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三十年河东
嘴上占不到便宜的姚子朔悻悻地离开了。
李江河在公共办公室看了一会田小鹏他们制作动画电影的进度，就开车回秦淮雅居休息了。
这几天他也算是连轴转，身心俱疲。
就在李江河窝在被窝里看小说休闲的时候，姚子朔也被王云宝叫去了解情况。
“你是说他这几天脾气很暴躁？”，王云宝询问道。
“嗯”，姚子朔用力点点头。
那能不暴躁吗？
“我知道了”，王云宝示意姚子朔离开。
圆太的太子爷刘徽音在旁边听着，王云宝转过头去跟他笑道：“看来我们的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你也能尽快回去了。”
“希望吧”，刘徽音毕竟没有那么纨绔，他犹疑道：“总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哈哈哈哈哈哈”，王云宝笑道：“谨慎是好事，但年轻人也不必太过谨慎，说到底只是一个市值只有我们零头还不到的公司，占了一点先发的利处罢了，还能翻天不成？”
王云宝是比较乐观的。
“嗯”，刘徽音总感觉不太对，但是他也懒得想了。
晚上还有局呢。
另一边李江河读了读老院长推荐的小说，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距离开学只有一天了。
李江河也懒得去公司了，因为唯今之计就是等待宇文博士的样品出来，其他的公司又不用太操心。
他开车把假期前拿回家的被褥之类的，放回宿舍，这时候已经有回来早的，陆续拖动着行李，在楼道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阮湘要明天才回来，这次她家长送她，也用不着李江河去接一趟，百无聊赖的李江河从床底下翻出瘪了的篮球打好气，趁着篮球场没人，日头也不烈，下去玩去了。
“嚯，这么勤劳啊，李总？”，一个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
姚子岳还是一副潇洒的样子，带个墨镜，就随身背个小黑包。
至少卖相是真不错。
“哎呦，你也勤劳啊，这么早回来学习？”，李江河咧咧嘴。
姚子岳回来早，有几分是因为在家里呆不下去，有几分是热爱学习，简直一目了然。
“那当然了，像我这种好学生肯定回来预习”，姚子岳也不脸红，笑呵呵地把书包往篮球架旁边一扔，“来，给你看看我的新招数。”
“哈哈哈”，李江河随手把球传给姚子岳，“欸，怎么你那个便宜弟弟不回平京？”
“啊?哦，谁管他啊”，姚子岳一抬手，打板命中一个中投，“他爹管不了他，我爹懒得管他，不在平京最好，省的惹是生非。”
“那可苦了我了”，李江河捡起篮球又传给姚子岳，“他现在去我的对手那里了。”
“扯，这叫苦？那你还不放鞭炮庆祝？”，姚子岳这次没投中，“我听说你把他弄局子里了？”
“瞎说”，李江河捡起球，也没投进，毕竟假期没打球。
“大快人心啊”，姚子岳抻抻胳膊，“来，打两个。”
二十分钟后，打了不知道多少“两个”的李江河和姚子岳坐在一起休息。
“三哥，打球不带我？”，一个壮汉出现在李江河的视野前。
“老郭，你这身肌肉?”，李江河张了张嘴。
变壮了一圈的郭策弯腰捡起地上的篮球，活动一下脚踝，猛地起跳，就是一个扣篮。
虽然不怎么美观。
原本的郭策属于看起来高高瘦瘦，虽然他的力量也并不弱，但是现在则属于一看就是金牌打手，还是专门站在老大身后的那种。
“你这怎么练的？”，李江河围着郭策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就那么练呗”，郭策做了个秀肌肉的动作，“我们队长说我太瘦了，根本没打职业的机会，但人总归是要有梦想嘛，虽然可能还是打不了职业。”
“那你这块头也够唬人了”，李江河笑道。
“来打两个？”，郭策单手抓着球。
“呃，那什么，李老板，你看我包还没放呢，就先走了啊”，姚子岳直接开溜。
这种肌**子撞一下，他怕自己的小身板承受不了这么激烈的肉搏。
“那个，老郭啊，你看你还背着行李呢，咱们也先回宿舍吧”，李江河也放弃了较量一下的想法。
“好吧”，郭策挠挠头，拉着行李箱跟李江河并肩回去了。
每次舍友里，郭策都算早的。
