小的胸膛一呼一吸。
“千灵一族的修士前几天在你洞府附近晃荡,还有你旁边洞府的一个元婴期道君跟他们有来往。”
默默放开掐着他下巴的手,君茶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保持了冷静。
“你一个练气期的修士怎么会知道?”
眼珠子转悠,小孩咬着唇闷声出口。
“我是从他们的地牢里逃出来的,对于他们比较熟悉。”
显然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让君茶相信,熟悉就能探知到连她都没有察觉到的跟踪。
涉世未深,说话才会漏洞百出。
“你说说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君茶没有揭露小孩,只是继续问道,但还是用蚕丝灵网将他裹得牢牢的。
小孩名唤怒生,出生到现在,准确点出生到几天前,都是在地牢长大的。
他长大的那个地牢,每天都鬼哭狼嚎,地牢里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被带进来的,另一种就是像他一样,出生在这地牢的。
他们是千灵一族豢养的奴隶,是共给一群修士玩乐的奴隶。
几天前,地牢发生了暴动,他趁机逃了出来,在灵犀城东躲xz,知道看见千灵一族的修士在她洞府前晃荡。
出于对千灵一族的注意,他也就注意到了君茶。
才会有今天的这一出。
“嗯,然后?”
看着怒生,她的眼里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以为君茶没有听懂他暗含意思的怒生,咬咬唇。
“求求你,去救救地牢里的修士。”
“我为什么要救。我离开灵犀城,离开混乱央地不就避免了千灵一族的跟踪吗?”
从未在外面世界生活过的怒生不明白混乱央地是哪,连灵犀城都是在他逃出来以后才知道的。
“被他们盯上的人,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焦急的怒生抓着蚕丝灵网,向君茶膝行而来。
心中思绪辗转万千。
“那就把你能躲避千灵一族修士追捕,躲避我的探查的东西借我用来救人,不然握着筑基期的修为怎么进地牢也是一个问题。”
笑着看着怒生,君茶听了刚刚的话,本就有些想去那地牢看看,一是千灵一族自九百年就一家独大,黎戈前几日对自己的那笑容,至今仍让她记忆犹新,不了解一下宗有些不安,二是可能就是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善良驱动。
眼前的怒生一看就是一个被囚禁的愚昧无知孩子,如果地牢真的存在,那可真的是一场罪恶。
犹豫了几番,他修炼过,也知道这个理,磨磨蹭蹭把一项链交给了君茶。
项链看起来被人保护得很好,至少那窜这玉的红绳没有像怒生那么脏,被窜住的玉形如月盘,中间镂空,刻着一个奇怪的形状。
君茶摆弄着到手的玉,是专门隐藏气息的宝物,连元婴期道君都识破不了。
因而她对怒生的话也多了几分信任。
将蚕丝灵网收回,君茶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些衣物,递给怒生。
“除尘术应该会用吧,去那个房间换一下。法衣会自动根据你的身材改变,你先清理一下,我在给你治治伤。”
怒生黑的如深水的眼愣愣,点点头,接过君茶递过来的法衣,有些怯弱地走向君茶指的那个房间。
君茶神思游向天外,在思考着这千灵一族是否与君临有关或者现如今局面千灵一族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暂时未想到千灵一族与君临地关系,但直觉告诉她千灵一族一定与现如今地局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一会儿,一个干净的怒生就从房间里出来,君茶用小酒小肉吐的蚕丝把人带了身前,为他疗伤。
顺便打算再问问他地牢的具体地点和情况,也好到时候潜伏进去。
第两百五十五章 城下城
将自己打理好的怒生,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原本漆黑的面庞现如今呈现的是一种瘦黄,眼睛大大的,眼珠子黑的像是龙眼核,只不过这大大眼睛并不是那种圆润的大,而是长期非人的生活使他有些营养不良。
君茶看着他,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她测过这孩子的骨龄,已经十五岁了。现在却看起来像是十岁的孩童,好似那地牢无端端地就将他的五年给夺取了。
“你跟我说说那地牢的情况,这几天我打探打探,在做好入地牢的准备。”
君茶神色已经不似刚才那般严肃,慢慢温和了下来。
怒生看着柔和了下来的君茶,脸上的畏惧也渐渐消退了下来,又思量了什么,迟钝的开口:
“你不会不管我的吧。”
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君茶,让人看久了莫名地有些许恐惧。
“不会。”
君茶尽量使自己地声音轻柔下来,摸了摸他枯燥的毛发。
小孩许是感觉到了一丝的安全感,安下了心,紧抓着衣摆的手放松下来,但并未完全放松。
洞府内,镶嵌在顶的月光石散发着莹莹白光,一大一小对立而坐,在光影下,两人的嘴一张一张,不断吐露出千灵一族的罪恶。
