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奢侈税
大明皇宫，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都早早就到了，此时已是太阳当空，他们在殿上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怎么还不来！”为了见一个定远将军，等了那么久，有好些大臣，已心生不耐，开始念叨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殿外有人呼道，“定远将军楚羽觐见！”
太监连呼三声，一声比一声大，龙椅上的崇祯自然也听见了。
崇祯的表现比下面那些大臣要激动得多，听到外面太监的传唤声，他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然后抬步朝殿外迎去。
大臣们看到崇祯的举动，虽不情愿，但也不好站着不动，最后也只好一起跟了过来。
见到楚羽，崇祯很是热情，一上来就笑着说道，“这就是咱们的楚大将军吧，果然是英武不凡！”
楚羽拱手微微拜了一下，“臣楚羽，拜见皇上！”
“走，随朕入殿！”说着，崇祯拉着他的手就往殿内走去。
对于楚羽，崇祯首先要做的肯定是极力拉拢，拉拢不了，再说其它。
进入殿内，崇祯第一时间，就给楚羽赐了坐。
看着眼前的椅子，楚羽没怎么客气，大喇喇地就坐了下来，这让满朝文武很是光火。
龙椅上的崇祯对此却不觉得有什么，在他看来，只要楚羽能为他所用，这小小的无礼举动又算得了什么。
说了几句场面话，崇祯回归正题，笑着说道，“楚将军，此次能解京城之围，柳阳军功不可没，说吧，你要什么赏赐！”
楚羽闻言，从椅子上站起，“陛下，赏赐就不必了，这次行军走得匆忙，粮草没带够，陛下让户部给我们柳阳军发点粮草就可以了。”
崇祯晒然一笑，“这是应该的，大军出征，粮草本来就应该由朝廷发拨，不知楚将军需要多少！”
楚羽也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不多，有二十万石就差不多了！”
“二十万石！”楚羽报出的数字让崇祯惊了一下，他没想到，会要那么多，“楚将军，二十万石可不少，朝廷……”
崇祯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朝廷现在拿不出来这么多，让楚羽自己少报一点。
楚羽好似没有听出崇祯的言外之意，自顾自说到，“柳阳军城外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的消耗都了不得。二十万石也不算多，也就够吃个把月的了。”
行军打仗肯定要吃粮，这怪不得楚羽要得多，只怪朝廷没能力，崇祯慢慢收起笑脸，把头转向范章严，“范大人，户部现在还有多少余粮！”
范章严从人群中走出，对着崇祯行了一礼，道，“回禀陛下，这反军围城十数天，户部余粮早已见底，现在只有不到三千石！”
三千石！这差距就有些大了，崇祯听完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为皇帝分忧是臣子的本分，看崇祯为难的样子，范章严立马抓住表现的机会，转身对着楚羽，沉声说道，“楚将军，二十万大军虽多，可一个月也吃不了二十万石粮食吧！”
皇帝不好意思跟楚羽讨价还价，他和楚羽同为臣子，却没什么顾忌。
打仗没怕过谁，“放对”楚羽当然也不会虚，既然范章严要自己跳出来，那就来吧！
楚羽慢慢走到范章严面前，拱了拱手，道，“范大人，我楚羽替朝廷出生入死，带着柳阳军在辽东奋战数月，驱除鞑虏，复我山河。从没张口要过朝廷，一粒米，一两银子，如今来到京城，粮草不够了，只向你要区区二十万石，你却跟我斤斤算计，诸位同仁，说一句公道话，我楚羽要得多吗！”
这话一扔出去，满朝文武，全都耷拉着头，没有一个好意思出来接话，楚羽要的确实不多，相反还很少。
要说辽东，为了这块心病，朝廷这几十年来，前前后后花去的银钱何止千万。
如今被柳阳军，只用了数月时间就解决了，而代价仅仅是二十万石粮草，这还有什么脸跟人家讨价还价。
说是这样说，可如今朝廷是真的没粮，不光没粮，钱也没有，是穷的不能再穷了。
沉默了半天，楚羽的老熟人兵部侍郎张庭钰站了出来，“楚将军，张某也上过战场，知道带兵打仗的不容易，可如今朝廷也确实是艰难，二十万石一下子实在是拿不出来。”
“要不这样，粮草的事先缓一缓，朝廷先给一部分，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帮你解决，保证到时一石也不会少你的。”
张庭钰不出来还好，这一出来，楚羽立马就转头盯上了他，“张大人，不是我楚羽不讲情面。”
“当初招安的时候，你说先付二百万两，剩下的八百万两以后肯定会付清。”
“我楚羽是老实人，当时就信了，相信你堂堂兵部侍郎，说出的话，肯定不会有假。”
“可如今呢，几个月过去，别说八百万两，就连八十两，我都没见着。如今你又来这一出，你叫我如何信你。”
“这！这！这……”张庭钰被楚羽说得脸色涨红，尴尬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庭钰一出场被楚羽一招秒杀，剩下的就更加不行了，出来几个，都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说来说去，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就是朝廷现在没钱，没粮，你再怎么逼也没用。
这是打算赖到底了！跟我耍赖，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我楚羽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
楚羽拍了拍手，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随后说了一句，“看大家都挺为难，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吧！”
“什么主意！”范章严出来接了一句。
“收税啊！”楚羽笑了笑，接着道，“朝廷没钱，可以去收税啊！”
范章严一听他说的是这个，连忙摇了摇头，“楚将军，如今烽烟四起，百姓日子过得已经很是艰难，朝廷岂可再添赋税，增加他们的负担。”
这话说的很是冠冕堂皇，听在楚羽的耳里却相当可笑，如果你们会是这样想，心念百姓，这世道岂会变成这般模样。
大明百姓是真的苦，各种苛政杂税就不说了，还要交什么辽响，剿响，和练响。
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谁会起兵造反。
楚羽掏了掏耳朵，“范大人，你没听明白，我并不是要你去收百姓的税。我刚才想了个新税种，叫奢侈税，此税跟百姓无关，不过如果能实施下去，收上来的税足够抵得上欠柳阳军的那些钱粮了。”
范章严有些没听明白，“何为奢侈税！”
楚羽理了理身上的衣襟，正色庄容，朗声说道，“奢侈税，顾名思义那就是向有钱人收的税，凡是家有二仆以上，十仆以下者，每仆收钱五十两，粮十石。十仆以上者，每仆收钱百两，粮二十石。”
第122章 上门收税
楚羽刚一解释完，下面立刻炸开了锅，这什么“奢侈税”，可是触碰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切身利益，叫他们怎么能坐得住。
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从人群中站出，并开始斥责起楚羽来。
“荒唐，朝廷加税，那一条不是慎重再慎重，经过反复斟酌，才确定下来。这么重大的事，岂能由你一言决之。”
这是说楚羽处事不够稳重的，太想当然！
“赵大人说的不错，楚将军，不是我要说你，你这确实有点乱弹琴了。大多数人家的仆人，都是家生子，祖祖辈辈一直就生活在一起，更多的是一大家子相互支撑着过日子，实为主仆，更像是家人，怎可一概而论！”
这是说楚羽办事太过粗暴，不讲究，不懂得区别对待。
“就是，就是，你这么收，对富贵人家或许不算什么，可大多数人家，家境只是一般，这么重的税，你叫他们如何负担得起！”
这是抱怨楚羽下手太狠，太过贪心。
虽然他们说得头头是道，但在楚羽看来全是借口。
这群人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简直无药可救。
等他们说完，楚羽走到人群中，面对着满朝文武，朗声说道，“我楚羽是粗人，书没你们读得多，道理没你们懂得多。不过我听过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楚羽！也是一介匹夫，为了大明，不说鞠躬尽瘁，也算是尽了一份力。”
“而你们呢，你们呢，你们又做了什么，现在反军都打到京城了，这大明生死存亡之际。不要你们上阵杀敌，不要你们倾尽所有，仅仅是让你们拿出一点钱来，你们却推三推四。”
“我楚羽也不想多说了，如果你们实在舍不得，那就留着吧，但愿在反军面前你们也能留得住！”
说完，楚羽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说实在的，楚羽真的不想跟这群人废话，都是些什么人啊，要不是为了以后能过度得安稳一点，他都想把这群人给宰了。
楚羽说了一大通，众人没几个听进耳的，唯独最后面那一句，说得大家心神一颤。
差点忘了，还有“闯贼”这个大祸患。
如今“闯贼”只是被赶跑，并没有被剿灭，如果楚羽甩手不干，那可怎么办！
想说几句软话，可刚才都那样了，实在是张不开嘴。
最后无奈，他们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文渊阁大学士，田玉衡。
这殿中，满朝文武也不全都是持一个立场，相反，他们分成了好几个派别，只是楚羽所说的奢侈税，触及到大部分的利益，所以他们才“同仇敌忾”。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以文渊阁大学士田玉衡为首的学院派，他们算是朝中的一股清流，只是他们势单力孤，平日里说话没什么分量，所以一般很少开口。
田玉衡本不想掺和进来，可一想到如今这局势，又有些不忍心，犹豫良久，最后他还是走了出来。
田玉衡很注重礼节，先是对着施了一礼，问了句好，才缓缓说道，“楚将军，朝廷不是不赞成，大家只是在商讨，想着商讨出一个章程来，看这奢侈税到底该如何实施才更好！”
这时很久没开口的崇祯，也说话了，“田大人说得不错，这“奢侈税”，不是不可行，只是这细节方面，还需再斟酌斟酌！”
其实这奢侈税，从楚羽嘴里一说出来，崇祯就决定支持了，讨好楚羽只是其一。
最主要的是，这奢侈税如果能在楚羽手里成功的实施下去，对他来说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大明之所以到了今天这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朝历经数百年，王公贵族越来越多，国家不堪重负导致的。
如果楚羽能成功，那以后他也可以仿效，靠这个，为朝廷增加一比可观的收入，未尝不是好事。
崇祯一开口，那帮人也算找了个台阶，开始附和起来。
这样一来，算是变相的认可了楚羽所提出的“奢侈税”。
既然你们愿意低头，那就算了吧，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至于到时候怎么收，那还不是我楚羽说了算。
等大家谈得差不多，楚羽也就顺水推舟说了一句，“诸位请放心，我楚羽不是蛮干的人，如果是家境不好，家中实在是拿不出钱来的，肯定不能照着那个来，楚某也不会为难。”
众人听了，以为楚羽总算是上了道，纷纷说道，“如此甚好！”“楚将军，果然是识大体！”
随着崇祯最后一锤定音，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
从皇宫里出来，楚羽立刻就把手下招了过来，先把“奢侈税”的具体标准说了一下。
这东西很简单，基本说一遍就能听懂，不过楚羽最后还是问了一句，“诸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沉默片刻，陶武站出来，提了一个问题，“主公，要是有隐瞒不报，或者故意不配合的怎么办！”
这不是找死吗，楚羽想都没想，脱口说道，“有这种情况，罚银十倍，如若还是不听，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对待这些人，用不着心软。”
“是，属下知道了！”
