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偶遇
大学同学，除了在结婚的时候奉上份子钱，平时一般很少再联系，只有关系特别好才会互相邀请小孩的岁宴。
文慕星和今晚布置满月宴的那个女同学谈不上有多要好，毕业三年多只在她结婚的时候见过一面。就算大家都在琴岛，其实关系已然淡了，不像与余颂歌还经常约饭逛街。
在收到邀请时，她感觉很意外。
要不是碍于同学情面，加上还有余颂歌和楚秀两个好朋友来参加，她宁愿在别墅里与李君缘耳鬓厮磨，共度难得的相见时光。
“燕子指定是有大病，明明告诉她你有男朋友了，还要把她表哥介绍给你。”
楚秀啃着鸡腿，仍不忘吐槽宴席的主人。
就算她话里的男主角正坐在她们这一桌，楚秀全不在乎他脸上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算是明白了，难怪燕子会把几人叫过来，目标显然是文慕星。
趁着小孩满月宴的机会，帮她那个超过三十岁的表哥捣鼓相亲。
同学四年，文慕星对帅哥免疫、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性格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再说，就她表哥那副歪瓜裂枣的模样，和李君缘那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大帅比相比，一个是怪物，一个是神仙，楚秀都懒得吐槽了。
不说年纪，单从穿着看也没看出来她表哥很有钱的样子。
别说文慕星没感觉，就连自己都看不上。
性格好？
拜托，性格好能当饭吃？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点现实的东西。
六千万的豪宅买不买得起？
两百多万的豪车能不能说送就送？
这些可能强人所难了，但至少应该在物质条件方面不比星星差吧！
楚秀不知道文慕星开公司这些年赚了多少钱，但房和车已经靠自己的努力赚来了，还小有存款。
反观燕子表哥，刚见面时，恨不得将手腕上那块一万多的浪琴手表贴到别人脸上，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谈论自己的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能戴得起一万多的手表。
直到看见文慕星不着痕迹将帕梅车钥匙放在桌上，才识趣的闭上嘴。
单凭这点，就让楚秀对他的好感降到了谷底。
“星星啊，你家那位不来英雄救美？”楚秀大大咧咧的问着，实则就是说给燕子表哥听的。
文慕星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心里对老同学自作主张的做法感觉很不满。
自己有没有对象，是她该担心的问题？
莫名其妙！
“在路上。”
要不是考虑到宴会刚开始，她早就想提包走人了。
“李君缘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啊，他放心你一个人外面？”
余颂歌愤愤不平，矛头直指李君缘。
瞟了眼身边的许言，虽然他没什么本事，但至少时刻陪在自己身边。
长得帅又如何，有钱又如何，从某些方面看，李君缘还不如许言呢！
“他不认识燕子，我担心他不自在就没让他来。”文慕星替李君缘开脱。
她的确有意带李君缘一同赴宴。
哪有女生不想在朋友面前炫耀自己优秀的男朋友呢？
但李君缘说今天要去见一位长辈，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所以下班后，她开车去接上楚秀就直接赶来酒店了。
要是知道李君缘下午就回家了，她下班肯定先回去，再和李君缘一起来。
叮咚！
放在桌上的手机收到信息。
文慕星看了一眼，心情顿时美丽起来。
老公：下地铁了，我在附近转转，吃完给我发信息去接你。
李君缘已经吃过晚饭，不打算过去凑热闹。
虽然各大城市的建筑大同小异，没什么看头，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归忍不住要四处荡一圈。
来琴岛这几次，他还真的没有静下心来体会这座城市特有的风情。
正好在大学路附近，去老街溜达一圈，感受宛如油画一样的红瓦屋顶老建筑，想来是一番不错的体验。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专属印记，在李君缘的印象中，琴岛这座海滨城市的印记就是浪漫。
红瓦绿树下，整洁的街道上，牵着手的情侣比比皆是，其中学生占据了主流。
在大学附近，总能体会到躁动的青春以及甜到发腻的恋爱气息。
李君缘十指交叉枕在脑后，悠闲地踩着舒缓的步伐，认真观察来往的行人和街边的小店。
没一会儿，听到悠扬的钢琴曲，他顺着声音走进一家咖啡店。
“一杯卡布奇洛。”
李君缘不喜欢咖啡，但舒适久了总有跳出舒适圈的想法，是一种猎奇的心理。
咖啡对他来说当然不算猎奇，不过点上一杯热咖啡，静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一个人感受这种小资的情调对他来说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顺手拍张照片发在朋友圈。
不到一分钟就有了上十条评论，基本是手下员工的各种花式彩虹屁，看着挺有意思。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多女生喜欢发朋友圈了，看见舔狗的吹捧，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会油然而生。可能这就是有些女生的乐趣所在，需要别人的抬高来提升自身的认同。
李君缘不需要通过炫富来刷存在感了，但是看见其他人的吹捧，仍然心情愉悦。
“同学，能不能麻烦你换个位置？”
耳边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李君缘放下手机抬头看去，撇见他胸口的工作牌，问道：“怎么了？”
“我们在这里拍照，能不能麻烦你换个地方。”
男生指着窗外的一群人。
李君缘会意过来，自己所在的位置成了他们的背景板。
看着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披着风衣的女生，这应该是某个网红博主，在这条街上采景拍摄。
李君缘不想入镜，默默端起自己的咖啡朝里面走去。
“同学，谢谢你啊，咖啡我请了。”
李君缘背对他摆摆手，示意不用，已经结账了。
“这几年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打卡，俨然成了一条网红街。流量是增加了，但是纷争也不少，几波人为了一个拍摄点大打出手的情况我遇见好几回。他们就是看你年轻好说话，你压根不能理他们。他们拍照ps后能将我的店面弄成人间仙境，被她照片吸引的顾客过来后，就会发现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小到只能坐十几个人的小店，心里难免失望，又会在背后偷骂我虚假宣传。”
店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一头栗色大波浪，描着淡妆。
说话间带着一股优雅的气质，一边撸着怀里全身雪白的猫咪，一边跟李君缘搭话。
李君缘轻轻一笑，尝了一口咖啡便将杯子放下。
网红打卡地本来是个中性词，也是源自很多人猎奇和从众的心理，就跟他此时进入咖啡店的心态类似，遇见好玩的、有趣的免不了要凑凑热闹。
但网上流传越来越多人为制造的网红点，其中不乏粗制滥造虚假宣传。
无论是以前一些网红的劣迹事件，还是如今网红点的虚假信息，无不导致只要跟网红沾边的东西，在许多人心里就不自觉降了一个档次。
李君缘每次游玩会自觉规避人群聚集的打卡点，倒不是讨厌，而是觉得吵闹。
出门玩，就想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体会当地的自然风光或是人文风情，人挤人的场景不适合他这种佛系人士参与。
“诶，喝一口就不喝了，是不是不好喝？”店长见他转身要走，忙问道。
“咖啡好喝，表面用奶油绘制的爱心图案也挺好看的。”李君缘敷衍着回应，咂咂嘴里淡淡地苦味，实在不适应这种味道，“美好的东西需要浅尝辄止，不然容易沉沦其中。”
就像讨厌桂花和香菜，他对咖啡的苦有种天然的抗拒，若是换成啤酒和苦茶，反而不在意苦味了。
“大家让一让，别打扰我正常做生意。”
店长看见门口一大群工作人员堵住了李君缘的路，还不等他发声就替他支开人群。
这其中不乏围观的路人。
一个拿着手机在拍网红博主的女生看见李君缘从咖啡店走出来，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在仔细思考确定身份后，急忙追上渐行渐远的李君缘。
“学长？”
李君缘停下脚步，看着出现在身侧的陌生女生，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如果是李君缘学长那就没错了，没想到还能在琴岛遇见您！您在这里工作？”
“不是，我们见过？”
大学期间，李君缘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恋爱、学习、兼职上，就算和本院的学弟学妹们打交道也很少，只认识一些活跃分子。
眼前这个女生，着实叫不出名字。
但她能准确的叫出自己名字，看来真是见过的。
如果江煦影那个老色批在身边，没准能一眼认出这个学妹。
“您忘记了，大四毕业晚会时我就跟在您身后，负责调试设备。”
李君缘摇头，当时人员众多，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的确忘记这个学妹了。
既然是自己人，态度跟着和善起来，笑着问：“你是本地人？”
“是啊，前年毕业后就回来了，本来想考研来着，但是没考上。”女生羞赧一笑，晃晃手机，“李学长，加个好友呗。我叫姚梦云，以前还找您借过专业课笔记。说这些您可能忘记了，但我们班上的何雨萌您一定还记得，她当时就住在我隔壁寝室。”
“原来你们是同学，”李君缘恍然，“不用这么客气，走出学校大门，大家都是朋友，平辈相称就行了。”
李君缘不喜欢学校某些人的做派，尤其是那些喜欢在学弟学妹面前摆谱的人。好似早入学校一两年就比后面的人高出两三辈一般，恨不得学弟学妹叫爷爷，完全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没有给后辈树立榜样的觉悟。
他既没有某些人表现得高高在上，又不会像一些人对后辈事事关心。
总之，是一个很独的人，只会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由于共同主持过几次节目，何雨萌是为数不多与他有交情的后辈之一。
姚梦云略带感慨道：“以前大家都说您高冷，其实真正和您接触就会发现其实挺平易近人的。对了，听说您毕业后去金陵了，这次来琴岛是来旅游的？”
“算是吧，四处走走。”
“挺好的。前几天无意间和雨萌聊起您，她说原本想在毕业后去金陵工作，顺便能和您有个照应，后来拗不过家里的长辈，回洪都找了一份工作。”说着，将手机递到李君缘身前，“这是雨萌前段时间的旅游照片。她说给您发过，但是没收到回复。”
“以前的微信没用了，你把我现在的微信推给她吧。”
“原来是这样啊，包在我身上。您在琴岛玩多久，有时间我请您吃本地的特色美食。”
李君缘正要拒绝，低头看见文慕星发来的消息，道：“有机会再说，要去接我女朋友了。”
“今夏学姐也在？”
李君缘没有解释，对着她挥挥手道别。
虽然不记得姚梦云，但听她提起以前，一些往事慢慢在脑海里浮现。
时间一晃而过，毕业已然将近三年了。
他心里有些感慨，以前的美好纵使让人怀恋，但现在的生活更加惬意随性，没必要沉湎于过去的虚幻记忆里无法自拔。
第三百一十五章 旧人
余颂歌可以当着文慕星的面对李君缘大肆发泄不满，然而当正主出现在眼前时，她很自觉的闭上嘴。
她自然不会承认是怕李君缘，而是想给好朋友保留颜面，毕竟闺蜜之间相互吐槽男朋友这种私事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好气哦，根本没吃饱！”楚秀摸着扁平的小腹发牢骚。
李君缘笑了笑：“让你吃饱，主人家还不得亏死了。”
“五百块够我吃很久了好不好！一桌子十几个菜，没一个合我胃口，偏偏还有一个倒胃口的坐在旁边，我就吃了几块鸡肉、几只大虾、几个肉丸子、几……”
“什么意思？”
听见他询问，文慕星赶紧打圆场：“没事，我也没吃饱，我们再去找个地方吃点。颂歌，你们去不去？”
老同学自作主张让她感到不舒服，但毕竟没发生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要是让李君缘知道有人替自己张罗相亲，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索性将这件事烂在心里，以免他心里不舒服。
楚秀却不这样想，认为文慕星受了委屈，作为她的男友，李君缘必须有所行动，于是一股脑将前因后果全说了出来。
文慕星有心阻拦，却插不上嘴，只能不断给楚秀这个二货使眼色，但完全没用。
眼看着李君缘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余颂歌突然感觉周围的气压开始变低，悄悄拉着许言后退几步，担心被波及到。
就算是一般人得知有人想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也会暴跳如雷，何况是李君缘这个级别的人，几乎不会压抑自己的情绪，惹他生气了，显然有人要倒霉。
“他人在哪里？”李君缘沉着脸问。
“不知道哦，刚才送我们出来后就回去了，应该在酒店二楼的宴会厅。”
李君缘双手握着拳头，手指噼啪作响，道：“你们在这里等我片刻。”
“你要干嘛？”文慕星吓了一跳。
“我去k爆那个孙子的狗头，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看他是活腻了。”
李君缘语气平静，好似对待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暴风雨来的前奏。
文慕星心里既感动又害怕，生怕李君缘冲动惹事，急忙将他抱住好言相劝：“别闹，我又没吃亏，我们走吧，求求你了。”
“真没事？”
“真的！他跟你完全没有可比性，我都没正眼瞧过他。走吧，我饿了，去吃火锅。”
李君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真的要去揍人。
文姐姐这么漂亮，身边偶尔出现几个追求者是正常现象。
除非某些人知道她有男友还死缠烂打，这才是李君缘的重点打击对象。
这副故作生气的模样只是想让文慕星知道，自己很在乎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有时候，女生在外面受了些小委屈，自己本来无所谓的，但是跟男友说了后，得不到回应，反而觉得更加委屈了。
更多时候，女生只是想被在意的人关心和爱护，所以男友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
李君缘恰到好处的“生气”正好击中文慕星的软肋，让她很是受用，同时消弭了心里对老同学的些许怨言。
挽着李君缘的手臂，文慕星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脸上的笑意根本无法隐藏，要是不还有其他人在，她都忍不住要跳进李君缘怀里了。
“吃完再来取车，火锅店就在对面。”
文慕星指着马路对面硕大的招牌，海底捞。
不到晚上八点，店外还有人在排队，一行人等了半个小时后才有空位。
“哇，还是毛肚好吃。”楚秀吃的满嘴流油，一桌人就数她吃得最夸张，“李君缘，要不你养我吧。”
噗……
余颂歌闻言直接将嘴里的橙汁喷了出来，好在及时转头，没有祸及汤底，只是吐了许言一脸。
“咳咳……没事吧？”
许言一脸无辜的用抽纸擦拭脸上的橙汁，但眼神却在楚秀和李君缘之间来回扫视，难道这两人有奸情？
“能不能好好说话？”文慕星无语。
她知道楚秀想表达的意思，只是这种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李君缘没说话，等待解释。
楚秀就算脑子秀逗了也不可能当着文姐姐的面说这种话，必然有原因。
“我们公司不是网红孵化基地嘛，结果前几天公司里面几个顶梁柱全被其他公司重金挖走了，我老板正忙着起诉打官司，已经无心管理公司了，我想我又要失业了。”楚秀表述还算清晰，没有再乱说，“我想好了，既然别人能做网红，凭什么我不行？你看我长得也不算差，加上能吃，做个吃播网红绰绰有余。你出钱我出力，前期二八开，等我做起来再五五开，或是四六也成，保证你不会亏本。”
李君缘摇头：“我不做m，你也别做什么吃播，既没有前途，对身体也不好。你真想找份工作我可以给你介绍。”
“你公司在魔都，我不想去，那边消费太高了。”
李君缘压根就没想过将她塞进自己公司，一旦让她知道天缘里的那些传言，肯定立马就通知文慕星，说他在外面养野女人。
上次来琴岛认识的几个老总，总归有路子将楚秀安排好。
这种小事，想必几人还是很乐意给自己几分薄面。
就算楚秀工作能力不行，随便弄一个闲散岗位从头开始慢慢学习，前期让她不至于饿死就够了。
如果她没有提升自己的觉悟，只想得过且过混日子，再好的工作也属于烂泥扶不上墙，不值得李君缘浪费心思。
“琴岛这边有路子，就看你想从事哪种工作。”
楚秀咬着筷子微微沉吟：“还没想清楚，先等公司倒闭再说吧。”
才进入公司十来天，好不容易将同事和日常工作厘清楚就要面对失业的风险，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在她跟文慕星说这件事时，文慕星就劝她去自己公司算了。无论是做客服还是仓管或是其他，都是很好上手的事情，也比外面拿的工资高，但楚秀没有同意。她不想麻烦朋友，更重要的是，一旦两人从闺蜜变成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时间久了极有可能会出现矛盾，楚秀不想让两人的友情变质。
尝试在李君缘这里寻求帮助其实是文慕星的建议，以楚秀的履历想找一份满意的工作或许相对困难，然而对李君缘这样的大老板来说，可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行，有困难给我或是文慕星发信息。”
吃完火锅，一行人在附近的商城闲逛。
李君缘缀在几个女生后面，一手托着奶茶，一手握着手机，正在和秦妹妹打电话，聊着天缘内部的小八卦。
至于身边的许言，被他选择性无视，反正他也听不懂。
“这周末杨哥结婚，今天在公司发喜糖呢。他买了五大箱，剩下不少，全部被我没收了放在你办公室里。以后不缺糖吃了，嘻嘻。”
从去年至今，有好几位员工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李君缘收到邀请却一次没去过。
渐渐地，公司员工有了共识，知道他难请，只会礼貌性的送上请柬。
李君缘选择不去，一来公司人越来越多，如果一视同仁每个员工的宴请都去参加，会没完没了；二来不想喧宾夺主，盖过新人的风头。
人不去，但份子钱从没缺过，每对新人88888，吉利又不显得太多，让员工不敢收。
当然，这些琐事以前是夏循在负责，如今交到了秦妹妹手里。
“等澜姐来公司后，你就跟着她学习投资管理，人家是剑桥毕业的精英，这样的机会要好好把握。”
“好的呢！”
将秦千绘安排在项澜身边倒不是对项澜不放心，而是天缘的规模越来越大，秦千绘必须要有相应的能力去承担更多的事情。
只是负责一些小事难以成长，跟在有本事的人身边才会不自觉的向其靠拢提升自己，这是一种榜样的力量。
李君缘对秦妹妹没太高的要求，只希望她以后真正靠自己的能力在天缘独当一面，而不是因为他这个老板的裙带关系，被其他员工在背后嚼舌根。
起点低，没经验，这些不是问题，只要愿意学习，总归会有收获。
“缘哥，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关于莎莎的，她有了喜欢的人，我担心她早恋影响学习。”
秦婉莎喜欢偷看秦千绘的手机，反之，秦千绘也有类似的爱好。
两姐妹之间不存在秘密，互相查看手机是常规操作，不过在搬去汤臣一品后，秦千绘已经很少有机会接触妹妹的手机。
爷爷生日，一家人回到乡下，两姐妹住一个房间。
秦千绘在妹妹洗澡的时候下意识的点开她的手机，发现居然改密码了。
要知道，两人设置秘密向来是用自己的生日，从未变过。
起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修改秘密是很正常的举动，像身边的乔思娅，每个星期都得改一次秘密，好似有强迫症一样。
后来等妹妹洗完澡，她随口问手机秘密，没想到小丫头的脸色突然就通红起来，支支吾吾不肯说，这做贼似的反常变化让她起了疑心。
在她的连番追问下，小丫头终于承认有喜欢的人了，并且在手机里存在男生的照片，怕被妈妈看见才会改秘密。
秦千绘答应妹妹不将这件事告诉家里的长辈，不过在问到是什么样的男生时，妹妹怎么都不肯说。
“不会是像缘哥那样的大帅哥吧！”
明明只是一句调侃的话，没想到秦婉莎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一下子就将手机抢回去然后躲进被子里。
秦千绘愣了一下，离开房间拨通李君缘的电话，在闲扯了片刻后才提及此事。
“那你好好开导她，把你高中时期失败的早恋经验分享给她，让她知道早恋没好结果。”
“缘哥～说正事呢！我那时只是贪玩，又没想真的谈恋爱。她现在才多大，学习成绩这么好，爸爸妈妈对她给予厚望，绝对不能因为早恋影响学习。”
这种事情轮不到李君缘来管，而且情窦初开的年纪，要是没有喜欢的男孩子才叫怪事，早恋不一定影响学习。
当然，李君缘并不是支持小丫头恋爱。
至少也要等到高考后，只要考上全家满意的大学，之后她爱怎么玩都随她。
“不用给她太大的压力，否则适得其反，激发她的逆反心理，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尽量不要干涉她的私事。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公司有情况再跟我汇报。”
注意到文慕星慢下脚步，似乎在侧着头偷听自己打电话，李君缘将手机收起来靠过去。
“一个妹妹似乎出现早恋倾向，我和她姐姐商量对策。”
李君缘随口解释。
“现在的小孩，思想一个比一个成熟，越来越难管教，哪像我们那时候听话又老实，被老师点名都怕得要死。”楚秀感同身受的说着。
文慕星没有怀疑，搂住李君缘的胳膊：“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要不再去看一场电影？反正明天星期天，还能睡懒觉。”
对于楚秀的提议，文慕星一口否决：“那是你，我哪有时间睡懒觉。先把你送回去，有时间再约。”
开网店不同于正常工作，没有双休的说法，员工有轮休，而文慕星几乎不会给自己放假，不去公司心里就不踏实。
楚秀撇撇嘴：“星星啊，你已经是人生赢家了还那么拼命干嘛，你现在要学会享受生活。”
“走吧走吧，工作使我快乐！”
……
原本只打算在琴岛待两天就返回魔都，考虑到文姐姐身体不便，李君缘一直照顾她结束例假还没有动身的意思。
对他来说，在哪里办公都一样，回魔都也是一副咸鱼姿态，索性留在琴岛修身养性。
项澜的汇款在夏循回魔都后的第三天汇入他的账户，除去众多烂片的投资和公益投入，他的账户现金依然高达六十亿。也就是说，从年后返回魔都到现在，烂片和公益才投入不到七亿，这样的速度不慢，但没有达到李君缘的预期。
公益刚起步，诸多审核条件苛刻，自然不可能大规模的投钱进去，所以李君缘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让齐小玲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发展，而不是发下硬核指标，非完成不可。
投资烂片的积分陆续回流，系统商城的积分接近三十七万。
照这个速度攒下去，似乎百万积分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不过这三十多万的积分大半来自系统任务。
自从上次魂穿一只猫后，系统似乎又进入装死的阶段，不再发布新任务。
李君缘乐得清闲，每天看书充电，规划企划书，或是去旁边广场溜达一圈，陪大爷大妈下棋跳舞。如果在拎着保温杯泡一壶枸杞，就能完美融入退休老大爷的行列，优哉游哉。
“刚才下班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又被几个阿姨堵住，非要我带你出去。”
文慕星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走进书房笑着抱怨。
本来没有这些困扰，但她戏精上身，前几次陪李君缘在广场上遛弯说自己是他姐姐，现在就算承认是女朋友也没人认可。
李君缘在游客如织的广场上存在感不强，但是在附近大爷大妈圈子里却有不小的人气。
说话好听人长的帅，关键愿意陪他们这些老头老太玩，想不受欢迎都难。
住在明珠花园的别墅里，“姐姐”开着两三百万的豪车，家庭条件优渥，为人礼貌谦逊。这样的香饽饽，没有哪个做长辈不馋的，恨不得直接将李君缘领回家里去。
“手机拿过来。”
文慕星从包里将手机摸出来递给他：“查岗啊？”
“下载一个新游戏，养成类的，比王者荣耀好上手，基本不需要操作。”
这款游戏叫《秩序》，背景故事设定在洪荒至封神演义，角色是一些常见的神话人物，本质和痒痒鼠差不多，氪金抽卡。
不过现在是不删档内测，所以就算是零氪玩家，也有很好的体验。
