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背景”与背景
派出所到了。
警员把事情经过一问，也有点无语。
这时候中年泼妇还在喋喋不休，抬出自己表哥的同事的小舅子就在法院上班，又说自己姨父的高中同学就是xxx警局的。
而另一边，真到了警局的李江河等人心情有点沉重。
这种事，直接参与的李江河和陶卓然回学校基本要被记过了。
虽说这事的处分基本能撤销，而背处分的后果，主要是评奖评优没了，李江河和陶卓然倒是不在乎奖学金。
但学生嘛，天然对背处分有一股恐惧感。
丘可君正在安慰陶卓然，陶卓然本来还心情沉重的样子，这时候倒是露出幸福的微笑了，看样子，就算背处分，他也觉得很值。
李江河和阮湘一直牵着手，阮湘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那双勾人又温柔的眼睛看着李江河。
警员的意思是这事调节调节就行了。
要说故意伤害，拘留，这也不太至于。
事实上，警察局平时不知道处理多少这种小纠纷，调解一直是首选。
但是中年泼妇不依不饶，一定要把李江河和陶卓然拘留。
她再次强调了，自己是有“背景”的。
警员对她这背景嗤之以鼻，基本每个来派出所的都爱说自己有“背景”，警员听的耳朵都起茧子。
从感情上，警员偏向这事两边互相道个歉也就完事了，他也知道这事要是真拘留，学生回学校肯定要受影响的。
这个警员叫季光伯，他从警校毕业也没几年，自然知道学生背处分是个麻烦事。
一直观察李江河的中年男人杨雄斌这时候好像是终于确定了一样，拉了下自己正在疯狂抱怨的老婆。
“这事，我看咱们私下就解决了算了”，妻管严杨雄斌说道。
“什么？私了？杨雄斌，我算是看出来，中年泼妇尖声斥骂：“自从我们结婚，我受了多少苦？你让我私了？”
“不是，你在外边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中年男人杨雄斌也忍了很久了。
“我还不够尊重你？”，中年泼妇继续撒泼：“当年你就是个穷小子，要不是我嫁给你，你能发展起来？现在有点钱了，怎么？要骂老婆了？杨雄斌，你还是个人吗？”
被惯坏了的小胖子这时候也不安稳地叫起来：“爸，妈，我还想回家吃晚饭呢，怎么还不回家”
正在两个人吵闹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行人。
“局长”，警员急忙起身，恭敬地说道，“我们没接到通知说您要来。”
“我就是正好过来看看”，段化民摆摆手，示意季光伯坐下，“小季，别紧张。”
段化民注意到这边的两拨人，“小季，这有事呢？”
季光伯简单地陈述了一下情况。
“这样啊”，段化民劝道：“这就两边都低个头嘛。”
中年泼妇看来了个重量级人物，又开始抱怨了，顺便还当着季光伯的面，投诉了季光伯让他们走着来派出所，态度不好。
要不是警察的职业素养一直在起着作用，季光伯都要骂出声了：我还态度不好？
“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退步”，李江河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是不想给人民公安添麻烦的。”
这时候中年泼妇又把自己的“背景”，强调了一遍。
弄得段化民也有点哭笑不得。
段化民看向李江河，顿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将季光伯的记录拿过来看了看。
