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TXT下载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全文阅读

作者:夏未归     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txt下载     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逢场作戏

    大牢内,云谏犹豫的看着面前被铁链紧缩的犯人,连牙齿都不知何时被人全部拔光,舌头更是用一种特制物件固定起来,他冷笑一声看着被捆绑的人,“看来那个老狐狸为了调查这件事的真相当真是用尽了手段。”

    他慢慢靠近犯人,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摸上犯人的脖颈,在下杀机的瞬间他犹豫的缩回了手。

    他很清楚,阮沐恒如果知道牢狱里的犯人死掉了肯定会更加怀疑沈穆清,所以他不如直接让阮沐恒和夏家为敌。

    就这样想着,那双湛蓝色的蓝瞳再次占据了他眼眸中的黑瞳,嘴角噙着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睁开眼,看着本尊,本尊要你记得你来这儿的目的是杀掉云家少夫人夏梦柯,指使你的人是夏家老爷子。”

    云谏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理由便是夏老爷不留没用的废物。”

    原本低垂着头没有一点精神的人慢慢抬起头,将云谏的话慢慢重复道:“是夏老爷派我来杀掉云家大少奶奶夏梦柯,因为夏老爷不留没用的废物。”

    “啪”响指轻轻甩响后,云谏轻笑着裹紧了脸上的黑色围巾,故意让自己的体型壮硕了一半,嘴角轻轻倒数着:“三,二…”

    “砰!”一声枪响遮住了云谏的最后一声倒数,他看着急匆匆赶来的阮沐恒轻蔑一笑,随手拿出枪对着面前的人就要开枪。

    如他所料,阮沐恒果然直接一枪就超他打来,他险险躲开后赶忙离开了那个暗无天地的昏牢。

    “来人,保护这个罪犯。”

    “是!”

    看着阮沐恒带人迅速包围整个监狱,刚刚逃出监狱的云谏微微松了口气,“看来那丫头还是有些用的,竟然真的把人拖到了现在,看来回去该好好夸夸她的。”

    暗牢内阮沐恒迅速上前抬起罪犯的脸查看,冰凉的手指慢慢靠近罪犯的人中,确定他还活着后才松了口气道:“把他弄醒,现在就审讯!”

    “是。”

    回到云府别墅的云谏直奔沈穆清的房间,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沈穆清匆忙喊醒道:“丫头,快点,起来。”

    沈穆清不耐烦的揉着眼睛看着云谏道:“今天晚上是没完了的?”

    “快些醒来吧,你还有点任务没有做完,过了明天就是你回门的日子了,你要想活着回去活着回来,今天晚上就放手一搏。”

    沈穆清立刻警惕的抬头看着阮沐恒道:“要做什么?”

    “你现在假装下去喝水,我一会会扮刺客冲进阮沐恒的房间,你到时候就在管家的注视下冲进去说要去救阮沐恒。”

    “啊?可阮沐恒他不是…”

    你只当阮沐恒没有出去,就在卧房休息。

    “不行,这样疑点还是太多,我等你把阮沐恒的房间点着火再冲进去。”

    云谏大口的咽了下口水道:“你疯了?这是别墅,一把火很有可能会烧了整个别墅。”

    “我知道,就是要烧了这里面某些重要文件,还有你…”

    “我?”

    “对,你只假装睡得沉让我将你从火里搀扶出来,到时候怎么演戏你应该能应付过来吧?”

    看着沈穆清突然认真挑眉的模样,云谏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你要想好,这一烧可能就没地方去住了。”

    “还有偏院,刚好更容易与他亲近些。”

    商议完后云谏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因为被控制的罪犯能交代的不过就那么几句话,再问旁的他都不会吭声,所以他必须快点陪沈穆清演这出戏,不然等阮沐恒回来再演就刻意了。

    正如云谏所想,阮沐恒没有审讯多久便急匆匆离开了大牢,因为审讯中的那句他们的目标是夏梦柯让他突然慌乱起来,他答应保护她就一定会做到。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云家离监狱竟然那般远。

    “管家,管家,有刺客!”

    沈穆清指着楼上云谏特地留下的一抹黑影,管家立刻安排人围堵起整个别墅。

    只是他们没想到,才不一会功夫,大火便从阮沐恒房间猛的烧了起来,沈穆清慌张的推开管家,嘴里大声嚷道:“快去救火,景爷在哪呢?”

    管家也反应迅速的拉住了沈穆清的手,苦口婆心的劝慰道:“大少奶奶,大少爷出去了,那是大少爷的书房,您放心没事的,我们会去救火的,请大少奶奶随小的去偏院。”

    沈穆清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书房的方向大声道:“完了,书房里面全是他需要的资料吧,是不是也有关于我们夏家伤害他妹妹的资料,我必须要拿出来,我不能让他误会我,不能断了他的线索。”

    “大少奶奶!”

    管家一句话还没说完沈穆清便垫着脚急匆匆的跑上了楼,管家只能安排人跟着快些去救火,自己急忙找到电话拨通了监狱的电话。

    “喂,是监狱吗?这里是云家别墅,请问景爷在吗?”

    “景爷已经回别墅了。”

    管家嘴里满口应着好,点着头挂断了电话,又看了眼满厅的人道:“都愣着干嘛啊?救火啊!”

    只是管家万万没想到,看上去很小的火,在一瞬间竟然越烧越大,沈穆清灰头土脸的从书房内跑出来,手里抱着阮沐恒给她的各种文件钥匙。

    “管家,这些钥匙是不是云家所有钥匙了?上面还有文件我拿不下了,你帮我拿好,我再回去拿!”

    管家一听,急了眼道:“大少奶奶,我的祖宗,您就别回去了,大少爷那些文件都是有备份的,来人,快带大少奶奶出去。”

    一句出去的话音刚落,房间内就传来了塌陷的声音,管家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房梁竟然这么脆弱的被烧断开。

    云谏躲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火景,嘴角微微向上一扬道:“真是好久没见识自己妖火的威力了。”

    沈穆清被人刚刚护送出小别墅,又对着管家大声喊道:“等等!”

    被这一声惊到的管家猛的站立住看着沈穆清道:“怎么了大少奶奶?您哪里不舒服吗?”

    沈穆清左顾右盼了会,将手里的文件钥匙全部塞给管家道:“管家,你帮我保管好这些东西。”

    “大少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啊?”

    “云谏,云谏他还在里面呢!我记得他睡得比我早,肯定是早就睡熟了,我得进去找他,他是景爷最重要的人!”

    管家听到这话也才发现,平时一直主持大局咋咋呼呼的二少爷竟然没在他们身旁。

    只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拒绝道:“大少奶奶,使不得,这里有大多人可以让您差遣,小的这就派人进去找二少爷。”

    沈穆清表情严肃的看着管家,将手里的文件全部扔给管家道:“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个溜进云家的刺客还在,他也是一身黑衣服,我不放心这里任何一个人去找,我现在命令你,在这儿保护好文件和钥匙等景爷回来。”

    看着拐弯后慢慢靠近的车前灯,沈穆清再也没时间解释,推开所有挡着她的人再次冲进了已经半片火海的别墅。

    “爷,那边火光好像是在别墅的地方传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阮沐恒猛的在车内坐好,探出头看了眼冒着浓烟的地方厉声道:“快点开。”

    “是,爷。”

    等阮沐恒的车到了别墅的时候沈穆清已经进去一分钟了。

    看到车灯的管家急忙抱着大把文件跑到了阮沐恒面前道:“大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您刚走没多久,云家就进了刺客。”

    阮沐恒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道:“二少爷和大少奶奶呢?”

    “回爷,大少奶奶她…”

    见管家欲言又止,阮沐恒更加急躁不安道:“大少奶奶怎么了?”

    “大少奶奶在火势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您的房间内抱出了这些文件和钥匙,火一开始就是从您的书房开始的,大少奶奶冒火拿出这些东西,让小的保护好给您,怕您断了线索。”

    听完管家的所有唠叨,阮沐恒焦急的从管家手里拿过那些文件,全是关于当年夏家对云家背后做的所有事,文件内还夹着一张照片,是唯一一张有云朵的全家福照片。

    “她现在人在哪?”

    看着阮沐恒急躁生气的模样,管家更加害怕道:“大少奶奶她把这些东西交给小的让小的在这儿等您回来,自己冲进火海里救二少爷了。”

    “什么?”看着眼前渐渐被火光弥漫的房子,阮沐恒质问管家的语气里都在打着颤抖道:“你是说她人在那片火光里。”

    “是啊!大少爷,大少奶奶不让小的跟进去,她不放心,她说我们其中有刺客窥视这些文件钥匙,她怕刺客假扮我们的人伤害二少爷,便只身进了火海。”

    阮沐恒焦躁的看着火光四溅的别墅,对着身旁人吩咐道:“阿福,去找大夫。”

    “是。”

    说完,阮沐恒便也准备只身进火海,只是在下一秒,他好像看到了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沈穆清一瘸一拐满脸黑色的搀扶着同样一身灰黑的云谏从火光内慢慢走了出来。

    他急忙跑上前接住了虚弱的云谏和沈穆清,只是这次他还是像上次一般将云谏扔在了一旁,完全接住了身子乏累的沈穆清。

    沈穆清凭着最后一丝演技,红着眼看着阮沐恒道:“景爷,我没有伤害过你的妹妹,今晚的事和我无关,我把你很重要的人救出来了。”

    说完,沈穆清便学着偶像剧女主角的模样晕了过去。

    其实她在里面一点火气都没感受到,被云谏好好的保护在保护罩内,只是出来的时候抹了几把灰,还狠了狠心烫了下自己的手腕,她现在的虚弱全是因为太疼了得来的。

    只是她最后说的那三句话完全把阮沐恒丢尽了自责的深渊,“大夫,去给我找大夫!”

    这一天的云家注定了杂乱不堪。

    刚刚离开的孙医生又被阮沐恒的人请到了府上,只是这次是在偏院。

    “回大少爷,二少爷只是吸入了少许烟气颗粒,现在已无大碍。”

    孙老医生按照之前的习惯,先向阮沐恒表明了云谏的情况。

    而这次云谏好像丝毫没有心情去听云谏究竟是什么情况,脑子乱哄哄的抬高音调道:“梦柯呢?她怎么样?”

    “梦柯?”

    “夫人,我的夫人怎么样?”

    “回景爷,少夫人她吸入了太多烟状颗粒物,再加上手上还有烫伤,需要调退烧药和消炎药来处理。”

    “什么?你说她被烫伤了?”

    “是,还请景爷快些备药,老夫先去给少奶奶处理伤口。”

    阮沐恒一边担心沈穆清的情况一边派人去调药,好在这些他的库里一直有,等到孙老医生和他说了无碍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等沈穆清的情况彻底稳定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一夜没有入睡的阮沐恒顶着一双熊猫眼站在偏院的院子里对着身旁的管家和三两个黑衣人交代道:“去查清昨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管家,你可曾看到那个人的脸。”

    “回大少爷,小的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大少奶奶该是看到了。”

    阮沐恒低着头没有再讲话,阿福试探性的问道:“爷,要不要小的去问问大少奶奶。”

    阮沐恒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又像是在发呆一般对着阿福摇了摇头道:“不要去问她了,她最近受得惊吓有些多。”

    管家也点了点头道:“爷,大少奶奶明日就要回门了,您瞧着是推后两天还是现在就准备回门礼。”

    阮沐恒像是听到了什么恶心的消息一般,揉了揉眉心道:“等少夫人醒来再谈这件事吧,全看她自己怎么想,回门的话也该办宴请礼了,等她确定下回门时间你就开始准备宴请礼吧。”

    “爷,宴请礼的名单里要邀请夏家的那几个姐妹子弟吗?小的听说大少奶奶和他们好像并不熟悉。”

    “那这宴请礼就定在夏家的鸿楼吧,别让那群人脏了云家的地方。”

    “是,爷。”

    “哥,我嫂子怎么样了?”云谏有模有样的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从另一个房间慢慢走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下意识讨好惦念她

    阮沐恒嫌弃的抬眼看了眼一瘸一拐走来的云谏,厉声道:“你什么时候睡眠这么沉了?”

    “我…我吃完药都睡着了。”

    “睡的这般沉?”

    “诶,先别说我了哥,我睡都睡了,嫂子怎么样了,她命都不要的就冲进来救我了,我当时还以为我完了,要交代在火里了,嫂子当时就和我说:别怕!我在这,就算我死都会救你出去的。”

    “她说的?”看着描绘的淋漓尽致的云谏,阮沐恒嫌弃的推了一下他道:“我不管你怎么出来的,你现在给我回房间反省,你现在这幅样子有人来暗杀你,你该怎么活?”

    “一天哪有这么多次暗杀?”云谏毫不在意的摊了摊手,往后退了两步道:“算了,我还是先回房间吧,不在你这儿碍眼了,我再碍一会怕你都要把我扔出偏院了。”

    “爷,大少奶奶醒了。”

    急促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原本打算离开的阮沐恒小声嘀咕道:“还好这死丫头今天觉少,她再多睡会说不定夏家都没了。”

    “你在嘟囔些什么?”阮沐恒眼神狠恶的看了眼云谏,对着管家挥了挥手道:“二爷最近的功课安排是不是太少了?带他去练练。”

    “是,爷。”

    “我…”云谏无辜的眨着眼看了眼阮沐恒,摊了摊手道:“得,您呐就和我嫂嫂去聊聊天吧!我嫂子这人不错,她要是真的害了云朵就不会冒火进去拿你那些资料了,反正你每份资料都有备份,你对对看看,反正昨天你也看到了,我那嫂子是拼了命的抱出了大堆的资料。”

    “我自有定夺,不用你多说好话。”阮沐恒冷冷的看了眼云谏。

    “哥,你想想,我什么时候这样夸过别人?再说了还是一个很有可能伤害过云朵的女人,我在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好人。”

    “正因为你夸的奇怪,所以我才这样犹豫,你才见过她几次?就这样夸赞她。”

    “第一感觉,我不和你多唠叨了,走了。”云谏摊了摊手,跟着管家垂头丧气的走出了云家大宅去了练武场。

    “来人,吩咐厨房做些补汤送过去,阿福,你随我来。”

    “是。”

    偏院的书房比别墅的厨房相对要黑一些,阮沐恒背对着一身黑衣装扮的男人道:“阿福,现场查的怎么样了。”

    “爷,现场的火势的确很大,但奇怪的是,现场没有发现可以让火变大的火油类的东西,而且火是从您的书房开始的,那人最开始的目的好像就是要毁了书房里的某些东西。”

    阮沐恒手指轻轻翘着座椅上的扶手道:“现场有留下什么痕迹吗?”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爷,属下查过了,院子里没有任何人闯入的痕迹,而且您的书房内只发现了一摊蜡油,也就是说,这场大火可能只是因为一根蜡导致的,按理说如果这样,我们是可以浇灭的。”

    “你的意思是,这场火,有阴谋,我们云家,有内鬼?”

    “属下和爷想的一样。”

    “去查查,最近有谁和夏家那边联系紧密,哪怕是去过任何一家和夏家有关的店铺,或者去我们家店铺的云家人。”

    “是,爷。”

    阮沐恒揉着眉心,有些疲乏的依靠在了座椅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沈穆清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溜进了阮沐恒的书房,看着半靠在座椅上睡着的阮沐恒,沈穆清撇撇一笑,脑海里已经幻想了一出偶像剧:

    她就想她一会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假装给他盖衣服,然后笨手笨脚的装作不小心撞到他的模样,然后一紧张就趴在了他的身上,再稍微整出点暧昧因子。

    她相信就这样,阮沐恒爱上她那都是分分钟钟的事。

    就这样想着,她蹑手蹑脚的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阮沐恒,手里拿着她刚刚进门的时候从门口顺来的军大衣。

    只是那件大衣她拿在手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种树皮的味道,慢慢靠近阮沐恒之后,沈穆清的笑越来越狰狞,看着那张俊美的脸,有些发愣的想:这个时候的阮沐恒倒是硬是被自己给看顺眼了。

    许是被盯了太久,阮沐恒感受到了不自觉的目光,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沈穆清,双眸和沈穆清对视的瞬间立刻皱起眉头。

    原本盯着阮沐恒发愣的沈穆清被阮沐恒这样一瞪瞬间全身发毛,尴尬的咽了下口水看着阮沐恒也跟着一块咽口水的脖颈处瞬时红了脸。

    磕磕巴巴道:“我,我看你睡着了,就是想给你盖一下衣服。”

    阮沐恒看了眼沈穆清手里的衣服,皱着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

    沈穆清咬着牙按照原先的幻想,继续假装被吓到小脚胡乱的倒腾着,顺势借着摔倒的名义就向阮沐恒的方向趴了过去。

    见沈穆清要摔到,阮沐恒只能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他总归不能看着这个小东西摔倒的。

    只是沈穆清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故事完全不再受她的控制,当她和阮沐恒彻底抱在一起,夹在中间的军绿色大衣腾然冒出大堆爆土,呛得她和阮沐恒瞬间离双方十万八千里远。

    阮沐恒看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军绿色大衣道:“你从哪拿来的?”

    “门口,咳,门口衣架上的,咳。”

    阮沐恒顺着沈穆清手指的方向看了眼门口,偏院他已经很久没来了,那件衣服他是什么时候放在哪的他都不知道,因为不打算住了索性也没让下人多仔细打扫过,他甚至怀疑一会在军大衣里面会跑出一堆老鼠。

    果然,下一秒完全顺了阮沐恒的想法,一只老鼠身后跟着两三只小老鼠从他的军大衣里跑了出来。

    被眼前景象惊得失声的沈穆清表情痛苦的向阮沐恒跑去。

    阮沐恒见沈穆清不顾形象的想自己跑来,只能无奈的张开手去接,他总不能看着她没地方躲,被吓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成功混进阮沐恒怀抱的沈穆清得逞的抱紧了阮沐恒小声道:“我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阮沐恒如同抚摸自己的小宠物一般摸着沈穆清的后脑,看了眼她身后的残局道:“好了,我带你出去。”

    见阮沐恒要推开自己,沈穆清立刻下意识的抱紧了阮沐恒的细腰,着急道:“可不可以等出了门再让我松开?我害怕!”

    由于被沈穆清抱的太紧,阮沐恒只能无奈的抱着沈穆清,让她双脚离地,将她抱出了房间。

    “好了,可以下来了。”

    感受到屋外光亮的沈穆清尴尬的从阮沐恒的身上滑落下来,抿了抿嘴唇道:“我,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阮沐恒看了眼乌烟瘴气的偏院书房,摇了摇头道:“管家,收拾好书房。”

    “是,爷,别墅已经让人开始修整了,预计十四天后完工。”

    “好,青路那边的别墅整理出来,明天宴会结束后搬过去。”

    “是,爷。”

    “宴会?”沈穆清不解的看着阮沐恒道:“什么宴会?”

    “明天是你回门的日子,我让管家安排在鸿楼,你们夏家的产业。”

    “明日回门吗?我倒是忘了,不过,你不是讨厌父亲他们嘛?为什么还要做宴会?”

    “你不用回门吗?”

    “那明日我自己去便好了,我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一定会借着回门压你一头的,所以…”沈穆清一副为阮沐恒着想的样子小嘴张张合合的说着,心里实则在想阮沐恒不去她还能多给那夏老爷演点戏,两边都做个好人,如果阮沐恒去了,她这个戏可能只能给阮沐恒看了。

    “你觉得你的先生我,会怕这种事吗?”阮沐恒打断了沈穆清的话,眼眸里全是自信的光芒,却是顿了顿道:“不过,确实要稍微晚一点到,到时候就麻烦夫人先替为夫顶一会了。”

    “嗯?”沈穆清歪了歪头看着阮沐恒不解道:“既然要去,为何不一起去呢?”

    “我还有些军事要务要处理。”

    “嗯,如果处理不完便不用来了,我的父亲那边有我在,只是个回门,不需要多大排场。”

    “如果是夏家其他人的确不用,但你用。”

    “嗯?”沈穆清害羞的低下了头没再去回答阮沐恒。

    然而她却是忘了她的好兄弟云谏,此时此刻正被扣押在学堂里联系一些无用的功夫,那些三脚猫功夫对他来说都不够他一级法术打一波的。

    第二天天刚亮,沈穆清特地起了个大早好好打扮了一番,用饭的时候她特地做出犹犹豫豫的表情看着阮沐恒。

    “有什么事吗?”阮沐恒漫不经心的问着沈穆清,继续吃了口粥问道:“是害怕回去吗?他是你的父亲,你身旁有云家人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沈穆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不害怕,只是,有件事我想和你坦白。”

    “哦?”

    “你别怪我,我没打算做。”沈穆清抿了抿嘴唇像是做了特别大的决定一般道:“父亲让我嫁进来的目的是让我得到你们云家的军火财产,不过我没做。”

    “这个,我知道,你想要的话,可以分给你。”阮沐恒面上还是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心里却是在打鼓,他害怕沈穆清真的和他要。

    好在沈穆清完全没打算要那些东西,对着他挥了挥手道:“我不要,只是我想和你说,我父亲他让我做的那些事我该怎么交代。”

    “原来夫人是在担心这些,好好吃饭。”阮沐恒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往沈穆清的盘子里夹了些菜又道:“我希望你不要利用我,我会好好对你,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沈穆清刚刚放进嘴里的筷子停在了嘴里,有些慌张的抬眸看了眼阮沐恒,但却又目光坚定道:“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去帮夏家,这个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好,吃饭吧。”阮沐恒继续往沈穆清的碗里夹着各种样式的菜,沈穆清也极其配合的伸出汤碗接着阮沐恒夹来的菜。

    吃到一半她才发觉餐桌莫名其妙的安静,抬眸一看才发现餐桌上只有她和阮沐恒。

    “嗯?云谏呢?”

    “他昨天练了一天的武,今天累的不能下床了,让他多睡会,一会让他送你到夏家,我在鸿楼等你们。”

    沈穆清强忍住自己想要嘲笑云谏的表情看着阮沐恒道:“他练武?”

    “嗯,多吃些,如果你的身子再这般弱,我也将你送到那边去多锻炼身体。”

    “吃,那块排骨给我一点。”沈穆清乖巧的递出了自己的碗,接过了阮沐恒夹来的菜。

    云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左右,由于早饭吃的撑还油腻,沈穆清在院子里活动了好久才感觉胃里舒服。

    “丫头,我们快要回去了。”云谏边走边捏着自己的肩膀看着沈穆清道:“他就是个恋爱小白,这次宴会后想个法子让他失去你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么简单?”沈穆清难以置信的看着云谏道:“他不是还没查出真相吗?”

