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 鱼群南迁
是夜，交易完那条老鼠斑后项阳到海滩边散步。
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游生物散发着宝蓝色的荧光，就像是铺在水面上的一条小路，显得特别美丽，又好像是从童话镇里走出来的一座桥，和天上的星星互相辉映。
项阳看到这幕却是心中一颤，寒流要来了。
每当寒流降临，甲藻和硅藻便会浮在海面上大量繁殖，当繁殖到足够数量时候甚至会形成藻华，使周围一大片的海水都改变颜色。
甲藻跟硅藻都是海洋的最低级生产者，是小鱼、虾、蟹、贝类的主要食物来源，还是海洋的主要氧气释放者。
每当寒流来临热带海鱼便会往南向赤道方向迁移，甲藻跟硅藻没有了收割者收割，会疯狂繁衍直到来年春万物复苏才会继续哺育海洋。
“接下来的几个月捕鱼难喽！”项阳眯了眯双眼，北方那些适应寒冷气候的海鱼绝大部分都不会因为气候变冷而南游，但南海内适高温生长的海鱼在气候变冷时候却会不断南迁往更暖和的水域。
“不过对我的影响应该不是很大。”项阳的捕猎场甚至可以延伸到万米深的深海领域，在那种深不见底的海域里阳光根本照射不进去，终年四季都是寒冷的气候。
项阳脱掉外衣想到海底去看看。
还没下海项阳就突然又止住了脚步，他看到前方裸出海面的一块礁石上趴着一只有五条触手星星状的海星。
海星又被称为星星鱼，体形像五角星，体表布满棘刺，以行动缓慢的贝类、螃蟹为食，它身上棘皮上的每个微小晶体都是它的“眼睛”。
项阳游到那块礁石边上，将那个海星从礁石上掰下来。
海星的触手再生能力是所有动物中再生能力最强的，将它的任何一根触手撕下来它都能迅速长出来一根新的触手。
可能有人觉得它的这项能力跟壁虎差不多，实际上却比壁虎神奇多了，因为海星不仅被被撕下来的那个部位会快速重新长出，那个被撕下的部位也能快速重新长出一个海星。
海星是海洋食物链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它捕食依附在礁石上的海虹，自己本身却几乎没有任何的食用价值，包括人类在内，几乎没多少海洋生物会捕食海星。
不过海星的药用价值却极高，有镇定安神的作用，还可以用于治疗多种胃病，最主要的是它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疤痕的痕迹。
“捕一些回去看药店里收不收。”项阳以那块礁石为中心，沿着四周仔细搜寻起来。
海星是一种群生生物，不管是在陡峭的岩石上，还是在浅海的海底都能经常发现海星的身影，发现一只就意味着四周通常会有一大群。
下到海底，项阳并未看见有大群海星生活的痕迹。
项阳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块礁石，海星经常有脱离族群从海底爬到礁石上透气的习性，看来被抓的这只海星是想爬到礁石上透透气，暂时脱离族群了。
只有一只海星的话项阳就不感兴趣了，直接松手把捉到的那只海星丢回海里，然后继续往深海游去。
朝南游了没多远，在海底游动的项阳突然停住身形。
在一片往日里相对贫瘠的海域，项阳发现了海量朝着南方迁移的热带鱼群。
密密麻麻的海鱼聚集在一起，根本数不清数量有多少，也根本分不清有多少的种群。
各种好看的，不好看到，奇形怪状的海鱼，都在往朝南的方向游动。
不时有凶猛的海洋猎食者在鱼群中横冲直撞，一口就能吞食掉海量的小鱼。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鱼类的迁移，那些以小鱼、扇贝为食的梭子蟹、大龙虾也正追逐在鱼群后边，一起跟着往南迁。
往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龙虾此刻随处可见。
梭子蟹更是排着队组成一条连绵看不到尽头的直线往前赶。
“这，这tm是有多少的梭子蟹？”项阳看得眼都直了，这些一整个族群出动的梭子蟹一改往日里胆小的性子，是真的在海底横行霸道，根本不怕人。
项阳游到一只落单但有小皮球大目测至少半斤重的梭子蟹旁边，那只梭子蟹正用一只巨大的钳子抓着一条一尺长的海鱼，另一只钳子从海鱼身上一点一点撕下来鱼肉往自己的嘴器内送。
看到项阳这个庞然大物游了过来，那只梭子蟹竟然半点也不害怕，不仅不抛弃捕获到的那条海鱼迅速逃跑，反而耀武扬威地冲项阳挥舞起那个大钳子。
有一部分梭子蟹被项阳给吸引到了，竟然调转行军方向成一个圆弧状朝着项阳包抄过来。
项阳顿时愕然，对方这是把自己也列入食谱了？
在一个庞大族群面前，除了鲸鱼、大王乌贼那样的恐怖生物，任何个人力量都显得微不足道。
项阳没任那些梭子蟹把自己包围，一把抄起眼前那只足有皮球大的梭子蟹后就冲出包围圈迅速朝着远处遁去。
冲出包围圈后，项阳没丝毫的迟疑，全速朝着青龙弯的方向游去。
这么多的梭子蟹，这种时候不抓简直妄为渔民。
游回青龙弯的项阳直接爬到老爹那艘小渔船上，将手里抓着的那只皮球大的梭子蟹往船舱内一丢，二话不说解下固定渔船的缰绳将渔船朝着南边那个方向划。
等渔船划到一个确定岸上人看不到的位置后项阳故伎重施，一跃跃下海底拖着整艘渔船快速朝着南边飚去。
很快项阳就追上了那群迁移的鱼群，也见到了那群横行霸道的梭子蟹。
“我的，都是我的。”项阳快速往返于海面跟海底，每次往返间都能抓到一只四两以上的梭子蟹，或者捕获到一只鲜活的大龙虾。
遍布的梭子蟹随处可见，简直比养殖场里的梭子蟹还要好抓，不到两个小时项父的那艘小渔船船舱便被梭子蟹给塞满，吃水线临近一个非常危险的数值。
项阳却还意犹未尽，这种机会一年都只有两次，一次就是寒流来临梭子蟹群南迁的时候，一次便是万物复苏梭子蟹北上的时候。
四十七章 震惊的船员
当项阳拖着一整船梭子蟹跟大龙虾回到青龙弯的时候已经快深夜了。
螃蟹这种生物一但死了就会立即发臭，是不能再吃的。
捕上岸的梭子蟹必须立即分门别类清理好，项阳上岸后连夜打电话叫船员过来帮忙清理梭子蟹。
“船长，这大晚上的把我们叫过来是？”
一群船员三三两两朝着码头边上走来虽然嘴上都没说啥，但看得出他们心底其实都还是有些情绪的。
“我在海底捞到些好东西，需要你们来帮我整理一下。”项阳笑道。
陈庆生借月光看了看项阳身后的那艘渔船，“哟，吃水不浅，该有几百斤吧？都是些什么渔获非得现在整理？”
项晨也道：“叫几个人扛回家去，明天叫辆货车给张老板送去不就得了？”
“这批渔获我有大用。”项阳笑道：“可不是给张老板准备的。”
“大用？究竟是些什么渔获啊？船长。”不少船员都来了兴致，缠着项阳追问道。
“都是些梭子蟹之类的。”项阳也不解释，“赶紧卸货，卸完货我们回去用麻绳把它们捆好、装箱，尽快把事情全部弄好，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一点，弄好后我请大家吃夜宵，再给你们一人二百块钱的加班费。”
“嘶！”
船员们却没动，全都瞪大着双眼站在原地倒吸凉气。
“船长，你是说你这船上全是梭子蟹？”方友群颤抖指着项阳身后的那艘渔道。
陈庆生也震惊道：“这吃水线，过五百斤的梭子蟹船长你一个人捕的？”
“也不全是梭子蟹。”项阳道。
“呼。”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一晚上捕到超过五百斤的梭子蟹？”
“除非是沙滩上那种一两不到，看到了都没有人捡的洗澡蟹。”
船员们一下就活跃起来，似乎坚持住了自己的信念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项阳继续道：“除了梭子蟹外，还有几十只大龙虾，这玩意比梭子蟹更加值钱，也要给我用麻绳把钳子捆好了，然后用泡沫箱装好。”
“啥？”
现场的众人全部石化，沙滩上仿佛多了一排雕塑。
“噗通！”一只脚踏在码头上，另一只脚已经悬空在海面上空，准备跳到船上去的老水手陈庆生一个踩空直接跌到了海内。
“不可能！”陈庆生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水珠，大喊道：“我们这里又不是波士顿或澳洲，怎么可能一晚上捕到几十只的大龙虾？”
项晨也反应过来，无语道：“阳弟，你啥时候也学上吹牛皮了？”
“我吹什么牛皮？”项阳翻了个白眼，“赶紧的，帮我卸货！”
船舱被打开，一桶一桶的梭子蟹被陈庆生从船上搬下了，码头边上几个负责接应的船员眼睛都差点瞪了出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有这么一瞬间，众人感觉自己的信仰崩塌了。
“这？”
“这？”
几个船员脸上表情都麻木了，机械地一桶一桶从船上将梭子蟹搬到码头上，“这这这”个不停。
过了好半响才终于有人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尖叫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怎么可能？”
一个个船员看项阳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了，崇拜、敬佩、羡慕......各种莫名的色彩参杂在其中。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项阳指了指海面上发出荧光的浮躁道：“寒流来了，海洋气温在迅速变低，很多鱼类都在往赤道的方向迁徙，我也是运气好在潜水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一群追逐在鱼群后边的虾蟹。”
“还能这样？”方友群一会看看大海，一会看看项阳，羡慕道：“我怎么就没这个运气？”
“你平时没拜佛。”陈庆生随口道。
陈庆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方友群却听进去了，张开就道：“我以后天天拜佛。”
项阳看得直翻白眼，“拜佛管什么用啊？”
“啊，是我迷信了，我就开句玩笑话，船长您别在意。”陈庆生连道。
“你得加贡品。”项阳道。
陈庆生：“......”
方友群：“......”