“我的意思是”，段化民清了清嗓子，转向泼妇这边，面容严肃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小同学是冲动了，你们这边也不是一点问题没有，对吧？各退一步，小同学这边道个歉，女孩的衣服就不用你们赔了。”
这句话就是有偏向性的立场了。
中年泼妇想要发作，但她还是知道这局长不是能随意吆喝的对象。
得到机会的杨雄斌把中年泼妇拽过去耳语了几句。
中年泼妇满脸不相信，狐疑地向着李江河他们地方向看了一眼。
杨雄斌的第一句话是：你没看出来这局长认识那个学生？
杨雄斌的第二句话是：你说的那穷小子，手腕上的东西至少上百万。
杨雄斌的第三句话是：能把几百万戴着手上的年轻人，你那几个亲戚惹得起？
他尤其加重了年轻人三个字，你惹了一个小的，谁知道他背后还有多少老的？
中年泼妇这次倒是老实了很多，虽然话里话外还是不客气，但不再提拘留重罚的事了。
“这就对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段化民颔首，又向着李江河说道：“还不快给阿姨道个歉。”
“对不起”，李江河和陶卓然都鞠了个躬。
最后中年泼妇神色不善地离开了，中年男人杨雄斌临走前还歉意地对着李江河一笑。
看麻烦可算走了，李江河几个人也起身，准备离开。
“谢谢”，李江河向着季光伯和段化民都再次鞠了个躬。
“没事”，段化民看着李江河和阮湘牵着手，也为阮湘的颜值惊讶了一下：“江河，这是你女朋友？”
“啊？”，李江河惊诧于段化民拉家常的语气，也点点头，“嗯，我们是同学。”
“段化民开怀笑道：“你的爷爷一直是我的榜样。就是老局长退下去之后，也没说住址，我也就一直没法登门拜访”
这时候李江河反应过来，自己爷爷李善的辖区不就是秦江嘛。
李江河和段化民又寒暄了几句，将爷爷李善的住址告诉了段化民，然后段化民因为还有事就跟着李江河一行人一起走出门了。
“要不是公务在身，我就送你回去了”，段化民看李江河也是不卑不亢，礼貌谦恭，心里也拿他当后辈。
“哪能这么麻烦段叔叔”，李江河挥挥手，“您的时间宝贵。”
坐上警车，段化民也对李江河挥挥手。
一行人突然想起之前那个中年泼妇一直叫嚣的“背景”。
今晚，305和阮湘宿舍见识到了什么叫背景神秘，可以想象，今天的经历将是宿舍夜谈会很长一段时间的主题了。
回到学校的李江河看了一眼雪纺上衣的小票，就随手扔进垃圾桶了。
但是他忘了，阮湘在试衣间试衣服时，怎么可能不看标签呢。
这一夜，阮湘把雪纺上衣小心翼翼挂在衣柜里，看了很久。
047：扫黄重点对象
周五下午，没课的李江河在曙光奶茶店旁边坐了一下午，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奶茶店发展计划。
他发现校园里的奶茶店，它的营销业绩，基本只与价格与位置挂钩。
位置是变不了了，价格也就是通过优惠卷调节一下，但又不能太低，那就没得赚了。
之前他想的什么新包装之类的主意，可以说，对销售量的促进微乎其微。
“难搞”，李江河摇摇头，起身拍拍屁股去找阮湘吃饭了。
自从商场事件发生之后，李江河对金钱重要性的认识再次提升了。
虽然他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富二代，而且也有相当多的人这么认为，但由于李军和庞淑兰循序渐进的富二代培养计划，李江河的兜里除了庞淑兰打的钱以外，其实真没多少。
奶茶店刚开始营业，当然没多少进账，咖啡馆倒是挣了些，但也不能算很多，何况那些钱基本都再次投入进去，当作宣传费用和甜点师吴立玲的工资了。
