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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鸦片     上位txt下载     上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我不跟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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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源没空听我啰嗦,一下子就推开门进去了,我妈刚开始堆了个笑脸儿准备迎接我的朋友们,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傅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嘴里碎碎念:“妈呀妈呀。”

    傅源虽然着急,可能心里也各种埋怨我妈,但还是礼貌地喊了一句:“阿姨好。”我妈看到他脸色白了一层,我走进去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您那一通电话给害的,把我给吓个半死,偏偏他就在我边上坐着吃饭,我当时也没顾得上避开他,就只知道哭了。”

    傅源又瞪了我一眼:“你还说?”

    “声音小点儿!”我拉了他一下:“跟我来,bob睡着了,你等会儿站在边上看看就行,别动手动脚地要抱他,否则一准儿得哭。”

    他跟着我往房间里走,bob就躺在小床里,睡得正香,傅源走近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刚开始还平静,到后来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脸,但又怕吵醒他,时不时地蜷缩着手指,特别小心翼翼。

    我此刻是什么心情呢。

    我想哭。

    真的,特难受,你说之前瞒着他吧,战战兢兢的,可又有些庆幸,毕竟是瞒住了,没有叫他知道也好,傅源知道了我要怎么面对他都是未知的。可眼下瞒不住了,看到他这又气又急的样儿,莫名又在心里起了一层涟漪。

    傅源不敢伸手抱他,但是俯身下去,在bob的额头亲了一口,我眼眶一下子湿了,但是又匆忙地用手指给抹掉了,傅源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也是红红的。

    “出去吧。”

    他甩开我的手:“你别管我。”他就这么盯着孩子看,忽然又傻傻地笑了起来:“长得像我。”

    “哪里看出来的?”

    “你看他的鼻子,眉毛,还有上一回看到的时候,那双眼睛也是,都像我。”

    “眉毛?”我看了一眼bob这稀疏到几乎无痕的一对眉毛,再对比傅源的剑眉,打死我都看不出来哪里像了。算了算了,他说像就像吧。

    傅源好不容易被我给拖出去了,出了房间他轻轻地把门给关了起来,沈烨又要进去看,被傅源给拦住了:“你干嘛呀?”

    “我看一下孩子不行啊?”

    “明天再看,你动静大,别吵醒他了。”

    “我不嘛,我来就是要确认一下的,你必须让我看,本来我家夕夕肚子里的那个才是老大,现在凭空多出来一个我还是不信,你们合伙儿演戏骗我的吧。”

    “这事儿值当骗你吗?”

    沈烨才不管,硬是又推开门进去看了,梁夕也跟着又进去了,傅源本来还想再进去,被我硬给拉到了客厅里:“行了,你过来吧。”

    我妈递给他一杯水:“喝吧。”

    傅源说了一句谢谢,神色不明地坐在凳子上。我妈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了多久,但也没想到这么快,本来以为会等到孩子大点儿的时候你们家才会知道。”

    “乔雨糊涂,您不该帮着她一块儿骗我啊,当初知道孩子生下来了,就该给我打电话的。她一个人跑到外地去生,这过程中万一再碰到什么危险,您说到时候怎么办?这是幸好母子平安的,不然我以后的日子过得怎么安生?”

    “我闺女脾气犟,我管不住她。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你是孩子的爸爸,这么大的事儿确实没道理不告诉你。可是傅源,那会儿你们两什么状态,乔雨心气高,你对她那样的态度她受不了,就那么一股气堵在心里,对孩子也不好,她想走吗,她也不想走,那是下下策啊。”

    宋唯一也说:“可不是吗四哥,这样的事儿谁还乐意瞒着呀,这不是当时没办法吗,你一回到家里就不说话,还经常不回去,陪着乔雨做产检的时候,也没见到有多高兴,整个人特别颓,乔雨是孕妇,本来就心情不定,心里各种委屈不知道该跟谁说,尤其是她也为了当初孟家的事儿心里自责,觉得没法在跟你在一块儿了。她能顶住压力没有去医院真的把孩子给拿了,而是尽全力生了下来,这份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傅源看了我一眼,双手就紧紧地握在杯子上,手指的关节都因为用力微微发白。我心里的梗被我妈这么说出来,蓦然有些感伤,就快步走到了卫生间里,俯身在洗手台洗脸,用毛巾把脸擦干净。

    洗完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目还是精神的,只是脸上凝着一抹伤,从五官里不动声色地溢出来,不是开心的样子。

    傅源不知道何时从客厅里过来,就靠在门上看着我,忽然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沉声说:“你给我放开。”

    “我不放。”

    我挣脱他:“我让你放开。”

    傅源只当做没听到一样,死死地抱住我,我连呼吸都是绷紧的,镜子里的我们像是两根藤绳,有力且毫无缝隙地纠缠。

    莫说眼下的情况是纠缠,我们这几年,那一天不是在纠缠中度过呢,我和傅源人生的脉络从相识之后便不停地交织在一起,在一起也好,分开也罢,兜兜转转了那么久,现在有了孩子,更是无法逃脱这可笑的命运。

    “跟我结婚。”傅源的生意在我的耳边响起,我转过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结婚,跟我结婚。”

    “我不想。”

    “戒指都收了,我早就把你当我老婆在疼着。”

    “那戒指还给你,我不要了。”

    “你敢。你不要,我就扔了。”

    “扔了我也不要了。”

    “乔雨,你还想要我怎样?我可以不生你的气,毕竟那会儿我对你的态度是有问题,但孩子都生出来了,咱们俩不结婚,你让孩子以后长大了怎么面对自己?”

    傅源这话让我莫名觉得好笑,面对自己?bob为什么要面对自己……

    我这个人笑点总是比较奇特,所以傅源没弄明白我这笑容的意思,还以为我同意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这就对了嘛,回头这地方就别住了,叔叔阿姨想要住北京我就给他们买个单门独院的房子,可以帮忙带带孩子,明天咱们把孩子带走,给我妈看看,你不知道她当时见我们两分手,又知道孩子没有了,一个星期都没怎么讲话,心情差死了,这要是看到孙子,还不得乐死。”

    “我没答应你结婚。”

    “那你刚才笑什么?”

    “我笑别的不行啊。我不会跟你复合的,我不喜欢你了。”

    傅源用手捏着我的下巴:“你说什么?你不喜欢谁了。”

    “我不喜欢你了!你你你,说的就是你。放开我。”

    我越过傅源往客厅里走,宋唯一靠在沙发上看我:“要不咱们两还是一块儿结婚得了。”

    “结什么婚啊,不结婚。我跟傅源没戏。”

    傅源懊恼地跟着我过来,听到我说这话手臂环抱,咬着嘴唇一脸郁闷。

    沈烨跟梁夕也从房间里出来了,沈烨唉声叹气:“见鬼了。我竟然比老四晚了一步,凭什么呀,哎乔雨你跟哥说实话,这小子真是老四的种?你说不是的话哥绝对不会怪你,真的,照实说吧。”

    “沈烨你脑子有病啊,bob那么像我,不是我儿子是你儿子啊?”

    我妈看着傅源问他:“那现在你想怎么办?孩子我是继续这么带着,还是你抱回傅家去?”

    “我抱回去,这里条件也不好,屋子太小了,又是在燕郊离城区太远了,一直住着怎么行?况且我妈还不知道呢,我明天带孩子给她看看。乔雨现在不肯跟我结婚,我再想办法哄她,我们以后肯定还是要在一起的。”

    我妈摇摇头:“你们就折腾吧,反反复复的,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现在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想再掺和你们两之间的破事儿了,傅源你把孩子抱走也好,我省得再继续留在这么远的地方,乔雨她爸一个人在家里,我也怎么都放不下心来。以后你们想怎么样怎么样,不过傅源我跟你说,她爸现在对你很不满意。”

    “我明白,我以后一定跟叔叔登门道歉,阿姨,您就原谅我吧,那会儿乔雨还弄了一张医院的证明单过来,我精神状态又不好,真没有想到她会拿孩子来骗我,不然我怎么都不可能答应跟她分开的。”

    “行了,你跟我说没用。既然今天孩子也看过了,你们不然先回去?”

    他们几个都起身说要走,我本来也要走的,谁知道傅源喊我:“我不想走。”

    “那你怎么睡啊?这里就一张床。”

    “我睡沙发。你跟阿姨睡,明天我们一起把孩子带回城区去。”

    “傅源你这么急干嘛,孩子就在这里,还能再跑了不成?”

    他撇撇嘴:“我对你实在是不放心。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留下来看着。”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傅源,其他人拿了东西跟我们道别:“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啊,回见。阿姨再见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7.乔雨,谢谢你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傅源叹了一口气:“但我没有在你身边。”

    我轻哼了一下:“你少抬高自己的地位,对我来说,有你没你一个样儿,就是多谢你提供了一颗精子,让我儿子能够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发现你现在特别流氓。”傅源看着我颇有抱怨:“刚才就是,偷偷趁着我没防备看我洗澡,还故意逼着我看你的胸,这会儿又说这么露骨的话,我可是文明人。”

    “少跟我装纯。”我白了他一眼:“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真难为你这半年竟然身边没女人,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你少瞧不起人了,你就是走一年,我都一定还是单着的。”

    “再久一些呢,不一定了吧。”

    他不吱声了,我困劲儿上来了,站起来说:“我回去睡觉了,明早叫你起来。咱们得早点儿走,明天周一,我还有部门例会的。”

    傅源又在我身后低声喊了我一下,他说:“乔雨,谢谢你。”

    我没回头地问他:“谢我什么?”

    “谢谢你替我生下bob。”

    ……

    进了房间,我把门给关上了,我妈已经睡了,发出轻微的鼾声。我走到小床前去看bob,替他把小被子给整理好。

    这一夜我几乎没怎么睡,我脑子里想起很多的事儿,我又想起了孟萧,想起了傅源那一晚在楼梯口面对我的那个没有完成的吻,想到了过去的很多事情。

    老天爷,你让我原本萧条的人生里遇到了傅源这样耀眼的男人,像是童话故事一样有灰姑娘的运气,却又之后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澜,到底是对我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第二天傅源醒的比我还早,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夜里的情绪太激动了没法入睡,还是这沙发太窄太短了,他睡姿不舒服所以睡不着。我跟我妈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一番洗漱过后,我们大概商量了一下,我妈说她这两天把这公寓里的东西都收拾利索了,整理好之后她就回家去。傅源直接把孩子抱走,小床,被子什么的他都不想带走,说回头重新买新的,我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反正他们家有的是钱,bob是绝对不会吃苦的。

    而且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孩子一旦被他带给他妈看到了,我是肯定不可能在留在自己身边的。

    我虽然爱孩子,但是我不会跟傅家抢的,没那个必要。

    本来我就要上班,bob是我妈带的,我平时也没时间管孩子,现在我妈都要回家了,我爸一个人在家里她每天都反复念叨,根本放不下心,这样也好,给他们家带,一了百了。

    何况傅源敢不给我看孩子吗?他现在求着要娶我,是我不肯答应他,他要是敢给我玩阴的,我更是要把他拉黑名单了。

    但是我得跟他回去一趟,见见他妈。

    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就算我今天不见她,按照我对他妈的了解,她也会自己找上门来跟我谈的,时间早晚问题。

    本来我的意思是让傅源提前跟他妈打个电话招呼一声,但是傅源不肯,说就要这样抱着过去找她,才能叫惊喜。

    我现在反而是心如止水,随他怎么样都行。

    阿姨在家呢,傅源没带钥匙,按了好几声门铃,里面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保姆开了门,对傅源说:“小源,你回来了?”

    “彤姐,我妈呢?”

    “在楼上书房里呢。”

    “你去叫她下来,我有事儿跟她说。”

    “好的,哎这小孩儿是谁啊?这么可爱。”

    “我儿子。”

    这位彤姐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匆匆忙忙地上楼了,没一会儿阿姨也下来了,根本没有往日看起来的那种镇定,特别快地从楼梯上小跑着到了客厅里,先看了我一眼:“你们两怎么又到一块儿了?”

    然后就看到了傅源怀里的bob。

    bob这会儿没睡觉,就睁着大眼睛看着她,阿姨的视线都不动了,就这么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看向我:“乔雨,这个,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您没看错,这孩子就是当时我怀孕之后生下来的。我走之前没有流产,我想跟傅源分手,所以撒了谎在骗了他。”

    阿姨从傅源手里把孩子给接了过来,bob今天特别乖,怎么都不闹,就安安静静地四处看着,都不挣脱她的怀抱。

    “像,跟傅源小时候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坐在沙发上,摸了摸bob的头:“叫什么名字?”

    “乔省,少目省。英文名bob。”

    “反省的省啊,什么破名字起得,我不喜欢,重新起一个。”

    “随您吧,我都没意见。”

    阿姨听了我这话,总算抬头仔仔细细地看了我一眼:“乔雨,你什么意思啊?有孩子还跟我们家说没了,把我心里弄得那个七上八下的,很好玩是吧?”

    “没有。我不是故意的阿姨。”

    “你要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两个人多大的矛盾啊非要分开,本来都定好日子结婚了非要折腾,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这么大的人了做事都不动脑子,现在不又把孩子抱回来了吗?哎不对啊,我听傅清说你早就回来了,怎么到现在才把孩子带给我看?”

    傅源咳了一声:“我们之前藏起来了,没敢告诉您。”

    “啊?谁藏的?”

    傅源可能是怕他妈骂我,所以开始睁眼说瞎话:“我藏的。之前孩子长得不好看,我们怕抱过来您不喜欢,就说养一阵儿,等长好看了再带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8.你们住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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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源这个理由骗三岁小孩儿人家都未必会相信,他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觉得是因为孩子丑才没有带回来的,稍微一动脑筋就知道问题是出在我身上了,皱着眉头看着我:“乔雨,你该不会回来以后就没让傅源见过孩子,找了个地方自己把孩子一直给藏着吧?”