    “所以啊!”云谏边说边伸了个懒腰道:“真相发现之际就是你死掉的契机,其实都是明面上摆着的,夏家就是杀掉云朵的真凶,只不过这事需要夏老爷承认,今天宴会我会找个契机让你和夏老爷单独相见,到时候你只需要言语刺激夏老爷讲出他亲手杀了云朵的话便好,阮沐恒肯定会派人跟着你。”

    “想不到嘛!你想的还挺严谨。”沈穆清嘴角上挂着笑意,用手轻轻戳了下云谏的头。

    “那是,小爷我这脑壳子,可不是像你那石灰堆砌的脑壳子一般。”

    “死狐狸,你是不是又活腻歪了?”说着沈穆清便撸起袖子,追着云谏满院子跑。

    这一幕全被站在门口准备乘车离开的阮沐恒看在了眼里。

    “阿福,她笑的好像很开心,云谏好像也很久没这般快乐过了吧?”

    “爷,大少奶奶和二少爷年龄相仿,话题多一些也是应该的。”

    “话题吗?”阮沐恒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看着院子里的沈穆清道:“过几天请几个有趣的老先生来,给我讲讲城内的趣事。”

    “爷,您不是最讨厌那些摆弄是非的先生吗?”

    “我想讲些外面的趣事给她听,好了,去本营那边拿资料吧。”

    “是,爷。”

    夏家

    看着大红门装扮的夏家,沈穆清长呼了口气拍了拍云谏道:“现在就进去啊?”

    “不然你想半夜?”

    沈穆清不自然的对着云谏微微一笑道:“我想等明年,来人,敲门。”

    “是,大少奶奶。”

    敲门声过去六七声后大门才缓缓打开,看门的侍从露出头看了眼沈穆清道:“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且先在门口等着,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云谏轻蔑一笑看着头夹在门里的侍从道:“站住,记得告诉你家老爷,我只给他三分钟出来迎接,我不会等他很久,他不配本少爷站在门口等。”

    沈穆清看了眼一旁装逼的云谏,嘴角轻轻抽搐着道:“你装逼的样子好像三岁小孩。”

    好在云谏说的话作效了不到两分钟夏老爷便带人出来了,这才挽救了云谏在沈穆清眼里的几分薄面。

    “诶哟!云二少爷,恕老夫有失远迎,老夫着实不知道您会来啊!”夏老爷一边说着一边迈着焦急的步伐向云谏走来。

    云谏也不端着架子,笑答道:“我是替哥哥送嫂嫂回来回门的,咱们在这门口也不好说话,不如进去聊会再带着咱家人去咱家的鸿楼用餐吧!大哥已经在鸿楼安排好了地方。”

    “瞧老头我这记性,都忘了是闺女回门的日子了,来来来,二少爷您请进,咱呐稍做歇息便去。”

    在夏家没有交谈多久云谏便带着夏家老小到了鸿楼,只是到的有些过早阮沐恒还没有到。

第一百六十八章,无力反抗

    刚刚进入鸿楼,云谏就莫名其妙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沈穆清紧紧跟随在云谏身旁,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人抓过去枪毙。

    她身旁的女人对着沈穆清冷嘲热讽道:“哟!回门这么重要的日子,景爷没来呢?”

    沈穆清没有给过这些话回应只是乖巧的点着头,回以礼貌的微笑。

    云谏慢慢往里面走着,他总感觉任务到了快要结束的尽头了,在这里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二爷,您来了,景爷让我们安排的包间早已准备好,您这边请。”

    云谏陪笑着拉着沈穆清进了包间,边走边道:“一会阮沐恒来了我就出去,这个房间里就留你和夏老爷两个人,你可以应付的过来吗?”

    “或许吧。”沈穆清深呼了口气看着云谏犹豫道:“我要逼他讲实话吗?”

    “对,差不多在这个时候要结束了。”

    “好,我尽力。”

    “二爷,景爷到了。”外面传来的通传声让云谏腾地站起身看了眼桌前坐的大家子夏家人道:“不好意思,我去接一下我哥。”

    “二爷尽可去。”夏老爷表情很从容的对云谏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谏也顺势对沈穆清点了点头道:“大嫂,这满屋子客人就交给你来照应了。”

    说完,也不等沈穆清回话便着急的跑了出去。

    云谏刚走,夏老爷看着沈穆清有些生气道:“跟着你去的那丫头,去哪了?”

    “她…她没能进云府,就被阮…云景枪毙了。”

    “你就不知拦着?”夏老爷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沈穆清道:“夏家培养你不是想让你做个废物的!”

    “我若阻止才会暴露了身份,您告诉的我需万事小心,我这样做可都是和您学的。”沈穆清不卑不亢的看着面前的老头,振振有词,她现在就差把阮沐恒抓过来听她表明真心了。

    “我看你是嫁到云谏不知人字怎么写了。”

    “父亲果然懂女儿,早在嫁到云家前,女儿就想好了,离开夏家后绝对不做对不起云家的事,父亲,您杀了他的妹妹这难道还不够吗?您还要云家什么?我们现在位居第二的地位不是很好吗?有云家为我们遮风挡雨您还要什么?”沈穆清越说越气愤的看着夏老爷子。

    “逆女!你当真觉得你嫁给云家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是吗?当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

    “父亲您不用害怕景爷听到,您做的那些事女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景爷,您有没有杀害过云朵,您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父亲您怎么忍心的,那个时候的云朵才多大?”沈穆清越说越上头,站起身掐着腰看着夏老爷,恨不得爬到他的头上去扒光头发。

    夏老爷身旁做的姨太嫌弃的看了眼沈穆清道:“老爷,早就和您说过了,嫁出去的女儿啊!泼出去的水,您就不信大小姐会背叛您,您看她现在趾高气昂的态度,肯定是向云景坦白了一切了。”

    门外阮沐恒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有些慌张的往后退了两步道:“里面是?”

    “哥,嫂嫂在里面。”云谏的声音极其轻,他靠着阮沐恒的耳畔轻声道:“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嫂子是敌是友吗?今天了解了再对她动情也不晚。”

    阮沐恒没有讲话,只是听声音的表情越发认真了。

    房间内还是争吵的十分严重,沈穆清没有丝毫退步道:“杀了人还不能说,姨太这是什么理?”

    “大小姐可有证据就指着老爷的鼻子说老爷杀人?”

    沈穆清头疼的看了眼门口的人影,她才不会和这种人间泼妇浪费口舌,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道:“你是什么品格的人也配来和我说话?你要知道,我是夏家大小姐,你见了我得恭恭敬敬的说一声大小姐好,再者,我现在是云家的大少奶奶,就连云家二爷见了我都得毕恭毕敬的说一声嫂子好,我说话的权威度比你随随便便吃一口饭长得体重都要高,你能懂吗?”

    夏老爷嘴角挂着轻蔑的笑,看着沈穆清道:“我家大姑娘这是死活都要定你爹我的罪啊!”

    沈穆清见话题又回到了夏老爷身上,又一次来了精神道:“父亲,我没有要定您的罪,我只是想告诉父亲,云景现在是我的丈夫,我要对我的丈夫绝对忠诚,我绝对不会再做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所以父亲不要再指望我做一些旁的事威胁到云家。”

    “你要搞明白,我能将你嫁到云家,也能让云家把你扔出来!”

    “那便是父亲的事了,能不能留下来就是女儿自己的本事了,不过我不会像父亲一样,伤害一个小女孩来满足自己的野心。”

    夏老爷被沈穆清气的双手直打颤,指着她的面庞道:“好好好!我最喜欢处置的便是你这种不听话的女儿,来人,把大小姐带回府上!”

    “是。”

    “今日我看谁敢动她。”终于,沈穆清等到了门外那束影子进来,她微微松了口气,虽然整个局面让她整得像吵架一般,但她还是面带微笑走向阮沐恒道:“景哥哥,你可算来了,他们欺负我。”

    还沉浸在沈穆清那一声景哥哥里面的阮沐恒丝毫没有将夏老爷的解释听进耳里。

    “夏老爷,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坦白一下了。”

    看着阮沐恒渐渐逼近的眼神,夏老爷下意识躲避道:“景爷,我是在管教我这不听话的女儿,将这样一个毒瘤女儿放在您身边是我的不对,我这就将她带回府上好好管教。”

    “夏老爷,她现在是我的人,我的意思是,谁都没资格管教她。”

    看着男友力爆棚的阮沐恒,沈穆清恨不得立刻跳起来亲他一口,可当她看到云谏眼神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又要当炮灰挡子弹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夏老爷已经拿出了枪对准了阮沐恒,枪场老手的夏老爷开枪的速度很快,这次阮沐恒再也没能及时将沈穆清推开,眼睁睁看着她用身体替自己挡了子弹。

    沈穆清倒在阮沐恒怀里的瞬间,注定了战争的开场,鸿楼里的枪声结束了夏家所有人的一生,包括他刚刚心动的女人。

    古槐树下,阮沐恒看着高高堆起的坟头,苦笑着点了两张黄纸,一声不吭的烧着。

    云谏站在一旁干着急的等着催泪阮沐恒,他推快了任务的进度,现在只能这样催泪。

    “哥,你现在后悔没有好好对嫂子了吧?”

    “好了,你先回去吧。”阮沐恒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假装自己被风吹出的眼泪。

    …………………………………………

    “恰巧最没安全感的人最会给人安全感。”

    “因为是你,我甘愿变傻。”

    …………………………………………

第一百六十九章,安宁篇始

    “呼…”沈穆清长呼了口气,睁开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喃喃道:“这一枪真狠…”

    “醒了啊?”云谏不知从哪搞来一只鸡腿,边吃边看着沈穆清道:“演技不错,我和你说,你死翘翘之后,老狐狸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云谏。”阮沐恒冷着声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云谏身后,眼神看的云谏后背直发毛。

    “诶嘿嘿,丫头,吃药不。”云谏边说边将手里的黑色药丸递给了沈穆清,看着她真挚的眨巴着眼道:“吃药。”

    沈穆清嫌弃的从云谏手里接过药丸,满是欢喜道:“下个任务是什么?这次我还有记忆嘛?太刺激了!”

    “这次你没有。”

    云谏立刻接住了阮沐恒的话茬子道:“你不止没有,你还又死了,哈哈哈…”

    沈穆清看着嘚瑟的云谏,狠狠握住了拳头,眯着眼看着云谏道:“云谏!你别逼我扒光你的狐狸毛!”

    “略略略,你来啊!我现在只有汗毛。”

    沈穆清无力反驳,立刻委屈的抬头看着阮沐恒道:“他欺负人,他羞辱调戏我!”

    “我?”云谏无辜的瞪大眼睛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沈穆清道:“你这人说话怎么不着调的?”

    “好了,任务可以开始了。”阮沐恒没有向着任何人,拉着沈穆清的手丝毫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便将她带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

    “现在是末秋时节,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原身。”

    阮沐恒看了眼身旁的沈穆清,指着依靠在墙垣上的女人道:“她的前世有些难,你且先看着,不用难过,以后本尊会出现的,不过。”

    “不过什么?”沈穆清眨巴着眼天真的看着阮沐恒问到。

    “没什么,看吧。”阮沐恒面上带着些许愧疚之意看着沈穆清:不过那时候你就没有记忆了。

    沈穆清看着那个女人斜靠在冰冷的墙垣,呆呆的望着远方的月亮,好像丢了魂魄一般。

    阮沐恒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道:“她是安宁,你以后会代替她的位置,离她被解开禁足还有几天时间,不过这对她毫无意义,你了解了她的过去你便懂了。”

    “过去?”

    “嗯,本尊带你去一年前看看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一年前。

    沈穆清看着从山上偷偷摸摸跑下来的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小声嘀咕道:“她是安宁?”

    “嗯,一年前安宁偷偷溜下山遇上了现在的夫君,当今的七王爷,逸明轩。”

    沈穆清一点一滴的观看着安宁的过去,当她看到安宁为了嫁给逸明轩违抗师命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王府会成为安宁的魔窟。

    正如沈穆清所想,好不容易嫁进王府的安宁最终因为没有了利用价值而被弃之敝履。

    安宁亲眼看着逸明轩娶了新人冷听雪,一次又一次地在冷听雪的陷害下误会她,欺辱她……一遍又一遍……

    阮沐恒拉了拉沈穆清的衣袖道:“这些都是下酒菜,带你去看一下安宁被禁足的真正原因。”

    沈穆清看着画面中道安宁陪同逸明轩的母妃和冷听雪出游遇到刺杀,冷听雪胆小如鼠的为了保命躲了起来,只有安宁拼死保护逸明轩的母妃。

    或许安宁明白母妃对逸明轩来讲多重要,所以她才会那般豁出性命保护逸明轩的母妃,甚至说尖刀刺入她的心脏都不能阻拦她扑向逸明轩的母妃替她挡刀。

    可是终归是尽了全力,逸明轩的母妃受了重伤以后至今还在昏迷,她也去了鬼门关走了一遭。

    “就是这场变故,让安宁彻底失去了逸明轩的宠爱,他在怪她没有保护好母妃,甚至一度怀疑她是故意的。”

    “难道他没有发现安宁身上的伤吗?”

    “冷听雪做事滴水不漏,早就买通了太医说那日舍命救逸明轩母妃的人是她自己。”

    阮沐恒顿了顿,顾忌着沈穆清的情绪继续道:“所以那日后,逸明轩一直陪在冷听雪身旁照顾只是因为逃命导致擦伤的她,完全没再理会过身受重伤的安宁。也是自那日起,她被禁足三十日,变为妾室,再过几日他就要被送往冷听雪宫里,为奴为婢。”

    “也因为她被关在这里一个月都不曾换的一句关心,没了逸明轩的关照,安宁彻底没了依靠,在府里活的连下人都不如。”

    沈穆清咬牙切齿的继续看着,看到安宁苍白着脸走出房间的时候有些担忧的问道:“她去做什么?”

    “闷太久想出去活动筋骨。”

    沈穆清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看着冷听雪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对逸明轩告状,说她吓到了她,的确安宁现在的样子确实如鬼一般,逸明轩直接让人将安宁拖回了院子,派人重重责罚了她。安宁从以前的宠妃变成了整个王府口口相传的笑话。

    沈穆清继续看着,嘴里却是早把冷听雪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精光。

    “那是逸明轩吗?”沈穆清指着一个衣冠楚楚,向安宁院子走来的男人问着。

    “是,不过他来找安宁并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阮沐恒说的那样,逸明轩的到来并没有给安宁带来多少开心,反倒差点要了她的命。

    “解除禁足以后你便去和管家登记一下,做雪儿院子里的打杂吧。”逸明轩冷漠的语气让安宁如坠冰窖。

    “为什么?”安宁吃力的摇着头。

    “你这副样子不适合做本王的侧妃。从前的你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当我想这副样子吗?”

    “连母妃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山上出来的女侠,安宁你真是胆小,真令本王失望,雪儿不会武功都拼死保护母妃,你竟然躲起来,母妃就算对你再不好你也不应拿她的命报复啊!”

    逸明轩痛心疾首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如纸的安宁道:“事到如今本王竟不知你在装什么可怜?”

    “我胆小?她拼死保护?逸明轩,但凡你了解我,我在你眼中便不会是这样的人。”安宁嘶吼着对着逸明轩胡乱的挥着手。

    “母妃身边的赵嬷嬷是不会说谎的,太医的诊断也不会错,剑离雪儿的心脏只差一公分,你让本王再如何相信你?如何给你找理由?”

    “哈哈哈,究竟是谁只差一公分,你哪怕来看我一眼也不会信这样的话分毫。”

    安宁的话在叶轩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但他并没有展现在表面上。

    “本王现在多和你讲一句话都觉得恶心,侧妃保护太妃不利,变为妾室,为奴为婢!”说完逸明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宁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的肉里,谁都不知道她是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克制住不去将眼前的男人撕碎。

    “我安宁,誓死不为奴不为婢!”安宁向着逸明轩的背影吼叫着。

    “这可由不得你!”本来已经要离开的逸明轩又折回了头。

    “不为妾为奴,那我只能拿你的师父师兄撒气了!”他薄凉的嘴唇弯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呵!师父师兄武功高强,怎么会被你这种人随意处置!”安宁嘲讽的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哦?如果本王以你的性命做威胁呢?毕竟在这偌大的王府你休想给他们传消息!”逸明轩语气冷漠的对着眼前面色苍白无力的女子。

    “你要对我师父做什么!”安宁再也控制不住的向叶轩扑来,猩红的双眼完美的展现了她现在的愤怒。

    “这个嘛?当然是让他们尝尝我母妃所受的苦了。挖掉他们的肉煮熟了喂给你吃如何?”逸明轩好笑的看着眼前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女人。

    “师父他们未曾伤过你母妃,你为何要这样做?”

    “他们的徒儿保护本王的母妃不利,他们自然要替自己无能的徒儿受罪咯!”

    “逸明轩,既然你非要觉得是我害了你母妃,那我以死谢罪便好了!你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想死?本王不会让你那么容易解脱的,本王要将母妃现在受的罪千倍百倍的奉还到你的身上,让你为你的胆小付出代价!”逸明轩根骨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着安宁的下巴,仿佛要将她掐碎般。

    “我听话,我答应你,求你,放过师父他们!”安宁哽咽着跪了下去,这是她平生第二次下跪,第一次还是拜师的时候,现在想来当初在山里的生活真是好过千百倍。

    从安宁的回忆中走出来的沈穆清几乎和安宁同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安宁的面上禁不住苦笑了一下,在沈穆清看来,或许是这么多年天过来安宁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心也应该早就凉透了。

    安宁看着面前道所有,禁不住又困在回忆里,对她来讲,只有回忆是甜的。

    但现在曾经的美好甜蜜都不再属于她,包括逸明轩专门为她修建的这座望月阁。她不再倚墙望月,而是独自在望月阁走了一圈又一圈,再过几日此处便不再是她的了。

    她还记得她刚来王府的时候,此处是逸明轩和她一起修建的,这里承载着她和逸明轩所有的美好回忆,包括最后的惨败结局。

    挂着粉色帐子的床满是她和逸明轩欢承的回忆,只是三日以后此处便再也不会有人入睡了。

    窗台上的满天星好似不知人间冷暖一般,开的依旧繁茂,曾经逸明轩也对着满天星发过誓,他说:

    “我逸明轩这一生只爱安宁一人,只对安宁一人好,来日功成名就定让安宁做我一生的妻!如若有负此诺言,便让我孤独终老,永世不得轮回!”

    安宁还记得她当时调侃他只会说些流氓话逗她开心,现如今看来,不过是真是哄她开心罢了逗她开心的话了!

第一百七十章,蚀骨的折磨

    吱呀——

    门扉轻开,很快安宁的禁足便解除了,管家熟悉的身影走进来,看着安宁憔悴的模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侧妃娘娘,哦不,安姑娘,请吧。”

    这是要接她去南宫雪的宫中做奴婢了。

    阮沐恒轻轻握住了沈穆清的手,挂了下她的鼻头道:“我带你去看戏,但你要乖,等这出戏唱完也该你上场了。”

    被阮沐恒这样安抚着,沈穆清突然感觉自己的情绪得到了稳定,微微点了点头,默认了阮沐恒提出的要求。

    她看着安宁面无表情地起身,一大早就带着安宁来到了冷听雪的院子。

    一身素白衣服打扮,即便此刻已经不是侧妃的安宁就算为奴也没有半丝卑微的样子,惨白的小脸让人根本分不清是衣服更白还是她的小脸更白。

    来到竹清楼之后,入目的红牡丹让安宁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她以前也和逸明轩说过她最喜爱牡丹花,可叶轩只送她满天星,还与她讲这代表她是他的满天星,现在想来真的是好笑,在他看来不过是她不配成为那棵牡丹罢了。

    现在看着那满园的牡丹如同她们如今的主人一样,花开正旺。

    院子里的秋千时不时的晃动几下,整个院子都充满了生机,与她望月阁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然,现在望月阁也已经不是她的了。

    她都能想象出冷听雪坐在秋千上被逸明轩轻轻荡起来的场面,曾经逸明轩也这样为她荡过秋千,但那都只是曾经了,即便他做过也是她央求着做来的。

    “王妃,老奴奉王爷之命将安小姐给您送来了,请您为安小姐分配事务。”

    一句安小姐将安宁拉回了现实,是啊她现在是妾室了,连奴婢都不如的贱妾,再也不是曾经盛宠不断的侧妃娘娘安宁了。

    曾经她因为逸明轩的宠爱所以不用向冷听雪请安,现如今怕是免不了要行礼了。

    “管家,是哪个安小姐啊?”冷听雪的贴身丫鬟巧柔自房内走出来。

    “回大丫头的话,是原侧妃安宁安姑娘。”

    “哦?原来是侧妃娘娘啊!”

    “她现在已然不是侧妃娘娘了,王爷让老奴带她过来请王妃娘娘在竹清楼分配点差事给她,王爷说王府不养闲人。”

    “管家,侧妃姐姐身份尊贵,我这边只有些粗使活了,怕侧妃姐姐难以接受。”冷听雪温婉的声音自门内传来,随即便见她身着粉色琉璃衣缓步走出来,与门外脸色煞白的安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什么难以接受?”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穿着玄色宫装锦袍的男人从门外走来,眉眼深邃,如星如辰,英挺的鼻梁下颜色淡淡的薄唇抿着,浑身都是凌然的英锐之气。

    他好像才刚刚从宫里回来,衣袍间依稀还有丝丝寒气,修长的身形从她面前掠过丝毫不曾停留,在冷听雪身边驻足,逸明轩也自门外走了进来,路过安宁时满眼的嫌弃一点都没有遮掩。

    “外面风大,你怎的又穿这么薄出来了?巧柔,还不给你家主子拿件披风?”

    逸明轩熟练的为冷听雪披上了风衣,动作流畅的样子在告诉安宁他不止第一次这样做了,一旁看着的安宁轻轻抬眼看着那副你侬我侬的样子忙不迭的垂下了眼眸。

    她强忍着眼里打转的泪水,她不想让最后的尊严葬送在这里。

    “臣妾参见王爷,臣妾是怕侧妃姐姐不听管教,到时候管理起来很麻烦。”

    冷听雪不傻,当然不会让安宁来她的院子了,逸明轩在她这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万一旧情复燃了那她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哦?不听管教吗?本王只想着给你弄个贱婢了,倒忘了这点!”