再一次帮阮湘收拾餐厅之后，李江河更加坚定了要想个办法，让阮湘生活费增加些，别再天天来干活了的念头。
送完阮湘回宿舍，李江河又接到了妈妈庞淑兰的电话。
“儿子，妈准备再给你拿一个店面，你有什么想法吗？”，庞淑兰估摸着时间，该再给李江河找点事干了。
“啊”，李江河对这种对话已经有所免疫了，他想了想，“妈，江柠区那边有个叫青空的日式甜品店，能开在它旁边吗？”
“那边啊”，庞淑兰回忆了一下那块地的发展，答应道：“行，老规矩，店我和你爸买，其他的你自己解决。”
“装修什么的倒是没问题”，李江河犹豫了一下，“但这店里也没有咖啡师啊。”
“哦，这倒是”，庞淑兰想了想，“你可以问问你乔叔叔，他应该认识一些干这行的，你实在解决不了，我和你爸再给你找人。”
“好”，李江河应承下来。
“那行，一会我再给你卡上打一万，是这次的经费”，庞淑兰还是想多给儿子点钱。
“不用了，妈”，李江河连忙拒绝，“上次那五万我还没花呢。”
“你就拿着吧”，庞淑兰心疼儿子，“对了，你用电脑搜索一下贴吧，你可以建立一个咖啡吧，以后方便宣传和招人。”
“贴吧？”，李江河当然不知道这提早出世的贴吧是什么，“粘贴的贴吗？”
“对，好了，就这样吧”，庞淑兰那边似乎有人找她，“拜拜儿子。”
“拜拜，妈”，李江河听着那边挂断了电话。
找乔建国问新店长的事，李江河准备明天去一趟咖啡馆，当面说说。
“三哥，回来挺早啊”，柳俊华保持着一贯的姿势，侧躺在床上看小说。
“早回来没事，什么时候晚上不回来了，那才值得说道说道”，王云立正在看英语，这时候猥琐一笑：“宾馆，hotel，双人床，double-bed。”
“学你的英语去”，李江河四级单词上学期就背完了，“四级里哪有双人床这个单词。”
“四级里确实没有双人床”，郭策拎着热水壶推门而进，“但是宾馆里有啊。”
“我看咱们宿舍要开展个扫黄打黑运动了”，李江河把电脑打开。
“那三哥你肯定第一个完蛋”，陶卓然也停下鼠标，加入征讨：“我们连个对象都没有呢，要抓也轮不到我们。”
“哦？”，李江河在网页上输入贴吧，点了进去，“我怎么听阮湘说，你每天晚上都跟丘可君聊qq呢。”
丘可君家境还可以，也有电脑。
自从派出所回来，陶卓然和丘可君的感情就进入了升温阶段。
“陶哥不仗义啊”，郭策往水杯里倒了点热水，伸手拍拍陶卓然：“三哥要是不说，我们可还蒙在鼓里呢。”
“哎，这不八字还没一撇”，陶卓然心虚道。
“好了好了，别为难咱们纯情的陶哥了”，李江河浏览了一会贴吧，感觉挺稀奇：“谁知道贴吧？”
“贴吧”，柳俊华扬扬手里的《七剑下天山》，“我知道，之前去网吧，我看过武侠吧。”
“这东西怎么样？”，李江河看咖啡吧还没有建立。
“挺有意思吧，就跟一堆论坛合在一起似的”，柳俊华翻了个身，“好像出来没多久。”
“哦”，李江河心想这是个新东西，能有用吗？
他还不知道这就是他爸妈创立的。
注册了一个账号，李江河创设了咖啡吧，他想了想，又创建咖啡馆吧，咖啡爱好者吧。咖啡同好吧。
大有后世抢注商标的意思。
每个吧里都粘贴复制了一段咖啡的介绍，作为第一个帖子，他没发自己的咖啡馆，这时候贴吧还没人，发了也没用。
李江河又继续搜索了一些日式装修风格相关的东西，要是新店开在大叔的甜品店旁边，风格相近是个好选择。
第二天一早，李江河坐上公交回自己的咖啡馆了。
咖啡馆早上的人不多，但也有几个。
李江河和站在甜品柜台后的吴立玲打了个招呼，跟乔建国提起了另开新店，要找个咖啡师的事。
“再找一个咖啡师？”，乔建国对又开了一家新店没什么感触，人家有钱，这没办法，“反正有机器，做咖啡倒不是很难学，但会这个的.......”