“嗯，我先上去洗澡，等会你带我玩。”
游戏下载完，李君缘直接联系自己的专属客服，在文姐姐的账号里充值一百万。
由于是自己投资的游戏，所以不能用虚拟币充值，不然系统会判定这属于投资取巧的行为，他自己的两个账号真金白银各自充了一千万。
面对这样的神豪玩家，游戏公司立即安排了专属客服，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会是自己的金主。
既然是给自己创收的游戏，李君缘不介意在游戏中装一次狗托。
说他是托也不准确，毕竟花了钱的，可以站在玩家的角度对游戏里不合理的设定提出质疑，在背后为广大玩家谋取福利。
文慕星洗完澡下楼，带着幽幽馨香习惯性坐进李君缘怀里。
吃了几天素，李君缘当即表示尊重，不过他克制心里的念头，认真讲解游戏玩法，让文姐姐这个游戏小白建立初步的概念。
“《封神榜》看过吧？你就当这个游戏是封神榜的衍生作品，玩家可以选择出身种族，我已经帮你选了人族……最后是抽卡，看右上角，这里的金元宝就是用来抽卡的，抽一次花费二十金元宝，一百万够你玩很久了。”
文慕星不懂抽卡，但她知道很多游戏需要充值，这种金元宝显然就是游戏里的货币了，问道：“金元宝和软妹币比例是多少？”
“一比一。”
“一百万！”文慕星尖叫出声，然后点开充值通道，“这里一次最多只能充值648，你充了多少次？”
李君缘知道她是这副反应，所以没有充太多，解释道：“找游戏客服可以一次性充值到位。”
“哦，为什么只能充648？我看很多人说648，好多游戏都是这样。”
“因为最开始苹果手机充值规定单笔最多不超过99美刀，在当时的汇率下99刀就是648软妹币，为了和外服统一价格，这个充值方式就沿袭下来了。先别管这些，我带入门，等你升到二十级就能自动挂机刷怪了。”
《秩序》总共六十级，只有达到满级六十级，这个游戏才算真正入门，解锁更多玩法。
可能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类游戏，在经过短暂枯燥的剧情介绍后，文慕星很快就沉浸游戏里，就连吃饭都让李君缘来喂。
“咦，开放公会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游戏里面升到十级，玩家可以自行建立或是加入公会，区别在于建立工会需要一百金元宝。对于零氪玩家来说，游戏前期赠送的金元宝足够了，如果不舍得，准备攒下来抽卡，可以选择加入其他人的公会。
李君缘两个号各自建立了公会，分别是“碧游宫”和“玉虚宫”。
这种涉及游戏后期剧情的公会名称不对普通玩家开放，只有他这样的神豪才能抢注。
“搜索碧游宫，申请加入，我把宫主位置让给你。”
“这个‘举个栗子’是你的账号呀！”
在玩过的手游里，李君缘几乎都是这个昵称，如果被人注册，就在后面加数字。
文慕星愉快的加上李君缘的好友，然后接过宫主的位置，又在李君缘的指挥下将他提升为副宫主。
“人太少了，我把楚秀她们叫过来加入我们碧游宫。”
李君缘有同样的想法，但他的目标不是身边的好友，而是过去的那些游戏好友。
登录以前的微信号，顿时无数的信息跳出来。
他懒得查看，而是找到游戏群，将《秩序》的链接发过去。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玩玩这个游戏，我玩了一下午，还挺好玩的。”
他的发言一下子让死寂的群活了过来。
“咱们副会长大人居然诈尸啦！”
“师父，你还没死啊！【微笑】”
“栗子，这个游戏我听说过，在论坛上被骂惨了，一水的差评，说抄袭痒痒鼠和原神。”
“抄袭可耻，这种游戏必须凉凉！”
当初王者荣耀上线的时候还不是被英雄联盟的玩家们联合抵制，但是这种免费的宣传，鹅厂乐见其成，甚至在其中拱火。
如今的游戏模式，绝大多数都是拼凑的，原创少得可怜。
李君缘同样抵制抄袭，但说《秩序》抄袭就有点过分了，无非是参考了抽卡系统和一些基础玩法，等到游戏后期版本上线，绝对是玩家们没见过的船新玩法。
他懒得解释，直接开出条件。
“现在下载新游戏除了免费赠送十连抽，我再送你们一百抽，等级上来后加入我们的公会，再送两百抽。”
李君缘选择在游戏群宣传有自己的考量。
这个不足两百人的游戏群是由一组资深手游玩家组建的，其中不乏为了玩游戏充值百万的土豪，只要将他们引入《秩序》，不愁他们不花钱。
当然，李君缘不是馋他们的那点零花钱，而是希望他们玩过游戏后能做出客观的评断，通过自身在圈子里的影响力，吸引更多的玩家加入，而不是现在仅靠广告和福利争取来的羊毛党。
一个游戏想要火，必须先争取一批铁杆支持者，这才是他在群里宣传的初衷。
“报名！”
“算我一个。”
“师父，我要拜师。【微笑】”
“栗子，要是这个游戏不好玩，我就把你踢出群聊。”
李君缘笑了笑，就怕你们不来！
对于这些游戏中的老朋友，李君缘自然不会吝啬。就算游戏不尽如人意，但只要他砸下海量的福利，没有人会傻到退出。
李君缘点开群里一个熟悉的头像，发去信息。
“会长，帮我统计一下人数和他们在游戏里的昵称，只要是在我们公会待过的人，我再额外送他们一百抽。”
在金陵上班时，他和会长以及工会几个老人面基过。
会长是一个头发茂密的中年大叔，前些年炒股赚了一大笔就过起了退休生活，喜欢和一群小朋友玩游戏。
“栗子，前几次线下聚会给你发信息一次都没回复，是不是不在金陵了？”
“嗯，最近去魔都了。”
“难怪！现在从事游戏推广？”
“没。我觉得这个游戏还不错，过不久应该会很火爆，就想把你们拉过来创立公会，把我们‘冷月’的名头在这个游戏重新打响。”
“可以啊！我去拉人，明天中午将名单发你微信上。”
“等会我把另一个微信号推给你，这个不常用。”
“ok！等我消息。”
李君缘并不准备将自己的私人微信公开，所以在魔都另外办理了电话卡申请新微信。那个号，他还一个人都没加，原本准备添加一些重要的人物，如今倒是可以用来应付一票游戏里的老朋友。
第三百一十六章 知是故人来
除了最开始接触痒痒鼠时废寝忘食的沉浸其中，李君缘几乎不会沉迷于哪一款游戏。
玩游戏，更多时候是为了放松。
最近这段时间，只有手痒的时候他才用文慕星的电脑撸两把，大部分休闲时间在看书或是补番，至于手游就自动挂机。
文慕星如今的状态就和他当初一样，在游戏世界中体会到了未曾有过的乐趣，工作时间也不忘盯着手机屏幕。
下班回来后，手机更是像焊在手上了，就连洗澡都要带进浴室。
在她的带动下，公司员工有样学样，纷纷跟着老板加入新游戏，还组建了一个公会，叫“优贝”，这是文慕星公司的名字。
“明天下班后记得去找楚秀。”
他明天上午的机票，返回江城，晚上没人做饭，只能让文姐姐去找楚秀那只单身狗逛街吃饭。
三月下旬的春招要着手准备了，夏循早在年后刚上班时就提前和学校取得联系，为天缘争取了一个入场名额。
他这次回江城倒不是为了校招的事情，而是为了奖学金立项，同时给化院捐一批实验器材。
这些事情本来由夏循出面，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自己回去一趟，顺便赏樱花。
“知道啦。”
文慕星将手机放在枕头边，挪动身体钻进李君缘怀里。
只要有他在身边，自己从来不用管生活上的琐事，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习惯了这样安宁舒适的日子，她心里的不舍溢于言表。
紧紧搂住李君缘的腰，将耳朵贴在他胸口，一边聆听缓慢而澎湃有力的心跳声，一边汲取令她沉迷的特有清香，心里不禁千回百转。
李君缘在琴岛陪了她一个多星期，文姐姐其实已经心满意足了，何况他一个大老板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不可能一直留在琴岛。
即便心有留念，但她绝不会像有些女孩要求男朋友呆在自己身边一样而出言挽留。
至少在她看来，男生应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而非爱恨情长。
当然，李君缘是个例外，以他的身家，文慕星倒不好说什么让他努力工作之类的话。
“最近有好多人在客服那里要我的联系方式，我本以为是要找我设计服饰，加上后却拐弯抹角打听你的消息，其中还有几个大明星。”
文慕星最开始没准备将这件事说出来，但越来越多的人联系客服不是为了买衣服，而是想取得他的联系方式，其目的不言而喻。
就算知道他们是为了李君缘而来，在加上几个明星的微信后，文姐姐心里还有点高兴。
毕竟是公众人物，留个联系方式，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她甚至滋生出花钱请某个明星为自己的小店打广告做宣传的想法。
只是近段时间，这样的闲人越来越多，严重影响了客服的工作，不得不引起重视。
根源在李君缘身上，只有他才能遏制某些人的火热念头。
“我打声招呼，让他们收敛点。以后再有人加你，把名字告诉我。”
李君缘的想法很简单，谁再来扰乱文姐姐网店的正常工作，以后不论是天缘投资出品，还是自己手里的烂片，这些人都被拉入黑名单。
上次在酒店骚扰自己员工而被拉入黑名单的那个男演员，已经被签约公司雪藏了，就算等到合约结束，娱乐圈也没有他立足之地了。
他的话，放在整个娱乐圈或许分量稍显不足，但对于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来说，却可以一言定生死。
随着天缘在影视圈投资越来越广，影响力在缓慢攀升，加上项澜的出现，圈内不少大佬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后起之秀，重点关注对象自然是李君缘这个老板。
但他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交际圈又不在影视行业，至少目前为止还没听说哪个明星艺人跟他搭上线。
圈内人心里明白，天缘是投资公司非娱乐公司，只是最初投资计划制定的目标在影视圈，所以才在娱乐圈有存在感。
说到底，李君缘根本就不是圈内人，而是更上层的资本大鳄，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基于这样的现状，不少娱乐公司想要寻求李君缘的投资，却又担心自己的行为唐突冒犯，颇有几分进退维谷的窘境。
“其实还好啦，我有几个喜欢的明星，以为他们也会找上门，但是一直没有等来。”
“谁？”
“仙剑三里的那群主演，我都喜欢。”
胡鸽他们啊，说实话，李君缘也挺喜欢的。
但他已经过了追星的年纪，也就没想过动用自己的关系去要合影或是约饭之类的。
既然文姐姐喜欢，要几个明星的私人微信，应该不是难事。
或是直接联系他们的经纪公司，随便找个由头整场活动，重金将他们邀请过来商演，给文姐姐近距离追星创造条件。
“月底我请他们过来陪你吃饭。”
顺便对几人发出邀约，看有没有人愿意代言自己公司的公益项目。
文慕星顿时心花怒放，但免不了埋怨几句：“浪费钱，只要微博互关我就满足了。”
“小问题，你明天早上起来后就发现他们已经关注你了。”
李君缘一边说着一边给夏循发信息，让他去联系安排。
“以前，我认为只要自己努力，一个人精致的生活就是一种幸福。事实也是如此，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觉得人生就是那样了，好好工作用心生活，不会缺乏幸福感。但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对幸福的定义太狭隘了，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感觉幸福。一起发呆、一起玩游戏、一起刷牙洗脸……甚至听你在我耳边说一句早安也能让我神魂颠倒。你要知道，女孩子都是自私、得寸进尺的，你心里既然装下了我，就不许容下其他人。以后，也只能给我一个人做饭。”
文慕星在李君缘心口画着圈圈，这番话既是感慨也是试探。
如此优秀的人，如何能让她安心。
就像美丽的风景，太多人觊觎。
她当然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那不是她的性格。
有好几次，她在客厅听见李君缘在书房打电话，虽然声音很微弱，但她能听出对面女生的声音。时而俏皮时而温婉，显然不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就算心里早就有准备，仍免不了委屈。
这种委屈和不安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不敢挑明，她怕两人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缝，她怕李君缘会离她而去。
“以前只会点外卖，这样的生活精致？”李君缘调侃一句，似乎有些明白文姐姐话里有话，模棱两可的说道，“你是我女朋友，我当然只会给你做饭。”
“没有其他女朋友？”
文慕星终究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将由来已久的担忧问了出来。
“废话，当然只有你一个，如果你想我脚踏两只船，那我也会不客气。”
其他人都是小情人儿，李君缘在心里默默补充。
“不许！只能是我，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不论是不是真话，她需要的只是李君缘表态，如今得到想要的回复，悬着心放下来，轻轻捏了一些李君缘的胳膊，发出甜腻娇嗔。
“老公～这几天委屈你了，今晚听你的。”
李君缘顿时精神一震。
那我可就不困了！
近几天，文姐姐沉迷游戏，着实让李君缘感觉被冷落了，今晚必须找补回来。
……
江城大学的樱花在国内久负盛名，每年繁花盛开的时候，有全国各地的游客来此打卡赏花。
初花期在三月十号左右，李君缘是卡着点来的，就是为了避开人群聚集的高峰期，那时候人挤人的，太吵闹。
此时多数樱花含苞待放，只有零星少数绽放着粉白的光彩，就像点缀在深夜的繁星，独自闪耀星光。
恰到好处的盛开，比盛花期一树茂盛压顶的颜色多了几分安静和谐。
“李君缘，一年不到的时间，你居然真的做出了一番事业。我就说，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无论在哪里都会放光彩。”
说话的是当初带李君缘那一届的辅导员。
由于年纪不大，为人温和，与学生们比较玩得来。
在金陵上班时，每次回来遇见了，李君缘也喜欢和他聊几句。
所以此行前来，李君缘点名让他来负责对接工作。
其实，化院的一众领导他也认识，其中还有几位领导是教过他的。但面对他们难免感觉约束，不像孙老师这样的老朋友相处起来轻松随意，所以这次不准备和其他领导见面，后面的事情还是由夏循去和校领导、院领导商讨。
“孙老师现在也学会拍马屁了？”李君缘笑着开玩笑。
“不拍不行啊！你想想，莫说与你同一届的学生，就是那些毕业好多年的校友，有几个能有你这样的大手笔？”
孙老师瞟了一眼同行的人员，其余人他不认识，但工商的甄行长他是见过的。
能让甄行长作陪，可想自己这个学生如今分量有多重。
真应了那句话，站在时代的风口上，就算是猪也能起飞。
孙老师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学生，但上次见面闲聊时，李君缘还在金陵某家化妆品公司做产品开发，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真让他把握住机遇飞起来了。
要知道，江城大学汇聚了一群顶尖学子，李君缘当初只能说是优秀，比他强的大有人在。
这次见面，孙老师知道，他已经将同龄人远远甩在身后了。
李君缘笑了笑，对身边的甄行长说：“甄行，这次又得麻烦贵行了。”
“给李先生提供满意的服务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嘛，”甄行长哈哈一笑，随即吩咐同行的林朝雨和杨怀琴，“具体事项你们跟着孙老师去统计核实，另外，还得麻烦夏秘书跟着走一趟。”
夏循忙道：“这是应该的。”
“行，都去忙吧，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李君缘挥挥手，将其余人打发走，和甄行长并肩而行，继续赏花。
本来只是一次简单地捐款，还不足以让甄行长出面，但李君缘是他们分行贵客，又难得回一次江城，所以甄行长也想借此机会联络感情。
维系大客户的关系，是他的工作之一。
“其实建立基金会更加划算，由我们指派专业人士，管理不是问题。”
李君缘明白这个道理，他就是嫌麻烦，同时也不懂基金会的运转，索性要多少钱直接从他卡里划走，简单直接。
“已经给贵行添了很多麻烦，这种小事没必要浪费人力资源。”
甄行长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真以为他是怕给其他人添麻烦的性格，再次提议：“奖学金的项目从来不是一锤子买卖，每年都要投入，按照您原本的计划，每年至少投入八百万。我知道八百万对李先生来说只是小钱，但时间久了，累计损失不是小数目。李先生是我行贵宾，保障您的利益是我们……”
话还没说完，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李君缘，回来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害我找了好半天！”
汪寒雪弓着身子，一手撑住膝盖，一手拍着胸口，就像刚参加完一场马拉松，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李君缘看着突然跑到近前的女生反问。
孙老师不是多嘴的人，更不会特地通知汪寒雪。
“我不知道啊，这不是找了好久才找过来。”汪寒雪看了眼甄行长，料想应该是李君缘的长辈，微微点头致意。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今天早上听见老师提起有校友要给咱们院捐仪器，中午又听几个师兄说起你的名字，我这才知道原来捐赠人就是你。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就问了一下孙老师。本来呢，我想和今夏一起来找你，你们老情人见面肯定有说不完的话，但她抹不开面子，我就自个来找你了。”
李君缘转头，甄行长立即会意，道：“李先生，你们同学许久不见，我就不打扰了，晚上聊。”
看着甄行长离开，汪寒雪奇怪道：“我还以为是你叔叔或是伯伯呢。”
“有事？”
“没事不能见你一面？你怎么总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上次见面你请我喝酒还以为你改性了，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
汪寒雪站起来，捋了捋稍显凌乱的发丝，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最近赚钱了，但是日立的一台透射电子显微镜五百多万，你一下子捐了两台，还有玻片扫描仪，一台近两百万，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上次见面，她见过李君缘那辆x6m，知道他混出来了，但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好家伙，一出手就是三千万，看过捐赠项目表，她差点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
后来跟院领导确认，才知道就是自己的老同学。
这件事还没公布，不然肯定在班级群里引起轩然大波。
在决定捐赠时，李君缘就有考虑后果，也没想过瞒着谁，至于同学们怎么想，他并不在意。
“说完了？”
“没有！你是不是对今夏余情未了，用这种特别的方式重新引起她的注意，然后再续前缘？”
李君缘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你想象力这么丰富干脆去写言情小说得了，搞研究真是浪费天赋。”
“那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不声不响捐出巨款，难道你命不久矣，想在死前放肆一把？”
“三千万很多吗？”
“多，多到我一辈子都赚不来！你以前挺沉稳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飘了？”
李君缘知道跟她解释不通，索性换个话题：“你们研究生很闲？”
“忙的要死。你别转移话题，我过来就是传个话，要不要和今夏见一面？”
“她不会说这种话，应该是你自作主张吧。”
汪寒雪并不否认：“嗯，以她的性格当然不想再与你有纠缠。她最近很烦，有个师兄追求她，明确拒绝了好几次依然像狗皮膏药黏在身边。作为前男友，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李君缘不为所动：“她当面跟我说，我不介意帮她一把，如果只是你一厢情愿，没准她回头还得埋怨你。”
“话是这样说……其实，还是你最懂她，真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承担。她是什么性格，我是什么性格，你都知道，一些虚无缥缈的情节放在童话故事里就好了，别照进现实。”
“啧啧，你们说话的语气和态度简直如出一辙，真绝情啊！”
这是不是绝情，是认清事实。
在当初获得系统时，李君缘为什么选择的目标是高中时候暗恋的檀歌而非今夏？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没办法挽回，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感情淡了，两个都累了，强行扭转，只会让彼此更加割裂。
现在的状态，彼此不过问对方的情况，对双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行叭，我已经得到的想要的结果，你和今夏没可能了。要不要考虑我？我不比你上次带过来的女孩差吧。”
她说的是谢艺。
在李君缘眼中，当然是谢艺妹妹更加出彩。
毕竟好色是主观选择，就算汪寒雪漂亮，但想超过长在李君缘审美上的谢艺妹妹，还是差点意思。
李君缘横了一眼：“要胸没胸，摇屁股没屁股，你发育两年再说吧。”
“诶诶，好好说话，别人身攻击。”汪寒雪不忿道，“至少我还有一张脸吧？”
“也算你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了。好了，别开玩笑了，回去做实验吧，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转头就跑去魔都了，你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会再相信了。要请就今天，鬼知道你明天还在不在江城。”
“晚上请你吃宵夜，不过你要自己打车或是坐地铁过去，我不会来接你。”
“知道，我就没想过你能来接我，拜～晚上见。”
看着汪寒雪离开，李君缘不禁感慨。
自从大学毕业后，每个人都在变化，以前的印象显得刻板。就像汪寒雪，她以前腼腆的性格绝不会这样肆无忌惮和自己开玩笑。
两人关系虽然不错，更多时候会讨论学习问题，她也从不会过问自己和今夏之间的事情，如今倒是热心起来。
李君缘不想将每个人想得太势力，但有些事实确是在他获得系统后才逐渐看清。
男女之间，也就那么回事。
无论是馋身子，还是馋感情，落脚点还是建立在某种条件上，这些条件包括但不限于外貌、家境、性格等。
不止老同学，李君缘感觉自己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很多想法和习惯。
如果有人还将自己看成过去的样子，只会让他们感觉到陌生。
独自在学校逛了一圈，李君缘接到萧治的信息。
来到正门，萧治已经将x6m开过来，靠在八一路边上等待。
“萧经理，麻烦了。”
萧治连道不敢。
一段时间不见，他感觉李君缘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愈加沉稳。
如果说上次见面感觉他是邻家大男孩，还有一股青涩的气息，如今就和行里的那些大领导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待会一起吃饭。”
“谢谢李总提携。”
萧治诚心感谢，作为工行最开始和李君缘接触的人，虽然没有获得实质性的好处，但通过李君缘和甄行长搭上线。对他这样毫无背景的人来说，只要被领导注意到，无疑是最大的收获。
就在替李君缘去取车前，甄行长私下里找他谈过话。没有明说岗位变动，但好歹在行里工作了十几年，他立马就明白了领导话里的深意，过段时间自己要被安排入分行工作，心里自然无比激动。
分行的竞争比支行更残酷，但同时意味着机遇更多，更容易接触到管理岗位。萧治明白，纵然自己在分行毫无根基，只要维系和李君缘的关系，就能在分行站稳脚。
第三百一十七章 那些不敢说的话
在接到李君缘电话时，宋祎然正准备和室友去食堂吃饭。
不作任何考虑，她当即抛弃室友，来到学校门口寻找李君缘。
注意到熟悉的宝马和车牌号，她慢慢凑近，想走到车前看里面的人是不是表哥。
“上车。”
李君缘透过后视镜看见表妹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禁按下车窗将头探出去打招呼。
“哥！”宋祎然欣喜地叫了一声，小跑上前，钻进副驾驶座。
营养跟上来后，小丫头逐渐从一根小豆芽茁壮成长起来，脸上多了二两肉，比以前顺眼多了。
“哥，你怎么回来了？”
李君缘笑了笑：“你科目二挂了三次，我再不回来盯着，怕你得重新报名考科目一了。小艺姐姐跟你差不多时间报的驾校，人家在开学时就拿到了驾照，你怎么延迟了大半个月还没拿到？”
当初说好等拿到驾照就给谢艺买一辆新车，但李君缘一直将这件事压着故意不提。