    “王爷,王妃,奴婢倒有一个办法,是以前奴婢的教养嬷嬷教的,驯养奴性。”

    安宁静静的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商量着如何处置她,现如今的她连空气都不如,可有可无的站在院子里,当听到逸明轩准许巧柔驯养奴性的时候安宁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早该想到的冷听雪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说说看怎么个驯养法?”

    “王爷就请和王妃进内堂瞧着便罢。只是奴婢想知道,若侧妃娘娘不听使唤,奴婢是否可以实刑?”

    “巧柔,不得胡闹放肆!”冷听雪严厉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她好像是在为安宁着想一般。

    “雪儿,便由着这丫头去吧,你身子弱,别在外面吹风了,巧柔,别打死就好。”逸明轩只留了一个冷漠的背影给安宁,便陪同冷听雪走进了内堂,那样子好像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一般,不过她的确是个无关紧要的下人。

    “管家,拿鞭子来!”巧柔居高临上的站在安宁面前,眼里全是得逞的目光。

    “侧妃娘娘,哦不,安小姐,奴婢得罪了!”她恶狠狠的看着笔直站立着的安晴婉,满眼的厌恶毫不遮掩,以前安宁盛宠,逸明轩每次冷落冷听雪,冷听雪可没少因为她拿自己出气,现在算是报仇了!

    一鞭子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安宁身上,巧柔也算是打人的老手了,鞭子只打在安宁身上被衣服遮掩住的地方,,绝对不打暴露的地方。

    安宁咬紧了牙关死活不吭一声。这是她最后的骄傲了。

    “巧柔,雪儿没让你吃饱饭吗?灵,你去。”

    逸明轩不耐烦的叫来身边的侍卫,让他过去替下巧柔,身为大琴王朝的七皇子,逸明轩身边的侍卫岂是等闲之辈,一鞭子下去便能要了安宁半条命。

    鞭子无情的打进了安宁的血肉中,尽管她还在咬牙坚持,但在一旁观看的管家已经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不停的冒汗了,自从安宁嫁进王府,这是第一次发生这种血腥的事。

    鞭子是没有眼睛的,抽打的侍卫也是无情的,刚刚的一下便狠狠地抽在了安宁刚刚愈合的伤口上。

    瞬间鲜血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洁白的外衬早就被弄得脏乱不堪,她整个人也变得凌乱不堪。

    如同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饿鬼般,鲜血将她整个人包围了起来,现如今的安宁活脱脱就是一个血人了。

    “好了!别打死了,巧柔,接下来要做什么?”逸明轩只是不耐烦的看着一旁的巧柔,谁都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包括一直很了解他的安宁,也看不懂现如今的逸明轩究竟在想什么。

    “回王爷,需要安小姐自门外爬向内堂,跪伏在王妃脚下求饶。”

    “来人,将她泼醒,拖到门外。”

    醒来的安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撕裂的疼痛让她再也支撑不起整个身体的重量。

    “安小姐,请爬到王妃那求王妃收留你吧!”

    听到巧柔的话安宁原本僵硬的身子变得更加僵硬了,逸明轩是真的一点情分都不留了,现如今竟然要她如此屈辱的事,她拼尽全力摇头,她不要做这种事。

    她的师父曾和她讲过,她的母亲是西域花国的王女,父亲是那里的王,因为一场战役,回到大琴王朝守孝的父母才会被皇室一夜间屠杀了满门。

    她生来高贵,绝不愿做为活着而弯腰的麻雀,她是凤,凤誓死都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

    原本她的师父是打算待她成年之际随她回西域的,可是她因为爱上了叶轩,放弃了回国继承王位的机会,只想着诞下逸明轩的孩子之后再和他说明起因,由他做抉择。

    可现如今逸明轩做的事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这是对她灵魂和精神上的折磨。

    从她嫁入王府那天起,打破她底线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或许是因为她的隐忍才有了如今这般结局吧。

    她记得她以前和逸明轩讲过,永远不要让她低下头颅,要让她永远做凤,逸明轩当时还信誓坦坦的说护她一生,让她做自由翱翔的凤,现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怎么?安小姐是想念自己的师父了吗?”逸明轩见安宁没有丝毫动静,便在内堂威胁道:“如果安小姐思念师父了,那本王明日便为你取来你师父的头颅,供你日日观赏!”

    “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我跪,我爬!”安宁不断的摇着僵硬的头,现如今尊严和高贵比起来,都没有她师父的命重要,她相信现在的逸明轩什么都做的出来。

    安宁一点一点的向前面爬去,每一步都摧残着她的身心,眼前不远处的女孩巧笑嫣然,身旁的男子悉心为她剥着橘子,他们好像在看一出戏,而安晴婉就是那戏中人。

    她再也承受不住的落下了眼泪,眼泪和着血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将要爬过的地方,血泪里演绎着她和逸明轩的种种过往,最终都化作了悔恨和痛恶。

    安宁本以为爬到了她就可以解脱了,终是她将人想的太善良了。

    “王爷,她好吓人啊!吓到臣妾了!”冷听雪一脸娇羞的躲进了逸明轩的怀里,脸上没有一点恐惧感。

    “王爷,王妃喜爱猫猫狗狗,不如让安小姐学来听听逗王妃开心。”冷听雪的贴身婢女巧柔总是在适时的时候提出法子折磨安晴婉。

    “随你处置,雪儿,来吃颗葡萄压压惊。”逸明轩满眼都是面前憨笑娇羞的女子,跪在近处脸色惨白的安宁就像一条多余的狗一般。

    安宁死命的摇着头,她哪怕拼死拖住逸明轩让师父逃回西域也不愿如此丧失人言。

    “安宁啊,还不叫?在这装什么高贵?雪儿昨日同本王讲的故事倒是点醒了本王,你同本王说你没有落红是因为练武的原因,真是骗得本王好苦,山上只有你一个女娃子,贞洁怕是早就给了你那群粗俗的师兄了吧!”

    逸明轩好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曾经他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她,她千不该万不该拿母妃的命开玩笑啊,纵使母妃对她再不好他也都一一补回来了啊,人心果然是永远都填不满的。

    “既然你不叫,那便让灵将你卖到燕春楼吧,那边自会有人教会你怎么叫的!”

    逸明轩一连串冰冷的话语砸进安宁的脑海里,激起了一条又一条的波纹,安宁难以置信的看着逸明轩:他怎能真的连最后一点情面都不留?

    怎能如此这般怀疑她?他怎可以如此轻视她引以为傲的尊严?或许自她答应做侧妃的那一日起,在逸明轩的眼里就是个没有尊严的女人了吧。

    “逸明轩,你别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安宁从来都是恩怨分明,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从今往后,你我再无半点情分可言!”安宁怒斥着眼前冷傲的男人。

    “被你爱着都不够本王丢人的!”

    “哈哈哈,好,就当我安宁错付了真心,既然你要听我叫,那我叫便是了,叫完之后你叶轩在我安晴婉眼里就只是大琴的七皇子,我的仇人!”

    逸明轩冷哼一声,听到安宁说这种话其实他的心其实跟着抽疼的,只是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她是间接伤害她母妃的凶手,她的贞洁怕是真的给了山里那帮野人,她不配再被他爱着宠着!

    沈穆清死死咬着牙看着面前人畜不如的场面,眸子里全是对逸明轩的恨意。

    “汪…汪,汪”安宁死命掐着手心里早已结痂不知多少次的肉,隐忍着泪水继续叫着,“喵…喵,喵。。”

    这些声音听在沈穆清的耳里犹如针扎一般,“他真是个畜生。”

    “你不明白逸明轩心中所想,就不要这样去说,他其实也很难过,只是他再也做不到闭上眼笑着去宠她。”阮沐恒无奈的摇了摇头,逸明轩现在就像他一样,他的宠爱只能给清儿,出场顺序真的好重要,过程也很重要。

第一百七十一章,夺走她全部骄傲

    “王爷,臣妾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乏了。”冷听雪得意的躲进了男人的怀抱,她就是要演给安宁看。

    昔日她作为大将军府的嫡女嫁入这王府,享受的竟然是和她这个侧妃同等待遇,让一直高高在上的她怎能吞下这口恶气。

    “怎么了?伤口又疼了?那群庸医治了一个多月了都没治好,该杀了他们!”逸明轩焦急的表情全都挂在脸上,毫不掩饰的展示给安宁看,他就是要告诉她,明白什么是主子。

    “臣妾没事,待臣妾休息会咱们便去父皇那瞧瞧母妃吧。”

    听到母妃二字逸明轩就如同被触到了逆鳞一般,一脚踹倒了跪在一旁的安宁,本就虚弱的安宁哪里还经受的住这一脚,直接昏死了过去。

    “将她拖去恶狼谷,保住她的命即可,锁好外门和内笼,让她同狼狗过一夜!”逸明轩没有温度的语气好似给安宁宣布了死刑。

    安宁被侍卫无情的拖到了恶狼谷,满地恶臭的尸体让本就慌乱的她变得更加胆怯。

    她静静地趴在地上,还没有进恶狼谷之前她就听到了狗吠的声音,安宁不禁想着:狗应该也和她一样,隔着很远就嗅到血腥味了吧。

    铁龙里的猎狗不停的撞击着笼子,眼前的血人对它们来说诱惑太大了。

    不管笼子被撞击的多厉害,安宁都不曾挪动一下,她太疼了,身心俱疲的她趴伏在地上,静静地听着不远处的狗吠。

    就这样一个人和一群狗僵持了一个中午,安宁身上的血迹也被烈日晒干了,散发出的血腥味也愈发浓烈。

    她不禁自嘲道:看来今晚要在这过夜了,石门外都是士兵把守,逃是逃不掉了。

    好歹他没有丧失良知到将恶狗放出来,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武功被逸明轩拿银针封住的安宁只能静坐着,稍微运功疗伤便会气血逆流,到时候真的是要死在这王府了。

    她死了倒没关系,只不过南山的师父师兄们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犯的错而受牵连,她必须活着。

    入夜,风瑟瑟的吹刮着安宁单薄的衣衫,这时候已经是末秋了,她来王府也差不多两年光景了,两年,真的改变了好多。

    老天爷好似也在惩罚她一般,月牙儿躲进了乌云里再也不曾露过面,天空的星星也格外的少,安宁只能祈求今夜别下雨。

    “轰。”巨大的石门被人自外面推开了,巧柔打着灯笼得意的走到了安宁面前,身后还跟着饲养恶狗的家仆。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将狗儿们放出来陪安小姐玩玩,没看到安小姐快要睡着了吗?”

    巧柔一番话让安宁如同坠入了地狱般,逸明轩该有多恨她,就连晚上都要狠狠地折磨她。

    家仆向笼里投放了十分之一的食肉,这点量摆明了就是要激发它们的兽性啊!

    安宁自然不会坐以待命,拼尽全力站起来就要逃,却被一旁的巧柔拉了回去。

    “安小姐,就好好享受这一夜吧!要做一个忠心的奴仆就要爱主子所爱!”

    巧柔鄙夷的瞧着面前胆小如鼠的安宁,她好似忘记了太妃遇刺那天她和自己的主子也是这般胆小,甚至比这还要过分。

    “咱们走!”

    一男一女走后徒留下呆愣的安宁,笼中的恶犬很快便吃完了有限的食物,目光阴毒的朝安宁的方向走去。

    天太黑了,她根本看不清那些黑狗在哪个方向,只能凭感觉躲闪,因为逸明轩说侧妃要贤良淑德,她已经很久没有练过了,现如今的感觉纯粹就是瞎猫乱碰,不一会她便落了下风。

    恶狗的利爪抓破了安宁的衣裙,尖爪狠狠挠进了她白嫩的皮肤,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开来,而她的鲜血好似流尽了般,淡红的血液缓缓流出体内。

    漫天的雪花从天空徐徐而降,包裹着整个恶狼谷。那一片一片的雪花好似是她的父母派来的天使,来接她去团圆的。

    淡红的血液同落下的雪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宁躺在地上静候着恶犬靠近将她撕扯至死,这种等死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不过就算没有被犬咬死,以她现在的身体想必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她撑不了多久了,你可以去她的身体里面,代替她活着了。”阮沐恒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沈穆清的耳边响起。

    “她要死了吗?”

    “她的心死了。”

    灵魂进入安宁身体的沈穆清闭上眼等待了些许时候并未等到该有的疼痛,身体好像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温度让沈穆清以为自己没有进入安宁的身体。,她缓缓睁开了疲乏的双眼,那张熟悉的面孔陡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是下一秒剧烈的头疼让她忘掉了所有事,只留下了安宁悲惨的记忆。

    沈穆清带着安宁自嘲的声音道:“没想到我死前想到的最后一个人竟然是你,以前我是多怕被你拥入怀抱啊!”

    沈穆清慢慢闭上了双眼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

    两年前:

    “安宁,你当真要嫁给那个七皇子?嫁于我有何不好?”

    “轩哥哥温文尔雅,而且他答应我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嘛,一个西域王上,虽然比他地位高,但是你势必要后宫佳丽三千的。”

    安宁天真的逗弄着眼前眉宇轩昂的男人,现在仔细看去这个男人比起逸明轩来讲确实好看了不止一点。

    霸道的样子也让人安全感十足,可惜当时的安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我也可以给你一双人,只要你愿意,整个西域我都愿双手奉上!”男子认真的看着安宁,上前几步作势就要抱住她。

    “明煜!就此打住!轩哥哥看到会吃醋的!”

    可笑她当时都没发现明煜和她讲话的时候从来不用王的自称,而她一心想要嫁的逸明轩每次都会和她讲明白尊卑位疏。

    安宁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她没有死,抱着她的男人正在认真为她驱赶着恶狗,看着被打趴的恶狗安宁好似找到了深海里的浮木一般紧紧抱住了明煜。

    明煜将怀里女人的小动作尽收眼里,包括她皱眉舒眉紧紧搂住他的脖颈都看在了眼里。

    以前这个女人有多害怕靠近他他不是不知道,现如今她的变化让他很满意。

    “明煜?我没有做梦对吧?你是不是和师兄一起来救我的?”

    “错了,你的师父师兄远在南山,怎会知道你这丫头在此受罪。”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安宁虚弱的继续问着明煜,好似一直听到他讲话她才能安心。

    “我一直待在这琴国,前几月回去处理国事了,回来便得知你护他母妃不利的消息了。”

    “我……”安宁低下了头深深埋进了明煜的胸膛里,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她好怕明煜也和逸明轩一样想她。

    “怎么不讲了?被人陷害了吧?”明煜好似洞察一切般直戳了重点。

    看着怀里呆滞的沈穆清,阮沐恒嘴角的笑愈发有深意,没了记忆的沈穆清乖巧的像只小猫。

    “因为你是旁观者,所以你才比较清醒吗?”安宁不知道失落感从哪里来,只能有气无力的问道。

    “因为我信你,了解你,就这么简单。”

    安宁抬起了头,看着眼前陌生的明煜,如果当初她看仔细点,多听师父师兄的话,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可能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更久吧。”安宁不死心的犟着嘴。

    “你还是老样子,还好他没有彻底磨灭你的本性。”

    安宁没有再答话:老样子吗?她已经很久没在逸明轩面前流露过本性了。

    “抱紧我,我带你打地鼠玩。”明煜目光凌冽的看着冲上来的恶犬,抱着安宁来回穿梭在这些狗中间,好似在戏耍那群畜生。

    他们靠的如此近,近的安宁能看到他严重微蓝的颜色,明煜出身西域,眉眼比逸明轩多了几分异域感,淡蓝的双瞳好似蛊惑人心的漩涡。

    可是……却让人这样安心……明煜认真的拿着自己的剑鞘拍打着冲来的恶狗。

    “这些个不要命的畜生,竟敢伤你,待我处置完就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带我离开吗?”安宁好像能想象离开这个噩梦般的王府以后重生的样子。

    转而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浅笑的嘴角也变得平直了:

    “不可以,我不能离开,我不能牵累了师父他们。”

    阮沐恒被沈穆清的一番话弄昏了头,权当她是被吓坏了,完全忘记了方才逸明轩威胁安宁的话。

    安宁紧紧搂住明煜的脖颈,她知道,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抱紧他了。

    待他打完这些恶狗她便下来,等待明天的命运,她离死期应该不远了,一个将死之人怎么有资格谈论连累其他人呢。

    “明煜,你放我下来,我不回去,我……”

    “怎么?还想任性?我可没这么多耐心陪你玩!”不等安宁拒绝明煜便带着她飞出了恶狼谷。

    安宁第一次觉得劫后逢生呼吸的空气竟然这般清新。

    她细心的为眼前英俊的男人抚去了挂在头顶上的雪花,这片刻的温柔是她能给他的最后的回报。

    “婉儿。”明煜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遣散,好似要将眼前的人儿拖入他温柔的漩涡一般。

    “明煜,放我下来吧,逸明轩一日未休妻,我便一日是这王府的贱奴。”

    “安宁,我不允许你这般羞辱你自己!”明煜湛蓝色的眸中心疼无比。

    “我……”安宁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允许又能怎样呢?现在的她的确就是这般卑贱,甚至更不堪。

    “当真是一出男女情深的好戏啊!本王倒是成了阻拦你们私奔的绊脚石了!”逸明轩凉嘲讽的声音伴随着他清脆的掌声传了过来。

    “孤不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明煜一改刚才的温柔,满眼怒火的看着眼前将他心爱的女人折磨的体无完肤的男人。

    “这是本王的王府,谈何送上门?你一个西域的小王就不怕惹怒了本王,断送了自己的国家?”

    “放了她,否则孤抄了你这王府!”阮沐恒居高临上的看着如同蝼蚁般的逸明轩,嘴角挂着想要杀人的笑。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抢本王的女人还威胁本王!”逸明轩好似气急的猛兽,随时要将眼前的男女撕碎般。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觉得是安宁害了他母妃,明明她偷人的证据就在眼前,他还是舍不得杀死她,这种感觉真的该死。

    “明煜,你放我下来!”一直未语的安晴婉攒够了力气对着秦怀瑾大喊到。

    她现如今已经够丢人的了,她不能再毁了名节,也不能害了明煜。

    她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是案板上的肉了,明煜不同,他还有大好的年华,她没有资格拉他下水。

    “安宁,你果然不守妇道,才多久就给你的奸夫发信号让他来救你了。”

    逸明轩好笑的看着眼前举止亲密的男女,他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戴上绿帽子。

    明煜没有听安宁的话,也没有任由逸明轩继续羞辱安宁,一股强劲的掌风击飞了刚刚还围着他们的众人,逸明轩也被迫倒退了十几步。

    阮沐恒看着那些人心里全是嘲讽,对他来说,杀死逸明轩只是一掌的问题。

    “听话,我带你离开!他不值得你留恋!”明煜心疼的看着怀里遍体鳞伤的人儿,他有预感,她再不医治定会有生命危险。

    安宁此时多想回答一句“好!”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这么自私,就算她现在已经和逸明轩恩断义绝了,但休书未拿到她始终不是自由的。

    她不能让明煜因为她背负骂名,更不能弃南山的师兄们于不顾,更不能不在乎师父的命。

    “明煜,我这两年以来活的太累了,我不想再替别人着想了,答应我一个请求好吗?”安宁红着眼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

    “你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明煜生怕安宁挺不住,作势就要用轻功横穿恶狼谷带安宁离开。

    “保护好我的师父好吗?让他安享晚年吧,我可能没办法在他老人家面前尽孝了,答应我好吗?”

    “不会的,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师父,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明煜才发现怀里的人儿早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了,现在的安宁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他完全没有把握安宁能不能坚持到南山。

    “答应我!”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我带你离开!”明煜抱着安宁的手臂开始止不住的发颤,就连吐出的话语也变成了颤音。

    他不是怕沈穆清坚持不住死在这里重新开始任务,他只是单纯的怕沈穆清疼,怕她出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突然害怕失去

    “安宁!”明煜趴在谷岸上大声叫着沈穆清的名字,迅速反应挪动着被鞭子捆绑住的身体拼命要爬到谷岸边,他想他能靠近她他就可以救她。

    逸明轩被明煜的哭喊扯回了心思,慌忙吩咐周围的侍卫:

    “愣着干嘛?下去救人啊!她若死了拿你们所有人陪葬!”自从祺贵妃出事,逸明轩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易怒易发脾气,所有人都不敢怠慢,陪葬这种事现如今的逸明轩真的做得出来。

    “明煜,她若殒命我定灭了你的国!今夜你若不来她只是被咬两口而已,现如今因为你的到来让她殒命,你真是个灾星!”逸明轩找不到发泄的人便冲着趴在谷岸的阮沐恒乱咆哮。

    听着逸明轩的冷嘲热讽阮沐恒再也忍不住,如果那边的人事安宁,他可以让他随便咬,但现在是沈穆清,她借助的安宁道身体已经很虚弱,绝对经不住那两口。

    “啊!”阮沐恒企图挣脱捆绑着自己的鞭子,可他最后还是放弃去做这些事,他不能破坏任务原本的轨迹。

    见明煜不再挣扎,逸明轩冷冷一声道:

    “来人,将他扔出王府!”

    “喏。”

    望月阁:

    安宁被救上来以后逸明轩就将她抱回了望月阁,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恨这个女人,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不能让她死。

    “来人,快去宫里请太医,去把大琴所有医官请来!”

    一夜之间大琴所有的医馆都点了灯,皇宫里的太医院也慌乱了手脚,他们只知道最受宠的七王爷急招,耽误不得,连早已安寝的皇帝也被惊动了,这一夜整个大琴都城都人心惶惶的,都以为是王府的七皇子不行了。

    “王爷,王爷,郎中来了。”都城的郎中比太医院那群太医快一步到了王府。

    “过来,快给本王瞧瞧!”逸明轩抱着身体逐渐失去温度的安宁,她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纤瘦的身材,原先嫩白的皮肤上现在满是伤口,他都分不清鲜血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了。

    “王爷,您抱着这位姑娘,小人没办法看啊!”

    逸明轩慌忙放下了安宁,手臂脱离她的脖颈的时候,逸明轩的心脏疼的已然不能站立。

    那种即将要失去的感觉简直比他知道安宁弃他母妃不顾,同外人有染还要难受,现在他只求她能醒过来,只要她醒过来他便不再和她计较这些事,一心只爱她。

    “这…怎么会这样?”郎中惶恐的看着眼前被鲜血染得彤红的安宁喃喃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给本王说清楚,她还能不能活着!”对于逸明轩来讲,只要她还活着就好,最起码她要活到他不爱她的那一天,心疼的感觉他真的承受够了。

    “这……”郎中吞吞吐吐的迟迟不敢开口,眼前这位姑娘明显已经没有了脉搏啊,哪怕华佗在世也不能救活一个死掉的人啊!