“乔叔，你就直说吧”，李江河看着乔建国一脸为难的模样，安慰道：“没有我再想办法。”
“不是”，乔建国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咬咬牙说道：“你看，我教教我老婆，让她去，行吗？”
咖啡馆挣得多，乔建国的孩子现在也该上初中了，他想家里多赚点，给孩子更好的条件。
但这家店他做事实上的店主（因为李江河上学，也没法太管事），另一家让自己老婆做咖啡师，这就确实有点过了。
虽说举贤不避亲，可中年汉子乔建国还是很不好意思，可为了家庭，他还是开了口。
李江河看看局促不安的乔建国，他对乔建国的观感很好，心里倒不介意让他老婆去那家店试试。
“你要是能确定能教好的话”，李江河思索了一下，“我去问问家里行不行吧，这不是我自己就决定了。”
“当然，当然”，乔建国弯着腰，“我肯定能教好我那老婆，她不笨的。”
李江河在咖啡店外把这事跟庞淑兰说了一声，庞淑兰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那就先这样定了”，走回店里的李江河看着忐忑不安的乔建国说道，“可以的话，乔婶的待遇就跟乔叔你一样。”
“谢谢”，乔建国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深深鞠了一躬。
048：营销比赛
“没想到吧，大叔”，一个周以后，李江河指挥着装修工人在把小店重新装修，特意跑到甜品店打了个招呼，“你的话还算数嘛。”
大叔走出店门，看了看自己的新邻居。
“哈，这还真是出人意料”，大叔一脸无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的话当然算数。”
“别苦着脸嘛，大叔”，李江河嘻嘻哈哈地说道：“你看，这一下子喝咖啡不是方便了。”
“是是是”，大叔陆鹏年摊摊手。
“这也是双赢”，李江河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摆出一副正经脸，“咖啡和甜品可以互补，你这里卖卖我的咖啡，我那里卖卖你的甜品，多好的事。”
“道理是这个道理”，陆鹏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又不亲自做咖啡，我这甜品可都是手作。”
“但至少不用换位置就扩大收入了嘛”，李江河强行解释。
“好了好了”，陆鹏年摆摆手，“我肯定履行诺言，放心吧。”
“那就拜托大叔了”，李江河煞有介事地拱拱手。
.......
“院里又有什么事？”，305看舍长齐智宇这次一开会就是大半小时，不禁问道：“别是又要全校查宿舍？”
“查宿舍还好了”，齐智宇长叹一声：“校园营销比赛，咱们院每年都有。”
“营销什么？”，王云立正拿着一本柳俊华借的《陆小凤传奇》看的津津有味。
“就是卖东西呗”，齐智宇把报名表随手丢在桌子上，“明天公布，你们参加吗？”
“学院有要求？”，郭策又拿着热水壶在倒水。
“我说郭老弟，少泡点枸杞，别上火了”，王云立放下小说，也拿起水壶，准备去打水，“你这肾别补大了，无处发泄再对我们几个下手。”
“滚”，郭策把枸杞收拾起来，“你肯定是最安全的。”
“别插科打诨了”，齐智宇说道：“有人有想法吗？”
“我看阮湘参不参加呗”，李江河理所当然地说道。
“哎，咱们问问唐大头，唐哥呗”，柳俊华从床上探出头，“唐哥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齐智宇表示赞同，“我去隔壁找找他。”
会计大二的唐坤杰宿舍就在317。
没一会，他就过来了：“你们也要弄营销大赛了？”
“是啊，唐哥，这不是想着问问你嘛”，陶卓然抬头道。
“没多大意思，但有心做兼职的可以试试”，唐大头随手拿个凳子坐下，解释道：“就是卖点东西，我们是卖牛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这东西每年还有点区别。”
“这比赛有什么奖品吗？唐哥”，这时候王云立也打水回来了。
“前几名发奖状”，唐大头神秘一笑：“但是这不是主要的，前几名以后兼职有好处，校外企业要在校内找个人宣传什么的，基本都是从这种比赛前几名里挑。”
“喔喔”，几个人恍然大悟。
“唐哥，拿个桃子回去吧”，齐智宇往唐大头手里塞了个油桃。
“行，拜拜，有事找我”，唐大头也不矫情。
“唐哥，拜拜”，305目送唐大头回去了。
“老大，给我张申请表看看”，李江河突然冲着齐智宇要了张表。
“行”，齐智宇顺手抽了张表，递给李江河。
李江河仔细看了看营销比赛的申请表。
“哦，今年是卖水”，李江河若有所思。
“卖水也比卖奶强”，王云立又拿起《陆小凤传奇》看了起来，“至少人都要喝水。”
晚上。
李江河躺在床上，渐渐有了一个粗略的想法。
.......