项晨哈哈笑道：“阳弟，你这运气真不是盖的，这些螃蟹个头可都不小，应该没全抓上来吧？要不要我们把大船开出去再捞一船回来？”
徐放也眼睛一亮，“船长，去捞一趟绝对值，而且鱼类南迁，路上我们完全还能再拖上一网。”
众人都很兴奋，很期待，别看第一次出海捕获到了河豚让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可实际上第二网就那么几百斤的渔获始终是卡在大家心中的一根刺。万一网到河豚只是例外，每拖一网都只几百斤的渔获才是出海打鱼的常态，没办法不怕啊！
如今机会难得，如果要是能够下海去捕一批梭子蟹上来，那哪怕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渔获项阳也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船员们扪心自问都觉得项阳待他们不薄，也希望项阳能够发财，而不是被沉重的油费给压垮。
项阳听到这话倒是犹豫了下。
那片海域离青龙弯倒不是很远，开船过去大概两三小时就到了，项阳完全能够往那个方向开上一个小时左右就说到了，然后借口鱼类迁徙速度很快，再往南开上一个多小时就能到那片海域，也不怕人产生怀疑。
但也只犹豫了下，项阳就摇头了，“鱼群往南迁移，现在谁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哪还能捕得到螃蟹？”
那片海域迁移的鱼群数量实在太多了，吸引去的凶猛捕食者数量也太多了，在海里普通船员的游动速度又远远不如项阳，项阳没办法不考虑船员的安全问题。
海鱼？
梭子蟹？
大龙虾？
无论哪一样，在项阳看来都远没有船员的安全重要。
一整船的梭子蟹、大龙虾被船员们运回了项阳家。
船员们连夜用稻草将每一只梭子蟹、大龙虾捆紧扎好，特别是钳子部位还箍上了橡皮筋。
将所有梭子蟹跟大龙虾捆绑好后，船员们又找来泡沫箱子，将全部梭子蟹跟大龙虾按大小分门别类装进去。
四十八章 开拓市场（上）
鹏城某水产市场。
项舅带着周旺跟一名老水手蹲在一辆小货车前抽着闷烟。
“德哥，要不我们回去吧！”周旺叹了口气道：“货车的租金、冰块、我们三个人吃饭睡觉，一天下来的开销就是好几百块，收入都还不够开销的。”
“不把这些鱼卖了，我绝不回去。”贺明德瞥了一眼身后货车，“忘了出发前船长怎么吩咐的了？不要在乎开销，只要把渔获卖出去了就是胜利。”
“好吧！”周旺苦笑着再次点燃根烟，不说话了。
这批几千斤总价只几万块钱的渔获项阳格外重视，因为以后出海捕鱼这样的渔获只会越来越多，这批渔获卖不出去损失的绝不仅仅是几万块钱那么简单。
只要能把这批货给卖出去，甚至跟买家建立起一条稳定长久的销货渠道，别说开销了，付出再大的代价项阳也愿意。
一个大姐朝着货车走来。
贺明德连忙起身，“大姐，要看看海鲜吗？”
那大姐拧起一条小红鱼问道：“这些鱼怎么卖？”
“卖？”项舅尝试着问道：“您是要批货还是买回去自己吃？”
“当然是买回去自己吃了，我批货干嘛？我又不做水产生意。”那大姐道。
贺明德一听是买菜的顿时就失去了兴趣，他们是船员根本没考虑过自己做零售，但还是道：“大姐，你手上这种45块钱一斤。”
那大姐一听立即嫌弃地放下手中小红鱼，价都不还就扭身朝远处走去。
“冻鱼还要四十五一斤，我买活鱼不香吗？”那大姐走出老远后才一句话飘到贺明德耳朵内。
贺明德苦笑着摇摇头，再次蹲在了卡车前。
没办法，这些中低端海产在市场上就处于一个这么尴尬的地位，它们上不得大酒店的台面，因为量比廉价海产小而且供货不稳定造成的养活成本大，海鲜市场也没人愿意用海水养着，但价格却又实实在在比廉价海产贵，半点也不受消费者们欢迎。
“怎么样老弟？我早跟你说了这些海鱼在我们海鲜市场上不好卖吧？”一个操着湘音的水产店老板笑笑呵呵从自己店内走到项舅旁边蹲下，从口袋内掏出一包黄芙给贺明德三人一人发了一根。
贺明德郁闷极了，“吴哥，你店内不是也卖这种海鱼吗？怎么我卖的价格跟你一样，你的就这么好卖？”
“好卖个屁。”吴战摇了摇头，“都是些老熟客，不然这些海鱼我也卖不出去。”
周旺略带讨好道：“吴哥，我们都是渔民，你看你反正也进这些货，要不就帮帮我们呗？”周旺的潜台词就是让吴战把他们这些货批了。
“这个我可真帮不了你们。”吴战摇头道。
“我们可以以你进货的价格低一成的价格卖你。”贺明德立即道。
“别说低一成了，你低五层也没任何人能帮你们。”吴战笑着指了指马路对面另一家海鲜店门口摆放着的一个大水箱，“看到那是什么了吗？”
“青蟹？”贺明德纳闷道。
“是三两以上的大青蟹。”吴战纠正道。
贺明德点点头，那水箱内养着的青蟹确实个大肥硕。
吴战叹了口气，“其实我进青蟹跟那家店是同一个供货商，但我却只能进到三两以下的青蟹。”
“就是因为我上个月进这类海鱼只进了几百斤，而对面那家店进货超过了一千斤。”吴战看出来三人的疑惑解释道：“我们那供货商有个强制要求，想要进到三两以上的青蟹，就必须得要提前一个月先进满一千斤的中低端海产，另外一些高级海货也有类似的要求。”
贺明德吃惊道：“他们能保证他们每个月都能有三两以上的青蟹？那他们得多大的一支船队？”
“他们要能保证每个月都有三两以上的青蟹还需要立这规矩？”吴战嗤笑一声，“正因为他们也不是每个月都能拿出好货，所以我们这些人才不愿意赌运气，不然临近中秋，我上个月哪怕买来丢掉也会进满一千斤的货啊，谁知道他们这个月竟然真搞到了三两以上的青蟹。”
说着吴战也叹了口气，“马上中秋节正是最好吃螃蟹的时候，你说我店里要是没有三两以上的螃蟹那得损失多少生意啊！”
贺明德三人面面相视，“难怪我们压低价格都卖不出去，原来市场上还有这样一规矩。”
“是有这样一规矩，但你们能拿得出三两以上的青蟹吗？”吴战问道。
贺明德摇头。项阳家里虽然收购螃蟹，但大都是二两左右的，二两五的都少，三两的更是凤毛麟角，
“那你们能拿出别的高端海货吗？”吴战继续问道。
贺明德继续摇头。上次出海虽然捕获到了洄游河豚这种极其珍稀的海产，但是已经卖给李老板了不可能再要回来，而且就算能要回来贺明德也不可能去要，因为李老板那里是直销，这里毕竟是批发，李老板给出的价格比批发高太多了，这些中低端产品卖出去还不够弥补那点差价的。
吴战回去看店了。
贺明德三人知道了自己渔获卖不出去的原因结果却更加愁眉苦脸，因为他们根本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项阳来电话了。
“什么？”
“你说啥？”
“哦哦，好的，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贺明德挂了电话，呆呆道：“船长说他搞到了几百斤的梭子蟹，还有几十只大龙虾。”
“几百斤？”周旺眼睛一亮，“大小呢？每只有三两吗？”
“船长他说最小的一只都有四两。”贺明德呆呆道。
“嘶！”
周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说了，你们两个看好货车，船长他是跟货拉拉车过来的，我去接他。”项舅一脚踩灭了烟蒂，匆匆朝着海鲜市场外跑去，
五分钟后，一辆货拉拉停在了海鲜市场内。
一个个加冰袋的泡沫箱被项舅指挥两个船员从货拉拉车上搬到小货车车厢内。
项阳也从货拉拉副驾驶上下来，打量着这座繁华鹏城的一角。
四十九章 开拓市场（下）
鹏城有多繁华跟项阳没半点的关系。
没任何人对第一次来鹏城的项阳表示欢迎，甚至还有人面带嘲讽。
几个水产店老板站在一起看着项阳所在那方向。
“你们说那几个人是不是傻？车上那点货昨天卖了一天都几乎没动过，今天不走就算了，竟然又拉一批货来？”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他们咋想的，昨天没人买他们的货难不成他们以为今天就有了？”
“看吧，最多再有两天他们就会灰溜溜滚蛋。”
“我才懒得看他们。”
......
没理会水产市场两旁那些海鲜店老板的冷嘲热讽，项阳拧开一瓶饮用水咕噜噜了一大口后问道：“什么个情况？这些渔获貌似都没动过啊！”
“不是貌似没动过，是确实没动过。”项舅苦笑着跟项阳复述了一遍海鲜店老板吴战的话。
项阳打量了一番吴战的店铺。
见吴战的店铺整个就三四十平方大小，里边除了摆放着两个大冰柜及几个水族箱，就只在店铺门口摆放着几个大木盆后，项阳的眼睛亮了起来，“就这么个店铺每月光中低端海产品就有可能卖出去上千斤？这块的生意很红火啊！”
“能不红火么？这里是鹏城。”周旺苦笑道。
项阳点头，鹏城是座每年常驻加流动人口高达数千万的超级巨城，每一天都有人在这座城市里发财，也有人在这座城里拼尽全力都吃不饱饭。
“我那一点渔获别说开拓整个羊城、鹏城的市场了，就供这么座小市场都显得杯水车薪。”项阳自嘲笑了笑，“船还是太小了啊！”
项舅有些尴尬道：“小阳，我们这些渔获都还没卖出去。”
项阳指了指吴战的那个店铺，“舅舅，你帮我去请吴老板过来。”
贺明德虽然不知道项阳要请吴战过来干嘛，但还是立即朝着吴老板的水产店走去，什么话也没问。
没两分钟，项舅跟吴老板一起从水产店里走出来，隐约间项阳还能听到二人的谈话。
“兄弟，真不是我不帮你，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的那些海货我是真没办法收啊！”
“不是，这次是我们船长想要见你。”
“我都说我不能收你那些海鲜了，你叫我见谁也没用啊！”
项阳没等对方走过来就主动迎上去，“你好，吴老板，我叫项阳。”
“吴战。”吴老板伸出一只手跟项阳握了握，狐疑看着项阳，“项老板，你找我是？”
项阳从货车箱取出一个泡沫箱掀开送到吴战面前什么话也没说。
那个泡沫箱内装着四只梭子蟹跟一个冰袋。
吴战起初还不在意，结果只看了一眼后就瞬间激动了，双手接过那个泡沫箱瞪大眼睛仔细瞧了又瞧后才惊喜道：“这是四两一只的梭子蟹。”
项阳缓缓道：“我拉过来的第二批渔获总共五百斤左右，其中有三十只大龙虾，剩下的四百多斤全部都是超过四两一只的梭子蟹。”
“要，我全要了。”吴战连道：“项老板，你亲自带过来的这批货我全收了，多少钱一斤您说话。”
项阳笑呵呵看着吴战，“吴老板您觉得可能吗？”
吴战一咬牙，“项老板，我可以以高出正常批发价一成的价格收你这些货。”
项阳缓缓摇头，“实话跟你说吧，这些梭子蟹我就算以市价去卖也根本不愁卖，我第一个找到你是因为你告诉了我的人几个对我来说还算有用的消息跟我结了善缘，但你要是没诚意那我们就算了。”
吴战顿时苦笑，“项老板是想让我连带你之前那些海货一起收了吧？可你那批货都快有超过三千斤了，我是真的消耗不了啊！”
“要不这样。”吴战指了指周旺，“之前这位兄弟说那些海货能够以比我正常进货价格低一成的价格给我，项老板您要是能再自己砍一刀我可以帮你把这批货吃下来，到时候匀给几个跟我关系好的海鲜店一起销售。”
项阳看了周旺一眼。
周旺连连朝项阳打眼色，差点就要替项阳答应了，这次出来销渔获可真将周师傅给销怕了。整整一天时间一条鱼都没卖出去，现在有人愿意吃下这批货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哪怕价格低点也比全部臭在自己手里好吧。
“我是来销渔获的，价格要是比你们当地那些供货商还便宜那我就是来砸场子了，算上运费我的那些中低档海货价格甚至还得再往上涨上一成，四两以上的梭子蟹也得以比你们正常批发价高一成的价格给你们，反正总共只有不到五百斤的梭子蟹，你们吃下我多少份额的中低端海货我就批发给你们多少份额的梭子蟹。”项阳道。
“这。”吴战顿时犹豫了。
“船长。”周旺连连朝项阳使眼色，降价都卖不出去的东西你还涨价？那不是诚心要把货砸手里吗？