不过宿舍里，本地土著王云立已经在里面了。
他走的另一个门，看不见在篮球场上的李江河。
他正撅着屁股拿抹布擦擦积了灰的书。
李江河伸手拍了一下。
“靠，谁暗算你王哥？”，王云立猛一回头，乐道：“回来了？”
“比你早点”，李江河坐在自己床上。
“看见你铺盖了”，王云立去厕所涮抹布去了。
这天晚上的时候，柳俊华也回来了。
他跟姚子岳差不多，都是在家里呆不下去了，提前一天回学校多享受一天自由。
“怎么不学哲学了？”，王云立还是贱贱的，“柏拉图！黑格尔！尼采！”
“没意思啊”，柳俊华看起来有点忧郁，“我有点想学习了。”
“哈？”，这下连李江河都有点惊讶。
如果说宿舍里有一个人是学习绝缘体的话，其他五个人肯定都投柳俊华一票。
“喂，什么反应嘛”，柳俊华不满道：“没学过浪子回头金不换？”
“嘶”，郭策挠挠头。
“难道你真顿悟了？”，王云立脑洞比较大，“哲学还有这个功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柳俊华一甩头。
他的头发已经留的比较长了，甚至可以扎一个小辫子，被同学们称为艺术家发型。
“好好好”，李江河从桌子里拿出一副牌，“那不妨碍浪子今晚打打牌吧？”
还没正式开学，除了极个别人，就算是好学生也少有直接进入学习状态的，娱乐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何况现实中，学习好的人，往往不只是学习好。
这一天李江河也没回别墅，在宿舍里伴着久违的郭策的鼾声，想着些有的没的，再睁眼，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352：好巧不巧
正式开学也并不意味着要上课，从这一点讲，学校比公司要良心太多，至少给几天缓一缓，等到周一才是一般学校正式上课的时间。
到中午的时候，李江河宿舍人就齐了。
晚上按照惯例在外面吃了烧烤，经过大学生活的锻炼，至少每个人的酒量都提高了一点。
却也都喝得满脸酒色，六个人稍一洗漱，就都躺下睡觉了。
像是酒量不太行的王云立，直接跳过了洗漱的过程，喝了两口水就鼾声大震了。
第二天，周天。
十点多。
李江河睡醒了之后，也没有离开温暖的被窝，伸出头四处看看，发现其他人还在睡后，更是懒得动弹了。
在把笔记本打开，漫无目的的瞎看了一阵新闻，又随便打了两把小游戏放松身心之后，，手机突然“嗡”地震了两下。
他下意识以为是宇文博士那边的样品出成果了呢，结果打开一看却是“中奖信息”：
恭喜您！尊敬的xxx先生，您在xx活动中被本公司选为特等奖.........
“嗐”，李江河在内心自嘲，这两天就出样品的几率跟真的短信中奖也差不多了。
放下手机的时间，他看了一眼时间，突然坐了起来。
“靠靠靠”，李江河昨天这一喝酒，忘了之前跟阮湘约好在开学前出去逛逛街吃吃饭的事了。
这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距离越好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
他简直是从床上“弹”了起来，这时候可顾不上舍友醒没醒了，猛地挤出一堆牙膏，高频率地在嘴里搅动。
冲水，抹几下香皂，冲水。
洗面奶并不盛行。
“谁啊，几点了”，王云立囔囔了几句，又没声了。
李江河下意识想要洗个头，但是摸了摸，才一天不洗，时间也不够了，只好作罢。
套上牛仔裤和黑色羊毛衫，随手拿着一件小马甲，就兴冲冲地下楼了。
除了风大点，十几度的天气也不算是很冷了。
阮湘穿了白色的高领羊毛衫，也穿着牛仔裤，脖子上带了一件毛衣项链。
就像高端的食材，往往在只需要简单的烹饪，真正的美女，也不需要太花里胡哨的衣着。
她在那里一站，就自动地吸收着附近男同学的视线。
而且同样是牛仔裤，羊毛衫一黑一白，还挺搭。
“心有灵犀嘛”，李江河看了一眼阮湘的毛衣项链，看材质就知道是出自“地摊名家”之手。
但是实际上身的效果却并不廉价。
“你不冷吗？”，阮湘挽上李江河的手臂，又拍拍他的毛衣领口：“鸡心领会进风的。”
“年轻人火力大”，李江河动了动手臂，“咱们去哪里吃？”
“学校二楼？”，阮湘笑道。
“那还是出去吧”，李江河乐道：“大妈每次给我的饭都太多了。”
“那还不是对你好”，阮湘捏了捏李江河的胳膊.