    我抿了抿嘴巴,她指了指我:“肯定是那样儿的。你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还让医院做流产证明,当时要不是你匆匆忙忙地走了都没有跟我打招呼,我那会儿就觉得不太对劲想要带你去医院再复查一次的。本来我是怀疑,孩子是你自己打胎打掉的,但是傅源跟我说是你从楼下不小心摔着了,让我不要再问他了,我看他状态不太好才没继续追究的。现在好了,看看你做得好事儿,成天自作聪明,自己跑出去生孩子你想想,万一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有你后悔的。”

    她的话说地挺重的,又是我一贯熟悉的严厉的语气,我饶是做足了准备,还是被她给训得抬不起头来了,谁知道bob在边上突然地哭了出来,阿姨哎呦了一声,声音一下子温柔了起来,也不再训我了,把孩子给抱着哄:“小宝贝儿,怎么了,奶奶抱抱,不哭了乖。”

    这差别对待的,我表示不服气。

    傅源咳了一声:“妈,您找人帮我们带孩子吧,彤姐反正也有经验,在雇个人也行,你看着办吧,我跟乔雨平日里都要上班,没有时间啊。”

    “你们两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去把结婚证给领了?婚礼我再让人看日子,尽快吧,总不能再拖到孩子满周岁的时候吧,都已经比之前耽误了那么久了。”

    我冒着再次被骂的风险又清了清嗓子:“那个,阿姨,我不能跟傅源结婚。”

    她啊了一声,以为我没有听到她的意思,又跟我重复了一遍:“我是说,让你们这两天去把证领了先,婚礼可以再缓缓,我让人去看日子。”

    “我懂您的意思,但是您没懂我的意思。我现在跟傅源的感情变质了,不像以前那么纯粹的相爱了,所以我不能跟他结婚。”

    阿姨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傅源,问他:“你变心了吗?你喜欢上别家的姑娘了,谁啊,我认识吗?”

    “没有,我没变心,我还是爱着乔雨。”

    “那乔雨怎么说你们感情变质了,难道乔雨爱上别的男人了?不会跟江慎行又……”

    “不是不是。”我赶紧解释:“我跟江慎行早就没有进一步的关系了,就是普通朋友。至于我和傅源,本来走到那一步,就像是一个死胡同,走不下去了,偏偏因为孩子现在有了关系,我不希望我们是因为孩子这个纽带,才安于现状地结婚。那太勉强了,我觉得不情愿。”

    “孩子都有了你还有什么不情愿的?”阿姨瞪着我:“我还没有反对呢,你倒好了,先把我儿子给拒绝了,乔雨你哪来的底气,傅源这种条件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别人知道他家里已经有个小孩儿,外面想要嫁进我们的家的女孩儿那也是排长队的,比你条件好的绝对不在少数。”

    “我完全相信。但我还是不能嫁给他。”

    阿姨还准备说我,傅源打断她:“妈,行了您别说了,我跟乔雨的事儿我们两会自己处理的,不劳烦您操心了,您帮我们带孩子就成。”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摆钟站了起来:“那阿姨我就先走了,时间不早了,我今早还要去公司开会的,这会儿已经有些迟到了。”

    傅源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走,我正好送你。”

    “孩子平时几点钟吃饭几点钟睡觉啊?乔雨你自己家儿子都不管,直接塞给我就这么走了?”他妈在我身后喊了起来,我只好说:“等会儿我发一个短信过来,把他每天的作息时间仔细给您写清楚。bob的奶粉和尿不湿我带了一点儿过来放桌上了,剩下的什么都没带,还得麻烦您帮着重新办置。”

    说完我就跟傅源走了。他一出门就笑了起来:“你刚看到没,我妈平时对谁那么温柔过,就是对这孙子,他一哭起来她就赶紧抱着哄了,以后还不知道得多宠着。”

    “你妈估计心里要骂死我了,之前骗了她,这会儿又甩手什么都不管,只把孩子丢给她。”

    傅源嗨了一声:“没事儿,她退休了在家也是闲着,又不喜欢打牌,平时就是窝在家里看书,现在有这么可爱的孙子给她带,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就是她那个人高兴的事儿不爱放在脸上,所以你看不出来而已。”

    我嗯了一声,傅源让我上车送我去公司里,等红灯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你的早饭还没吃呢。”

    “没事儿,有时候忙起来别说早饭了,午饭都不一定能有时间吃上。”

    “那怎么行,你等我一下。”

    他说完把车停在路边打了跳灯,马路对面有一家面包店,不过还得过一个天桥,我跟他说不用了,可是傅源不肯,大步走到了桥上,过了六七分钟终于过来了,把酸奶和三明治往我手里塞:“就在车上吃吧,我开慢点儿,不会让你噎着的。”

    “谢谢。你不吃吗?”

    “我不饿。”

    我想了想掰了一块给他:“要不要?”

    刚刚说不饿的人这会儿张开了嘴巴:“突然饿了是怎么回事?喂我。”

    我塞到他嘴里,这一块挺大的,又是三明治,并不像一般的面包那么软和,傅源嚼了嚼咽下去,前面又遇到行人横穿马路踩了个刹车,他好像自己倒噎着了,我只好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等到了我公司他才稍微舒服点儿,看着我说:“吃你一口三明治真不划算,以后再也不敢让你喂我了。”

    见我要走了,他又说:“哎乔雨,晚上我来接你吧,我们一起去家里看儿子。”

    “不用了,我平时一星期跟他才见两天,不至于那么想他。”

    “bob今天搬到新家住了,第一天估计会认生睡得不舒服,万一又哭又闹怎么办?而且你妈又不在,孩子看不到熟悉的人,估计晚上睡觉都不乖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软:“那好吧,我下班了你来接我。”

    傅源笑了起来:“那咱们说好了,不见不散。”

    虽然知道这可能就是傅源的一个说辞,想要利用孩子制造机会跟我见面,但是我还是不能狠下心肠来真的不关心bob这一天过的怎么样了。到了下班时间,我还没忙完,就一直在办公室里做事儿,因为工作的时候我经常忘了时间,又习惯地以为bob是我妈带的,所以把跟傅源的约定给忘记了。直到老陶打给我:“你还在办公室里?”

    “对啊,怎么了?”

    “你男朋友在楼下等了你挺久了,我刚才都跟他聊了好一会儿了。”

    “你说傅源?我天,我把他给忘了,他怎么不打给我?”

    “他说不敢打扰你,你现在脾气大,容易发火。”

    这人就喜欢冤枉我,我多温柔一人。

    拿了东西下楼了,我看到傅源的车停在路边,就过去敲了敲车窗:“是你跟老陶说我脾气大的,我怎么就容易发火了,你少在人前把我给塑造成母老虎的样儿。”

    “好好好,你最温柔了行不行?快点儿上车吧。”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这么不情愿!以后你还是少说话吧,一天到晚惹我生气。”我话音刚落,听到边上路过的两个女的议论:“那男的真可怜,开豪车还被那女的骂成那样,要我肯定受不了这么凶的女人。”

    “说不定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儿。”

    傅源看着我:“富婆,上车吧。”

    ……

    我本来不想去他妈那里吃饭,但是傅源说他提前打过招呼了,那边已经在等着我们过去。

    果然过去的时候他爸妈都在家里,就坐在饭桌前等我们,我喊了一声叔叔阿姨。他爸皱着眉头:“年纪轻轻的怎么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让我跟你妈等你们,像话吗?”

    傅源说了一句:“我公司临时有事儿,刚乔雨也说过我了,我下回注意还不行吗?”

    他妈给他盛汤:“行了,坐下吃吧。bob已经睡了,不过午觉他没睡,换了新床又给他买了玩具,他白天挺有精神,这孩子比差不多月份的小孩儿要精力充沛。”

    我想着等会儿到房里看看,他妈忽然看着我和傅源说:“跟你们说件事儿,从明天起我白天帮你们带孩子,晚上你们自己带。”

    我和傅源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我最近每天晚上都要翻译一部分经济概论,年底要交稿,哪怕保姆带,但有孩子在我都会分心。为了不打扰我的工作,你们下班以后还是自己带孩子吧。”

    她既然这么说了,我只好答应了。阿姨喝口汤继续说:“你们两以后还是住一起吧,下了班可以过来吃饭,顺便把孩子接走,两个人都没空的时候再留bob在我这里过夜。”

    我摇头:“我自己带就行,不用跟傅源同居。”

    “你要是不跟我儿子住在一起,那以后就别想看到孩子了。”

    我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凭这话是我说的,你不信的话可以看看我会不会说到做到。”

    “法律也不会允许。”

    “那你就去跟我打官司好了。有那个精力折腾,还不如两个人住一起来得轻松。”

    我一脸犯愁:“您这么做图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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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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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从他妈那里出来,我一路上就使劲儿地埋怨傅源:“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卑鄙,无耻。”

    “我怎么样了?”傅源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真不是我撺掇我妈这么做的,她突然提出来这个要求,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才不信呢,你妈平时又不喜欢我,哪有心思这么撮合你跟我,肯定是你让她来逼我的。”

    “真不是。”

    “不要狡辩了,就是你。”

    傅源还生气了:“乔雨你少血口喷人啊,我是不是最近特别惯着你让你都不知道节制了,一天到晚对我凶就算了,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也是有脾气的。”

    他把车开的很快,全程板着个脸,任凭我在边上说什么他都不理我,我自讨了没趣也不吱声了。到了我住的地方,他跟我一起上去:“现在就收拾,正好我在这里,有什么重的也顺便帮你抬下去,等会儿先搬一部分东西走。”

    “我答应你妈的要求了么你就让我搬?”

    “那你以后见不到孩子,就不要哭着来求我,让我可怜你。”

    我睁大眼睛瞪他,傅源特淡定地看着我:“再瞪,再瞪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他把我手里的钥匙给拿过来,一下子就找到了公寓门的那一个把门给打开了。张言还没有回来,傅源越过我直接进去:“还愣着干嘛,我耐心有限,没那么时间等你。”

    我气的连连跺脚,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收拾东西了。傅源在我看来其实很好对付,但是傅源他妈是我生平最怕的一个人,她既然放了话绝对是说到做到,不会是单纯地吓唬我。

    所以我特不情愿地翻箱倒柜地把东西拿出来胡乱地塞进行李箱里,反而是我看起来太烦躁了,傅源倒看不过眼了,蹲下来眼疾手快地帮我整理了起来。

    其实我的东西真的不多,主要就是衣服,但衣服我也不买的更不勤快,我几乎从来不网购,喜欢逛实体店,跟宋唯一待一起时间久了,也更讲究了一些,宁愿买的少但一定要买的精致。

    他帮我把里面的东西尽量平整地放好,问我:“还有要放进来的吗?没有的话我拉起来了。”

    “你现在住在哪里?”

    “最近常常住在酒店里,平时不去酒店就住朝阳门公寓比较多,西直门太远了,我自己都很久没去了。”

    朝阳门离这里不远,离cbd更近,我想了想防止明天忙没时间收拾,还是把剩下的东西又都给装起来。这会儿张言回来了,看到我们两吓了一跳:“干嘛呢?”

    傅源跟她打招呼:“嗨,帮她搬家,以后你又要一个人住了。”

    “不是吧。乔雨你都不提前跟我打招呼,太重色轻友了。”

    我这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跟张言解释:“我是被逼的,不然谁乐意跟他住一块儿啊。”

    “你要是搬走了,我也想换地方了。”

    “你为什么搬走,这里离你们公司多近,那么方便?”

    “江慎行是房东,又不肯要我的房租,本来他这房子就是为了你买的,我已经沾了你的光白住了很久了,我又不是他什么特别的人,挺不好意思的。我搬出去之后,这里空下来就随他怎么处理了,那样我才会安心一些。”

    张言话音刚落,傅源看着我:“张言刚说房东是谁?二哥?”

    “对啊,是二哥。”

    “我怎么不知道,都没人跟我说过。”

    “你又没问过。”

    傅源一脸不高兴,还要打电话给江慎行问问他什么意思,被张言给拦住了:“别误会,这房子他买了很久了,而且他现在对乔雨没有那份心思了,只是好心给我们住而已。”

    “你怎么还不把他给收服了,张言,枉我过去那么看好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傅源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在说笑,张言也没生气,就叹了一口气:“傅总,你以后还是介绍别的好男人给我认识吧,我喜欢帅一点儿的,但一定要是好追一点儿的,我实在是追不到江慎行。”

    看似一句玩笑话,她面上更是云淡风轻,但是这背后的难过,我想我是能有所体会的。

    把东西搬下楼,我想了想跟傅源一起过去:“你哪里会收拾东西,有些衣服不能放在箱子里放一夜,会起皱的。”

    “那你刚才还扔的那么随便。”

    到了他的公寓,他两手都拿了东西,我就按了密码进去。结果按了发现不对,我看着傅源:“怎么回事,你竟然会换密码?”

    “你生日的年份加月日。”

    “阴历还是阳历?”

    “阳历。”

    一按果然是,他眉眼含笑故意看着我,似乎想要听到我问他怎么换密码了,但是我一看他这个表情就摸清了套路,偏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不开口,傅源自己沉不住气了:“不用太感动。”

    “你做了什么让我感动的事情吗?”

    “密码。”

    “你不知道我过阴历生日吗?还故意设个阳历的,没骂你就不错了。”

    傅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乔雨,我再也不想讨好你了。”

    我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挂到架子上,一打开衣帽间的门却愣住了。

    里面有一件婚纱,我走过去看了看,正是那一天我陪宋唯一去买的时候试穿的那一件,我还记得它的尾摆很特别,绝对不会错。

    傅源可能看我一直没发出声响,就走进来看了看,靠在门边咳了一声:“当时看你穿的挺好看的,我就买过来了。”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跟我结婚?”