半个时辰后,君茶用灵力安抚着怒生睡去,看着他那凹陷的面颊,清瘦的身子,叹了叹口气。
怒生所说的地牢,为千灵一族所有,里面豢养的都是奴隶,一个地牢,分为三个小地牢。
每个地牢都有不一样的作用。
其中怒生属于第二个地牢。
第一个地牢,主要是施虐和暴力。
简单的说就是让一群中毒的修士互相在着小小的地牢之内争斗,耗尽心思,武力来获取不多的解药。在这地牢之内不但有着来自于同为囚徒的威胁,还有来自于外面玩弄他们的修士的毒手。
因而时常有一些外面的修士一个不乐意,不愉快,就对刚刚得到解药的修士下毒手,在巨大的喜悦瞬间,给人带来无边的恐惧。
而每一个修士都有一个主人。
而这杀人的手法千奇百怪,但无一不是血腥残忍。
这样的游戏每个一个月就会来一次。
第二个地牢,追求修为。
只不过这里的追求修为只是来地牢玩乐的修士所追求的。被养在这里的修士修为不过金丹期,大多数都是练气期。在他们所处的地牢下面无时无刻都有一个巨大的吸食修为的阵法在运转。
他们所待的地方丹药充足但却品质低劣。在那的修士如果资质不好,那就磕点药,提上去。不愿嗑药的就强灌。
因而,他们每分每秒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修为一点一点上升,但又一点一点的被蚕食干净。
那种在无边岁月中无望的跋涉是最为寂静的恐惧。
第三个地牢是最为神秘的一个地牢,不像前两个地牢到处都充满了哀嚎呻吟,这个地牢充满了寂静。
怒生只知道第三个地牢的修士唯一的任务就是生孩子,养花草灵植以及妖兽。
君茶猜测可能第三个地牢的修士过劳而死,但这也只是一个猜想。
那一晚君茶思考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清晨,君茶便将灵犀城地牢的消息传给了赤乌一族。
而那整整一天,她便在城里逛。
而这逛着逛着便遇到了还未离开灵犀城的黎戈。
大街之上,黎戈带着不明的笑意站在她的对面。
啧啧几声,将双手放在背后,信步闲庭一般的走进君茶,修长而苍白的手轻轻捞起君茶的一缕头发,他面对面,对着君茶恶意地开口。
“君道友,来不来给本大爷刷刀呀?”
自以为风度翩翩地吻了吻手中地发丝。
不知君茶那变出来的刀,瞬间将刀架在了黎戈的脖子上,她面上的面无表情立马带上了一丝玩笑意味。
“要不我现在就给您舞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君茶操起刀,无形的刀气卷起周围空气,在把人震开前,在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了点划痕。
黎戈被君茶的顺从搞愣了一会,也就给她得了机会,让她伤了一下。
但总归金丹期,反应过来后,便迅速的后退。
黎戈揩了点脖子上的血,一脸戾气的看着君茶,却没有下手。
君茶原以为今天自己这么做,打架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也做好了必输的准备以及逃跑的准备。
给黎戈留下一个鲁莽冲动的形象,却不曾想到黎戈只是恶狠狠地看了她,放出一句狠话。
“君茶,你等着。”
黎戈便甩手离开。
黎戈不动手,君茶自然没有动手的必要。
只不过她已经做了她今天所要做的事情,便不再在道路上乱逛,而是折身回去。
回到洞府的当天夜里,君茶的神识便在地牢里出现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如此的顺利。
白天她趁机将小酒放在了黎戈身上而小肉则留在了自己身边。
金蚕作为通天一族所养的灵虫,有着不易被修士察觉的特点,且两只金蚕之间在方圆一百里内可以任意交流而不被发现。
君茶将自己的一缕神识放在小酒身上。原本修为过低,一缕神识离开本体太远,再加上可能又阵法的重重阻隔,便会断了联系。
靠着小酒和小肉的天然联系,君茶才得以和自己的那缕神识保持联系。
她原以为要看运气等黎戈会不会去地牢。
却没想到运气如此的好,黎戈今晚就去了怒生所说的地牢。
一路蜿蜒曲折,黎戈所走的路昏昏暗暗。
须臾,来到一处大门,来人将大门打开,黎戈便进入到了一个占地极大的地方,此处奢华无比。
歌舞乐器,饮酒作乐无一不有。
在这大厅还有一些奇装异服的修士举杯同乐,君茶并不认得他们,或者说甚至感觉到奇怪。
因为这里面的有些修士行为神态一点也不像混乱央地的修士,也不像玄澜,圣雪域乃至寄了大陆的修士。
她以为是自己见识短浅,却不知,这些修士行为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而君茶在惊于这处的面积同时,也在疑问着地牢所在何处。
黎戈看似心情不愉悦,步子走的极快,随意拿了一杯酒,便喝了一两口,似是不解气,便把酒杯砸在了地上,神气,傲慢,不愉的坐着。
突然,又起身,走向这大厅似的地方的深处。
经过一重又一重的门,看见了一个又一个的看守,君茶最终看见了地牢的样子。
画地为牢,君茶的神识小心翼翼地粗粗扫掠,扫掠了好一会儿,才扫完了一个地牢。
她估计每一个地牢都有三分之二的灵犀城那么大。
如果光她人站在这里,眼里都装不下区区一个地牢,更何况三个!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地牢,这分明是一个比灵犀城还要大的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