    “给本王讲清楚!不然本王杀了你九族!”逸明轩猩红的双眼明摆的告诉了房间内所有的郎中,他的耐力到头了。

    “王爷,恕小人直言,这位姑娘已经,已经没有脉搏了啊!”郎中说完便跪在了地上,他死不死的没关系,总归是要保住族里那些个无辜的人啊。

    逸明轩难以置信的领起了郎中的衣襟,冰冷愤怒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具死尸般。

    “庸医!她怎么可能会死?她这么惜命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在逸明轩看来,安宁躲起来没有保护他的母妃就是胆小惜命。

    “王爷,不是小人乱说啊,在场这么多人,您让他们去摸一下就知道了,真的没有脉搏跳动了啊!”

    众郎中在逸明轩的准许下纷纷靠近了床上的血人,摸着她纤瘦的手腕,眼前的人完全就是一具骨架子啊,没有丝毫的生机。果不其然,所有人得出的都是一个结论:安宁已然救不活了。

    “滚,都给本王滚!太医,太医死在半路了吗?”逸明轩彻底的失去了理智,连闻声赶来的冷听雪也一同被他打了出去,他现在只想静静的守在他的宁儿身边。

    逸明轩失落的走到了安宁的面前,喃喃道:你的身体还在流血啊,怎么会死掉呢?恶狼谷摔不死人的啊!安宁,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安宁,你醒醒,原谅本王好不好,本王被气昏了头了,只要你醒来,你想做什么本王都应允。”逸明轩跪伏在安宁的床前,轻轻拂去她额头的碎发。

    “你最爱干净了,本王这就让人烧热水,一会本王亲自为你擦洗干净。”逸明轩说完便跑向了门外。

    “来人,快,快去烧热水,宁儿她爱干净!”

    冷听雪见逸明轩开门走了出来,瞥了一眼床笫上毫无生机的安宁得意的笑了。

    她终于将那个女人搞死了,以后逸明轩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就这样想着冷听雪便用涂着丹蔻的玉手扶上了逸明轩的肩头。

    “滚开!都是你这个蠢女人出的主意,如若宁儿真的去世,我便拿整个将军府为她做陪葬!”

    逸明轩冰冷的话语让冷听雪愣在了原地,这个男人还是如同原来那般嗜血阴毒,她可不敢拿整个将军府做赌注。

    “王爷,太医来了,在前厅候着呢!”管家敲响了望月阁的房门,等待着逸明轩吩咐。

    “一群无能的东西,候着是想等着一起抬尸体吗?”逸明轩一脚便踹倒了赶来报信的管家。

    一众太医排队进入了望月阁,各个都是相同的动作,摇着头走出了望月阁。

    “一群废物!本王不信,是不是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和她联合起来诈骗本王?”

    一众太医闻言慌忙跪了下去,他们哪敢联合这位姑娘骗最得宠的王爷啊,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太医院的院长张天站了出来,这个时候他就算再怕也要站出来讲明病患的情况,谁让他是整个太医院的主心骨呢。

    “启禀王爷,这位姑娘脉搏时有时无,在脉象上是看不出什么了,身体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应该是落下谷崖的时候摔得,再者这位姑娘强行运功,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移位了,据老臣观察这位姑娘身上应该是还有别的伤,只是她现在全身都是血根本查不到,还请王爷准许为这位姑娘清洗身子,先止血为好啊!”

    张天胆战心惊的说完了他们的结论,尽管他知道救活的可能性根本没有,但如果直接放弃,恐怕今天王府所有的医者都要在此丧命了。

    得到了逸明轩允可的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忙碌了起来。

    丫鬟们端着一盆盆血水来回进出望月阁,里面的太医手忙脚乱的处理着伤口,床上躺着的人是他们拼尽毕生所学也要救活的人,皇帝也调来了御药房的金牌御医,所有医官只有一个目的,救活安宁。

    安宁的梦中,沈穆清终于如愿以偿和安宁得到了沟通。

    “你是占有了我身体的那个女孩吗?”

    “你是安宁?”

    “嗯。”安宁惨白一笑看着沈穆清道:“谢谢你替我这个胆小鬼撑起那么多。”

    “你刚刚听到了吗?那个男人他向你认错了。”

    “他一直这样,总是失去的时候知道错了,但再得到还是不知悔改。”

    “所以你,不想再回去了对吗?”

    “我好累了,我不想再留在这儿了,对了,明煜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你再代替我活下去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对他。”

    王府内,忙碌了一天一夜的众人终是在戌时停下了来回的脚步,床上的人也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憔悴没有生机的脸蛋,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好似在告诉众人,她已经离世了。

    “王爷,这位姑娘的求生欲实在是太差了,臣……”太医一语未完便被逸明轩踹出了门外。

    逸明轩怒瞪着已经敖红的眼眸,他才不信这些庸医的话,安宁那么惜命的人怎么会毫无求生欲呢!

    尽管现在的逸明轩如同洪水猛兽,但太医还是要硬着头皮将话说完:“王爷,这位姑娘原本就身体虚弱,再加上新伤,能挺到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放屁!给本王滚,统统都滚,安宁一直在本王王府养着,怎么会身体虚弱,哪里还会有旧伤?”

    太医们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想着法子拖住床上那位姑娘的命,只要她不断气就可以了,如果断了气,那就用药材保证那位姑娘的尸身不发臭,只要让逸明轩觉得那位姑娘还活着,那么所有的医者就有命活。

    逸明轩赶走了所有人以后,又一次和安宁独自待在了同一间房,他没有讲话,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床上没有生机的女人,满脑子都是曾经那个南山上笑颜如花的女孩。

    第一眼他便被她迷住了,他隐瞒身份接近她,他想尽办法让她喜欢上他,步步为营,得知她并不介意他是否无权无势时他简直开心的不能自己,他喜欢她的天真,喜欢她的简朴,喜欢她的所有。

    但他也不知道何时起,他开始疏远曾经爱极了的她了,哄骗她说对冷听雪好全是在演戏,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只有他自己清楚,或许是因为她的隐忍吧,负了她这么多次,骗了她这么多次,她竟然从来没有抱怨过,怀疑过,而他只因为安宁没有保护好母妃,就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次他好像真的做错了,但他从来不想主动像她认错,因为他知道安宁总会先低头的。

    逸明轩放下了怀中的安宁,找来了她的所有身份证明,厚厚的一摞纸就这样被逸明轩紧紧攥在怀里,随即他便写了一纸契约书,他不会放安宁远离他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永生永世出不了大琴国,出不了王府。

    “宁儿,来,只需要摁一下手印,我们便能永远不分离了。”他拿起了她柔软无力的素手,在纸张上轻轻摁上了她的手印,他满意地笑了,笑的扑朔迷离。

    大雪连续下了三天三夜,这是大琴建立以来第一次末秋时节下这么久的雪,逸明轩站在院子里用掌心接着飘落下来的雪,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只是南山从来不会下雪,他答应过她,以后陪她一起去看白白的雪,可他好像从来都没做到过。

    雪花在逸明轩的手心里很快便融化了,像极了现如今躺在床上的安宁,无论怎么留都留不住。他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现如今她应该躺在他的怀里陪他一起看雪吧。

    管家胆怯的走近了伫立在雪中的逸明轩,“王爷,门外有个自称安小姐师父的人求见。”

    “不见。”逸明轩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他怎么会准许她的师父见她,安宁就算死也要死在这王府。

第一百七十三章,二选一别再考虑我

    “闪开!我的徒儿在你们这儿我为什么不能进来!”安宁的师父花雀推开了阻拦的小厮,将侍卫一脚踹到了逸明轩的面前,站立在风雪中的逸明轩冷冷的瞥向了她的师父。

    “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敢闯我这庆王府。”

    “将我的宝贝宁儿交出来!”花老头见他这般态度更是恼火了,阮沐恒也紧随其后走进了王府。

    “真当我大琴没人了?敢如此光明正大的闯入王府?来人!”他必须将眼前的二人赶出庆王府,他不能让明煜带走他的宁儿,屋里的女人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你当真要看着我那可怜的宁儿死在你面前?”花老头痛心疾首的看着逸明轩,他当初就不同意安宁嫁给逸明轩,那可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啊,如果当初她听了他的话嫁给明煜,那么现在他是不是应该在西域安享晚年了呢?

    阮沐恒才懒得和面前已经疯癫的男人多言,他能感觉到安宁现在很难过,很想逃离这个金丝笼一般的地方,有时候感觉就是这样奇怪。他打退了面前挡路的人,一心只想去救她。

    逸明轩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庆王府的暗卫统统出现在了望月阁的院子里,但阮沐恒没有恋战的意思,他一心只挂着房间里的人儿,不多时他便跑向了房门口,逸明轩也在那一瞬挡在了门口。

    “闪开!”阮沐恒显然已经愤恨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因为任务,他绝对不会降低自己的能力去让这群人威胁自己。

    “她是本王的侧妃,是本王王府的附属物,本王有权利决定她的生死!”

    “你还记得师妹当年为什么要跟你走吗?她说她向往普通人的生活,放下仇恨,自由自在,没有勾心斗角的生活,而现在的你却将她捆绑在了这种生活里。”安宁的师兄花叶身着一身素白的衣服手拿一把扇子走了过来,孤傲的样子像极了那日刚被分到冷听雪院子里的安宁,只是安宁的眼里少了花叶的光亮和自信。

    “你们这是干嘛?当庆王府是什么地方?”逸明轩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这里的人带走安宁,他宁愿让她死在他的怀里也不想见不到她的最后一面。

    阮沐恒一把领起了逸明轩的衣领,将他扔下了台阶,算是报了那日他将他扔出王府的仇了,随后一脚便踹开了望月阁的门。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激化矛盾,等到那一战结束他就可以带沈穆清回去了,免受这灵魂的皮肉之苦。

    转角处映入眼帘的粉色帐子里正安睡着一个女孩,她睡的很安稳,就连胸口也不像常人睡着那样此起彼伏,阮沐恒在那一瞬间甚至怀疑沈穆清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苍白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血色,纤细的手腕平放在胸前,看上去是那般恬静。

    “不许动她!”逸明轩忙不迭的爬进了望月阁,他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明煜带走安晴婉,母妃昏迷不醒,虽然有父王宠着,但是宠幸又能持续多久呢?安宁是他现在唯一的亮光了。

    “你给我看仔细了,她就要死了!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花叶一把将逸明轩拽到自己面前,指着帐子里面虚弱的沈穆清嘶吼着,他从没想过自己宠爱的小师妹下山后会变成这个样子,越想越气甚至作势就要锤向逸明轩。

    “叶儿,带你师妹回南山。”花老头看了眼躺在床上虚弱的安宁,不敢有半丝犹豫。

    “别费力气了,御医诊断过了,她最多还有三日可活,现在如若再经受颠簸怕是会死在路上吧。”逸明轩突然不再神经兮兮的了,正了正脸色认真的说着,他现在已经不敢拿安宁的生命开玩笑了,他再也开不起了。

    阮沐恒没有管他们是如何谈论的,他艰难的走近了沈穆清的床围,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女孩巧笑嫣然,捉弄他的样子,他轻轻拿起了她软绵绵的小手,轻轻的贴在了他冰冷的脸颊上,他害怕力气大了弄疼了她。

    那一刻他分不清自己的脑海里是清儿还是沈穆清,清儿每一世离开他的模样历历在目,只是他却想到了以后他取走沈穆清心脏后的场景,这让他多少有些慌乱。

    “宁儿,我来带你回家了,不怕。”他弯腰抱起了床上的女人,安宁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了下来,尽管她现在看起来很纤瘦,但秦怀瑾却犹如抱着巨石般沉重。

    逸明轩没有再去阻拦,看着阮沐恒怀里虚弱的人儿,他好似陷入了回忆,又似掉进了深潭,他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能接受她离开,他想只要她的身份证明都还在王府里,她就必须要回来吧。

    “轩哥哥!”一声刺耳的女声打破了望月阁的平静。

    “什么事。”逸明轩烦躁的看着跑进来的冷听雪,若不是因为有她在,那么他相信他和安宁一定能很幸福。

    冷听雪并没有在意逸明轩的眼神,只是缓步走向了阮沐恒,“还请您放下侧妃姐姐,离开我们王府!”她怎么会容许安宁就这样离开王府,刚刚她在外面看了很久,本以为逸明轩会拦下来的,没想到还是要她过来拦着,她留着安宁还有很多用处,比如折磨她致死,比如消耗逸明轩对安宁剩下的爱。

    “滚!”阮沐恒眼皮都懒得动一下的回答着,他十分厌烦这种女人,曾经的安宁能到这种地步少不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功劳,如果不是怕怀里的人儿经受不住,他肯定一脚就踹向那个女人的肚子了。

    “冷听雪,滚回你的房间!”逸明轩一把将冷听雪从阮沐恒的身旁拉扯了过来,她一个没稳住中心踉踉跄跄的坐在了地上。

    “轩哥儿!你怎么可以如此粗鲁!”冷听雪坐在地上眼睛红红的看着逸明轩,这一瞬好似回到了她刚进王府的时候,因为执意要安宁服侍她,所以她便被逸明轩罚跪了三个时辰。

    “庆王府当真是演得一出好戏啊!这般嘈杂的环境怎么适合婉婉休养,叶儿,带你师妹走!”花老头才懒得看冷听雪矫揉做作的演戏,他只想带自己的乖徒儿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爹地已经带兵包围了王府了,今日谁都别想带安晴婉出府!”坐在地上的路线捏了捏手心里的手绢,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站了起来,依旧走向了阮沐恒。

    阮沐恒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沈穆清,他很怕眼前的女人会突然从他的怀抱里消失,她就像外面的纷纷大雪一般,飘飘洒洒终归是要化进土壤里,他很清楚任务可以重新开始,可他对沈穆清就是莫名其妙的小心翼翼。

    冷听雪还未靠近阮沐恒便被花叶扯了回来,她简直愤怒极了,只要她能靠近她,那她就有把握将安宁夺回来,就算不能夺回来继续折磨她,那么让她当场毙命也是好的,只是接连两次都被无情的拽会了原点,就此罢休从来不是她将军府嫡小姐的作风。

    “轩哥哥,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这样和他们联合起来欺负你的王妃吗?”冷听雪挽住了叶轩的手臂,轻轻地摇晃着,仔细观察着他神情的变化,看到冰山一般的脸有了表情变化以后,她便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轻笑着说:

    “能感觉到吗?小王太子住进我的肚子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孩子一直是逸明轩想要的,安宁之所以久久未孕全是她一手安排的,她深知在这个朝代没有子嗣就没有依靠,在这庆王府子嗣就象征着宠爱,她更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逸明轩争夺王位的最大助力。

    花老头看着逸明轩原本无神的眼睛逐渐变得犀利有神,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现在除了替自己的徒儿惋惜什么都做不了,肩负仇恨的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

    “我们走!”一直未语的阮沐恒缓慢吐出了三个字,他目光温柔的看着怀里的人儿,好似要将她藏匿于眼中,他低下了头,在她左耳轻轻说着:“清儿,你只需本尊来接你离开这个地方,带你去一个清净的地方,你不用害怕,任务的事情现在开始交给我。”

    房间里一度陷入僵局,各自都怀有心思,谁也没注意到一直软弱无力的安宁在听到阮沐恒的话以后一颗泪珠自她瘦弱的脸颊旁滑落到了地上。

    不止是昏迷的沈穆清听到了阮沐恒的这番话,安宁也听到了这番带着告白意味的话。

    安宁十三岁的时候认识了明煜,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煜便被眼前欢脱的女孩吸引了,只那一眼,他便决定了要拿一生来守护这个女孩,可最后哪怕他明知是镜花水月一场,也依旧甘之如饴,他可是西域的王啊,没有妻室,没有子嗣,是要成为口口相传的罪人的,但他依旧选择了留在心爱的女孩身边默默守护着她,只盼她能对他回眸一笑。

    现在阮沐恒在他身上,他才慢慢迈出那一步,慢慢靠近他的女孩。

    “轩哥哥,如若侧妃姐姐不能陪伴在我身边,那我便不要这王太子了!”冷听雪总是用尖锐的声音打破整个房间的僵局,她清楚地知道要怎么威胁逸明轩,每次威胁她都拿捏的恰到好处,甚至于现在得到了逸明轩对安宁一半的宠爱。

    “你若还有些良知,就让我们带安宁离开。”花叶讲话的时候总是不喜欢掺杂表情,他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面无表情的他直勾勾的看着冷听雪,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不待逸明轩回话,阮沐恒就抱着沈穆清走出了望月阁,门外迎接他们的势必是一场腥风血雨,甚至于丧命于此,但一想到沈穆清脱离现在所有一切以后的笑脸,他便觉得值了,那张脸真的像极了他的清儿。

第一百七十四章,最后的温柔

    冷听雪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安宁脱离苦海,作势又要冲上前拦住阮沐恒,却被逸明轩拽进了怀里,那个怀抱以前是安宁眷恋的归宿,现在亦是她冷听雪眷恋的归宿。

    “雪儿,冷静,她会回来的,不用担心她的。”逸明轩温柔的安慰着怀里躁动不安的冷听雪,在他看来冷听雪一直和安宁相处的很好,在他的眼里冷听雪是一个温柔大方的人儿,他这几天忽略了她的感受,怎么能将发生在安宁身上的事怪罪在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身上。

    冷听雪自然不知道逸明轩在想什么,但她绝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安宁离开庆王府,她的父亲说过,如若安宁活着离开那么将军府的命数就要到头了!

    望月阁里只留下了逸明轩和冷听雪相拥在一起,他自然是不可能出府送安宁离开的,他想:如果那个明煜真的有能力,便让他将安宁暂时接走,如果没有能力,那么他就将安宁继续留在这王府。

    王府外,两万多士兵死死把守着,冷烨已经将他的猜测告诉了唐坤帝,大内禁卫也守在了府外,建筑物上趴伏着王府的暗卫,时刻准备要了阮沐恒一行人的性命,包括安宁的。

    “清儿,就要出去了,你开心吗?”阮沐恒有关于明煜的记忆,他很清楚,除了去皇宫请安,这是安宁第一次出府,那么喜欢自由的一个人,竟然甘愿为了一个男人困了自己整整两年。

    一大堆士兵朝向阮沐恒砍来,花雀和花叶将他紧紧护在中间,毕竟他是西域的王,他怀里抱着的更是花国的王女。

    两个人的力气怎么可能抵的过两万人的挥砍,很快他们便落了下风,只能不断的往后退,哪怕阮沐恒不停地用内力挥散涌上来的士兵,终归是怀里抱着虚弱的安宁,没办法施展开。

    士兵的嘴里不停地喊着杀,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坐以待毙从来不是阮沐恒的性子,他不会毁了任务里的规矩,但他绝对会拼命带沈穆清出去,就这样想着,他用意念抽出了剑鞘里的蓝庭剑,满心想的都是沈穆清活泼可爱的笑脸,他将沈穆清放到了平地上,目光凌冽的看着眼前不断涌上来的士兵。

    “清儿,看好了,这些虐待过安宁的人,不把你现在的身躯当回事的下等人,本尊帮你杀光他们!”剑光一闪,阮沐恒便冲进了人群中,花语都来不及阻拦他,他前几日气急攻心又连夜赶路到南山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现在根本就是在胡闹强撑。

    身着一身黑衣的阮沐恒握着蓝庭剑在刀光剑影中来回穿梭,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没有被剑划伤,花语和花雀也没有犹豫,纷纷加入了混战,整个庆王府红光一片,可以说血流成河。

    谁都没有注意的是刚刚还在望月阁的冷听雪走了出来,递给了家丁一把匕首,目光阴森的看着躺在地上没有一点生气的安宁。

    家丁握着匕首一步步走近了地上的女人,冷听雪的表情也越发狰狞了,只要那把毒刃插进她的胸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和她争宠了,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南宫府和冷府的安危了,此后她会成为整个南宫府和冷府的功臣。

    “宁儿!清儿!”叶轩几乎和阮沐恒一起喊出了声,冷听雪自然不会允许离安宁最近的逸明轩过去救她的,而阮沐恒就算用轻功过去想必也迟了,就这样冷听雪提起裙摆便冲了过去。

    “侧妃姐姐!你住手!”冷听雪故意攀附上了家丁的手腕,使了个眼神家丁便将她撂倒在地了,她表情微变,就捂上了自己的肚子,面上表情痛苦大喘着粗气指着沈穆清的方向道:“不许你动…侧妃姐姐。”

    原本冲向安宁的逸明轩见状只能停留下查看冷听雪的状况,毕竟那个孩子关系到它是否能继承王位。

    “雪儿,你没事吧?”