    他没有犹豫:“想。”

    我转过头看着傅源:“那我问你,为什么在你不知道孩子存在之前,你没有提过要跟我结婚?”

    他哑然,我摇头:“所以傅源,你会迈出这一步,终究还是为了孩子。”

    “乔雨,我有时候特别希望自己出一场车祸,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失忆了,忘记了过去很多的事情,但就是没有忘记你。就算忘记你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一定会重新喜欢上你,我还是会追你,也许那样的话,就能毫无负担地跟你在一起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生硬地挤出一个表情:“你还真是可笑。”

    “是啊,我真可笑。”

    我耸耸肩,继续干活儿,让傅源找了多余的晾衣撑给我,等完全收拾好,我出了一身的汗,也懒得走了,就在他这里过夜,多一天少一天没什么区别。

    洗了澡我躺在床上,傅源也在另一边躺了下来:“我不想睡沙发。反正床那么大,你就分我一半吧。”

    “恩。”

    “睡吧。”

    “恩。”

    我闭上了眼睛,其实挺困的,可是我还是睡不着,真的挺久没有跟傅源躺在同一张床上了,两个人都各怀心事,颇有些同床异梦的感觉。

    傅源其实也没有睡着,我能感觉到他不时地翻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像坐了起来慢慢地靠近我,他的手指把我眼边的碎发拨开,手背很轻地摸我的脸,又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我感觉到他的嘴唇压下来,尝试着伸出舌头探进我的嘴里,这个吻愈演愈烈,我终于没有忍住睁开了眼睛,他也察觉到我醒了,却没有停下动作。

    我把脸别过去,傅源却又伸手让我不得不面对他,继续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

    “傅源,你在干什么?”

    “乔雨你看,我做到了。我这一次没有中途放弃,说明我们还是可以像过去一样,这么亲密无间的,亲吻,拥抱,怎么样都可以。”

    “停下来。”

    他的嘴唇顺着我的锁骨往下,没有罢休的意思。

    他的呼吸变得快了一些,我的手臂一使劲儿狠狠地推开了他:“我让你停下来!”

    我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想了想没有解恨又给了他一巴掌。

    傅源微微侧过脸来无声地看着我,我一直以来压抑的怒气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了出来:“傅源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难道可以亲吻,可以做爱就代表你忘记了一切吗,不是那样的,根本不是那样的,我们根本不会像过去一样相爱,你心里还是充满了罪恶感,只是你拿孩子当做挡箭牌,不停地麻痹自己。”

    我把枕头往他身上砸:“其实你不敢娶我,你所谓的娶,就是觉得孩子的父母理应在一起,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不想跟你屈就于现实这么窝囊地过日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

    他紧紧地抱着我:“别这样乔雨,我答应你,我不会再逼你了。”

    “是我混蛋,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我带着哭腔看着他:“你还趁我睡着了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再也不了,以后我有什么想法一定都忍着,憋死我算了,就当做是对我的惩罚。”

    我继续哭:“你之前还那么凶我,不准我瞪你,说要抠我的眼睛!”

    “我哪舍得,抠自己的也不敢抠你的呀。乖,你别哭啊,你每次一哭,我都特想杀了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0.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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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等开场的时候,应旭晨上台发言,我无心听他说场面话,就是盯着他的方向,等他一下台,就拉了老陶过去打招呼。

    没想到这第一声招呼却不是跟应旭晨打的,而是跟傅源他爸打的。

    原来他跟应旭晨认识,我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讲话,还没走近就有一个穿西服的男人拦住了我:“对不起小姐,应先生现在没空。”

    叔叔注意到我这里的动静,抬头看了我一眼,跟应旭晨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应旭晨示意西服男让我过去,老陶这个时候反而不方便过去了,递了一个眼神给我示意我把握机会。

    我于是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叔叔,您也在这里啊,真巧。”

    又看着应旭晨笑了起来:“应总好。”

    应旭晨问叔叔:“老傅,你认识这位小姐?”

    原本以为他还会像过去在银河桥的那一次,跟身边的人介绍说,我是朋友家的小孩儿,没想到傅源他爸一开口就是:“她叫乔雨,是我儿媳妇。”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认我认,此时此刻我只想紧紧地抱住这条大腿不撒手。

    应旭晨再看我的眼神都和蔼了一些:“怎么你家傅源结婚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通知我?”

    “婚礼还没办,两个孩子平时都比较忙,自己也不着急,就想过阵子再说。不过证已经领了,也算是夫妻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结婚证已经领了。

    “那回头办酒席的时候,记得要告诉我一声,我们两这样的交情,你儿子的婚礼我肯定要出席的。”

    叔叔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说:“没问题,到时候一定邀请应总您参加婚礼。”

    节操这会儿请先允许我丢一丢,套近乎才是硬道理。叔叔今天在我心中形象特别高大足足两米,他大概是看出来我过来打了招呼还不走其实是有意图的,就问了我一句:“你今天是代表公司过来的吧。”

    “对。我们公司平时跟紫荆投资合作过不少项目,也算是交过密切了,紫荆的周年庆,我们怎么都不能缺席的。”

    应旭晨于是问:“你是哪家公司的?”

    “翼控电子。”

    他点头:“是合作过。”

    “08年的时候国内的人工智能技术刚起家,那会儿翼控也还在起步阶段,当时的紫荆看重我们的智能家居项目,投入了很大一笔资金,这件事情至今在我们的内网的公司成长笔记里都有提及,所以历届老总对紫荆投资的感情都很深。今天我能有幸跟您见面,真是倍感荣幸。”

    应旭晨开怀地笑了起来对叔叔说:“老傅,你这个儿媳妇真会讲话。”

    “她的嘴皮子是厉害啊,所以我儿子从来不敢跟她吵架。”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叔叔指着边上空着的椅子:“坐下来说吧,你穿这么高的鞋,我看着都替你觉得累。”

    等我坐定,叔叔又说:“你们公司最近跟紫荆还有合作吗?”

    我忙说:“我们最近在做企业策略市场分析的项目,跟紫荆也在接触中。”

    应旭晨点点头:“我看过你们的策划书,内容很充实,可行性是有的,但是紫荆以前投资过类似的项目,报酬率实在太低。”

    我跟他又分析了个中差别,尽量简明地分出市场,说我是做销售的,深知市场分析智能化的重要性,又从各个角度来说这个项目的前景有多好,到后面连叔叔都笑了:“人孩子把东西说的那么好,你什么态度?”

    应旭晨也笑:“这样吧,明天上午十点到我办公室里细谈,我需要估算一下后续的投入金额。”

    还要再细谈就是有戏,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告辞,叔叔就示意我:“我跟你应伯伯还有话要说,你先去忙吧。明天十点钟不要忘了来找应伯伯。”

    本来我是喊应总,虽然听着挺客气,但毕竟有疏离感,现在这一句应伯伯,应旭晨想推我都估计不太好意思。

    我站起来:“那应伯伯,叔叔,我就先失陪了,你们聊。”

    等我一走远找到了老陶:“明天上午十点,到应旭晨办公室详谈。”

    他给我竖个大拇指:“乔经理,厉害厉害。”

    “陶总谬赞了。”

    等这里结束,老陶送我回去,我心情好,开门蹲下来换鞋的时候还哼着歌。

    傅源垂头丧气地过来看着我:“你可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

    “晚上bob一直哭,我脑袋都要炸了。”

    “孩子呢?”

    “八点半的时候就睡了,我按彤姐教我的给他换了纸尿片,不过真太难了,以后还是你来吧,我再也不想干第二次了。”

    我不放心又开了小灯去检查了一遍,他虽然看起来焦头烂额,但是应该还算做的不错。房间里的灯关着,我洗了澡摸黑进去不小心踩到了一件落在地上的衬衫,脚下一滑整个人往下一摔,额头就杵在了床角上,疼的我闷哼了一声,又不敢发出声响怕吵到孩子。

    傅源比我先躺下,听到了动静大步走过来扶着我,压低了声音问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哪里弄疼了?”

    我指了指头,他一摸:“糟了,可能破相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1.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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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源跟我到了客厅里把灯给打开,我看到他的手指上果然有血,终于哼了起来:“好疼啊。”

    “这伤口不会要缝针吧,那会留疤的。”

    我哭丧着脸:“不会吧。”

    “我打个电话给医生问问。”

    他去打电话,说清了我的情况:“撞在床头了,伤口两厘米左右。”

    “不用缝针?行,谢啦。”

    他从柜子里把医药箱里的碘酊拿出来,对我说:“我要开始啦,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傅源用棉签沾了碘酊涂在我的伤口处,刚沾到我的脸,我就一下子弹了起来:“啊啊,疼死啦。”

    “哇,你忍着点儿,我才刚碰到,还没有处理好。”

    “这感觉就像被火烧起来一样,我受不了。”

    “怪谁啊,谁让你这么大人了走路还不小心,别动,不消毒容易伤口感染的。”

    我就拽着他的胳膊,含着泪花儿看着傅源:“反正我要是疼了,就掐你,你看着办吧。”

    “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受罪行了吧。”他说着棉签又落了下来,我鬼哭狼嚎了起来,傅源也被我掐的闷哼了几声,但还是帮我把创可贴给找了出来,给我贴上了。

    涂碘酊是很疼,幸好这种疼痛感只持续几秒钟,很快我就缓过来了,看着傅源被我掐地通红的手臂很不好意思,尤其是我指甲没剪有点儿长,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串印儿,心虚地伸手给他揉了揉,他好脾气地收好了药箱,摸了摸我的头:“好啦,快去睡觉吧。”

    等他在我身边躺下来,我侧过身面对他,忍不住说:“傅源,你真好。”说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不好意思,脸上一热,我于是又很快地翻了个身,只肯把后背对着他。

    我听到傅源在黑暗中轻轻的笑声。

    bob六点多就醒了,哭的来劲儿,我挣扎着要起来,傅源按住我:“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他。”

    他走过去把孩子小心地抱了起来,可能是昨天特意学习了,今天抱得挺有样法儿,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bob就不哭了。

    傅源又去厕所给孩子换了尿布,把他放到了摇篮床里让他自己玩,但也没有再睡,就在边上看着。我半睡半醒地看到这一幕,晨光从窗帘里透进来,洒在傅源的身上,这个光线好,衬得他的五官清晰立体,像是一帧帧串联起来的流动的画面,每一个神情似乎都能把人给融化。

    这一刻我觉得,就算我们不结婚,哪怕就像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没一会儿彤姐就来把孩子给接走了,我其实真觉得以后每天来回这么折腾挺麻烦的,但是他妈都说了,她就图自己高兴,我有什么办法。

    因为昨天跟应旭晨约好了时间,所以我让傅源早点送我公司想要再做准备,又问他认不认识应旭晨,他摇摇头:“听说过,没见过。”

    “你爸跟他认识,我昨天晚上实在是太感谢你爸了,要不是他在边上,我压根儿没法跟应旭晨搭上话。”

    “我爸怎么介绍你的?”

    我停顿了一下:“我不告诉你。”

    他切了一声,也没有再问。

    上午我跟项目运营部的一位总监去见应旭晨,他的秘书已经提前安排好,直接领着我们去小会议室,里面还坐着紫荆投资的其他几位高层,等我们一进去,应旭晨站了起来亲切地招呼我:“来,小乔。”

    “应总好,各位领导好。”

    “来我跟大家介绍一下啊,这位是乔雨乔小姐,翼控电子的销售部经理,这位是?”

    我赶紧说:“这位是徐天华徐总,我们公司的项目运营总监。”

    “你们两位坐这里吧。”

    边上有人说:“今早一上班应总就让我们开小会来讨论你们公司的项目,对你们公司非常重视啊。”

    徐总又跟他们详细地说了这个项目的运作流程,日后的推广,市场分布情况,以及后期维护的各个事项,我们一直谈到中午十二点。本来是想要跟紫荆的人一起吃饭,但是应旭晨他们下午还有急事午休时间有限,我跟徐总就先走了。

    临走的时候应旭晨在电梯里对另一个人说:“老王,你知道这姑娘是谁吗?她是傅字辉的儿媳妇。”

    “哦,还有这层关系?”

    徐总在边上问我:“咦,乔雨,没听说过你结婚了啊。”

    我只好又硬着头皮说:“婚礼还没办,但证已经领了。”

    “那怎么公司里的人都说你未婚呢。”

    应旭晨对徐总说:“你们这位乔经理可是阔太太啊,就是为人低调。”

    被他这么一说,公司里的人倒对我有意见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出门遇到我们部的总监林总,他跟我并排往外走:“上次在银河桥我就说看着你跟那个傅总不对劲儿。还朋友,老公跟朋友能是一个意思吗?”

    “林总我错了,我不该骗您的。”

    “婚礼还没办是吧,趁早的,公司里的人等着喝喜酒呢。”这年头还有这么积极等着出份子钱的?

    我怎么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心好累。

    傅源的车已经在门外等我,林总眼尖看到了敲了敲他的车窗:“傅总,原来你跟乔雨早就结婚了还瞒着大家,这可不够意思啊。”

    傅源迅速看了我一眼,咧开嘴:“您怎么知道的?”

    “乔雨自己都承认了,这下你可不能再装糊涂了。”

    “哦,是结过了,就是她不让我对外说,说会影响她的行情,要是小鲜肉知道她结婚了,该不爱搭理她了。”

    林总不赞成地看着我:“乔雨,做人得知足,傅总这么好条件的老公放在家里,你还想找什么小鲜肉啊。”

    等上了车,傅源抿着嘴巴,我看了他一眼:“行了,想笑就笑吧,别憋着了。”

    “你是不是又打着我的旗号出去招摇撞骗了。”

    “商业合作,善意的谎言,懂不懂?”