项阳却吩咐道：“周师傅，你到车里拿一箱梭子蟹去给市场里别的海鲜店老板看看，对方要是感兴趣想买的话你就照我刚才说的话说。”
“别，别去，我要，我全要了。”吴战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就跟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般吼道。
“额。”周旺一下站住脚步，一会看看项阳，一会看看吴战，“船长，还要去吗？”
贺明德跟那老水手看项阳的眼神也跟看神仙一样，他们卖这么久降价都没卖出去的东西，项阳一来竟然涨价？最关键是涨价了别人还一副生怕项阳不卖的样子？这是个什么道理？
做生意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跑了。
项阳其实也到这时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接着项阳就似笑非笑看着吴战，一副替对方着想的样子问道：“吴老板，这么多货您能销得出去吗？不会太让您为难吧？”
“这......”吴老板其实真的很为难，这么多最不好销的中低端海货他确实根本不可能全部销出去，可是那批超过四两一只重的梭子蟹吴战却又势在必得。
四两一只的梭子蟹在这座海产市场绝对算得上是稀罕货了，拿来炒作一下不仅可以让吴战在即将到来的中秋节上狠狠赚上一比，甚至还能够为他的店铺添加一批较为高端的顾客。
五十章 瓜分海产
这时候，街边那些个驻足观看的海鲜店老板发现不对劲了。
“老吴他刚刚喊什么呢？”
“他好像在说什么他全要了。”
“什么他全要了？那些冻鱼？”
“老吴脑袋被门给夹了？”
“走，我们看看去。”
几个海鲜店老板联袂一块走来。
吴战注意到那几人连忙将手中的泡沫箱盖住，一脸警惕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看你跟这几个老板聊得起劲，过来看看热闹。”一个海鲜店老板看着吴战捧着的那个泡沫箱子揶揄道：“老吴，这里边装的是什么好宝贝？还藏着掖着，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吴战看了项阳一眼。
项阳回应吴战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批海产项阳是肯定不可能全部卖给吴战的，梭子蟹在海产市场中属于畅销产品，一批四两重的梭子蟹确实是能够让吴战赚上不少，但那批冻鱼吴战要是全吃下来肯定得亏不少。
项阳想跟对方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那出手的任何一类海鲜都必须得要保证对方不吃亏，甚至还必须得要保证对方有些赚头。
同时项阳大老远从青龙弯跑到羊城是想靠这批梭子蟹给自己打开一条稳定的销货渠道的，而不是就只跟其中一个水产店老板做一锤子的生意。
吴战一看项阳脸上这个表情心里顿时就哀嚎一声，知道再想单独吃下这批货是没可能的了。
“没什么好东西。”吴战有气无力道：“几只梭子蟹而已。”
“不是好东西那你别要啊！”一个微胖的海鲜店老板轻笑道：“你们谁是老板，这批梭子蟹有多少，我全要了。”
吴战顿时就怒了，“谁说我不要了？”
“开个玩笑，我才不会跟你抢。”那老板笑嘻嘻指了指自己店门口，“我有那个，才不需要这些呢！”
他店门口一个大水箱里赫然养着一些三两多重的大青蟹。
吴战看都没看他店门口一眼就冷笑道：“谭老板，不要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谭老板脸上笑容一僵，“怎么，这些梭子蟹也是三两一只的？”
“不是。”项阳摇头道。
“二两一只的啊？”谭老板脸上又笑了起来，“临近中秋二两一只的梭子蟹确实也能赚不少，难怪吴老板会这么护着。”
“也不是二两一只的。”项阳开口道。
三两不是，二两也不是，难不成是二两以下的？谭老板脸上顿时露出轻佻色，估计是这几个家伙昨天卖了一天也没卖出去什么渔获，今天降价处理被老吴给看上眼了。
“我这里的梭子蟹个头最小的都有四两一只。”项阳道。
“嘶！”
周围顿时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四两？”
“最小的都有四两？那最大的呢？”
“不可能，四两的梭子蟹哪那么好抓？”
贺明德看到一众海鲜店老板的反应差点笑出来，“四两的梭子蟹确实不太好抓，我们其实也没有多少。”
几个海鲜店老板都轻呼了口气，似乎安定下来。不少人心中暗道：原来是没几只，估计是为了卖那批海货把老底都给掏出来了。
“你们一共有几只四两以上的梭子蟹？”一个海产的老板问道。
“几只？”贺明德反问。
“难道有几十只？”那海产店老板惊喜道。
“我们有近五百斤的梭子蟹，每只个头最小都有四两，其中一部分甚至有半斤重，加起来有上千只。”项阳说出了实情。
“哈？”
一群海鲜店老板如遭雷击，一个个楞在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仿佛听到了极为恐怖的消息一样，眼睛瞪得老大。
“卧槽！”
“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
见大伙无比震惊的表情，项阳也不废话，直接吩咐道：“把所有泡沫箱都打开了，让各位老板看看货。”
贺明德、周旺、陈福生三人立即从车上搬运下来一个个泡沫箱。
接着项阳又给大家添了一把火，“这是我跟大伙的第一次交易，为了展露我的诚意我还带来了三十只大龙虾。”
“什么？三十只大龙虾？”一群人听到项阳这话眼睛都差点红了，这些年大龙虾几乎被各大酒店垄断，一般海产店内根本看不到大龙虾的身影。
当一个个泡沫箱被打开，看到泡沫箱内那一只只鲜活肥硕的梭子蟹，还有耀武扬威的大龙虾，一群海鲜店老板全部眼睛撑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
“这......”
一个海鲜店老板脑袋都快钻到泡沫箱里边去了，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艰难扭过头，咽了咽口水道：“竟然真全都是四两以上的梭子蟹，这，这怎么可能？”
其余的海鲜店老板也全部再次倒吸凉气，看项阳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一样。
“老板，这些海货怎么卖？您开个价，我们全要了。”这时候再没有海鲜店老板敢轻视项阳了，一个个看着项阳的双眼都通红通红。
项阳再次把之前跟吴老板说过的那通话说了一遍。
话刚说完，立即就有海鲜店老板大声喊道：“老板，直接过秤，你那辆车上的所有海货我全要了。”
“你全要？那么多货你吃得下吗？”
“你也不怕撑死？”
那个率先开口的海鲜店老板立即受到了众多水产店老板的围攻。
“都别抢，办事讲个先来后到，这批海鲜我先看到的，我最先要货。”吴战吼道。
吴战这话顿时又引起了别的海产商的不满。
“什么就你先看到的？你不是还没买么？”
“你自己不买，现在我们要买你还能不让我们买不成？”
谁都不肯相让谁，到末尾一群海鲜店老板差点在这海产市场门口打起来。
最后还是项阳开口说话，划分了他们各自间的份额。
吴战，因为为项阳提供了个情报，可以拿下一千斤的中低端渔获跟二百斤梭子蟹及十只大龙虾。
过来的另外四个海产商虽然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暗叹这吴战运气是真的好。
剩下的海货很快就被那四个海产商给瓜分了个干净，他们一人拿走了五百斤的中低端渔获，七十五斤的梭子蟹，以及五只大龙虾。
五十一章 出海
中低端海产市场算是找到了，至少在短时间内项阳不必再担心中低端海产品会滞销。
但这只能够是权宜之计。
项阳从未想过用畅销海产捆绑销售中低端海产品是一条能够长久稳定的销售渠道，在未来肯定是还要继续去开拓中低端海产品的市场的，只是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将滞销的海货卖出去后，项阳让项舅开货车到离海鲜市场不远的菜市场拖了整整一车的蔬菜水果。
续前天的试航之后，项阳原定就是今天正式出海捕鱼，项阳准备按原计划进行，而且这次出海项阳想要远航。
海上不缺肉类食物，但是淡水跟蔬菜水果之类的却必须在岸上补给，反正眼下有辆货车空着也是空着，项阳也不准备再浪费时间回壶海镇上买啥蔬菜水果之类的了。
回到岩龙村，徐放等人已经等候在青龙弯码头。
见项阳拖着一车的蔬菜水果回来新船员都不是很感兴趣，但徐放跟陈庆生却很兴奋，在海上蔬菜跟水果是极其珍贵的一种资源，漂泊在海上十天半月要是都吃不上蔬菜，嘴巴内绝对淡出泡来。
“谢谢船长，船长你对我们可真好。”陈庆生一遍搬运着一箱哈密瓜，一边由衷向项阳感谢道。
“不就一点蔬菜么？船长发红包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感谢。”方友群跟另一个船员抬着一框死沉死沉的土豆没好气道。
徐放扛着一箱番茄回过头瞥了方友群一眼，同样没好气道：“等到来海上你就知道了。”
蔬菜水果这些东西都不易保存，需要放到冻仓内，是很占船上空间的东西。
以前徐放他们所在的那支船队每次出海时候老板可舍不得给每艘船上准备这么多的蔬菜水果，到了海上那蔬菜水果就跟金子一样，普通船员根本吃不上几口。
项阳却显得无所谓，“方友群说得没错，就一点蔬菜水果而已。”这些蔬菜水果其实不贵，最主要就是需要一个冻仓一直开着消耗电力，船员们替自己做事，项阳也不想在吃喝住行方面亏待了大家。
一箱箱水果、一筐筐蔬菜，一桶桶饮用水都被船员搬上渔船。
贺名德巡视了整个甲板，检查了船上的所有电力设备后大声喊道：“船体与电力系统一切正常，可以航行。”
周旺也在检查了绞车后喊道：“绞车一切正常，随时可进行拖网捕鱼工作。”
一切正常个屁。项阳就知道整艘船上除绞车外最珍贵的一台机器声呐鱼群探测器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开过机。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一件事情，项阳最后一个走上甲板，陈庆生立即将探板收回甲板上。
项阳冲码头上挥了挥手，随机一转身，握住对讲机喊道：“正南方向，！”
渔船一侧的海水开始翻腾，渔船缓缓调转过船头，朝着深海慢慢加速。
甲板上的船员大部分都跑到了船尾位置，跟码头上送行的人挥手告别。
跟上次试航不同，这是这艘渔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海，几乎船上每一位船员都有亲人到码头给自己的儿子或者丈夫送行。
项母要在家收购海产没来。
项父在项山的陪伴下，也站在人群中冲渔船挥手告别。看着乘风破浪而去的大船一种名为自豪的情绪在项父心中由然而生。
很快渔船航速攀升到11节，海岸线上的人和物都变得越来越小，直到站渔船上再也看不清海岸的情况后，船员们这才从船尾回到甲板中央变得逐渐活跃起来。
“船长，我们这次准备出海多少天啊？”方友群啃着条黄瓜含糊不清问道。
“你不是看不起这些水果蔬菜么？怎么现在就啃上了？”陈庆生看着方友群有些好笑，“这才刚出海就问什么时候回去？这么快就想家了？”
“我问问还不行吗？”方友群瞪眼道。
项阳笑了笑，“什么时候回去我也说不准，看什么时候捕到值钱的渔获了就回去。”