“就是太好了，所以不着急享受”，李江河提议道，“要不去吃日料吧，我听舍友说，最近日料比较火。”
食堂大妈因为之前李江河在食堂勤工俭学过，总是给他些额外关照，大大减少了“颠勺”的运用次数，不过就是给的太多，有时候李江河吃不了。
“唔，我都行，不过还是一人一半钱”，阮湘眉毛挑了挑，颇为得意：“我这个假期赚了不少钱呢。”
“这么赚钱呢？”，李江河故作夸张，“我能学吗？”
“你学不了”，阮湘靠李江河更紧了一点，“我们老师说，炒股也是要天赋的。”
阮湘跟着老师一直在炒股，老师的想法很简单，不上手，只用模拟软件是感受不到真正的“技术”的。
或许是真的比较有天赋，阮湘虽然没买过那种翻个许多倍的“神股”，但是也涨了几轮了。
“再接再厉”，李江河笑说：“这样我就可以吃软饭了。”
旁边路过的两个男生错愕的看了一眼李江河。
在心里编排了一阵爱情大戏，并哀叹为啥自己没有这样的待遇。
出了校门。
李江河开车去的那古野。
那古野就是民名古屋的日语发音（なごや），虽说在2021年显得比较老旧了，但是二十一世纪初，在应天一说日料，它肯定是前几个甚至就是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地方。
应天的日料起步算是晚的，01、02年，真算得上高档日料的差不多也就一个那古野。
说起来，应天和名古屋还是友好城市。
去掉历史，名古屋最有意思的应该是乐高乐园，可以吃乐高点心，开乐高小车，年轻人的乐园。
李江河把车一停。
好巧不巧，他和阮湘挽着手一进门就看见王云宝和刘徽音在前面走着。
当然，弯弯吃日料好像也不算什么巧合。
王云宝一回头，看见李江河还蛮惊讶，看见挽着李江河的阮湘，他倒不觉得惊讶，只是把对李江河的感受调低了一点。
在王云宝眼里，年轻老板总是如此的。
“真巧啊”，王云宝主动打了个招呼。
“是啊，真巧啊”，李江河“套话”回应。
“李老板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王云宝突然笑道。
“刚才确实还不错”，李江河点点头，而后把目光转向刘徽音，问道：“这是？”
他当然知道刘徽音，只是这是第一次见。
“圆太未来的掌舵者”，王云宝颇为骄傲。
“你好”，李江河伸出手。
刘徽音也伸出手：“你好。”
然后就各自进了包间。
穿和服的服务员小姐姐递菜单。
两个人盯着菜单挑了挑。
李江河之前也没吃过什么日料，谈生意还是去正常的餐馆，只有自己的话，他就很随意了，也不会专门去寻找美食。
最后点了松茸汤，寿喜锅（可以简单理解为牛肉锅），刺身七拼，炸天妇罗，那古野卷。
等菜的间隙。
“我脸上有东西嘛？”，李江河看着一直把目光放在自己脸上的阮湘，还有点心虚。
毕竟确实没认真洗脸。
“你好像有心事欸”，阮湘手托着下巴，“最近怎么了？”
353：我养你啊
“唔”，李江河面对阮湘的提问沉默了一下。
他是不愿意让女朋友操心自己的烦心事的，或许这就叫大男子主义吧。
因为在他看来，“烦心”事，烦一个人的心就行了，何必破坏两个人的心情呢。
“我是你女朋友喔”，阮湘拿脚踹踹李江河，“有什么烦心事，当然可以跟我说了，再说，万一我有办法呢？”
“万一嘛”，李江河苦笑。
“喂！”，阮湘撑起身子，用小手拍了一下李江河的脑袋。
“好好好”，李江河抿了一口上来的茶水，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墨客面对的困境，“就是这么回事了，刚才我们看见的那两个人，年长点的就是圆太的大陆总负责人，年轻的则是他们的少当家，今天能碰到也是个巧合。”
“你看起来比他们的少当家还年轻一些”，阮湘笑道。
“那是，人家形容我都是年少有为”，李江河“臭美”了一下，自己却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才刺身拼盘上来了，李江河又要了一瓶清酒，给他和阮湘一人倒了一点。
小酌。
刺身除了独例，再就是三、五、七这三个数的拼盘。
佐料可以选，这种佐料就像国内的各种“酱”，有的地方吃面酱多些，有的地方吃辣椒酱多些，刺身也不是只配芥末，还有比如山葵泥，萝卜泥。
服务员稍一介绍，李江河也不认识变成了鱼片的鱼，只觉得味道还可以。
就是芥末他第一次吃，直通“天灵盖”。
“啊”，李江河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眉毛拧成一团。
“怎么了？”，阮湘也是第一次吃，加的量不少。
很快，两个痛苦面具就大眼对小眼了。
“哈哈哈哈哈”，李江河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个人边吃边聊。
除了芥末给了他们比较大的冲击之外，其他的两人表示都还不错。
“欸”，阮湘喝了一口松茸汤，闲聊到：“圆太，是这个名字吧？他们的产品应该比你们贵吧？”
“嗯，是贵了一些，但是这个价格还是在竞品的价格差之内”，李江河夹了一块牛肉，“何况他们还有税收优惠呢。”
“那他们有可能比你的便宜吗？”，阮湘问道。
“应该不会”，李江河思索道：“虽然产品是比较像的，但是工艺不同，我们的成本总的来说比他们小一点，但是这一点真的是一点，没什么用。”
“这样啊”，阮湘戳戳被介绍为真鲷的鱼片，塞进嘴里。
“走一步看一步吧”，李江河尝了一片三文鱼。
“在阅读器里买书，是付费的吧？”，阮湘说道：“你们不是应该有抽成之类的？”
“这肯定有啊”，李江河眨眨眼睛。
“唔”，阮湘犹豫了一下，“那能不能赔本赚吆喝，靠内容盈利呢？”
“嘶，呃”，李江河停下了夹菜的动作，皱眉沉思了一会儿。
“逻辑上是能的，但是逻辑上，一般就只是逻辑上了”，李江河抿了一口清酒，“根据我们的调查，用阅读器的其实大部分还是从网上下载资源进行，嗯，进行”
“好吧”，阮湘也抿了一小口清酒。
“你看，跟你说我就怕你担心”，李江河又夹了一块牛肉。
他叫来服务员，又上了一道烤鳗鱼。
“味道不错，就是量有点少”，李江河给自己多倒了一点清酒。
清酒的度数不算高，佐餐稍微多喝一点也没事。
“那你们就没有原创的，别人没法盗版的资源吗？”，阮湘还不死心。