有了这句话，陶武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看着陶武等人带兵离开，楚羽一抬手，“走，我们去尚书府看看！”
范章严贵为礼部尚书，府邸当然也不简单。
尚书府靠近皇宫，就在几条街之隔的白马胡同，就算走路也要不了多久。
楚羽他们到时，尚书府大门紧闭，好似不欢迎楚羽的到来。
下马走到门前，一名亲兵前去敲了敲门。
等了片刻，大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随后走出一小老汉，老汉看了看众人，道，“你们找谁！”
亲兵回道，“找你们范大人！”
老汉摇了摇头，“我们大人不在！”
说完，没等亲兵回话，老汉转身就往门内走去。
自己亲自上门，居然就派个门房来打发了事，当我楚羽是什么了。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了，楚羽眉毛一挑，对着亲兵使了使眼色。
亲兵心领神会，把老汉拉到一旁，随后抬起一脚，对着大门就踹了过去。
第123章 三千万两到手
大门一开，楚羽没有犹豫，迈开腿，带着几百兵士兵，就往尚书府闯去。
里面的下人，看到这么一大帮人进来，吓得都躲在一边，没一个敢上前的。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前厅，这时里面突然冲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范章严。
正主终于出现了！
范章严冲到楚羽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声喊到，“楚羽你要干嘛！”
楚羽歪头笑了笑，“范大人不是不在吗！”
“我刚回来不行吗！”范章严看着楚羽一脸的不爽，“楚羽！就算你我之前有些不愉快，你也用不着这样的！”
范章严觉得楚羽这是针对他，故意让他难堪。
其实他这是想多了，别说是他一个尚书，就算是王爷府，该闯照样闯，谁都不能例外。
之所以来这，仅仅是因为范章严在眼前晃荡的次数太多，让楚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范章严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如果我楚羽真的一心要针对你，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这人也是，恐怕是勾心斗角的事干多了，有点妄想症，也不想想，自己手握几十万重兵，随便动一动手指都能捏死他，还用得着耍这些名堂。
范章严不知道是脑子还没转过弯，还是心气太高，楚羽说得已经够直白了，他还不醒悟，依然故我，指着楚羽愤愤的说道，“楚羽，你太放肆了，我范章严好歹也是尚书！”
还在摆什么尚书的谱，楚羽都懒得跟他说了，“跟你说这些没什么意思，挺耽误时间的，咱们直接一点，该收多少，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是你主动交上来，还是我让人动手！”
楚羽突然就说到收税的事上去了，范章严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响，才道，“管家，把银子拿上来！”
“是，老爷！”
管家说完，拍了拍手，下人听到后，立马把两个大托盘端了上来。
托盘端上来后，上面的红布被揭开，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范章严对着托盘指了指，“这是一千两，楚将军，拿去吧！”
楚羽撇了那托盘一眼，并没人让人去接，而是说道，“范大人，莫不是不识数，在大殿上我清清楚楚的说过，家中仆人十人以上者，每名仆人交税一百两，粮二十石。”
“范大人家中仆人不止十人吧，这一千两可不够交那税银的。”
范章严知道不够，不过今天他打算强硬到底了，顶了一句，“家中就这么多，楚将军，适可而止，你还是拿了银子去下家吧。”
好好跟你说，你不听，还蹬鼻子上脸，简直作死！
“呵呵！”楚羽冷笑一声，“范大人，如果是这样，那就别怪我楚羽不客气了！”
见楚羽似有动怒的迹象，范章严终于有些怕了，色厉内荏的说到，“不客气，你要干嘛！”
楚羽撇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自己不老实，那我只好让别人动手了！”
这是要玩真的了，范章严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说了一句软话，“楚羽，我再加一千两，你拿钱走人，怎么样！”
这是自己的内宅，见不得人的东西多了去了，如果让外人闯进去，那可不得了。
楚羽带着那么多人，如果来硬的，自己肯定拦不住，为了保住那些家当，范章严不得不低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楚羽现在已经不想再理他了，“金不换，带人进去搜！”
“是，属下领命！”
金不换说完，带了两百士兵就往内院冲去。
范章严手里只有几十名护院，面对金不换几百人的冲击，根本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冲进去。
不多时，府中的下人就被士兵们一个一个抓了出来。
开始是一两个，后来越抓越多，一个时辰后，院子里都有些站不下了。
人全带出来后，接下来是钱，粮了。找这些东西的时候，金不换用了点手段。
最后统计结果出来，尚书府总共有三百一十二人，其中仆人二百六十八人。
财物统计，黄金，六百三十两，白银，九千一百两，铜钱，十一万六千余贯，珠宝首饰，八箱。
古董，书画，五百余件，粮食，二千六百石。
二千多石，范章严还说昨天就断粮了，结果存粮，不比户部少多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得一点都不假。
这些还只是短短半天时间搜出来的东西，有些重要财宝，肯定藏在深处，一时半会找不出来。
可即使这样，摆出来的东西也足够惊人，一个尚书府，家中的财产就有几十万两，比现在大明的国库还要多，多么大的讽刺。
尚书府，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
城中各处情况基本相差无几，老老实实上交的，没有几家，无奈最后都用上了手段。
结果就是，搜出来的银子，让楚羽都大吃一惊，足有三千六百万两，粮食也有十几万石。
这还是明面上的，地下还不知道藏有多少。
既然都搜出来了，楚羽当然不会客气，照单全收。
银子全拿了，不过粮食他没要，城中百姓大部分人家都断了粮，不能让他们一直挨饿，粮食就分给他们吧。
楚羽这样一搞，结果就是，骂他的人骂得要死。说他好的人，却恨不得为他立生祠，天天供起来。
这也直接影响到了朝堂上，每天上朝的时候，都有人站出来，大骂楚羽，列数他的种种罪状，弹劾他的奏折更是堆成了一座山。
崇祯被大臣们搞得不胜其烦，不得已只好把楚羽招进了宫。
大明皇宫，御书房，崇祯看着楚羽，满是无奈，“楚将军，这次你做得确实是有点过头了，这么一折腾，弄大家怨念很大，都闹到朕这里了！”
楚羽听了只是笑了笑，把身旁的一个小箱子，递上前，“皇上，这是五百万两银票！”
楚羽虽然不在乎得罪什么人，也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可有个人帮着兜一下底，还是好的。
“除此之外，城外大营里，微臣还替皇上留了十万石粮食，马上就要过年了，希望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粮食楚羽多得吃不完，能用来卖人情，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五百万两银子，加上十万石粮食，这可了不得，崇祯即使是皇帝，见了也不得不动容，“楚将军，有心了，要是他们都像你这样，那该多好！”
崇祯也是有感而发，当初时局紧张之时，他有过一次带头捐款。
由于常年打仗，国库早已空虚，于是他从皇家私库里，省出一百万两，拿出来填补亏空，本希望那些王公大臣们也能慷慨解囊，帮着度过难关。
谁知到最后，那些人全加起来，捐出的银子也不到五万两。
这说出去何其可笑，他们没钱吗，当然不是！
第124章 挥兵南下
在京城里呆了几天，好处捞了不少，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不然那帮人指不定还会憋出什么好话来。
虽然不在乎，但听多了，也闹心。
腊月二十一，天气放晴，楚羽一大早就出城了，随后带着早已集结好的大军往南边进发。
柳阳军一动，反军那边立马收到了消息，二十万大军压境，干坐着肯定不行。
主府大厅里，李自城看着台下众人，沉声问道，“你们觉得，楚羽他会答应吗！”
关于怎么应对柳阳军，其实他们早已想好了预案，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马守印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接话道，“姑且试一试吧，能答应最好，不答应到时候再说！”
这其实都已经商量好了的，现在只是走个过场，听了马守印的话，李自城没再问别人，直接说道，“嗯，那就这样，马老大，这事就交给你了！”
马守印点了点头，“我尽力吧！”
…………
出了大厅，马守印没耽搁，收拾好东西，匆匆点了一队人马，就往北去了。
由于两军隔没多远，马守印在当天下午就见到了楚羽。
“多日不见，楚将军，是风采更胜往昔啊！”
这次是准备好好和楚羽谈谈，所以马守印一上来就先客套上了。
楚羽对马守印的来意不是太感兴趣，他看着马守印，一脸严肃的说道，“咱们分属不同的阵营，其实本不应该见面，不过既然你已经在这，咱们就别客套了，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
马守印没想到楚羽会这么不给面子，脸色僵了僵，“楚将军，其实我的来意，不说，你也应该能猜得到。”
“咱们以前虽不是同一阵营，但总归都是义军，马某实在想不明白，楚将军为何突然会接受朝廷的招安。”
“如今的大明王朝已经腐朽不堪，推翻大明，乃是大势所趋。楚将军，即使你再有本事，仅凭一己之力，也是难已扭转。与其这样苦苦撑着，还不如趁早放手。”
说到这里，马守印突然加重语气，“楚将军，只要您愿意重归义军阵营，义军盟主之位，“闯王”愿拱手相让。”
让出盟主之位，真的假的，马守印最后一句话，把楚羽吓一跳。
这盟主之位，在反军之中，分量可是很重的，可以这么说，谁是盟主，将来推翻大明，谁就能登上大宝。
这么一个大招放出来，真的很诱人，且不说它是不是真的，哪怕是只能坐那么一天，恐怕都很难让人拒绝。
说实话，楚羽觉得自己都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了。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立马就答应了，可楚羽不同，他有柳阳军，有帝国世界，这个盟主，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思虑片刻，楚羽笑了笑，拒绝到，“盟主还是继续让你们“闯王”来当吧，我楚羽才疏学浅，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楚将军，你不相信我，有所顾虑很正常，毕竟我们以前还打过仗，不过我这次是真的抱着诚意而来，请你当“盟主”，绝非戏言，请您再考虑考虑！”
马守印说的很诚恳，他的确没骗楚羽，请他去当盟主也是真。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楚羽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考虑了，马老大，还是请回吧，咱们战场上见！”
看着楚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马守印很是无奈，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大营。
回去后，马守印把谈判的过程一一跟李自城说了。
李自城听完后，眉头紧锁，他没想到楚羽这么难对付，“他还是不相信咱们吗！”
这条计谋他们想了很久，可以说成功的几率很大，最大的难点是怎样才能取得楚羽的信任。
在这之前，他们根本不相信，楚羽会不动心。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信任也是可以经营的，一次不行，多试几次，总能把人打动。