远洋渔船每出一次海所耗费的柴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基本上没有渔船会说要把渔获捕满了才回航的，都是捕获到的珍惜渔获有赚头了就立即回航，生怕那些珍惜鱼种死在了船上。
方友群有些跃跃欲试，“船长，我们现在拖一网试试？”
项阳朝甲板下看了看。海面风平浪静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水什么也没有，项阳顿时就摇头了，“再等等吧！”
船员们顿时失望。
贺明德呵呵笑着喝了一口雪碧，懒得去跟这些年轻船员解释为何现在还不撒网。
海底地貌由大陆边缘、大洋盆地和大洋脊组成。
渔船目前所处的位置就是大陆边缘，大陆边缘由大陆架、大陆坡跟大陆隆组成。
其中大陆架临近海岸，坡度平缓，日照充足，大都水草丰茂，养育着无数扇贝、梭子蟹、大龙虾之类的海产。
大陆坡是大陆架到大洋盆地的过度阶段，地势陡峭，海底几乎都是光秃秃的岩石，这种环境很难生长茂盛的海草，导致鱼类资源也稀少，这段海域几乎是整个海洋最贫瘠的一片海域，在这种地方拖网肯定油费都赚不回来。
很快，渔船驶出大陆边缘到达深海海域，在这里已经彻底看不到海岸线了。
项舅一仰头喝干了瓶中的饮料走到项阳面前问道：“小阳，我们现在要拖一网试试吗？”
甲板上坐着休息的船员闻言全都竖起耳朵朝项阳看去。
项阳再次朝甲板下看去，项阳发现自己的视力似乎跟以前比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站在甲板上能透过海水看到十米左右的海下。虽然比不上项阳在海底那般能够一眼看清数百米外的事物，但也已经非常恐怖了，简直就是一台生物鱼群探测器。
透过水面，项阳看到这片海域底下的海鱼逐渐多了起来。
其中一种头部扁平，大约手臂长的鱼类数量似乎还不在少数。
“徐师傅，把渔船速度降下来，我们到这里拖一网试试。”项阳朝对讲机内喊道。
“收到。”对讲机内传来徐放的声音，紧接着渔船的航行速度开始逐渐下降。
“撒网！”项阳冲周旺大声喊道。
“收到！”早就待命的周旺顿时操纵绞车，一张细网渔网被抛出渔船，成降落伞的模样在渔船尾散开。
五十二章 先生鱼
渔船往前拖了一会，项阳觉得差不多了，立即下令起网。
“都准备了。”周旺大吼一声，指挥两个新船员操纵绞车。
陈庆生跟陈福生两兄弟则分别带了几名船员站在船尾跟甲板，随时准备应对一切突发情况。
绞车响动，渔网被慢慢收拢，被绞车起吊着逐渐离开海面。
一包海鱼被拖上甲板，渔网撒开里边的鱼活蹦乱跳。
甲板上的众人却都有些傻眼，无他，渔网内的这些鱼实在是太丑了。身上没长鳞片就算了，头和体的边缘还有许多皮质突起，黑不溜秋长得跟畸形的癞蛤蟆似的。
“卧槽，长见识了，居然还有这么丑的鱼，这玩意有人吃吗？”方友群用脚踢了踢甲板上一条奇丑无比的海鱼后一脸的嫌弃。
渔船上的不少新船员也都往后退了几步，实在是网上来的这些鱼长相实在是太对不起观众了。
“怪了。”项晨却蹲到渔网前用手拧起一条较小的仔细看了看，扭头对贺明德也喊舅舅道：“舅舅，这应该是深海鱼吧？怎么我们在浅海捕到了？”
浅海鱼一般都是流线型，方便鱼儿在水里快速游动，深海鱼却一般都长得奇形怪状，跟外星生物似的。
原因就是深海的水压极大，深海鱼常年生活在那种高压状态下，其样貌自然也受到了外界的影响。
“这是先生鱼。”项阳解释道：“有人说它是安康鱼的一种，事实上这种说法争议很大，它跟安康鱼的生活习性差别很大。它是近海层鱼类，运动器官并不发达，身材也很笨重，虽然可以游动却经常栖息在海底，用手臂一样的胸鳍贴着海底爬行，所以它的身体比较粗短柔软，虽然不好看，但是好吃。它的嘴也很大，而且牙齿也很尖锐，你小心点别被它咬了。”
“船长，你说这鱼很好吃？”方友群就听见了这一句话。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连鱼都不能安生了。”项阳笑着摇摇头，“我们邻国江户时期先生鱼可是一种高级贡品，皇帝都喜欢吃，你说好不好吃？”
方友群还是一脸嫌弃的样子，“只能说那边的口味跟我不太一样，反正我是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吃这玩意的。”
“废什么话。”陈庆生刚把几条先生鱼丢到水箱里，就听到方友群这小子在说胡话，气不打一处就出来了，“船上现在就这一种鱼，吃不习惯你中午别吃，赶紧清理渔获。”
“我在干活。”方友群连抓起两条先生鱼丢到水箱里，然后瞪了陈庆生一眼，“谁稀罕吃谁吃去，反正打死我我也不吃这玩意。”
项阳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先生鱼别看长得丑，实际上肉质是真的很鲜美，而且它的营养价值也是不言而喻的。
先生鱼的鱼肉脂肪很低，热量也很低，而且富含维生素a、d、e等，是一种十分健康的食物，在每100克鱼肉中，热量只有87卡，而脂肪更只有0.8克，如果数量能多一些绝对是无数吃货们心目中的圣品。
除了好吃又吃不肥，先生鱼的鱼肉还具有抗氧化的功效，其中含有丰富的胶质，这种成分对女性非常有益，是美容保养圣品，有科学研究表明多吃先生鱼可以让女性保留更久的青春。
而且先生鱼的营养成分高，胆固醇含量却非常低，可以放心食用，不用担心胆固醇过高给健康带来威胁。
“可惜了。”项舅叹了一口气，“先生鱼我也吃过，非常好吃，量也确实稀少，但你说得没错，在这个看脸的世界确实连鱼都不能安生了，这种绝味在市场上竟然只能卖到几十块钱一斤，而且还鲜有人买。”
项阳估算了一下量，觉得大概才几百斤便开口道：“在世界各地先生鱼的差价很大，在某些地方做成鱼干甚至能够卖到上千块钱一斤，方友群说得没错，我国确实吃不惯这种鱼，我们货太少了，要是货多我还能想想办法，就这么点量我也不可能制成鱼干去国外寻找销路。”
“先自己吃吧！”贺明德想也没想就道：“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的再卖了。”
项阳点头。好东西要是卖不出价格，项阳也是宁愿自己吃了也不愿意廉价卖了的主。
将先生鱼清理完毕，又整理好渔网，这时候时间离午饭还有些时候。
项阳下令徐放让渔船继续南航，自己则鼓捣起先生鱼该怎么吃起来。
顶尖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忙碌了半天，项阳叫来陈庆生杀鱼。
先生鱼其实还是很好做的。
陈庆生跟贺明德分别用两条先生鱼做了一道先生鱼汤跟一道先生鱼火锅。
只见陈庆生将先生鱼洗净，掏空内脏之后切成块状丢到一口锅中煮沸然后加入食盐、料酒一起焯水，再捞出备用。
这一步的时候，很多船员都还不是很在意，甚至还有人一脸嫌弃的样子。
陈庆生倒了沸水，在锅中放油，放入拍碎的大蒜、姜片煽炒，炒香后加入先生鱼一起炒。没一会儿锅中香味便扑鼻而来，飘满整片甲板。
方友群吸了吸鼻子，立即一脸讨好状走了过去，“庆哥，要我帮忙打下手吗？”
“去，去。”陈庆生不由分说赶跑帮倒忙的方友群，然后将炒香的先生鱼倒入砂锅中，加入开水，将另外一些佐料也一股脑倒入砂锅内。
“好了，船长。”陈庆生笑看着项阳，“煲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吃了。”
项阳点点头表示很棒，随后看向贺明德。
贺明德的动作比陈庆生还快，早已经将先生鱼处理干净之后切成块状，放入沸水锅中，加入食盐和料酒焯水去腥，过水后用凉水冲洗掉上面的浮沫后放置在一旁。
锅中也已经放入适量的食用油，将花椒、大料、葱、姜、蒜、红辣椒炒得香气扑鼻。
见项阳看了过来，贺明德抓起一把豆瓣丢入锅中，然后加入醋、食盐、料酒和清水。
“我这里已经好了。”贺明德将先生鱼倒入锅里，“想吃什么蔬菜往这锅里边丢，烫一下就可以直接吃，等吃完蔬菜鱼肉就炖烂了，正是最好吃的时候。”
五十三章 初遇海洋巨兽
方友群使劲吸了吸鼻孔，只觉得香味扑鼻而来，顿时就乐了，“还真是垂涎欲滴。”说着就想往锅边挤。
“你干什么？”项阳将脸一板，“先去请徐师傅过了。”
方友群连朝驾驶室跑去，“我这就去喊徐师傅。”
没过一会渔船停下，徐放从操作室内走了出来，“船长，你找我？”
项阳笑道：“你开船也辛苦了，先休息一阵，吃完午饭。”
徐放目光瞥过大锅后顿时笑了，“是刚捕获到的先生鱼吧？谢谢船长。”
项阳递给徐放一副碗筷，“客气什么？都一条船上的人。”
贺明德拿来两大篮子新鲜蔬菜，一群人拿碗筷围绕大锅坐下。
这一坐下，先生鱼扑鼻而来的香味顿时更浓，和普通淡水鱼火锅那种调料的香味不同，这香味里虽然也有调料的味道，但一股先生鱼特有的鲜香味怎么也不能被调料味给彻底压制，更神奇的是经油焖后的先生鱼保留了鲜香，却闻不到任何一丝的鱼腥味。
还没下筷子，众人就已经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开吃。”项阳其实也是第一次吃先生鱼，这时候也想尝尝舅舅的手艺。
夹起一片白菜叶放入锅中沾满乳白的汤汁再夹上来。
项阳将白菜喂进嘴里，香醇鲜美的汤汁包裹着香脆的白菜叶，先生鱼的味道跟白菜本身的味道完美融合在一起。
“真好吃啊！”项阳眼睛都眯了起来。
“真好吃啊！”说这句话的不仅仅是项阳，还有方友群，那家伙正拿个大汤勺拼命往自己碗里舀鱼汤。
“够了啊，姓方的，咱这是在吃火锅，你一个人把汤全舀过去了我们还怎么吃？”方友群的动作立即惹得不少人怒目而视。
闻言方友群才极不甘心放下汤勺，转为往锅里拼命夹鱼肉到自己碗里。
至于前边说的什么这先生鱼长得比癞蛤蟆还难看，打死都不吃的的话现在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现在方友群心里、眼里、锅里、碗里、嘴里都只有美味的先生鱼。
吃。
一群人狼吞虎咽。
很快，两条十多斤重的先生鱼就被众人横扫而光连汤汁都没留下。
吃饱喝足，一群人坐在甲板上边休息边回味刚刚吃到的先生鱼的味道。
“还真是回味无穷。”方友群掏出包好日子给大家发了一圈，在烟盒见底时候将最后一根给自己点上然后点评道：“就是可惜船上没鸡蛋跟豆腐，不然那两条鱼还能更好吃。”
没人搭理这货，刚刚吃的时候就属他吃得最多，吃完后话最多的还是这货。
徐放打了个饱嗝走到项阳面前，“船长，船继续往南开吗？”
“先等等。”船上暂时只有徐放一个开船的师傅。项阳自己虽然也会开船，但却没怎么去过驾驶室，上午徐放已经连续开船有段时间了，项阳觉得至少也该给人一会休息的功夫。
“我看这里海水还算清澈，要不我们下水看看？”项阳开口道。
项舅看了眼甲板下边，见海水的颜色很深不由道：“小阳，这里水深恐怕超过五十米了，下海不太合适吧？”
“我更新了船上的潜水器材，不是先前那种只能潜到四五十米的橡胶潜水服了，你们在船上等着，我先下海看看。”项阳开口道。
贺明德点点头不再多说。
项阳将一套包裹住全身的流线型潜水服穿上，这种潜水服是项阳能够买到的最好那种，但还不是市场上最好的那种，市场上最好的潜水服是那种科研用的白色潜水服，外表像宇航服，可以抵御近三百米深的海底压强，一套潜水服就超过十万块，而且没门路有钱都买不到。
下到海里，项阳活动活动了身子骨刚朝四处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始行动就又立即往船上爬。
“怎么了?船长？”船上一群人都奇怪看着项阳。
项阳苦笑一声，“我算是知道喜欢趴在海底活动的先生鱼为何会游到水中活动了。”
方友群眼睛一亮，“船长，你在海里又看见先生鱼了？”
“先生鱼没看到，不过我看到了别的好东西。”项阳笑道。
“别的好东西？”
所有船员都竖起耳朵，周旺更是开始带手套，随时整备启动绞车再放一网下去。
“......”