    “轩哥哥,我…我的肚子好疼啊!”冷听雪紧紧皱着眉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事,她怎么会准许好不容易有的宝宝离开她。

    做戏永远都会做全的冷听雪忙不迭的说道:“快去救侧妃姐姐啊,轩哥哥。”

    “谁都比不上你们母子重要,我带你去宫里看御医。”逸明轩就这样丢下了安宁抱着冷听雪离开了,他在赌,他赌那个叫明煜的人会救下她,他不能拿自己的皇位赌,只能拿她的性命赌,他想她会理解她的,等他登上皇位便立她为皇贵妃。

    阮沐恒想都没想就扑到了沈穆清的身上,将她紧紧护在了身下,利刃插进了他的左背他都没有变化一下表情,只笑着看着身下睡的安详的女孩,“乖,吓到了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紧接着拔出来的利刃再一次插进了他的右背,不管家丁如何搬弄他的身体,他都死死地护在安宁的身上,注意到这边状况的花叶一记飞镖扔来便要了那家丁的命,只可惜扔的太晚了,阮沐恒满足的倒在了安宁的怀里。

    他不会死,他是这个世界的神,但他会疼,许是疼晕了过去。

    “师父,我来了!”一记响亮的男声自庆王府的上方响起,身着一身浅蓝色外袍的年轻男子款款落下,打散了花雀身边的士兵。

    “主子,我将药材寻来了。”阮沐恒的护卫影曜也自上空落下,可当他看到自家主子倒在安宁怀中的时候彻底慌了神,赶忙走近去摸阮沐恒的脉搏,如若主子出了事那他只能将自己的人头送回西域了。

    可惜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的主子早在进入狗场的时候命已经丢了一半,阮沐恒给了明煜向安宁道别的时间,不然也不会被狼狈的扔出庆王府。

    “师兄,我扔泪弹了,你赶紧带着这些个伤残兵撤离!”花一柯边打边退到花叶身边,他很相信他和他师兄间的默契,三颗***,五颗泪弹被花一柯一并扔了出去。

    “不行啊,主子死活不放开安姑娘,这样根本没办法带他们离开啊!”影曜苦恼的站在他们两人跟前,他尝试了各种办法,自己主子一动不动的护着安姑娘,无奈下他只能向花叶求助了。

    眼瞧着那群士兵就要反应过来了,花叶只能拿暗器割断了安宁的衣袍,才勉强将她和昏迷的阮沐恒分开。

    花叶抱起地上的安宁,影曜也扛起了自家主子紧随花叶飞出了庆王府,花雀和花一柯垫后,谁也没料到他们竟然就这样逃出了王府。

    几人刚出王府便遇上了逸明轩的护卫灵,他静立在王府的后墙,看样子像是专门在等他们,见他们出来灵便挑了一下紧皱的眉头。

    “我家王爷让我在此恭候各位已久,王妃已经被王爷带往皇宫了,如果各位信得过就请随我来。”灵环抱着自己那把青木剑,打量着影曜背着的阮沐恒,一眼便看出他受了重伤,他没有动作,像是在等着他们做决定。

    “姑且信你一次,要带我们去哪?”花叶刚刚逃出府的时候就为安宁把过脉了,底子已经被她伤了个彻底,再拖延下去恐怕真的是要将命丢在这王府了。

    “出城,回你们的南山,拿着这个,就你家主子命的!”灵将自己手心里的一个玉瓶扔给了影曜,他虽然不明白自家王爷为什么要救情敌,但身为下属只要照做就好了。

    花雀听了这话忙去给秦怀瑾把脉,刚刚只顾着安宁了,都没仔细看他竟然在流血,手刚附上他的脉搏便发现他中毒了,花雀赶紧打开了影曜手里的玉瓶,果然是稀有的解毒圣品。

    “我说师父,咱就别耽搁了,你小徒儿我还未婚呢,真的不想丧命于此啊。对吧师兄!”花一柯没正经的冲着花叶挑了挑眉,还贱嗖嗖的伸出了手指挑弄了一下花叶的下巴。

    一行人听了花一柯的话没敢再耽搁,他们不能留给冷听雪反应的时间,在灵的带领下一行人走出了大琴都城,两年以来,这是安宁第一次被都城外面的夕阳照耀着,她终于走出了那个牢笼。

    回到南山,花叶负责救治阮沐恒,而花雀负责救活安宁,剩下影曜和花一柯两个人干瞪眼。

    “嘿,你老在这守着也没用啊,你看我师妹都半死不活了我都不担心。”花一柯嘴里叼着一根稻草,表情拽拽的对着影曜,一副听大爷的话没错的样子。

    “你说句话啊,老哥,我再怎么说也学过医,听我的没错的,不说话你会闷死的。”花一柯从来不会因为对方不理他而闭嘴,当然这一切都是秦凌薇不在的情况下。

    “你一个半吊子就不要在这边添乱了。”

    影曜瞧都没瞧花一柯一眼,这几日寻药他便发现了,这个花一柯除了武功好点,在医药方面纯粹就是半路出师的货,那日若不是他在公主的医书上瞧见过,说不定两个人就被毒蘑菇毒死了。

    “老兄,你这样说我就不高兴了,再怎么说我也带领你从那群人手下救出你家主子了吧!”

    花一柯一副不服来打我的样子继续挑衅着影曜,他对师父师兄的医术实在是太有自信了,根本做不到像影曜那般担心。

    “一柯,你再吵嚷我便将你送到凌薇那!”花叶拿着药材和药壶自房门内走出来,眼神示意了一下影曜可以进去了,便将手里的东西一并塞入了花一柯的手里。

    “干嘛?我不要做煎药这种无聊的事。”

    “看来你真的是想凌薇了。”

    “师兄这个药怎么煎啊?火候控制到多少啊?”花一柯一听秦凌薇的名字便立刻变得正经起来。

    花叶对他这个变化虽然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免不了的对他投来了鄙夷的目光,然后理都没理的转身去了安晴婉的房间。

    “一个个拽的像小爷我欠你们八百两黄金似的,等小师妹醒来看她怎么替我报仇!”花一柯冷哼一声便去煎药了,闹归闹,他可不敢拿西域王上的命开玩笑,更何况是个天王呢!

    安宁的房间:

    “师父,怎么样了?”花叶轻轻推开了房门,看样子花老头刚给安宁运功疗伤完,听到门外的动静便满脸愁容的看了一眼花叶。

    “唉,这傻丫头真的是拿自己的命给逸明轩那个臭小子玩啊!”花老头摇了摇头便在房间内的茶桌旁坐了下来,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可能是太累的原因,茶水竟然不知不觉的溢了出来。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花叶伸出根骨分明的白玉手在花老头面前晃了几晃,看他这个反应,花叶的心里对安宁的状况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我回西域找找有没有那个稀有的药引子,这几天你来打点好南山的一切,我出去以后会把山封上的。”花老头交代完没有停留一会便离开了安宁的房间,准备了些干粮没有去打扰其他人就出了南山。

    花一柯还在后厨房熬制着药材,这对他来讲无异于酷刑,没有人聊天,没有好玩的东西供他解闷,还要时不时的注意药草的火候,真的是要了他的命,如果安宁没有经历那些事现在一定陪他坐在后厨房玩耍了。

    “在想什么?药煎好了?”

    “师兄,还要再等会,煎好了我会端过去让影曜给他主子服下的。”花一柯挠着头,不敢抬头和花叶对视,毕竟花叶长得太女人了,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看入迷了然后又被胖揍一顿。

    “这是小师妹的药方,你且先……”花叶自衣袖里拿出一张药方递给花一柯。

    “啊,师兄,师妹的药马虎不得,你亲自来比较保险,我能去看看小师妹吗?我不放心。”花一柯努力说服着花叶,再让他闷着继续煎药,他真的要掀房顶了。

    花叶仔细想了想的确不能交给这个马虎鬼,于是收起了药方,转身去拿药材了。

    “那我去看小师妹咯!”

    花一柯连蹦带跳的冲出了后厨房,生怕花叶反应过来留下他,他自然不会马上过去看安晴婉的,转身冲进了阮沐恒的房间,拉出了死守着的影曜。

    “榆木脑袋,你家主子这个样子不需要喝鸡汤补补吗?”花一柯一脸傲然的看着影曜,见他有动摇接着说:

    “我虽然医术不如师兄,但是,小爷我还是懂的护理的,鸡汤最补人了,走了走了,去后山捉几只野鸡。”花一柯一脸哥俩好的样子攀附上了影曜的肩膀,不料却被影曜来了一个过肩摔。

    “主子还没醒,等他醒了再去捉。”

    花一柯吃痛的揉着屁股,耍赖的坐在地上大喊:

    “糙汉子欺负人啦!这里可是小爷我的地盘啊,你就是个土匪啊!”

    “花一柯!看来真的要将凌薇找来好好和你谈谈了。”花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花一柯的身后,不算粗壮的身体却形成了巨大的影子,遮住了他周围的光亮。

    “师兄,你看这南山哪个不需要补充营养?大病号小病号的,捉几只鸡来,熬汤补病号,烤了给我们这些人填肚子,有何不妥啊!”花一柯咬着牙坐在地上死活不起来,他再这样带下去真的要疯了。

    “确实是,那你便和影曜去捉些来吧,天黑前回来。”花叶转而又和影曜说道:“你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他现在需要休息。”

    花一柯嘚瑟的走在影曜的前面,一副小爷我考虑周到的样子,如若不是尊卑守矩约束了影曜,他现在一定将花一柯摁在地上狠锤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渐渐回归平静

    是夜,庆王府:

    “王爷,属下已经将他们成功带出都城了。”

    “宁儿她,没事吧?”逸明轩紧握着拳头,生怕灵说一句她很不好的情况。

    “如您所料,那个姓明的替侧妃娘娘挡下了,侧妃很安全,没有再增添伤口。”

    “那便好,灵,你说本王是不是很没用?竟然要外人保护自己的侧妃。”逸明轩好似在问灵,又好似在自问。

    “王爷顾全大局,不为儿女私情所限固,属下佩服。”灵官方的回答着,他自然是不敢说一句逸明轩的错的。

    “顾全大局吗?刻意不去求解真相,今日不救她,只是为了以后的皇位,本王应该是没用吧。”逸明轩摇了摇头,低头自嘲着。

    “侧妃娘娘她会理解您的。”

    “但愿如此吧。”逸明轩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吩咐灵道:

    “你派四夜他们四个人守在南山外,切记不要让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进山,我这里有南山里面几个人的画像,只要不是这几个人就不要轻易放进去。”

    “是。”

    “你这几日盯紧了王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本王用宁儿的命换来的,一定要看好。”

    逸明轩独自走到了窗台,看着望月阁的方向,曾经那个地方是他最喜欢呆的地方,现如今那个地方只能封存在记忆力了。

    “她如若死在了南山,本王要不要硬将她带回来呢?”叶轩对着月亮自言自语道:“她摁了手印了,所以该葬在王府的祖坟里吧。”

    逸明轩回忆着他趁安宁昏迷强行摁手印的那天,好像就发生在昨夜一般。

    南山:

    “小爷我的手艺怎么样?这时候再来点小酒,简直就是赛比神仙小日子啊!”花一柯大口朵颐的啃食着手里的两个鸡腿,还不忘瞅着花叶手里的烤鸡。

    “鸡腿给你。”花叶熟练的将鸡腿扯了下来,放到了花一柯面前的碗里,花一柯喜欢吃鸡腿,所以他干脆就说自己不喜欢吃,总是给他留着。

    “师兄,你就是挑食,还好你不爱吃的刚好是我爱吃的,不然浪费粮食多可耻啊!”花一柯鼓囊着嘴巴,自顾自的啃着。

    影曜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他由于太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所以做不到像花一柯那般狼吞虎咽。

    “你这就不吃了?浪费!”花一柯毫不客气的拿过了影曜剩下的,一顿饭下来他足足吃了三只鸡的分量,揉着吃撑的肚子哭求花叶给他开一副消化药。

    三个人饭后除了花一柯都各怀心思的回房间睡觉了,毕竟累了一天都乏了。

    子时,躺在床上的阮沐恒睁开了黝黑的双眼,谁都不会想到连中两刀的他能这么快醒过来,按照花叶的预测最起码也要三天后才能醒来。

    阮沐恒只爱简单的熟悉了一下环境,发现是南山花雀的居所,便下了床,打开门走近了沈穆清的房间。

    房间里很昏暗,只有一支短小的蜡烛照着,随时都会熄灭般,阮沐恒没有再去点蜡烛,而是坐在了沈穆清的床边,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床上的沈穆清好似睡着了般,很安宁,比在王府看到的时候多了几丝血色,看上去有了些许生机,阮沐恒忍不住的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下次本尊不会带你做这么危险的任务了,这幅身躯缺少太多营养了,真怕你待在里面也变得营养不良。”

    看着摸上去没有肉嘟嘟的感觉,反而很硌手的安宁的躯壳,阮沐恒陷入了深思。

    “傻丫头,我们活着回来了。”他笑着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他想这应该是这两年来明煜的眼睛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看她,她真的瘦了好多。

    “小东西,你的明煜哥哥放你出去玩了两年,也该玩累了,你也随着你的明煜哥哥去了吧?留下清儿,让我好好给她补补身子。”阮沐恒自言自语的说着,他相信沈穆清一定能听到他讲话。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让你委屈自己了。”

    那边阮沐恒在和沈穆清说着情话,这边花一柯也醒了过来,兴许是晚上吃的太多了,他竟然有些闹肚子,他捂着肚子飞奔到了茅房。

    回来的时候,发现安宁的房间竟然有些微弱的光亮,便自言自语道:

    “小师妹啊小师妹,总共就那么几根蜡烛了,你节约点你师兄我的荷包才能富裕点啊!”花一柯摇了摇头便推开了安宁的房门。

    阮沐恒闻声以为是庆王府派人来了,便躲了起来,以他现在的身体只能智取不能莽撞。

    花一柯一进门便吹灭了蜡烛,阮沐恒只能看到有个男人的身影,酷似花一柯却看不出真正的脸,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男人走近了安宁。

    花一柯原本是打算走的,却发现小师妹的被子没人为她盖好,便贴心的想要走过去为她盖被子,这是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如此细心的关心自己的小师妹。

    还没等花一柯靠近,阮沐恒便冲了出来,一把匕首架在了花一柯的脖子上,感受到冰冷的利刃以后,花一柯简直要大骂老天了,刚死里逃生又来!

    “大,大哥,有话好说,劫财还是劫色啊?”花一柯服软的求饶着。

    阮沐恒认真的辨识着男人的声音,想要确认他是不是南山的人。

    “大哥,您倒是给小弟提个要求啊!”花一柯继续应承着,手上却不老实,掏出了**就往后撒了过去。

    阮沐恒虽然及时后退了,但毕竟花一柯的**是偷得他师父的,药劲极大,如果他没有撒完以后即使吞服了解药,怕也要和阮沐恒一样迷糊了。

    “321!”刚数完阮沐恒便应声倒了过去。

    这该是阮沐恒这么久以来最大的耻辱。

    “哼,敢把刀架在小爷我的脖子上,真当三声倒是吹的吗?”花一柯傲娇的抬起了头,然后踹了一脚躺地的秦怀瑾,跑出了安宁的房间,找花叶邀功去了。

    “师兄,师兄,有刺客啊!”

    闻声,花叶和影曜纷纷从房里走了出来,影曜第一反应是去了阮沐恒的房间,花叶和花一柯进了安宁的房间,点上了蜡烛。

    花一柯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地上躺的哪里是刺客,分明就是明煜,西域的王,花一柯一脸无辜的看着花叶,将五个手指塞进了嘴巴里,准备挨打。

    “刺客?你对他做了什么?”花叶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师弟。

    “不好了,我家…”影曜也适时跑进了安宁的房间,被躺在地上的阮沐恒吓了一跳,“我家主子怎么会在这?”

    “就是就是,他闲着没事跑婉婉的房间干嘛?梦游啊?”花一柯一脸正色的狡辩着。

    “他没事,中了**而已,已经服下解药了,你将他抬回房间休息吧。”

    “多谢花公子。”影曜行了个谢礼,就去搀扶阮沐恒了。

    “客气客气,不用谢我的。”花一柯挠着头,斜眼看着房顶傻笑着。

    “跟我过来!”花叶斜了他一眼便将他拽出了安宁的房间。

    第二天阮沐恒的**药效过了便醒了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让影曜去安宁房间看看,那里有刺客。

    花一柯在房门外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走开了,他昨晚可是坏了人家的好事啊。

    “唉。”

    “唉声叹气干嘛呢?药煎好了?”花叶又端着一堆药材走了过来。

    “师兄,你每天就摆弄这些个药材,不无聊啊?”

    “可救人可救己,何来无聊一说?”

    “与其这样还不如练好功夫,在那人受伤前救下他呢!”

    “你的功夫也不如我。”

    花一柯就知道花叶会把天聊死,也没多在意就回到后厨房煎药了,按照阮沐恒所言安宁已经昏迷五天了,他现在倒有些明白那日影曜的心理活动了。

    三日后,花雀自西域赶了回来,怀里藏着救命的药材。

    守在南山外的四夜四人一夜二夜赶回去汇报情况了,留下三夜末夜双胞胎来继续看守。

    庆王府混黑的书房里,一夜二夜跪在地上汇报着情况,灵在后院时刻监视着南宫雪的一举一动。

    “如此说来,安宁是有救了?”

    “属下推测那人怀里揣的就是药材,应该是极其稀有的红棵。”

    “摄魂挽命的红棵吗?那她醒来还会记得本王吗?”逸明轩喃喃自语着。

    跪在下面的二人不敢再答话,这种能救命亦能害命的草药,谁都说不准。

    “且先退下吧,继续盯紧南山。”

    “是。”

    两末黑影自庆王府翻身而出,消失在了月色里,可他们没发现的是,有一个人跟了他们一路,从南山到庆王府,又在庆王府回到南山,一路紧追。

    分割线…………

    “师父,服下这些药就可以救活师妹了?”

    “唉,此药能否救她先不说,对她的害处只多不少啊!”

    “花老头,有哪些坏处?有坏处你还给她服下?”阮沐恒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儿,恨不得再去闹一闹庆王府。

    “失忆,不孕,缩短寿命,亦或是中毒只有七日可活。”花老头顿了顿又接着说:“全看她的造化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药能救活她的性命了吗?”

    “这样本就逆天而行了啊,晴婉现在实际上已经死掉了,是红棵给予了她第二次生命啊,最好的结果就是失忆了。”

    花叶看了一眼阮沐恒,毕竟他可是西域的王,也有可能是这大琴原本的先主,就算他现在还爱安宁,可他是不是也会像逸明轩那般对安宁呢?

    “明王,师妹的情况你已经明了了,多谢明王救命之恩,改日我定协师妹登门道谢,现在我送明王离开吧。”

    “花叶,怎的突然如此见外了?”

    “没有,只是…”

    “只是你怕安宁不孕,亦或是短命?”阮沐恒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叶,其实他很想告诉这群人,安宁能不能怀孕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明煜答应过她,只要她愿意回头,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什么样,孤都给她一生一世的专宠,给她想要的一双人。”

    “明王,宁儿能遇到你,当是三世荣幸了。”花叶拍了拍阮沐恒的肩膀,在他看来他的师妹永远不会配不上别人,只是没有好的运气碰上真心的人。

    “你们一个个的都愁眉苦脸的干嘛啊,现在小师妹能救活不就好了?非要她醒了看到我们这个样子胡思乱想吗?”

    花一柯着实不懂这些人在伤感些什么,他们总爱把事情往坏处想,万一师妹福大命大没有一点伤害呢?

    “一柯说得对,宁儿醒来以后烦请各位保密,孤怕她会因为这些外因而拒孤于千里之外。”

    “好了好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南山外面那四个人吧。”花一柯挥了挥手,这种悲伤的环境实在不适合他。

    “你发现了?”花老头惊讶的看着一向粗心的花一柯。

    “师父,你徒儿我是那种布料你还不了解吗?师兄让我跟踪的。”

    花老头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要有你师兄一半心细,老头子我就满足咯。”

    “我不和你贫了,那些个人是庆王府的。”

    “果然没有猜错,那就按那天晚上我们商讨好的计划进行吧。”花叶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臭小子,现在讲计划都学会瞒着我这个老头子了?”

    “你急什么啊,我这不是正想说嘛!”花一柯把众人聚拢在了一起,讲着那夜商谈好的计划,然后一脸傲娇的看着众人。

    “怎么样?这个计划可是小爷我想的!小爷我这叫真人不露相。”

    “嗯,那便由想到此计划的人来实施吧,比较清楚步骤。”阮沐恒抿嘴一笑。

    “喂,别以为你是个王,我就,我……”花一柯气愤的跺了跺脚,他的确很强,他的表妹更强,秦家明家两家人他都惹不起。

    “好了好了,让明煜在这照顾婉婉吧,其他人按计划行动起来。”花老头轰走了一屋子的电灯泡,独留下了阮沐恒和昏迷中的沈穆清。

    阮沐恒看着少女逐渐恢复生机的脸,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转而他又变得愁眉苦脸了。

    他不知道沈穆清会不会接受给安宁这样的安排,毕竟他们都没问安宁便将她强行在鬼门关拉了回来,接下来的痛楚她都要一一克服,尽管他会陪着她,可他还是想让她开心,哪怕陪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他也愿意。

    如果最后沈穆清离开,安宁知道明煜已经死了,她能接受吗?

    突然,阮沐恒握在手里的细手动了两动,阮沐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触觉,他仔细瞧着沈穆清的手指,果不其然,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动。

    “清儿,清儿你醒了对吗?”阮沐恒激动地握紧了她的小手,又怕弄疼了她,赶忙又放了开,却还是怕喊不醒她忙改口道:“宁儿。”

    “宁儿,你等我,就一会,我去找你师父。”

    阮沐恒可以说是半磕半摔的打开了房门,将花老头喊了过来。

    刚刚出去的一众人又集聚在了安宁的房间,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安宁。

    “药效已经起作用了,明煜啊,你先和我出来一下。”

    阮沐恒听到花老头的召唤,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床上的沈穆清,云谏不在,他现在倒真不敢把沈穆清一个人丢在房里了。

    “放心吧,等你回来她也不一定会醒过来的。”

    两个人出去了约莫有半个时辰,阮沐恒满脸红光的回来了,花老头也好似遇到了喜事般,只是谁都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

第一百七十六章,渐渐心疼她

    “宁儿怎么样了?”花老头手拿着一根胡萝卜问着花叶。

    “只是身体有了些动静,人并未醒。”

    花老头笑了一下,拔掉了安宁手腕上的银针,那是他刚刚出去前扎进去的。

    “好了,臭小子,还站在后面干嘛,不想她第一眼就看到你?”

    阮沐恒听了赶忙凑到前面,一个房间里五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女人。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了眼里,包括眼皮的眨动。

    终于,沈穆清不负所望的睁开了那双美丽的眼睛。

    但入目的五个人头让她以为自己还在噩梦中。

    “宁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阮沐恒激动地握住了沈穆清的小手。

    许是太激动了,沈穆清被他捏的疼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啊!”阮沐恒求助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花雀,现在沈穆清的身子确实是太虚弱了,他不敢冒险让沈穆清有其他危险。

    “她刚醒,你让她缓回。”

    沈穆清就这样盯着五个人看了好久,终归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完了完了,师妹一定是被你们这群人诅咒的,傻了。”花一柯委屈巴巴的摸了摸沈穆清的额头。

    “一柯,闭嘴!”花叶斜了一眼花一柯。

    安宁听到这些对话,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没死,她竟然还活着,老天爷竟然还让她留在这个世界上。

    她有一瞬间想闭上眼假装死去了,让师父活埋了她,她是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但看到自己的师父师兄那惊喜的目光,以及明煜满眼的欣喜和毫不遮掩的喜欢,她好像能知道他们是费了多大劲将她在那个魔窟捞出来。

    为了他们,她也不能再浪费这重活一次的机会了。

    “师妹,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你不会忘记我了吧!”众人都安静的看着沈穆清,只有花一柯苦大仇深的抱怨着。

    “一棵花,你很吵。”

    花一柯在听到这一句话以后眼睛瞬间亮了,他以前很讨厌这个外号,因为这是小师妹和秦凌薇联合起来欺负他的,他听一次急一次,现在听来反倒很开心了。

    “那我呢?”一向稳重的花叶也忙问道。

    “大师兄,你怎的也和那棵花一样了?”沈穆清无奈的笑了笑。

    阮沐恒站在一旁,他好似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只期望的看着沈穆清,他明明在做任务,但却融进了这个世界,他现在突然想像沈穆清那样失忆。

    “明煜哥,你不会也要问这样弱智的问题吧?”沈穆清好似看到了他的祈求一般,调皮的问了问他。

    “宁儿,宁儿也记得我!”三个男人抱做一团转着圈欢呼。

    “臭丫头,你难道看不到为师吗?”