关键问题不是出在这，马守印摇了摇头，“并不是不相信，他好像对盟主之位，根本就不感兴趣！”
楚羽脸上的表情骗不了人，马守印就在他面前，有没有那种**，从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怎么可能！”李自城很难相信自己拿出盟主之位，都打动不了楚羽。
“就是如此！”
要不是这样，马守印也不会这么快回来了，他并不是空手而去。
可最终因为楚羽强硬的拒绝态度，很多东西都没派上用场。
此计不成，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柳阳军二十万大军，不日就要兵临城下，怎么应对，是个大问题。
真是让人头疼，李自城捂着额头，叹声道，“把将士们都召集起来，准备应战吧！”
………………
马守印的到来，只是一个小插曲，耽搁点时间罢了。
第二天一早，柳阳军继续南下，此时离反军在北方的第一座城平章县，已不足三十里。
平章县，只是一座小县城，城内的守军不足五千，反军也没寄希望此城能挡住柳阳军，只是把它当作一枚钉子。
拔钉子也是需要时间的，不是吗！
收到探子回报，楚羽沉吟片刻，马上就有了决断，“龙三，陶武！”
龙三，陶武听唤，同声应到，“属下在！”
“你们各领五万骑兵，绕平章城南下，中间的城池不用你们管，直取保定府即可！”
马上就要过年了，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他们慢慢耗，攻城的事留给步兵就可以了。
骑兵机动性好，当然要派出去才行，飞奔保定府，说不定能抓住机会直捣黄龙，再不济也能切断敌军各城之间的联系。
交代了几句，龙三，陶武各自领兵去了。
十万骑兵派了出去，楚羽带着剩下的十万大军，朝着平章县继续进发。
平章县的守军，是李自城的直属部队，并没有跟柳阳军交过手，对于柳阳军的强大，城内大多数人是持怀疑态度的。
“听说柳阳军这次派了二十万大军过来，是不是真的啊。”城头上，一名中年汉子拉着旁边的同伴，小声的问了一句。
同伴抬头撇了中年汉子一眼，“怎么陈老二，你怕了啊！”
陈老二缩了缩脖子，“怕到是不怕，只是有些担心，他们毕竟人多嘛！”
还说不怕，脑袋都快缩到裤裆里去了，同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大声安慰到，“用不着担心，咱们有城墙在，再怎么样也能守几天，马上就要过年了，打不下来，他们自然会退兵！”
那人刚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乎乎的铁疙瘩呼啸而来，正中他的胸口，那人立时没了声息。
炮弹来得太突然，好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人高喊，“全都给我站起来，打仗了！”
第125章 阵前喊话
炮弹是从对面的一座小山上打过来的，小山离城墙直线距离，超过一千米。
这么远的距离，一般火炮肯定够不着，柳阳军以前那些装备也是无能为力，不过这次动用的是新武器，那效果肯定是不一般。
帝国世界已经升级完毕，正式进入了启蒙时代。
启蒙时代，算是一个过度时代，对装备提升的并不算太多，不过多少也加强了点。
就拿新式火炮来说，从以前的六百米射程，提升到现在的一千五百米。
新武器到手，郑兴有些手痒，亲自开了一炮，没想到打得还挺准，一炮既中。
这一炮，也预示着战争的开始，把火炮阵地布置好，郑兴随后率领三万先锋军士兵，从山上冲出，朝县城杀了过去。
在先锋军发动冲锋的同时，山上的火炮营也开炮了。
五百门火炮，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陆续发射。
顷刻间，漫天的炮弹，倾泻而来，城墙上的敌军躲闪不及，瞬间就被打蒙了。
“快躲，快躲，别露头，都找地方躲起来！”
城墙上，一名敌军副将在大声呼喊着，火炮太猛，他让手下的士兵暂避锋芒。
其实就算他不喊，也没人敢站在城头了，谁也不愿意当活靶子。
城头没人，那等是于敞开大门放郑兴他们进来，没多久，先锋军就要到城下了。
这个时候，敌军不敢再躲着不出来了，各自拿起武器，开始匆忙应战。
搭箭的搭箭，搬石头的搬石头，城头上忙成了一片。
看起来似乎挺像那么回事，可真正达到的效果，跟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们虽是李自城的直属部队，但不是最精锐的一批，是胡乱编在一起的，再加上指挥混乱，结果基本上就成了各自为战。
空有几千人，不能拧成一股绳，那也是白搭。
郑兴看到城头上混乱的景象，差点乐得笑出来，终于找到比自己更不会打仗的人了。
他以前不会打，可手下的士兵顶力啊，能撑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
将军不行，手下的士兵又乱来，那等于是送菜了。
打打顺风仗还行，碰上柳阳军，这种铁血之师，这仗根本就不用打。
一个时辰不到，敌军城门就宣告失手。
紧接着，城楼也被柳阳军占领下来，敌军副将见势不妙，立马投了降。
就这样平章县很轻松就被拿了下来，休整了一下，郑兴带着先锋军继续南下。
郑兴这边开了个好头，现在就看龙三他们的了。
…………
时值腊月，天寒地冻，道路湿滑，龙三他们纵然带的全是骑兵，也不敢行军过快，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到达保定府。
耽搁了半天时间，也让敌军有了防备。
奇袭不成，那就另寻战机吧！
龙三先是带着大军绕着保定城转了一圈。
见无机可乘，他带着大军又回到了北门。
骑兵阵型在城外排开，龙三骑着马在阵前不停的来回度步，突然之间他出声喊了一句，“于伏念！”
听到传唤，于伏念立刻骑马走出队列，应声道，“属下在！”
龙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上前叫阵！”
于伏念目不斜视，弯腰行了一礼，“是，属下领命！”
看着于伏念渐渐远去的背影，龙三眼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伏念是最早投奔楚羽的那一批人，在柳阳军待了那么长时间，算是融入进来了，也算得到了楚羽的认可。
不过龙三还想再检验一下，毕竟跟手下的那些弟兄相比，于伏念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外人”。
于伏念只身来到城下，面对城中数万敌军，凛然不惧，高声喝道，“柳阳军于伏念在此，城中可有敢应战者！”
第一声，城中并没有任何回应。
于伏念目光微冷，接着大声喊到，“于伏念在此，何人应战！”
连着三声，城中依旧都无人应答。
“闯王坐下，都是无胆鼠辈吗，我于伏念不过一名小小的参将，就吓得你们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如果是这样，你们也别出来造反了，干脆回家带孩子去吧！”
这话一出，城中立时骚动起来，不过也就闹腾了一下，最后又没了声息。
看样子，对方是打定主意死守不出了。
也是，柳阳军骑兵骁勇，那是出了名的，连鞑子都不是对手，在野外对战，那不是找虐吗。看来对方主将也是明白人。
就这么无功而返，于伏念肯定是不甘心的，沉吟片刻，他最后说了一句，“既然你们怕了，那好，我只带五千骑兵出阵，你们不管来多少，我于伏念都接着，如果你们还是不敢，那我无话可说！”
保定城中的反军少说也有十几万，于伏念居然敢以五千之兵就全挑了，虽然对方不一定会全部派出来，但也不得不说一句，这话很狂。
这么狠的话放出来，效果也很明显，城中那些反军将领，立时坐不住了。
“闯王，让我出战吧，那小子太狂了，不给他点厉害看看，他们还真当我们义军无人。”
有人愿意出战，本来是好事，不过现在大敌当前，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李自城也不敢随便答应。
思虑良久，李自城看着那人，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柳阳军手下骑兵，无敌天下，可不是浪得虚名。虽只五千之数，也不可小看，周将军，你可有把握！”
“他们骑兵是厉害，可我们也不是全吃素的，左梁玉那么能打仗，当初不也让俺给追着打。”周邦达顿了顿，最后说了一句，“闯王只管放心就是，如若不胜，周某提头来见！”
看着手下自信满满的样子，李自城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沉吟片刻，他笑着说了一句，“好，我与你四……”
“不，五万，我与你五万兵马，命你即刻出战！”
李自城不放心，最后又加了一万给他。
“是，属下领命！”
周邦达躬身行了一礼，随后笑着走出门外。
敌军应战的消息，龙三这边很快就收到。
看着一旁泰然自若的于伏念，龙三有些担心的问道，“你真的要以五千骑兵对敌！”
于伏念沉稳的点了点头，“是！”
“你可要想清楚，战场无儿戏，一步踏错，再无回头！”
虽然不是很喜欢于伏念，但毕竟是自己的手下，龙三也不想看着他去送死。
于伏念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一将功成万骨枯，怕死，我于伏念就不会入军营了。”
第126章 血战
五千对五万，这看似儿戏的一场对战，双方却都很重视。
对于反军而言，这一战有试金石的意思在里面，胜了，那还可以继续和柳阳军纠缠下去。
可一旦败了，那就该考虑撤兵的事了，五万打五千都打不赢，楚羽手上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多了几十倍，你拿什么跟人家打。
柳阳军的重视，更多的是于伏念他自己，这算得上是他加入柳阳军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和敌人正面交战，要想获得尊重，就必须要赢。
既然决定了要战，双方都没有拖沓，没过多久反军那边就城门大开，随后如潮水般的士兵从城内冲了出来。
于伏念则更快，五千人马早就点齐，他开始带着士兵们进入战场。
半个时辰后，对方也开始列阵，他们的阵型看起来有些古怪，居然是步兵在前，骑兵在后。
对方有五万人，真正成阵估计还要一会儿，闲着无聊，柳阳军的将士们对着敌方排出的阵势，开始议论起来。
“对面那些家伙，是在找死吗，居然把步兵顶在前面，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白送还不好啊，难道你想跟他们死磕，敌人有五万人，比我们多十倍，真要死磕，胜负难料！”
“对方摆出如此不同无常的阵势，莫不是有诈！”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于伏念眼睛微微眯起，又仔细看了看敌人的战阵。
突然想到什么，于伏念脸色一凝，没多久又恢复了正常，他轻轻招了招手，把亲兵喊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亲兵听到吩咐，立刻退下，着手布置去了。
一个时辰后，双方都已准备就绪，于伏念一声高喝，“所有人跟我冲！”
柳阳军率先发动了进攻，五千骑兵，排成三角阵型，如一阵疾风朝着敌阵冲了过去。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眼看着柳阳军就要冲进来，就在这时，忽听敌方阵中传来一声大喊，“举盾！”
命令一下，阵前第一排士兵动了，他们伸手向后，把原来藏好的大盾一一立了起来。
大盾很厚实，立在哪里犹如一道坚固的城墙。
看到敌军的举动，于伏念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果然如此！”
敌军竖盾，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把这五千骑兵给拦下来。
骑兵冲锋，冲击力无比巨大，步兵即使有盾，也是拦不住的。
他们最终的目的，恐怕只是为了卸力，一道盾墙是拦不住，但五道，十道呢！
骑兵冲击力再强，冲过这么多盾墙后，肯定也会力竭。
别忘了敌军还有两万骑兵在，当你冲破那些盾墙，敌军两万骑兵突然杀至。
这个时候即使柳阳军再强，于伏念再有能力，恐怕也要饮恨当场。
前面三万步兵只是炮灰，就是让你杀穿的，真正的后手是后面那两万骑兵。
于伏念要是就这样冲进去，这一战，十有**要败，要在他战前注意到了，心里早有定计。
当敌军举盾那一刻，于伏念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大声喊道，“全体变阵！”