他不说，谢艺也不争取，只当他是忘了。
其实李君缘早就在劳斯莱斯店里给谢艺订了一辆曜影，她喜欢嫩黄色，店里虽有曜影现车，却没有这个颜色，所以必须得等。
谢艺下个月生日，届时将会收到人生第一辆车。
至于表妹，还是等她拿到驾照再说。
“每次坐在驾驶座就感觉心里发慌，哥，要不我不考了吧。”
“害怕？”
“嗯，有点放不开手脚。”
这是心理问题，想要克服不是难事，多接触车多上手，慢慢就会适应。
李君缘倒不担心她成为马路杀手，服用过修复液后，各方面素质都有提升，驾驭一辆小汽车不成问题。
主要是从小养成的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性格在作怪，说直白点就是不自信。
“没事，待会哥哥一边开车一边给你讲解，细节问题你应该能注意。下次考试时，你就当是在开哥哥的车，不用担心将人家的车开坏。放开胆子使劲造，就算碰了擦了，这点钱哥哥还是赔得起的。”
“嗯！”
前往酒楼的路上，在李君缘讲解时，宋祎然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学车上。
这些东西，她在驾校早就记住了，她更关心李君缘的私事。
“哥，最近小艺姐姐给我买了好多衣服，我想给她退回去。”
秦千绘经常给小丫头寄零食他是知道的，却不知道谢艺也在默默讨好小丫头，不禁问：“不喜欢？”
“不知道该怎么说。”宋祎然有些泄气。
在她心里，最开始见面的秦千绘是哥哥的女朋友，后面见到的谢艺自然归类为插足的第三者。其实，她对谢艺也挺喜欢的，但一想到她的身份，就感觉那些礼物有点不正经了。
如果接受小艺姐姐的礼物，岂不是背叛了千绘姐姐？
她心里万分纠结，总不能怪哥哥在外面沾花惹草吧。
两位姐姐都是美若天仙，性格温柔，说话又好听，对自己也格外关心，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那就收下。”
“哥，千绘姐姐和小艺姐姐，你更喜欢谁？”
从熟悉程度来说，她是倾向秦千绘的。最开始在家里见面，秦千绘带她买东西试内衣看电影，跟亲姐姐似的。后来又在鹿城一起玩了几天，她感觉千绘姐姐人美心甜，简直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和谢艺，只在去年见过一面，吃了一顿饭，当时谢艺送了一条带着钻石小坠子的铂金项链给她。
因为还在读大学的缘故，谢艺时常给她出谋划策，帮她制定学习计划，分享大学生活的经验，一来二去也渐渐熟悉起来。
这给彻底她整不会了。
如此温婉贴心的小艺姐姐会是第三者？
画风不对啊！
按照正常思维，小三不应该都是那种性格恶劣、仗着一点姿色就肆意而为全不在意其他人感受的人么？
“小孩子才做选择。”
“你全都要？”宋祎然理所当然的接腔。
李君缘忍不住笑了，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自然是一个都不要，肾遭不住，不过他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考虑到小丫头还没有谈过恋爱，避免给她天真的思想留下不可愈合的创伤，李君缘避重就轻道：“不用有心理负担，相比于哥哥送给她们的礼物，她们送给你的那点小东西，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说到底，她们是用哥哥的钱在给你买礼物，你完全可以当成是哥哥送你的。也别被动的接受，适时地提出自己的小要求，比如有喜欢的化妆品什么的，她们应该会高兴满足你。”
宋祎然似懂非懂，但她明白表哥不会骗自己，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人？”
听见表哥问及这个敏感的话题，宋祎然脸色当即通红起来。
李君缘瞥见她的模样感觉好笑，这副姿态是有喜欢的人了啊！
“我不知道……班上一个男生总喜欢找我说话，一个室友说他喜欢我，”宋祎然低着头轻声说着，“我对他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很喜欢他来找我。”
咳咳……年纪轻轻就无师自通学会钓鱼了？
“帅不帅？”
“嗯。”
李君缘就此打住，不想干涉她的私事，让她自己学会成长，这样才有更深刻的体会。
但是安全问题必须要指出来。
“看自己的感觉，觉得可以处就试着处处。现阶段仅限于牵牵小手，这小子要是骗你出去，你跟哥哥说，我去把他腿打断。”
宋祎然忍不住羞赧一笑：“早着呢。”
晚上吃饭的地方定在品源庄，李君缘提前过来查看最近的工作。
“李总，年后推出的爱心套餐，已经逐渐累积到每日每餐六百份，将附近几个小区覆盖。随着口碑积累，客流量在这个月同比增长了三成以上，按照您的要求，五楼的休息间全部改成包间，月底能完成改造。”
所谓的爱心套餐就是免费给附近的老人们提供餐食，如果不方便过来，店里还有聘请的专门骑手送货上门。
这些骑手不是平台的人，而是归于品源庄的员工行列，平时不送餐时就在酒楼负责杂务。
从接手品源庄后，他没有从这里拿到一分钱的收益，同时也没有投入。酒楼的盈利全部被拿出来翻新店面、提高硬件设施、增加员工福利、回馈社会，经过摸索试运营，已经逐渐形成自己特色的运营模式，不用李君缘操心。
李君缘在一楼大厅转了一圈，在角落里看见专门给附近工地的工人们提供的简餐，类似自助餐，只要五块钱就能吃到吐，此外还有酒水免费畅饮。
为了避免有人鱼目混珠，这项服务是直接和工地负责人接洽的，不对普通食客开放。
李君缘拿起一个盘子，用公筷夹了几样菜，又盛了一晚热气腾腾的冬瓜排骨汤，走到一旁尝了起来。
身后的周晨顿时捏了一把汗，担心李君缘挑出毛病来。
“鱼香肉丝味道淡了，让后厨下次注意，工人从事重体力活，需要补充大量盐分。汤不错，肉很足，继续保持。”
其实菜品都不错，李君缘故意降低评价，是让酒楼员工继续秉承认真的态度。
“好的，李总。”周晨掏出笔记本认真记录。
李君缘笑了笑：“周店长，最近有没有人借着我的名头来吃饭？”
想起在北红村遇见的洪哥夫妇。
当初跟他说来品源庄吃饭就报自己的名字，有优惠，不知道来过没有。
“没。”
想来也是如此，如果洪哥来吃饭报出自己的名字，周晨肯定会跟自己通报，既然没收到信息，那就说明洪哥当时认为自己在开玩笑。
李君缘也不在意，抬手看了眼时间，快六点半了。
约定时间是七点，众人此时应该在来的路上。
晚上聚餐的人不多，除了工行的几个老熟人，再加一个孙老师，还有表妹。
其实他没准备聚餐，只想着回到江城后要带小丫头去吃点好的。但甄行长热情相邀，索性将人带到自己店里来吃饭，有大师傅在，菜品不比其他大酒店差。
没过多久，一群人联袂进入大门，看见坐在前台的李君缘。
“李先生倒是闲情雅致，帮自己的员工收银。”甄行长打趣。
孙老师闻言不禁问：“李君缘是这里的老板？”
在场除了他和萧治，其余人都知道品源庄是李君缘的产业。
李君缘不是在收银，而是在查看当日的流水，抬起头道：“包间在二楼。周店长，先带客人们上去，安排后厨直接上菜，夏循留一下。”
这群人，只有甄行长在他面前表现得很随意，其余人都要看他眼色行事，见他没动身，纷纷表示等他一起上去。
“算了，一起吧。”
李君缘站起来，将位置让给收银员，带头领着众人上去。
……
“你好歹也是大老板，就请我吃这？”
李君缘翻开菜单，轻轻吐出一口酒气，没有在意汪寒雪的抱怨。
在大学时，他就经常和炜哥等人来光顾学校附近的这家街边烧烤店，味道谈不上有多美味，来此更多是为了品尝一番过去的味道。
“有烧烤吃就不错了，难不成你想吃山珍海味鱼翅燕窝？”
汪寒雪抿了抿嘴，她倒不是真的有意见，只是找个由头开启话题。
她能明显感觉到李君缘身上浓重的酒气，也知道他喝完酒后话不多，如果不引导话题，两人能枯坐到烧烤店打烊而不说一句话。
心里的疑问太多，无从说起，只能拿烧烤说事。
“不是啊，我就感觉你如今是大老板，应该不会来吃这种街边小摊了。”
李君缘微微一笑，将菜单推到对面：“你来点吧。”
“那我不客气了，晚上没吃，就为了等你请客。”
“羊肉串、牛肉串各五十串，牛油三十串，骨肉相连十串，茄子来一个，还有鲫鱼……韭菜一份。”
等服务员离开，汪寒雪说：“我点这么多，够四人份了，我吃不完的你负责消灭，别浪费。”
“知道会浪费还点这么多？”
“喏，你车上不是还有一个女生么，把她叫下来一起吃啊。”
原来是对车里的林朝雨感兴趣，故意点多，借此机会让林朝雨坐过来。
李君缘不解释，默默看着汪寒雪撬开一瓶啤酒。
“还能喝？”
“一瓶吧，再多要醉了。”
醉倒不至于，李君缘是想睡觉了。
昨夜和文姐姐折腾大半夜，又带着她刷怪玩游戏，基本没怎么睡。晚上和甄行长等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此时难免困顿。
“那你还是别喝了，”汪寒雪将酒瓶拿回去，又将自己的酸奶打开给他倒了一杯，“诶，我真是个大好人。要是其他女生巴不得将你放倒带走，共赴**。”
李君缘觉得要替自己辩解两句：“你太看得起我了，以前喝醉，哪次不是炜哥将我带回去的，也没见有美女要带我走。”
“不一样，那时候你只是单纯地帅气，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软妹币的气息，妥妥的高富帅。要是有姑娘知道傍上你以后吃穿不愁，必然不会放过机会。”
“这种机会你不把握？”
汪寒雪顿时故作警惕的看着李君缘，警告道：“你别撩我，撩不动的，除非你先还债？”
“我欠你钱？”
李君缘真不记得了，以前找她借过学习资料，似乎没有借过钱。
“你欠我一段甜甜的恋爱，你把情债还清，我还给你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这个主意怎么样？”
李君缘哑然失笑：“土味情话说的不错。”
“也就你喝完酒我才敢说，”汪寒雪倒杯啤酒一饮而尽，“放在平时，你就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笑里藏刀。那时候除了胡炜他们几个，谁敢和你开玩笑？”
“我有这么可怕？”
“也不是可怕吧，就是不近人情。”
两人聊着过去的事，烧烤陆续上桌。
汪寒雪拿着酒杯撞了一下李君缘手边的酸奶杯：“来，碰一杯。”
“行，陪你喝点啤酒。”
李君缘自顾自的开了一瓶酒，道：“就一瓶，多了不喝。”
“诶，你真的别喝多啦，酒量本来就差，待会醉了没人结账，我就只能把你抵押给烧烤老板了。”
所以说，这还是一贯的刻板印象。
李君缘在大学时，酒量的确不怎么样，但不代表现在不能喝。
之所以不陪汪寒雪畅饮，是因为他觉得同学之间吃点烧烤聊聊天就够了，没必要用酒来维系感情。
慢慢地，两瓶啤酒下肚，汪寒雪有些上头，说话更加肆无忌惮。
“说实话，你以前对我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没有。”
“无情！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话，钢铁直男！我知道你现在身边不缺女生，但只要见到你，我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你知道我有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不和今夏争。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主动将你踢开。我今天故意试探她，能明显感觉她其实也有懊恼，只是表面装作云淡风轻。毕竟是前男友，还是在分手后发迹的前男友，我想是个女生心里都会不舒服，甚至会主动求复合。”
“你喝醉了。”
“是啊，不醉我会跟你说这些话？破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我说你就不能收敛一点？脚踏七彩祥云，宛如神兵天降又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本来我对你没感觉了，但是你这么有钱，我又馋了！”
“别爱我，没结果。”
“哈哈，有感觉、喜欢、爱，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别以为你长得帅，是个人都会爱你。我又不爱你，只是有感觉。”
嗯……所有的谎言在系统的检测下无所遁形。
李君缘没有点破她的口是心非。
“老板，再来四瓶啤酒，常温的。”
汪寒雪叫了一声，回头继续说：“我今天要是喝醉了，你准备怎么办？”
“带你去我住的酒店，安排酒店工作人员帮你洗漱、换衣服、休息。”
“为什么不是你？”
“你放心？”
“放心啊，你都说了我身上没几两肉，给你看一眼不吃亏，还能找机会赖上你，多么完美的结局。我发现你变了，变得更有吸引力了，这种欲拒还迎的调调，简直让人沉迷。”
“什么意思？”
“你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不喜欢会这样看？”
“我只是感觉奇怪，以前没发现你原来是这种性格。”
“什么性格？”
“闷骚。”
“爬，你自己不来了解我，还怪我变了性格？讲不讲理啊！我不装了，我就是这样，反正在你心里已经没形象了，还故意拿捏干嘛，多累啊！”
李君缘轻轻嘬了一小口酒。
人是矛盾的，汪寒雪平日表现得端庄娴静，不代表她不会疯狂。
此时酒意上头，将平时不敢说的话吐出来，抒发心里的不爽，她现在只需要一个安静地听众。
“李君缘，你能带我看尽世间繁华吗？”
“可以。”
“也能带我去坐旋转木马？”
“当然。”
“那我们的关系？”
“朋友。”
“没意思，你就没想过报复今夏？把我泡到手，直接打今夏的脸，你心里会不会很爽快？”
“或许吧，其实挺无聊的。再说我和她只是陌生人了，没必要为了一时的畅快伤害你。”
“哈？我又没吃亏，哪来的伤害？这么说你还是在意我的！”
汪寒雪嘻嘻笑起来，撬开酒瓶，道：“听你说这种话我还挺开心的，要不吹一瓶？”
“你还挺能喝的。”
“我也是今天才发现，以前最多喝两瓶就不喝了，现在不仅没有醉，还想喝。这是你给我的安全感，我知道就算我醉了，只要有你在，我还能开心地欣赏明天的朝阳。”
李君缘没与她吹瓶，而是朝路边的车招招手，让林朝雨过来。
这姑娘已经喝得有点神志不清，让林朝雨带她回酒店去休息。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夜店风KTV
酒店是距离学校只有几公里距离的万达嘉华。
但等林朝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李君缘依然坐在原位，只是同桌对面又出现了一个女生。
将车停着路边后，她下车微微靠在车门上，静静地注视着烧烤摊。
这个新来的女生明显没有刚才送去酒店的那个女生漂亮，但是她发现李君缘此时居然抽起了烟，神态极为放松，对面的女孩则是眉飞色舞说着话。
看到这里，她不禁从口袋里默默拿出爱喜蓝莓爆珠，陪一根。
微风从街对面吹来，夹杂着烧烤摊特有的烟熏味，以及被吹散在风中微不可闻的交谈声。
夜风微凉，是降温的前兆。
“……头发没吹干就来了，真是的，晓玥说好陪我一起来，结果我出门的时候她变卦了，不讲义气，这种人必须强烈谴责！”
“老李啊，你以后别这样神出鬼没，我知道你忙，但我也不是闲人呀。你要先通告，然后我调度时间，这样对我们来说都方便。”
嘴上这样的说，然而在接到李君缘电话时，成雅立马屁颠屁颠就赶来了。
严格来说，是她给李君缘打的电话。
睡前习惯性的翻看朋友圈，偶然间发现平时不怎么发朋友圈的李君缘下午时发了一张樱花的照片。本来只是一张单纯的照片，没有发文字，看不出其它的含义，但下面有秦千绘的评价。她这才惊觉，原来李君缘不声不响回江城了。
回来居然不打电话通知一声，显然没把老朋友放在心里，这让成雅有些生气，只能委屈自己给他打去电话，顺便提醒他还差自己三顿饭没还呢。
今天的烧烤不算，大半夜的宵夜不能当成正餐。算也只能当做半顿，那他还欠自己两顿半，成雅在心里默默盘算。
“袁波谈了一个女朋友，是他的初中同学。上个周末我们还一起出来吃饭来着，娇小可人，和袁波还蛮般配的。”
李君缘知道，看见了袁波在朋友圈发的合照。
这种私事，他不做评价，只能祝愿袁波好好把握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晓玥公司里一个男生正在追求她。你知道的，晓玥自从剪短发后，整个人都很飒，不仅有男生喜欢，一些女生也喜欢跟她逛街购物。”
“数来数去，你们一个个的不是在热恋期就是在暧昧期，只有我最惨。我对公司管理没兴趣，我爸非得让我每天定时去总部打卡。以前自己开个小店逍遥自在，现在睡懒觉的时间也没了。没人爱，还要装出一副热爱工作的样子，我图什么呀！”
“对了，你还没说这次回来干嘛呢，还有，为什么这么晚了会在这里？晚上和谁在喝酒？”
李君缘抖了抖烟灰，轻轻抽一口，吐着淡淡地烟雾：“先和几个朋友吃了晚饭，然后来这里陪一个大学同学喝了几杯，她喝醉了，已经回去休息了。”
“回来看看樱花，没其他特别的事情。”
“你同学我见过的？”
“没有，是我同专业的一个女生，以前关系还不错。本来想着叙叙旧，但她兴致很高，酒量不行，说话虎头蛇尾的，意思还没表达清楚自己就先醉了。”
成雅点头，然后伸手将他指间的香烟抽走，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不会抽烟就别学人家装深沉，一点也不帅。”
李君缘不反驳，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继续点上。
“有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呀！你没有抽烟的习惯，现在一根接着一根，肯定有烦心事。说吧，我给你参谋参谋，保证不告诉别人，尤其不让绘绘知道。”
“别想多，只是有点累，抽烟清醒一下。”
“最后一根，剩下的我没收了。”
成雅将打火机和烟盒拿走揣进自己兜里。
这盒烟是她主动去给李君缘买的。
早知道他如此不要命的抽烟，说什么也不会给他买。
不论读书时还是毕业后，她从没见过李君缘抽烟，刚才听见他说想抽烟还感觉挺诧异。
“和绘绘闹矛盾了？”
“没。”
成雅不再深究，知道问不出结果，而是对着李君缘身后微微努嘴：“那个女生开着你的车过来好半天了，要不要让她过来一起吃点？”
李君缘回头，看见靠在x6m上的林朝雨。
拿出手机发信息，让她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回家。
“你说什么了？怎么转头就走了？”
“让她回家，我待会自己打车回酒店。”李君缘看眼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点了这么多不吃？”
桌子上的烧烤几乎没动过，是成雅过来后点的。
“老板，帮我们把烧烤热一热，然后打包带走。”成雅对店员招招手，转头舔了舔嘴唇，偷偷吞咽口水，“我是易胖体质，晚上不能吃多，有时候真羡慕你们男生，吃吃喝喝随心所欲。”
李君缘看着成雅叽叽喳喳的说话，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抹笑意。
记得当时在咖啡店和成雅见面后，系统就出现了。
如果自己当初选择躺平，没准现在和成雅在一起了。
这样说来，成雅是自己的幸运星。
“你笑什么？”
“想起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这样，你把我当成阿拉丁神灯，向我许愿，只要能做到，我尽量满足。”
“真的呀？”
成雅急忙将双手紧扣抵在胸前，闭上眼嘴唇微动，似乎真的在许愿。
片刻后，她睁开眼：“猜猜我想让你做什么？”
“男朋友？”
“呸，你在想屁吃！想渣我，门都没有，小心我告诉绘绘。”成雅忍不住啐道，“你现在没能力也没时间，等我认为你能做到时再告诉你。”
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真，只是顺着李君缘的话陪他玩幼稚的小游戏。
“前几天我卖了一部分公司的股份。”
“然后呢？”
成雅来了兴致，还没听他说过工作上的事情。
“赚了七八亿。”
“那也不是你的钱，股份是公司的，你要认清现实，你只是一个打工人，别取得一点小成就沾沾自喜。”
这句话在暗暗的提醒李君缘，如今的一切都是拜秦千绘所赐，认清自己的位置，别得意忘形，惹人家不开心。
虽然心里不肯承认，但她知道秦千绘的确比自己强多了，李君缘跟着她不是坏事。
“再说，我对钱没兴趣，说点其他事。”
李君缘突然想起来，她家的资产规模貌似不小，家里又只有她一个独生女，钱对她来说确实没有吸引力。
不过谈钱的事情并非炫耀，而是委婉的告诉成雅，自己没她想得那样平庸，至少有能力帮她实现小愿望。
当然，对成雅这样的富家女来说，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她的愿望不大可能会是物质上的东西，所以李君缘真不一定就能帮她实现愿望。
说起来，他和成雅已经形同两个世界的人了。
以前一些随性的话，现在各自有了不同的理解，再难有以往的默契。
想到这里，李君缘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其中的误会可以解释，但他懒得多说，本也没想过和成雅发生什么。
看见李君缘不说话了，成雅暗自喟叹，略过这个话题问道：“回来玩多久？”
“还没想好。”
“明天有没有时间？晚上将袁波和晓玥约出来玩。”
“可以。”
“那就说定了。”成雅起身，提起打包好的烧烤，然后将烟还给李君缘，“我送你回酒店，记住，少抽点烟。”
……
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打乱了原本去欢乐谷的计划。
因为经常各地飞，李君缘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而车上也常备雨伞。
下雨不打紧，主要是起风就有些烦人。
成雅跺了跺脚，感觉大风吹在脸上就像冰刀子一样寒意彻骨，一手扯紧衬衫领口缩着脖子，一手紧紧抓住苏晓玥的胳膊，想要汲取一些温暖。
一行人刚吃完饭走出商场大门，步行街上的行人仍旧络绎不绝，没有因为天气的缘故减少购物的兴味。
这种天气，欢乐谷夜场是没办法去了。
回头看着独自撑伞，闲庭信步姿态悠然宛如散步一样的李君缘，问道：“接下来去干嘛鸭？”
李君缘耸耸肩，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正在和女友腻歪的袁波。
“我都可以，别太晚就行，我还要送盼盼回家。”
盼盼就是他的女朋友，因为是老乡，所以和成雅她们也没有疏离感，很愉快的融入进这个小团体。
但他的回答跟没说一样。
游乐场去不了，江城的夜景对在此生活了多年的几人也没吸引力。习惯了手机和电脑度日子，除了在步行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真要说个大家都觉得好玩的活动，着实想不出来。
“唱歌喝酒密室逃脱，棋牌按摩真人cs，逛街购物私人影院，这些都不喜欢就各回各家睡觉去。”
李君缘听着他说顺口溜似的，不禁调侃：“经验很丰富啊。”
“照着手机念的，除了唱歌逛街，我连洗脚的地方都没去过。”
袁波抬手亮出手机屏幕，正在网上查找晚上可以玩的活动。
以前一个人单身的时候，夜生活理他太遥远，平时下班后就回租屋打游戏，哪有什么经验。
“汉街那边新开了一家ktv，主打夜店风，我们公司团建的时候去过。装修富有科幻感，小吃酒水也不错，要不去那里？”
说话的是一个瘦高的男生，苏晓玥的暧昧对象。
他有心在苏晓玥的朋友面前展示自己，出来时特意找朋友借了一辆四门m3。
借车的事跟苏晓玥说过，毕竟两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各自的家庭条件彼此心里有个大概，主要还是想替苏晓玥挣点面子。
然而在见到李君缘的x6m和成雅的卡宴后，他觉得自己还是尽量少说话比较好。
“我手机里还有照片，楼顶的露天酒廊简直是打卡胜地，灯光效果无敌。”
见苏晓玥认可，成雅产生了兴趣。
“老李，怎么说？”
“行，我来预定包间。”
查询位置时，他发现这家ktv离自己下榻的酒店只有五分钟车程，唱完歌正好回酒店休息。
ktv距离步行街同样很近，隔着长江遥遥相对，过江后只有一小段路程就到了。
来到步行街外的停车场，成雅将车钥匙扔给盼盼：“你们开我的车过去，我太冷了，手指僵硬开不了车。”
袁波知道她是故意找借口想上李君缘的车，笑呵呵的安慰女友：“大胆开，撞坏了算君缘的。”
要不是没有驾照，他真的想知道开卡宴是什么体验。
自己没钱买豪车，让女朋友感受一下朋友的车也不错。
六人，三辆车，前后照应开向ktv。
“空境，名字倒是挺有意境的。”成雅看了眼招牌，回头问道，“包间定的多大？”
李君缘微微摇头：“具体多大不知道，据说是这里最大的，房间号888。”
这个包间是唯一兼具唱歌和蹦迪功能的房间，看了网上的评价，他就随手定下了。好在今晚空着，没被其他人预定。
价格6688，套餐包含六十瓶嘉士伯铝罐，各种果拼和小吃，外加八杯特调鸡尾酒和一场花式鸡尾酒表演秀。
这里也有便宜的包间，像小包才一百多，对于大众都有适合的价位包间供挑选。
由于开业不久，正在推行各种优惠活动，最便宜的小包，九块钱唱两小时。不过那是特定时间段，没法办自行选择入场时间。
前台在三楼，包间在二楼。
在三楼前台办理手续后，众人跟着服务员去二楼包间。
“跟迷宫似的，要是没人带着，包间真不好找。”袁波小声嘀咕。
第一次来这里的人，的确容易被错综复杂的布局绕昏头。
“哇，这么大！”
进入包间，成雅不禁发出感慨。
李君缘走到包间中间的舞池跺跺脚，明显有回弹的感觉，和夜店的蹦床差不多。
这个包间就是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夜店，四面墙上都有硕大的显示屏，根本不担心被人挡住歌词。
“这也太大了，我们六个人好浪费啊。”袁波拉了拉李君缘的衣袖，见服务员离开才小声说，“君缘，要不换一个小点的？”