“哪有东西是不能盗版的”，李江河突然停住了，“或许，大概，可能，有？”
李江河想起唐言搞得那个赛博朋克征文。
这种东西是比较独家的，当然了，完全防盗是不可能的，只是相对而言，就像《收获》这种杂志，网上就没什么资源，究其根源，还是看的人少。
但是杂志和一些独特征文有一个优点：他的读者群比较忠实。
靠这个做付费是可行的，关键在于“忠实读者”的数量。
“那可以走量嘛”，阮湘说道。
“但是不一定玩的好”，李江河开玩笑道：“万一我就赔本赚吆喝，破产了呢？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阮湘点点头，又有点脸红，“吃饭啦！”
“喔喔”，李江河夹了一块新上的烤鳗鱼，心里思量着赔本赚吆喝的可能性。
这东西并不好做，kindle刚出来的时候来苹果的老乔都不看好。
当然了，伟大的公司之所以伟大，很大程度上就在于前瞻性并坚持到底。
但是李江河并不是贝索斯那种罕见的商业天才（能当上全球首富，称为天才中的天才中的天才也不为过），他一时间还无法下定决心。
吃完饭，阮湘坚持aa，李江河也就不坚持了，反而笑道：“我可很不好养的。”
“切”，阮湘一甩头，柔顺的长发在早春的风里飘扬。
在女生宿舍楼下，唇齿留香。
李江河回到自己宿舍，则不可避免地吼道：“靠，开窗啊！”
“冷嘛”，王云立去把窗开了。
“这屋子里还有咱们昨天的酒气呢”，李江河活动下肩膀：“你都腌入味了。”
“那也明天去洗澡吧”，王云立往床上一趟，“课都在下午呢。”
李江河这才想起来看看自己课表，这两天忙的都忘了。
“喔，我也都在下午”，李江河感觉舒适了，“其他人呢？咱们宿舍只有关灯才能凑齐人。”
“该学习学习，该打球打球去了”，王云立玩着陶卓然的电脑，“连柳俊华都去背单词了。”
“那我也去溜达溜达”，李江河看时间还早，在宿舍也没什么事干。
报纸杂志阅览区的人比较少，李江河在架子上挑了本《商业周刊》读起来。
在私营经济还是小心尝试的时候，《商业周刊中文版》就已经出版了。
文化的限制也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严苛”。
这一期正好讲到了贝索斯。
他此时虽然距离首富还很遥远，但无疑已经展露头角。
李江河蓦地想起父亲李军说的，让他多研究研究亚马逊。
354:干就完事了
还被作为后起之秀介绍的贝索斯和他的amazon所占据的篇幅并不算大。
这一期的杂志，除了他创业成功的鸡汤故事，着重介绍了一下他在01年提出的学习costco的决定。
costco（好市多），是一家很牛皮的零售商，米国本土会员续费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这个数据大概是我们所熟知的沃尔玛的两倍。
价格低，周转快，口碑好，注重员工和顾客的体验。
他们的员工工资业几乎是业内最高，因此员工的满意程度大幅超过同类企业，其他零售店工人罢工的时候，costco的员工几乎从不参与。
值得一提的是，华尔街的“老爷们”对他的低利润率和高员工福利曾经表达过极度不满。
它19年才进入我国，到2021年，算上将要开业的，国内也就四家店，在苏、杭、魔都，不过据说也有些水土不服。
贝索斯的采访里，反复提到了costco的增值服务。
“低价，增值”，李江河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两个词。
实际上，如果不是阮湘今天提到了赔本赚吆喝的策略，他也不会过多的关注和思考这两个词。
但正因为有了提前的提示，他才这里感受到了灵感。
“同学，马上闭馆了”，管理图书馆的老师已经开始催促了。
“喔喔，我这就走”，李江河放下杂志，一边走一边快速思考着。
赔本赚吆喝，靠附加服务赚钱，这说起来好说，但并不是一个容易下的决定。
在亚马逊的2001年年报上，有一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们负债累累。”
一个玩不好，就是“雪崩”。
“怎么了？三哥，魂不守舍的”，王云立看李江河双眼呆滞。
“啊？哦哦”，李江河回过神来，“想问题呢。”
“令我汗颜”，王云立嬉皮笑脸地接水泡脚去了。
李江河打开电脑，搜索了更多关于亚马逊，贝索斯和costco的信息。
这一次他看的异常认真。
翻来覆去在床上“摊煎饼”之后，李江河还是下定了决心。
干！
虽说晚上不适合做决定，但李江河还是想明白了。
不这么做的话，阅读器可能也要完蛋，这么做，也可能完蛋，但至少是尝试后才完蛋。
第二天上完下午的课，李江河顶着还不明显的黑眼圈，囫囵喝下一杯咖啡，召集陆叶明、祁汉源和宇文博士三个人再次开会。
“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了”，李江河讲完自己的思考，一摊手，“你们有什么想法？”
“这我没什么话语权”，宇文博士拍拍自己的肚子，“我只懂技术，不懂商业。”
“首先是附加服务的问题，我们怎么能保证顾客一定买账呢？其次是之前原价买阅读器的那部分顾客，某种意义上是更有黏性的顾客的权益怎么保护？”，陆叶明开口道：“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我们降价，打价格战，圆太也可以，而且从规模上，我们百分百打不过人家。”
“往好的方面想想嘛”，祁汉源看陆叶明说的太现实，打了个圆场，“万一唐言搞得不错呢？”
李江河现在感觉做生意怎么那么难呢？
“对了，宇文你那个样品出来了嘛？”，李江河问道。
“这，老板，这出不来啊，太急了”，宇文博士声音洪亮，“但是模具已经做好了，很快了。”
“好吧”，李江河这才转过头说道：“其实重点就在于唐言的社区搞得怎么样了，这个才是我们降价策略的核心。”
“而据我所知，唐言弄的还不错”，李江河说。
“您是老板，当然您说了算”，陆叶明强调：“但从客观上讲，这个变数是很大的，这是我该尽的提醒义务。”
“似乎还没有不经历挫折就能到达伟大的公司”，李江河下定决心，“我今年不过二十几岁，你们也才三十多岁，我们还有到达伟大的机会。”