第二天中午。
“湘湘，你们专业说营销比赛的事了吗？”，李江河夹了块肉放进阮湘碗里。
“说了呀”，阮湘点点头，“你要报名吗？”
“我想啊，这不是少数的我们都能参加的活动嘛”，李江河边看着阮湘边说。
“唔”，阮湘伸直修长白腻的脖颈，活动了一下，“那我们就报名吧。”
“好嘞”，李江河松了口气。
“我回去问问舍友，看看有没有一起的”，阮湘吃完饭起身。
“我也问问我舍友”，李江河想要顺手接过阮湘的饭盘，但阮湘没让。
“你别惯坏了我”，阮湘自己把吃的很干净的盘子放到回收区。
“惯坏了，你就离不开我了”，李江河也把盘子放下，牵起阮湘的手。
.......
下午的时候，李江河把申请表交了上去。
一起的还有陶卓然。
因为阮湘是和丘可君一起报的名。
“三哥，这卖水，能卖出去吗？”，陶卓然为了自己的爱情报了名，还是有点没底。
“能呗”，李江河不担心这个，“放心。”
“好吧”，陶卓然放心了一些。
晚上的时候李江河又去找了唐大头，问了问营销大赛的经验。
“你没必要参加这个吧？”，唐大头没想到李江河跑去干这个活。
这活动要说用处，肯定是有点，但唐大头估计李江河毕业之后的大学简历上根本不可能缺东西，这东西带来的那点兼职好处，在富二代面前也不够看啊。
“咳，我和阮湘一起参加”，李江河说道。
“哦哦哦，我说呢”，唐大头想了想，道：“这要说诀窍，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你认识的人多点，让人家宿舍帮帮忙，一般都是这样，能买点是点。”
“当然了，你要是有钱，直接自己包场也是一样”，唐大头看看李江河，意思这路子适合你。
“这比赛做好了，真有企业找学生做校园代理什么的？，李江河对这里的门道不是很清楚。
“学校这么大一个市场嘛，想在这里做文章的自然不少”，唐大头拍拍自己的大头，道：“当然，肯定还是要有面试之类的，但基本就是从前几名里挑，省事。”
李江河点点头，基本理解了。
他想通过这个比赛，让阮湘找个更好的兼职，擦桌子虽然不难，但赚的又不多，也对阮湘的专业没什么帮助。
没钱的时候，李江河觉得在校餐厅擦桌子是个好差事，现在，他觉得擦桌子的劳动付出与收入不成正比。
049：姜还是老的辣
后勤处。
一张桌子前，参加营销比赛的队伍负责人排着队在填表。
营销比赛卖的矿泉水，需要学生以略高于批发价，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从后勤处购买。
最后的成绩也是以在后勤处采购矿泉水的数量来判断比赛结果的优劣。
换句话说，只要你买的够多，就能赢。
之前买的卖完了，还可以再来采购，但即便是卖不完，也是不能退了的。
李江河这边的负责人是阮湘，她在那边排队等着填写采购表，李江河拿了包烟，轻车熟路地递给后勤张主任一包苏烟。
这事李江河觉得用不上软中华，再说，这张主任之前收了他两包烟又没办事，没必要再给好烟了。
张主任看看手里的苏烟，他也想起自己以前收了李江河两包软中华却不干事，这时候直接就开口问道：“有什么困难吗？李同学”
“就是想跟您这借把遮阳伞，我们做活动用”，李江河直奔主题，“这不是营销比赛嘛，想有个地方好能卖卖水。”
“这.......”，张主任有点纠结。
要说这营销比赛举办也不是第一届了，以前的学生还真没有专门申请个场地卖水的。
这事学校也没规定啊。
这种摸棱两可的事，换个人张主任就直接拒绝了，但他知道李江河后面有人，自己以前又收了礼，这还真不好一口回绝。
“这倒是没有先例呀”，张主任沉吟道：“这样吧，李同学，你去问问团委，那边同意就行。”
这就是句废话。