传令一下，骑兵阵型立变，由最初的三角突击阵，慢慢地转变成一字长蛇阵，冲锋速度也开始放缓。
整个过程，在数息之间就已完成，令行禁止，这就是柳阳军强大所在。
柳阳军换阵太快，敌军想要做做出反应，已然来不及了。
数息后两军相遇，开始正式交战。
换成了长蛇阵，打法当然也就不一张了，突击阵是冲击为主，目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搅乱敌军阵型。
而长蛇阵，更多的是围剿，五千围三万，人数相差太多，围剿肯定不可能，但可以掩杀。
这样杀伤力虽然小了很多，但胜在稳妥，能进能退。
放弃骑兵最大的优势，选择打阵地战，进展肯定慢了很多，这个时候主将就要发挥作用了。
于伏念环顾四周，见局面僵持住，突然暴起，挥动手中长枪，一招“浮云托日”，挑起一名敌将。
随后纵马一跃，冲入敌军阵中，面对十数人的围攻，他丝毫不慌，手中长枪犹如一条灵动的长蛇，每一枪下去，必有一名敌军士兵倒地。
没多时，那边就被于伏念杀空一片。
周围将士一见口子被撕开，立刻趁机杀了进去，被骑兵突入阵中，步兵那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五千骑兵，一步步推进，前排的敌军，再也挡不住，逼得不断地后退。
看着身边的兄弟不断倒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场面，最伤士气。
硬顶了半个时辰，敌军再也坚持不住。
“顶不住了，大家快跑吧！”
只见战场上一个敌军士兵，扔下手中武器，拔腿就跑。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慢慢地逃跑的士兵越来越多，没多久，敌军开始溃败。
溃败的士兵犹如潮水一般，朝着已方阵中冲击而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敌军主将周邦达开始还想试着去阻止，后来干脆放弃了，那些人已经被杀破了胆，就算强逼着他们回去也没什么用了。
既然那些人失去了作用，那就只能靠手中的骑兵了，想到这，周邦达面露狠色，一扬马鞭，大声吼道，“弟兄们给我冲！”
“冲……”
“冲……”
“冲……”
两万骑兵听到传令，飞奔向前，一齐杀了出去。
见敌军骑兵进入战场，于伏念再次变阵，长蛇阵向中间收拢，迅速转换成突击阵。
已经奋战了那么久，本来应该会有些疲惫的，于伏念却反而更加兴奋，他朗声大笑道，“又来了一帮送死的，兄弟们随我杀！”
说完，于伏念一扬马鞭，率先冲了出去。四千骑兵紧随其后，士气高涨，面对数倍于几的敌军，脸上看不到一点惧色。
两军都在战场之中，相距极近，一个冲锋就接触上了。
看着冲到前面的敌军士兵，于伏念长枪一扫，大喝一声，“给我死！”
长枪划落，那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一击得手，于伏念没有片刻停顿，提着长枪，继续往前冲。
一个，两个……十个……
于伏念自己都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身上到处都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厮杀那么久，手臂都已经麻木了，尽管很累很累，但他依然没有半点松懈，出战前的那一刻，他就跟自己说过，这一战，必须要赢。
凭着一股坚定的信念，于伏念带着手下的士兵不断的往前冲。
主将勇猛，下面的将士也不差，柳阳军中就没有怕死的孬货。
于伏念杀得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敌军开始减少。
突然之间，眼前一亮，前面一片空旷，前面再无一个敌人。
骑在马上，于伏念愣愣地转过头，发现敌军早已被打散，而他身后还跟着五百名兄弟。
这是赢了吗！
第127章 龙三中伏
于伏念确实是赢了，不过只能算是惨胜，五千最精锐的骑兵，战至最后只胜五百余人，伤亡人数几近九成。
虽然是惨胜，不过于伏念也足以自傲了，毕竟他是五千对五万，人数差了十倍。
于伏念作为主将，在这一战中，取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不是他顶在前面，奋力杀出一条了血路来，胜负还真不好说。
敌军有两万骑兵，战阵纵深数百米，而柳阳军只有四千余人。这种情况下，要把敌阵杀穿，这需要极强的个人战力，换作龙三自己，都未必能做到。
论个人战力，于伏念在柳阳军中，绝对能进前三的，可能只有陈池能稳压他一头，单对单，龙三是打不过他的。
于伏念这么强，倒不是楚羽慧眼独具，随便找一下，就捞到一个武力值爆表的高手。
这跟柳阳军声望不断提升有很大关系。
随着柳阳军声望日隆，来投效楚羽的英才也越来越多，犹如过江之鲫。
像于伏念这样的猛将虽然不多，但只要认真去挑，总能找出三两个来。
中华大地历来不缺真豪杰，只是大多数时候被埋没了。
于伏念得胜归来，龙三很是嘉奖了他一番。
这一战，也让龙三不再纠结，彻底接受了他。
收拾完战场，天色渐渐变暗，龙三等人也没在城外久留，安排了一队人马留作监守，之后他们就班师回营了。
营地在不远处的小山脚下，龙三带军回去时，营地里早已烧起了篝火。
篝火烧得很旺，刚一入营，瞬间就感觉暖和起来。
吃了顿热乎饭，烤了一会儿火，对着守卫交代了几句，龙三回到帐篷里，早早躺了下来。
睡了没多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的喧闹声。
龙三从被窝里爬起，披了件棉衣，走出营帐，“何事这么吵闹！”
亲兵闻言，立刻小跑过来，“将军，声音是从那边城中传来的，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
龙三一听事关保定城，脸色一凝，急忙往远处山坡上跑去。
站在山坡上，对着保定城方向望了望，只见那边火光冲天，烟尘滚滚。
大半夜的，城中怎么会失火，龙三感觉有些不对，急忙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别在这愣着了，速去查探清楚！”
“是，属下这就去！”
亲兵去得很快，回来的也很快，没等他去打探，留在城外的兄弟就已经把消息带回来了。
龙三收到确确消息后，大吃一惊，“什么跑了！”
小兵点点头，“回禀将军，确实是跑了，一个时辰前，南门突然大开，大股反军从城内冲出，随后向南逃去。”
反军会跑，龙三不是没想过，可他怎么也没料到，这刚打完一场，才没几个时辰，对方就这么果断的选择撤军，而且还是在这大半夜的。
没想到，事情也已经发生了，现在想那些都没用了，龙三把思绪调整过来，开始想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发问题。
现在龙三有两个选择，按兵不动，或派兵追击。
按兵不动，相对较稳妥，虽然可能会放跑一条大鱼，但至少也能白得一座城。
派兵追击，要冒一定的风险，这大晚上的，四周一片漆黑，如果是敌人的圈套，那就遭了。
犹豫再三，龙三决定还是追上去看一看，不管是真是假，白白放他们跑了那肯定不行。
把于伏念留在营地里看家，龙三亲自带着两万大军出营，朝南边追去。
夜间看不着路，纵然是有火把照着，也比不上白天。
路不好走，追击的速度不得不慢下来，直到一个时辰后，龙三他们才看见反贼的影子。
看着前面的火光，龙三兴奋不已，大喊一声，“敌人就在前面，快追上去！”
说完，他一扬马鞭，率先冲了上去。
听见后面传来马蹄声，走山路上的数千反贼开始夺命狂奔，他们跑得是快，无奈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没多久，就被龙三他们追上。
只是半刻钟的功夫，那一支反贼队伍，就被龙三他们顺利解决。
那些人都随身带有行李，让龙三收获了不少好东西。
尝到甜头，龙三追起来就更加起劲了。
不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一片树林。
逢林莫入，这是兵家大忌，何况这还是在夜间，谨慎起见，龙三让队伍暂时停了下来。
在林外转了转，龙三沉声喊道，“陈江！”
“属下在！”
“你带人，进去查探查探！”
“是，属下领命！”
陈江说完，带了几十名小兵，骑马冲入林中。
没多久，陈江等人出来，“将军，林中脚步凌乱，没发现有埋伏！”
龙三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那么快就出来了，能看出什么名堂，不过也怪不得他，这天黑夜冷，林中还有积雪，只凭这么几十个人，想探查偌大一个树林，确实不易。
思虑再三，龙三看了看前面的树林，大声喊了一句，“众将士听令，随我冲进去！”
不冒险，那来的收获。
先锋军冲在前面，龙三居中指挥，两万骑兵陆续进了树林。
林中树木遮挡了月光，让周围显得有些阴森，这样的环境，龙三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退出去时，突然！远处传来嗖的一声，紧接着看到一个类似信号弹的东西在空中炸响。
看到这里，龙三暗道一声，“不好，中计了！”
“撤，快撤！”龙三急着大声呼喊起来，林中肯定有埋伏，不退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龙三反应很快，但终究慢了一拍，他刚一喊完，队伍还没来得及调转过来，前面突然无数声音响起，“杀啊！”
接着西方的山谷里，东边的田野中，也隐隐传来喊杀声。
这是要被包围了，紧急关头，副将张忠站了出来，“将军你先走，我来断后！”
这个时候必须要有所取舍，不然一个都走不了。
龙三看着手下张忠，一脸的沉重。
再不舍，也得有所抉择，龙三拍了怕他的肩膀，沉声说了一句，“张将军，保重！”
把先锋军留给了张忠，龙三带着剩下的一万士兵，向北面突围。
敌军来得很快，还没等龙三他们出树林，他们就已经围了上来。
龙三脸色一沉，来得好快！
“将军，怎么办！”碰到这种局面，亲兵也有些紧张了。
怎么办，这个时候，只能用手中的家伙说话了。
龙三眼睛微微眯起，握紧长刀，高声喝道，“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第128章 跑得真快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危急关头，龙三发挥了主将作用，硬是率军在敌军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冲是冲出来了，不过敌军并没有放弃，还死死粘在后面。
后面的家伙狡猾得很，龙三想尽办法，都无法摆脱他们，眼看着有再陷重围之危。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点点火光，紧接着传开阵阵马蹄声。
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难道前面还有堵截不成，想到这里，龙三心头一紧。
如果前面真是敌人，那今晚恐怕要栽在这里了。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本没什么，龙三并不怕死，只是如果死在这种地方，他实有不甘。
可惜！再不甘，也没办法，陷入这种境地，恐怕武神赵子龙在世也无能为力。
现在只有多杀几个够本了，龙三握紧长刀，正准备回过头跟对方拼命之时。前面领头之人突然大喊一声，“龙三将军莫慌，伏念来也！”
居然……居然是于伏念！
于伏念他怎么会来，惊喜来得太突然，龙三愣在原地，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前面领军之人，确实是于伏念，龙三走后，他守在营地里，怎么想都感觉有点不对劲。
想了很久，于伏念觉得还是跟上去看看，以防龙三他们有什么不侧，多留个心眼，总不是坏事。
做出决定后，于伏念不再犹豫，他把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一遍，随后点了一万骑兵，匆匆出了营地。
沿着地上的脚印，一路往南，不久后在那片山岭中看到了龙三他们和最开始那股反贼战斗的痕迹。
看着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于伏念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果然没多久，就隐隐听到前方有喊杀声传来。
喊杀声来自四面八方，听动静明显是敌军居多，怕龙三吃亏，他才大喊一声，以做呼应。
喊完没多久，于伏念人也到了。“龙三将军，伏念来了！”