“您都这么说了，那我没意见”，陆叶明举起双手，“船已经开了，没有此时下船的道理。”
“我也没有”，祁汉源点点头。
“我当然也没意见”，宇文博士是个乐观的科研胖子。
“那就这么定了”，李江河一拍桌子，“同样要保密，而且从现在开始，资源要向着唐言那边倾斜了。”
“可以”，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那散会吧”，李江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去看一眼姚子朔。”
会客室。
“哎，李哥，好吧，李哥”，姚子朔已经无聊的要发疯了，“你就卖了吧，何必苦苦挣扎，螳臂当车？”
几天不见，他都学会成语了。
按着姚子朔的性子，他早就不想来了，但是那边姚行桢下了死令，一定要姚子朔在一个公司好好呆着，姚子朔为了生活费也是不得不“好好工作”。
“我不急”，李江河感觉心情愉悦多了，“你在这里呆的还舒服吗？”
“你不能不急啊”，姚子朔急了，“你那都是.，都是钱啊。”
“我的钱我当然不着急了”，李江河老神在在，“好了，有什么需求呢，就跟前台说，我还要上学，明天见了。”
说完李江河就溜了。
他也不是真回学校，而是去先行者那边看看唐言。
“哎呦，老钱，稀客啊”，李江河先看见的是钱华，他“嘲讽”道。
钱华摸摸脖子，没好意思说什么。
“唐言呢？”，李江河问道。
“去联系出版社，说要把获奖征文集结出版”，钱华说道，“他之前就出去了，估计过一会就回来了。”
“行，那我在这里等一等吧”，李江河点点头，又说：“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你好意思拿比人家还多的工资？”
“我当然不好意思”，钱华的脸皮已经修炼的厚如城墙，“老板你要给他加薪，我第一个同意。”
“你个老滑头”，李江河摇摇头，在办公室中四处转转，等着唐言。
晚上九点多，一般人下班的时候，唐言才回来。
“老唐”，李江河打了个招呼。
355：气魄与气魄
“老板，您来了？”，唐言说的惊讶，但看起来似乎早就料到了。
“嗯”，李江河看着唐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的，这段时间赚的也多嘛”，唐言笑道：“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谈的怎么样？”，李江河问道。
“出版社那边没什么问题，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出”，唐言撇撇嘴，“只是我对出版的纸张之类有特殊要求，才专门去谈了谈。”
“那征文呢？”，李江河跟唐言坐了下来。
“具体的统计在这里”，唐言早有准备般拉开抽屉，拿出一小沓报表，“总的来说，很不错，论坛的注册人数同比增长了百分之二十三，活跃度也有明显提升。”
这下李江河忍不住多看了唐言几眼。
就像古人说的：“一遇风云便化龙”，唐言得到机会后展现出的能力，嗯，李江河觉得这么一对比，甚至显得对钱华不太公平。
“嗯”，李江河赞许地点点头，随后把报表随手向包里一放，说道：“走吧老唐，我们出去喝个茶，聊些事。”
“您请客?”，唐言挤挤眼睛。
“哈哈哈，我请我请，不但请你喝茶，还给你加薪”，李江河等唐言稍微整理了一下桌面，而后就并肩走出去了。
茶室里。
“就是这么一个事”，李江河把阅读器的想法说了，而后品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现在，你身上的担子可是很重了。”
“唔”，唐言沉思一会儿，也不管什么喝茶的讲究，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就像在烧烤摊喝大绿棒子，而后才说道：“我可以试试，但是我也有几个要求。”
“说吧”，李江河真诚道：“但说无妨。”
“首先是团队要扩招，而且招什么人我要自己说了算”，唐言并不客气，“其次，现在的论坛要大刀阔斧的改，光靠这些很难提高用户黏性，而且，我希望这个论坛能够从先行者书店业务中独立出去。”
“可以”，李江河就属于甩手掌柜性老板，相信下属，只掌握大体方向，不玩什么微操。
他也看出来，唐言并不是逆来顺受，任劳任怨，能够久居人下的性子，何况钱华也根本“压”不住他。
就算唐言不说，他也要把这份业务独立出来。
“还有吗？”，李江河再问。
他摩挲着茶杯，等待唐言开口。
“还有，如果可能的话”，唐言稍有犹豫，还是说出口，“其实我建议，收购榕树下。”
“哦？”，这倒是李江河没有预料到的，“为什么？这好像和我们要做的没什么关系吧？”
之前提到过，榕树下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在寻求买家了。
距离这个鼎盛一时的文学门户网站的改旗易帜已经很近了。
而从事实上讲，卖给贝塔斯曼之后，榕树下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并没有焕发出第二春。
“因为我认为，我们现在所缺乏的，用户黏性也好，内容输出也罢，榕树下都有，而且可以说在国内算很强的一档，名气也大，不管收购成不成功，都可以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预热”，唐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而且做社区，确切地说，我想做的是社交，榕树下无疑是一个金矿，有很多东西可挖。”
“这是你早就想好的？”，李江河突然问道。
“想过，但是刚才才相通”，唐言解释道：“毕竟做文学类网站的谁不盯着榕树下看？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公司没有一定要收购榕树下的理由，但是现在有了。”
李江河之前没有想过这件事，虽然以前有人提过榕树下的事，但是他都抛在脑后了，“可是价格.......”