    “师父,你不会也这样幼稚吧。”沈穆清虽然躺着,却能看到花雀在偷偷抹泪。

    “乖徒儿,师父再来给你把把脉。”

    安宁很顾及屋内所有人的感受,包括影曜。

    “影曜,你家主子可能疯了,你能帮我把他们三个赶出去吗?打扰我休息啦。”

    “好,属下就破例听俺姑娘一次。”影曜很意外能被安宁点名,原本是他们的欢乐,这样一来,他感觉这欢乐也有他的一份了。

    “好了,宁儿福大命大,一点事都没有了,都赶紧出去忙吧!”

    “师父,我不忙,我和师妹玩会。”花一柯死赖着不离开房间,他才不要去实施那个宏伟计划呢!

    “阿叶,把这个混蛋拉出去。”

    “唉,明煜,凌薇没事的话让她来一趟南山吧。”

    “我明日便飞鸽传书。”

    “你们!哼,小师妹你等着,我去给你熬鸡汤喝。”花一柯不再停留的跑了出去。

    一众人在房间里嘲笑着灰溜溜逃走的花一柯。

    “好了好了,明煜拼了命救回了婉儿,给他俩一点独处的时间吧,都跟老头子我出去研磨药材吧!”

    这下房间里真的安静了,只留下了沈穆清和阮沐恒。

    “你刚醒,渴了吗?”阮沐恒温柔的问着她。

    “嗯,老规矩吧。”安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说老规矩明煜会懂,如果眼前的人是逸明轩,那她一定会仔细交代好水温,放什么。

    因为逸明轩从来不会认真记下她的喜好,除非她一直强调。

    “好了,半温的,里面没有放茶,你身体还没康复,给你放了些花瓣。”阮沐恒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杯递给了安宁,安宁的喜好真的和沈穆清的喜好几乎一模一样。

    “你今天有些唠叨。”

    “有吗?可能是太久没和你说话的原因吧。”阮沐恒尴尬的碰了碰鼻头。

    “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比以前冷漠高傲的样子可爱多了。”

    “我以前很冷漠吗?”

    “对啊,你忘了吗,小时候那次你陪我溜下山……”

    房间里时不时传来一男一女的欢笑声,听得外面的花老头早就热泪盈眶了,总算没浪费他丢了老脸在那个人那里求来的红棵。

    “师父,您老人家多大岁数了,还懂这男女情爱啊?”花一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花雀的身后。

    “臭小子,你懂什么?”

    “徒儿不懂,所以师父你多教教呗,争取在徒儿十九之前成亲啊!”

    “就你这点花花肠子,用得着我教?”

    “我再怎么也没师父您驰聘情场多年强啊!”花一柯继续不知死活的闹着。

    “臭小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花雀举起碾药的长锤,追着花一柯满院子跑着。

    庆王府:

    “王爷,宫里送请帖来了,说是三日后皇后娘娘寿辰,请王爷王妃到场。”

    “哼,我的母妃还在昏迷,她倒大张旗鼓的办起来了,不去!”

    “王爷,这皇后娘娘可是王妃的姑母啊,您不去,王妃那边怕是过意不去了。”

    “本王何时被一个女人约束了?”逸明轩将手里的折子扔了出去,他现在很愤怒,以前母妃好好的,安宁还在的时候,他想干嘛就干嘛,皇后那个女人也没有机会过寿辰。

    即便再生气,逸明轩也是想到了那个肚子里的婴儿,那个他拿心爱的女人换来的孩子,为了以后的皇位,现在的一切他都要斟酌而行。

    “你先下去吧,将请帖给王妃送过去,去回话,就说本王收到了。”

    管家听了这话才退了出去,他是祺贵妃身边的奴才,被祺贵妃安排在这王府,就是要时刻监督叶轩,不让他铸下大错,影响日后争夺皇位。

    逸明轩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喝闷酒喝到半夜,才慢悠悠的去了竹清楼。

第一百七十七章,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待在南山这两日可以说是以前的安宁两年来过得最开心的几天了,花一柯时不时的做些傻事逗她开心。

    看着花叶被他气得各种变脸,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她未离开南山的时候。

    “别闹了,外面还有四个人盯着这南山呢!”花雀看着这群没心没肺的年轻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盯着南山,是因为我吗?”沈穆清苦笑了一下,她就知道,逸明轩不会这么容易放她活着离开的,在他眼里她可是间接害了他母妃的凶手啊。

    “小师妹,你放心,那几个人交给师兄我处理就好了!”花一柯拍了拍胸脯自豪的说着:“我已经给你想好办法了!”

    “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沈穆清在座椅上站了起来,向他们鞠了一躬。

    这一礼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有对南山师父师兄的愧疚,当初她不听劝告,偷偷嫁给逸明轩,搞得自己一身伤痕,师父师兄们不但不怪罪她,还冒死将她救了回来。

    也有对自己父母深深的歉意,她竟然被爱情迷昏了头,喊仇人父皇,同他的儿子结为连理。

    还有对明煜的感激,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人,只因为错爱了她,便丢下国家,王位甚至于生命,救她逃离逸明轩。

    她欠的情,这一生都无法还完。

    阮沐恒赶忙过去将沈穆清搀扶回了座位上,花一柯也不自在的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身体刚刚有点起色,是想让我们的辛苦白费吗?”

    “就是啊,小师妹,我还年轻,你这一鞠躬不会是咒我早死吧!”

    沈穆清被花一柯委屈的表情逗笑了,不禁问道:“为何是咒你早死的意思?”

    “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你鞠躬就算了,我这么年轻,你竟然把我和他放到一块鞠躬,不就是咒我……”花一柯渐渐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为师看你是几日没抄诗经,手软了!”花雀冷哼一声,他最厌烦别人说他老了,关键花一柯这个臭小子还说他是将死之人。

    “臭老头,我不就是拿你逗逗小师妹嘛,你怎么这么小气。”自从沈穆清醒后,花一柯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

    “一棵花,当心师父他老人家把你扔到小薇那里哦。”沈穆清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好了好了,师妹,你的房间可有适合一柯穿的女装?”花叶适时打断了他们的吵嚷。

    “有女装,但适合他的需要找几件试试,一棵花要穿女装?”

    “谁说我要穿了?我是有原则的,你们就算把秦凌薇那个老女人找来我也不穿!”花一柯扭过了头,他是决定了打死不要男扮女装的。

    “一棵花,你说谁老女人呢?”秦凌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南山。

    “凌薇?”“小薇?”

    所有人都激动地看着秦凌薇,毕竟是多年未见,只有花一柯觉得自己的脖子僵住了。

    “惊讶吗?”秦凌薇身着浅黄色衣服,笑的很爽朗。

    “薇薇,你怎么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阮沐恒假装熟络的走过来打量着明煜的妹妹。

    “哥,你就把我看成坏消息的传递者了吗?我是在西域看到了花爷爷,然后就跟来了。”

    “诶哟哟,还是我的小薇薇嘴巴甜。”花雀说着就跑过去抱秦凌薇了。

    “安宁?你怎么回来了?”秦凌薇的惊讶不亚于众人,按理说安宁应该在庆王府的。

    当年她还因为安宁眼瞎不嫁给她哥和她闹过别扭呢,现在想来真是羞耻。

    “我……”沈穆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疑问。

    “说来话长,一会我和你说。”阮沐恒打断了秦凌薇的质问。

    “哥,我发现,安宁在场你就忘了用那个孤孤孤的尊称了。”

    接着她便调皮的跑到了花一柯的身边,没有注意到沈穆清羞涩的表情和阮沐恒假意尴尬的动作。

    “花叶哥哥,这个臭小子在背后说我坏话,你都不修理他的吗?”

    “等着你来修理。”花叶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品尝着,准确的说他在等着看戏。

    “疼疼疼,有本事你和小爷单打,别拧小爷的耳朵!”花一柯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你用暗器都打不过本公主,还单打,我怕把你打死了。”

    “我说姓秦的,你还不管管你家妹妹,她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阮沐恒显然并没有打算帮花一柯,“家大业大,养得起。”

    “师兄救我,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花一柯毫无原则的卖掉了自己,着实是耳朵被拽的太疼了。

    众人看着眼前的男女不觉得都笑了起来。

    饭后阮沐恒和秦凌薇在房间里交谈了好久才走出房门。

    秦凌薇湿红着眼睛扑到了沈穆清的怀里。

    “你这个傻丫头,咱们身份这么显赫,你干嘛要对一个将军女忍气吞声啊!”

    沈穆清微微湿了眼眶,轻抚着秦凌薇的三千丝发,柔声说道:“都过去了。”

    “好了,我们执行计划,让外面的人觉得安宁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吧。”阮沐恒主持大局的看了眼山下,这场任务他不会拖很久,这对沈穆清的身体影响并不好。

    是啊,都过去了,以后她绝对不会再这样懦弱了。

    庆王府自从安宁被带走以后,每天晚上都如同魔鬼的洞窟般安静。

    “王爷,属下亲眼看到安姑娘被火化了,这是属下捡来的珠簪。”三夜将手里的簪子递给了逸明轩。

    逸明轩没有讲话,而是看的出了神。

    那只簪子,是他在工匠铺为母妃定制簪子的时候用废料替她做的,而安宁却将它视若珍宝。

    他亲手将珠簪戴到了她的头上,许是情到深处了,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你如这珠簪,独一无二,我会像赠你珠簪那样,赠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赠你一世繁华。”

    想到此逸明轩不由得自嘲起来:“我待她当真如那珠簪,从不上心,只觉得可有可无。”

    “王爷,王妃求见。”

    逸明轩还没有挥退侍卫说不见,冷听雪便闯了进来。

    “轩哥哥,明日姑母寿辰,我准备了几份礼物,你瞧瞧可称心?”

    “你自己看着办便好,我有公务要处理,你先退下吧。”

    “公务吗?是侧妃姐姐的事吧,王爷不用瞒着臣妾的,臣妾知道王爷与侧妃姐姐情投意合,是臣妾插足了你们,臣妾这便离开王府。”冷听雪梨花带雨的说着,红彤彤的眼睛看上去哭了好久。

    “胡闹什么?来人,还不将王妃带下去!”

    “轩哥哥,雪儿没有胡闹,雪儿从来都不是圣母,既然你放不下侧妃姐姐便去找她好了,雪儿终是不能说服自己共享一个男人,请轩哥哥允许雪儿改嫁乡野书生吧!”

    逸明轩好似被抓住了痛处,生气的吼道:“还愣着干嘛?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

    “轩哥哥,雪儿讨厌你!”

    “冷听雪你别太过分了!”叶轩本就因为安宁的事生气,现在直接将气撒到了冷听雪的身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便一巴掌打在了南宫雪嫩白的脸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静止了,冷听雪就这样倒在了逸明轩的面前。

    他慌了,他已经失去了安宁,他不能再失去冷听雪了。

    逸明轩抱起晕倒的冷听雪,吩咐身后的影卫道:“盯紧明煜。”

    宫里来了三四个太医为冷听雪把脉,只是说她劳累过度了。

    而逸明轩却将此看作了一个大病,毕竟她上次的刀伤才刚好几个月。

    “巧柔,王妃为何会劳累过度?王府养你们这群下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王爷,奴婢劝过王妃了,她偏要亲力亲为,亲自打点礼物,每天按时去宫里看贵妃娘娘。”

    逸明轩听到这不由得心疼起了床上的女人,她怀着他的骨肉,他竟然又因为安宁的事去伤她,还让她如此劳累,他真的该死。

    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害了自己母妃的女人伤害眼前的女人呢?再说了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他该做的是安稳陪着她诞下小王太子,给她一世的盛宠。

    也算是将他对安宁的愧疚补在她的身上吧。

    花一柯刚回到南山便抱着沈穆清各种哭闹。

    “师妹啊,你师兄我为了你真的是拼了老命了,你看看我这青黑青黑的脸。”

    一群人安慰了花一柯好一会才让他闭了嘴。

    秦凌薇将煮好的鸡蛋剥了皮轻轻在花一柯脸上滚,替他消肿。

    “说说吧,怎么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秦凌薇嫌弃的看着花一柯到。

    “还能因为什么?师兄为了让我装的像一点直接将我扔下了山坡!”

    “牺牲真大…那这回,安宁她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花老头摇了摇头,轻叹道:“逸明轩将事情做的太绝了,他将宁儿的身份和画像分发给了各个地方,只要长得像宁儿的在边境现身便会被抓去庆王府。”

    “他怎么能这样!”秦凌薇一生气没控制好力度,整个鸡蛋都被摁压在了花一柯青肿的脸上。

    “啊!小爷我欠你钱了啊你这样对我!”花一柯一蹦三丈高跳离了秦凌薇。

    阮沐恒左思右想道:“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易容。”

    “不可,红棵会和易容的药品产生反应,宁儿会有毁容中毒的风险。”花叶想都没想的便否定了阮沐恒的想法。

    “好了好了,骗过了逸明轩是值得庆贺的事,谈那些个干嘛,吃饭吃饭。”花老头不耐烦的摔了一下碗筷。

    沈穆清一直没有讲话,她和安宁性子一样,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人,只是在庆王府那两年太过于迷恋逸明轩而让安宁迷失了自己,但现在是沈穆清占据这具身体,所以她总能按着自己的意愿来。

    所以饭后沈穆清便找来了秦凌薇。

    “小薇,你最懂我的,那易容之法你会吧。”

    “我不会帮你弄的,红棵的毒性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

    “我能承受。”

    秦凌薇只干楞楞的坐着,她就算再想带她离开也不想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我这一生已经被我过的乱七八糟没救了,第二次生命是你哥和师父师兄他们给我的,我知道我无权再这样浪费自己的生命了。”

    沈穆清擦了擦眼泪,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我还是想自私下去,就帮我易容吧,他们赐予了我第二次生命,却没有赐予我重生。”

    “安宁,你要的未免太多了!”秦凌薇死命的摇着头。

    “或许吧,你们都不了解逸明轩,他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的,你哥如果一直不回西域,便可能会因为我丧命于此。”

    “小薇,信我一次吧,不出半月逸明轩便会来封山搜寻的,到时候如果他发现了我,肯定会用我欺诈他的办法报复的。”

    沈穆清温柔的摸了摸秦凌薇的头发,她和她明明相仿的年纪,自己却要比她成熟。

    “我真的不想再被他囚禁了。”

    直到子时秦凌薇才答应为沈穆清易容的想法。

    她闭上了眼睛,忍住了要流出的眼泪。

    这好似是她唯一能为明煜做的事了,她心里明白,她不离开明煜是不会回到西域的。

    只要易了容,她便将明煜骗回西域,而她要完成她身为王女的使命,刺杀唐坤帝,为她的父母报仇。

    一夜过后,昔日古典美的安宁仿若消失了一般。

    一个乖巧机灵的小丫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尽管她变了模样,但阮沐恒还是凭感觉一眼便认出了她,沈穆清眉宇间透着的机灵不管怎样都是无法掩埋的。

    “谁给你易的容!是不是凌薇?”阮沐恒愤怒的看着任性的沈穆清,他早该想到这丫头会做这些事的,没有云谏帮他看着果然是不行的,她可能不知道这种毒伤害的不止是安宁的身子,更多的还有沈穆清的魂灵。

    但沈穆清并没有因为他的愤怒而怯弱。

    她缓步走上前,牵住了阮沐恒的手,轻声讲道:“明煜哥,我想回西域了,带我回西域好吗?”

    阮沐恒甩开了安宁的手,摇着头慢慢往后退着试图远离她,现在的沈穆清像极了曾经的清儿。

    他每退一步他都心如刀绞:她现在真的太像曾经的清儿,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管是不是他拿命换来的,她都不会想去珍惜。

    花雀赶紧替沈穆清把脉,但随着时间的延迟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沈穆清明显是中了慢性毒,红棵果然和易容的药品融合了。

    “安宁你!”花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穆清,却只见她拼命摇头。

    沈穆清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笑嘻嘻的走近了退远的阮沐恒。

    “明煜哥,我没事的,不信你问师父。”

    花雀冷哼一声?,道了一句没事便离开了。

    待阮沐恒的表情真的相信她无恙以后,她才溜到后山去找花雀,只是她不知道,阮沐恒只是想让她放心些,心里早盘算好该怎样替她解毒。

    “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你这个臭丫头,知道你这命是为师废了多大劲才救回来的吗?”

    “安宁知道啊,师父最疼安宁了,那师父可以告诉安宁还有多少时日吗?”

    沈穆清将头靠在了花雀的肩膀上,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做的事。

    花老头擦了擦眼泪,“为师不会让你死的。”

    虽然花雀这样说,但他和沈穆清心里都明白,没救了,上天不会如此善良,给一个人三次生命。

    “最多五年光景了,你真的因为想回去才这样做的吗?”花雀闷了一口酒,他不信自家徒儿会是这样的人。

    沈穆清苦笑道:“师父,你信轮回吗?”

    “怎么说?”

    “这一世我是没办法消受明煜对我的感情了,我能做的只有让他平安回西域。”

    “这便是你交出自己性命的缘由?”

    沈穆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了解逸明轩的为人,你们做这些只能起到让他放松对南山的监视的作用,但他会把所有视线集中到明煜哥身上。”

    “所以他只有回了西域才是安全的,他可是西域的王啊,怎么能客死异乡呢?”

    花雀喝了一口酒,红着脸问道:“你直接和那个臭小子说让他回去不就好了?”

    “我不走他不会离开的,或许因为当年的一句玩笑话,他真的要对我不死不离了。所以我只能这样做,最好将他永远藏匿在西域。”

    沈穆清揉了揉眼睛,继续说着。

    “过两天逸明轩应该会来搜山,到时候您便说我是您新收的小徒弟吧!待我证明办好,我便将明煜骗回西域。”

    花雀打断了她,问道:“你这意思是你不回了?”

    “家仇未报,王女岂敢归。烦请师父到时候帮忙隐瞒。”

    “咱们直接发兵踏平了这大琴就好了!”

    “我一个人经受过战乱的死别就好了,何必还要再连累其他人呢?现如今和睦相处不是挺好吗?”

    花雀长叹了一口气,“糊涂啊!”

    皇宫里正在大肆办着生日宴,皇后满脸喜色的坐在上方,逸明轩刚刚从他母妃的宫里出来。

    祺贵妃虽然没有失宠,可如果再不醒怕是离那天也不远了,宫里从来不缺新鲜活艳的女人。

    “轩儿这是怎么了?为何满脸愁容啊?”皇后坐在后位上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关怀的问着逸明轩。

    “雪儿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

    为了冷听雪的面子考虑,逸明轩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皇后那个虚伪的人。

    “皇上驾到!”老太监的声音自翊坤宫外传来,所有人都起身出院子迎接皇帝了,包括逸明轩和冷听雪。

第一百七十八章,若隐若现的深情

    进殿后的皇帝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看了眼逸明轩道:“轩儿,雪儿最近的身子可还算好?”

    “托父皇母后的福,一切安好。”

    “朕怎么听说你那个侧妃将你的王府搞得一团乱,现在还躲进了南山?”唐坤帝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逸明轩。

    昨夜冷听雪的父亲冷将军进宫和他讲了安宁的身份,她很有可能便是当时安氏夫妇的遗孤,西域花国的王女。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怎么能允许一个威胁存在,当然是趁早将她处死。

    “回父皇,孩儿已经查过了,那个女人已然葬身南山了。”

    听到这番话,唐坤帝的心才稍微放下,赞许的看了一眼逸明轩,他总算没有让他失望,了却了他心里的一件大事。

    身旁的皇后见状连忙打断了这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陛下,今儿的葡萄好似格外的甜呢,您赶紧尝尝。”

    唐坤帝忙答应着皇后,自从逸明轩的母亲昏迷,他真的越看皇后越觉得她美艳了。

    冷听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适时站了起来。

    “父皇,为了王爷的颜面着想,儿媳认为扫了那南山最好。”

    冷听雪这话无疑说到了逸明轩的心坎里,扫不扫南山无所谓,他只想去看看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是不是真的离世了,如果是真的离世了,那他也要将她的坟墓迁移到王坟的附近,让她至死也要留在自己身旁。

    “还是雪儿心思细腻啊,那明日就让轩儿和你父亲带兵去看看吧。”

    唐坤帝嘴里嚼着刚刚放进去的葡萄,笑声爽朗的回答着冷听雪。

    “父皇,让雪儿也跟着去吧,毕竟出了这事也是怪雪儿管理后宅不利所致。”

    “你还怀着身孕呢,便让轩儿一个人去吧。”唐坤帝摇了摇头,他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然而他细想了想冷听雪的身份,又忙松口道:“若是感觉府上闷便让让轩儿安排你去吧,你能不能去便求求你的夫君吧。”

    “儿媳谢父皇,儿媳恭贺母后寿比南山,容颜永驻,祝父皇母后情深似海,恩爱长久。”

    皇后对冷听雪这一番奉承的话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赶忙让小太监赏了冷听雪一堆东西。

    看着那些东西逸明轩冷哼了一声道:“王府缺你这些了?”

    冷听雪为难的看着逸明轩,只一个眼神便将逸明轩的心融化了。

    “是本王的错,你若喜欢,本王日日为你奉上。”

    冷听雪听到逸明轩主动向他服软,心里直接乐开了花,要知道盛宠的逸明轩一向骄傲自负,从来不会这样。

    就连安宁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她娇羞的对逸明轩笑了笑,温婉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轩哥,臣妾要这些东西不过是为了讨父皇一个开心,也给你留个好名,轩哥从来没缺过雪儿的用度。”

    而此时的逸明轩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反而在想如果他以前也这样对安宁,她会不会也这样娇羞可爱。

    南山上,花一柯为了庆祝沈穆清易容安然无恙,拽着花叶和阮沐恒便要去后山捉活物。

    他们走后,秦凌薇收起了脸上的假笑,担忧的看着沈穆清。

    “安宁,你真的没事吗?”