项阳顿时无语了，“你们干嘛都这幅表情？底下那东西是不能捕的。”
大家一听项阳说不能捕，顿时一个个立即又失去了兴趣。
“是海龟吧？”周旺摘下手套笑道：“不能捕又比较常见的就只剩下海龟了，没听说海龟会吃先生鱼啊！”
“自己看吧！那两家伙应该要浮出水面换气了。”项阳笑道。
换气？
大伙闻言都愣了一愣。
紧接着大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冲到船舷边上，就连贺明德、周旺这些老船员也不例外。
“砰！”
一头身长超过十米的巨无霸从水下一跃而出，超长的前翅展开，扁平的身体仿佛一头雄鹰一般击打长空。
“鲸鱼！”
“座头鲸！”
“真是鲸鱼，这是座头鲸！”
船上的船员兴奋吼道。
座头鲸虽然不是世界上最大的鲸类，但也是海洋中当之无愧的庞然大物，成体平均体长雄性为12.9米，雌性为13.7米，最大记录雌性18米。
座头鲸的头相对较小，扁而平，吻宽，嘴大，嘴边有20至30个肿瘤状的突起，每个突起上面都长着一根毛。
背鳍较低，背部不像其他鲸类那样平直，而是向上弓起，形成一条优美的曲线。
不待船员们欢呼结束，从渔船不远处海面下又钻出另一条稍微大上一点点的座头鲸。
“呜——”
一道水柱伴随着好似汽笛的声音冲天而起，在海上形成壮丽的鲸喷现象。
“拍下来，拍下来，快拍下来。”立即就有船员兴奋喊道。
项舅笑着走到项阳旁边，“难怪你一下海就立即上来了，原来是遇到了座头鲸。”
项阳笑了笑没说话。座头鲸活动时多为一双一对活动，主食为小甲壳类和群游习性鱼类，虽然座头鲸的性情极为温顺一般不会攻击人类，但人家那张大口一吞可不会管吞下的是鱼群还是人类。
五十四章 与鲸鱼戏
不过项阳之所以快速爬上船可不是因为眼前这两个大家伙。
座头鲸嘴大喉咙小，吃人是咽不下去，在项阳不去主动招惹的情况下，座头鲸绝大可能不会攻击项阳。
项阳担心的是这片有座头鲸出没的海域会不会有另外一种真正的海洋霸主——虎鲸。
座头鲸跟虎鲸之间的关系很难道名，它们是一对形影不离的死冤家。
如果将一雄一雌成双入对的两只座头鲸比作熊大熊二，那虎鲸绝对就是光头强。
座头鲸与虎鲸是一对真正的冤家，当虎鲸捕食包括座头鲸同类、海豹、海狮、海豚等海洋生物在内的海生哺乳动物时，附近的座头鲸便会火速赶去支援，最夸张时候座头鲸甚至会从十几公里外火速赶去！
从1951年到2020年，海洋生物学家有记录在册的类似事件就有2100余次，
为此座头鲸甚至获得了一个专有绰号叫海洋中的绿林好汉。
说起来挺有意思的，虎鲸身为海洋中赫赫有名的杀手，而且还是出了名的智商很高的群居杀手，然而一个数量10左右只的虎鲸群却打不过两头成年座头鲸。
可是用是否能打过来衡量虎鲸与座头鲸之间的关系还是太过简单了，二者之间关系过于复杂，座头鲸相对于虎鲸来说优势是力气大，皮厚奈咬能撞。
虎鲸相对于座头鲸的优势是会团队合作，如果是成群结队的虎鲸遇到了两大一小三只座头鲸，虎鲸往往能够通过团队合作挤压、撞击杀死幼年的座头鲸而自己族群全身而退。
正是因为虎鲸喜欢捕食座头鲸幼崽的原因，座头鲸在听到远处有虎鲸攻击海洋哺乳动物的声音时都会立即赶去救援，不管受到攻击的是否是同类，座头鲸都会干扰虎鲸的捕猎，这可能便是对于潜在威胁的干预，宁可错救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人类也是哺乳动物，两条温顺的座头鲸对船上的船员们表现得非常友好。
那条体型稍大一点的雌性座头鲸游到渔船周围，有力的双翅用力拍打着海面，掀起一朵朵浪花，时而引得船上的船员们兴奋大叫。
那头雄鲸则绕着渔船不断跟一座小冰山一般露出水面，然后又像一颗陨石一般砸落海底，露出呈黑色，有斑纹的腹面跟胸鳍。
两只座头鲸似乎很喜欢渔船员们的惊喊声，不断用胸鳍拍打着海面，将脑袋浮出水面。
那只雄鲸嘴里更是发出动听的鸣叫声。
座头鲸的叫声很奇怪，声音很大却不显得噪耳，就好像人鱼歌唱一般，非常悠长又有节奏感。
项阳看着那只在海里人力而起的雌鲸，一时间心下欢喜，连忙叫方友群去冻仓内弄来一些廉价小海鱼。
因为项阳的渔船才刚刚出海，又只拖了一网，用的捕鱼网还是网孔较大的渔网所以渔船上的小鱼并不多，总共就只两个泡沫箱二三十斤的样子。
“走你！”项阳抓起一把小海鱼就朝着一只座头鲸扔去。
那只雌鲸立即跃出海面将小鱼一口接住，然后看着项阳用胸鳍拍打着水面，嘴里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这时候还没到座头鲸跃冬期。”贺明德也抓起一把小海鱼朝着另一头雄鲸丢去，“它们还没有彻底绝食，但却已经不会再主动捕猎食物。”
座头鲸有南北洄游习性，在洄游时候它们几个月时间几乎不会有任何进食，但在夏天时候它们一天内有十八个小时都处于进食的状态。
“那就趁机会多喂点。”项阳又抓起一把海鱼朝着海面上丢去。
那只雌鲸看到海鱼优雅张开大嘴，雄鲸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抢食的习性。
很快，两泡沫箱海鱼被两头座头鲸瓜分了个干净，但两头鲸鱼都还绕着渔船不愿意离去。
“船长，它们好像还没有吃饱，要不要我再去拿点大鱼过来？”方友群问道。
“吃饱？”项阳翻了个白眼，“把你喂了它们也吃不饱。”
船员们立即一阵哄笑，引得方友群讪笑不止。
“等了这么久都没看到虎鲸，看来这两头座头鲸是在洄游，附近应该是没有虎鲸的。”项阳重新带上呼吸面罩，“我下海去看看。”
船员们立即惊悚，“下海？船长，这两只大家伙不会把你给吃了吧？”
项阳笑了笑，跟船员们解释了一番座头鲸的习性。
听项阳说完船员们才知道原来这么大的鲸鱼捕食的生物竟然那么小，船员们还在懵逼当中，项阳就已经从甲板上一跃跃到了海里。
座头鲸是不会捕食人类的，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座头鲸捕食人类的记录，网上甚至有段记录座头鲸误吞了潜水员，过了一会又将潜水员吐了出来，潜水员毫发无损的视频。
看到项阳跳到海里，那头雄鲸鸣叫一声，两头座头鲸都缓慢朝着项阳游了过去。
项阳看到这顿时心生欢喜，要是这两个家伙游动的速度快一点，项阳说什么也一转身就朝深海逃了，座头鲸的主要攻击手段就是短时间内加速用头部猛烈撞击对手，凡是被座头鲸脑袋撞到的生物，一般都会皮肤开裂流血死亡，看到别的哺乳生物缓慢游过去是座头鲸示好的行为。
两头座头鲸离项阳越来越近都没有一丝要攻击的现象，项阳内心已经彻底放松甚至主动向那两头座头鲸游去。
船上的船员们却一个个将心都提了起来，万一要是被这么个大家给来上一下不死才怪了。
终于，两条座头鲸并排着游到了项阳旁边，项阳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条座头鲸有些冰凉的皮肤。
那条座头鲸缓缓煽动着胸鳍，一副温顺的样子。
项阳顿时就乐了，以前看到过一个视频，有海洋生物学家在海底遇到数十只白鲸，那些白鲸不但没攻击那生物学家，反而在海里与那生物学家一起嬉戏。
项阳没想到自己有天竟然也能有与鲸鱼在海底一起嬉戏的一天，而且是体型比白鲸更为庞大的座头鲸。
这时候另外一头座头鲸欢喜地鸣叫一声，用脑袋轻轻碰了碰项阳，将项阳的身体在海里推动了一小段的距离。
项阳目光顺着那条座头鲸看去，发现那条座头鲸光滑有一些褶皱的背部居然生长着无数的藤壶，那些藤壶顺着那条座头鲸的背部，竟然连成一片一直生长到腹部，密密麻麻看上去极为恐怖。
五十五章 清理藤壶
藤壶是一种常见于海边礁岩上的有着石灰质外壳的节肢动物。
藤壶的生命力极强顽强，通常于岩石、码头边、船舶甚至某些大型海洋生物身上形成密集的群落。
这是一种很令人讨厌的生物，附着在沿岸码头的藤壶会让码头更容易老化，海底电缆等处的藤壶甚至会损坏电缆造成很大的危害，固着在船体的藤壶会使船只航行速度大大降低。
鲸鱼身上寄生的藤壶往往会对鲸鱼造成很大的痛苦，即使像座头鲸这般有着很厚皮肤的鲸鱼也常常因为痒而疯狂地捶水，甚至主动触礁、搁浅试图将藤壶取下。
有人觉得不可思议，鲸鱼身为海洋的霸主，几乎是地球上最大的动物，这些巨无霸每年行驶数千公里穿梭在海洋中，怎么可能会与丑陋又渺小的藤壶联系在一起？
事实上大量的藤壶附着在鲸鱼的表面会使鲸鱼像得了牛皮癣和疮一样痛苦，有不少鲸鱼就是因为藤壶而死去的。
藤壶是海洋中最脆弱的生物之一，为了生存藤壶在接触到鲸鱼的皮肤后会“绑在”鲸鱼的表面，体内会分泌一种比胶水粘强的高度黏性物质把自己牢牢粘在鲸鱼身上，还会把下半身植入到鲸鱼的皮肤内，最终在鲸鱼身上成功寄生。
在鲸鱼身上的藤壶，就像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忍者一点。”项阳摘下手套别到网兜内，尝试着去掰那头雄鲸眼角处长着的一片藤壶。
那条雄鲸像是知道项阳接下来要做什么一般，兴奋得不断用有力的尾部拍打着海面，击起一层层的浪花。
雄鲸眼角处一直漫延到背部的排气孔处都生长着很多的藤壶。
这些藤壶在雄鲸身上粘得十分牢固，曾跟随座头鲸一起历经过无数的大风大浪都不曾沉入海底，项阳去掰的时候也是用了很大的劲才掰下来一颗。
座头鲸身上那被掰下来一个藤壶的地方留下来一个坑洼状的小孔，就好像人类从皮肤内挤出一个黑头一般。
看着那个坑洼状的小孔项阳有些心疼，立即紧接着掰第二颗。
藤壶在座头鲸身上粘得很牢固，这么硬生生掰下来肯定是会疼痛的，但这头雄鲸却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身体静止在海面就仿佛一座小山一般一动不动。
反倒是那头雌鲸，一会拍打下水面，一会游到项阳跟前看看，有时候甚至还用鱼鳍扒拉项阳肩膀，似乎在跟项阳说先帮它清理藤壶。
船上一群船员都看得火热。
虽然藤壶这种生物很值得厌恶，但被厌恶的同时它又是无数人的梦想，藤壶体内含有全微量元素，是最好的天然补品，让许多人为之倾倒和疯狂。
藤壶不仅营养还非常美味，若是只论长相，很难想象第一个吃下藤壶的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但凡是吃过藤壶的食客却无一不被它的美味所征服，藤壶肉质的口感嫩得完全不像贝类，就好像豆腐一般入口即化。