李江河暗骂这张主任是真油滑，光收好处不出力。
但他也只好点点头：”麻烦您了。“
“江河，我们走吧”，那边阮湘填完了采购表，过来挽住李江河。
“嗯”，李江河也不想再在张主任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们一共是采购了三十箱，一箱是十二瓶”，出来之后，阮湘向等在外边的丘可君和陶卓然汇报工作。
这个数量是大家一起定好的。
“除了我们宿舍的三箱”，陶卓然感觉任务艰巨，把头转向丘可君，道：“你们宿舍的两箱，这五箱以外，剩下的咱们怎么卖？”
“要不先拆开两箱散卖？”，丘可君想了想说：“剩下的咱们回去看看有没有朋友要吧。”
“我同意君君的想法”，阮湘点点头，又把目光看向李江河：“江河，你觉得呢？”
李江河活动了一下手臂，被紧贴着的柔软弄得有点心猿意马，他定了定神，回答道：“我想申请个地方，就在学校里卖。”
“这，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干的吧？”，丘可君犹豫了一下。
“总要有人第一个吃螃蟹的嘛”，李江河打定主意，道：“我一会去问问团委，不行再说。”
李江河和阮湘几个人分开，还是先去水果店买了两斤樱桃，这才去团委办公室敲门。
听完李江河的想法，谭长学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缓缓开口道：“申请场地，不是不行，但你申请了场地，别人也来申请，这怎么办？学校肯定是一视同仁的，到时候，你们这个比赛占的地太多，影响就不好了。”
这营销比赛毕竟只是经管学院自己举办的，如果太占用学校资源，那确实是说不过去的。
李江河之前真没想到这回事，这下有点为难了。
谭长学看着李江河在那里沉思，也不着急，他起身接了点热水，给自己倒了壶茶，也找出个杯子，给李江河倒了一杯。
李江河思索了一会，还是没个好主意。
谭长学端起杯子，细抿了一口，说道：“其实这事你根本没必要来团委申请。”
“嗯？”，李江河抬头，“谭叔叔，我一开始没想来麻烦您，但是后勤部说要团委批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不是有个奶茶店嘛”，谭长学循循善诱，“奶茶店不就有单独的地方吗？”
李江河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您的意思是以奶茶店的名义申请？”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谭长学无奈地说道：“我怎么可能教你去弄虚作假，我的意思是，你直接在奶茶店门口放个凳子卖，不就行了。”
谭长学解释道：“按理说，奶茶店门口那一点地方，你本来就有一定的使用权，比如摆个招牌什么的。”
“喔喔喔”，李江河恍然大悟：“谢谢谭叔叔，谢谢谭叔叔，我懂了。”
“出门可别说是我教的”，谭长学笑道：“你用的是你自己的资源，学校也省事。”
“嗯嗯”，李江河又和谭长学就买的樱桃稍微谦让了一会。
“行了，忙你的去吧”，谭长学下了逐客令。
“好嘞，真是谢谢您了”，李江河熟练地鞠躬关门。
“姜还是老的辣”，离开团委办公室的李江河在心里感慨一句。
回去之后，李江河把想法跟几个人解释了一下。
“大体就是咱们在奶茶店前竖个招牌，把矿泉水箱子贴着墙摞在一起就行”，李江河解释道，“这样别人也没法说什么，因为那块地方本来就是奶茶店的招牌，现在换成营销卖水，只要我自己不介意就行了。”
“三哥，你真是有办法啊”，陶卓然感慨一声。