    沈穆清给了秦凌薇一个安抚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背,一个笑便温暖了秦凌薇的心。

    秦凌薇默默地注视着沈穆清,对她来说,安宁做的那些是她穷极一生都不敢想的。

    不记家仇嫁给逸明轩,以命救下他的母妃,现在又用自己的命,只为了让明煜回西域,让西域的子民有领导者。

    而她身为王女,毅然决然的放弃回去的机会,只为了报那家仇国**私恨。

    “安宁,真希望老天可以多给你几条命,让你能为自己活一次。”秦凌薇说着说着便红了眼。

    沈穆清忙安慰她,她这个样子如果被明煜发现了,一定会怀疑的。

    “安宁,如果你之前可以放下那些仇恨,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呢?”

    沈穆清笑而不语的看着秦凌薇,对她来讲,她任性的机会只有那一次,奋不顾身的机会也只有那一次,她全给了逸明轩。

    没交谈多久去后山的三个大男人满载而归完全打断了她和秦凌薇的对话。

    花一柯献宝似的跑到沈穆清面前,然后将手里的野玫瑰送给了沈穆清。

    “惊不惊喜小师妹,咱们后山竟然有野玫瑰诶,我找到的哦。”

    “哟,一棵花,你怎么把你的同类摘来了。”秦凌薇酸溜溜的在一边说着花一柯。

    “呐呐呐,顺手给你摘得几朵破蔷薇。”

    “你!”

    花叶放下了手里的野鸡野兔,走到了花一柯身后拍了他一下,对着秦凌薇挑了挑眉道:“他骗你的,这几朵七色的蔷薇是这个小子偷懒不打猎找来的。”花叶顿了顿看了一眼沈穆清手里所谓的野玫瑰。

    “明煜,花一柯把你之前为安宁栽种的七色宝花摘来了。”

    花叶说完,花一柯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呆呆的不知道干嘛才好。

    秦凌薇一听那花是花一柯用心找的,便从他手里接了过来,跑回自己的房间弄花去了,她知道七色宝花难培育,接下来花一柯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她的明煜表哥收拾。

    沈穆清用可怜的目光看着蹲在地上的花一柯,阮沐恒也应景的站在花一柯身后手里拿了一把杀鸡的刀。

    “野玫瑰?你竟然将本尊的七色宝花当野玫瑰?你这个偷花贼。”

    “小师妹,救命啊!”花一柯光速躲到了沈穆清的座椅后面,双手紧紧抓着沈穆清的手臂,生怕没了她明煜将他砍死。

    即便这样他还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花叶,那个从来只讲实话的男人。

    “好啦,不管是什么花不都是准备送给我的吗?我很喜欢。”

    “那不一样,我是打算等它开出靓丽的七色的时候再送给你的,这可是滋补的圣品。”

    阮沐恒没有说谎,那的确是明煜精心培育的,打算在安宁诞下逸明轩孩子之际给她送到府里调养身体的,他原本想着留着等他们任务结束给安宁留个念想。

    一想到这阮沐恒竟不自觉的变得生气起来。

    “现在好了,还没长成便被这家伙摘下来了,药效全都丢了。”

    “那谁让你种在后山的田地里的,我还以为是什么杂草呢!”

    “田地不种药材种你吗?”说着阮沐恒便让影曜将花一柯拖了过来。

    花叶见花一柯又要被欺负了,只能无奈的过去劝架,毕竟也有他的责任。

    “师兄啊,这两个外来人员欺负门中弟子啊,你要替我讨回来啊!”

    花叶没有回答花一柯的话,只像个人形护盾一样站在他的面前,挡住阮沐恒主仆俩。

    见阮沐恒背过了身去和沈穆清讲话了,花一柯又从花叶的后背钻了出来。

    伸出了自己的拳头,一拳捶到了影曜的胸口,可他没想到影曜竟然时刻防备着,一拳打上去就像捶到了棉花上一样无力。

    “那啥,你家主子都不计较了,我就想礼貌的提醒你一下,就这样。”说完花一柯便要贼溜溜的逃回花叶的身后。

    却没料到还是被影曜抓住了衣领提了起来,只能无力地踢打着自己的大长腿。

    饭后,七个人坐在一块商量着以后的计划。

    最终的结果就是暂定沈穆清为花雀新收的徒弟,花宁。

    天刚蒙蒙亮,南山还沉浸在睡梦中,一队士兵便悄无声息的踏上了这座幽静的山,整齐划一的步伐打破了黎明,打乱了南山的宁静。

    阮沐恒和花叶率先感觉到了不对劲,穿衣走出了房间,紧接着花一柯,花雀和影曜也走了出来。

    秦凌薇在阮沐恒眼神的示意下走进了沈穆清的房间,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的等着那群士兵出现。

    逸明轩和冷听雪坐在轿撵上被三四个士兵抬了上来,他百无聊赖的睁开了眼,打量着阮沐恒一众人。

    阮沐恒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其实早就知道逸明轩会来,但他没打算提醒这里任何一个人,昨天他便下了一个决定,让安宁随着沈穆清的离开死在这个地方,不然独自活下的安宁会比现在更要难过。

    花雀怒瞪着双眼看着逸明轩道:“我们南山并不欢迎你!”

    逸明轩身边的小太监有眼色的走上了前,阴嗖嗖的说道:“大胆,庆王殿下奉圣上之命前来搜山,尔等还不跪下!”

    听到这话影曜只觉得好笑,他的主子可是西域的王,该是他们大琴的国主来跪拜他的主子吧。

    花一柯冷嘲热讽的说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家主子还没叫呢,你在这倒是汪汪的上头了。”

    逸明轩慵懒的从轿子上走下来,一脚踹开了刚刚嚣张的奴才,薄唇轻启,淡漠的看着花一柯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花二公子这嘴,该治治了。”

    “哼,比你这种没有人性的畜生强。”

    “那你同本王讲话,与畜生有何区别?”

    花一柯气急的举起了拳头,作势就要打过去,眼前的男人将他的师妹害成那样,他理应讨回来的。

    “大琴国,殴打皇室,杀无赦。”

    逸明轩直直的站在花一柯面前等着他打下去,只要他打下去,他便可以逮捕他,只要他出事,那么就能知道安宁是否真的死掉了。

    “一柯,住手!”

    “师兄,这贼人欺人太甚!”

    “他还用不着你出手教训!”说着花叶便伸出了折扇打退了花一柯的手。

    逸明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纤长的手轻轻拍着,幽幽的说道:“花公子果然识大体,像你那个愚蠢的师妹一样,愚善。”

    逸明轩故意将安宁往坏处说,只盼着能逼出她,和他对峙反驳,他不相信安宁真的就这样死了。

    “闭嘴!”阮沐恒大步走到了花一柯的前面,挡住了逸明轩对花叶和花一柯鄙夷的目光。

    “没想到大琴国竟然还有你这等败类。”

    “大琴国有什么人轮不到你一个小王来置喙!就连你们西域的王上都不敢随便在我们大琴撒野。”

    一众人听到这话只想笑,尽管花一柯已经强憋着笑,但还是笑出了声,“逸明轩,你这个蠢货,在你面前的不就是西域的王上吗?”

    逸明轩只当花一柯见识短浅,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王上,便没有和他再多计较。

    冷听雪却是缓步从轿撵上走下来,“轩哥哥。”

    一声轩哥哥便让逸明轩褪去了全身冷凝的气场,转身搀扶上了女人的手腕。

    “你下来作甚?这南山脏,别污了肚子里的孩子。”

    “轩哥哥,小王太子没这么娇气,还是赶紧办正事吧。”

    她已经迫不急待想知道安宁是不是真的死了,也迫不及待想摧毁了安宁从小长大的地方,亲手手刃了她一直尊敬的师父师兄。

    一直躲在房间里的沈穆清将逸明轩的每一句话都听到了心里,她没想到,那个男人,那个她想要付出一生的男人竟然这样评价她,评价她所热爱的南山。

    “安宁,这种渣男不值得你落泪。”秦凌薇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和逸明轩对打,撕烂了那个男人的嘴。

    “他真是个目光短浅的鼠辈,竟然连我哥是不是王上都不知道。”

    安宁只是对着秦凌薇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头,却是一声没坑。

    房外逸明轩已经下达了命令,大面积搜山。

    花雀自然不允许那些个人在南山撒野的,拿起武器就要和那一群人搏斗。

    “要打仗吗?不知道南山抵不抵得过本王这千军万马呢?”

    花叶拦住了自家冲动的师父,皱着眉头看着逸明轩,最终却像安宁一般一句话都没有说。

    “雪儿,让他们见识见识冷家和南宫家将士的气势!”

    冷听雪轻笑了一声,向天发射了一枚青紫色的烟雾,烟雾飘散的瞬间,整个南山都是将士的高喊,估摸有六万士兵。

    南山并不大,想必那些士兵都挤在山脚了。

    “本尊倒是小看了大琴国了呢,竟然还有残余的士兵供你这个废物用。”阮沐恒半坐在座椅上,邪魅的看着逸明轩,他现在的气势才是一个王真正该有的,之前的明煜因为爱安宁,完全抛弃了自己王上的身份,卑微怯弱的模样让人分辨不出他是王还是奴。

    “呵呵,比你一个没有兵种的废物强。”逸明轩冷嘲热讽的看着阮沐恒,他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哦?那今日本尊便要和你比比谁是废物了。”

    两边的**味越来越强,但逸明轩确定明煜一个小王不敢在大琴撒野。

    如果阮沐恒现在的身份真的是个小王自然不敢,可他偏偏不是。

    眼看着阮沐恒便要让影曜急招百军攻打边关,沈穆清和秦凌薇慢慢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沈穆清假意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边走边说:“师父啊,一大早谁啊,扰到你徒儿我休息了。”

    两年前,第三次见逸明轩时,便是和如今一般的情景,不过那时候的逸明轩是因为爱慕她,特地带兵来寻她的,而她也不像现在这般,当时的她满眼爱情。

    这一幕,逸明轩自然也是熟悉的,但对于这一幕逸明轩只呆愣了一会,便被冷听雪唤回了魂神,冷声道:“哪来的野丫头?南山当真是什么野鸡野鸭都有了。”

    听到这话,沈穆清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她和他相处了两年,朝朝暮暮,他却不及明煜,一眼便能识别她。

    有时候没有对比真的就不会有失望。

    “影曜!”阮沐恒最厌烦的便是别人不把他这个尊主放在眼里。

    接到命令的影曜快步移到了逸明轩的面前,却是一个巴掌便打到了冷听雪的脸上。

    “明煜你!”逸明轩愤怒的用手指指着优哉游哉的阮沐恒。

    “你出口伤孤的人,孤自然要报复到你的人身上咯。”

    花一柯对阮沐恒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他没想到,那个平时在自家师妹面前唯唯诺诺的小王此时竟然会这般狠。

    “你的人?”逸明轩微微眯起了眼打量着面前陌生的女孩。

    沈穆清并没有逃避逸明轩看她的眼神,反而瞪了回去,这是这两年以来,她第一次这样看逸明轩。

    “好一个没礼貌的丫头,还不向王爷行礼?”冷听雪厌恶的瞥了一眼安晴婉,只觉得她要和自己抢叶轩。

    “我们南山远离世俗,不受那些个俗礼约束。”沈穆清说着便走到了石凳旁坐了下来,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逸明轩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孩的一举一动,他记得他将安宁带下山的那一天她也是这样说的,“轩哥,我们南山的人从来不受世俗礼仪约束的,可自由了呢!”

    只是后来,那个女孩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约束自己,学会了大琴所有的礼仪规矩。

    “你是什么人?告诉本王你叫什么?”逸明轩越看她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若当年追安宁时的样子。

    “没想到堂堂庆王爷竟然对我的童养媳感兴趣。”阮沐恒端起了沈穆清喝过的茶,自顾自的喝了下去。

    对于阮沐恒这一动作,沈穆清只是顿了顿,并没有做出太多表情。

    逸明轩问不出那个女孩的消息便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南山。

    “都愣着干嘛?难道要本王亲自示范给你们看如何搜山吗?”

    “属下愚钝,现在便去搜。”

    搜南山,真让他搜了南山以后的面子往哪里放。

    “我们南山既不属于大琴也不属于西域,不知道凭什么尊敬您让您来搜呢?”

    沈穆清不慌不忙的喝着阮沐恒刚刚喝过的那杯茶,戏谑的看了一眼冷听雪和逸明轩。

    “我家的小妾可能被你们私藏在了南山,所以我们为何不能搜?”冷听雪瞪了沈穆清一眼,作势便要上来撕破她的嘴。

    “不知这位小妾是在说谁呢?”

    “小妾在说安宁啊!你一个小辈乱插什么话?”冷听雪嘟着嘴,丝毫没有发现这句话哪里不对劲。

    “哦?小辈失礼了,庆王的小妾来南山,我怎么能让她站着呢?影曜,去拿点稻草来,让这个小妾坐下。”

    “你在说谁是小妾?我是堂堂庆王妃,那个安宁才是小妾!”

    “可你刚刚自己说你是小妾的啊,在场的各位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冷听雪还欲在反驳,却被逸明轩堵住了嘴。

    “够了!安宁她不是小妾,是本王的侧妃。”

    那一句侧妃扎的沈穆清心脏抽疼,他是在护着她的身份,还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占据着安宁身体的沈穆清早已看不透那个男人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熟悉不过陌生人

    “我看这位小妾,您还是听你家王爷的话住嘴吧,当心,气坏了身子。”沈穆清躲到手帕里偷偷笑了笑。

    阮沐恒很配合的摸了摸沈穆清的头,“鬼丫头,一个小妾的身子不用你费心关照的。”

    冷听雪被沈穆清气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直到嘴唇没了血色,她才松开,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小王太子。

    那个可恶的女人说的没错,她的确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毕竟现在逸明轩的心还没有完全属于她,她还不能掉以轻心。

    “轩哥哥,这边的太阳晒得我不舒服,我们还是赶紧搜完离开吧。”

    话题再次被冷听雪三言两语扯回了原点。

    “搜?我看今日谁敢动我们南山!”

    她父母的骨灰还埋在南山,她怎么容许这群人践踏,扰了长辈的清净。

    “小小丫头说话倒是狂,谁给你的胆子?”逸明轩身边的奴才质问着沈穆清,大手一挥便准备搜南山。

    “本尊给的!影曜!”阮沐恒眼神凶狠的看着逸明轩身旁狗腿般的奴才。

    阮沐恒自石凳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逸明轩和冷听雪的面前,手心里紧紧牵着沈穆清。

    “你想干嘛?”冷听雪下意识的往逸明轩的身后缩了缩,条件反射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阮沐恒冷哼了一声,“本尊对你肚子里的杂种没有兴趣,不过若你今日硬要搜南山,本尊不介意将你肚子里的野种取出来,供我家夫人玩耍。”

    冷听雪被阮沐恒一番话吓得直冒汗,她没想到阮沐恒竟然如此狠,所以她还是试探性的梗了梗自己的脖子。

    “雪儿,你先退回账内,不要被这疯狗咬了。”

    逸明轩将冷听雪紧紧护在身后,松开了她的小手,示意她回轿中。

    冷听雪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来说确实至关重要。

    “今天你若搜山,我西域必出兵灭了你这大琴。”

    安宁听到这话,握着阮沐恒的手不禁动了动,她很害怕阮沐恒真的说到做到,到那时候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伤亡,亦或是多少人家要经历妻离子散。

    阮沐恒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低下头对着她笑了笑,那一笑如旭日东升,让安宁的心也随着放了下去。

    她真的是傻了,阮沐恒怎么会这么欠考虑,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会拿亿万人的性命开玩笑。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让西域派兵攻打我大琴的,真当我大琴国怕了你们西域了?”逸明轩随手抽出了一旁士兵的剑,“给本王搜!”

    “影曜,发信号!”

    沈穆清立刻紧紧拽了一下秦怀瑾的衣袖,琉璃一般的眼珠不停的转着。

    阮沐恒贴到了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吓一吓他们而已。”

    只要逸明轩不伤害安宁这幅身躯,只要她能和自己顺利回到西域,他不会轻易挑起战争。

    影曜发出了信号之后便将几个踏进南山院子的士兵扔了出去。

    花一柯见状忙鼓着掌大喊:“曜哥威武,曜哥霸气!”

    秦凌薇揉了揉脑仁,只觉得花一柯这货就是来拉低他们智商的。

    见那几个士兵被扔了出来,其余的人便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等着大胆的去,他们的确被西域的人打怕了,不敢再轻易招惹那群人。

    逸明轩拿起了手中的那把剑,一刀砍掉了退回来的士兵的人头,“谁再畏畏缩缩,这便是他的下场!”

    一个个的士兵见状慌忙冲了上去。

    阮沐恒没有过去阻拦士兵,反而捂上了沈穆清的眼睛,就像刚开始那样,小心翼翼的遮挡住了她的视线,“这些脏东西别污了你的眼睛。”

    沈穆清微微笑了笑,在他看来,是明煜怕她在王府经历的一切留下阴影,所以不敢再让她见到鲜血吧。

    “我没事的。”

    沈穆清虽然说着没事,却没有将阮沐恒的手拿下来,她知道在逸明轩的记忆里,她是什么都不怕的,这样正好混淆他的耳目。

    阮沐恒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的举动,便更近一步的将她拉入了怀中,退回了石凳旁,搀扶着她坐了下去。

    他自袖子里拿出一块丝帕,看到那上面的图案,沈穆清的眼眶微微湿润了,那是她送给明煜的,只不过不是她亲自绣的。

    她亲自绣的给了逸明轩,只是他早就将它随意扔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一会可能有些血腥,你且在这坐着,凌薇会在你身旁保护你的。”阮沐恒轻声轻语的交代着,她知道一会恐怕免不了一场大战了。

    “王嫂放心,我一定片步不离的保护好你!”

    说着秦凌薇便拉上了沈穆清的手,好像这样能给她些许安全感。

    自沈穆清的眼被蒙住的那一瞬间,阮沐恒整个人都变得嗜血可怖起来。

    “动南山,本尊便要了他的狗命!”

    说着阮沐恒便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朝逸明轩刺去。

    逸明轩怎会是阮沐恒的对手,慌忙扯了身旁的奴才挡剑。

    剑离那奴才只差一指远的时候,阮沐恒收回了剑,他并不想在这种任务世界里乱杀无辜,只是浅薄的说了句,“懦夫。”

    逸明轩气急的看着阮沐恒,将那奴才扔到了一旁,拿起了自己许久未练的剑。

    二人迅速打成了一团,两把剑贴近的时候,逸明轩都会问阮沐恒一个问题。

    “告诉我,安宁在哪里?”

    “本尊想你应该比本尊更清楚。”

    沈穆清只能听到打斗的声音,她不放心自己的师父师兄们,便摘下了阮沐恒替她绑的丝帕。

    “王嫂,你摘下来干嘛啊?”

    “我不放心。”沈穆清对着秦凌薇笑了笑,她是真的不放心,自己这身子虽然弱,但关键时刻还是能帮师父和师兄一下的。

    这不,她捡起了地上的石子,打到了一个正要去砍花一柯的士兵。

    “我们比比谁打到的多好了!”秦凌薇灵机一动,便在身边捡了几个小石子,尽数堆到了沈穆清的面前。

    两个女孩就坐在石凳上,一边看着,一边扔着石子。

    花一柯回头鄙夷的看着秦凌薇道:“我师妹她身子弱不能过来打,你一个健全的人坐在那里偷什么懒!”

    “一棵花,看来你也想尝尝本公主石子的威力了!”说完秦凌薇便将一颗石子扔向了花一柯。

    却不想花一柯躲开打到了身后士兵的头,花一柯赶忙将那士兵踹到在地。

    “一堆草,你扔的还挺准。”

    听到花一柯喊她的外号,秦凌薇气不过的再次朝他扔了几个石子,却不成想全被他躲过了,还帮他打到了几个士兵。

    最后一颗石子,秦凌薇用尽全力势必要打到他。

    花一柯见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这颗石子威力不小,灵机一动便飞到了轿子里冷听雪的面前。

    石子飞过,自花一柯的侧面穿进了轿帘,狠狠地打到了冷听雪的额头上。

    “啊!轩哥!有人想要暗算我!”躲在轿子里的冷听雪疼的大叫,慌忙找东西挡住了自己的肚子。

    秦凌薇见状挖了一眼花一柯,旋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和他做了什么啊?”一直在专心致志看着那群士兵的沈穆清这才发现秦凌薇和花一柯有些不对劲。

    “我们在玩人体飞镖呢。”说着秦凌薇对花一柯使了一个眼神,石子再次打进了轿帘里。

    冷听雪愤恨的顶着红肿的额头自轿子里走出来,入目的便是沈穆清正在拿着石子打人。

    “轩哥,那个侮辱臣妾的女人竟敢拿石子打臣妾,还企图伤害小王太子,幸好臣妾反应及时才没让她得逞。”

    逸明轩险险避开了阮沐恒的一剑,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看了一眼沈穆清。

    “来人,将那个企图伤害王妃的女人给本王抓起来!”

    秦凌薇见自己闯了祸慌忙站了起来,做好准备保护沈穆清。

    “连本尊都打不过,还企图伤害本尊的女人?”阮沐恒没有再继续和逸明轩对打,哪怕他知道再打下去逸明轩一定会败在他的剑下。

    “宁…”阮沐恒刚靠近沈穆清便想叫沈穆清,却被沈穆清的一个眼神提了醒。

    “花宁,你没事吧?”

    尽管阮沐恒反应很快,可逸明轩还是注意到了沈穆清的眼神。

    冷听雪许是被逼急了,下令所有人都去杀沈穆清。

    阮沐恒不禁皱了皱眉,如果所有士兵都上的话,他们根本抵不过。

    花雀丢下了那几个士兵,扔给了一旁的花叶,自己跑到了沈穆清身边八卦。

    “乖徒儿,你怎么越发调皮了,就算要报仇咱也寻个没人的时候啊!”

    沈穆清无奈的摊了摊手,她只是在帮忙打退士兵,并没有看过一眼冷听雪,怎么会报私仇打她呢。

    秦凌薇听到花雀抱怨,吐了吐舌头跑到了花一柯的后面,帮着花一柯打人去了。

    “我说明煜小子,你不是让你家的小护卫叫人了吗?怎么还没来啊?”