    “你是得利了,我却惨了,回头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都知道我结婚了,美女就该离我远远的了。你又不肯嫁给我,我以后娶不到老婆,谁来负责。”

    “我不是也一样吗,还小鲜肉呢,这下子老腊肉都不敢追我了。”

    傅源笑的不行。

    我想起来一事儿看着他:“你周末有空吗,我想去一趟燕郊那房子,里面还有一些东西没搬完呢,赶紧给它搬了把房子腾出来,我好跟房东退钱。”

    “周六不行?我周六都没空,周日晚上吧。”

    “恩?”

    “我每周有空都会去孤儿院做义工。”

    我想起来之前宋唯一跟我提起过的,不过被我给忘了。

    “孟萧的妈妈是名誉院长?”

    “恩,里面收容的孩子很多是从偏远山区来的,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患有比较严重的生理或者心理疾病,当地的医疗水平和经费有限,就被送到了这里来。阿姨把孟家所有的财产全部捐了出来,我能帮的地方也都帮着,这大半年来也完成了几个孩子的大手术,还是很有意义的。”

    “你一般去做什么事儿?”

    “除了照顾婴儿什么都做,打扫卫生,搬东西,做饭,上课。中国的领养条件比较严格,欧美家庭的收养会容易一些,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孩子们可能要去外国生活,会一些基础的交流对他们总是好的。”

    “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帮忙。”

    傅源笑了一下:“可以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去,你会喜欢那些孩子的。”

    “不过孟家阿姨会不会不想看到我。”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她之前也不想看到我,但是我坚持每周都过去,后来她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些,我也不奢求她就此原谅我。毕竟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商品交易,这一边犯下的错,用那一边做的善事来弥补,这本身就不是对等的。可发生的已经发生,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

    周六的时候,我们把bob送到他妈那边,傅源就带我过去了,地方有些远,在六环外,傅源说他经常会在这里留宿,周日下午再回去,我就把洗漱用品带着了。

    这里的工作人员很明显跟傅源非常熟悉,倒是看到我诧异了一下:“傅总,这是谁啊?”

    “朋友,也想过来帮忙。”

    “女朋友吧。”

    傅源笑了下没说什么,带我进去看孩子,院子里有几个小孩儿在玩皮球,看到傅源喊了一声:“傅叔叔。”

    有个小孩儿没理他,傅源耸了耸肩:“这小子上个星期欺负女孩儿,被我揪了耳朵。”

    我们洗手消毒,房间里有十来个孩子坐在椅子上画画或看书,又乖又安静,傅源没打扰他们,带我参观了一下别的地方,走廊的墙上放了每个孩子的照片儿,还有一些他们的手工作品展示,非常可爱。

    一共三层楼带个院子,一楼是教室,阅读室和活动室和工作人员的宿舍,二楼是孩子们的房间和餐厅,三楼是婴儿房和隔离室。每层楼都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卫生间。

    这里比我想象中的条件要好太多了,他们前期一定是花费了很大的财力和精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我可以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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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儿难受,不知道为什么。”

    傅源轻声问我:“我可以抱你吗?”

    我沉默应对,他慢慢地伸出手臂绕到我的那一边,把我搂在了怀里,我的心忽然一点点地静了下来。相比较他激烈的亲吻,索爱,我更宁愿我这样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爱人也好,朋友也好,亲人也好,心里慌乱不安的时候,仿佛一个拥抱就可以慰藉。

    这里是孤儿院狭窄的小床,稍有翻身还会发出嘎吱的声音,如此拥挤,不是他家里kingsize的大床,我们身在左右中间还可以有那么大的空隙。此时我能够感受到他手臂的温度,他衣领的淡香,他呼吸的声音,每一寸的感知都是真实和亲密的。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我醒得早,傅源的嘴唇就贴在我的额头位置,我被他完全地抱在怀里。天已经亮了,我稍稍起身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其它两张床上的人都已经起床出去了,也不知道人家刚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跟傅源这样子,心里会怎么想。

    傅源大概是昨天太累了,他睡得很香,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决定等会儿再来叫醒他,就动作非常小心地从他身边走了下去,他皱着眉头哼了一声,幸好没醒。

    我去厕所洗漱好,走到厨房里想去帮忙,老阿姨已经忙活了起来,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插不上手,就扫了一下几个房间的地面,又把桌子擦干净。刚准备去叫傅源,他已经自己醒了,有两个小孩子跑过去围着他喊:“大懒虫,每次都起得最晚。”

    “我昨天很累好不好,还不是为了给你们组装床。”说着又抱怨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都不叫我啊。”

    “我叫了,你不肯起。”

    “不会吧,我怎么没印象。”

    他迷迷糊糊地进了厕所,那两个孩子又来问我:“乔阿姨,你家的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

    “是弟弟啊,这么大了。”我用手比划bob的大小给他们看,他们继续问:“弟弟叫什么名字?”

    “叫乔省。”

    “为什么弟弟不姓傅呢?”

    “因为他跟我姓啊。”

    “那为什么他不跟爸爸姓呢?”

    这个问题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bob应该很快就不跟我姓了,傅源他妈最近一直在挑好听的名字,翻了各类古诗词和字典,草拟了上百个出来备选。

    我正犹豫着,他们朝着我身后喊了一声:“院长奶奶好。”

    孟家阿姨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我仓促地转身:“阿姨,您回来了?”

    “我刚才听到你说,你跟傅源已经有孩子了?”

    “恩。”

    “那你们结婚了吗?”

    “没有。”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暂时没这个打算。”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没继续问下去,就说让我有时间把图书室的书整理一下,等一下又有一批市区幼儿园捐过来的书籍要送过来,我忙答应了下来。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把一摞摞的书给抱了进来,不过需要我们重新归类,傅源来帮我的忙,他个子高,最上面一排不用爬小楼梯就能递上去。看起来没有很多书,但是分类得细致,就这么折腾了一个上午,吃饭的时候孟家阿姨坐在傅源对面,问他:“下周五有时间吗?”

    “您吩咐的事儿,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啊。”

    “少跟我贫嘴,别到时候答应我又放我鸽子。小虾米下周五要走了,我想去机场送她一程,她跟你感情也好,你一起去吧。”

    小虾米就是一个特别内向的姑娘,我跟她讲话她就脸红,如今被美国一对夫妻领养,即将跟着他们离开中国,傅源这两天还一直逗她,让她多学点儿英文,不能偷懒。

    “没问题。”

    傅源可能看我的样子有些拘束,小声说:“别光忙着吃米饭,多吃点儿菜。”

    孟家阿姨把炒牛肉推到我面前:“吃点儿牛肉,下午还有事情要你们做的,没力气可不行。”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阿姨看着我:“我就不跟你们说谢谢了,本来做善事嘛,谁都不用谢谁,只要对这个社会有贡献总是好的。”

    我跟傅源是下午四点多离开的,傅源说要去燕郊帮我搬东西,我们就走的稍微早一些。

    “你今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在路上的时候,傅源问我。

    “其实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孟家阿姨,她今天让我吃牛肉的时候,我也不怕你笑话,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了,但是我忍住了,也怕被旁人看到了觉得奇怪。”

    “她人真的很好,很有想法和主见,家里出了事之后也一直致力于公益事业。她对你也许就像当初对我一样,一开始肯定是心存抵触的,但是后来也就能跟我平和的相处了,在我看来她接受你的时间可能当初接受我要快很多,当然也有我在前面铺垫了大半年的作用。”

    “她会原谅我们吗?”

    “时间久了,未必不会。”

    我叹了一口气:“当年看一代宗师那部电影,我到现在都记得里面的三种境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可就普通人而言,仅仅是见自己这一条,已是十分的难,难在自己的意愿和人生的责任相统一。我们不是要在镜子里见自己,而是在世上做自己,可怎么做,我现在是糊涂的。”

    “谁又能十分清楚呢?”傅源转头看我:“乔雨,走一步是一步吧,别太为难自己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傅源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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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遇的审判结果你知道了吗?”

    我摇头:“不知道。我回来之后也没人跟我提过,我也没有主动问过。”

    “判了三十年。这辈子就算再出狱,余下来的人生也没有什么希望了,我没有再向法院争取判更重的刑罚,因为我后来觉得,坐很多年的牢也许比判死刑更悲哀。牢狱之灾有时候就如重病,在暗无天日的困境里挣扎着,好像永远都看不到尽头,可死刑的话,也就那么死了。当然了,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就当做是一种自我安慰好了。”

    三十年,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十年呢。他再出来,大概头发都要白了,呈现出一种苍老的姿态,我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但是我从心里替这个我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感到可悲。

    一念差,一步错,便一脚踩进地狱了。

    “你跟傅源现在这样子,是因为萧萧的原因吗?”

    “我们犯了大错,虽然是无心的,但确实伤害了无辜的人,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在一起。”

    她没有再说什么,傅源过了一会儿也从外面进来,跟我们说还是决定接受医生的提议,让孩子不动手术,接受保守治疗,以后会怎么样,谁都不会知道,但我们能做的就是陪伴她,让她每天过得开心一些。

    阿姨也点点头认同了这个决定。

    从医院出来,我想到了孟家阿姨方才那一番话,颇有些感慨。人死不能复生,孟萧走了那么久,她也能看开了许多,算是好事吧。只是孟叔叔的事情,我和傅源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她虽然没有提到,我们却不敢忘记。

    周五的时候傅源起得很早,我想起来他要去送小虾米去机场,我本来也想要去的,可惜我的工作太忙实在是抽不出空子过去,就只好作罢。

    紫荆投资的初步金额已经确定,双方开过会签了字,只等后期的资金分三个阶段到账,算是翼控这段时间的一大收获。

    项目营运部开庆功宴,拉了我一起参加,场面热热闹闹的,折腾到很晚才回去。我回到朝阳门公寓里,里面没有开灯,还以为是傅源已经回来睡着了,我就尽量放低了声音洗漱之后进了房间。可是一看床上的被子还是我早上叠好的样子,我把灯给打开了,又喊了几声,他还没回来?都这个点儿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不放心,想要打他的电话,才发现自己手机没有带,可能是之前走的时候掏出来给傅源发了个短信说自己晚上有事儿会晚点儿回去让他带孩子,后来就这么随手放在了桌子上,结果不小心落在了办公室里。

    我暗骂自己真的太不应该了,这么晚了才发现,按照我对傅源的了解,他如果有什么事儿也会跟我打个电话的,不可能一声不吭。我赶紧用家里的座机给他打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电话,竟然是孟家阿姨的声音:“喂。”

    “阿姨您好,我是乔雨,怎么傅源现在是跟您在一起吗?我看他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不太放心。”

    “你终于打过来了,我之前打你手机怎么一直都是暂时无人接听啊,找了你老半天了。”

    “真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没带回来,在办公室里呢,傅源没事儿吧,怎么是您接的电话。”

    “你现在赶紧到孤儿院附近的急救中心来,他昏迷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先。”

    “好好好,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我又赶忙把拖鞋给换掉了,跑到了路口拦了一辆车过去,那里离市区很有一段距离,我偏偏还没有手机,都快要急死了。

    能做的就是一遍遍地催促司机:“师傅,麻烦您快一点儿行不行?”

    最后司机都被我催的不耐烦了,语气挺重地冲我:“再快?再快车轮子都要飞起来了,你有本事我让给你来开试试看。”

    我只好闭了嘴巴,等到了地方又问护士站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孟家阿姨。她和孤儿院另外一个男职工都在外面等着,一脸疲惫,我快步走了过去:“阿姨,怎么回事啊,傅源身体那么好,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

    “今天他把我从机场送回来,碰到有人来孤儿院里闹事儿,砸了很多东西,最后双方还打了起来。后来有个男的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砖头,本来看着是想朝我招呼的,傅源在我身边当时一下子我给推开了,自己脑袋被砸到了。刚才医生检查过了,轻度脑震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真给我急死了。”

    我十分诧异:“怎么会这样啊?竟然会有人来孤儿院闹事儿?是什么人这么无理取闹。”

    边上那个男的说:“你还记得前几天那个没有动手术的孩子吗,我们不是按照医生的意思把孩子给带回来了吗,结果那家家里人找过来闹,质问我们怎么不给孩子治疗。院长和傅总就跟他们讲道理,结果什么道理都讲不通,他们压根儿就听不进去,你说气不气人,他们家自己没有钱看病,把孩子送我们孤儿院里来,我们也给孩子治了,从多方面考虑才没接受手术的,反倒被他们家给找上了麻烦,从没见过这样胡搅蛮缠的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4.祸害遗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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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家阿姨叹了一口气:“其实成立这个孤儿院的时候,我是想到过这样的情况的,说不定以后会有类似的情况,家里条件差一些的遇到孩子生了重病会送过来让我们出钱治疗,我也能接受,不管是不是有意的,总归都是为了孩子好。没想到现在明明是好心,却得到这样的对待,真的太让人寒心了。”

    “这样的家庭毕竟是个例,大多数父母还是明事理的,一般家里条件再困难,也不会舍得把小孩儿往孤儿院里送的。”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我走进病房里看傅源,这里的医院因为离市区太偏了,环境不是很好,也不是独间,病房里一共三张床,不过其他两张都空着没人,傅源躺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动都不动。

    我过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心是温热的,这人一向喜欢油嘴滑舌,突然这么安静地躺在这里,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虽然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按道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不过肯定人要受罪,那么一板砖拍下去,他当时一定疼死了。真是个杀千刀的,我在心里把那个对傅源下狠手的混蛋唾骂一百遍,我可心疼死了。他凭什么打人啊,万一再把我的傅源给拍傻了怎么办,越想越生气,我推了推傅源:“你给我醒醒啊,睁开眼睛看看我。”

    傅源哼了一声,我赶紧又喊他:“喂,你听到我说话吧,别吓唬人行不行?”