“没必要，你看她们挺喜欢的。”
三个女生倒是不在意浪费空间，各自拿出手机在拍照合影。
几人中只有苏晓玥的暧昧对象处境最尴尬。
还没确定关系，不能生硬挤在苏晓玥身边，况且几个女生在拍照，他一个男生也无法融入。
和李君缘他们又不熟，根本找不到话题。
一个人杵在门口，暗中观察包间的陈设和布局。
“小周，过来帮我们拍照。”
似乎看出他的无所适从，成雅落落大方的将他拉过去当工具人。
直到服务员将酒水小吃送过来，女生们才消停下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安分的眼神
“老李，来合影，我发朋友圈。”
成雅走到李君缘身边走下，很自然的搂住他的手臂，然后举起手机自拍。
李君缘嘴角微微抽动，倒不是介意成雅故意占自己便宜，而是她使用的美颜相机，成像效果完全将两个人变成尖下巴灯泡眼的外星人了。
女生爱p图他是知道的，就连秦妹妹每次拍完照片也要细致的美化一番，并且乐此不疲。
成雅选择的特效让人面目全非，似乎成心不想让人看出来，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放心吧，绘绘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待会给她发几张你的帅照。”
她今天和秦千绘闲聊了一会儿，秦妹妹还让她好好照顾李君缘，这简直就是奉旨泡……照看李君缘，同时避免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好姐妹让自己帮忙看着男友，这难道不是暗示自己别让他在外面乱玩？
至少成雅是这样理解秦妹妹的话。
自从辞职回家后，李君缘就像变了一个人，身边不断出现各种大美女，似乎激发了渣男的隐藏面。
不论是帮好姐妹，还是作为他的朋友，成雅觉得自己将他看住是责无旁贷的。
至于监守自盗窃玉偷香，她没有这种想法，有也不会承认。
“晓玥，袁波，你们朋友还有多久才来？”
包间太大，六个人根本玩不起来，所以成雅就让他们摇人。这种大场面，人多才有意思。
而且不是夜店，在自己包间，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可以放开了玩。
至于不熟悉，那都不叫事儿，两瓶酒下肚，陌生人立马变成拜把子的亲兄弟。
“十分钟。”
苏晓玥回了声，然后继续低头和小周讨论身前的几杯鸡尾酒，哪一杯不含酒精。
袁波苦着脸，叫了好几个朋友，却没有一个答应过来，反倒是盼盼有两个好姐妹同意来，不过也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赶来。
明天并非周末，不是所有人有心情出来唱歌放松。
“包间钱转给你了，你收一下。”
李君缘早就注意到成雅发来的转账，听到她说起才故作恍然道：“行。”
“我把表姐叫过来了，她和你嫂子是同学。你哥结婚的时候她还去当过伴娘，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如果没记错，那时候应该是四个伴娘，都是莹姐的同学。
或许还记得长相，要叫出名字是不可能的。
“我给你看照片。”
成雅从相册里调出两人的合影，说：“我表姐叫张嘉文，你叫她嘉文姐或是文姐都可以。千万别叫张姐，她不喜欢别人那样叫她，显老。”
李君缘点头，选择叫她张姐。
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文姐姐，容不下另一个带“文”字的姐，少一个字也不行。
嗡嗡嗡……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汪寒雪拨过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李君缘看了眼就挂断了。
这姑娘一早就不辞而别，显然是酒醒后感觉没脸见人了，没想到这时候敢打视频。
“？”
“在干嘛？”
“和朋友唱歌。”
“嗯……好好玩，昨晚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别在意。我就是想和你开玩笑，没想过要你……反正你懂我意思。”
李君缘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压抑久了，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手机就放在身前，李君缘没有回避，聊天记录被成雅看得一清二楚。
“昨晚见面的同学？我还以为是男生呢，原来昨天在跟一个女生喝酒啊！要不叫她一起过来玩？”
“不必了，她酒量差，喝完酒喜欢说胡话。”
“啧啧，我看你们之间必有故事。”
“还真没有，”李君缘坦率的说，“就连手也没牵过。我们性格差不多，所以关系比较近。”
“难怪你这样说人家，敢情跟你一样是个闷葫芦，只有喝酒后话才多。”
成雅还想继续说，但她的手机也震动起来。
“表姐来了，我下去接她。”
“成雅，顺便将我朋友接上来，他们已经到楼下了。”苏晓玥说了一声。
等成雅离开，李君缘才回复：“你说过的话我已经忘了。”
等了一会儿，对面始终没有回应，李君缘将手机收起来。
这次回来，他没想过通知任何人。
不论是汪寒雪还是成雅，如果隔三差五的出现在她们面前，难免不会让她们误会自己有某种想法。
实际上，李君缘的想法从始至终没有变过，朋友就是朋友，中间的鸿沟，他不会迈过去，哪怕是一步。
无情也好，绝情也罢，有些底线，他一直在坚守。
或许，最初一些幼稚的观念已经转变，但对待朋友，他有自己的原则。
“君缘，这个地方怎么玩？”袁波在蹦床上跳了跳。
没去过夜店，这东西对他来说很新鲜。
包间里都是自己人，倒也不怕被笑话。
“就是你那样玩的，小心别摔倒。”
“你过来扶我一下。”
李君缘白了他一眼，到底有没有开窍，女朋友就在眼前，却完全被他无视。
好在他女朋友为人老实，同样对蹦床充满了好奇。想上去玩一玩，又怕显得没见过世面，只是站在边缘看着袁波毫无章法的扭动身体瞎跳。
即便经常去夜店，但李君缘的蹦迪经验其实并不多，和袁波比，属于五十步笑百步。
“我给你点一首爆炸燃的bgm，你跟着节奏走。”
小周看不下去了，点了一首dj舞曲，来到袁波身边教他。
随后又将苏晓玥和盼盼带进去。
他想邀请李君缘加入，但后者笑着摇摇头就没有强求。
片刻后，推门而入的成雅看见四人在舞池中间群魔乱舞，忍不住大声喊道：“你们玩这么嗨呀！”
在她身后，跟着五个女生两个男生，李君缘只认识她表姐。
带人进来坐下后，成雅指着桌子上的酒水说：“大家随便喝，不够我再去拿。”
色彩斑斓的射灯照射下，每个人脸上变换着不同的颜色。
音乐暂停，苏晓玥走过来将她的朋友一一介绍，都是公司里的同事。
成雅带着她表姐坐到李君缘身边，一起的还有她表姐带过来的朋友。
“姐，还认不认识他？”
“认识，你忘了去年孙莹还将他的照片发给我，撮合你们相亲。我怕小李已经不认识我了。”
李君缘的确不认识了，毕竟那时候她还没结婚。
有些女生，婚前婚后就像完全变一个人似的。
从青涩到成熟，从素面朝天到浓妆艳抹，唯一不变的只有她嘴角那颗充满标志性的痣，平添一抹风采。
李君缘笑着点头致意，又将目光放在她带来的朋友身上。
在见过的众多美女中，每个人的眼睛、眼神都有各自独特的魅力。
或清澈如谢艺，或灵动如秦千绘，或波光潋滟如文慕星，或顾盼生辉如童亦桃。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让李君缘突然间愣住，心脏一瞬间加快跳动，以至于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女生一见钟情。
这是一种特别的媚眼。
明明举止得体，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只要她眼眸微动，就有一种对人放电的错觉，夺魂摄魄，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李君缘无法明说这种感觉，如果真要形容，只能借用《吕氏春秋·不屈》中不甚贴切词语——烟视媚行，然后再加上一个俗语——媚意天成。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心动的感觉，但和这个女生对上眼神，他突然感觉自己还是太年轻，见识太少了。
上次出现这种幻觉还是将秦千绘领回家时。
她抹黑爬上自己的床，然后无意中开灯后，两人眼神瞬间的交汇。
那种暗含娇羞、慌乱、惊讶以及一丝窃喜的复杂眼神，一瞬间让他产生了心动的错觉。
此刻，仿佛时间倒流一般，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嗨，你好。”
女生的问好打断他的遐想。
李君缘微微点头，眼神顷刻间在她脸上扫过，然后收回视线。
“姐，晓玥那些同事一个个老实巴交的不会玩，这里你最大，经验丰富，你带他们去蹦迪。”
“什么呀，说的我好像坏人一样。”
张嘉文看了一圈，发现正如成雅所说，一个两个的都坐着不说话，跟一只只呆头鹅似的。
应该是进入新环境，还在适应中。
她拉起身边的朋友说：“行，我来带头，省的他们放不开。”
待两人走到舞池中，成雅才低声道：“你千万别对那个女生产生任何想法，我不知道表姐会带她过来，早知道我就不叫表姐过来了。”
“我能有什么想法？”
“别以为我刚才没注意，你眼睛都看直了！这个女生太随便了，是个男人都能上她的床，没准有病。我们私下里叫她狐狸精，跟她玩得好的女生，没一个好下场。”
李君缘面色古怪：“包括你表姐？”
“我姐夫那个怂包，对我姐惟命是从，他要是敢出轨这个女生，我姐会劈了他。”
“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柳稚颜，她总是对外说自己的名字出自屈原的《楚辞·大招》——容则秀雅，稚朱颜只。不要脸！”
李君缘笑了笑。
探查！
柳稚颜。
身高：168。
体重：99。
年龄：27。
颜值：93。
身体状态：健康。
恋爱经历：2/4。
对玩家态度：无感。
也没成雅说得那么不堪，二十七岁，只谈过四次恋爱。
第三百二十章 豆腐要趁热吃
李君缘只是单纯地好奇，又不是遇见个女生就想将人家办了。
各种场合，见过的美女太多了，如果他放纵自己的欲念，没准早就将公司和生活弄得乌烟瘴气一团糟。
他有自知之明，很多女生并不物质，也不会被他的长相吸引。
柳稚颜对他的态度是“无感”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无论谈情说爱，还是单纯地打打友谊赛顺便探讨人生的深度和长度，总归是要找志同道合，对彼此有感觉的人。
他不大愿意用系统探查女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数据、态度一目了然，缺乏神秘感。
将一个人看清后，会失去很多乐趣。
所以，遇见感兴趣的，就算没感觉，流于表面的虚情假意伪装深情也比冷冰冰像个木头人好多了。
做人嘛，就是要难得糊涂，如果事事都要计较清楚，活着太累。
注意到李君缘的眼神跟随着舞池中间柳稚颜的身影在跳动，成雅有些懊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一直盯着人家看，还说没感觉，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柳稚颜居然在有意无意的回看。
难道两人看对眼了？
“她是我姐的师妹，研究生毕业后进入我姐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你知不知道，学法律的人学到最后会没有人性，她就是最典型的案例。工作不到半年就把谈了四年的男朋友踢了，后来跟了一个糟老头子，豪车奢侈品拿到手软。老家伙死后，她就完全不控制了。今天陪这个男人吃饭，明天陪那个男人逛街，交际花一样，哪有一点律师的严肃样子。”
李君缘不置可否，收回视线喝了一口酒，问：“你和她很熟悉？”
“接触不多。以前经常去我姐的律所玩，其他员工对她意见很多。她去年辞职后，跟我姐合伙开了一家日料店，生意平平，害我姐砸进几十万进去。也就是我姐对她包容，换成其他人，早跟她闹掰了。”
“还有呢？”
“想知道自己去问，我不想说她。”成雅怼了一句，然后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不容易，但真的不要在她身上耗费精力。跟她发生点故事，绝对会闹得人尽皆知，要是被绘绘知道就没办法收场了。”
“脑补能力这么强，平时没少看言情小说吧。”李君缘不禁调侃，“只是感觉她长相有点特别，没有其他想法。去陪你表姐她们玩，让我一个人坐会儿。”
别说只是纯粹的欣赏，就算有大胆的想法他也不会傻到亲口跟成雅明说。
对于他的话，成雅持怀疑态度。
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成雅一清二楚，任性又固执，认准的事情就没有他不敢做的。
虽然知道李君缘不是满脑子污秽思想的人，但她太清楚柳稚颜对男人的吸引力了。自己不看着点，一旦给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绝对会整出大新闻。
“没意思，我还是陪你喝酒吧。”
成雅起身将桌上的酒瓶清空，拆开一箱百威摆上来。
套餐里只有嘉士伯，味道太苦，她不喜欢，百威是另外点的。
“本以为你只是随便订了一个小包或中包，没想到是这种房间。我能理解你想让袁波他们玩得开心点，但你有没有想过，让他们接触这样的消费水平，心里肯定会产生落差。袁波是个没心没肺的不会在意，但他女朋友呢？由奢入俭难。”成雅担忧的说着。
李君缘闻言一怔，他没有考虑那么多，而成雅的话不无道理。
两人举杯碰了一下，目光同时落在盼盼身上。
这个本分的女生，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放松精神，拉着袁波在躁动的音乐声中，高举双手跟着众人一起欢呼摇摆。
“不妨打个赌，袁波他们一个月内必分手。”
“有这么夸张？”
“你太小看女生的虚荣心了。每次和晓玥逛街，我选择的地方都是平价商城或大众品牌，从没有带她去逛过奢侈品店，就怕带她误入歧途。也有我自身的原因，像我们这种小地方出身的人，实在是用不惯奢侈品。”
李君缘转头看了眼放在她身边的小包包，驴牌的trunk clutch手袋，价格接近三万。
“别看了，买了没用过几次，我平时宁愿背几百块钱的帆布包，结实又好用，关键还接地气。”
“所以，上次让我陪你去逛奢侈品店，是想用金钱腐蚀我？”
“哈，被你看出来了！”成雅笑着眯起双眼，“以为你没经验嘛，想带你体验一下挥金如土的赶脚，谁知道完全没把你拿捏住。”
那时候已经手握几亿系统额度，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买了三辆豪车，还给老爸转了四千万，几万块钱的奢侈品自然不足以让他侧目。
除了那些具有崇高理想并愿意花一生时间去践行的人，普罗大众几乎或多或少具有一些腹黑心理，包括他自己。
腹黑不是坏事，傻白甜进入社会才没有生存土壤。
李君缘笑了笑：“年少不知软饭香。想当年，诚哥也是靠吃软饭起家的。”
成雅以为他联想起自己的“处境”心里不爽，在自嘲，不由安慰道：“软饭没那么好吃，脚踏实地比什么都强。”
考虑到这句话像在暗讽他，成雅又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这时，张嘉文和柳稚颜跳累了，坐回来喘口气。
“小雅，全场就你俩坐着，聊啥呢？”
看着表姐一脸打趣的表情，成雅并没有在意，悄悄推了一把李君缘，和表姐拉开一些距离。
“怕我偷听呀？”
成雅不怕她偷听，而是怕李君缘被她身边的柳稚颜将魂给勾走。
见气氛沉默下来，张嘉文拿出手机。
“我给孙莹弹个视频，如果她看见你们这么亲密，肯定很开心。”
“姐，你别乱说，老李有女朋友的。”成雅将手机按压，不让她开视频。
“最近谈的？”
“嗯，我见过，特别漂亮。”
张嘉文收起手机：“你们小年轻的事自己看着办，我就不掺和了。”
随后转身和柳稚颜聊了起来。
两人声音很低，几乎被音乐声覆盖，仍然被李君缘清楚地捕捉到。
女生之间的常见话题，衣着、美食、护肤之类的，不涉及到**，所以李君缘没有起身回避。
过了一会儿，躁动的dj变换成轻柔舒缓的歌曲，一群人玩累了开始点歌唱。
“我出去打个电话。”李君缘起身离开包间。
来到三楼。
即使飘着细雨，仍有为数不少的女生结伴在露天的泳池卡座里拍照打卡。
在吧台前坐下，李君缘点了一杯血腥玛丽，一边看调酒师调酒，一边给几个女生发信息。
多线程操作，已经成为他的日常必备技能，这叫合理利用时间。
其实认识久了，能聊的话题不多，无非是一些日常的琐事。
女生们喜欢，他就抽空陪她们尬聊。
更多时候，李君缘只需要发个表情，妹纸们就会发来大段的文字。其中就数秦妹妹最会聊天，什么好听的彩虹屁都能说，还不觉得羞耻。
“一杯mist，谢谢。”
听见熟悉的声音，李君缘没有转头，继续低头看手机。
“不打算认识一下呀？”
一股夹杂着风信子、茉莉、麝香、雪松和鸢尾花的气息侵入鼻腔，李君缘对这种香气很熟悉，就是秦妹妹经常使用的香奈儿邂逅系列。
清新的花香充满了春天的气息，而细微的气息变化，打破了一般香水前、中、后调的固定形式，时刻给人一种不可琢磨的惊喜。
优雅的悸动、甜美的愉悦、温馨的快乐以及暗藏的性感热情，是这一款香水给人的诗意遐想。
“我知道你名字，你知道我名字，这不算认识？”
李君缘笑了，转头直勾勾的盯着那双暗含秋水的媚眼。
就像小孩子看见喜欢的玩具，丝毫没有隐藏自己欣赏的神色。
如果有可能，他倒不介意将这双眼眸收藏起来。
至于背后的流言蜚语，从来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柳稚颜眨了眨眼睛，抿嘴一笑：“本来想认个帅气的弟弟，看来我完全误会你的意思了。”
“真漂亮。”李君缘由衷的赞赏。
柳稚颜只当他夸奖自己的长相。
这种话听多了，她情绪没有半点波动，只是微微倾着身子，和李君缘拉近距离。
“是我老了？现在的年轻人撩妹这么直接？”
“我见过更直接的。在酒吧，一对素不相识的年轻男女，玩了一个小游戏后，女孩直接说：哥哥给我买口红。”
“女孩子讨要礼物有什么奇怪的？何况一只口红并不贵，总比去洗浴中心便宜吧。”
李君缘不管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继续说：“现在和我拉开距离还有回头路。”
“噗……你说话真有意思，霸道总裁啊！”
柳稚颜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将手肘支在吧台上，用手背支撑侧脸，歪着头凝视李君缘。
李君缘同样看着她，想从她眼睛的构造弄清楚是什么在吸引自己。
“嘉文姐跟我说你二十四岁了，真看不出来，完全就是一个小弟弟。你皮肤怎么保养的，居然比我还要细腻。”
柳稚颜伸出食指，想在李君缘脸上刮一下，但被他抬手拨开。
“二十三岁半，谢谢。”
李君缘生日在七月底，满打满算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不经意间，柳稚颜用她的粉色的美甲在李君缘手背上勾了一下。
李君缘突然想起一句话。
得不到的永远被偏爱。
如果是其他女生，自己应该早就起身走人了。就因为馋她的身子，准确来说，馋她的眼神，才任由她故作轻佻逗弄自己。
“想知道也很简单，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我将秘方告诉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没关系，我小口吃，不会烫到嘴。”
“油嘴滑舌。你小小年纪，怎么学会中年大叔那套油腻的口吻了。”
“这大概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其实我更喜欢直接一点，有时候说一些违心话，我自己感觉挺恶心的。”
李君缘将残酒一饮而尽，对着调酒师小哥说：“再来一杯。”
“你的意思是我让你感觉恶心？”柳稚颜丝毫没在意调酒师偷听，细长的柳叶眉微微一挑，“那我走？”
“随便。”
“无趣，我还以为你先前给我递眼神有其他含义。”柳稚颜没打算离开，细细品着酒。
“我何时给你递眼神了？只是看见感兴趣的东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我现在知道了，你和其他女生并无区别。”
“说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一样，你们男孩子这样撩妹可不行，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
“说。”
“有车吗？”
李君缘掏出x6m车钥匙放在吧台上。
“宝马勉强可以，要是有跑车就更好了。有房吗？”
李君缘拿出嘉园御景的门禁卡和房门钥匙。
“存款呢？”
“太多了，怕吓到你。”
柳稚颜抿嘴轻笑：“你的硬件条件达标了，主要原因还是不会推广自己，说简单点，就是不会说话。”
“说话不仅仅是语言交流，还有你的态度、微表情、语气。以我为例，你喜欢我什么？”
“我没说喜欢你。”
“你笨啊，我在教你，只是打个比方。你随便说一个。”
“你熊大。”
噗……
调酒师小哥感觉两人对话挺有意思，但听见李君缘如此直白、毫不遮掩的声音，终于憋不住了。
他感觉柳稚颜说得没错，李君缘就是不会聊天，哪有上来就和女孩子讨论**问题的。
至少要关系稳固，打三垒后才能说这种话题吧。
而且这种私密的话题，不能在公共场合说啊喂！
好在两人都没有在意这个电灯泡。
柳稚颜眼神一凝，经过短暂的惊愕后，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挡住李君缘的视线。
说实话，她只是感觉包间里有些闷想出来换换气，看见李君缘独自坐在吧台前玩手机，才临时起意决定逗逗他。
但是剧情并没有按照她料想的方向发展。
虽然李君缘的确表现出对自己有某种想法，但他的说话方式和语气实在是让人牙疼。
这样的低情商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哦，是个大帅比。
那没事了。
啧啧啧，一颦一笑尽是风情。
李君缘不得不惊叹造物主的神奇。
以前认为自己对蓝眼睛的毛妹有某种执念，当然，现在并没有改变这种向往。在见到柳稚颜后，他发现原来还有自己对这种奇特的媚眼也有偏爱。
当时看见秦妹妹的眼神后，也改变了对她的态度。
李君缘发现，原来自己对一个人产生兴趣，是从眼睛开始的。
这算不算某种奇怪的癖好？
如果拿逼乎上狗屁不通的心理学理论展开讨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喜欢观察眼睛，那就说明他注重内涵，喜欢纯净的事物，懂得辨别人性，并且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以上几点，在李君缘身上都不适用，他只是单纯的喜欢，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这可能就和很多人喜欢吃香菜一样，是基因决定的、与生俱来的本能。
“你说谎，你的微表情告诉我，你喜欢我脸上的某种特征，”柳稚颜直言，“眼睛？鼻子？嘴？下巴？眼睛？哦，原来是眼睛。”
柳稚颜用手指在脸上点来点去，引导李君缘的视线，同时用语言暗示。在观察到李君缘瞳孔的细微变化后，她确认了，李君缘就是喜欢自己的眼睛。
这很正常。
很多男人喜欢，被某些好事者冠以“狐狸精”的绰号，也是因为这双眼睛。
柳稚颜顿时有些索然，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遇见渴望的东西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的确。”
李君缘没有否认，仍然满眼欣赏的注视着。
“那要你来形容一下，你会怎么说？”
“无法形容，我只会用行动来表明立场。”
“例如说。”
“最简单的，”李君缘掏出酒店房卡，“让我欣赏一晚，我可以保证不对你有任何冒犯的举动，事后答应你一个请求，尽量去完成。”
“不简单的呢？”
“以你的眼睛为模板，发动手下的员工去帮我寻找类似的。我不相信你的眼睛在这个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我是说眼神，而非虹膜。总有人女孩愿意跟着我。”
柳稚颜忍不住轻拍手掌：“长见识了，原来我并非不可取代呀。”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那属于成人黑暗童话，就不说出来吓你了。”
“呵呵，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挺能说会道的。诶，我发现你非常有意思，比我见过的那些人有趣。不仅会说大话，关键我内心居然相信你的话。”
“大概我说话有底气，让你无法分辨是真话还是假话。”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怎么办，我好像被你吸引了。跟你说话，我完全忽视了你的年纪，明明你比我还小三岁。”
“是四岁。”
李君缘纠正，然后拍了拍房卡，意思不言而喻。
“你不会吃了我吧，好可怕！这是你最后没说的那个黑暗童话？”柳稚颜故作惊慌。
“我不是拔叔。”
“可是，你有女朋友，这么明目张胆的出轨，不怕你女朋友发现。”
“什么出轨？我有说要对你做什么？请问出轨犯法吗？”李君缘矢口否认。
“出轨倒是不犯法，但是有违公序良俗，公序良俗懂吧？就是在道德的立场站不住脚，会被千夫所指，被人唾骂，传到亲戚朋友耳中，会社会性死亡。”
“哦，那我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也没有人来骂我？”