如藤壶中的极品鹅颈藤壶售价更是可高达**千块钱一斤。
当然座头鲸身上长着的这些并非是藤壶中的极品鹅颈藤壶，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圆筒藤壶。
圆筒藤壶采集难度同样很大，渔民一般都不愿意采集所以市场上鲜有得卖，反倒是网上圆筒藤壶卖得很火热，价格也从一两百块钱一斤到一两千钱一斤不等，每个价格区间都有不少人买。
生长在座头鲸身上，更跟随座头鲸经历过大风大浪营养物质丰富的藤壶自然是圆筒藤壶中最极品的存在，每一斤都值上千块钱。
项阳花了二十分钟才帮那只雄性座头鲸把眼角处的藤壶都清理了。
光这只雄鲸眼角处采集到的藤壶就装了有五分之一个网兜，至少三四斤。
而雄座头鲸的背部，腹部皱褶处寄生的藤壶更多，密密麻麻至少有数百斤，特别是排气孔四周藤壶一个连着一个就好像座头鲸身上的大块伤疤一般，能吓得密集恐惧症的人晚上睡不着觉。
雄座头鲸眼角处的藤壶被项阳采集干净后闭了闭眼睛，似乎感受不到那些该死的小东西后雄鲸非常兴奋，连连用脑袋跟项阳触碰。
项阳也笑着用手摸摸雄鲸的大脑袋，一脸微笑道：“你身上的藤壶太多了，我一个人清理不完，我叫上我的船员一起来帮你清理好不好？”
说完项阳也不等座头鲸答应就朝甲板上喊道：“有没有人愿意下来跟我一起帮这两条座头鲸清理身上的藤壶？”
船上的船员有一部分是早就饥渴难耐想要下海的，这时候闻言立即大声喊道：“我，我，我，船长，我要来！”另一部分船员却出于各种原因讪笑两声啥话也没说。
最终包括贺明德在内一共只有八个人选择了下海。
项阳大手一挥许诺下海到座头鲸身上采集藤壶的人回去后每人两千块钱红包，将下海的众人喜得笑脸颜开一个个积极性大涨，就连甲板上那些不敢下船的船员也有两个心动之下换上了潜水服的。
两条座头鲸很配合项阳等人的工作，都浮在海面上一动不动，甚至任由船员爬到它们的背上。
船员们一开始还有些畏手畏脚，但连续掰下了几个藤壶之后胆子也逐渐放大了，采集藤壶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船上的船员们则拿着手机在给项阳他们照相，甚至还有人录了项阳他们一群人趴在鲸鱼背上采集藤壶的视频。
座头鲸背部的藤壶很容易采集，在众人一齐动手的情况下没两个小时就将座头鲸背部皱褶内的藤壶全部清理了干净，连一些藤壶幼体都没有放过，以防将来它们在鲸鱼背上再生。
但座头鲸腹部的那些藤壶就没那么好采集了。
座头鲸腹部的藤壶在座头鲸皮肤上粘得十分牢固，加上在水下活动很不方便，通常是船员们把一个藤壶给捏碎了也掰不下来。
一群人不由在座头鲸身下急的团团转。
座头鲸腹部的藤壶却比背上的藤壶更多，先不说这些藤壶有多值钱。光为座头鲸着想，如果只拿了它背部的藤壶不帮它把腹部的藤壶清理掉等于白清理，恐怕用不了多久藤壶又会布满两头座头鲸全身。
五十六章 仰泳的鲸鱼
“都散开。”
项阳让船员都散开到一边或者先回甲板上休息，自己则游到那只雄性座头鲸头颅处不断翻滚仰泳将腹部露出水面。
鲸鱼是可以仰泳的这点项阳非常确认，但鲸鱼仰泳时候能不能够保持静止不动的状态项阳就不太清楚了，在海上经常有人看到鲸鱼仰泳嬉戏，但至今为止世界上还没有过鲸鱼仰泳时候浮在海面上静止不动的文献。
座头鲸虽然智商比不上海豚、虎鲸这些动物但也很聪明。
起初雄座头鲸还不知道项阳究竟是在干什么，但随着项阳不断的示范，几次之后雄座头鲸终于懂了。
只见海浪翻滚中雄座头鲸沉到海底用左边有力的鱼鳍用力一扇就把自己身躯整个翻转了过来，等座头鲸再次出现在海面时候就已经是肚皮朝上了。
一群船员连要朝着这边游来，但却被项阳给阻止了。
项阳在不知道雄座头鲸能够保持仰泳的姿势有多久，再翻转过来换气时候又会以何种姿势翻转之前是绝对不会允许船员们靠近仰泳的鲸鱼的。
项阳自己不怕，有神秘玉贝的项阳在水底比鱼还灵活，不管鲸鱼以何种姿势翻转项阳都有十足把握躲开危险，但普通船员就不行了。
鲸鱼这种庞然大物在水底翻身时候甚至能够造成小型漩涡，另外鲸鱼的小拳拳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有船员在鲸鱼翻身时候恰好被鲸鱼巨大有力的鱼鳍给无意中拍上一下身体都有可能散架。
离开水后藤壶黏性大减，鲸鱼仰浮水面后那些藤壶好对付多了。
项阳独自一人爬到鲸鱼的肚皮上，一个一个将寄生在座头鲸腹部的藤壶给掰下装进自己网兜。
雄鲸一副享受的样子，不断用鱼鳍轻轻煽动水面。
雌鲸就很不满意了，绕着渔船不断用双鳍用力拍打着海面，有力的鱼鳍不断将自己身体翻转过来造成海浪翻滚，巨大的鲸嘴里不时发出嘹亮的声音似乎在疑惑船员为啥突然不帮她清理藤壶了。
“别急，他们累了，让他们休息一会就继续帮你清理。”项阳也不管雌鲸听不听得懂就冲它喊了一嗓子，然后继续专心帮雄鲸清理腹部的藤壶。
没想到这一嗓子竟然真让雌鲸变得安静了下来。可能是雌鲸感受到了项阳话语中的善意跟友好吧！
十分钟。
二十分钟。
......
雄鲸在浮泳了二十多分钟后身体开始缓缓往海面下沉，很快海水就淹没了项阳的脑袋。
项阳脸色凝重随时准备往远处游走，生怕雄鲸突然来个猛地一拍鱼鳍就把那庞大的身躯给翻转过来。
好在身为“海洋中的绿林好汉”座头鲸还是很有义气的。
雄座头鲸没有无视了项阳的存在，缓缓沉入海底一两米后加速了自己往深海沉的速度，一直下沉了超过十米才在水下挥动着鱼鳍将自己给翻转过来，然后浮上海面发出一声汽笛样的声音，从气孔内喷出一道二米多高的水柱。
换气完毕，雄座头鲸游到项阳面前，用脑袋亲昵碰碰项阳。
“算你有良心。”项阳也笑着摸了摸雄座头鲸的大脑袋。
紧接着雄座头鲸继续往深海游去，等出来时候又变成了肚皮朝上。
“可以下船继续清理圆筒藤壶了。”项阳冲甲板上喊道。
接下来的行动无比顺利，项阳成功在日落前率领船员们将两头座头鲸身上寄生的藤壶全部清理了干净。
两条座头鲸摆脱了身上寄生藤壶的困扰后显得极为兴奋，不断在渔船两侧拍打着水面，时而还以飞翔之势跃出海面五六米高，然后重重落下掀起一朵巨大的大浪花。
一群船员都在甲板上疯狂冲两头鲸鱼挥手、疯狂拍照。
贺明德却看着甲板上堆积成一堆的藤壶颇为感慨，“没想到一头座头鲸身上竟然能有这么多的藤壶，真不知道这些大家伙是怎么带着这些东西每年游动数千公里的。”
“这都已经算少的了。”项阳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案例，“有座头鲸身上寄生着将近一吨的鲸虱跟藤壶都能丝毫不影响它们在海洋中的活动，这两头座头鲸应该是经常跳出海面，鲸虱数量非常少，寄生的藤壶也都只有数百斤。”
“嗯。”贺明德点点头想起他以前在海上遇到的一头座头鲸，那头座头鲸身上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大片的黑色疙瘩，他看到时候那座头鲸正在海面上疯狂拍打着水面、疯狂跃出海面，就是想把身上寄生的那些藤壶跟鲸虱给甩掉。
项阳看了看站在船舷边上兴奋的船员，又看看堆积在甲板上的那堆藤壶不由苦笑道：“舅舅，今晚上说不定要进行夜晚捕捞了。”
从收获上看项阳今天的收货是满满的，捕获到了先生鱼，见到了鲸鱼还与其一起嬉戏了，甚至还弄到了数百斤有来自地狱的美食之称的藤壶。
但从收益上来看，不管是项阳还是贺明德都是亏本的。
贺明德要承担渔船上一部分的日常开销跟一部分渔船的油钱。今天捕获到的那网先生鱼分成根本不够贺明德的支出。
项阳虽然有藤壶作为额外收获，但项阳的开销相比贺明德更大，实际上也没赚太多。
“夜晚捕捞也好。”贺明德点头道：“我们船上有最先进的引鱼灯光，这么好的引鱼等若是不用太可惜了，等天黑后我们撒一网没准夜晚的渔获比白天渔获更大。”
徐放已经去了驾驶室，渔船这时候正在破浪前进。
周旺指了指渔船后边跟着的那两条座头鲸开口道：“夜晚捕捞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我们船后一直跟着这么两个大家伙，我怕它们到晚上都还不肯走啊！”
项阳与贺明德相视一眼都不由苦笑。
海面上那两条座头鲸就好像赖上了他们一样，已经跟着渔船一起游行了很长一段距离都没有一丝要离开的迹象。
渔船被两条这么大的巨无霸一左一右护卫在中间还捕鱼？捕个锤啊！
“徐师傅，我们加速前进。”两条座头鲸硬要跟着项阳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通过对讲机下令渔船航速加快看能不能甩开那两头座头鲸。
五十七章 引鱼灯
那两条座头鲸又追着渔船游了一阵后才终于肯离去，甲板上一群人围在一起开始吃晚饭，晚饭吃的还是美味的先生鱼，但刚刚遭遇了鲸鱼此刻大家的心思显然都不在吃的上边。
“阳哥，你看这个。”方友群拿着手机凑到项阳面前点开一段录像给项阳看。
项阳看了一眼，见是自己跟那两头座头鲸嬉戏的视频，后边还有自己帮那两条座头鲸清理藤壶的视频以及那两条座头鲸跟在渔船后边不断跃出水面仰泳嬉戏的视频。
“嘿嘿，拍得不错吧？”方友群给项阳看完就要收手机。
“把这些视频拷贝一份给我。”项阳不由分说道。
“阳哥也觉得这些视频应该留一份纪念对吧。”方友群点点头没有多想，直接就拷了一份视频发到项阳的手机上。
项阳确实有留下一份做纪念的想法，但更多的是想把这些珍贵的海洋文献给分享出去，就像前人留下的各种有关海洋的珍贵文献那般。
他重新登录了大学毕业后就再没登录过的国内比较有名的几个海洋论坛，将原版视频上传。
几分钟后这几段视频就被大量的阅读和转发，视屏的关注度和热度都直线上升，渐渐的评论也多了起来。
“卧槽，鲸鱼骑士！”
“一个船长带领他的船员攀登上了座头山！”
“没想到座头鲸在海里居然这么温顺听话，竟然在海里任由人爬到身上。”
“家养的吧？野生鲸鱼早一口把他们吞了。”
“楼上有脑子？你养个鲸鱼给我看看，不说座头鲸的嘴大喉咙小根本吞不下人，而且座头鲸对绝大多数哺乳动物都极为友好，经常在海下跟潜水员嬉戏。”
“这视频绝逼是合成的，如果不是我直播日五档电风扇。”
......