    我握着他的手使劲儿晃他的手臂,没一会儿傅源轻轻地喊了一声:“乔雨,别闹。”

    “傅源,傅源,圆子。”我伸手拍拍他的脸,他又哼了两声,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眼皮沉重一眼,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我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我去喊医生来。”

    他挣扎要坐起你来,被我给按下去了:“你先继续躺着,别乱动了,等会儿医生来看看怎么说的。”

    医生很快就过来,用小手电筒照了照他的眼睛,又问他感觉怎么样,傅源皱着眉头看着周围:“我怎么在医院里啊?头真疼。”

    我忙说:“你不记得啦?你之前在孤儿院里被人给用砖头砸到脑袋了,都脑震荡了。”

    “啊?我脑震荡,我去,哪个龟孙子连我都敢打,我一定要弄死他!”

    医生说:“你是不是不记得脑袋受伤当时的事情了。”

    “谁打我这事儿真的没有印象了。”

    我一听这话可着急了,拉着医生的袖子就问:“他不会失忆了吧,电视上不是都有这样的情况,什么出个车祸,被人打一棍子就忘记自己爹妈是谁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傅源躺在床上哈哈地笑了:“你丫满脑子成天都在想什么,哥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呀。”

    “那你说说看我是谁?”

    “你是那个雨,你叫什么雨来着,小姐你贵姓啊?”看他这微微勾着嘴巴似笑非笑的混蛋样儿我就放心了,丫还跟我在这里装,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儿子姓什么我就姓什么?”

    傅源嘿了一声:“我儿子当然是姓傅了,难道你也跟我姓啊?那以后我怎么称呼你,难道叫你傅乔氏?”

    “你敢叫试试。”

    “我怎么不敢叫,明明是你不敢答应。”

    医生本来也看起来神情也挺紧张的,听他这么一说也乐了:“你可别再逗你媳妇儿了,看把你媳妇儿吓到了,急的到现在还揪着我的衣服不放手,我这褂子本来就大一号,这会儿要被她拽的脱线了。”

    我尴尬地松了手,傅源很自然地握住我的手,看着医生说:“不过我真不太记得被打的场景了,孤儿院有人闹事儿的印象我是有的,就是后面的画面太模糊了,在我脑子里各种晃,哎呦不行,我一想就觉得头疼。”

    “这是正常的后遗症,你今天在医院休息一夜,等会儿打个点滴,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就是最好连续十来天都要医院来,因为你之后可能会耳鸣,头晕什么的,输液的话这些反应会稍微减轻一些,虽然麻烦,不过身体的舒适度能提高。”

    “好嘞。”

    医生交代完这些就走了,人压根儿都没把傅源这情况当一回事儿,孟家阿姨也进来了:“醒了就行啊,送过来的时候人还有点儿意识呢,没一会就晕了,可给我吓死了,真怕你再出什么事儿,我可就罪过了。”

    我忍不住说:“他这种级别的祸害要遗几千年的,我就是担心他被人给打成笨蛋了。”

    孟家阿姨也嗯了一声:“可不是嘛,本来人就够傻的了,这再笨一点儿,我都看不下去了。”

    “阿姨,我什么时候傻了?”

    “你要是不傻,替我这个老太婆挡那一下干嘛,那个男的摆明了是想要对我动手的,你倒好了,非要把砖头往自己头上招呼。”

    “我真不记得了。”

    阿姨切了一声:“看看,还说自己没傻,连这些都不记得了。哦对了,你妈之前打过电话来给你,是我接的,我没把你这情况跟你父母讲,就说你是在孤儿院帮忙,暂时没时间回去。”

    傅源松了一口气:“您做的太对了,就该替我瞒着他们,不然我妈得在我边上念叨死我,我这后遗症恐怕要更重了。”

    “你别误会啊,我不是因为怕你妈担心才没有告诉她的,而是你妈一听是我接的电话,语气就特别气人,好像我欠了你们家多少钱是的。我最不喜欢和她说话,所以我不稀罕跟她讲你在医院里,不然她又该说你一到我这里来帮忙就出事儿,说出来的话肯定难听。”

    我在边上赞成地点点头,不错,这个风格很傅源他妈。

    傅源无奈地笑了一下:“您别介意,她那个人就那样儿,说话刻薄。”

    “你没遗传她那个刻薄劲儿,也算是难得的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知道阿姨今天也累了,就让她先回去,反正傅源也没什么事儿了,我守着他就行。

    孟家阿姨想了想:“好吧,我不比你们年轻人精力好,在医院这种地方过夜熬不住。而且孤儿院里现在肯定是一团乱,孩子们还不知道有没有被安抚好,都是小孩子,哪里见过有人那么闹的,肯定都吓坏了。”

    “您报警了吗?”

    “报警了,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处理的,既然他醒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她到外面,又折回来看傅源。护士已经给他静脉插针了,我在边上就这么看着,傅源招招手:“想什么呢?”

    “还疼吗?”

    “肯定疼啊,你让人一转头那么狠地拍下来试试。”

    “警察肯定把他们给拘了。”

    “拘了都不能解我的恨,等我明天出院的,一定要跟沈烨说一下这事儿,就算人躲起来了我也要把那孙子给找出来,非敲断了他几根肋骨不可。”

    我伸手一拍他的头:“说什么呢,他们家人再怎么可恶,警察会按规矩收拾的,你心里骂几句得了,别以暴制暴。都是有小孩儿的人了,还跟社会小青年是的,动不动就要跟人干架,能不能稳重点儿。”

    “啊,乔雨,哥这脑袋还疼着呢,你手就往我头上拍,不怕我回头真失忆了,把你跟儿子给忘了呀?”

    “你敢,你要是敢忘了我,我就把你的脑袋凿个洞,在里面把我和儿子的名字给纹身纹上去,你这辈子都别想不记得。”

    傅源抬着眉毛看我:“听听这话,刚刚是谁跟我说,不能以暴制暴的,这都要给我脑袋凿洞眼儿了,得多暴力的人才干得出来啊。”

    我皱着眉头笑了一下,忽然又鼻子一酸,使劲儿地抽了抽:“都怪你,我今天回到家都没有来得及洗澡就急匆匆地往这边儿赶了过来,脏死了,幸好明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你是不是想哭呀?”

    “谁想哭了。”

    “那你鼻子抽抽的怎么回事儿?哎,跟我说实话,今天吓着了吧。”

    我垂着眼睛闷闷地说:“有一点儿。”

    “是不是怕我就这么死了,心里特不踏实。”

    “我是怕我儿子以后没爸爸了。”

    “少往儿子身上推啊,你丫当初不费尽了心思阻隔我们父子两见面吗,不然我儿子现在一准儿对我感情深厚,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每次见了我就只知道抬脚丫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忍不住俯下身体抱住了他的脖子,傅源趁机很快地亲了我一口,这一下亲在了我耳垂上。我就知道这人不能惯着他,给他一个支点他还真能翘起一个地球。我赶紧又给他推开了,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睡吧睡吧,刚刚不是喊头疼吗。”

    “这不打着吊瓶吗。”

    “那我睡了,你自己等完了喊护士吧,反正边上空着的病床。”

    “哎哎,有你这么陪床的吗,好歹跟我讲讲话呀。”我不理他,在他边上那张床上躺下来,只给他一个后背,傅源竟然伸出脚来踢我:“乔雨,乔大美女,宋慧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怎么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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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哪里有半点儿脑震荡的样子,我都不稀罕搭理他,他喊了一会儿自讨没趣就安静了下来,头肯定还是昏沉的,很快我就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我其实也没真的睡着,这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有浮动的消毒水的味道,闻着难受。何况我也怕他这么睡着了,都不知道瓶子里的药水已经滴完了,再忘了喊护士来拔针。

    所以算着时间,眼看着他瓶子里的药水见底了,就穿了鞋下床去找护士,房间里有按铃,但我怕这么一按,傅源容易惊醒,又该难受了。

    护士很快帮他把针给拔了,我帮着按了一分钟的棉签防止再出血。

    输液之后,他手里的温度冷冰冰的,傅源皮肤白,手指修长,手背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如果我妈看到这样的手,又该说适合弹钢琴了。

    不过他最近大概是忙,指甲微微长了出来,我包里有指甲钳,想了想替他把两只手的指甲给剪短了。傅源睡得沉,我动静又小,他就没有被我给弄醒,我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幅名家的画,怎么都看不腻。

    第二天傅源就急着要出院,医生又给他检查了下,本来让他再打个吊瓶再走的,可是傅源不肯,因为这医院白天的人多了起来,走廊里吵吵嚷嚷的,边上的病床也住上了其他人,他说吵得他脑袋疼。

    不过傅源这状态不能开车,车还在孤儿院里,他就打电话让沈烨坐出租车来替他从孤儿院把车给开过来,顺便接他回家。

    沈烨动作倒是挺快,就是嘴上不停地埋汰:“本来哥准备陪梁夕去上胎教课的,多好一周末啊,贡献给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了,真糟心。”

    傅源踹他:“说谁没出息呢?”

    “可不就是你嘛,以后别跟人说你跟哥关系好,被一个二流子爆了头,竟然还整出脑震荡了,我都替你丢人。”

    “别提这破事儿了行不行。”

    沈烨在边上撺掇他:“这口气你能忍吗,回头我就帮你把那个人给揪出来,废他一只手够不够解气的?”

    我一听这话瞪了傅源一眼:“你想干嘛呀?我昨天跟你怎么说的。”

    傅源叹了一口气对沈烨说:“算了算了,也没真出什么大问题,没必要再加倍讨回去了,这次算他走运,我不跟他计较了。”

    沈烨呦了一声:“这一砖头下来我们小四爷是傻了吧,被人这么欺负都不计较了,我看你也别回家了,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得了。”

    他这个人嘴巴毒,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当然不放过,一路换着花样儿地损傅源,我在边上听着哭笑不得。

    傅源叫了医生到家里来给他输液,估计要静养一个星期不能高强度办公,他乐得清闲窝在床上看美剧。

    我想起来手机还落在公司,就回去拿了过来,刷了网页才知道昨天孤儿院那事儿闹得都已经上了新闻,孟家阿姨这两天估计有的忙了。反正我也放假没加班,就想着下午再过去一趟帮帮忙,傅源是心有余力不足,他就打电话让司机送我过去了。

    大概是很多人看了新闻,今天孤儿院里来了挺多志愿者的,都在自发地修东西和照顾孩子,昨天乱成一片的样子,这会儿也都整理地差不多了。做饭的老阿姨看到我来了说正好,让我帮着一起做晚饭,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还有挺多事情要善后,我晚上也不准备回去,留下来多少能帮上忙,但是我之前睡得那个房间的玻璃也被人给砸了,天快黑的时候来了玻璃店的人装了新的玻璃上去,不过玻璃胶的味道特别大,呛鼻子,这房间晚上根本没法住人,得吹一夜这味道才能淡下去。其他两个男的自己在客厅里打地铺,孟家阿姨说:“你就跟我睡吧,我那床大一点儿,也够宽敞的。”

    我心里有些紧张,但没有推辞,洗漱完之后躺了下来,她比我晚一点儿上床,把灯给关了,这房间里没有别人,就我们两,黑暗仿佛是一层无形的面具,把我所有的情绪都给遮掩住。

    孟家阿姨先开口:“你往中间靠一些吧,我不觉得挤,你太靠边上了回头一翻身该掉下去了。”

    我象征性地挪了一下。

    房间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她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昨天梦到萧萧了。”

    “她在您的梦里是什么样子,过得快活吗?”

    “萧萧特别漂亮,穿一条碎花裙子,就绕着我在边上蹦蹦跳跳的,活泼的很。”

    “真好啊。”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昨晚出的事故,我看着院里头满眼狼藉的样子,就在心里想啊,我们明明是在做善事,出发点是好的,为什么却是这样的下场呢。”

    “警察一定会处理他们的,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儿了,您别担心。”

    她摇摇头:“我不是在担心,我就是感慨。这人活着啊,孰是孰非有时候真的是说不通的。之前我不理解那家人为什么这么闹,还把我当成仇人一样地恨,觉得特别不讲道理,但是联想到萧萧,我忽然就一下子想通了。我把萧萧的死归咎到你跟傅源身上,其实也是一个道理,人不是你们杀的,只因为跟你们沾了边儿,我改变不了萧萧已经去世的事实,又不甘心她就这么死了,所以想要找一个缺口来发泄。可你们有什么错呢,最开始傅源同意跟萧萧在一起,也是因为他心地好,出发点总归是好的,可人有时候怀着好心做一件事儿,却总是不巧把事情变得糟糕了起来,也挺无奈的。”

    我鼓足勇气面朝着她:“阿姨,萧萧那事儿,您不怪我们了?”

    “不怪了。”

    “可叔叔的死,我和傅源……”

    她突然低声地打断我:“他其实没死。”

    我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问了一遍:“恩,您说什么?”

    “我说萧萧他爸,他没有死,他也没有生病,现在好好地在国外活着呢。”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阿姨,您说的是真的吗?不会吧,怎么可能呢,当时人明明在icu重症病房躺了二十多天,我记得特清楚,您说过叔叔他脑干出血,只能靠着呼吸器维持生命,而且很多人还出席了他的葬礼,我当时在经济版还看到新闻报道了。”

    “你声音小一点儿,这么大的事儿回头再叫别人听到了。”

    我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怎么会?您不会骗我吧,因为傅源这次替您挡了一砖头,您被他给感动了就想编个故事叫我们两安心,才故意说叔叔没死?”