“我有朋友说，榕树下正在跟贝塔斯曼接触，报价在千万美刀以上”，唐言说道。
“你朋友挺多啊？”，李江河打趣一句，他摊摊手，“千万美刀，这么大的手笔，老唐，你看我着小胳膊小腿，承担不起啊。”
“贪心不足蛇吞象”，唐言斩钉截铁道：“但是公司就是要有贪心。”
李江河又重新审视了一遍唐言，“你倒是好气魄。”
“毕竟不是我的钱嘛”，唐言乐道：“我也过过嘴瘾。”
“能别这么诚实吗？”，李江河嘴角抽动。
“也不光是嘴瘾，这也有可能”，唐言说道：“我之前看报纸还报道过一些小鱼吃大鱼的例子，不过我不是搞金融的，怎么做到的我就不知道了。”
在企业并购中，“蛇吞象”的操作确实算不上罕见。比较知名的像是吉利并购沃尔沃，百合网并购世纪佳缘，还有海航的一系列操作。
具体说起来当然比较复杂，但资金来源大抵不过银行借款、发债、融资，靠着杠杆“硬”撬。
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杠杆并购是一种高负债的并购，很容易玩脱。
就像是借钱去扔骰子，你只有赚个大的，才能把钱还上。
这个李江河还真知道，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操作，但是大一没转专业前，老师讲过杠杆并购。
这种高负债的玩法，要放在以前，李江河肯定是慎之又慎，但是现在都决定“赔本赚吆喝”了，似乎玩玩杠杆，也不是那么挑战心跳的事了。
“你那个朋友，能联系上榕树下的朱总吗？”，李江河开口。
“老板，你比我有魄力”，唐言竖了个大拇指，“这可真是你的钱，我回去问问，一般是能，朱老板是个有意思的人，我想你们应该能谈得来。”
朱老板算是个“商业奇人”，他的人生就是不停创业，不停成功，但又始终坚持不下来，最后也没有做成一个真正的“成功企业”。
“那你去问问吧”，李江河摇摇头，“希望你忽悠用户也有忽悠我的本事吧。”
“我绝对不忽悠你，我现在绝对是学好啦”，唐言心情也很不错，挤眉弄眼的。
“去去去，跟谁没看过小品似的”，李江河摆摆手。
“老板，就冲你这个气魄，你能成大事”，唐言笑嘻嘻的。
“赶紧去忙吧，哪有员工和老板这么说的”，李江河活动一下身子，腿都坐麻了。
“所以您是能做大事的老板”，唐言最后拍了个马屁。
356：君子藏器于身
唐言在想办法联系榕树下的朱老板，祁汉源和陆叶明正在绞尽脑汁，费心费力的做市场调查和反复推演，宇文博士忙着搞个大屏的合适pdf格式的样品。
反倒是李江河这时候没什么事了。
他整理了去小河村的资料，最后写了一份材料交给老院长，假期的实践也就算是完成了。
社畜学长还是有点艳羡。
本科被大佬带着做实践，简直爽的飞起，如果社会实践换成核心期刊，那将绝杀，可惜换不得。
“欸，小崎子，你这忙什么呢？”，李江河上课前看着王崎在那里领着几个女生在讨论什么。
“下午打学院杯啊，有个开场舞，肯定要咱们文学院出咯，还有别的事要弄呢”，王崎在本子上记录着买水之类的杂事。
“靠？我怎么不知道”，李江河挠挠头。
看看同学打球还是比较有乐趣的。
大学的集体活动又不多，也就体育类比赛能感受一下集体氛围。
“除了上课，什么时候能见着你李老板的身影？”，王崎无奈道。
“呃”，李江河没话说了。
这时候任课老师已经进教室了，李江河和王崎一起回座位坐着了。
台上的老师一不小心就偏题到自己的光辉岁月，李江河肘肘王崎，“下午咱们打谁啊？”
“管院，这叫旧爱新欢”，王崎笑道。
“管院？”，李江河搓搓手，“这肯定要去看啊，肯定有我舍友。”
“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是我们文学院的奸细，简称文奸”，王崎摇摇头。
“欸，我们学院实力怎么样？”，李江河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文院水平怎么样。
大一的时候打的新生杯们，都给忘了。
“今年很猛的”，王崎得意道：“让你看看什么是文武双修。”
这时候台上的老师终于第n次回顾完自己的光辉岁月，再次进入正题。
中午。
“欸，老唐”，李江河找个人少的地方接了电话。
“老板，朱老板那边说是，他要过来谈”，唐言说道。
“啊？他过来？”，李江河纳闷道：“是我们有求于他吧？”
“我朋友说朱老板那意思是，就是要卖，榕树下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卖了”，唐言解释道：“他还是想交到一个合适的人手里，让网站发展下去。”
“哦哦，这能理解，这自己从无到有的创业项目，就像是孩子嘛”，李江河点点头，“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回来你和我一起去见那位朱老板。”