“额……你真出轨了？”
李君缘摇头：“站在我的立场，是没有的。”
啪啪啪！
柳稚颜忍不住鼓掌：“我接手不少案子，遇见过很多奇葩，你算是最出彩的那朵了。”
“彼此彼此。”
“无论是你什么样的人，就冲你这番话，还有你帅气的长相，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李君缘伸出手指摇了摇：“不，是给你自己机会，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柳稚颜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不着痕迹了白了李君缘一眼，勾着手指将房卡握进手掌。
“今晚看你表演。”
第三百二十一章 王家的困局
“帅哥，原来你们认识啊。”
直到柳稚颜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调酒师小哥才小声问。
“今晚刚见面，认识不超过两个小时。”
“牛皮！”小哥竖起大拇指。
转念一想，李君缘过来玩，开最贵的包间，座驾是宝马，有房，关键人还是个大帅比，女生将房卡收下似乎并不难理解了。
果然，高富帅撩起妹纸来，并非俗套的语言攻势，而是更加直白的炫富。
调酒师小哥直呼学不来。
“这酒挺好喝的，再来一杯。”
“喝一种没意思，我给你推荐一款，godfather，绝对带劲。”
“教父？”
“对。”
“那就试试。”
李君缘不喜欢喝威士忌，但经过调制，添加不同的风味后，其实也不错，没有纯饮那股辛辣味。
接连品尝几种小哥推荐的鸡尾酒后，李君缘明显能感觉到呼吸间开始带有浓重的酒气。
很多女孩在外面喝酒这是这样中招的。
以为酸酸甜甜的鸡尾酒酒精度不高，其实一些高度的鸡尾酒酒精含量高达三十以上，喝着没感觉，等喝多了断片了，才后知后觉。
“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半天了，还让袁波去卫生间找你。”
成雅一屁股坐在李君缘身边的高脚凳上，轻轻拍了两下李君缘的肩膀，语气颇为埋怨：“我以为你又一声不响走了。”
调酒师小哥看着突然出现的成雅，忍不住对李君缘投去羡慕的眼神。
高，实在是高！
“包间马上有花式鸡尾酒表演秀，看不看？”
“我在这里已经看过了。”
小哥忙说：“不一样，表演更加炫酷，配上灯光、仙女棒和其他小道具，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
花里花哨的，李君缘没兴趣，还不如在这里吹吹风品品酒，一个人落得清净。
在柳稚颜收下房卡后，他心情难得畅快，觉得应该保留一点悬念和神秘感，先别回去和她碰面。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成雅发现端倪。
倒不是怕伤成雅的心，而是不想听她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的，想想就头疼。
大家是成年人了，偶尔寻求刺激并非可耻的事情，但成雅绝对不会这样认为，她还在坚守小孩子那套纯真的理论。
李君缘认为，她真的应该好好谈一段恋爱，幸福也好，伤感也罢，只有经历成长，才会明白一些事。
他从来不想扮演谁的人生导师，自己逍遥自在多轻松，传道受业解惑什么的太麻烦，让其他人来做就好了。
等江城的事宜安排妥当后，他决定尽快离开，以后也尽量少回来。
“你在这里呆着，别一个人悄没声的开溜，我看完表演上来找你。”
成雅发现李君缘情绪有点不对，具体的又说不上来，认真叮嘱后才离开。
“这就是你女朋友？”
面对小哥的询问，李君缘笑了笑没有解释，转身看向露天的那些卡座。
即使温度降到十度以下，拍照打卡的女生中不乏露着白皙大长腿的小姐姐。
欣赏美色，总归是快乐的。
就像某位大爷说的至理名言，每天都要看妞，只是为了心情的愉悦。
只是这种快乐很短暂，李君缘只是看了片刻，成雅再次上来。
“下面太闹了，我陪你喝点。”
两人陆续品了几款鸡尾酒，袁波等人找过来。
“君缘，我们要走了。”
“这么早？”
李君缘抬手看时间，才过十点，夜生活刚开始。
“明天要上班，我还要先送盼盼回去，等有机会再约。”
后面的苏晓玥及其同事们纷纷附和。
“好，我送你们。”
“地铁站就在对面，你喝酒了别开车，待会叫个代驾。”袁波忙推辞，“回酒店后，记得给我发信息报平安。”
李君缘点头：“我送你们下楼。”
电梯中，成雅闻到李君缘身上浓重的酒气，忍不住抬手扇了扇：“要不我们也走吧，你喝多了。”
袁波他们走了，只剩下四个人，玩下去没意思，对于成雅的提议，李君缘举双手赞同。
“那你表姐她们？”
“我姐带着狐狸精走了。”
李君缘不由皱眉：“什么时候？”
如果两人直接从二楼坐电梯离开，他在三楼的确无法发现。
“二十多分钟前给我发信息，说找了代驾，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到家了。”
李君缘想问问柳稚颜的情况，忍住了。
没有加柳稚颜的联系方式，算是一大失误，他也没想过这姑娘会不辞而别。
就算不想去酒店，总要把房卡还回来吧。
不过，他并不着急，也许柳稚颜只是提前去酒店了。
目送成雅被代驾送走，李君缘站在车边默默拿出烟点上。
他没有叫代驾。
ktv距离酒店只有几百米的距离，走过去只要十分钟左右，慢慢溜达回去顺便醒醒酒，等明天睡醒再来取车。
咚咚！
没有回应。
李君缘确定，自己真的被放鸽子了。
深吸一口气，他敲响隔壁的房间的门。
夏循看见站在门口的李君缘，以为有事情要谈，忙让开身位请他进去。
“我房卡丢了，你去大堂前台再给我拿一张。”
闻见他身上的酒气，夏循回房间端来一杯热茶：“您先进我房间坐会儿，喝点茶醒酒。”
李君缘接过茶杯没喝，这杯浓茶喝下去，今晚怕是不用睡觉了。
片刻后，夏循取来房卡。
“李总，晚上八点多时，鹿城那边递来消息，我发到您手机上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李君缘摆摆手：“等我洗完澡再说，半个小时后来我房间谈。”
当时在和秦妹妹等人聊天，他没有细看夏循发来的信息，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大致是一些合作的提议，正好泡澡的时候再仔细研究一下。
王家愿意摆出合作的姿态，并不代表他就会同意。
如果不拿出一点诚意，那就只能继续僵下去了，反正他没有任何损失。
王家在鹏城做的那些恶心事，自己没有追究，已经够温和了。
从叶明商那里得来的消息是，王家在要整合在鹏城布局多年的高新产业，而位于鹏城高新技术开发区附近的联信大厦是计划用来做总部的。
王家入主联信，就代表他们正式进军鹏城。
他想不通，王家为什么在意联信大厦。附近大厦林立，就算买不到，花钱去其他大厦租几层也是一种选择。
就像天缘，如今也是租的办公场所。
“新材料技术和生物工程技术。”李君缘泡在浴缸里，手里拿着拆分出来的企划书，“这两项上面没有王家的信息，那就说明他们花了这么多年投入新材料和生物工程的研究，最后没有取得像样的成果。”
看到这里，李君缘不禁笑了。
本以为是一个潜在的重大威胁，没想到是一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王家没多少好日子了。
因为被放鸽子而产生的不爽跟着一扫而空。
没有前途，那合作也没必要谈了。
洗完澡，身上的酒气渐淡，李君缘点了一些外卖，叫夏循过来一起吃。
“李总，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加上叶斌叶总提供的消息，王家急于拿下联信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说。”
“王家在十一年前成立了一家药业公司研制关于癌症和其他重大疾病的特效药，然而一直没有取得进展。后来药业公司股票一路下跌面临退市的风险，这时候他们对外宣称要投入酵母工程的研究以支持新药的研发，这次操作算是拯救了药业公司。”
“现在，他们面临同样的窘境，新药迟迟无法推出。去年爆出集团内部有大股东要退出，他们就是那时候决定出资购买联信大厦，主要是为了展示财力，稳住各大股东继续支持他们。”
李君缘了然，灌了一大口冰可乐，说：“他们能拿钱买联信，说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自然是想在股市上抄底他们集团旗下的几家上市公司，将自身的损失转移到股民身上。”
“这就是他们找我合作的原因？”
李君缘不了解股市上的事情，这也是他不愿意天缘上市的原因之一，这个领域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但他最近在研读经济学方面的基础书籍，倒不是想去股市割韭菜，而是要建立一些基础的知识框架。
不参与股市，但要有相关的知识储备。
“是的。在联信大厦收购失败后，集团下属的几家公司股票相继走低，已经有大股东要明确退出。如果这个时候跟您合作，顺势对外发通告，增加持股人的信心，将股价拉上来，这样他们就能继续拿到融资。”
李君缘摇了摇头，不是太懂。
有一点他懂了，王家的集团并非家族企业，有多股外部的资本加入，且持股不低。
这和叶家有很大不同。
叶明商虽然没有家族企业的股权，但产业的股权基本分散在叶家人手里，其中要数叶明商的大伯持股最多，高达三成。
叶家内部虽有竞争，但是面对外部压力，会有很强的凝聚力和抗压能力。
不像鹿城王家，一旦有大股东想要抽身而出，集团就会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
当然，像叶家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一些大的集团企业股权结构复杂，很少说由少数人持股的，基本都有各大资本入场。
只怪他们没有本事，或者说选错了方向，无法给股东们交出满意的答卷。
可以预见，如果王家仍然头铁的想在新材料和生物工程上找到突破，注定会失败。
第三百二十二章 鱼会自己上钩
“你认为现在是抄底的好时机？” 以往王家发来的信息，夏循会为他主动屏蔽掉。 这次将王家的条件传递给他，说明夏循认为有利可图，而且不是小数目。 “按照王家的说法和我们自己整理的信息，如果您答应他们的条件，只是在名义上对外宣布王家拥有联信大厦，两个月内，您至少获利这个数。” 夏循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耶。 “两亿？” “不止，这只是他们明确的让利，不包含其他隐形利益。” “啧啧，割韭菜啊。”李君缘笑着拍了拍桌子上的文件，“那就先让王弘义和苏紫萍过来磕头认错，这是前置条件，等我满意了再谈其他的。” 在李君缘手下做事时间不算短了，夏循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性格，知道他这么说就是不想和王家合作。 夏循心里有些遗憾，但也理解，就算不知道李君缘具体资产有多少，很显然，两亿还不足以让他心动。 其实，是他误解了，李君缘只是单纯地不想坑那些不明真相的股民。 同王家联合作假操纵股价赚黑心钱，李君缘绝对不会同意。 “王弘义倒是有可能，但苏紫萍……她家是王氏集团的大股东，而且她的太奶奶和王安的太奶奶曾在国外共患难，关系斐然。碍于这层关系，她不会轻易低头，就算她为了家族利益向您道歉，王安那边也不会同意。”夏循摇头。 “不说王家的事了。在影视APP登录各大手机商城前，将愿意无偿拿出片源的导演统计出来。至于还想在院线试水的人，随他们去。” 相比于网站的建立，手机APP研发周期更长。 鹏城那边给出的期限是五月初，从开发到试运行再到上架差不多两个多月的时间。 李君缘心里不着急。 因为还没有烂片可以呈现给观众，而且网站不可能只放烂片。 一些经典和热门的电影、电视剧、综艺、动漫等影片，还要夏循带队去各大影视公司谈版权问题。 等准备工作安排就绪，就只剩下引流的问题，无非是烧钱做宣传。 李君缘正愁花钱太慢，到时候安排铺天盖地的软文和热搜，先把观众吸引过来。 也许出于平台自身的利益考虑，众多视频网站不可能让他在自家平台明目张胆的打广告，不过在一些新闻门户上就没有这样的限制。 当然，李君缘其实不需要流量，不论网站能不能做大做强，他都不会在意，花钱做宣传只是找个理由薅系统羊毛而已。 相信观众在李君缘这边体会到白嫖的快乐，不大愿意再花钱去其他视频网站购买会员，所以，他对自己的免费视频网站的前景还是挺看好的。 “您的意思是那些不愿合作的导演，以后都不再投资？” 这些人可是李君缘薅羊毛的大宝贝，怎么可能不会再投资，只是要区别对待。 只有那些毫无怨言跟随李君缘脚步的人，才能享受往后的各种扶持条件。其余人中，有谁能拍出烂到无药可救的电影，也是一种本事，仍然可以拿到李君缘的投资。 另外，愿意和天缘签长约的导演，不管是放弃院线直接登录视频网站，还是头铁坚持用票房检测影片质量，李君缘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并不会一棍子将所有人打死。 “先统计人选吧，顺便探探口风，想签约就直接签，不用给限制条件。” 其实，不用他们提签约的事情，有些消息灵通的导演在知道天缘成立影视公司时就主动联系过夏循。 影视公司才成立没多久，实际上只是一个空壳，在没有李君缘做出安排前，夏循自然不能自作主张给这些导演明确的回复。 “没有限制条件？”夏循微微一楞。 如果有人在李君缘手里拿到资源拍电影成名了，其他公司来挖人，那他们岂不是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好听的话会不会说？” “有人想离开我们不拦着，但以后再想和您、和天缘乃至跟天缘有合作关系的公司搭线就难了。有些隐形的条件，他们必须要明白。” 李君缘笑了笑。 这才是助理该有的样子，懂得揣摩老板的心思。 李君缘不是烂好人，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岂会轻易放手。如果有人不懂得感恩，那就别怪自己不讲情面了。 原本想在这些导演身上“捞一笔”就罢手，如今既然成立公司，那就成了可持续利用的工具人。 将人签下来，同时放松限制，预算在合理范围内随便提。只要他们能使劲造，李君缘就是他们最牢固的金主爸爸。 “我会尽快通知到位。” 到现在为止，累积有近五十人在李君缘手里拿到了投资，投资金额高达十七亿。 平均下来，每位导演有三千万的预算。 相比于好莱坞动辄上亿美刀的大投资，这点钱不算什么，甚至所有投出去的钱也抵不上一部真正的大制作。 但在国内的大环境下，三千万不算小投资了。 按照最简单的换算方式，三千万投资，票房最少要九千万才堪堪保本。 可能在很多人的理解中，九千万票房似乎并不多。 有些爆款电影的日票房就过亿，九千万实在不值一提。 然而实际情况是，九千万绝对是一个分水岭。 以19年内地票房排行为例，全年登录院线的537部影片中，只有89部电影票房超过了这个数目，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国外引进片。 当然，不可能每部影片的投资都按三千万来算，但这个数据能很好地说明李君缘投资的众多烂片想在电影市场回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某位导演拿几千万拍出的影片票房不过万，那就太打击人了，李君缘是不想打消他们的积极性才不支持上映。 要知道，19年上映电影中垫底的那部，票房才1644软妹币，还不够剧组人员一次聚餐的花销。其余几千、几万票房的影片比比皆是，简直烂到没眼看。 在李君缘不出钱帮他们宣发的情况下，以这些导演的人脉和名气，想取得票房成功纯属白日做梦。 既然是注定亏本的买卖，索性不上映，直接薅系统的羊毛对李君缘来说才能利益最大化。 最重要的原因是，登录院线的影片在合计收益时，要等到影片下映三月内才能收到院线的票房分成。 如果一开始就不登录院线，可以帮李君缘至少提前两到三个月拿到系统的返利。 李君缘没有耐心为了检验烂片的质量浪费如此长的时间成本。 这只是初期规划，或者说是一轮筛选。 这么多人，总有可造之材。 对于真正有才华的人，李君缘不会限制他们的前途，只要愿意留下来，想要的资源都能给予支持。 “李总，晨曦计划是不是可以着手准备了？” 李君缘摇摇头：“不着急，你这个月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下个月再说。” 所谓晨曦计划，只是随便取的一个名字，实际就是去各大平台挖人。 将有一定量粉丝的视频创作者挖到天缘来，以后在天缘的视频平台发布视频。 李君缘不求他们签署独家协议，只要能来创立账号并发视频，就会有大量的福利可拿。 基于粉丝量的多寡，给予相应的入驻奖励。 白拿钱的事情，相信不少人会欣然接受。 这样的事，各家平台在发展初期都干过。 “月底招聘结束后，成立一个小组专门来负责对接这些视频创作者和团队，人数不限，由你领头。” “明白。” “差不多就这样吧，你手头事情不少，目前的重心还是先放在投资上。最近累不累？” 夏循想也没想就说：“不累。” “招聘结束前就别回魔都了，在江城多陪陪父母，工作上的事情用电话安排，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看着李君缘真诚的笑容，夏循感觉莫名多了几分亲切，心里格外感动。 将手边的茶杯移开，他拿出外卖包装带里的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可乐。 “李总，我以可乐代酒敬您！” 李君缘笑着和他碰了一下。 “李总，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您当初选用我，是不是因为和您是校友的缘故？” “有这方面的考虑，主要还是合眼缘。” “谢……” 滴……咔！ 房卡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夏循的话，两人同时将目光转过去。 房门轻轻被推开。 顿时，三个人，六目相对。 安静地气氛中，只有滚烫的锅底不断发出“咕哝”的沸腾声。 柳稚颜看着客厅里吃着火锅的两人，准备跨入房间的脚默默地缩了回去。 有想过房间里没人，也想过李君缘已经回来睡下，但这种场景超出了她的设想。 经过短暂的惊愕，柳稚颜扬了扬手里的房卡：“加你好友没通过，又担心你睡着了打电话会吵到你，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李君缘并不意外她能拿到自己的手机号，随口解释道：“手机放在卧室充电，没注意。” 柳稚颜走进来，将房卡放在茶几上，不着痕迹的瞟了夏循一眼，在心里琢磨两人的关系。 “李总，我先回去休息。” 夏循知道自己碍眼了，急忙起身告辞。 待夏循离开，柳稚颜才面带轻松的说：“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李君缘没有计较她故意捉弄自己的事情，指着火锅说：“吃点？” “不了，我还约了人，顺路给你把房卡还回来。” 说完，柳稚颜果断转身朝门口走去。 李君缘了然的点头，继续吃起来。 通过脚步声，他听出柳稚颜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不挽留一下？” 李君缘侧头看向柳稚颜那张眯着眼宜嗔宜喜的笑脸，反问道：“你不是还有事吗？” “哎，你这人真没意思，”柳稚颜一边吐槽一边走近，越过茶几，在落地窗旁的单人沙发坐下，“开个小玩笑，难道你听不出来？这么晚了，我孤身一人来你房间，怎么可能去约其他人，你在生气？”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最初知道被她摆了一道，心里有点不爽。 泡完澡后，酒醒了，心里的波澜平复下来。 在酒店客厅明亮的环境下，再次见到柳稚颜的眼神，似乎已经没有初见时的惊艳了。 果然，一时的激情只是酒精刺激之下展露的原始**，待归于平静后，李君缘发现所谓的猎艳并不适合自己。 见他不搭理自己，柳稚颜又道：“真生气了？我只是答应你会来酒店，又没说具体时间，总不可能直接跟你过来吧。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和成雅关系那么好，要是我在她眼皮底下跟你来酒店，你吃得消她大小姐脾气？再说，我也要回去洗澡换衣服呀。” 这倒是真的。 不仅换了一套衣服，身上的气息不再是香水味，而是洗浴后淡淡地护发素馨香。 “说吧，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柳稚颜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将随身的小包包放在旁边的灯桌上，抿嘴一笑：“你别误会，我能来并不是看中你的许诺，对我说过这种话的人太多了，什么一生一世呀、愿意为我放弃事业家庭呀、还有人说可以为我去死，你说这些人搞不搞笑？其中有个人最过分，经常偷偷跟踪我，报警几次还不消停。没办法，只能用我的专业知识在他公司找漏洞，将他送进去了。” 说到这里，柳稚颜解开围巾露出欣长白皙的脖颈，语气不乏惋惜：“好好地一个上市公司副总裁，为了美色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 “不关身份地位，有跟踪癖好的人多少沾点……别讲故事了，你虽然漂亮，但在我眼里也就一般，我不会为了你放弃任何东西。说点现实的，你还是选择过来了，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只是单纯对你感兴趣呀！难得遇见一个长得帅，说话又对胃口的男生，自然想多了解一点。”柳稚颜顿了顿，直视李君缘的眼睛，“你这种纯粹的欣赏让我很舒服。其实有些人跟你一样，并不是非得把我弄到床上，只是欣赏我的才干或颜值。你有一点不同，你太年轻了。长辈们对我赞赏还能理解，像你这般年纪的人，大部分人，和我对上眼就羞得满脸通红，你却安然若素。若说优秀的年轻人我也见过不少，也有人极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在酒精的作用下无一不会露出马脚，像你这样能控制的很少见。” “澄清一下，既然叫你来酒店，我想其中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李君缘打断道，“说实话，你能来我也挺意外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天真的小孩子，有些事情达成默契，不需要直白的说出来。 就算她今晚不来，李君缘也不会有任何想法，只会感到惋惜。 数据说明一切，柳稚颜或许长袖善舞于很多男人中间，却不是不自爱的人。 “没看出来，还是说你知道我会通过微表情猜测你的内心，极力在控制自己的表情？如果你的话是真的，那你的城府就太深了。” 李君缘一笑：“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大概是觉得我太吵了吧。在我说话的过程中，你下意识的捏紧了筷子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同时看了几次房门，说明你心里略有些急躁，潜意识是想让我出去。” 李君缘笑意一顿，将碗筷放下：“和你在一起的人一定很不舒服，不谈长相，你这种猜度人心的手段就让人感觉不自在。” 虽然谈不上百分百正确，但柳稚颜有一点说的很对，李君缘的确觉得她叽叽喳喳的有些啰嗦。 “过奖。哎，很奇怪，明明是你让我过来的，现在又下意识想我走，什么意思？” “索然无味。”李君缘起身朝卧室走去。 “哈？你还没尝到口就厌烦了？”柳稚颜诧异，跟着站起身。 要说呆在一起时间长了，失去新鲜感，感到腻了是正常的。 现在这种情况，手还没牵上，也没有进一步交流，柳稚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就对自己没兴趣了。 在KTV时可不是这个样子。 当时滔滔不绝，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己带回酒店。 “不用尝也知道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我没有耐心将你身上的倒刺一根根抚平，放弃是更好的选择。”李君缘拿着手机返回客厅，“可能太多人对你恭维让你飘了，我只是让你清醒一下，你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受欢迎。这个世界上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你既然不愿意开出条件，那就没意思了。你我是成年人，我们之间是一场交易，别谈情说爱的。” 明显的嘲讽让柳稚颜脸色一僵，呼吸陡然间急促起来，想要反唇相讥，但是看着李君缘平静的面容，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说的对，你比我小好几岁，不是谈恋爱的理想对象。而且你还有女朋友，以你的性格，我要求你放弃她选择我只会自取其辱。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真累，”柳稚颜走到李君缘面前，吐着淡淡的酒气，“但你太小看我了。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这是真的。” “好色不关性别，难得遇见对胃口的，就不许我主动出击？趁我现在酒意未消，你还有机会。要是再说下去，我清醒过来，我们之间就彻底没可能了。” “我没看出来你对我有好感。” 这是系统显示的结果，一如初见——无感。 也就是说，柳稚颜现在仍在说谎。 “说话这么直接干嘛，和你在一起的女生是不是也会感到无趣？”柳稚颜没有否认，将李君缘对自己的评价返还给他，“你是不是男人？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把我抱进卧室？” “可以，但不是现在。” 李君缘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来。 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来帮忙清扫客厅。 李君缘趁着他们清理的空当去浴室漱口洗脸。 “决定了？” 柳稚颜看着李君缘从浴室出来，脸上还有清洗过的水珠残留，忍不住抬手在他脸上轻轻点了两下：“废话真多！” …… 叮！ 获得积分200。 听见系统提示音，李君缘将视线转向界面，发现是柳稚颜对他的态度上升至“好感”。 李君缘心里并无任何征服的快感，只是手里的动作不可不免的变得柔和起来。 “我去拿纸。” 李君缘说了一声，下床去客厅将抽纸拿进来。 不是没见过女生哭，但是像柳稚颜这样能用完一盒抽纸的女生还真是第一次见。 哭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对于她无声的抽泣，李君缘心里有几分理解。 或许柳稚颜在嘴上不饶人，而表面的坚强只是内心柔软的保护色，将她伪装的强硬敲碎后，呈现出来的也就是一般女生的娇气、细腻、脆弱和温柔。 明明洁身自好，却要承受各种流言蜚语，还要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李君缘真有点佩服她的承受能力。 不过精神紧绷久了，终有崩溃的时候。 李君缘感觉她今晚过来，未尝没有自暴自弃的心思。 既然别人说自己不检点，索性放纵自己。 “不用擦了。”抬手将李君缘的手臂推开，微微沙哑的嗓音让柳稚颜有些不适，轻轻咳嗽两声继续说，“我想喝水。” 温水早就准备好了。 李君缘将手里的纸巾搓成团扔进床边的垃圾桶，又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拿过来。 “是不是很意外？”柳稚颜撑坐起来，拉着被子将身体盖住。 的确很意外。 要不是系统明确的数据，就算柳稚颜说自己没谈过男朋友，李君缘都会相信。 李君缘没有点破，只是顺着她的话说：“有点。” 现在的医疗水平，换心脏都能做到，有些东西破了，修复起来并不难。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不是第一次。本来想物色更好的人选，这次算是便宜你了。”柳稚颜将水喝完，叹了一口气，柔声说着，“果然是酒壮怂人胆，其实我并没有你看见的这样开放，除了谈恋爱时，今天是第一次在酒店和一个谈不上熟悉的男生做这种事。” 如果态度未曾改变，她绝对不会开口解释。 但在态度上升至“好感”后就不自觉想给李君缘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见李君缘不回话，柳稚颜忍不住问：“你不相信？” “相信。” “其实帅哥见多了，你对我并无任何吸引力，但是你说的那句——‘不，是给你自己机会，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柳稚颜模仿李君缘的语气，将给她最大触动的话复述出来，“让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明知道你在套路我，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话是出自真心。我们才认识，你为什么就相信我不是成雅跟你说的那样？” “直觉。” “谎话。就像我刚才通过微表情骗了你，其实我没办法通过你的表情来猜测你心里所想。之所以知道当时你觉得我话多，是因为在回去的路上，嘉文姐和你嫂子视频聊到你了，说了一些你的性格和喜好。你性格喜静，我才知道除非是亲近的人，其他人在你吃饭的时候多嘴会让你感到不爽。” “所以，我没有解读任何人内心的能力，和我在一起的人，并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不舒服。” 李君缘并不在意她的解释，反问：“张嘉文和莹姐视频过？” “这不是重点。” “对我来说，是重点。” 既然莹姐知道自己在江城，那家里人大概率是知道了。 李君缘有预感，明天睡醒后会接到家里的电话。 虽然江城离家近，但这次回来，他没有打算要回家。 “你放心吧，我不会跟嘉文姐说我们之间的事。”柳稚颜以为他担心这事，安慰道。 李君缘摇摇头：“算了，跟你没关系。你现在眼睛通红，需要休息，刚才哭那么久，我真担心这双眼睛被你哭瞎了。” “我哭了这么久没见你说一句安慰的话！”柳稚颜不禁嗔道，“难道你真的只是喜欢我眼睛？” “不然呢，你觉得自己长得沉鱼落雁？” “你真奇怪！如果我这双眼睛长在别人脸上，那你对我是不是不会多看一眼？” “大概会是这样。” “看来我没说错，和你呆在一起真的会感到无趣，哄人的话都不会说，怎么追的女朋友？” 以两人的关系，李君缘又怎么会哄她。 这样的待遇，如今只有文姐姐一个人才能享受……秦妹妹偶尔能体验。 说到底，和柳稚颜认识才不到六个小时，虽然已经知根知底，但有些话说起来很违和。 李君缘是渣男没错，但没想过做海王，不会用任何话术去取悦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生，那样太轻佻了。 除非是真的有兴趣，就像在KTV时和柳稚颜瞎扯淡。 激情过后，已臻至半步圣贤的境界，再让他说好听的话是不可能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想想有什么需要，我不会食言。” “认真的？” 见李君缘沉默，柳稚颜心底微微一沉。 说这种话就代表着要彻底划清界限，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逐渐消失。 就算心里明白两人今后不会再有交集，但柳稚颜仍然感觉很失落。 “其实我真的没想过要你做什么，既然你坚持，那你跟我说说那个黑暗童话的内容。” “当时瞎编的，忘了。” 事关系统，李君缘自然不能对她明说。 视线转移到物品栏，戒指形状的魅力定向仪安静地陈列其中。 这个道具只对冯可欣使用过，能将一个女生对他的态度暂时提升至伪状态的“爱慕”。 因其能力太诡异，有操弄人心的作用，李君缘此后再没有拿出来使用过。 如果要用，也只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拿出来。 确切来说，过年期间他有准备拿出来使用。 当时想着触发“幸运女神的指引”来增加幸运值，准备挑选一个能看上眼的女生来提升态度，后来还是没有用。 集卡时，是桃子姐姐和秦妹妹帮他触发了“指引”。 “不想说算了，等我想好要你做什么再跟你说。” 赌气似的翻身躺下去，柳稚颜不想搭理他，感觉没一点人情味。 原本以为能和其他男人有不一样的地方，敢情也是一个渣男，把人睡了就不想负责的那种。 可能是哭累了，柳稚颜躺下去没一会儿就陷入沉睡。 进入三月后，天气有些反常。 除了在琴岛见过几个艳阳天，其余时间不是刮风就是下雨。 昨晚的风雨在夜间停过，但是天亮后又飘起了细雨。 不出预料，李君缘早上醒来后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简单聊了一些日常琐事，李君缘保证下月初清明节一定回家后才将老妈应付过去。 不是不想回家，家里全是长辈，几乎没有同龄人，回去后无事可做。 除了打牌，也只有跟着华哥去做两天空军，不然真没办法消磨时间。 去楼下吃完早餐返回时已经过了九点，柳稚颜还在沉睡中，李君缘没有打扰她，坐在客厅落地窗前安静地欣赏外面的濛濛雨景。 发了一会儿呆，李君缘给夏循发去信息，让他去帮自己把车取回来。 “把你的房间退了回家去住吧，等招聘会开始再过来。你在这边没有车，这辆X6M你拿去开，回魔都前给我停回小区就行了。” 春招下周末开始，还有十来天时间。 公司的一些项目让夏循在线上主理就够了，接下来的工作会越来越多，先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养足精神。 “好的。” 说放假就放假，这么任性的老板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但夏循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天缘的摊子越铺越大，有些事情非得他出面才行。 好在如今网络发达，只要有网络，手机、电脑能解决工作上绝大部分问题。 夏循奇怪的看着李君缘脖子上米白色的围巾，是昨晚来酒店那个女生的。 认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见李君缘戴围巾。 作为一个合格的私人助理，他从来不过问李君缘的私事，但不妨碍他发挥想象力——昨晚的女生应该是大老板在江城养的小情人。 虽然不知道大老板身边有多少女人，但是从秦千绘和谢艺的表现来看，他多少了解了李君缘的喜好。 除了外貌身材外，性格也是李君缘极其看重的点。 至少在魔都的两个女生很温柔也很懂事，就算对他这个助理也表现出极大的尊重，没给人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姿态。 想来，江城的这位也是一位性情温婉的女生。 “您好好休息，有任何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夏循感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回到江城，等于回到了大老板的地盘，要是他遇见无法解决的事情，就算叫上自己也是白搭。 能不能帮上忙另说，态度一定要表达出来。 “知道了。”李君缘摆摆手。 察觉到夏循暗含探索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围巾上，他也感觉很无奈。 被女生种草莓这种事，总不能对手下的员工说吧。 也只有柳稚颜不知道他身份和分量才敢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做记号，像秦妹妹她们，就算情到浓时也会极力控制，不会给他添麻烦。 随着夏循离开客厅，卧室的房门被打开。 柳稚颜打着哈欠看了眼李君缘，然后一头扎进卫生间。 一夜好眠没有让她彻底恢复，眼中依然有明显的血丝，然而脸上的气色比平时要好多了，还有些许桃色未消，平添几分妩媚。 浴缸里放着水，柳稚颜轻声哼着歌，心情莫名的舒坦。 洗完澡，裹着浴袍来到客厅。 柳稚颜将手里的吹风机扔在沙发上：“帮我吹头发。” “没空。” 李君缘低头看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帮我叫一份早餐，蔓越莓吐司和美式咖啡，谢谢。” 在浴室磨磨蹭蹭大半小时，此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还吃个锤子的早餐。 “我在二楼餐厅给你订位置，你赶紧收拾一下，吃完就回去。”李君缘料想她是真饿了，扯了扯围巾抬头说，“这条围巾我没收了。” 这条纪梵希的印花围巾售价在五千上下，在她洗澡的时候，李君缘已经给她微信转了一万过去。 “喜欢就送你了，”柳稚颜不会在意一条围巾，但是对李君缘的语气有些不满，“吃干抹净，这就想赶我走了？” “我待会要退房走了，你想留下就自己去续房。” 住酒店舒服归舒服，但李君缘还是惦记自己嘉园御景的蜗居，那里才是自己在江城真正的安心小窝。 “这样啊，给我二十分钟。” 嘴上说着二十分钟，实际上翻了一倍不止。 李君缘习惯了女生对时间模糊的概念，并不在意，关键是他不准备和柳稚颜一起去吃饭。 柳稚颜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李君缘拖着旅行箱正在门口等着，不由一愣：“你先在就走？” “嗯，走吧。” 李君缘将房卡抽出来，自顾自的出门。 现在回去，还能去小区外的超市买菜，中午自己在家里做一顿。 可能去琴岛给文姐姐做饭做多了，他发现亲自做饭其实挺有意思，就是每次做完饭后没什么食欲，需要缓一会儿才吃得下。 柳稚颜没去二楼餐厅，跟在李君缘身后来大堂办理退房手续，等离开前台才说：“你去哪里？” “回家。” “回水源市还是你在江城的家？” 李君缘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 “果然是走肾不走心？” “嗯哼。” “渣男，he～tui！”柳稚颜收起心里些许失落，露出灿然的笑容，“晚上有个局，你陪我去一趟，就算你替我做事了。” “机会只有一次，你确定要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社交上？” 本就没将他的许诺当回事，用掉也就用掉了，柳稚颜并不觉得浪费。 借此机会进一步了解李君缘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对于私生活保守的人来说，一旦和人发生关系，总会幻想自己在那人心中是最特殊的一个。 柳稚颜自诩对臭男人们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仍不可避免陷入小女人思维模式，认为自己在李君缘心里绝对有一席之地，毕竟他拿走了自己的“一血”。 “对你来说没意义，对我来说却意义重大，懂我意思吧？” “狗血剧情，让我假装是你男友？” “错，”柳稚颜打了一个响指，“今晚你是我的远房表弟，懂？” 李君缘猜不出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想多问，点头：“随你安排。” “这就对了。”柳稚颜扯了扯他的黑色夹克，“你这身衣服一看就很贵，晚上记得穿便宜一点的，最好是地摊货。要是没有，下午去批发市场买一套。” 李君缘将她的手指轻轻拨开。 “走了，时间地点记得发给我。” 嘉园御景有以前的衣服，老妈舍不得扔，就一股脑给他打包拿来了，其中不乏九块九包邮但质量格外好的卫衣。 不过，李君缘不会因为她莫名其妙的话就委屈自己。 衣服，不一定贵的好，但身上的奢侈品牌除了可以忽略不计的装批属性，最重要的是显示自身的经济实力。 就现实而言，人们可能不知道一个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和一个略显邋遢的废品回收工人的存款谁多谁少，但当这两类人遇见相同的麻烦，更多人会选择对职场精英伸出援手，这是趋利避害的天性使然。 将自己打扮得光鲜靓丽，不是为了吸引路人羡慕的目光，而是要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比如应对某些喜欢戴有色眼镜甄别客人的销售。 李君缘为人低调没错，但不代表他会将自己办成穷酸样，刻意去寻求装逼打脸的低级恶趣味，这对他来说是最没有意义的。 就算不明白柳稚颜有何安排，既然这样说了，大概率是逃不出装逼打脸的反转。 李君缘没心思陪她玩这些小把戏。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从来深情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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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终究逃不过真香定理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前往停车的地方。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柳稚颜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送去刚才的地铁站就行了。” 812还停在猫咖附近的停车场，虽然离这里只有几站的路程，李君缘不想麻烦她。 另外，家里只有华哥和二姐知道自己有812和大牛，长辈们并不知情。如果她无意间透露给张嘉文，势必会让莹姐知道，这又是一件麻烦事。 李君缘不希望有任何不确定因素影响自己的生活。 折返的路上，柳稚颜放缓车速，同时在琢磨怎么开口。 如果李君缘还像在KTV那样充满交谈的兴趣，她自然有各种话术开启话题。此时，车后座上的人，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疏远，像极了拔弔无情的渣男，无情又决绝。 虽不至于爱上李君缘，但终究是发生过最亲密关系的人，心里难免不会有异样的情愫。 这种情愫无法归结于爱情，只是一种直白的占有欲，这是人的通病之一。 至于李君缘对柳稚颜有没有这种感觉，其实是有的，只是变得没那么强烈。 现在的状态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身边的女生不多不少，开后宫什么的，那是小孩子的才幻想的把戏。女人多了不见得是好事，会牵扯他大量的精力，得不偿失。 生活和享乐，他分得很清楚。 与他缠绵过的女生不止身边这些姑娘，其他人，他也没想过要一网打尽全部栓在身边。 如果只要发生关系就会变成特殊的人，那自己的感情未免也太廉价了，生活也会变得一团糟。 当成金丝雀豢养起来？ 没必要。 人是独立的个体，而非游戏里的NPC。除非是极度拜金，才会毫无保留得对李君缘俯首称臣，柳稚颜有自己的事业，不是这类人。 李君缘突然有种明悟，厘清了和柳稚颜相处过程中的别扭感从何而来，那就是无法掌控她。 他习惯于做规划，不论事业还是女人，现在的节奏都在他的预设发展范畴内，而柳稚颜，是计划之外的偶然事件。 没有预案，没有方向，是混沌的，现在的局面被对方掌控着。 原来自己的控制欲这么强烈啊，李君缘自嘲。 以前遇见文慕星还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在柳稚颜身上似乎表现得愈加明显，可能还是初见时的冲击没有完全消弭，进而衍生出了古怪的控制欲。 “有没有人说过你神似年轻时候的古仔？当年有个排行榜，他是富婆最想包养的男明星，如果你是娱乐圈的人，应该也会被媒体评上去。” 这并非贬低，而是变相的夸奖。 李君缘眉头微挑，等她下面的话。 “你这么好的外形条件不去拍电影可惜了，我有个朋友是导演，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他正准备筹拍一部古装励志爱情片，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替你引荐。” 这本来应该是他对别人说的话，从柳稚颜嘴里听来，让他有些想笑。 如果自己想拍电影，何须他人安排，而且他从未没想过踏入影视圈当什么明星。 “停车，到了。” “额……你没其他想说的？” “说什么？” “没有问题想问我？” 如果是其他男人，在听闻自己的悲惨经历后，必然生出保护欲，进一步深挖自己的过去。这是她带李君缘来见老教授的主要原因，就是想通过身世撬开他冷漠的态度。 然而李君缘就像一个冷血动物，对自己的遭遇完全没有兴趣。或者说他其实懂自己意思，只是假装漠不关心，以此表明划清界限。 “想谈恋爱，去找别人。” 柳稚颜闻言，不由气笑了：“你太自以为是了！” “拜拜。”李君缘笑了笑，下车。 …… 在穷困潦倒时，总是幻想豪车美女大别墅，恨不能日日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当这些触手可及时，又想着柴米油盐一日三餐，简单悠闲的生活。 人呐，就是贱。 其他人贱不贱李君缘不管，反正他是乐在其中。 人生大事，吃喝二字。 白天看书练字画画，晚上去小区外健身房撸铁顺带收割积分，健身回家洗完澡后陪广场上的大爷大妈们跳跳舞。 心情好，奖励自己一顿大餐，心情差，将跑车开出去使劲造。 生活充满诗情画意又不乏人间烟火气。 如果身边再有一个大美女相伴，这应该是不少人理想的生活，至少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不必为了钱而殚精竭虑累死累活的。 李君缘不缺伴侣。 “小黑，回家了。” 他吹了一声口哨，小区绿化带里窜出来一只小狸花，这是他收养的一只流浪猫。 在“宠物领袖”体验完毕后，他花一万积分将“领袖的印章”这个技能兑换下来，虽然不能对人使用，但能用在小动物身上，多少有点用处。 如今这只小狸花在他的各种心理暗示下，心智已经达到了顶峰，相当于三岁的小朋友。 调皮捣蛋免不了，不过对李君缘自然是言听计从，就像一个忠诚的护卫。 只要有李君缘在的地方，十几米范围内，必然有这只小狸花的身影。 李君缘感觉自己是个起名废，人家的宠物都有各种各样好听的名字，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一个有深意的名字。索性将自己在梦境中的称号让给小狸花，这也算是一种继承了。 在自己的小窝独居了快一个星期，总算有了几分家的温馨气息——如果不计较客厅满地的废纸。 回到家，李君缘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小狸花自觉跳进笼子里，正要伸出爪子将笼门关上，厨房传来李君缘的声音。 “小黑，帮我把废纸清理干净。” 小狸花歪着头想了片刻，这才明白他让自己把客厅的纸团归拢起来。 小动物自然是听不懂李君缘的话，但经过训练，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加上李君缘的心理暗示，俨然成了清理垃圾的好手，自我觉醒成了一只合格的工具喵。 就算不能开口说话，一些小事情还是能胜任的。 李君缘一开始没想过将它当成工具喵的，只是看它可怜，在流浪猫群体里抢不到吃的，动了恻隐之心。 但人嘛，懒惰是天性，开灯关灯之类的小事情，交给一只小猫咪无可厚非，反正它也不会觉得自己被压榨劳动力什么的。 “收拾完，自己叼一根小鱼干，不准多吃。吃多了，明天就你带去医院噶蛋蛋。还有，不准玩扫地机器人，自己回笼子里吃。” 有付出就有收获。 至于小黑能不能抵挡住小鱼干的诱惑，李君缘并不在意，自己的喵，只要它快乐就行了。 唯一遗憾的是，它不能自己铲屎，智力终究是差了点。 梦境中，李君缘都是自己偷偷蹲马桶，从来不麻烦张帅和张凝儿铲屎换猫砂。 做完饭已经是六点以后。 房门被打开，有人似乎闻见了菜香，卡点来蹭饭。 “哥，我明天上午没课。” 宋祎然将钥匙收进包里，然后跑去客厅将小黑抱起来，开始撸猫。 “知道，今晚就睡这里吧。” 除了工行的人，在江城的其他同学都以为他已经离开返回魔都。 随着捐仪器和奖学金的事情被公布出来，他的手机这两天都快被打爆了，除了室友的几个电话，其他的一概拒接。 倒不是装清高，只是觉得麻烦，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少不了被炜哥等人数落一番——不讲义气之类的。 李君缘倒是想给他们发红包，不过都没要。 “大明星今天没来啊？” 宋祎然将小黑放在餐桌上，给它夹了一块排骨，让它自己去啃。 “谁知道呢，先去洗手。” 李君缘从不主动联系柳稚颜，她来了也就来了，反正又不会留她过夜。 以她对猫毛过敏的体质，每次来必须戴口罩和墨镜，这也是“大明星”这个外号的由来。 李君缘还是更倾向于叫她“狐狸精”，手机里的备注就是狐狸精。 “哥，她不会真的喜欢你吧？”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李君缘敲了敲筷子，转移话题，“今天请假的理由是什么？” 大一学生，有晚自习，既方便集中管理，又不至于让他们刚进入大学就开始放飞自我。 宋祎然每天过来蹭饭再回去，晚自习自然就赶不上了，要是第二天上午没课，还会在李君缘这里留宿。 几天下来，李君缘几乎将她的课程表摸清楚了。 “没请假，班长知道我最近都不会上晚自习，他不管我了。”宋祎然笑嘻嘻说。 “吃完饭自己去房间学习，大二的奖学金还是要争取的。” “哦。” 兄妹俩默默吃着饭，饭后宋祎然主动去洗碗，也就简单的放进洗碗机里。 李君缘坐在客厅沙发上回复消息。 平洲公盘和江大春招的时间有重合，不过这边有夏循负责，不用他费心。 “晚上和嘉文姐吃饭，还有成雅，她在抱怨你又失踪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你女朋友的联系方式，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女朋友居然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藏这么深干嘛，要不要我告诉成雅你就在家？” 秦妹妹当然知道李君缘在江城，毕竟每天都有视频联系，是他让秦妹妹不要告诉成雅的，不然多麻烦啊。 他就想过几天清净日子。 “随你，反正我马上也要走了。” 李君缘已经预定了后天下午去禅城的机票，提前过去和叶明商汇合，顺便认识一下他在那边的几个朋友。 这是叶明商极力推荐的，想必几人性格方面比较爽快，交朋友应该没问题。 “真的？你先别走，我马上过去找你。” 李君缘收起手机，去房间换了身衣服准备去收割积分。 “冰箱里有水果，我平时不怎么吃，再放下去要烂了，你待会拿出来洗了自己吃。看着小黑，别让它调皮捣蛋又将我的毛笔咬坏了。” 如果不交代，小丫头根本不会主动吃家里的零食和水果。 “知道了哥，你早去早回，别撩妹。” 小丫头长本事了，居然敢调侃哥哥。 李君缘莞尔一笑，提上背包出门。 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李君缘在金陵一家健身房办过会员卡，没有坚持下来，白白浪费了几千块钱。 