    “那你也把我想的太高尚了。你们要是真把孟萧他爸给害死了,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任凭傅源他表现地再好,别说就是给我挡一砖头了,哪怕是救了我的命,我都不一定领他的情。”

    “你们怎么能骗人啊。”我懊恼地看着孟家阿姨:“当时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安排,瞒过了所有的人,究竟是图什么呀?”

    “你先给我保证,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绝对不会跟别人说出去。”

    “我总得告诉傅源吧。”

    “那随你,总之你们一定要保密。这种事儿怎么说都是违法的,我不想招惹任何麻烦,本来是不会跟任何人讲的,也是我看你跟傅源对那件事儿一直内疚,到现在婚都没结,没忍心才跟你说的。”

    听她说了我才知道,原来当时孟家的物业公司已经穷途末路,房地产不景气,物业公司更是没有市场,亏损严重。所以股东内部矛盾激烈,人人都想要保全自己,撤出资金,所谓的资产重组不过是几个大股东在上演“金蝉脱壳”的戏码,借重组在二级市场上将大笔股权变现卖掉,套现减持,公司内部的资金其实在一点点被掏空,账面上却是风平浪静的。

    孟萧他爸预料到不久之后就会接到高达一个多亿的关联担保责任诉讼,谁有上市公司的控制权,谁就等于接手了填不满的烂摊子。

    偏偏孟萧那个时候出了事儿,他更加无心公司的事情,本来就在想怎么从这个漩涡里摆脱出来,傅源又给他招了税务方面的麻烦,证据确凿,警方介入调查,一旦再往下查,公司更深的财务问题一定会被挖出来,到那个时候他就是严重的经济犯罪,做多少年的牢都说不定。

    所以就有了后来,孟儒华进入icu躲避风头,傅源更没有再为难孟家,他们公司的经济问题却已经暴露,孟儒华索性一了百了,弄到假的死亡证明,瞒天过海出境了。

    而那一阵儿我和傅源的心里如同压了一座大山,连彼此都不敢面对。

    孟家阿姨看着我:“你也不要怪我狠心,当初因为萧萧的事情,我对你和傅源颇有怨念,才会把所以的责任都推给你们。萧萧的爸爸虽然有错,但麻烦摆在眼前,会那么做也实属无奈,我们也不是贪心,把所有的财产都捐了出来做公益,算是将功补过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6.久违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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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索着下了床,孟家阿姨拉住我的手腕:“都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我想出去一个人坐一会儿,冷静一下。”

    她慢慢松开我的手,我在黑暗中把外套穿了起来,沉默地走了出去,因为走的快,腿不小心撞到了外面一辆自行车的车把手,但我都不觉得疼,心里就是特别空。推开门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北京已经冷了下来,夜里的风凛冽,吹在脖子里让人浑身一震。

    我把衣领给立了起来,盯着花坛里的一棵小树发呆,叶子已经落了一半,乍一看光秃秃的,远一点儿的地方还有狗叫的声音,应该是附近的人家传过来的。整间孤儿院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我头顶的一盏小灯亮着,可能接触不良,还不时地闪一下。

    忽然有个手电筒照了过来,我顺着光线抬起头,看到了夜巡的保安。他看到我也吓了一跳:“乔小姐是吗?你在这里干嘛呢?”

    我看到他手里夹着的香烟,在风里零星的一点火忽明忽暗,就对他说:“大哥,能给我一根烟吗?”

    “你也抽烟啊?烟瘾犯了?”

    他掏口袋:“我这个不是什么好烟啊,十来块的云烟,不知道你抽不抽的惯。”我接过来,他给我打了火,我慢慢吸进肺里再吐出来,跟他道谢。

    “早点儿睡吧。我也是最后一轮转一圈儿,等会儿也要回去休息了。”

    “我坐一会儿就回去。”

    等他一走,我在黑暗中无声地把这根烟给抽完了,最后一口吸得有些用力,一口烟就霸道地呛在了嗓子里,我费劲儿地咳了好几下,眼泪都快要咳出来了。

    大概没有人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从前我们背负的那些东西,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我和傅源一路负重跋涉,一步步地走到了现在,身上的东西却在一瞬间突然被人给拿走了。

    我并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反而不适应,不敢相信,觉得自己是活在一场梦里。

    夹在手指的烟头已经要燃尽了,我把这火星摁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灼热的刺痛感和皮肤缩起来的声音让我清醒了过来。我摸着这烫出来的一个小烙印,捂着脸放声哭了出来。

    孟家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在我身边坐下来:“等了你那么久,你还没有回去睡觉,我差点儿都要以为你已经连夜离开这里了。”

    我没有抬起头来,她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现在心里挺埋怨我的,心里想我们怎么能这么过分,给你和傅源扣了那么大的罪名,那我也给你道个歉。”

    我轻轻地摇摇头,忍不住伸出手从侧面抱住了她:“太好了阿姨,叔叔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她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什么都没有说。

    我是周日下午回去的。

    傅源不在家里,我也没有打电话给他,我昨天近乎一夜没有睡,今早又忙了一整个上午,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窗帘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拉了起来,整个房间里涂了墨汁一样暗沉。

    我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下了床,喊了一声:“傅源,你回家了吗?”

    “我在厨房呢。”

    我看着他:“你下午去哪里了?我回来都没见到你。”

    “去超市了。我觉得一个人在家里真的太无聊了,看了几集电视我就看不下去了,你之前不是说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让有时间去一趟超市的吗,我就一个人去了。”

    “做晚饭呢?”

    “鱼汤,盐水虾,吃鱼虾补脑子,我有必要给自己补补。”

    我笑了起来:“第一次听说病人自己给自己做饭补营养的。”

    “所以我特别可怜啊。”他说完又想到了什么,把手给抬起来:“我刚才洗虾的时候才发现,我手指甲好像剪短了,没印象是我自己剪的了,不会是你的功劳吧。”

    “果然是脑子不好使了,前天夜里发生的事儿,你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傅源你完了,以后我们家bob要有一个傻爸爸了。”

    他刚准备伸手来掐我,谁知道放在水盆里准备清洗的鱼突然又跳了两下,溅了傅源一身的水。

    他闻着腥味儿咬牙切齿:“哎呀,这鱼鳞都被刮了,就不能安分点儿吗还在这里挣扎,我进去换一件衣服再出来。”

    我嗯了一声,他过了一小会儿在里面喊:“乔雨我居家服放在哪里了?灰色那一件,怎么都找不到。”

    傅源此时脱了上身的外套,背对着我。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他一下子站直了身体,我看到他手臂上的汗毛都微微竖了起来。

    “乔雨,你别没事儿勾引我。”

    “现在是谁在勾引谁啊?”

    他的手臂一用力把我给拉到了面前来,低下头看着我:“我什么时候有本事能勾引到你了?”

    “从最开始到现在,我看到你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钟,你每时每刻都能吸引着我。”

    我其实很少跟傅源说这样的话,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当初我们两的热恋期,我也不常说这些话哄他开心,反而是傅源满肚子的甜言蜜语,一看就知道是多年浸润在女人堆里练出来的。

    所以眼下傅源一听到我这么说,眼睛都亮了一层:“乔雨,你今天不对劲儿啊。难道是因为我病了,你就对我心存同情了,不想再折磨我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宁愿天天被人打一顿,就算死了也甘心了。”

    我用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踮起了脚尖吻了上去,他很快抱住了我,不同于那晚我闭上眼睛之后他越过来跟我纠缠的那个吻,那个吻是带着戾气的,不甘的,像在惩罚自己似的。而现在,我们的呼吸是共同的,我太久没有放开心扉去拥抱他,去亲吻他。

    可我们明明那么相爱,明明可以不用错过那些最珍贵的时间,明明可以不要狠下心在身上插满芒刺,伤己又伤人。

    和唯一在海南的日子里,我等待着新生命的出生,看着肚子一天天地变大,想要分享那些喜悦和辛苦,也只能跟唯一一个人说。

    拍立得照出来很多的照片,做成了影集,按下快门的瞬间也同时把流动的时光变成了静止的。而那些如白水一样寡淡孤独的日子里,有那么多的遗憾,伤痛,和思念,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我觉得自己是阳光下的罪人,我所失去的,都不过是老天给我的报应。

    终于,那些压在心头的厚重云层可以渐渐离我远去了。

    我和傅源双双跌在了床上,久违的温存,抵死的缠绵。

    他抬起我的手臂,看到了昨天夜里留下的烟头烫伤的痕迹;“这里是怎么回事?之前明明没有的,是被谁烫到了吗?”

    “不疼。”我摸着他的脸:“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你一定想不到的。”

    “恩?什么事儿啊。”

    “其实……孟萧她爸并没有死。那个时候他的公司内忧外患,涉及经济犯罪,为了逃避责任,就伪造了死亡证明,跟外界宣称去世,实际秘密逃到了国外。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孟家阿姨她说不忍心看到我们两一直陷在自责里面,所以才会愿意跟我说,不然她会把这个秘密永远都烂在肚子里。”

    傅源一下子坐了起来,沉默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下床开始穿衣服,我看他这样子:“你要去问阿姨?”

    “她凭什么骗我?”

    “傅源,你冷静一点儿。毕竟当初孟萧出了那样的事儿,她会对我们两心存怨念,也是正常的。不跟我们说实话,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丈夫,一方面也算是对我们的报复,但现在什么都摊开来说了,也算皆大欢喜了,还有什么比叔叔活着,更让人心里宽慰的呢?”

    他慢慢地靠在了墙上,沿着墙壁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我走过去抱住他:“没事了,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

    傅源把头埋在我的怀里,一遍遍地说:“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傅源。”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我忍不住把他给我的戒指给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戴在手上来回看,叹了一口气:“哎呀太不划算了,我当初竟然那么轻易地就收下了这枚戒指,怎么都应该为难你一下,做做姿态的。”

    “几百万买回来的,又在乱草丛里找了那么久,你还想怎么为难我,要我的命吗,恩?”他咬着我的耳垂,我哼了一声:“你还敢说,那天要是没有找到怎么办,我一定要难过死,到时候哪怕你给我定制一个一模一样的,我也不会喜欢。”

    “戴上我看看。”

    “你帮我戴。”

    他拉住我的无名指,神情认真地套了进去,亲了一下我的手指:“亲爱的乔雨小姐,嫁给我好吗?”

    “这就是求婚了?我难道那么容易打发?”

    “戒指都戴上了,你还想怎样,答不答应我都当你是我老婆了,你跑不了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7.唯一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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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枚灯光下流转着潋滟光泽的钻戒,在那个盒子里一直沉默地放置,敛尽光芒,不知道这颗硕大的钻石会不会都觉得等待的太久,心有不甘了。以前我虽然把戒指给收下了,但是我不敢戴上,因为没有底气,心里有苦楚无法言语,只能小心地把它藏起来,公司里的同事们问我:“乔雨,你不是结过婚了吗,怎么你老公没有给你买戒指,我都是闪烁其词地说,还没办酒席,就想再等等。”

    他们还会笑话我保守,说拿了证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办没办酒席有什么要紧,还都说想要观赏一下传说中土豪的戒指是什么样儿的,我总是想方设法地搪塞过去。

    以后我终于敢名正言顺地戴在手指上了。

    傅源翻了个身把我搂在怀里:“哎,明天是周几来着?”

    “周一啊笨蛋,我真替你现在的智力捉急。”

    “一时懵了嘛,这两天没上班,我都过糊涂了。明天周一好啊,民政局又不上班,咱们俩去领证吧。”

    “领证?我户口都不在北京,还得回老家开证明才行,明天领不了。”

    傅源愣住了,他就这么盯着我看了好久:“我到现在还没帮你解决户口问题吗?”

    我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我真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干嘛,跟你腻歪了那么长时间,却连这么大的问题都给忽略了,晕了。你们单位没有落户指标吗?”

    “hr同事跟我提过,说以后有机会可以落户,不过得在公司待几年,我也没当一回事儿。”

    “行了,不指望他们了。我回头帮你想办法处理一下。不过我等不及那么长时间了,找个时间先回你老家开一个户籍证明,然后我们赶紧把证领了先,别的事儿再说。”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跟我爸讲一下。我都好久没有回过家了,我爸那会儿在电话里跟我说,让我一辈子都别进家门了。”

    “这么狠,乔雨你这么一说我怕了,我觉得我对你爸犯怵的程度不亚于你对我妈犯怵的程度。”

    “咱们俩也是悲催。”

    他哭丧着一张脸:“可是没有办法,谁叫他是你亲爹,我就算再怵他也得先过他那一关的。”

    我看着傅源笑了起来:“而且你干嘛要这么着急,下周我公司里头事儿肯定特别多,不一定有空,咱们俩要不挑个都不忙的时候把证件都办好了再去民政局呗,那单位就在那里固定不动,又不会跑了。”

    “不行,一定得趁早把证儿给领了,省的夜长梦多再出什么意外。你不知道我妈之前找人算了我们两八字,那算命先生说咱们两个在一起多坎坷,但是坚持下来就是良配。你别说,这虽然听着迷信啊,还真是给他说中了,反正我不管,早点儿扯了证就像服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我抱着你都觉得心里踏实了。你要不去,我回头就把你绑了扛过去。”

    我伸手揪他的耳朵:“你说什么?你要把我谁给绑了扛过去?胆子不小啊你,姐是你说扛就扛的吗,还想逼婚怎么的?”