    阮沐恒只笑了笑并没有答话,看那时间,还是要再拖一会的,他那个信号叫的不是援兵,而是一直在休息的云谏。

    “宁儿,你回房间吧,一会万一真打起来,会误伤了你的。”

    沈穆清点了点头,她现如今只能帮些小忙,还不如回房间躲着,少给他们添麻烦。

    “都给本王停下!”逸明轩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他站在一旁的石墩上,目光紧紧的盯着沈穆清。

    “南山可以不搜,但你这个小徒弟,本王今日一定要带走!”

    花雀冷哼了一声道:“你真当我南山没人了?欺负了安宁现在又要来欺负我的花宁了?”

    “花宁?和她名字相像,好名字,本王喜欢。”只要有和她同音的字他都喜欢。

    更何况阮沐恒和花雀对她的态度,一点都不像不久前收的小徒弟,那关心程度不亚于对安宁。

    所以他不得不怀疑安宁被花叶用了特殊的药,才变成了另一个人。

    “大琴的小王爷真是好大的气势啊!”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踩着士兵的头飞落到了众人面前,手中的折扇辗转间收进了怀里。

    那样子像极了云谏第一次出现在沈穆清面前的模样,经过几天的调养,他的身体终于是回到了曾经的状态。

    “蓝七?”

    “正是本太子。”

    大琴与西域多年交战,却与南澜国建立了友好的挚交关系,所以逸明轩对蓝七这个太子格外熟悉。

    “今日是我大琴的私事,你来掺和什么?”逸明轩嫌恶的看了云谏一眼,大琴虽与南澜交好,可这蓝七却是个脾气古怪的,从来不与大琴的皇子交好。

    可无奈南澜势力比大琴要大,所以逸明轩有什么事一般都不会与蓝七这号人当面对峙。

    “南山立于三国之中,本太子为何不能掺和?”云谏看了一眼逸明轩身边的冷听雪,啧啧感叹道:“逸明轩,逸明轩呐!你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

    其中的挑衅意味分外明显,冷听雪气愤的扯了扯逸明轩的衣袖,她怎么能被安宁比下去,自然要让逸明轩替自己出一口气。

    可云谏从来不会给看不上的人反驳他的机会。

    “一棵花,你怎么还被凌薇这个小丫头控制着,看看小叶叶,他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呢!”

    云谏一见到花一柯和花叶,原本的正经便尽数收敛了,这具身体的原主蓝七本就是个性格古怪的人,倒是格外适合他。

    “这位是?”

    云谏用折扇指着沈穆清问着,可眼里的喜悦却不曾遮掩半分,他张了张嘴,好似在说着:“别怕,我来了。”

    沈穆清对着云谏笑了笑,起身行了一礼,“我是明煜的童养媳,花宁。”

    “哦?那明煜和你当真是恩爱呢,行个礼都要拉着你的小手。”

    逸明轩玩弄的看了一眼云谏,幽幽的说道:“你认亲也认完了,就不要打扰本王执行公事了。”

    “不知你要办什么公事呢?竟然派这么多兵来南山。”云谏用折扇在空中指指点点,好似在数着人头,紧接着又说道:“没数过来,挺多的。”

    “既然大琴现如今兵强民富,那便将在我们南澜借走的兵种还回来吧!”

    “蓝七,你别太过分了!我大琴何时向你们借过兵种?”

    “毫无自知之明的小儿,没有我们南澜,你打得过西域?”

    冷听雪见状赶紧拉住了叶轩,替他拍扶着忽上忽下的胸口,“轩哥哥,正事要紧。”

    云谏慢慢打开折扇仿若在扇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怎么这么大骚狐狸的味道啊,花老头,你们南山的卫生该注意一下了,不然人心被迷了就不好了。”

    花老头接着云谏的话配合的说道:“南山卫生一直很好,只是今早一直母狐狸带着杂种来了,恐伤了那孽畜,这才没有打扫。”

    冷听雪听了捏紧了袖子里的拳头,眼睛红红的摇了摇逸明轩的袖子,“轩哥哥,你听啊,他们骂我。”

    “这位小妾,我们可没有骂你哦,你可不要乱碰瓷哦。”花一柯说完便向沈穆清眨了眨眼,刚刚冷听雪可是亲口承认自己是小妾的。

    见逸明轩此时还没有动静,冷听雪抽出了身边侍卫的剑便向前面一群人挥砍而去,她许是被气急了,竟忘了在逸明轩面前一直苦苦维持的形象。

    “雪儿,你这是作何?”

    “他们如此羞辱我,该杀了!”

    花一柯和秦凌薇继续挑弄这南宫雪,引着她追着他们打。

    “够了!你给本王回来!”逸明轩深知那两个人没有轻重,迟早会弄伤冷听雪,她伤不伤的无所谓,关键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事。

    “我不!本妃今日一定要将这群人杀了!”冷听雪的嘴太快了,快到她都没发现她竟然在逸明轩面前自称本妃了。

    “冷听雪!”逸明轩说完便对身边的人使了眼色,让他们将冷听雪拉回来。

    “啧,这小妾就是没个素养,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云谏嫌弃的用折扇撑着自己的下巴,蹲坐在了沈穆清一旁的石凳上,瞧着花一柯逗弄那小丑一般的逗弄冷听雪。

    而沈穆清对这一幕尽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果换作以前,她一定会制止这群人的行为,可现在,她却再也无感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太多的人间冷暖,让她学会了冷眼相待那群人了。

    冷听雪见追不上那两个讨厌的人,转尔将利刃对准了云谏,如果不是他出现,那么现在肯定已经搜完了,说不定整个南山都已经在大火中了。

    “我杀了你!”

    “七少小心!”花叶刚想要飞到云谏身边替他打落冷听雪的剑,却突兀的停在了原地。

    他忘了,蓝七的武功何等高强,他怎会被冷听雪一个将军之女所伤,见他只踮脚几步便自己飞到了她的面前。

    云谏手中的折扇好似铁扇一般缠住了冷听雪的剑,他好似在逗弄一只宠物,直到玩够了才会将她扔走。

    花一柯和秦凌薇见状也跟了过来,三个人不停的戏弄着冷听雪,将她原本整齐的发型也变得乱糟糟的。

    而逸明轩吩咐了人去拉冷听雪以后便将目光尽数投到了沈穆清的身上,她的身形真的和他记忆中的安宁太像了。

    或许是他注意力太集中了,都没发现那几个人根本拉不回冷听雪。

    沈穆清注意到了身旁逸明轩投来的炙热的目光,她微微偏向了阮沐恒,为他斟了一杯茶,“看好戏,有茶饮最好不过了。”

    “师父,您也喝。”

    冷听雪好似想到了什么,对着身后的人大喊道:“愣着干嘛?还不将这群人拿下?”

    再次听到命令,士兵没敢犹豫,尽数冲了上去,南山瞬间乱做了一团。

    而沈穆清只坐在石桌旁静静的喝着茶,好似周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阮沐恒亲昵的抚弄着她的秀发,这一切都是做给身边的逸明轩看的。

    逸明轩站在原地愣了愣,伸出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他好似想要将眼前的女孩拥入怀里,嘴边默默的讲着:“宁儿。”

    云谏看了一眼仪态安然的沈穆清,他没有过去打扰她和阮沐恒,对他来说,或许这一刻正是沈穆清想要的,他只希望她静好。

第一百八十章从来不是属于他的

    只是他觉得这丫头的易容不太好看,他一眼便识出来了,待结束一定给她弄个更好看的,方能衬得起她那温婉尔雅的名字。

    众人都去对付那些士兵了,便忽略了这边的冷听雪。

    冷听雪满眼猩红的举着剑走向了安坐在那边的沈穆清,她将逸明轩对沈穆清的眼神尽数看在了眼里。

    “花宁?和那个安宁一样,不过就是个会勾魂的狐媚子。”

    说着冷听雪便要将剑刺入沈穆清的后背。

    “安宁,躲开!”逸明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对着喝茶的花宁喊出安宁的名字。

    阮沐恒立刻将安坐的沈穆清拥入了怀里,带着她飞落到了一旁,躲开了冷听雪的攻击,而冷听雪不禁没杀死所谓的花宁,还被阮沐恒踢起的茶杯泼了一脸的茶水。

    “可恶!都给我上,给我杀了这些混蛋!”

    逸明轩走到了不断撒泼的冷听雪身边,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本王警告你,收起你这泼妇的样子,本王看了就恶心。”逸明轩狠狠捏着沈穆清的手腕,全然不顾冷听雪是如何看着他的。

    “来人,将王妃带下去,仔细看好了,看不好就给本王捆起来!”

    等逸明轩再度转身的时候,这里再也没了沈穆清的身影。

    “都给本王住手!即日起,封锁南山,改日,本王亲自来迎娶南山的花宁姑娘!”

    逸明轩说完便在一众人的护拥下走上了王轿,最后还不忘挑衅的看一眼云谏。

    “蓝七,你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太子爷,本王就算要了你的命,将你挫骨扬灰,凭大琴和南澜的交情,你的父皇也不会为了你大动干戈的。”

    “本太子等着你来将我挫骨扬灰。”

    可王轿还没有离开南山,便见一个举着黄旗的士兵快步跑了上来,“王爷,圣上让您赶紧将兵种调回去,边关,边关就要不保了。”

    士兵的声音不大不小,王轿周围的人尽数听到了耳里,影曜听到这消息,便默默走进了房间里去。

    “哟,你还没要了本太子的命,家国就要不保咯?”

    逸明轩没有再继续和那些人斗嘴,让人赶紧撤离了南山,赶往了边关。

    见逸明轩走了,蓝七方才搭上了花叶的肩膀。

    “明煜他这次做的够狠啊,竟然直接发动战争了?不怕伤了那些个愚民了?”

    花叶好笑的拿走了他的扇子,幽幽的说道:“若是你,怕是比他还要过分吧。”

    “我说你们两个又在商量什么坏点子呢?”

    “在商量如何让你永远和那个女魔头待在一起!”云谏松开了花叶的肩头,转而搭上了花一柯的肩。

    “还是搭在你身上舒服啊!”

    “那是必然,小爷我可是日夜娇生惯养的,不像师兄那般天天不是练功就是炼药的。”

    云谏伸出折扇挡在了花一柯的嘴上,“嘘,你舒服是因为你的身高刚刚好,叶叶太高了。”

    秦凌薇缓步走在他们几个身后,身旁还拽着骂骂咧咧的花雀。

    房间内,阮沐恒将沈穆清轻轻放到了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床褥微微的陷了下去,刚好够他依靠在床栏上的。

    “累坏了吧?”

    沈穆清摇了摇头,没有讲话,只是在想刚刚逸明轩叫的那声安宁。

    “明煜哥,你说他是不是认出我了呢?”

    阮沐恒还未出声,云谏便推门而入了。

    “本太子都能一眼看出你,更何况那个守了你三年的男人呢?”

    他摇晃着手里的折扇,慢吞吞的问道:“谁给你易得容啊?刚出师的手法吗?”

    “本公主做的,你有意见?”秦凌薇站在门口好笑的看着云谏,而他身后刚刚还在的花一柯和花叶早没了身影。

    “没有。”

    “没有便闭着嘴,快要冬天了,你摇着个扇子是经脉混乱了?”

    花雀见蓝七吃瘪不由自主的偷偷笑了起来。

    沈穆清从床上走了下来,站定到了云谏的身前,“今天谢谢你。”

    “本太子只是看到了明煜的信号好奇才过来的,不过你若真想感谢的话,就再为本太子烤一次鸡。”

    看着他那贪吃的模样沈穆清不禁笑出了声。

    “既然吃鸡,便让一棵花去捉些来好了,我去找他咯。”秦凌薇说完便溜之大吉了。

    花雀自然不会插手自家徒弟的事,赶忙追上了逃走的秦凌薇。

    “明煜,我想和安宁单独聊会,你可以?放心,这次我又是最后一个到的,不会同你抢她的。”

    沈穆清尴尬的摆弄了一下发尾,“你这嘴又胡说什么呢?打趣我呢?”

    在沈穆清听来这和打趣差不多了,她现如今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高傲的孔雀了。

    阮沐恒看了一眼沈穆清,开口说道:“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门外。”

    说完便轻轻关上了门,将房间留给了沈穆清和阮沐恒。

    “坐吧。”

    云谏顺着沈穆清手指的方向坐了下去,他没有开口讲话,而是反客为主的倒了两杯茶。

    可沈穆清看到那两杯茶瞬间红了眼,在安宁的记忆里蓝七曾带着聘礼和逸明轩同一天来过南山,只是那日逸明轩是来和她商议下山的事的。

    那日她的师父师兄百般劝阻她不要嫁给那不知根底的逸明轩,蓝七和明煜都可以,只有逸明轩不可以。

    可她偏偏上了脾气,夜里便和逸明轩溜走了,逼得师父无奈之下只好收了聘礼,将她送下了南山。

    “那日,你便是这样为我斟茶的,我学了一阵子才学会你那泡茶手法,嘴刁了,只能学来自己泡着喝。”

    云谏说着便将桌上的茶杯递给了沈穆清,“尝一下吧,寻常人可喝不到本太子亲自倒的茶哦。”

    沈穆清将那杯茶拿到了手里,温热走遍了她的全身,却温暖不了她那颗已经结冰的心。

    “他对你不好吧,没关系,有机会我会帮你讨回来的。”

    沈穆清只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这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竟然嫁给了一个从来不愿放弃自己高贵身份的人。

    “你还不能将他放下吗?”云谏挑了挑眉,笑看着沈穆清问到。

    云谏早就了解过任务里关于安宁和逸明轩的事,有贬低她的也有说逸明轩的。

    “早已放下,放不下的是那家国仇恨。”

    沈穆清缓缓站起身,背过了身,她不想再让外人看到她落泪的样子。

    她恨自己当初天真傻气,竟然能放下大仇苦苦追寻逸明轩。

    “家国仇恨?”

    云谏并不知道沈穆清所言是何,他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她是南山的人,他在任务里出现的很少,便没有再多了解。

    “我想你应该知道花国吧?”

    “近几年才刚刚复苏的国家吧,当年险些灭亡。”

    “与灭亡无二异了,我便是那花国的王女。”

    听到这云谏面无表情的捏了捏手中的茶杯,他记得他看过南澜国的史册记载,他现在的国家澜国也曾参与过那场战斗。

    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也是她的仇人了呢?

    “安宁,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仇人还有他人,你会怎么做?”

    “杀。”

    仅仅一个杀字,让云谏的心紧了紧,现在的沈穆清好像只是安宁,再也不是他的丫头。

    “我替你看看脸吧,这种易容术会将你的脸毁了的。”

    “不要改了这样貌,会被逸明轩怀疑的。”

    云谏只笑了笑,旋即摸上了那副假脸,轻轻替她揭下了那副脸皮。

    “这些伤是?”云谏看着沈穆清脸上的伤,安宁的长相确实像沈穆清。

    沈穆清听了只是将头微微低了低,并没有回答顾七明的问题,只是笑着说道:“会好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在她大仇得报的那日变好的。

    哪怕她只能在天堂亦或是地狱看着这一切。

    二人在房间待了许久,云谏没有将做好的假脸替沈穆清带上,他收起了自己刚刚从衣袖中取出的瓶瓶罐罐,长舒了一口气。

    “明天我便替你敷上吧,今晚就让你那张满是伤痕的脸恢复一下吧。”

    沈穆清点了点头,兀自看起了镜中的自己。

    “好了,快出去烤一只鸡给我吃吧,他们做的我吃不惯。”

    沈穆清听了轻笑了一下,他这个太子之名真是当之无愧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如此这般挑剔。

    “行。”沈穆清站起身慢慢走向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只见阮沐恒失魂落魄的站在房门口,斜阳泼泼洒洒的照射在他不算宽大的身形上。

    “明煜哥?”

    “你玩木头人呢?想吓死我和丫头啊?”

    阮沐恒没有抬头,他好似在想着什么。

    等他再抬头,还是那个只对安宁真挚一笑的少年。

    “明煜哥,你刚刚在想什么?”

    “许是等了你们太久,睡着了吧。”

    阮沐恒就这样说着,牵着安宁的手走向了篝火旁。

    云谏看着空落落的身边,尴尬的笑了笑,打开折扇也走了过去。

    阮沐恒没有吃很多便放下了烤架,拿起了身边的一壶酒独自回了房间。

    “我去看看我哥。”秦凌薇见状不对,忙追了过去。

    “我也去!”

    花一柯刚站起来便被花叶拽了下去,眼神示意他吃自己的肉。

    “师兄你不懂,我们男人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情绪。”

    花一柯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话哪里不对,只兀自吃着手里的烤鸡。

    “一棵花,你惨了。”沈穆清吞掉了自己口中最后一口烤鸡,同情的看了花一柯一眼。

    “我怎么了?”

    “你把刚刚到话再重复一遍。”

    花一柯这才感受到花叶周身的冷意,他忘了,他又不经意间没把花叶当男人了。

    想着连忙抓起了剩下的烤鸡,飞向了另一边的房顶。

    “师兄,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我是悬壶济世的医者,不是滔滔不绝的君子。”

    说完花叶便飞上了房顶,拽住了花一柯的衣领。

    “跪着,说你错了,直到反省好了再起来。”

    花一柯无奈的跪了下去,什么反省好了再起来,明明是跪到他满意才能起来。

    “外面有些许凉了,师父,你和七少还有影曜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沈穆清说完便放下了手中的肉,走回了房间,她总觉得心慌慌的,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房间里阮沐恒只喝着酒,一句话都不说。

    秦凌薇看着自家大哥这样,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嘛,不然安宁她会担心你的。”

    阮沐恒只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秦凌薇。

    “你笑什么啊?”

    阮沐恒将壶里最后一滴酒喝光才放下看了秦凌薇一眼,他做戏向来喜欢做全,这场人物就是需要他悲观的去推动。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觉得,什么事能瞒过我?”

    “哥你在说什么。”秦凌薇淡定自若的打着哈哈,她坚信只要自己不说,她的哥哥就不知道她瞒了什么事。

    “她不会离开这大琴对吧?她还是要报仇是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花老头也是骗我的吧?”

    秦凌薇听到这心咯噔跳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家哥哥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突然,阮沐恒将手里的酒壶砸了出去,幸得是羊皮所制,没有摔出太大响声。

    可秦凌薇还是被吓了一跳,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说,是不是?”

    秦凌薇还是强撑着摇头,死死咬着的嘴唇早已经因为缺血而变成了白紫色。

    “那便滚出我的房间,滚!”

    将秦凌薇赶出房间后,阮沐恒嘴角轻轻一笑,眼里满是嘲讽得逞的意味。

    秦凌薇早已红了眼,她不是被秦怀瑾吓哭的,她只是觉得这世界不公平。

    自己的哥哥那么爱安宁,好不容易将她救回来了,可老天偏偏不让他们在一起。

    不易容怕哥哥不回西域,她不能放着西域亿万子民不管,可易了容,她哥哥好不容易等到的人便命不久矣了。

    造化弄人这个词原来真的存在。

    她想不明白安宁的爱为什么要这么伟大,还要考虑边关人民的死活,考虑别人是否要经历妻离子散。

    这样伟岸的爱,她永远都做不到。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呢?”云谏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折扇。

    见秦凌薇哭着跑出了房间,花一柯便被花叶自房顶上踹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到了她的面前。

    “小魔女你怎么哭了?”

    秦凌薇没有讲话,越过了花一柯向后山跑去。

    她现在不能回自己的房间,她一定会被闷坏的,她觉得沈穆清傻的要死,觉得自己的哥哥爱的傻死。

    “喂,一堆草,等等我!”花一柯见她哭着跑向了后山忙追了过去。

    花雀见秦凌薇也没有搭理自己,便叹息了一声喝掉了最后一口酒,回房的时候还不忘对房顶的花叶竖起大拇指。

    云谏自是不会一个人在下面啃鸡的,转身便飞落到了花叶的身边。

    “要尝尝吗?她亲手烤的。”

    “你自己都舍不得吃,肯分给我?”

    花叶瞥了一眼云谏,低头继续啃着自己手里已经凉了的烤鸡。

    “南山的晚上真冷啊!”

    “末秋了,冷些是自然的。”

    云谏点了点头没有再讲话,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安宁中毒了。”花叶突兀的说了一句,他觉得蓝七想知道。

    “哦,我知道。”云谏鼓了鼓嘴淡然一笑。

    “这次易容,我师父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那样子她肯定命不久矣了。”

    云谏啃食鸡肉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但还是将那口肉咬了下来,对他来说不过是能早点接他的丫头回去罢了,但他还是要演一下。

    “她想报仇,不得已吧。”

    “你能理解她?我不理解。”

    花叶挑眉看了一眼云谏,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能如此淡定。

    云谏没有看花叶,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天边的星星,然后说道:“不算理解吧,应该是感同身受吧。”

    花叶笑了笑,蓝七这人难得讲这么认真的话,如果花一柯在旁边一定会笑他装学问了。

    “我想,明煜也知道了,只是他可能没有你这么通达。”

    云谏微微笑了笑,“你想的有点复杂了。”

    “安宁这辈子遇上了你们三个,不知是福是祸了,一个自私,一个无私,最后一个你无所谓。”

    “我不是无所谓,我只想她能拥有自己想要的适合。”

    云谏说完便飞下了房顶,“回屋睡觉了,明儿还要早起呢!”

    他并没有花叶说的那么无所谓,无所谓她爱谁,无所谓她嫁给谁,无所谓她想干嘛,他是没有身份做那个有所谓的人,不管是任务里还是现实里。

    有的时候就这样,进一步太过,退一步也没有海阔天空,他做不到阮沐恒那么无私无畏,默默守护。

    他要做只会做最明晃的主星,绝不会做暗淡的守护星,如果做不了,他情愿这样顺着她直到黎明。

    后山,花一柯怯弱弱的坐在秦凌薇的身后,任由女孩哭着。

    “喂!过来把衣服借我擦擦眼泪!”

    “哭够了?”

    花一柯不敢慢了动作,忙过去伸出了衣袖,虽然脸上满是嫌弃,但内心却毫不抗拒。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890/ 第一时间欣赏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最新章节! 作者:夏未归所写的《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为转载作品,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介绍:
沈穆清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因为亲了一只白狐能被一只千年老狐狸盯上。鬼使神差的就被那老狐狸拖去做任务,勤勤恳恳的做一个帮助男女主HE的灯光师,每天经历着非人般的遭遇,她只能抱怨老天。沈穆清苦不堪言道:“死狐狸,我能不能做女主自己完成任务啊?”狐狸邪魅一笑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可以。”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