项阳的论坛账号不断被人私信，有的是好奇，有的是羡慕，还有的是想问问那两头座头鲸目前怎么样了，当然更多的还是被人质疑视频是不是合成的。
两头座头鲸最后怎么了视频内有，视频是不是合成的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项阳没那闲工夫跟他们解释。
没搭理任何人。项阳手指不断刷新着屏幕，每次刷新时候都能刷新出几条新的评论来，项阳是想寻找看看这么多人中会不会出现几个对藤壶感兴趣的人。
看着持续攀升的热度项阳已经敏锐意识到这很可能是自己的一个机遇，他将原版视频拆分成好几段短视频，重点突出自己采集藤壶时候的特写，最后将所有拆分出的视频一股脑放到了某款短视频应用软件上。
做完这一切后项阳在那款应用软件上开了一家商铺，商铺里就一种商品：藤壶，每斤售价2000元，总共200斤，售完即止。
一群围绕着项阳的船员都被项阳的这个标价给吓了一跳。
“小阳，这些藤壶不值这个价的。”贺明德提醒道。
“我知道，但我这是零售，零售就得这个价。”项阳丝毫没有要改价格的打算，网上售卖本就是项阳一时兴起。有人买，一次寄货一两斤其实还挺不方便。没人买也无所谓，算是一条新的出货渠道的尝试，反正这价格项阳是一毛钱都不可能调低的。
做完这一切后项阳等人开始准备夜晚捕捞。
“都准备好了，我们一会开引鱼灯，船缓速航行一段距离后就下网，我们今天捕完最后两网就休息。”项阳开口道。
“船长，那我先去操作室了。”徐放装模作样地熄灭了烟屁股后起身道。
“嗯。”项阳点点头，“辛苦了，徐师傅。”
徐放则是不介意地摆摆手，相比较于他以前在另一支船队两班倒日夜不停的航行，他现在真的算是很轻松了。
很快，渔船缓速进入缓速航行状态。
今夜海上的月亮很圆，月光洒落在海面上银波荡漾。
项舅操控着电力系统，首先打开了渔船两侧四展大的探测灯将周围一片海域都照耀得雪亮，紧接着又打开了渔船底下绿莹色的集鱼灯。
一片绿色的灯光从海底下发出，将周围一片海域染得跟一颗绿宝石一般煞是好看。
“关探照灯，开引鱼灯。”项阳喊道。
立即四展大的探照灯雪白的光暗淡下来，船上亮起数十展灯光相对微弱的引鱼灯。
这些引鱼灯五颜六色，将整艘渔船装饰得跟花船一样。
广阔的大海，月光下行驶着一艘绚丽的花船，真是一副非常唯美的画卷。
引鱼的工作原理是利用了鱼类对光刺激产生定向行为反应的特性，趋向光源的定向行为称正趋光性，背离光源的行为称负趋光性。
许多鱼类都具有正趋光性，如竹刀鱼、沙丁鱼、脂眼鲱、圆鯵、鲐、竹荚鱼、斑葵、银汉鱼、颚针鱼、鱀条鱼等。
鱼类对光刺激的反应有好奇性、索饵集群、条件反射、强制运动、迷惑和本能等种种假说。
鱼类的趋光过程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鱼受光刺激后，游近光源周围。
第二阶段是鱼滞留在光源下游动。
但趋光的鱼类在过了一段时间后，会因对光的适应、疲劳以及环境的变化等而离开光源游走。
趋光性强的鱼一般都是集群性强的鱼种，如沙丁鱼、鯵、鲐、竹刀鱼、玉筋鱼等。
一般都是在夜间鱼群为了防御、觅食从而产生集群反应，反倒是一些凶猛的猎食者由于灯光强烈会影响它们悄无声息捕食，一般都具有负趋光性。
没多久项阳他们就在船舷边上看到甲板底下散发着绿色幽光的海下游来不少的海鱼。
引鱼灯的光芒与海鱼光滑鳞片上折射出的光芒有种争相辉映的感觉。
“你们看得清是什么鱼吗？”项晨在趴在船舷上小声问道。
“光太暗了，根本看不清。”
“只看清好像身体有很长。”
“想知道是什么鱼捕捞上来不就知道了吗？好了，都别扒在船舷上了，各自做好准备，周师傅要准备撒网了。”项阳朝着众人喊道。
五十八章 小黄鱼
随着项阳的一声令下，周旺操控着绞车慢慢起网。
渔网慢慢收拢，逐渐离开海面，操控绞车的周旺有些吃惊，“这一网鱼似乎很多。”
“嗯？”项阳奇怪地看了周旺一眼。
周旺解释道：“我预判的，起网时候绞车很背力气。”
项阳顿时了然，周旺是老师傅了，当然可以通过绞车起网时候的一些细微变化确认一网渔获的多少，就好像陆地上一个骑电动车的老骑手一般，通过电动车背力的程度就能确认路面的坡度。
当渔网被拉到甲板上后，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鱼。
好多的鱼。
渔网铺开，密密麻麻堆积小半个甲板的鱼。
先前引鱼灯开启的时候大伙站在甲板上往船舷下看，渔船四周似乎也没引来多少的鱼，但网被捞上来，入网的海鱼粗略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六七千斤，这是这艘渔船第一次收货这么大。
贺明德兴奋得满面红光，就算是他以前所在的那支船队也很少有碰到一网这么多渔获的。
“开启探照灯。”项阳大声喊道：“速度清理渔获。”
每一网下去被捞上来的海鱼都是需要分门别类的处理的。
普通的海鱼装泡沫箱里放冻仓冷冻，值钱一些的海鱼放水仓内养着，珍惜海货需要放水箱内精心照顾。
“这是秋刀鱼？”方友群抓起一条手臂长二指宽的银色海鱼兴奋道。
秋刀鱼这种鱼很受年轻人欢迎，特别是方友群他们这些比较贪玩的年轻人。
呼朋唤友一群人到镇上玩累了，找个烧烤摊点上条秋刀鱼，挤上柠檬汁，那味道别提有多鲜美了。
项阳笑道：“你要喜欢吃接下来几天都给你吃这个，现在赶紧放泡沫型里继续干活。”
秋刀鱼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海鱼，我国从2014至2019年的捕捞量每年有记载的都在6至8万吨，并不是多么稀少的海鱼，市场价大概在15块钱左右一斤，花上个二十块钱就能买回家好几条。
值得一说的是秋刀鱼因为繁殖量大所以不具备养殖的需要，市场上能够买到的秋刀鱼一般都为野生秋刀鱼，这是一种不需要担心被宰的良心野味。
这一网捕获上来的渔获有一小半都是秋刀鱼，大概在二三千斤的样子。
项阳脸上有着笑意，这一网下去并非全是秋刀鱼这类的廉价海鱼中间也有不少值钱的海货。
其中项阳就看到贺明德抱着一条估摸有快一斤重的黄花鱼乐得红光满面。
那是一条黄花鱼家族中的小黄鱼。
黄花鱼又称黄鱼，分为大黄鱼跟小黄鱼，在整个黄鱼大家族中每条黄花鱼的价格差距都大得离谱。
野生的大黄鱼就不说了，每条价格没一万基本上不可能拿得下来。
小黄鱼一两以下的目前市价是三四十块钱一斤，二两到三两的就能卖到**十块钱一斤，四两以上的价格就得破千，贺明德手里抱着的那条快一斤重的小黄鱼几乎能跟大黄鱼比比身价。
买黄花鱼时候一定要注意区分是野生还是养殖。
跟河豚那种海鲜一样，养殖的黄花鱼跟野生的黄花鱼价格有着天壤之别，市场上经常有不良商家以次充好。
“先别管那些秋刀鱼了。”项阳吩咐忙碌的船员道：“先帮我把那些小黄鱼全部用水箱养起来。”
“对，对，对，先清理小黄鱼。”贺明德也连跟着附和道。
小黄鱼在一群白花花的海鱼中很好区分，金灿灿的一眼就能看到。
这一网的小黄鱼数量也不在少数，占了所有渔获十分之一的样子，总量有个六七百斤。可惜的是绝大多数都是二两左右的小小黄鱼，四两以上的只有不到一百斤，至于贺明德先前手里抱着的那种有接近一斤重的小黄鱼总共就三条。
饶是这样这一网也是收货满满了，那三条最大的小黄鱼项阳打算单独处理，不算三条大的这批小黄鱼也能值七八万块。
秋刀鱼跟小黄鱼是成群被捕捞上来的，剩下的海鱼种类就比较杂了，基本上是什么种类都有，不过大多数都是些不太值钱的海鱼，平均下来项阳估计大概也就跟秋刀鱼一个价格。
“这一网下去收获绝对超过十万了。”贺明德心情极好，“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小阳，我们要不要再到这里撒一网？”
“是啊船长，机会难得我们再捞一网吧。”船员也喊道。
因为项阳许诺了船上每个船员二百块钱奖金，所有虽然将渔获清理完后夜已经深了，但船上的每个船员都面露兴奋，没有一丝的困意。
项阳却面露笑意，“什么机会难得？刚才那网的收获全是引鱼灯的功效，正常情况这片海域可没这么多的海鱼，这样的机会以后多的是。”
“那我们今天不捕了？”有船员问道。
“你们都想再捕一网啊？”项阳问道。
“想。”众人异口同声。在海洋上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大家又都是夜猫子，现在休息也睡不着，在这种情况下捕鱼反而成了娱乐活动。
“那就再捕一网。”项阳笑盈盈道：“不过却不适合再在这片海域撒网了。”
见众人都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贺明德几个老船员又都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项阳便解释道：“引鱼灯是利用了海鱼的趋光性将附件海域有趋光性的海鱼都吸引过来，但是海鱼的趋光性是有时间阶段的，一旦适应了灯光它们就会慢慢游走，不会再聚集在灯光附件，刚才我们船上的探照灯一直开着，这么长时间过去引鱼灯对这片海域的海鱼已经起不到效果了。”
众人立即恍然大悟，原来引鱼灯捕鱼还有这种说法。
“阳哥，那我们接下来去哪？”放友群问道。
“继续往南航行，沿途开引鱼灯，航行半小时后撒网。”项阳道。
众人都点头对此表示没有任何的异议。
渔船继续向南航行。
项阳看着海面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之前那些在项阳看来都只不过是饭前小菜，真正的主菜是那群遭遇寒流后集体南迁的热带鱼群。
五十九章 会笑的海豚
渔船一路南航，很快就追上了那群集体南迁的热带鱼群。
在探照灯的照耀下船上所有看到海面的人都惊呆了。
怎么说呢？
翻腾的海水下，根本看不到边际数不清数量的鱼群，比非洲大草原上旱季来临时万兽迁徙的画面还要令人震撼。
“这，这不可能！”周旺看着翻滚的海面用力擦了擦眼睛，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海面上那哪是海水在翻腾啊！分明就是数不清的鱼群在疯狂跳跃。
“这，这是引鱼灯引来的？”项晨也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屁的引鱼灯，我们是遇到寒暖流交替了。”贺明德率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
寒暖流交替是一种海上渔民可遇不可求的气候，一般表现在寒流来临时候热带海鱼会跟随着暖流一起游动。
如果一片海域寒暖流经常交替，便会形成一座渔业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庞大渔场。
“前几天沿岸地区开始降温时候我便想到寒流来了，没想到竟然真让我们碰上了迁徙的鱼群。”贺明德激动得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阳哥，我们要撒网吗？”方友群傻傻问道。
登时一船人都跟看傻子似的看着看着方友群，这种时候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放网。”项阳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放网下去。
那边周旺已经时刻准备着了，听到项阳的命令毫不犹豫就要启动绞车。
“等等。”贺明德大声喊到。
周旺疑惑地看向贺明德。
“小阳，这一片迁徙的鱼群太多了，其中肯定会有一些大型海兽，这时候用细网渔网便不合适了。”项舅解释道。
项阳立即反应过来，跟密网渔网比起来细网渔网的网孔也算是比较大了，可以过滤掉很多较小的海鱼，既能很好的保护生态的平衡，又能适应大多数情况下的捕捞，是很多渔船上较为常用的一种渔网，但是碰到大的鱼群细网渔网就不够用了，细网渔网的网线很容易被凶猛的海洋掠食者给弄出一个大洞，鱼捕不到不说还浪费一张渔网。
“周师傅，换张中网渔网。”项阳立即下令道。
“是，船长。”周旺立即将绞车上挂着的那张细网渔网取了下来，吩咐几名船员给绞车上换上一张备用的中网渔网。
周旺换好渔网，立即启动绞车将渔网撒下。
操控室内徐放不需要项阳提醒就已经将渔船的速度放缓了下来，渔船拖着一张巨大的渔网在这片满是海鱼的水域中匀速前进。
除了操作室里的徐放，所有人都聚集在船尾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海面内心满怀期待，就连操控绞车的周旺也不例外。
“你们猜这一网能捕获多少渔获？”
“估摸着怎么也得有过万斤吧！”
“瞎说，之前那片海域鱼那么少都有六七千斤，这片海域鱼这么多会只有万斤？”
“我猜是十万斤。”
“我猜百万斤都有可能。”
......