.......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李江河手里拿着瓶矿泉水吆喝着，“在外边一箱十二块，这里只要十一块五。”
十一块五，这就是从后勤处采购的进价，这比赛的意义在于可能得到的兼职机会，本来也没人指望靠这个挣钱，索性就平价出售了。
“嗯？”，从奶茶旁边经过的唐大头，走了过来，有点意外：“江河，这真是没想到你能想出在这卖。”
“唐哥，来一箱？”，李江河朝着他挤挤眼睛。
“哈哈哈，行，我看在弟妹的份上，来一箱”，唐大头笑道。
“我替你弟妹谢谢你”，李江河拎起一箱矿泉水，放到一边，“先记着帐，晚上我回宿舍给你送过去。”
阮湘听着这一声弟妹，还是脸红了一下，不过旋即就适应了，拿起笔在本上记着唐大头买了一箱水。
050：情人眼里出潘安
又过了一会。
双手插兜，戴着耳机的靳伯容路过了奶茶店。
“这不是咱们李少爷吗？”，靳伯容嘻嘻哈哈地摘下耳机，“体验生活？”
“营销比赛”，李江河现在跟靳伯容已经称得上很熟了，“买不买？给你送到宿舍。”
“这能不捧场嘛？”，靳伯容看看摞成一堆地矿泉水箱子，饶有兴趣地说道：“那给我四箱吧，我平时喝的蛮多。”
“好嘞，老板大气”，李江河拍拍靳伯容，“给老板记上，一共五箱。”
“哈，五箱就五箱吧”，靳伯容不在乎这点钱，他笑了笑：“回来江山人家聚餐记得来，学生会联络感情，等着你这个vip给打折呢。”
“行”，李江河挥挥手，“没事你就走吧，别挡着我生意。”
“用完就丢，哥哥我难受啊”，靳伯容重新戴上耳机，“走了。”
又过了一会，体育部长朱学锦路过，也买了一箱。
这届的校会会长邵庆南路过，他认出李江河，打了个招呼，也买了两瓶矿泉水。
邵庆南就是普通家境，能当上校会会长纯是因为能力出众。
“卖水？”，童舒窈本来是要来买杯奶茶，这时候看到李江河，打了个招呼。
一旁的陶卓然瞄了瞄童舒窈，又瞄了瞄阮湘，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丘可君惊讶了一下，她不知道李江河还认识童舒窈。
作为应大里唯一跟阮湘处于一个颜值水平的妹子，童舒窈也时常出现在女生尤其是阮湘宿舍的夜谈会中。
在女生眼里，童舒窈是个特别酷的妹子。
阮湘也看了一眼童舒窈，她没什么想法，李江河跟她说过自己陪着王云立参加了话剧社，还阴差阳错要演话剧。
李江河神色自若，他跟童舒窈又没什么特殊关系，“对啊，买几瓶？”
他知道童舒窈住在校外，没法买一箱，买了也没法送。
“那给我一瓶吧”，童舒窈这时也打量着阮湘，这是被好事者并称为应大双姝的两个人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身材似乎比自己还是差了一点嘛，习惯性抱臂的童舒窈突然冒出这个奇怪的念头。
这时候李江河从拆开的箱子里拿出一瓶递给她，“一块。”
童舒窈随手掏出一块零钱，点点头，就拿着水离开了。
“没想到李同学还认识她”，丘可君感慨了一句。
“害，之前陪着舍友参加话剧社认识的”，李江河随口说道：“回来我还要演话剧呢，你们也来捧捧场。”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以前还和童舒窈一起在酒吧喝过酒。
“啊？湘湘知道嘛”，丘可君把目光转向阮湘。
“知道呀，就是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这事”，阮湘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手绢，踮起脚擦了擦李江河头上冒出的汗珠，“他还是男主呢。”