龙三看着于伏念，心生感慨，“于将军来得及时，龙三在此谢过！”
说完，龙三对着于伏念遥遥一拜。
于伏念不敢受礼，连忙摆手道，“龙三将军别这样，伏念当不得您如此大礼！”
“救命之恩，如何当不得！”龙三看着他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两人对接几句，龙三突然正色道，“敌人还在后面追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先离开再说！”
于伏念闻言点了点头，“龙三将军先走，我来殿后。”
于伏念带来的一万起兵都是生力军，殿后确实更适合，龙三没跟他多客套，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拍马远去。
多了于伏念这一万大军，龙三这边实力大增。
对方追击的脚步有所放缓，最后见事不可为，他们干脆放弃了。
…………
回到营地，龙三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反贼今晚的举动，真正用意是什么。
要说为了设套伏击他们，那他们做得也太像了，人走空了不说，还把保定城也烧了大半。
折腾十几万人，烧了半座城，下的本可不小，要是自己没跟着去，那么多布置，岂不是白费了。
可要是真逃跑，那怎么还留了一队人马，特意在半路伏击他。
辗转反侧，折腾了一夜，终于天亮了起来。
天亮不久，收到消息的陶武带着大军也赶了过来。
陶武也在保定城，只是营地不在一处，隔了几十里。
两军汇合，兵力回到七万之数，这让龙三有了十足的底气。
匆匆收拾了一下，龙三带着大军起兵拔营，再次向南追去。
这一追，没想到再也没有碰到敌人半个影子。
最后追到了黄河边上，龙三才明白过来，反军是真伏击，也是真逃跑。
李自城他们这么做其实很正常。伏击只是为了挽回一些颜面，虽说是赢回一场，可对大局没什么影响。
正面战接不了，靠这偷摸算计得手一次两次，终究成不了事。
最主要的是，只有一万多人的伤亡，远远动摇不了柳阳军的根本，所以逃跑肯定还是要继续的。
反军打仗一向都是这样，打不过就跑，以前又不是没跑过，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逃跑是逃跑，但不等于他们就放弃了。
保存实力，等待时机，卷土重来，这就是他们生存的法则。只要自己不死，那就还有机会。
没追到人，无奈，龙三只好无功而返。
其实龙三他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只是反军的速度更快，不得不说，论逃跑的本事，还没人比得过他们。
楚羽收到龙三传回来的消息，也没想到会是这结果，简直不敢相信，他都有些怀疑，这报信的是不是说了假话，为此他还多问了一句，“他们真的跑了，全跑光了！”
信使用力的点了点头，“真的跑了，此时他们怕是已经过了黄河！”
就过了黄河！楚羽听了，不由得感叹一句，“跑得真快！！！”
带了二十万大军出来，还没打几场仗，结果敌人就全跑了。
这次南征有点虎头蛇尾啊，不过也没什么，跑了就跑了吧，楚羽这次出来，目的也不是为了灭了他们。
要灭他们，就不是这种战术了。
过了黄河，那就没有再追的必要，反正都要过年了，那就回去吧，征战了一年，将士们也该好好歇息歇息了。
出去折腾了几天，腊月二十七日，楚羽带着柳阳军再次回到京城。
虽然才隔了几天，这次回来，和几天前的待遇是完全两个样。
楚羽带兵把反贼赶出京畿重地，让大家都能过一个安稳的新年，这一切对他们来说，当真得来不易。
相对于国稳家安，些许钱财，就没那么重要了，至少有一大部分人是这么想的。
一进城，柳阳军就受到全城百姓的热烈欢迎，连那些官员也不再说楚羽的坏话，溢美之词，张口就来。
“楚将军，大胜而归，可喜可贺！”
“楚将军，您先收辽东，再定中原，大明得楚将军，真是国之大幸！”
“楚将军，真乃武神在世，放眼天下，举世无匹！”
“楚将军…………
好话从城门口开始，一直就没断过。
第129章 封王
满街都是欢呼声，直到楚羽进入将军府，大街上的百姓才渐渐散去。
将军府是崇祯前不久赐给楚羽的，宅子不大，但是挺雅致的。
寒冬腊月，营帐里，毕竟没有府中舒适，处理事情也没那么方便，楚羽索性就搬了进来。
到府没多久，郭怀德就过来了，他是来跟楚羽沟通一下明天早朝的事。
柳阳军大胜归来，朝廷肯定要开朝会的，收辽东，进京勤王，定中原，庄庄件件都是大功。
如此丰功伟绩，不拿出来议议，特意封赏一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话了几句闲话，郭怀德突然笑着说了一句，“楚将军，加上此次“平贼”之功，这侯爵之位，怎么都有了！”
楚羽瞟了他一眼，笑笑说道，“才只是侯爵吗！”
“呃！”郭怀德看着楚羽，愣了愣，“将军的意思是！”
“相比柳阳候，我觉得柳阳王更为顺耳！”
爵位什么的楚羽本来是不在乎的，不过该是自己的，也不能平白就让别人给抹了。
上次就听说要给他封侯的，结果被人横插一杠，封侯之事最终告吹。
你们不攥着捏着还好，既然想玩花样，那就玩把大的。
郭怀德有些被楚羽的话吓到了，在大明，侯爵差不多到顶了，至于异姓封王，大明好像没有出现过，最多也只是个公爵。
沉吟片刻，郭怀德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劝道，“请将军再考虑考虑，大明封王太难，恐怕到时候会让您失望！”
打败满清鞑子难不难，击退反贼难不难，大明上下，满朝文武没谁能做到，唯独他楚羽办到了，怎么封个王就难了。
楚羽没跟他解释这些，只是问了一句，“郭公公，是觉得我楚羽不配封王吗！”
郭怀德见楚羽有动怒的迹象，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咱家绝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按我说的去办吧！”楚羽不想跟他掰论下去，于是直接打发他走人。
郭怀德见楚羽心意已决，只好点头退下，他早已是柳阳军的人，楚羽的话，就是命令，肯定要照办的。
…………
腊月二十八，大朝会，文武百官汇集太和殿。
崇祯一到，朝会也正式开始。
君臣就位，王成恩走到在台前，照惯例扯了一嗓子，“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朝臣之中立刻走出一人，“启奏皇上，楚将军前复辽东，后退“闯贼”，功在千秋。如此有功之臣，朝廷应当有所赏赐才是！”
一上朝就说到封赏楚羽之事，这人倒不是郭怀德特意安排的，楚羽的功绩摆在那里，就算没人安排，也有人会提出来。
封赏楚羽之事，崇祯已早有准备，他笑着点点头，“是该赏！”
怎么赏，崇祯觉得还是先听听大家的意见，沉吟片刻，他又把问题抛了出来，“楚羽有功于社稷，诸位觉得该官封何职！”
太常寺少卿吴全闻言，夸步走出，“启禀陛下，微臣觉得，以楚将军之能，唯有龙虎将军才能配得上。”
他话刚说完，又一位大臣立即接话道，“龙虎将军正二品，倒也合适，不过臣以为加授光禄大夫或许更为妥当！”
光禄大夫，那就是正一品，武官算是坐到了顶。
以楚羽的功绩，封个光禄大夫，肯定是绰绰有余。
不过一次就封到了头，那下次呢，封无可封，到时怎么办！
有人觉得，应该留些余地，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封个龙虎将军就差不多，光禄大夫就没必要了。
不同意见出来，争论也就来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合有合的理，谁都不相让。
吵到最后，崇祯出来拍了板，光禄大夫给了，在这事上强压楚羽一头，对大家都没好处，既然如此，那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皇帝开了口，反对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这不算原则问题，没必要跟皇帝逆着来，封了就封了吧！
就这样，官位的事算定了下来。
加了官，该是进爵了。
这个好像没什么好议的，楚羽本来就是子爵，再进一步，加封侯爵，顺理成章，无需多议！
可当事情真正抛出来，大家全都傻了眼，居然有人提出，“封王”如此荒唐之事。
“大明何曾有过异姓王！李大人，这是朝堂之上，不是什么话都说得！”
被同僚怒怼，李喜全毫不慌张，振振有词反驳道，“以前没有，不代表永远都不能有。前些天的危局，大家不是没看到，反军只差一步，就要杀进京城了，若不是，楚将军带兵及时赶到，哪里还轮得到你我在此争论。”
“闯贼之危，祸国殃民，这几十年来，朝廷用尽各种方法，犹自不能把他们根除，反而让其不断壮大。”
“到了楚将军手上，此事立马迎刃而解，如此之能，岂是寻常人可比。”
“仅仅一个王爵之位，就可以让大明江山永固！如此皆大欢喜之事，下官不知道诸位在争论什么。”
仔细一想，李喜全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王爵之位，只是一身份的象征，能换来数年和平，确实是不亏。
可账不是这么算的，大明历来没有异姓王，此例怎可轻开，这次为楚羽破了例，以后怎么办，是不是要继续封下去。
再一个，楚羽如此年轻，就已封王，以后朝野上下，谁能压他得住。
这已不算小事，范章严理了理衣襟，亲自走下场，“封王之事，臣是坚决反对的，本朝开国功臣，尚只能加封公爵，楚羽何德何能可封为王！”
范章严真是记吃不记打，居然又跳了出来，楚羽看到他，实在有些忍不住，“范大人，我楚羽灭鞑努，荡倭寇，平海外，定军中原，收辽东之地，安抚万千百姓。我楚羽为大明做了这么多，在你口中却成了无德无能之辈。既然你们看不上我，那我楚羽带着柳阳军卸甲归田就是了！”
这是气话，众人都听得出，但谁也不敢赌。
这时少傅周廉平站出来，说到，“楚将军，你为大明所做之事，朝廷都清楚，为人如何，大家也都知道，没人说你不好。只是这封王之事，关系重大，大家不得不慎重！”
楚羽撇了他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那你们慢慢商量吧，我等着！”
第130章 柳阳王
要不要封王，干系重大，谁也不能一言定之，就连崇祯也不行，争论了一上午，也没得出个结果来，无奈，只好暂时先退朝。
楚羽看他们争来争去，折腾了半天，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这让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最后愤然离去，走的时候，他扔下一句，“大明的官太难当了啊！”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紧，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朝会继续，楚羽不在，让大家少了许多拘谨，有些东西也可以摆在明面上来讲了。
真要敞开来讲，按说楚羽更没机会获得王爷之位，他虽有功于社稷，可犯下的事也不少。
范章严本以为可以就此掌控局势，没想到形势却突然急转直下。
首先，少詹事吴皓远走了出来，“陛下，请容微臣说一句。”
崇祯微微一抬头，“说吧！”
“谢陛下！”吴皓远应了一声，挺起身子，正色道，“七月初十，楚将军带着柳阳军初至辽东，当时什么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关外我们只剩宁远一座孤城，柳阳军更是只能委身于一座荒岛之中。”
“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上，柳阳军不曾向朝廷要过一粮一响，仅凭他们以前攒下来的一点积储，硬是把不可一世的鞑努给灭了，为咱大明收复了大片疆土。”
“劳苦功高至此，朝廷却连一个王位也不愿意给，别说楚将军，下面的将士们也会寒心吧！”
“陛下，臣说完了！”吴皓远说着，退到了一旁。
吴皓远的话，触动到了崇祯，正当他考虑怎么回他时，下面又有人开口了。“陛下臣也有一言，不吐不快！”
崇祯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那大臣微微颔首，缓缓说道，“在各朝各代，开疆拓土，安邦定国，都是不世之功。”
“远的不说，就说前朝，韩世忠，张骏之辈，他们的功绩远比不上楚将军，可却都封了郡王。前朝可以，为何到大明就不行了呢！”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要是能封，朕早就封了，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怎能说改就改。