一个个船员越说越没谱了。
一网能捕上百万斤渔获的渔船世界上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诞生，荷兰有一艘号称世界上最大的渔船，一网最多也只能够捕捞三百吨的鱼虾。
项阳的这艘流刺网渔船跟人家那艘渔船比起来更是小巫见大巫，绞车的最大起重重量也就20吨，一般情况下一张中网渔网捕满也就两万斤左右的渔获。
时间慢慢流逝，大家的心情都越来越紧张。
半个多小时过去，项阳估摸着差不多了立即喊道：“收网！”
随着项阳的一声令下，船员们全部跑回甲板两边严阵以待。
周旺则立即操控着绞车，将渔网往海面上拉。
“咔、咔、咔！”绞车在巨力的拉扯下发出沉闷的声音，这种声音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听道这声音顿时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可以预见接下来肯定是满满一渔网的渔获。
贺明德搓着双手，“希望能有珍惜的海货。”
项阳没有说话，但内心同样十分期待。
很快渔网在绞车的牵扯下被拉上了甲板，一群船员们立即朝着渔网围拢过去。
“啊，这？”
然而才看了一眼大家就全部目瞪口呆。
贺明德也站在渔网边上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
项阳也看到了渔网内的情况，顿时就笑了，“老舅，如你所愿，捕到珍稀海货了。”
项舅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想进去。”
原来那一大包的渔获里有两条特别显眼的家伙——海豚，俗名牢底坐穿豚。
海豚这种生物如今应该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洁白的皮肤天生一副惹人喜爱的面孔。
许多人都知道海豚是哺乳动物，但没多少人知道海豚不仅是哺乳动物，实际上还是鲸鱼中的一种。
海豚属于鲸鱼中体型较小的一种，体长一般在一到四米，有着尖尖的嘴巴和细小的牙齿。
海豚流线型的身体上有一层绸缎似的皮肤，这层皮肤非常具有弹性，非常适合在水中游动，它们常常会跃出海面，有一种古老的传说说看到海豚跳跃的人会得道海神的祝福运气会变得非常好。
海豚救人的故事现如今已经家喻户晓，所有人都知道当海豚遇到溺水的人时会将遇险的人类托到岸上的安全地带。
事实上海豚对人类的友好程度远远不止如此。
海豚身为一种非常凶猛的海洋掠食者，可它们就是不会攻击人类，就算有海豚看到有人类在伤害它们的同类它们也不会对人类进行报复，在全国各个海洋为主题的乐园里海豚都往往是跟人类互动最多的。
海豚的这种习性非常令人难以理解，就连科学家也说不出一个具体的原因，只能归结于大自然的无奇不有。
那两只海豚被被项阳他们捞上了甲板竟然半点也不害怕，反而悠闲地吃着身下堆积着的海鱼，感受到项阳跟一众船员朝着在看它们，它们竟然拍打着鱼鳍朝项阳跟船员们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嘴角向上露出一个充满人性化的笑脸。
六十章 手撕芥末鱿鱼
方友群盯着那两条海豚咽了咽口水，“阳哥，那两个应该最先放水仓内养着吧？”
项阳瞥了方友群一眼，“放水箱内干什么？”
“当然是带回去啊！”方友群理所当然道。
船上的人顿时都无语了，感情这小子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那两个宝贝疙瘩上。
“这是一级保护动物，珍贵程度跟大熊猫有得一拼，带回去自首？”项阳一盆冷水就给方友群淋了上去。
“我们不伤害它们，把它们卖给海洋公园应该没事吧？”方友群不甘心道。
方友群曾经去过龙城市的海底世界。龙城市海底世界里的海豚是一种智力非常发达的动物，它们性情温和又对人类十分友好，非常受游客喜爱。
特别是有两条被驯化后的海豚可以表演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在寻导员的指挥下仿佛还能与人类交流、跟人类拥抱、带训导员一起进行高难度的跳水动作。
“放生吧！”项阳对把海豚卖给海洋公园并不感冒，对方友群的提议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容我先拍照留个纪念。”方友群掏出手机就想来张自拍。
陈庆生一把夺过方友群的手机瞪眼道：“听船长的，别给大伙惹麻烦。”
海豚这种生物对渔民来说就仿佛一个炸弹一碰就炸，要是有甲板上海豚的照片被流传出去至少被相关部门询问一番是必不可少的。
这两条海豚别看个子不大，重量却挺沉，几个船员合力才将其抬进海里。
两条海豚被放生后竟然没有离去，反而绕着渔船不断跃出海面，挥动着鱼鳍像是在感谢船员放了它们。
“好了，现在可以照相留纪念了。”项阳露出笑容。万物皆有灵，别说海豚这种高智商的动物了，就连野兔都有灵性。项阳以前看过一个视频，有猎户在冬天雪地里顺着兔子脚印去兔洞熏野兔，被烟熏的野兔满眼人性化的哀求，甚至还流下了眼泪，看到兔子流泪的猎户一时心软选择了放过野兔，猎户离去的时候野兔钻出兔洞不断朝着猎户背影鞠躬。
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很难道明。
一方面野生动物奔走游动于山川河流海域吸收日月精华对人类而言野生动物是大补之物，能给人类带来丰厚的利润回报。
另一方面......
其实很多养殖生物比野味口感更好，营养价值也更高。
水里的拿河豚来说，野生河豚的毒素非常高，每年为吃野生河豚而死的人不在少数，其实市场上那些几十块钱一斤，经过人工六七代培育下来的无毒河豚味道不比野生河豚差。
陆地上的拿鸡蛋来说，很多人都认为土鸡蛋比饲料鸡蛋更有营养，事实上有科学实验表明土鸡蛋和普通鸡蛋营养价值其实没有任何区别，反而市场上养殖场里那些吃农业部按照严格标准精细配制出饲料的饲料**蛋污染物质跟危害物质比土鸡蛋更少。
“赶紧清理渔获，将那些不太值钱的或者快死了的海鱼全部装到泡沫箱里送冻仓内去。”项阳也拍了几张海豚跳跃的照片后便立即收起手机开始清理渔获。
一群人立即放下手机开始干活，这一网的渔获刨除掉放生的两条海豚后都还有将近两万斤，其中就有不少的海鱼可作为观赏鱼类，现在被一股脑地堆在甲板上看得项阳很是心痛。
“水仓全部打开，水箱也拉过来，一些贵重的鱼类优先处理，分好类后按照贵重程度分别放到水仓跟水箱内养着，注意了，别把肉食性海鱼养在一起。”项阳跟贺明德都没有加入到清理渔获的行列，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渔获边上死死看着，仔细搜寻着渔获中珍稀的鱼类，一旦发现有特别珍贵的海鱼立即就将其捉起放到水箱养着防止死掉。
海底族群迁徙速度也分一个快慢，其中虾蟹之类的迁徙速度肯定比不上鱼群，项阳是刚追上鱼群就立即下令撒网了，因此这一网的螃蟹数量特别多，几乎占了总渔获的三分之一。
特别是梭子蟹，粗略一看就至少有数千斤，这种螃蟹八肢很不灵活，即便渔网的网孔大过它们本身它们也往往会被卡在网孔内挣脱不出去。
其次就是虎头蟹，这种螃蟹跟梭子蟹一样容易沾网，这一网下去也有过千斤，而且似乎每只的个头都不，四五两重的都有许多。
大龙虾数量也不少，已经发现并养到水箱内的就有数十只，其中个头最大的一只甚至比项阳以前捕到的那只法国蓝龙还大，只可惜身体颜色是暗灰色的。
剩下的海鱼中廉价的鱿鱼跟章鱼也不少，这两个遍布整个海洋的族群到哪都是数量最多的存在。
章鱼没话说，自然是装泡沫箱运往冻仓。
但鱿鱼就很不好处理了，甚至有船员抓起一只一斤重的鱿鱼就一脸嫌弃要往海里丢。
项阳连忙叫住那个船员，“别丢，先也装泡沫箱里带回去。”
“船长，鱿鱼这种东西带回去都没人吃，也没人买，放到船上就跟垃圾一样还占位置。”那船员说道。
“屁话，你是没去过大城市里，把鱿鱼制成手撕芥末鱿鱼有大把的人吃，价格更是按克卖。”项阳笑骂道。
鱿鱼有大把的人吃？
鱿鱼按克卖？
这下大家都不淡定了，全都竖起耳朵看着项阳。
“总之把这些鱿鱼都带回去就是了，我留着有大用。”项阳没法跟众人解释，他知道外边市场上有手撕芥末鱿鱼这个东西卖，但手撕芥末鱿鱼具体怎么制作、保存、出售项阳也没一个具体的头绪。
除了去更远的海域开辟更深的渔场，项阳还有一个梦想——让远离海岸线的普通百姓都能餐餐吃得起海鲜。
梦想从来都是等级森严。
以前项阳没那个资本也没那个能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现在有了能力，哪怕再难项阳也誓必要去尝试一番。
项阳打算这次出海回去立即就注册一家公司，产品暂时先用手撕芥末鱿鱼试试市场水的深浅。亏了，就当为梦想买单;赚了，那将是他梦的.a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