    “哎呦你赶紧松开,疼,我可是病人。”

    “对哦我差点儿忘了,你可是病人啊,你这脑震荡还没有好全呢吧,人网上怎么说来着,脑震荡也是一种神经科的病,我得慎重一点儿了,跟神经病患者就这么结婚了,以后要是发起疯来,我会不会受罪啊。”

    傅源一听我这话竟然还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乔雨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太过分了,这刚才在床上你明明那么热情的,一穿上衣服,哦不对,你这衣服穿都没穿上,就想耍赖不认账啦?而且我被打已经心里很难过了,你还总是脑震荡,神经病的叫我,成天说我傻了笨了,这得对我脆弱纯洁的心灵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啊,太坏了你。”

    “你怎么看着那么委屈啊。”我伸出一根手指挑了挑他的下巴:“瞧你这小媳妇儿的样子,就该给你拍下来发给沈烨他们,我保证够他们几个笑话你一年的。”

    他压下来覆在我的身上:“谁是谁媳妇儿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你是我媳妇儿。”

    傅源嘿了一声,手下又不规矩了:“看来刚才你什么都没记住啊,那成,咱们俩再来温习一遍,等会儿让你哭着喊老公。”

    头顶的灯光温暖如棉,已经供暖的室内一地春色。

    周一晚上去傅源他妈那里吃饭,顺便去接bob,他在饭桌上提了领证的事儿。

    阿姨拿着筷子嗯了一声,慢腾腾地夹了一片杏鲍菇:“这会儿又要结婚啦?你们小两口心思变得挺快啊,前段时间是谁跟我说,我不结婚,做不到跟对方在一起的,这才过了多久啊,说变就变了。”

    傅源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他妈一下,阿姨瞪了他一眼:“你踢我干嘛呀?我难道还说错了不成。”

    “您上次都同意了,现在总不能又不准吧。”

    “我要是现在说个‘不’字,我都怀疑你下一秒能把我这桌子给掀翻了,我可不敢随便反对。”

    我就说了让傅源跟我回一趟老家的事儿,他妈也同意:“你们家那边儿有什么规矩吗,每个地方的习俗不一样,就按你们那边来吧,反正我们这里怎么样都行。”

    “我跟傅源这孩子都有了,聘礼彩礼什么的就不用了吧,领了证到时候简单地半个酒席,请关系亲近一些的亲戚朋友来吃顿饭也就可以了。”

    “你不要,你父母不要吗?还是回家问问他们的意思。”

    本来准备这周五回去的,我忽然想起来日子了,问傅源几号,才又说:“这周不行,周六是宋唯一的婚礼,咱们俩绝对一个都不能缺席。”

    “是这一周吗?”

    “不会错的,差点儿忘了就买机票回家了,幸好提前看一下。哎傅源,唯一结婚咱们送什么好,就我们这样的交情,给她包红包俗气了,还是送礼物吧。”

    他也有这打算,我们就没事儿琢磨送什么。

    最后为了表达我们的祝福,傅源托朋友从闽南地区的古董商手里买回来一个漆线雕龙凤呈祥瓶。据说有百年好合,家室兴旺的美好寓意。

    礼物提前送给了宋唯一,她很开心,连连说我们两有心了。我跟傅源和好如初,唯一是最开心的人,好朋友就是这样,永远都盼着你好,过得幸福。

    其实我对唯一的关心并不够的,虽然我比她年纪稍稍虚长了些,可她照顾我实际反而更多。我平时顾着自己的工作,再加上性格不够暖心细腻,很少能对身边人的喜怒捕捉到位。宋唯一跟莫回当初开始的很仓促,在我看来几乎是赌气地走进了一段新的恋情,跟宋川的那些年的时光,是否真的已经被她忘却了,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之前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宋川就紧张成那个样子,后来知道是闹了乌龙之后,我看宋川的表情,也说不明白到底是失落还是释然。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曾经一定是十分相爱过的,但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如愿以偿,我和傅源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我已然心存感激,知足不已了。

    本来宋唯一是让我做伴娘的,可我毕竟离过一次婚,就没有答应她。宋唯一素来是百无禁忌,可是我希望自己能给她百分百的祝福,不管是不是伴娘,我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这就够了。

    周六就是婚礼,婚宴还是在当初宋川跟傅清结婚的那个私家庄园里举行的,虽然是同一家举办婚礼,可是明显觉得宾客少了很多,远不及当初宋川和傅清那一场婚礼的热闹。

    这大概是宋唯一的意思,关系远一些的就没有请。我和傅源到的特别早,唯一和莫回提前站在宴会厅的门口迎宾,她笑容甜甜,跟来往的人打招呼,看起来很幸福。

    虽然我已经在之前陪她娶婚纱的时候就看过她穿过了,可是真的在今天看到,还是心里有异样的感情生出来。

    今天的唯一太美丽了,头发盘了起来,妆容精致动人,一颦一笑都款款从容。她看到我忙把我给搂着,让傅源给我们拍照,很快就看到傅清和宋川一起过来了,还带着猪猪。

    我好久没看到猪猪了,他看到我也眼睛一亮:“小乔阿姨,你也在这里啊。”

    猪猪长高了不少,也比以前瘦一些了,以后一定是个帅小伙儿。

    傅源弹了一下他的脑袋:“以后别叫她小乔阿姨了,得叫舅妈知道吗?”

    “那我叫舅妈,舅舅你给我发红包吗?”

    “你小子。”傅源抱着他转了一圈儿,傅清看着宋唯一淡笑了一下:“恭喜你,祝你新婚快乐,幸福美满。”

    “谢谢。”宋唯一也笑了一下,宋川站在傅清的身侧,一双手都插在西服裤子的口袋里,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

    傅源把猪猪放了下来,从后面拍了一下宋川:“哎,我有事儿跟你说,咱们进去聊。”

    他们两就一起进去了,我听到宋唯一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8.傅涵畅(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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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傅源应该是觉得气氛尴尬,有意把宋川给拉开的,联想到上一回宋川婚礼上,宋唯一闹成那个样子,而且他们兄妹两在某些方面还特别像,我也挺担心这一次宋川搞出什么事儿来。

    宴会厅里面有一个很大的led屏幕,此时在徐徐放映宋唯一和莫回的结婚照,每一张都是甜蜜如糖的样子,我跟傅源坐在一起,宋川在边上跟人讲话,基本上的来客都不太知道内情,不知道他们兄妹之前是什么样儿的关系,这会儿还跟宋川说恭喜:“你们宋家这小一辈儿现在都结婚了,也算圆满了。”

    宋川笑了一下:“是啊,挺圆满的,里面坐吧。”

    傅源叹了一口气看着我:“今晚还是你自己带孩子回去吧,我估计是要忙了。”

    “怎么了?”

    “我有预感,今晚某人要拉着我一醉方休了。”

    “按照你对宋川的了解,他等会儿不会闹婚礼吧,讲真的我特害怕,今儿可是唯一的大日子,别像上次那样弄得不好看了。”

    傅源笑了一下摇摇头:“你放心吧,别人说不定会绷不住,宋老大一定不会的。他对自己比对别人还要狠。”

    又过了一会儿,客人陆续都到场了,司仪也上台开始主持,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到了吉时,音乐声响了起来,宴会厅的大门被缓缓地拉开了,宋唯一随着音乐从外面走进来,莫回在铺满鲜花的长台的那一头等着她。

    因为宋唯一的生父不在了,所以按照道理来讲,应该是她现在的继父,宋川的爸爸代替她的生父,让唯一挽着他的手臂,他再把她交到莫回的手里。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确实看到宋叔叔做好了准备。宋川原本是在我们这一侧站着,忽然大步走了过去,我也站了起来想要拦着他,但是傅源拉住了我的手:“你别管,不会出意外的。”

    我就看到宋川走到了那一边不知道跟他爸爸说了些什么,他爸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小会儿就走到了边上,等宋唯一往前走的时候,宋川示意宋唯一挽住她。

    没想到他要亲自把唯一交代莫回的手上?

    她挽着他走的那一段路,其实是只有不到十米的一小段,但是我总觉得那段路他们走了很久,走得很慢,我这么看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丝不忍来,转过头看了一眼傅源,靠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会儿。

    傅源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抚我。

    再看台上,宋川跟宋唯一已经走到了莫回的面前。

    宋川示意司仪把话筒递给自己,对在场的所有人说:“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是我最最珍爱的妹妹,宋唯一结婚的日子,我替她感到开心,替莫回感到开心。在座的各位能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参加这个婚礼,我代表宋家向你们表达最诚挚的感谢。唯一是一个善良,正直,可爱的女孩儿,所以莫回你听着,你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有这样的福气把她娶回家,如果你敢让她哭,让她有任何的委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莫回点了点头。

    宋川又看了看宋唯一:“哥哥能再抱一下你吗?”

    宋唯一伸出手抱住了他,我看到她微微耸动的肩膀,即时看不清楚,我也知道白色的头纱下面,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等她放开了他,宋川牵住宋唯一的手,郑重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莫回的掌心。

    曾经所深爱的,所憎恨的,所有在流转的时光里经历的酸甜苦辣,也都一一会成为过去的一段记忆,也许他们以后都不会再刻意地去怀念往昔种种了,这样也好,也好。

    等宋川从台上下来,沈烨看着他啧啧了两声:“我今天真是开眼了,前男友一分钟变亲哥,代替父亲送妹妹上台,宋老大这是豁出去了。”

    宋川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沉默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似的,朝着四周看了看,问傅源说:“老四,傅清人到哪里去了?我刚刚还看到她的。”

    “我姐吗?我没看到啊,咦,奇怪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没事儿,我出去找一下。”

    他说完站起来往外走,去找傅清了,我看着宋川的背影出神,忍不住问傅源:“你说他会不会最后真的跟你姐好好过日子了?”

    “谁知道呢?”

    等婚礼结束,我问傅源今天要不要去孤儿院里。傅源没好气:“不去不去,那老太太不厚道,骗了我那么久,短时间里面不想看到她。”

    “那你不想念那些孩子们啦?每周都去的,他们大概看到你也习惯了,这突然不过去,说不定要想你。”

    “算了,那我明天过去吧。”

    我笑了一下,这就是傅源啊,嘴巴毒,心却软,善良的很。

    不出傅源所料,晚上宋川果然喊他出去喝酒,我去他妈那里吃饭,顺便把bob接回来,吃完饭之后我抱着bob准备走,他妈说了一句:“你们要是觉得麻烦,又都不会带孩子的话,以后就不用每天来接他了,有时间来看看他就行。寻常时候还是放我这里过夜吧,孩子每天来回折腾也麻烦。”

    “您之前不是说,要每天晚上翻译稿子年底交稿的吗,孩子放这儿您就不方便了。”

    “其实也还好,我在楼上书房里彤姐在楼下带他玩,也没有什么大动静。”

    这态度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了,这会儿知道我和傅源和好如初了,就不拿孩子架着我们了,我也是服气。

    “我跟你傅叔叔给bob最后选出了一个名字,你们要是没有意见的话,回头就改了。”

    我来了兴趣,早就听说他妈为了给他改名字大费周章,折腾了那么久选出来的,想必大有深意。

    “涵畅。有滋润化育,发扬传承的寓意。出自《程氏外书》第三卷,‘兴于诗者,吟咏性情涵畅道德之中而歆动之。’你怎么看?”

    我以前没有听过这句话,不过看得出来这个名字是她精心挑选的,赶紧说:“您和叔叔真是太有心了,比我那名儿起的好。”

    “那行,既然你同意,我也就不问傅源的意思了,就这么定了吧。反正你的意见傅源总是无条件的接受,以后孩子跟我们家里姓,没问题吧。”

    “可以。傅涵畅,挺好听的。”

    “这次正好你回去办户籍证明,顺便把bob的户口也给转到北京来。”

    “我还想要带孩子一块儿回老家,我妈是看过他了,可是我爸到现在了,都没见过孩子一面儿呢。”

    “也行。”

    他妈让司机开车送我们回去,哎呦我的小bob,好久没有好好地陪他玩了。bob在我怀里特别乖,就睁着眼睛看着我,时不时地伸出小手来摸我的脸,我抱着他来回晃:“你在干嘛呀,下个星期我们回老家看望外公外婆,你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去啊。”

    我伸出手挠他,他的小肉手就开始推我,还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亲了亲他的脸,抱在手里好像重了些。

    这孩子这么可爱,我爸就算脾气再冲,看到这样的外孙应该也不会再为难我和傅源了吧。

    晚上把bob放在床上,阿姨说他前天翻了个身,特别厉害。我就看着床上的宝宝,他的脚丫动来动去的,特别不老实,我推了一下他的屁股,给了他一点力气,他又翻了过去,不过胳膊压在了自己身体下面儿拔不出来了,皱着一张脸看着我,瞪着脚特别着急,我快要被他都逗死了,赶紧把他的手给拿出来了。

    就这么陪着他玩了许久,他打了哈欠,看样子是要睡觉了,我不想把他放到小床里,反正这个床大,他也不可能掉下去,就让他在我怀里睡,给他把被子盖好了。

    傅源回来的时候我本来已经睡着了,但是听到外面防盗门的声音,我就知道他喝多了。一般他比较清醒的时候,是不会用力地关门的,都是轻轻的,害怕吵到我。

    我抓抓头,不应该让他喝酒的,脑袋还不知道好没好全呢,万一再头疼就坏了。

    傅源把自己儿子今天回家住给忘了,嚷嚷地喊了一句:“老婆,我回来了。”

    我赶紧走了出去:“小声点儿,你儿子睡着了。”

    “我儿子抱回来啦,我儿子在哪里,我要亲他一下。”

    “别去别去,你一身的酒气,要是过去亲他,bob得一准儿给你闹醒了,回头就难睡了。”

    “那你让我亲一口。”说着就伸手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来回蹭着,我哭笑不得:“难道你是小狗吗?赶紧放开,难闻死了,赶紧去洗澡换上睡衣。”

    想起来又跟说:“告你一件事儿。你儿子有新名字了。”

    “叫什么?”