崇祯看了台下说话的大臣一眼，很是为难，“两位爱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
看崇祯一脸为难的样子，范章严本来想插一句，帮着解一下围，没想，还不等他说话，有人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抢在他前头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吏部尚书李国辅。
李国辅昂首走出，沉声说道，“皇上，臣说句大不逆的话，“闯王”是王，柳阳王也是王，咱们真要不给，人家未尝不能自封，到那时，那就悔之晚矣！”
李国辅的话一针见血，算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再加上他是吏部尚书，在朝中分量极重，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那可是王位，不给就自己封，这可能吗？若说别人，想都不要想，可放在楚羽身上，还真有可能。
李国辅的话就像一个引子，他刚说完没一会儿，大理寺少卿杨汉怀，紧接着接了一句，“李大人说得不无道理，楚羽毕竟是招安入朝的，如果咱们太过怠慢，惹得人家心生不满，凭他手上几十万大军，想要封王，那真是易如反掌！”
“这话不假，若是为了一个王爵之位，惹得楚将军背朝廷而去，那我等岂不是大明的罪人！”
“是啊，是啊，我看咱们也别争了，既然人家想要，朝廷就给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崇祯是心惊肉跳，吓到了不说，还引得他越想越深，“以楚羽现在的实力，莫说是自封为王，就是自封为帝，那也是易如反掌吧！”
这个念头一出，崇祯整个人一哆嗦，差点从龙椅上掉了下来，还好王成恩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重新坐稳后，崇祯顾不得重整仪容，急忙喊道，“封王！封王！传旨下去，楚羽北灭鞑努，南平乱军，收复辽东，定军中原，有功于社稷，今特封为柳阳王。”
这就封王了吗！范章严一听傻眼了，连忙冲上前来，大声喊到，“皇上，请三思啊！封王之事，非同小可，咱们应当多加商榷才是，怎能如此草率就定了下来！”
崇祯看都没看他一眼，“朕心意已决，范大人无需多言！”
“楚羽封王之事就这么定了，退朝！”
范章严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李国辅走过来拉了着他一同跪了下来，随后众人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波三折，最终楚羽如愿封王。
此次能顺利封王，还多亏李国辅出力，楚羽特意选的杀手锏，可比一般人有用得多。
郭怀德虽然有些人脉，但毕竟阉党没落了，单靠他，封王之事，十有**难成。
李国辅不同，他贵为吏部尚书，门生故吏众多，他一出声，呼应者怎会少得了。
李国辅会这么卖力帮楚羽，是有他的小算盘的。
现如今楚羽威名远扬，如日中天，李国辅当然是想拉拢。
早之前，他就通过其子李锦文和楚羽搭上了线，虽然李锦文跟楚羽接触不多，但和何昌奇来往还是很频繁的，关系也慢慢建立起来。
除了想进一步拉拢，他还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
听说楚羽至今任未成家，刚好他有一小女未出阁，如果能结为秦晋，王妃岂不比侯妃更体面。
李国辅是杀手锏，此外还有帮手，楚羽混了那么久，在朝中并不是一点人脉都没有。
现朝中有不少大臣的子侄，故旧都在辽东为官，他们都是受了楚羽的恩惠。
楚羽封王之事，属锦上添花，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利无害，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推他一把。
郭怀德的人，李国辅的人，在加上辽东关联那一帮人，还有一些直臣，帮理不帮亲的。
楚羽在朝中已然成势，这就是范章严他们突然会压不住的原因。
…………
是夜，将军府中，楚羽和李锦文相对而坐。
李锦文先是送上一份贺礼，接着满脸堆笑说了一句，“家父明日中午在德胜楼设宴，还请柳阳王有空赏脸！”
楚羽笑了笑，回道，“李大人有心了，明日中午，本王定会前去！”
第131章 德胜楼
德胜楼，坐落于长安大街，是京城十大酒楼之一，楼高三层，外观玲珑别致，内饰清幽雅静，京中权贵凡有宴请之时，一般都会来此。
时值年关，京城也已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德胜楼里宾客盈门，平添了几分热闹。
三楼韵雅阁，吏部尚书李国辅，太常寺少卿杨汉怀，少詹事吴皓远，郭怀德，李喜全…………
大大小小的官员，坐了十几个，全都是为了恭贺楚羽封王而来的。
大家坐在一起，喝酒吃菜，相谈甚欢，楚羽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其实对于这种场面，楚羽不是很喜欢，不过既然来了，有些东西，不妨就着这机会先交流一下。
酒到中途，楚羽突然放下筷子，压了压手，正色道，“刚才本王突然想到一事，趁大家都在，索性就在这里说一下，请诸位都听一听！”
李喜全顺着接了一句，“柳阳王别跟我们客气，有事只管说就是！”
楚羽对着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近些年，大明民乱四起，烽火遍地，许多地界实际上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掌控，特别是岭南，七闽之地，不闻圣恩已久。”
“圣恩不在，这就给了四夷蛮族可趁之机，听闻前段时间，那些蛮夷经常无端入境，在我大明地界烧杀抢掠，百姓是深受其苦。”
“本王听了甚是痛心，不管是岭南还是七闽，都是我大明百姓，大明百姓受蛮族欺辱，我等岂能坐视！”
“为了助周遭百姓脱离苦楚，重沐圣恩，所以本王决定过段时间带兵出海，征服四夷！”
“出征四夷，事关外族，干系重大，这事在朝堂上必有一番争论，到时候还请诸位助我一助！”
大家听楚羽说完，都陷入了沉思，出征四夷，这事确实不小，谁都没想到，楚羽突然会抛出这么一个炸弹来。
这内乱都还没解决，怎么就想着去对付外族了。
不过仔细一想，这蛮夷也确实可恨，在大明鼎盛之时，他们老实的像只兔子，卑躬屈节，极尽奉承。
一旦大明出现危机，他们立刻就变了一副模样，非但不帮，还落井下石。
沉默了许久，李国辅率先开了口，“出征四夷，救百姓于水火，此乃福泽苍生之事。我等哪有不支持之理，柳阳王您只管放手去做，若是有人敢出来阻挠，我们必定助言！”
“是啊，是啊，这是为国利民之事，哪个要是敢出来说三说四，我李喜全第一个不答应！”
两位分量最重的人都表了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李喜全说完，其他人也先后出声呼应，表示到时一定会助楚羽一臂之力。
楚羽听大家说完，微微一笑，“有大家这些话，本王就放心了，先在此谢过诸位！”
其实出征海外，楚羽早就既定好了的，朝堂上不过是走个过场，不管他们有何意见，到时他都会出征，不过能不起什么波澜，那最好了！
…………
楼上的谈话，外人了解不到，同时外面也发生了一些楚羽不知道的事。
德胜楼斜对面有个包子铺，过了中午，包子铺的生意淡了许多。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汉，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刚准备收摊回家时，前面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两个人来。
老汉抬眼一看，竟然是两名少女，两人一高一矮，似是主仆。
丫鬟一身青衣罗裙，容貌清秀，脸上微露傲气，看着不似寻常人家出身。
小姐身着一袭淡粉宫装，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
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木兰簪。
“老板，你这包子怎么卖！”那丫鬟指着蒸笼，开口问了一句。
老汉愣了愣，笑着回道，“五文钱一个！”
丫鬟听言，转头对着身旁的小姐问道，“五文钱一个，小姐，我们买多少！”
“你带了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
粉衣少女微微一沉吟，“都买了吧！”
“哦！”丫鬟收到话，转头又对老汉说到，“老板，我这有五十两银子，你看能买多少包子！”
五十两，你这是买包子！还是买我的包子铺！
这都是从哪里出来的啊，有这么买包子的吗！老汉尴尬的笑了笑，“姑娘，我这没有这么多包子卖您！”
没有！丫鬟皱了皱鼻子，“那你有多少！”
“我这里只有五十个，如果您觉得还不够，我可以现在就回去做，只不过要等上一等！”
丫鬟不敢做主，又问了问小姐，“小姐，他只有五十个，怎么办！”
“先买了吧！”她们不能出来太久，等不起，只能有多少，买多少了。
一番交易后，两名少女把五十个包子，都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屉笼里。
当她们刚要离开时，老汉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两位买了包子，是给城中那些难民吃的吧！”
粉衣少女闻言，脚步停顿了一下，回过头问道，“您怎会知道！”
果然是这样！老汉轻叹一声，“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去为好！”
“这是为何！”粉衣少女有些不解，助人行善，怎么就不能去了。
老汉摇了摇头，“这个不好细说，总之就是别去！”
“哦！”粉衣少女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随后告别老汉，携丫鬟慢慢远去。
………………
一顿午宴吃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宾主尽欢，众人散去。
出了德胜楼，楚羽没在外面多待，让手下直接回府。
马车行到中途，突然听到车外传来吵闹声，楚羽掀开车帘，寒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京城的治安，现在由柳阳军暂管，当然像这种事，一般是轮不到楚羽亲自操心的。
不过既然碰上了，楚羽肯定要过问一下的，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
金不换对着出事的地方望了望，回道，“主公，好像是难民在闹事！”
不是把收上来的粮食都发下去了吗，怎么还会有难民，难道有人从中贪墨不成，想到这，楚羽一把掀开门帘，冷冷说道，“走，过去看看！”
第132章 粉衣少女
“让让……都让让，柳阳王来了！”
“大家别闹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柳阳王说！”
河边的墙角下，围着好几百人，一听“柳阳王”三个字，大家全都不再朝中间挤了，围在外面的人群也渐渐散了开
这么快就把局势控制住，可见如今楚羽在民间的威望有多高。
护卫开路，楚羽很顺利就来到事发之地。
原本洁白的雪地上，已被难民们踩得泥泞不堪，河岸墙角处躺了两名女子，刚才的周围的难民，似乎就是对着她们来的。
楚羽走上前去，低声问了一句，“你们没事吧！”
两名女子似乎是被吓坏了，一直用双手抱着脑袋，听到楚羽问起，外面那名青衣少女才慢慢抬起头来。
看了看楚羽，青衣少女弱弱的说了一句，“你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楚羽没做回答，而是问道，“你们是因何事和这些难民起冲突的！”
听楚羽问到冲突的事，青衣少女一脸的委屈，语带哭腔，愤愤说道，“前些天听闻城中来了许多难民，我家小姐心善，想着明天就要过年了，难民还要挨冻受饿，心中不忍，特意买了些馒头，给这些难民送过来！”
“谁知！馒头才刚发到一半，他们全都冲了上来，把我们手中的馒头一抢而光。”
“抢馒头就算了，可恶的是他们居然不然我们走，一群人围着挤着，任我们怎么说都没用，都吵着要吃的，最后没看到馒头，还动上了手，推搡之中，我家小姐还被他们给踩伤了！”
青衣少女的话，让周围的难民有些无地自容，这事确实是他们的不对，不过不是逼不得已，谁会去为难两个小姑娘。