“嗯，好“，唐言并不推辞。
他等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读书的时候读到“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现在就是那个“动”的“时”了。
他要搓错过这个机会，那就又要蹉跎不知道多久了。
李江河吃完饭回宿舍。
“老郭呢？”，李江河问道。
“热身去了，下午比赛啊”，王云立说道，“哦，忘了忘了，欸，三哥你不知道是不是？”
“刚知道，走吧，一起下去看看”，李江河脱掉外套，又换了双运动鞋。
“怎么，你这员老将，不出马？”，陶卓然把洗好的衣服向着阳台一挂，“我以为你和老郭要兵戎相见呢。”
“我这是念着旧情，，不轻易出手”，李江河不要脸地笑道。
“啧啧啧”，王云立和陶卓然一起摇摇头。
“柳俊华呢？”，李江河突然发现本应该在床上“守望”的柳俊华不见了。
“他啊，图书馆他学习呢”，王云立说道：“午觉也不睡了，说是一会直接去操场给老郭加油。”
“这小子不一般”，李江河感慨道：“你们发没发现，人家干什么还真像什么。”
“这也是种能力”，齐智宇翻身下床，“走了，别在宿舍呆着了，下去散散步也好。”
操场上，人已经不少了。
开学不久的闲散大学生终于有地方发泄自己无处安放的精力了。
妹子想看看男生，男生想看看妹子，从这个角度讲，大家都是一丘之貉。
管院和文院这种女生多的院一向是比较养眼的。
开场舞颇有些争奇斗艳的味道。
“姚子岳？你怎么来了？”，李江河看见姚子岳探头探脑的。
“你说呢？你不也来了？”，姚子岳目光逡巡，“看妹子呗。”
“今天文院打管院，我当然要看了，你个瑟批别带着我”，李江河看见郭策正在那里抻抻腿筋。
要说姚子岳也有意思，他在夜店百分百能成为撒钱靓仔，“身体力行”，却欣欣然在这里为校园里妹子们实则比较保守的啦啦操激动不已。
只能说，这就是物我两忘吧。
郭策持球，左冲右突，把文院一米八五的瘦型小前锋打的怀疑人生，让人想起古代那些腰围十尺的武将在战场欺负面有菜色的小卒子。
“这也太猛了”，王崎感慨道：“老李，这谁啊？”
“这就是我舍友啊”，李江河颇有些有荣与焉。
郭策挥舞着经过检验的铁肘，又是一个暴力上篮。
“这是牲口啊”，王崎不由得捏捏自己的肱二头肌，发出羡慕的声音。
“咱们院的高手呢？”，李江河看郭策在攻防两端暂时统治了比赛。
“这不在那里呢”，王崎话音刚落，文院的后卫就是一个标准的后仰跳投，空心命中。
这后卫身高一米八七左右，面容俊俏。
有妹子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
“这是新生吧？”，李江河好奇道：“没见过。”
“是啊，欸，人家女朋友都换了三个了”，王崎哀叹。
“出息”，李江河摇摇头。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大忙人”，王崎也学着李江河摇摇头，继续看比赛了。
“喂，喂”，李江河跑几步到球场外。
“老板，样品出来了”，宇文博士兴奋道。
“怎么样?”，李江河脚踩着校内的马路沿，“光出来没用。”
“还可以，至少比预想的还可以”，宇文博士说道：“清晰度肯定不如直接拿漫画书看，但是如果要求不高，那还是没问题。”
“好，我一会儿过去看看”，李江河说道。
357：净身出户武时清
球场里此起彼伏的怒吼和加油声还在继续，李江河已经开车回到工厂了。
“呃”，李江河拿着样品挠挠头，“这就是大屏吗？”
大屏的阅读器看上去并没有六寸屏的精致，而且这时候的技术，也就是七点八寸了，说是大屏，其实也没有大多少。
“最大的了”，宇文博士拿过来一个普通六寸款对比道，“e-link和圆太的水墨屏也都是六寸的，这种七点八寸实际上如果我们应用的话，就是市面上目前最大的水墨屏了。”
李江河拿起一本特意放在这里的漫画书比对了一下大小，“能量产？”
“量产还有点时间，样品还要继续调试呢”，宇文博士指指漫画书：“这跟单行本的漫画书就差不多大了，老板你可以点开看看。”
李江河开了机，可以明显感到刷新频率不如之前的六寸版。
分辨率嘛，就是kpw1的感觉，模模糊糊，勉勉强强能看。
但是精细度要和真的纸质漫画书比，那就捉襟见肘了。
何况，pdf的版面开起来比例还怪怪的。
相当于被迫缩小了画面，说是七点八寸的屏幕，扣除掉白边之后，跟六寸也没差了。
当然，六寸的扣除白边，看起来那就更小了。
李江河虽然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鼓励宇文博士道：“干的不错，参与的工人多发一周工资，你和其他研究人员多领一个月的薪水。”
“谢谢老板”，宇文博士作为钢铁直男看不出李江河心底的失望，还是美滋滋的。