    “傅涵畅。涵养的涵,畅快的畅。”

    “傅涵畅?”他重复念了一遍,突然笑了起来:“好听,我们家涵畅呀,你爹来看你了。”

    我赶紧跟着他进去,不过傅源虽然喝醉了,还知道动作轻轻的,他把bob给抱了起来,慢慢地放进小床里,又给他盖好被子,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9.回老家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求你让我尽情地把持不住吧。”

    他说着车都开的飞了起来,我让他别超速了他都听不进去。

    回到公寓里,我把婚纱拿了出来,走进衣帽间去穿,他本来想跟着进来说帮忙,不过我没让他进来,自己一个人弄了很久总算把衣服给穿上了,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笑了一下拉开了门。

    傅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竟没有立即走过来,而是站在院里摸了摸鼻子,一直咧着嘴巴傻笑。

    我不满意了:“好看不好看你倒是吱一声啊,怎么都不讲话。”

    “好看,好看地让我想哭。”

    他大步走过来吻住了我,伸手摸着我的脸说:“昨天看到宋唯一朝着莫回走的时候,我就在想,等到你穿着婚纱向我走来的那一天,不知道会有多美丽。”

    我想了想对他说:“谢谢你傅源。真抱歉第一次穿上的时候并不是为你,而是为了别的男人,而你却慷慨地和我在一起,那么不计前嫌,我好感动。”

    他温和一笑:“也谢谢你爱上我,宋慧乔。”

    我脸色一沉:“你丫还是去梦里见你的女神吧,再见。”

    这件事情的后遗症就是,晚上睡觉之前,傅源让我明天一定要请假,然后当晚让秘书订了机票,明天一早的航班就要跟我回家去。

    他早就把自己的户口簿从家里给拿过来了,其他的证件也都准备好了,说就在我老家的民政局领证也行。

    瞧他这猴急的样儿,果然是只结过一次婚的人,以前没经历过,就是不如我淡定。

    第二天一早我们两就往傅源他妈那边儿赶,把bob给接走了。她不放心,毕竟那么小的孩子第一次坐飞机,又打电话给儿保医生详细问了,说是飞机上尽量不要喂奶,上飞机之前给喂饱了,提前把尿不湿换好。幸好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航班,并不很长,傅源又在我边上,总比一个人带孩子要强一些。

    去机场的的路上,我给公司打了电话过去请假,其实真不该周一请假的,特忙,我一路上不停地交代工作,傅源抱着儿子在边上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乔经理,你现在就成天这么忙了,你说以后要是再往上升成了乔总,还不得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里,都不关心我了。”

    我懒得理他:“切,少在这里抬举我了,还乔总呢,等我什么能承你吉言升到那个位置再说吧。”

    又跟我妈打了电话过去,说我跟傅源要回家,bob也带回来了。她听说外孙回来了超开心,说现在就去买菜中午等我们吃饭。

    临上飞机之前我们给孩子吃饱了,又给换了尿不湿,等到了飞机上,起飞的时候我给bob含着之前准备的奶嘴,他吸着可以减少耳膜的不适感。bob应该不太难受,也没哭,就自己玩。

    他妈想的周到,让我们用食品袋带了一点儿食用盐,跟空姐要了一杯温水,因为飞机上空气干燥,就用棉签蘸盐水把bob的鼻腔弄湿,保持湿润。

    bob很乖,后面就在睡觉了,空姐都说孩子真乖。

    降落的时候他才哭,应该是轰隆隆的不舒服,傅源抱着哄了一会儿,我在机场又给他换了一次尿不湿,飞机上带了温水在杯子里,bob不肯喝。

    又坐了一会儿车才到家,原本以为我爸今天会在学校里的,因为不是周末的话,他有课就会在学校的食堂里吃饭,结果我爸也在家里。

    进门之前傅源就提出一定要让他抱孩子,这样我爸看到他的同时也会第一眼就看到孩子,咱家bob这么萌,肯定人见人爱,他外公心再硬也不会无动于衷,说不定能给傅源加点儿分。

    我哭笑不得地同意了。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了我爸板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我妈到门口来迎接我们,看到bob脸上开了花儿:“哎呦,我的小宝贝儿啊,想不想外婆呀,你还记得外婆吗?”

    bob也不算是白眼狼,我妈从他一生下来就一直带着他,虽然后来分开了,可毕竟带了那么长时间,他看到我妈也伸出手,还是要她抱的。

    我喊了一声:“爸。”

    傅源喊了一声:“叔叔。”

    我爸没答应,就自己盯着电视机里的新闻频道看。

    我妈把孩子抱过去:“老乔,你看看咱们外孙,多可爱啊,比以前又要胖一些了,瞧瞧这大眼睛,小鼻子,以后一定是个小帅哥。”

    我爸故作不耐烦地看了孩子一眼,又把头转过去对着电视机了,没一会儿又看了bob一眼,问了一句:“大名叫乔省啊,名字起得一般,没底蕴。”

    我赶紧说:“后来给改了名字,现在叫傅涵畅。”我跟他讲了出处,他才恩了一声:“这个还算好一些。”

    傅源走过去跟他鞠了一躬:“叔,我想为之前我跟乔雨那事儿跟您和阿姨郑重道歉,是我对不起乔雨,让她那段时间受了委屈,也害的您和阿姨担心了那么久,还错过了孩子出生的过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您生我的气,我完全理解,但您别怪乔雨,她当初那么做也是为了让我们彼此各退一步,她是您的女儿,她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原谅她吧。”

    “她妈不是说你们两有心结做不到在一起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抱着孩子来一起见我了?”

    “我要跟乔雨结婚,求您答应。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们失望的,现在心结也都已经解开了,我们非常相爱,孩子也有了,想尽快成立自己的家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30.余生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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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叹了一口气:“乔雨是我的女儿,我也清楚她的个性好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也都符合她的性格,但是我有的时候真的很后悔生了她这个女儿。为人子女的做什么事情都是任性妄为,一点都不考虑父母的感受,她要跟你结婚,跟你分手都是率性而为,带着孩子一走了之,是图个自己痛快了。”

    我走近了看着他:“爸,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我怎么能不生气?你想想自己有多少次让我担心了?当初跟吴家孝离婚,坚决地离开了老家去北京,后来又去南京待了两年,好不容易回北京稳定了下来,又跟傅源分分合合,孩子都有了却偏要一个人挺着肚子就跑到海南去了,你自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你考虑过我跟你妈有没有担心吗?万一你在怀孕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事儿,摔跤了,吃错东西了,感冒发烧了,再加上你自己的身体本来又不好,现在是母子平平安安了,这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我跟你妈怎么办?”

    我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原本中国有句老话,父母在,不远游。可是如今我身在北京,数年远离家乡在外打拼,其实最牵挂着我的好坏的人就是父母了,尤其他们都是老实忠厚的人,从来有什么感情不善表达,诸多不舍和担忧都放在心里。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

    见我低着头不说话,我妈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女儿难得回来一次,还带了这么可爱的孙子来给你看,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老乔,你来抱一下这孩子。”

    我爸伸过手接过来,他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怎么他一直乱动,你帮我在下面扶着,别再摔着了。”

    “这小子泼,不认生,跟我第一次见到都不会哭闹,这个性子好,以后交朋友也能撒的开。不像隔壁老王那个孙子,他还成天夸说那孩子有多聪明,我看每次稍微面生的人抱一下,就哇哇大哭的,长大了估计也不擅长人际交往,不及咱们家孩子。”

    我妈白了他一眼:“哎呦,你还知道人际关系呢,孙子只要不像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傅源说了把bob户口转走的事情,我爸妈他们当然没意见,他又说想要下午就跟我去民政局一趟,因为我们上班也忙,明天就得走。

    我爸最后交代他:“如果是以前,我对你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的,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松口把闺女嫁给你的。但是现在毕竟你们孩子都有了,孩子不能没有完整的家庭,我如果再阻拦你,我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可傅源你要记着,结了婚就是负责任要负一辈子,乔雨已经嫁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了。”

    “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让她开心和幸福的。”

    中午吃完饭,我妈就把户口本给找了出来,然后带上所有的证件去了民政局。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小镇,连民政局门口的保安都是熟人,过去是我们高中,我爸学校的保安,所以认得我爸:“乔老师,你们家几口人到这里来干嘛了?”

    我爸指了指我:“闺女今天要跟对象领证。”

    “真的啊?这就是你闺女啊,好像很久没看到了。女婿这小伙儿很帅嘛,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的?”

    乔老师这个时候忽然得意了起来,对人家说:“女婿北京的。家里开公司的,自己做老板。”

    “北京小伙儿啊,又是大老板,你们家姑娘以后有福气咯,恭喜恭喜。”

    傅源递过去一根烟:“谢谢。”

    我抿着嘴巴笑了起来,这里每天登记结婚的人少,不像北京还要拿号排队,一套流程下来没过多久就拿到了结婚证,特别快,又给了免费婚检的卡,不过我跟傅源这种情况,孩子都有了,要那玩意儿也没用了。

    真的跟做梦一样,我看着盖了钢印的结婚证,又看了看傅源的,两张证书并排放在一起,我们两以后就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

    傅源拍了照片儿发给了沈烨他们几个看,他们有一个小群,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都说让我们回来请吃饭。

    我妈又麻烦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给我们全家拍了一张照片儿,我怀里抱着bob,站在傅源的身边,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父母健在,夫妻恩爱,儿子乖巧可爱。

    出了门我对傅源说:“哎,你能不能掐我一下,掐哪里都行,怎么就这么快领了证,太不真实了。”

    当着我爸妈的面儿,傅源还装乖:“我可舍不得掐你,不然这样,你来掐我一下,我告诉你是不是真的。”

    他一说完,我就使劲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这一下受力是双向的,我的掌心和他的手背都疼了起来。我自言自语:“我的妈呀,原来是真的,又把自己给卖了。”

    傅源笑了起来:“卖给我,你还不乐意啊?”

    我跺跺脚:“可你都还没跟我求婚呢!”

    他把我拉到一边儿:“我怎么没有求婚了,那天咱们俩在床上,事后,我帮你戴戒指的时候,你不是都答应了吗。”

    “那不算。我不管,你回头一定要给我再求一次,不然我不放过你。”

    我妈听到我的话,笑着摇摇头:“你呀,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想要人家傅源怎么求婚啊。孩子都这么大了,难道他不给你送花,你就不嫁给他了?”

    “阿姨说得对。”喊了一声阿姨,傅源又连忙说:“不对啊,我现在不能再这么叫了,这会儿应该叫妈了吧。哎呀妈,我早就想这么叫您了,其实第一次见着您的时候,我就觉得您比我亲妈还要亲。”

    我妈被他这么一说,脸上堆满了笑容:“这就叫上了?那前面那一位你也得叫一声,可不能只叫我一个人啊。”

    “这必须要啊。”傅源说完就对着我爸的背影喊了一声:“爸。”

    我爸听到他这么一叫停下来了脚步,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来看着我们,老半天才点点头嗯了一声。傅源又说:“谢谢您同意让这么漂亮的女儿嫁给我。”

    “以后就是两口子了,遇到问题也要共同面对,两个人都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傅源拉住我的手,跟我十指紧扣:“我们一定。”

    回家之后傅源又跟我妈提了下聘礼的事情,我爸妈都摇头说不用了,他们倒不怕我会受委屈,只是他们家如果聘礼下的太重,我们家出的嫁妆太少了也不好看。毕竟两家人的条件摆在这里,的确是悬殊很大。

    傅源的意思是不用回嫁妆,他们家下聘就可以。但是我爸妈都表示不同意,说那样也不会收的,他们态度坚决,傅源也劝不动,也就没再说什么。我就安抚他:“父母大多不在乎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咱们只要婚姻平顺,心存孝心,他们就知足了。”

    晚上我们留下来过夜,本来我妈的意思是我们两就住在家里,反正我房间的床也够睡的,但是傅源非说住在酒店里方便一些,毛巾牙具什么都有。我妈就随他了,我妈她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傅源肯定是又在动歪脑筋了,还特意把bob给留下来让我妈帮忙带,说什么跟外公多玩一会儿,增添感情。

    其实他是嫌儿子会坏了他的好事儿。

    果不其然,等一进了酒店的房间,傅源就把我给抱起来转了一圈儿,然后把我给抛到了床上,很快压了上来。

    但他起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是亲吻我的嘴唇,笑着说:“乔雨,真好,你终于是我的老婆了。”

    “是啊,以后我就可以叫你圆子老公了。”

    “圆子老公?怎么听起来脑子里浮现的画面是一个胖子。”

    “那你就是一个瘦肉圆子。”

    他的手探进我的衣服里:“不管胖瘦了,先上下再说。”

    这真是酣畅的一夜,傅源的身体有力而温暖,抵达我身体的核心,像是一团烈火在我的血液里燃烧,如此热情和灼烈。

    傅源在我耳边说:“这要是放在过去,今天其实就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意义重大。”

    “不应该是婚礼那天才算吗?”

    “婚礼那天,得了吧,你还是结过一次婚的人呢,能不知道那天晚上是什么尿性吗,肯定是个人都来凑热闹闹洞房,非把我们两给折腾死不可,尤其是沈烨,他以前闹别人的时候都是卯足了劲儿,各种阴招损招儿的出,丫自己在美国不声不响地把婚给结了,而且还不准备回国办婚礼,成功逃过了一劫,以后就只有他使劲儿闹别人的份儿了,我们都没法报仇。你说在那种氛围下,咱们俩能身心愉悦地做这事儿吗?”

    刚才一番云雨,我有些无力,靠在傅源的肩膀上,他在我的锁骨上用手指轻轻地打着旋儿,看着我的眼睛说:“老婆,余生请多指教。”

    “老公,我们要相互指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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