虽然有些抬不起头，但这事还是得解释两句，此时一个老汉，扶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将军大人，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大家实在是饿得不行，只想有一口吃的！”
楚羽看了他一眼，冷声喝道，“饿了就可以这样，你们看看，两个好端端的姑娘家，被你们给逼成什么样了！”
仗着难民的身份，胡作非为，这种人，楚羽是很不喜的。
被楚羽训斥了两句，老汉的头低得更下了，他走到墙角，对着两名女子行了一礼，带着歉意说了一句，“两位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老汉在这里替大家跟你们说声对不起了！”
老汉说完，人群中跟着又传来了许多道歉声。
难民们的态度还算不错，楚羽的脸色有些缓和，“说说吧，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柳阳军不是有发过粮吗，怎么这么快，就过不下去了。”
老汉叹了一口气，回道，“将军大人，不是的，我们是京畿周边的百姓，遭了兵灾，一路逃难过来，是这两天才进城的。”
反军祸乱的可不只是京城，整个华北地区都遭到了殃及，受难的百姓何止百万。
家中藏有余粮的还好些，那些实在撑不下去的，只能逃难了，其中大部分把逃难的目的地，都选在了京城。
尤其是听到柳阳军已经进驻京师，过来的难民就更多了，到现在，光城中的难民就有三五万，更别说城外的。
难民那么多，朝廷想管也管不了，城中倒是有些心善的，试着去伸了伸手。
可那么多难民，凭个人能力，怎么能帮得过来，好事到最后成了坏事，平白惹出了不少乱子。
这种情况，后来也就没人敢伸手，两女深处闺中，不知状况，一头栽了进来，不出事才怪。
楚羽听明缘由，心里有些不好受，都是些苦命人啊！
“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先散了吧！”
“那我们……”
楚羽看了老汉一眼，又看了看周围，郑重的说道，“大家放心，我楚羽在这里向诸位保证，一定会让大家过个安稳年。”
周围的百姓，听楚羽说完，全都拜了下来，齐声高呼，“谢谢将军大人！”
“谢谢柳阳王！”
“谢谢柳阳王！”
一谢再谢后，人群渐渐散去。
等人走空，楚羽慢慢走到那名粉衣少女跟前，看她身体有些发颤，于是把身上的大氅取下来，披在她身上，关心的说道，“能起来吗！”
楚羽的举动，让粉衣少女心中一暖，偷偷看了他一眼，随后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疼得厉害，动不了！”
看来是伤到骨头了，楚羽声音放柔，“我让侍卫把马车弄过来，等下送你们回家！”
粉衣少女慢慢抬起头来，轻声回道，“多谢柳阳王，不用了！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丫鬟突然抢着说了一句，“用！用的，谢谢柳阳王了！”
丫鬟说完，还偷偷的向粉衣少女使了个眼色。
丫鬟的声音很大，让楚羽也回过神来，刚才粉衣少女抬头那一瞬间，他居然愣住了。
少女容貌秀丽之极，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精致的五官中，带着一丝丝青涩，让楚羽心中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粉衣少女长了一张初恋脸，楚羽对这种女生抵抗力最低了，更何况眼前这人还多了几分古典美。
…………
马车过来，她还是没能上去，最后还是让楚羽帮了一下，肌肤接触的一瞬间，粉衣少女一下子就羞红了脸，模样甚是可人。
楚羽的马车空间很大，即使坐了三个人，也丝毫不见拥挤。
马车重新回街道上，向着西城驶去。
那丫鬟好似对楚羽很好奇，进了马车，眼睛就没从楚羽脸上离开过，看了又看。
“我脸上有花吗，你总看我做什么！”楚羽脸皮不算薄，但总被一个女子看着，也有些不自然。
丫鬟被楚羽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你真的是楚羽吗，那个战无不胜的楚大将军！”
这话说的，楚羽感觉有些好笑，“我楚羽好歹也是个王爷，难道还有人敢假冒不成！”
丫鬟掩嘴笑了笑，“不是的，只是没想到，偌大一个京城，居然能遇到您！”
楚羽没跟她在这个话题扯下去，“你们家在哪，先送你们回去吧。你家小姐脚上伤得不轻，要早些处理才是！”
“家……”粉衣少女看了看楚羽，欲言又止。
在楚羽面前丫鬟倒是放得开些，也多了几分主见，见状接过话头说道，“王爷，我们现在不能回家！”
她们不是不能回，而是不能让楚羽送回去。
第133章 大年三十
眼看天色不早，两人一直都不愿说出家在哪，这大冷天的，把两个弱女子扔在大街上肯定不行。无奈楚羽只好把她们俩带回了王府。
“朱姑娘，你们暂且先在我府中住下，你脚上的伤也别太担心，府中有大夫，等下我让他过来，帮你看看。”
在马车上两人不多的交流，让楚羽知道了粉衣少女本姓朱，名淑葶，不过闺名，她并没有告知楚羽。
朱姑娘见楚羽考虑如此周到，脸上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欠身，道，“真是麻烦柳阳王了，小女子万分感谢！”
楚羽点了点头，对着侍候在一旁丫鬟小娥吩咐道，“小娥，去给她们腾出一间空房来！”
小娥对着楚羽施了一礼，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去！”
把两人安置好，楚羽就没再管她们，回书房，处理自己的事去了。
王府的客房在西厢，西厢共有三间房，朱淑葶她们被安排在中间那屋。
此时太阳西斜，天色渐暗，再不离开，二人恐怕只好在楚羽府上过夜了。
经过大夫的处理，粉衣少女脚上的伤好了一些，不过仍不能受力。
看着外面的天色，朱淑葶突然回过头，对着旁边的丫鬟说了一句，“小橘子，你还是先回去，我有些不放心！”
丫鬟霜菊闻言，惊了一下，“公主，我回去了，那你呢！”
房中没有外人，丫鬟也就没防着，直接把“公主”叫了出来。
朱淑葶确实是公主，不过是先帝熹宗之女。
她虽说是公主，可身份却有些尴尬，毕竟龙椅上那个人只是她叔叔，关系隔了一层。
再加上母妃又只是平民出身，打小的教育，和成长环境，让她比宫里其它贵女更能体会到百姓疾苦，所以就有了今天的善举。
不过毕竟涉世未深，好事最后成了坏事，要不是楚羽刚好路过，恐怕还不那么好脱身。
脱身是脱身了，不过回去就难了，毕竟她们是偷偷出来的，腿脚不方便，原来的路走不通，只能另想办法了。
朱淑葶看了看自己的左腿，露出了苦笑，“我这样，怎么回去！”
“公主，那不行，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虽然楚羽人看起来挺不错，但毕竟才刚认识，把自家公主独自留在府上过夜，作为贴身丫鬟的霜菊肯定是不能放心。
“你必须要回去，没你压着，她们几个丫头镇不住，到时候被人发现，那就遭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说自己住的院里冷清得很，平日里很少会有人来，可毕竟要过年了，万一有人突然过来关心一下，这没人应付过去，事情可就要全败露了。
“那也不行！”丫鬟菊霜跟朱淑葶犟上了，两人打小就在一起，从没分开过，这还是在外头，如何能让人放心。
朱淑葶知道菊霜跟自己犟嘴，是在担心自己，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暖意，看了她一眼，柔声说道，“这是王府，又不大街上，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如果柳阳王真要怎么样，你就是留在这里，又能如何！”
公主这是小看自己吗，菊霜略微有些不服气，扬起头大声回了一句，“我可以保护你啊！”
朱淑葶听了她的话，有些哑然失笑，这是王府，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你，也是不够看的。
不过毕竟是人家的一片忠心，朱淑葶没说她什么，只是耐心的劝道，“这事你不去，没人能办，况且我还要回宫，你不帮着安排，我怎么回去。”
朱淑葶这下说到了点子上，菊霜一想确实也是，她们总不能等着脚完全好了再回吧，这得到何年何月去。
必须得有个人出去想办法才行，而这个人只能是她。
在心中挣扎了好一会儿，丫鬟菊霜最终还是妥协了，“公主，万一他要是有不礼的举动，您就把身份说出来，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这事我不用你教好吧，朱淑葶微微笑了笑，“知道了，你快去吧，马上就要关宫门了！”
菊霜点了点头，先是跪下来对朱淑葶行了一礼，随后起身走出了房门。
…………
楚羽在书房处理了一下难民安置的事，事情不多，但很琐碎，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了下来。
侍女点上蜡烛刚出去，金不换突然推门而入，“主公，那丫鬟在一个时辰前出府了，至今未归！”
朱淑葶她们两个虽是弱女子，但毕竟来路不明，派盯着点很正常，楚羽不可能因别人长得好看，就被迷昏了头。
丢下自家小姐，一个人跑了吗，这是整的哪一出！楚羽有些好奇，抬头问到，“去哪了！”
“进皇宫了！”菊霜出府那一刻，金不换就在后面跟着，一直看着她进了皇宫。
楚羽听到金不换给出的回答，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她们两个竟然是宫中之人。
既然是宫中之人，那她们的身份就很容易猜了，不是妃子，就是公主之类的。
不管是那种，对楚羽都没威胁，那也就没有盯下去的必要了，楚羽最后给了一句，“此事就到这，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金不换走后，楚羽亲自去了一趟朱淑葶那边。
敲门进去，楚羽看了看床边的那人，关心的说了句，“我让人做了个冰袋，消肿很有效果，你试试吧！”
朱淑葶接过冰袋，道了句谢，想试着去敷上，却发现自己弯不下腰。
试了两次，倒还碰到了痛脚，疼得她不行，自己动不了手，无奈她只好重新坐起来，皱眉说道，“我够不着！”
楚羽看她那难受的样子，心中一软，脱口说道，“我帮你吧！”
说完不等朱淑葶回话，楚羽直接弯下腰来，蹲在地下，随后轻轻地捧起她的左脚，将脚上的袜子脱了下来。
朱淑葶看着楚羽暖心的举动，不知怎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冰敷了一下，再帮她重新上好药，叮嘱了几句，楚羽随后告辞离开。
看着楚羽离开的背影，朱淑葶眼神中居然有一丝不舍，心中更是复杂。
…………
这一夜，楚羽睡得很香，难得还做了个美梦，而朱淑葶却没怎么睡好，很早就醒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府中一下子热闹了许多，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喜气。
府中的热闹，楚羽不知怎么的，感觉自己有些融入不进来。
特别是下午朱淑葶她们坐马车离开以后，那种孤独感就更加强烈了。
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亲人陪伴，听着外面热闹的爆竹声，楚羽却分外的落寞。
或许自己是该有个家了！
第134章 为柳阳王选妃
楚羽没想到，自己成家的事居然会有人比他还急。
过年才没几天，大年初五，府中拜年的客人才刚刚少去一些，就有媒人上门了。
开始是一两个，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遍了，几乎全城的媒婆都抢着登门。
介绍的姑娘，有侯门的贵女，相府的千金，望族的大家闺秀。
这些个姑娘，无论是出身，才情，还是相貌，在京城都是极为出挑的。
这还不算，李国辅更是亲自把楚羽请到了自己的府中，再不出手，乘龙快婿就快要成别人的了。
楚羽开始以为是寻常宴请，没多想，空着手就去了，谁知到地方一看，居然是别人的家宴。
李国辅，尚书夫人，还有他的两个儿子，最让人意外的是，他那未出阁的女儿居然也在。
看到这，楚羽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阵仗。
不过既然来了，多少要应付一下，扭头就走，未免有失礼数。
众人入座，先是话话家常，这倒是好应付，楚羽也渐渐放开了，有一搭没一搭跟他们聊着。
酒至半酣，李国辅却突然之间来了一句，“滢萱，没看见王爷酒杯空了吗，还不快给王爷倒上！”