李江河也明白宇文博士尽力了，只是这个样品和他心里的“样品”差的还是有点大。
走出工厂，跟路上遇到的一两个工人打了个招呼，李江河开车在城市里乱转悠。
随便找了家自己的奶茶店买了杯半糖的焦糖奶茶，兼职店员也认不出他这个大老板，吸着奶茶，又咬了口新上的鸡排，高热高糖高卡路里让他的心情提振了不少。
店里买鸡排的人不在少数，李江河感觉每五个喝奶茶的里就有一个顺便买了鸡排。
管他什么卡路里，快乐就完事了。
“喂”，李江河的手机响了，他了一眼来电显示，“武哥？”
“嗯，是我，你现在在哪呢？”，武时清在电话里问道，听语气比较着急。
“呃，我想想，雨花台靠江苧这边”，李江河开速吸溜两口奶茶。
“你回秦淮雅居一趟，来老柴的别墅，我说个事”，武时清说道。
“好好，我这就回去”，李江河把吃完的鸡排袋子和奶茶杯随手扔进垃圾桶。
开车的时候，李江河挺疑惑武时清突然找自己是干什么。
他在过年这两个月跟武时清联系不多，毕竟不在一个地方过年，武时清祖祠不在应天核心几个区，这年头又没有视频通话，就算是有，两个大男人也不至于一日不见就甚是想念。
柴宜斌的别墅前，李江河敲了一下门。
“哈喽武哥，老柴”，李江河随后把门带上。
柴宜斌还是老样子，皮肤偏黑，身材精壮，看上去就是精力旺盛的类型。
“靠，武哥，你这，晚上要节制啊，科学证明吃腰子不补腰子”，李江河开了个玩笑。
武时清看起来比年前可憔悴太多了。
黑眼圈略重，同样是松垮风的衣服，以前穿着是“潇洒”、“随性”，现在看着则真有点“垮”了。
“去去去”，武时清随意挥挥手，“你武哥我的腰子还用补？”
“那你这是怎么了？”，李江河跟武时清和柴宜斌坐到沙发上。
柴宜斌笑道：“虽然武哥腰子没问题，但说到底，这事还真跟他的腰子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我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损友”，武时清抬脚踹了一下柴宜斌。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柴宜斌贱笑道：“我还能是益友不成？”
“你小子，fxxk”，武时清也拿根本不要脸的柴宜斌没办法，“唉。”
“到底什么事啊，这么吊胃口”，李江河好奇道。
“还能是什么事”，柴宜斌确实是损友型的，“金屋藏娇，东窗事发了呗。”
“嘶”，李江河想起来了。
“你一边笑去”，武时清又踹了柴宜斌一脚。
“三言两语不好说，总之，你武哥我现在是被扫地出门，净身出户了”，武时清憔悴归憔悴，精神状态倒是还可以，仍玩笑道：“我这两天捉摸着改姓呢，要不就姓李吧？”
“欸，者可别，老武家和老李家犯冲啊”，李江河笑道：“李唐差点就真变成武周了。”
“你”，武时清一句mmp堵在心口里说不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你俩，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不是，武哥，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李江河正经问道。
他都不用问为什么武时清被扫地出门，净身出户，在早有婚约的前提下，爱上别人就是原罪。
这又不是古代社会，还能纳妾，虽说也可以悄悄养着，但是就武时清未婚妻那个性格，他要是养外室被发现了，那第二天就不是净身出户，而是直接“净身”了。
何况两家长辈也丢不起这个人。
武时清想的又是明媒正娶，而不是金屋藏娇。
从这一点，他还挺有责任感，渣男与否看起来也是分对谁的。
“还能怎么个意思”，武时清叹了口气，“让你们先救挤我点呗，我记着你这里还有我的一部分股份是吧？以后分红直接打给我吧，我卡换了。”
“真净身出户？”，李江河挠挠头。
“这还有假?”，武时清苦着脸道：“就差把我内裤也扒下来留在家里了，我现在别说车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可别听他诉苦”，柴宜斌拆台道：“人家现在住在女方家里，比翼双飞，夜夜笙歌呢。”
“屁”，武时清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再说，那是人家的房子，那也不是我的啊。”
“你们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柴宜斌起身去酒柜里拿了瓶威士忌，又在冰箱里找出冰块模具，“就喝这个吧，你以前在茶室偷偷摸摸，怎么现在在家里倒索然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