这是常态。 除非是撸铁达人筋肉狂魔，平常人办个健身卡是为了在朋友圈装批，或是想在健身房有艳遇，根本动机就不是为了健身。 就算有想健身的冲动，最后也会无疾而终，躺平摆烂什么的不比苦哈哈浪费精力强？ 李君缘就是精力无处发泄才选择健身房，收割积分只是顺带的事情。 而且，健身房也就那么几个常客，连带着几个教练，基本被他噶了。这波韭菜割完，他可没时间等下拨韭菜长起来。 “今天这么准时？” 李君缘回头，看着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女生。 这是他的私教，一节课三百，李君缘直接找她买了一百节课。也不是见色起意故意找她，只因为她最先接待自己，顺势买了她的课。 如果颜值过关，李君缘倒不介意和她切磋一番，只可惜达不到标准。 不过身材真的很顶，前凸后翘的，加上笔直的大长腿，想必是叶明商喜欢的类型。 “刚吃完饭，来消化消化，我先跑步，等会去找你。” 李君缘随便找个借口将她打发走，专心跑步。 饭后最好休息一小时再运动，但李君缘没有这样的顾虑，就是使劲造。 一般的锻炼，根本无法提升他的身体机能，用来消耗过剩的精力是没问题的。 吃了这么多天素，要是一直积压着，迟早憋坏。 半个多小时后，柳稚颜走进健身房，站在他身侧，环视一圈后说：“今天又新来了几个美女，晚上准备带谁走？” 这是纯纯的污蔑。 自从上次和她在酒店分开后，李君缘再没有和其他女生纠缠过，就连手也没牵过……主动在他身上揩油的不算。 健身过程中，免不了肢体接触。一些美女找李君缘帮忙下腰劈叉什么的，他当然选择助人为乐，这种送上门的积分，不拿白不拿。 “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妨碍我。” 李君缘很会调节自己的心态，在知道柳稚颜对自己有影响后，索性采取最佛系的态度，很快就将心里那点控制欲给抚平了。 有一说一，心态放平后，他更加欣赏柳稚颜这双媚眼了，仿佛会说话一样，很多情绪能通过眼神解读出来。 “我在这里坐着，免得被她们拉过去办卡。” 柳稚颜整理了一下口罩，就近找个地方坐下。 第一次来健身房找李君缘时，她就被几个教练疯狂争取，既想卖课程，也有其他小心思。 她原本还想着李君缘会帮她解围，迎来的却是他淡然的态度，显然选择袖手旁观，在旁边看好戏。 虽然心里不满，但还是自己将那几个男教练打发了。 来过两次后，大家都默认为她是李君缘女朋友，也就不再纠缠，反而有几个女教练一直在鼓动她办卡，推荐瑜伽课程。 其中要数李君缘的私教最起劲，因为他就是买的瑜伽课。 “准备去魔都了？” “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几天。” “当大老板就是轻松，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李君缘瞥了她一眼，不想解释。 他虽然人不在魔都，但公司大方向都由他决策，尤其是项澜加入后，他抱着学习的态度，经常与其讨论部署计划书。 如今是借着项家的渠道才和那些大公司搭上线，他在想要不要自己投一部大制作，让其他公司跟着参与进来。当前阶段，他还得仰仗人家，互惠互利才是长远合作的基础。 一心跟着人家身后捡钱却不会让利，迟早被那些大公司抛弃。 娱乐圈，说白了就是一个利益生态链，想加入其中，必须先拿出一点东西。 李君缘还没有能力硬扛，只能先猥琐发育。 其实他有预见，一旦暑期档投资的电影大赚，其他公司一定会闻风而动，想在他身后分一杯羹。 到时候再联合投资拍摄，相信很多公司愿意参加，借此可以整合天缘的关系网，进一步打入娱乐圈内部。 至于如何整治圈内歪风邪气，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我最近挺闲的，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玩？” “如果你帮我照顾小黑，下次出门一定带你。” 柳稚颜瞪了他一眼，明知道自己对猫过敏，还提这种过分的要求，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以前不养宠物，怎么想到养猫了？” 她对李君缘的了解，几乎全部来自成雅。 不用她刻意问，只要每次聚餐时稍加引导，成雅就会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特意防着你，有猫的地方就看不见你。”李君缘开玩笑说。 养宠物也就图一乐，哪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柳稚颜当真了，眼神不免有几分幽怨。 几天接触下来，她发现李君缘的确有点特别。如果是其他男人，估计早就约自己再次为爱鼓掌了。他明知道自己不会拒绝，却始终不提，似乎真的对自己没兴趣一样。 一个人的喜好是藏不住的，她能看见李君缘眼中欣赏的神色。 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只要李君缘忍不住了，自己再轻描淡写的拒绝，到时候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拒绝是不可能真拒绝的，但要打一棒子再喂一颗糖，这样才能拿捏住。 男人那点小心思，她摸得透透的，要吊着，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他，不然岂不是白给？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天上的星星在眨眼
如果李君缘不说要离开，她的确能沉着性子慢慢去了解融入他的生活。 但收到李君缘要离开的消息，她终于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赶来确认。 别看李君缘最近一直呆在江城，几乎天天和她见面。她从成雅那里得知，李君缘大部分时间在外地，行踪飘忽不定，基本处于失联的状态。 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难得遇见一个相处起来还算愉快的男生，柳稚颜倒是想多和他接触接触，就算做朋友也挺好的，如果能认个弟弟就最好了。 一个人孤独久了，总想在其他人身上找到归属感。 柳稚颜发现，自己久违的对一个男生产生了贪恋，倒不是注重外貌和馋他的腹肌，而是贪恋与李君缘相处过程中无拘无束的感觉。 “今天中午特搞笑，一个老男人约我吃饭，各种吹嘘。我偷偷通知了他老婆，等他老婆杀到餐厅时，上演了一出好戏。你不知道，他老婆练过武，当着餐厅那么多客人的面，将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番，尿都打出来了。” “你恶趣味真重，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必须给他长点记性，不然还有其他小姑娘会上当受骗。如果在古代，我肯定是行侠仗义的侠女，专门惩治各种恶霸。” 李君缘不置可否。 社会如此复杂，没准就有人乐意上当，谁是猎人谁是猎物难以分辨。多养几条鱼，在某些人眼中还是吹嘘的资本呢。 “说话，你天天来健身，没勾搭上小姑娘？” “没兴趣。” 又不是乌烟瘴气的娱乐场所，来健身的多是普通人，就算有女生给他暗示，他也权当没看见。 另一方面，有她这个大灯泡在，能让许多女生望而却步。 “我注意到有几个教练看你眼神不对，不是想敲你闷棍就是想睡你。女教练睡你倒是无所谓，但对上那几个男教练，你大腿还没人家胳膊粗，毫无反抗的能力。不过，你要是有兴趣，我去帮你牵线搭桥。放心，我绝不跟成雅说你喜欢男教练。”柳稚颜轻笑道。 李君缘见她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摆手：“你真是闲得没事做，要不出去，要不自己找个机器锻炼。年纪一大把了，还学人家小姑娘撩帅哥。” “呵，少往自己脸上贴近，”柳稚颜眯起眼睛，两人之间的年纪差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这是她不愿提起的，“这里又不是只有你，刚才路过的小哥哥身材比你好，长相比你还帅。我去找人家聊天了，看见你就烦。” 说是这样说，但她没有起身的想法。 看着李君缘的侧脸，又说：“你家人没催你结婚？” “各种催，但我还不想结婚。” “年轻就是好啊，”柳稚颜的语气有些惆怅，“像我同学，很多已经结婚有小孩了。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至少以后的生活有了寄托。” “这种事别对我说。再说，以你的条件，找个顺眼的结婚不难，要求别那么高，再拖下去真成高龄产妇了。” 一想到六七月份要做干爹，李君缘心里直犯嘀咕。 炜哥已经给了明确的回复，不是双胞胎就是龙凤胎。 李君缘没结婚，压根就没想到还有胎检这回事，敢情炜哥很早就知道自己媳妇肚子里会出大货。 “呵呵！你怎么想的？怎么说我们也亲密无间盖过同一张被子，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也不应该把我往外推吧。” “不想耽误你。”这是实话。 如果她跟着自己蹉跎几年，半辈子就过去了。 李君缘不限制身边女孩的社交，不代表就会放任她们随便跟其他男人吃饭逛街，如果柳稚颜不能自行参悟这点，两人之间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我不信，男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口是心非。你心里巴不得我天天缠着你，是不是？” “随你怎么想，”感受到口袋振动，李君缘掏出手机，是文姐姐发来视频了，转头对柳稚颜说，“我去更衣室接电话。” 柳稚颜点头，不是第一次见他接女朋友的电话了。 她的心情很复杂。 正常情况下，一个男生如果想和女生暧昧，会极力隐藏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实，担心露馅。 偏偏李君缘丝毫不避讳在自己面前谈论他女朋友，说明他根本就没在乎自己。 当然，在认识时就知道他有女朋友。 柳稚颜心里明白，是自己在犯贱。 李君缘养猫就间接表明了拒绝，自己还使劲往上贴，不是犯贱是什么？ …… 消耗完过剩的精力出来，已经是八点以后。 两人并肩朝小区大门走去。 “你女朋友不管你在外撩妹啊？” 一想起李君缘在健身房加那些新来妹纸的微信，柳稚颜就替他女朋友感到不值。 见过花心的，没见过这么放肆的，好歹自己还在旁边啊喂。 就不能收敛一点？ 虽然没见过他带其中任何一个女生出去玩，但好友都加上了，想约还不简单。 “人家健身这么辛苦，我请喝奶茶奖励一下很过分吗？” 妹纸贡献积分，李君缘请她们喝奶茶，每人一个大额红包——两百元，这是新朋友专享。 已经认识过的，虽然薅不到积分了，李君缘也不会吝啬，只要她们将奶茶外卖单推送过来，就替她们埋单。 最近几天，健身房的奶茶几乎被李君缘包圆了。 至于男教练们，他们为了控制身材，应该不想喝奶茶的，李君缘就不管他们了。 “直接给她们点外卖不就行了，非要加好友？”柳稚颜咬着吸管，喝着最爱的筝筝纸鸢。 “你不懂。” 妹纸们那么热情要好友，李君缘不好拒绝，现在加上没关系，反正离开江城时都会删掉。 “我还不想管你呢！你要出门，家里的猫怎么办？总不可能让你表妹带去学校吧。如果你不想放在宠物医院托管，可以让我一个朋友帮你养几天，她是老猫奴了，家里养了六只猫。” 这个问题，在收养小黑时他就考虑过。 因为自己经常要各处飞，不可能将小黑带在身边。 送去琴岛给文姐姐作伴是最好的选择。 明珠花园的院子不大，但够一只小猫咪玩耍的了。 唯一担心的是，文姐姐经常工作到忘我的境界，说不定会将他的工具喵遗忘。 “已经有安排了。”李君缘停下脚步看着柳稚颜，“到门口了，回去吧。” “不请我上去坐坐？”谷 李君缘耸耸肩，无所谓道：“你要是不怕过敏就跟上去，出了事，自己去医院。” 柳稚颜也不是没有上去过，只是每次进门就像一个雕像杵在门口鞋柜边上，生怕粘上一根猫毛。 “那我还是在下面等你吧，快点。” 柳稚颜抿嘴一笑，知道他洗完澡会下来遛猫，兴致来了还会陪大妈们跳广场舞。 看着李君缘上楼，柳稚颜独自站在单元楼门口，习惯性抬头数天上的星星。 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所以今天的月色很皎洁。 严重的城市光污染加上明亮的月光，掩盖了天空大部分繁星，只是零星几颗光点散布在夜空，也不知道是星星还是远处公园有人在放风筝。 回想起小时候在农村的日子。 每次爸妈吵架，爸爸摔门离家后，她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一边数着星星，一边等爸爸回家。 只是每次都没有等到爸爸回来，她就先睡着了。 后来跟着妈妈去了继父家里。 陌生的环境中，那个逼仄幽暗的小房间里，天上的星光和月色，是她唯一的慰藉。 她晚上依靠在窗边，依旧数着星星等人归来，这次换成了妈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直到有一天，按时守约的妈妈变得和爸爸一样，在她睡着前也没有回来。 …… “喵～” 清脆的声音打断柳稚颜的回忆。 她吸了吸鼻子，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戴上口罩，回头笑着看李君缘走出单元楼，在他脚边是几乎寸步不离的小狸花。 李君缘奇怪的看了眼柳稚颜，自己今天没有得罪她吧？ 在楼下悄悄抹眼泪是什么意思？ 眼睛都哭红了。 “今晚的月色真美，不是吗？” “喵～” 小黑替李君缘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凑在柳稚颜裤脚边嗅了嗅，吓得柳稚颜连连躲避。 “晚饭前带它去洗过澡，你只要不摸它，应该不会有过敏反应。” 猫毛本身不引发过敏，过敏原是猫身上的某种微小蛋白质，这种蛋白质来源于猫的唾液、尿液或是脂肪腺。 对于有过敏反应又想养猫的人来说，只能勤快点，至少每周给猫洗一次澡，能有效减少八成过敏原。 当然，有些猫奴宁愿自己遭罪，也不想让猫主子受委屈。 “小黑，回来。” 小狸花应了一声，甩着尾巴返回李君缘脚边端坐起来。 “我以前对猫不过敏的，大学毕业后才出现这种症状。” “那就是体质变弱，免疫力下降了，所以你应该去办健身卡，加强身体锻炼。” 李君缘用脚拨了一下小黑：“自己去玩。” 同时在给它心理暗示，让它远离小区里的老人、孩子和其他猫狗。 看着小黑听话的离开，柳稚颜笑道：“我感觉它不像猫，更像一只狗，哪有狸花猫会腻在主人身边的。” “你信不信我能让它学狗叫？” “不信。” “不信算了，”李君缘无所谓道，“被风迷了眼？”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全在我眼睛上？” 戴上口罩，除了眼睛和眉毛，也只剩下光洁的脑门了，不关注眼睛关注哪里？ 柳稚颜身材高挑，但是体重却不过百，一双腿细得跟筷子似的，一看就是减肥减过头了。 筷子腿不是不好看，穿上黑丝一样很有诱惑力，只是手感就不那么好了，缺乏弹性。 “这次离开不回来了？” “谁知道呢，见惯了外面的灯红酒绿，还是自己的小窝住着舒服。” “说得你好像见过很大的世面一样。” 两人在小区里边走边聊，逐渐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这边真祥和，不像我住的小区，广场舞的声音在五公里外都能听见，警察来了几次也不见改。等我老了，一定不能这样为老不尊。我有一点不懂，你这个年纪，为什么总是喜欢凑在一群老人里找乐子，是不是心态出了问题？” “这叫提前适应退休生活。” “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生活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操心，可以像个傻子一样快乐的生活。” 这是典型的人身攻击。 李君缘自诩就算不是绝顶聪明，跟“傻”怎么也沾不上边吧。 “我有这么废？”李君缘点破她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其他方面我不知道，但在泡妞这项能力上，你不仅不废，还是个中高手，我甚至怀疑你在PUA我。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招？” 李君缘哑然：“你有被迫害妄想症？我有主动联系过你？” “这才是你的高明之处，不接受、不拒绝，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如果是其他小姑娘，早就被你折磨疯了。你是我见过最难缠的对手，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看你后面的表演了。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先沦陷。” 虽然意思很隐晦，但李君缘听出来了，无非就是想跟着他一起出去玩。 见李君缘不说话，柳稚颜顿觉无趣：“哎，我发现你是真的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就不能陪我演一演？” “我演出费很高，你付不起。” “一顿宵夜够不够？” “要有海鲜。” “成交！”
第三百二十六章 平淡的生活需要一点精彩
柳稚颜以为自己和李君缘达成了成人之间的默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只是想吃海鲜。 不仅带着小猫咪，还他把表妹叫了出来，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在清醒的状态下提滚床单之类的话题，实在难以启齿。 每次和李君缘在一起，总会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难道自己被他身上散发的荷尔蒙浸染，开始思春了？ 有一说一，他身上清新好闻的气息的确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柳稚颜摇摇头，驱散心里古怪的念头，用余光看着李君缘给他表妹剥虾，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虾肉富含微量元素，多吃点。” 一份十二只大虾，大半进了宋祎然的碗里。 李君缘摘下手套，擦拭手里的油污，这种PVC材质的一次性手套根本不防油，戴了跟没戴一样。 “哥，这家没你做的好吃。”宋祎然小声吹捧。 李君缘笑了笑，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水平充其量不难吃。 小区门口这家新开的烧烤店味道挺不错。 不谈厨艺高低，人家的设备就远不是家庭小厨房能比的，加上秘制的酱料，做出来的烧烤和炒菜，可谓色香味俱全。 唯一不足的地方是菜品不多，海鲜种类也只有常见的几种，还是冰鲜的。 选择来这家小烧烤店，倒不是为了给柳稚颜省钱，纯粹的图方便，懒得跑远。 小区附近没有大型商场和购物街，最近的一出商业综合体在五公里外，坐地铁过去倒是能直达。 “不合胃口？” 李君缘注意到柳稚颜只吃了一个蒜蓉粉丝生蚝后就没再动筷子，道：“生蚝可以多吃点，补锌，增强免疫力。” “不饿。” 如果李君缘愿意给自己剥虾，勉为其难可以多吃点，但对方完全没有这种觉悟。要是其他男生，自己碗里估计已经放满各种处理好的食物。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君缘也不带手套了，直接将大虾从竹签上抽下来，捏在手里啃。 “哥，你去禅城玩几天？” “没定。” “后天周末，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不能，你给我好好考驾照，驾照没拿到手，哪里也别想去。最近在网上多看看，挑选自己喜欢的车，哥哥下次回来带你去买。” “哦。我看有个学姐开着那种小电动车，车膜贴着卡通人物，很可爱。” 柳稚颜刷着手机，悄悄竖起耳朵，注意力在兄妹俩的对话上。 信息量很足，也远比从成雅嘴里听来的要直观。 “就在BBA里面挑选。” 李君缘直接给她把范围圈死，免得她为了省钱去挑选那些几万块左右的小电动车。 这种小车和老头乐没多大区别，好玩是好玩，但储物空间约等于零，后排就是个装饰，人坐在里面遭罪，而且开在路上太不安全了。 “好贵……”宋祎然小声嘀咕一句。 自从见识过地库里李君缘的跑车后，她也会有意无意刷一些汽车博主的视频。 她知道BBA的意思，里面最便宜的车型都要二三十万，自己还是学生，开这种级别的车，完全是浪费。 “你哥是大老板，不用给他省钱。”柳稚颜突然插了一句，“你哥开宝马，你可以跟他开一样的车。” 她发现有表妹在也不是坏事，至少可以帮自己打探李君缘的消息。 对自己，李君缘有所保留，但对他表妹不会。 宋祎然使劲摇头：“不要不要，那太贵了！” “别听她瞎说，选自己喜欢的。” 以表妹这个小身板，不适合开SUV。 “我哥哥要是这么大方又体贴的就好了。” 李君缘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眼神中有股淡淡地哀伤。 “稚颜姐，你还有哥哥？” “不是亲哥，是我继父的大儿子。”柳稚颜直言道，“以前没少和他打架，最严重的一次，我把他打进医院了。” “啊？”宋祎然完全没想到，看上去很温和的柳稚颜居然战斗力爆表，“后来呢？” “后来他就不敢惹我了。他妹妹也不是好东西，经常污蔑我偷东西，好在我继父讲道理，更多时候站在我这边。” “这么说你继父是个好人。” “是啊，一位老实朴素可敬的长辈。” 只可惜，好人没好报，柳稚颜心里不免叹息。 那些孤立无援的日子里，如果没有继父护着，柳稚颜感觉自己根本无法坚持下来。 “话说，你们家基因都这么好？”柳稚颜略过这个沉重的话题，伸手在宋祎然脸上轻轻划了一下，“不化妆，比我化了妆看上去还要水嫩有光泽。” 宋祎然被她摸得有些不好意思，朝后仰了仰身体，避开柳稚颜的手指。 要说皮肤好，她就没见过比表哥更好的人了。 家里的洗护用品都是些常见的品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养的，看上去比女生还要精致细腻。 如果表哥穿女装会不会很好看？ 她当然不敢直接开口跟李君缘说，但心里总不自觉的会幻想。 女生之间的话题，撇开护肤保养、服饰穿搭、美食小吃，讨论最多的就是男生了，这跟男生会讨论女生是一个道理。没有经历过爱情滋润的少男少女，不可不免会对异性产生浓厚的兴趣。 李君缘上次请室友吃过烤全羊后，他就成了寝室里的焦点话题。 室友对表哥表示崇拜，宋祎然自然开心，但面对室友的询问，她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表哥。 不知道他的喜好，不清楚他的阅历，不了解他的工作……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花心，身边有不少好看的小姐姐。 基于这一点，她料定柳稚颜就是李君缘最近的目标，所以不大愿意和她接触。 关于嫂子，已经有了两个优秀的候选人。柳稚颜看上去似乎没啥优势，想不明白表哥看上她哪点了，天天与她见面。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像你老家，美女成群。” “我可以当你在夸我么？”柳稚颜忍不住轻笑。 李君缘不置可否。 沉默，多数时候表示认可。 柳稚颜除了眼神别特，本身颜值也不低，这是客观事实，没什么好否认的。 “哥……” “怎么了？” 宋祎然看见两人有打情骂俏的趋势，本想隐晦的提一提秦千绘和谢艺，让柳稚颜看清表哥的“真面目”。 转念一想，自己还是不要干涉表哥撩妹了。 “我吃饱了，先回去睡觉。” “嗯，把小黑带回去，再给它喂点鸭肉冻干，随便把屎铲了。” “知道了。” 宋祎然起身将李君缘脚边的小狸花抱起来，走出烧烤店。 “我发现你表妹似乎对我有意见。” 小丫头，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喜欢和讨厌，全写在脸上。 “可能是不熟悉吧，”李君缘将嘴里的虾壳吐出来，回头对老板娘说，“来两瓶啤酒，冰镇的。” “马上来！” 吃烧烤不喝啤酒，总感觉少了灵魂。 “我开车，不能喝酒。” “没给你点。” 李君缘从老板娘手里接过杯子，自斟自饮起来。 一杯啤酒下肚，舒服了。 柳稚颜就这样安静地注视他吃吃喝喝。 其他男生在自己面前，要不端着装高冷，要不讨好做舔狗，像他这样真实不做作，完全将自己当成空气的，很少见。 她心里不在意李君缘是不是在玩套路，只是渴望有个相处起来愉快的人陪在身边罢了。 “去旁边便利店给我买盒烟。” “嗯？” “算了，我自己去。” 李君缘正准备起身被柳稚颜一把按住肩膀。 “你倒是会使唤人，”柳稚颜白了他一眼，指着墙上的告示牌，“人家店里禁止吸烟。” “法不责众。” “你这种思想就是错误的，法理上不存在法不责众这种说法！” 柳稚颜早就注意到店里有其他客人在抽烟，只是老板娘都默许，她也不好说什么。 主要是怕惹麻烦。 见的人多了，总会遇见一些烂人。 有人借着酒劲出言调戏自己，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两次了。 考虑到只有李君缘一个男生在场，对隔壁桌那几个文身大汉抽烟的事情她选择性忽视。 她选择眼不见为净，不代表她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兄弟，来一根。” 隔壁桌有人见他们的对话，起身给李君缘派烟的同时，目光一直在柳稚颜侧脸上打量。 “谢了啊。” 李君缘点上烟道谢。 “都是兄弟，要不坐过来一起喝点？”隔壁桌又有人发出邀请。 “不必了。” 李君缘摆了摆手，转头招呼老板娘：“给隔壁桌上一件酒，记在我账上。” 面对李君缘的行为，柳稚颜恨不能捂脸装作不认识。 就算你为人豪爽，喜欢交朋友，那也要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吧！ 隔壁桌几个人，个个纹着花臂，满脸横肉，交谈间满嘴污言秽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没必要与这些人假惺惺！ “都是兄弟，一起喝一杯嘛。”又有两人端着酒杯走过来。 “行。” 李君缘没准备与他们纠缠，起身喝了一杯。 “这位美女不喝？” 柳稚颜扫了几人一眼，拿出口罩戴起来。 “这就没意思了啊。”有人起哄。 李君缘笑了：“怎么才有意思呢？” “大家一起喝才过瘾嘛！” 这时，老板娘将酒搬过来。 李君缘抬脚踩在酒箱上：“刚才说话的这位兄弟把这件酒喝完，我就让她陪你喝一杯。” 听见这种话，几人脸上的笑容都收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兄弟，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听不懂人话？” “兄弟，挺牛皮啊！”说话间将脸凑过来，举着拳头晃了晃，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李君缘将凑到眼前的大汉一把推开，连带着后面两人受到撞击，跌跌撞撞倒向自己餐桌。 身后的同伴眼疾手快将三人扶住，一看就很有经验的样子。 “艹，想打架是吧！” 原本坐着的一人直接将手里的酒杯甩过来，被李君缘轻巧的躲开，只是酒杯好躲，洒出来的酒不可不免的沾到李君缘衣服上。 “大家消消气，别打架，打赢进牢房，打输进医院。” 老板娘赶紧出来劝和。 开餐馆，总会遇见喝酒闹事的酒蒙子。 对比两边阵容，明显李君缘要吃亏。 加之李君缘看上去像个学生，于是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酒渍，小声道：“别在女朋友面前逞强，该服软还是要服软。给他们道个歉，我再帮你说几句就没事了。” “我们走吧。”柳稚颜小声哀求。 李君缘本也没想打架闹事，与这几个混子闹下去，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把这箱酒退了，给我们算算多少钱。” “186，姐给你把零头抹了，扫180就行了。”老板娘说。 柳稚颜拿出手机：“我来扫。” “小比崽子，想跑啊？” 被推开的人顿时不乐意了，刚才是猝不及防被这小子摆了一道，心里正窝火，反手握起一个酒瓶，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不提己方有七人，单从这小子一副小白脸的外貌，自己一个人足以，给两拳头估计就要哭出来了。 “看来这位兄弟还是想喝酒，等酒喝完再结账。”李君缘对着柳稚颜咧嘴一笑，伸手将她的手机推回去，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下慢条斯理的戴上一次性手套，然后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待会别说话，看着就好了。” “说了请你喝酒，你不喝完，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李君缘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汉子说完，心里默念。 纤尘不染，启动！ “你、你、你……” 李君缘看着他脸色肉眼可见的红起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像一只小鸡仔般提起来，另一只手抄起自己没喝完的半瓶酒，对着他张开的嘴直接灌下去。 后面的几人见状，霍然起身，围了上来。 李君缘不给他们合围的机会，将手里的人甩出去，后面的人顿时像多米诺骨牌全部跌倒。 一时间，瓷盘砸在地上的破碎声、几人痛苦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场面极其混乱。 其他人不由吃惊的看着李君缘，没想到他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力量居然这么大，能将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汉单手抡飞。 李君缘微微弯腰将酒箱提到餐桌上。 呲…… 呲…… 酒瓶被撬开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让其他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汇集在李君缘手上。 每撬开一瓶酒，就有人感觉心脏被重重的锤了一次，一股窒息的气息在狭小的烧烤店缓缓蔓延开。 不会来真的吧？ 有客人在心里暗自嘀咕，心里有些害怕想走，却按捺不住八卦的心理，想看到结局。 “我草泥……” 啪！ 有大汉从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爬起来，抡着拳头冲到李君缘身前，迎接他的是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直接将他打蒙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胸口再遭重击。 陡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肺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当即干瘪下去，随后身体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玛德，一起上！” 啪啪啪！ 嘭嘭嘭！ 嗷嗷冲过来的几个汉子，再次捂着胸口倒下去，就像离开水的鱼，张大了嘴想要吸入空气。 李君缘抬腿，将身前碍事的几人踢开，一步一步走到最开始灌酒那人身边，脚步声就像来自深渊的恶魔，在几人脑海里重重的回响着。 “来，请你喝个够。” 李君缘抓住他的领口把他拖到自己餐桌边，酒瓶再次对准对方的口。 “嗬嗬……” 四瓶酒急速下肚，汉子再也喝不下了，喉咙像开闸的水库，一股脑将肚子里的酒水喷泉似的喷了出来。 待他吐干净，李君缘又薅着他的长发把他提起来。 “还有八瓶，继续。” “兄……兄弟，哥，哥，你饶了我吧……” 李君缘掏了掏耳朵，权当没听见。 酒开了不喝完，多浪费啊！ 提倡节约懂不懂？ 又是三瓶酒灌下去，汉子感觉自己的胃快要撑爆了，就连膀胱也不争气的开始发出抗议，一股一股尿意在冲击最后的心理防线。 “噗……哥，哥，我真……真喝不了……” “你要相信自己，咬咬牙就喝下去了，嘴张开含住。”李君缘和颜悦色将酒瓶递到他嘴边，鼓励道。 “哥，我错了！” “不，你没错，你做的很对，平时就应该这么嚣张，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不好惹。张嘴！” 咕噜咕噜…… 噗…… 反复喷射几次后，一箱酒被糟蹋完。 李君缘不再理会像死狗一样的几人，将手套摘下，对老板娘说：“您店里有没有现金？” “啊？”老板想显然还没回神。 “现金有吗？” “有，不多，下午清点过，只有两千多。” 李君缘点头：“您把现金给我，我给您转一万，旁边两桌客人我帮他们埋单，剩下的钱算补偿您桌椅和今晚的营业损失。” 烧烤店内另两桌客人看见几个汉子身上的文身，没坐在他们附近，所以没受李君缘对几人单方面碾压的波及。 经过这么一闹，满地狼藉，今晚没办法继续做生意了。 “哦哦。” 老板娘去前台取来现金。 李君缘随手把钱放在花臂大汉们的桌子上：“自己去医院检查。” 他下手很重却有分寸，拳拳准确无误的打在几人的膻中穴偏下的位置。既不会伤筋动骨，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只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缓一会儿就没事了。 扫了眼几人，李君缘又说：“我给您留个电话号码，如果他们还敢闹，您直接给我打电话。” 直到支付宝到账的语音提示在店里响起，老板娘才彻底回神，连道：“给多了，给多了，哪要一万啊，姐把钱退给你。” 李君缘摆摆手，对着柳稚颜眨眨眼，示意闪人。 一路沉默着走到小区门口。 “不早了，回去休息。” 柳稚颜深吸一口气，心潮澎湃的感觉宛如一道道电流在身体里流窜，让她难以平静下来。 不是没见过打架闹事，但像李君缘这样干净利落解决数倍于己的对手，真是第一次见。 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健身爱好者，没想到并不健硕的身体里蕴藏着如此强大力量，安全感直接拉满。 “你不知道我一开始有多担心！” “哦？我感觉你还蛮镇定的，好像习以为常了。” 柳稚颜打开随身小包包，拿出防狼喷雾。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想将辣椒水给你防身，但是看见你的侧影就说不出话了，心里急死了！” “这东西不是被禁了吗？” “我自制的，就是不知道效果好不好，还没用过。” 李君缘一笑：“安全意识不错。” “接触的案件多了，我担心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柳稚颜解释道，“还好他们没有报警，不然你就有大麻烦了。” 那也要他们说得出话才行，李君缘暗道。 纤尘不染的沉默效果平时没用处，对付几个混子效果不错，能屏蔽他们的逼逼赖赖。 就算他们报警，自己往他们跟前一站，根本说不出话来，到时候英明的警察叔叔一定站在自己这个“弱势”的一方。 而且，打架斗殴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大可能报警。 “有你这个大律师在，哪来的麻烦？只要你将黑的说成白的，吃亏的还是他们，还有店里的监控可以佐证，是他们先没事找事。” “我现在没资格做你的辩护律师。律师的资格要在律师事务所进行执业注册，一年一次。我现在有证书但没资格，除非去重新申请才能从事律师工作，懂了吗？再说，简单地打架斗殴用得着请律师？”柳稚颜没好气道。 公司有几个法务以前就是律师，但李君缘没跟他们交流过，也没了解过律师这个对普通人来说有些特殊的职业，哪里知道律师的资格每年都要注册报备。 涨姿势了。 “你是成年人不是愣头青了，做事之前先好好想一下后果。他们没对我做什么，你没必要着急出头，万一他们身上带有凶器，吃亏的还是你。如今法治社会，不提倡个人武力，以暴制暴不是正途。” 李君缘耸耸肩：“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他们不爽，跟你没关系。成雅对你误解很深，不过有一点没说错，你学法学魔怔了，懂不懂什么叫将威胁扼杀在萌芽阶段？如果今天不是我，你觉得你能逃开他们的纠缠？” “你说得对，”柳稚颜叹气，“法律讲究证据，在没有受到不法侵害时，言语上的侮辱很难追究责任。如果受到伤害，又为时已晚。” “要不要再去喝一杯？算我给你赔礼道歉。” 李君缘抖了抖衣服，说：“我去换套衣服。” …… 六色酒吧。 惨淡的生意一如往常。 李君缘走到吧台前，敲了敲桌面，将打瞌睡的老板惊醒。 “想喝什么直接在酒柜取，上面有标价，收款码在墙上，”老板打着哈欠说着贯口，回头瞥见李君缘的脸，想了想，觉得面熟，应该是来过的，于是露出热情的笑容，“帅哥是你啊，今天几位？” “两位，来一件科诺娜。” “好勒。” “这次还打八折？” 听见这个问题，老板终于记起来了，一拍脑门：“原来是你啊！” 随后苦着脸说：“生意不好做啊，哥们最近底裤都要赔进去了。” 李君缘笑了笑，不再打趣他，转身回到门口的位置上，上次也是坐在这里。 “现在的小女生真有意思，”柳稚颜看着满墙的便签留言，“等她们长大了就会知道，海誓山盟远不如一个带有自己名字的房产证书实在。”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 老板抱来一箱科诺娜，又送了几样小吃和小半碗柠檬片，颇为熟络的拍了拍李君缘肩膀，道：“别说哥们不讲义气，这次还是送六瓶。你们先喝着，酒不够再跟哥们说。” 其实他没准备送酒，但是看见柳稚颜的正脸，想刷一刷存在感。 “常客啊。” 等老板离开，柳稚颜小声说。 “来过一次，老板挺有意思。”李君缘笑了笑。 今夜还吹着风 想起你好温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舒缓的音乐响起，李君缘回头，发现老板正在挤眉弄眼冲自己做着口型。 依稀能看出来：哥们，加油！ 李君缘知道他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但还是对他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柳稚颜注意到两人间的小动作，抿嘴一笑：“的确很有意思。” “上次是和我堂哥一起过来的，他和我都是家里的独子，所以跟亲哥没区别。” “真羡慕啊，”柳稚颜举杯示意碰一个，喝完酒继续说，“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有时候真希望有个哥哥可以依靠。” “可以理解，你继父那边是什么情况？”李君缘随意问道。 在烧烤店他就注意到柳稚颜在谈及继父时，神色有些不对劲。 本来想在表妹走后，找个理由随便问问，没想到被几个混子搅合了，这也是他答应柳稚颜出来喝酒的原因。 柳稚颜眨眨眼：“真想知道？” “那还是别说了。” “我妈死了，我继父也死了，那两个名义上的哥哥和妹妹已经不联系了。”柳稚颜缓缓说道，语气充满追忆，“当年我妈下夜班遇上车祸，在重症监护室熬了一个多月还是没坚持过来，这次住院将我继父的存款花光，等到他确诊肺癌时，却没钱治病了，欠了一身债也没有治好。” “是不是感觉很神奇，为什么我继父这么好心？” 李君缘摇头：“这个世界上，终究是好人多。” “错，普罗大众皆是利己主义者，在不涉及自身利益时，皆是菩萨心肠，一旦自身利益受损，基本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就算是奶奶，资助了那么多学生，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就不跟你细说了。”柳稚颜挽了挽耳边的散发，“古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又有人说，半路夫妻不如狗。我继父这么好心，是因为他对我妈妈有亏欠。” 前面的话，李君缘尚且认同，但后面的就有些极端了。 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孩子，成长过程中难免不被环境影响性格，童年的阴影往往需要一生来治愈。 柳稚颜表面上很正常，但内心深处一定有不能触碰的阴暗。 “当年我妈爸就是继父做媒，我妈离婚后寻过短见。我继父不是对我妈好，他只是妄求赎罪，弥补当年的过错。你不知道，我继父一直将我妈当成妹妹对待，重组家庭后，我妈和我睡一个房间。他们在一起，只是搭伙过日子，没有任何爱情的成分。” 李君缘给她倒酒：“哪有那么多爱情，不都是将就着过。” “是啊，我以前就是被自己认为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等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小丑。你能明白我为什么做手术了吧，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完整的。不管能不能遇见对的人，都能重新开始。” 所以说，思想还是有些极端啊，甚至有些病态的想要洗刷身上的“污点”。 “别把自己困在过去的牢笼里。” “你能接受你老婆谈过恋爱？” “能，年轻人难道谈恋爱的权利都没有？” “那你能接受你老婆在你之前还有别的男人吗？” “能。” “谎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话一点没说错！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冰清玉洁？如果有特殊癖好，不算。”柳稚颜轻笑，“男人生来就比女人多这项优势，不管玩过过好女人，还是能装出一副纯情小男生的模样。而女生呢？破鞋？” 柳稚颜继续问道：“你吃过安眠药没有？” 李君缘摇头。 “我吃过，被迫吃过。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给我下药，要不是我睡觉有锁门的习惯，就被这畜生得逞了。当然，他现在应该还在牢里忏悔。” “这就是你选择做律师的理由？” “一部分。” “其他理由呢？” “不是跟你说过么，我要是在古代，一定是行侠仗义的侠女，自然是想给一些受人欺骗的小姐妹伸张正义。可惜，现在这个魔幻的社会，人家只会怪你多管闲事。到头来，我反而成了原罪。累了，自生自灭吧。” 柳稚颜看着李君缘不置可否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可怕了？” “一只手就能把你按倒，你对我没威胁。” “对你身边的女人呢？” 李君缘平淡的看着她眼睛：“你没机会。” “呼……这就是我对你好奇的地方，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淡定，好像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因为我是挂逼啊！
第三百二十八章 月落星沈
“这种态度不像自信，更像看破红尘后，外界的事物对你来说失去了吸引力。你这个年纪应该做不到大彻大悟，那就只能说你骨子里是个冷漠的人，表面的淡定是对外物索然的延伸。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同类的影子。” “我其实是个带善人。”李君缘笑道。 “性格冷漠和带善人不冲突，很多人做善事只为谋求社会地位。你这么年轻，也许心里还有一团热血，有真心实意做善事的想法。” 真心实意也好，薅系统羊毛也罢，对李君缘来说没区别，顺手而为的事情，不值得吹捧。 噗呲…… “笑什么？” “想起了好笑的事情。还记得上次我说要介绍导演给你认识么，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小丑啊！你当时是不是在心里偷笑？觉得我不自量力，居然想给你这个影视行业的大佬牵线搭桥。” “没事少调查我的资料。” “没办法，职业习惯，喜欢刨根问底，如果不拿到确切的信息，心里不安。在成雅哪里得不到有效信息，只知道你爱喝可乐，喜欢吃桃子，不吃香菜，讨厌桂花，”柳稚颜将葱白的素手支过来，“你闻闻，是不是桃子的气息。” 李君缘不用凑上前就闻到了淡淡地桃香，不过他还是将鼻子靠过去：“广藿香、檀香、血橙、曼陀罗，桃子气息很淡，是TF桃涩花蜜香水？” “不对，这款香水叫‘月落星沈’，代表黎明将要来临，我自己将它赋予的涵义是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找调香师调制的，是我的专属香水。本来没有桃香，这是改款后的，昨天才拿到手。”柳稚颜笑嘻嘻说，“特意为你调配的哦。” “谢谢，还不错。” “太敷衍了吧，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看来你不喜欢。我回去再琢磨琢磨，这里面应该有你不喜欢的气味。成雅说得没错，你这个人太能藏事了，不管喜欢还是讨厌，绝不开口说出来，直接一点不好么？” “那我就直接一点，你不适合黑色的美甲。” “你觉得我应该做哪种的？” “粉嫩一点的，靓丽一点的，颜色款式倒是其次。” “我又不是小女生了，没事装嫩干嘛，自己喜欢就好喽。”柳稚颜扣了扣黑色的美甲，没觉得哪里不对，“既然你不喜欢，我明天去洗了，有没有很感动？” 李君缘笑而不语，默默喝酒。 “光喝酒没意思，要不玩点小游戏？” 李君缘微微点头，正要问玩什么游戏，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华哥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明天要去江城，提前给你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三婶要我问你想吃点啥，她在卤菜呢。” “我后天要出趟远门，别带太多就行了。来江城干嘛？” “你爸有点事要过去，我就想着跟过去找你玩，顺便给三叔当司机，反正我也没事做。怎么有音乐声，你在外面玩？” “在上次我们喝酒的那家清吧，不是，我爸要过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正跟你说嘛，三叔三婶都在旁边听着。还记不记得大伯去年在关镇街盘下来的店面，前段时间刚装修好，大伯最近很忙，所以三叔就想着自己去江城找路子进一些特色的茶类来卖。另外，你爸一个朋友在江城开家具厂，想拉你爸入伙，正好借机去工厂考察。就这么两件事，跟你说一下。” 茶楼的事李君缘知道，有大伯帮衬，很好上手。就算亏了也没关系，一间茶楼一年也亏不了多少。 但是家具厂？ 老爸常年在家经营小超市，基本上足不出户，朋友不多。除了左邻右舍的牌友，只剩下那些同学了。 早些年还有往来，近几年没见老爸和哪个同学有过走动，难道是上次老妈打电话提起的赵叔叔？ 不论是不是赵叔叔，听见这件事，李君缘的第一感觉就是不靠谱。 这明显是知道老爸手里有闲钱，想拉他接盘，不然谁会将手里赚钱的买卖分享给一个外人。 只是现在不清楚具体情况，他不能下定论。 “我知道了，明天在家等你们过来。” “嗯，三婶要跟你说几句，我把手机给她。” …… 即便小清吧的音乐声很轻柔，柳稚颜也无法听见李君缘手机里的声音，只能通过他的话推测他在跟家人通话。 接完电话后就有点心不在焉，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事情。 柳稚颜默默喝着酒，没有开口打扰他。谷 “今天就这样吧，送你去酒店休息。”李君缘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腕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烧烤是你结账，这顿酒我请。” 柳稚颜起身去吧台前扫码付款。 初春的深夜，寒风带着轻微的呼啸声将两人的脚步声吹远吹散。 暖黄色的路灯，不断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和压缩，循环往复。 “有心事？” 李君缘微微摇头：“算不上。” 从老妈口中得知，家具厂就是赵叔叔开的。 去年他曾找老爸借过钱，但是没能让家具厂有起色，这次想用厂子的股份再从老爸手里拿到钱，具体的额度老妈没说，还在商量中。 这是仅有的信息，让李君缘没办法判断赵叔叔是不是想骗钱。 就算以前是亲如拜把子的兄弟，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登门借钱、拉人入伙，很难不让人怀疑别有用心。 “说出来，我帮你参谋……算了，知道你不会说。” “我妈让我去相亲。” 相亲谈不上，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像是想让他和赵叔叔的女儿见一面。 当然，只是顺嘴提了一句，李君缘也根本没当回事。 “你妈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知道。” “嗯……那就是对你女朋友不满意喽，希望你找个更好的。” 老妈将秦妹妹当成亲闺女对待，哪有不满意。 无非是感觉儿子本事大了，多个选择不是坏事。 人呐，总是贪心的。 李君缘没去纠正老妈思想上的错误，很敷衍的答应她有机会再说。 他倒不是装纯情，只是单纯的觉得无聊，而且碍于赵叔叔和老爸的关系，真要和他女儿发生点故事，一竿子破事全能捅到家里长辈耳中。 与其自找麻烦，不如将最开始的苗头掐灭，从根源上规避风险。 “可惜成雅防着我，没能看见你女朋友的照片，不过我想，你女朋友应该很漂亮。” “比你漂亮。” “呵呵，再漂亮又何如，她男朋友此时还不是陪我在身边。” “到了，”李君缘指着万豪酒店大门，“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我订的是行政套房，床很大呢。”柳稚颜低声说着，眼神欲拒还迎，“刚才没喝够，要不再喝点，玩玩小游戏？” 李君缘转头看向小区方向。 在这里，他能看见自己家客卧亮着灯光，想必表妹还没睡。 “玩游戏就算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柳稚颜不由有些失望，瘪嘴道：“你问吧。” “关于你香水的问题，刚才没仔细闻，里面貌似还有紫罗兰的气味。” “不止呢，还有好几种原料……”柳稚颜嘴角突然翘起来，似乎明白了李君缘的意思，“想不到你对香水有兴趣，我们一起上去研究？” “我不是对香水有兴趣，只是还没摸透你的‘月落星沈’。” “走吧。” 柳稚颜笑着挽住李君缘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