李滢萱在一边呆呆的坐了半天，早就有些坐不住了，听到父亲大人的召唤，她连忙的应了一声，随后拿起桌上的酒壶，脚步轻快的来到楚羽身旁。
酒还没开始倒，她眼睛带笑，先来了一句，“听说你打仗很厉害，是不是真的！”
这姑娘不像寻常大家闺秀那般自持，见到楚羽竟然一点也不怕生。
李国辅没想到自己叮嘱了一早上，李滢萱到头了居然是这个表现，有你这么搭话的吗，气得他不行，忍不住出声呵斥道，“滢萱不得无礼！”
李国辅突然的呵斥，让李滢萱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搞砸了，她脸色一暗，重新恢复规矩的姿态，轻轻地把酒倒好，接着对着楚羽礼貌的说了一句，“柳阳王，酒已倒满，请您慢用！”
楚羽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道了句，“谢谢！”
其实楚羽倒不觉得李滢萱刚才的举动有什么，反而觉得挺天真烂漫的，现在规规矩矩的，倒是失了几分灵气。
李国辅把自家女儿推出来，用意自不必多说，楚羽也了解。
没有当面回绝，只是说需要点时间考虑考虑，这就是他当时给出的态度。
没一口拒绝，只是为了让李国辅好下台一点，毕竟人家姑娘在场，当众说出拒绝的话，会很伤人。
以楚羽如今的地位和威望，联姻已经没有太大的必要了，娶妻肯定得娶自己满意的。
李滢萱长相甜美，天真活泼，不能说一点都不喜欢，但如果要选她当正妻的话，肯定是不合适的。
除了李滢萱，楚羽有接触过的女人只有那么几个了，赵灵薇勉强能算得上，娶她当正妃，倒也能接受，不过对她来说这未必是件好事。
赵灵薇是楚王外室所生，身份尴尬，不当正妃还好，一但坐上那个位置，这今后的日子肯定平静不了。
雨沫儿也能算一个，可现在楚羽有点不想提她，一说起她，就有些头疼。
当初在武昌之时，她非要去找她哥，结果呢！人是找到了，自己却差点回不来了。
当时在七星岭，楚羽是二当家，他是老大，现在雨沫儿叫她哥回来跟楚羽混，人家怎么会愿意。
雨沫儿却没明白这个理，反复劝说，最后惹得她哥烦了，居然打算把雨沫儿当筹码，送给一个反军头子，换得晋升之机。
这么荒唐的事，雨沫儿当然抵死不从了，她哥也是真的心狠，硬是逼着她就范。
雨沫儿被逼无奈，最后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破了相，这事才作罢。
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她哥非但没有心疼自家妹妹，反而因为美梦落空，把她给关了起来。
进入牢笼那一刻，雨沫儿心如死灰，差点动了自杀的念头。
辛亏楚羽留了后手，派了几百士兵暗中保护，知道情况后，舍命把她救了出来。
往北一行，雨沫儿深受打击，加上破了相，怎么也不愿见楚羽，只身回了七星岭。
七星岭与辽东相隔千里，楚羽也不可能扔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跑去安慰她吧。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一些手下过去，保证她的安危，其它的，暂时只能靠她自己慢慢走出来了。
雨沫儿不谈，现在在楚羽心底印记最深的就唯有那粉衣少女了。
一想到她，楚羽心中的思念之情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想到深处，他不禁喃喃自语到，“她，现在还好吗，脚伤不知好得怎么样了！”
…………
楚羽想着佳人，确不知佳人也在想他。
“公主，你又在想他了吗！”
深宫中，一座无名别院，丫鬟灵慧看着自家主子又在对着月亮发呆，忍不住打趣一番。
被猜中心事，朱淑葶脸色一红，嗔骂道，“胡说，谁想他了！”
“哈哈哈哈！还说不是，公主你脸都红了！”
“死妮子，尽说胡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说着，两人就在房中打闹起来！
闹腾了一会儿，两人先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退去！
朱淑葶望着窗外的月色，幽幽的说了一句，“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会孤独终老！”
这个念头在朱淑葶心里已经停留一段时间了。
作为大明公主本应不愁嫁的，不过她是个例外，身为先帝之女，母族又不显，这就导致权贵之家看不上，一般人家又攀不起。
再加上没人帮着操持，就更加了，如今早已过了待嫁之龄的她，却仍还在宫中待着，不知何时是个头。
又是一个难熬之夜，早晨起来，这又将是平淡的一天，朱淑葶早已习惯。
洗漱过后，朱淑葶本想去院外走走，谁知迎面来了一个太监。
这个太监来的快去的也快，传了一道皇帝口御。大意就是“宫中今天中午有宴会，叫她也去。”说完太监就走了！
宴会！过年的时候不是已经举办过了吗，这才几天，怎么又有宴会，宫中什么时候这么奢侈了！
朱淑葶一头雾水，其它寝宫的主人却早就收到了消息，门清得很。
崇祯举办这场宴会的目地很简单，那就是为了楚羽。
为柳阳王选妃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崇祯不可能不知道，这倒是提醒了他。
现在崇祯既想拉拢楚羽，又怕他什么起异心，一脚把自己给踹下皇位，为此很是揪心。
可如果嫁个公主给他，让楚羽成为驸马，一切问题是不是都将迎刃而解，至少看起来似乎是这样。
第135章 大婚
崇祯虽说是有了这个念头，但也不能乱点鸳鸯，随便塞一个公主过去，楚羽未必就会接受。
指婚既然不可行，那就用柔和一点的方式。
宫中大大小小公主几十个，到了成婚年龄的也有七八个。
这么多公主，任你挑一个，你总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吧。
…………
朱淑葶脚上伤还没好利索，路上走得慢，到宴会大殿时，里面的人差不多到齐了。
看到朱淑葶出现在殿中，众人有些意外，“她怎么也来了！”
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竞争对手，有人不喜也正常。
驸马也是有好有坏的，像楚羽这样既有权势，又有地位，相貌和品性都俱佳的男子，可谓极为少见。
既然遇到了，谁也不想错过，在场的几位公主无不盛装出席。
当然朱淑葶是例外，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太过打扮，换了一身衣服就这么来了。
随意的穿着，加脸上一副淡然的表情，众人以为朱淑葶是自知争不过，主动放弃了，心中的戒备也慢慢放了下来。
“大家用不着太担心，她来了估计也是凑数的！”
周围的议论声，朱淑葶也听到一些，不过她并不在意，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了下来，朱淑葶眼观鼻，鼻观心，忘却了周遭的一切，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一名太监的传唤声，惊醒了她，“柳阳王到！”
他怎么也来了！朱淑葶侧着身子偷偷朝殿外望去。
先是听到脚步声，接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这人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楚羽其实是不想来的，最近都是折腾这事，他有些被搞烦了，可圣旨都接了，又不得不来。
看着殿内燕燕莺莺一群美女，楚羽有些头大，没敢多看，在一位内侍的引导下，匆匆坐了下来。
刚坐下不久，崇祯也到了，看到楚羽，他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柳阳王，来了！”
楚羽起身见礼，“微臣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柳阳王坐下说话！”
说了几句题外话，崇祯突然关心道，“柳阳王你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听说仍未成家！”
楚羽老实的点了点头，“是！”
“这事可不行，你如今贵为大明郡王，即将而立之年，却无家小，说出去朝廷也脸上无光。”
“这样吧，朕替你作一回主，皇室中也有不少待嫁之女，无论品貌，还是身份，都与你相配，你可择一人以做王妃。”
这话说的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任你择一人，这可都是公主，除了楚羽，谁能有这样的待遇。
虽是这样，不过楚羽总觉得有些别扭，“谢谢陛下，臣……”
崇祯看楚羽似有回绝之意，连忙打断道，“柳阳王别忙着回话，看看再说，昭仁，快过来见礼。”
“是，父皇！”
坐在楚羽对面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妙龄女子，起身对着楚羽盈盈一礼，“昭仁，见过柳阳王！”
昭仁公主见礼完，接着又一位公主起身，“坤仪，见过柳阳王！”
“坤兴，见过柳阳王！”
“怀宁，见过柳阳王！”
…………
一个个都是声音曼妙，姿色不凡，不得不说皇家的基因确实很不错，几乎全都是美女。
楚羽带着欣赏的目光一一看过去，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怀安，见过柳阳王！”
佳人就在眼前，让楚羽有点不敢相信，虽说有些猜到她的身份，却不曾想今天她也会出现在这里。
看了又看，楚羽忍不住轻声问道，“你脚上的伤好些了吗！”
朱淑葶低着头，小声的回了一句，“谢谢柳阳王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楚羽怕别人起疑，不敢多问，回到位中，重新坐了下来。
朱淑葶的出现，让一切变得不同。
宴会过后，众人离去，在崇祯书房，楚羽给出了自己的选择，那就是怀安公主朱淑葶。
身份什么的楚羽不在乎，他喜欢的是这个人。
对于楚羽的选择，崇祯是有一些些失望的，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不过怀安公主也是皇家之人，似乎也可以接受。
就这样，这事算定下来，怀安公主下嫁柳阳王，择日成婚。
消息传出去后，李国辅立马就坐不住了，自己费尽心思折腾许久，没想到最后替别人做了嫁衣。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此前他就放出了风去，即将与柳阳王结亲，如今却被皇帝插了一杠子，一切都成笑谈，这让他女儿今后还怎么做人。
趁现在尘埃未定，还有转圜余地，必须做点什么。
在家里转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李国辅急急忙忙出了府。
托人找到了王成恩，两人在一处密室内谈两个时辰，许下了无数好处后，最后王成恩答应帮他。
王成恩办事很利索，回到宫中，见到崇祯，他第一时间就提到了这事，“皇上，怀安公主下嫁柳阳王，这是极好之事，不过奴才觉得，仍还有些不妥。”
崇祯眉毛一皱，“还有何不妥！”
王成恩看了崇祯一眼，出言点到，“皇上，您毕竟是皇上啊！”
崇祯把王成恩这话在脑海中转了两转，明白了他的意思。
楚羽成为大明的驸马，两人的关系确实一下子拉近许多，但他作为皇上，不可能什么事都赤膊上阵吧。
朝中那些大臣又压楚羽不住，没出问题还好，一出问题，肯定又得乱套，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麻烦。
“那你说应当如何！”王成恩既然说出了这个问题，想必是有办法解决。
王成恩故作沉吟，等了片刻才说道，“皇上，柳阳王正妃是有了，但还少一侧妃，何不一次成全了他。听闻李尚书有一女，才貌双绝。柳阳王也似有意，许为侧妃正好不过。”
崇祯听了微微点头，这主意确实不错，李国辅为人虽奸猾了一些，但还算忠心，在大是大非上，立身得正，应该不会事事都附和楚羽。
又是思虑了几遍，确认没什么不可，崇祯于是下了旨，就这样，楚羽平白多了一名侧妃。
接到圣旨那一刻，楚羽有点傻眼了，这是干什么，买一送一吗！
不过都下旨了，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反正也打算把赵灵薇一起娶了，多一个就多一个吧。
楚羽是柳阳王，也是龙虎将军，随时都可能有战事，所以成婚之事也只能一切从简了。
纳采，问名，纳吉，纳吉，…………
所有的流程在半个月之内走完，正月二十二日，柳阳王楚羽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