阮湘的语气蛮骄傲。
“喂喂”，开车路过的林德诺偶然看到这一幕，本来他是想鸣个笛显示下存在感，但他想起来学校内不允许鸣笛，就只能摇下车窗，喊起来：“还卖水吗？”
自从知道李江河和阮湘在一起之后，林德诺也就放弃想法了，他虽然爱装逼，人倒不能说坏。
“卖”，李江河说起来还要感谢下林德诺，那次回家毫无疑问拉近了他和阮湘的距离。
“那给我两箱吧”，林德诺用潇洒的语气说道。
“你这开着车呢，两箱水哪配得上你的格调”，李江河有意逗逗他。
“有道理”。谁知林德诺真就点点头，道：“那给我五箱吧，我这车后备箱空间还行。”
“好嘞，大气”，李江河忍住笑，帮他把水搬上后备箱。
“那啥，这一箱，塞不进去了”，李江河看着已经没有空间的后备箱，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咳咳，那就放后座吧”，林德诺也有点尴尬。
“突突突”，老桑塔纳开走了。
“三哥，这兄弟是不是有点傻啊”，陶卓然看着开远了的桑塔纳，很是不解。
“谁知道呢，大概，这就是财主吧”，李江河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的阮湘和丘可君也微笑起来。
这些矿泉水卖的比李江河预估的还快，第一天过去，三十箱就剩下两箱没卖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李江河和陶卓然挨个把矿泉水送到买家手里。
“玩真的？”，靳伯容看着搬箱子的李江河，有些好奇。
“不然呢？”，李江河翻了个白眼，“你这个四肢不勤的大少爷。”
“你这一共要卖多少啊？”，靳伯容没反对李江河的话，因为他真的四肢不勤。
“上不封顶，但我估计差不多一共卖个一百箱也就行了”，李江河喘着气，“要拿就拿第一嘛。”
“行，我回去在学生会里说说，让大家捧捧场”，靳伯容顺手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
“ok，那再好不过了”，李江河想了想，“你就说他们买多少水，我就送等值的奶茶优惠卷。”
“你这左手进，右手出，何必呢？”，靳伯容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奥，我知道了，为了阮湘？”
“要不然我为了搬箱子锻炼身体？”，李江河瞥了他一眼。
“真是用心良苦啊，我都想嫁给你了”，靳伯容想明白关隘了。
“你想嫁，我还不想娶呢”，李江河揽着靳伯容的肩膀：“谢了啊。”
这是在感谢他去学生会宣传这事，李江河毕竟是大一，他去宣传这个不太好。
......
入夜，阮湘宿舍。
“没想到李江河认识的人那么多”，丘可君躺在床上颇有些感慨：“校会会长都给面子买了两瓶，一开始他跟湘湘谈恋爱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有点配不上咱们湘湘呢。”
“这是咱们湘湘眼光好，运气也好”，田琼语气搞怪：“旺夫！”
“呸”，阮湘轻啐了一声：“大姐，君君，你们太不正经了，就算他没这么优秀，我也觉得挺好。”
田琼是阮湘宿舍的舍长。
“情人眼里不光出西施，还出潘安啊”，林月也调笑了一句。
051：网红店
营销大赛一共持续三个周，很快就过去了。
在卖水的过程中，也有其他队伍质疑为什么李江河他们能在学校里“摆摊”，毕竟学校里占用场地或者摆摊都是要申请的。
心思活泛的看李江河他们摆摊，也跑去申请，可惜，那是人家奶茶店门前，本来学校就允许摆招牌，现在招牌还是那个招牌，只是上面的奶茶广告变成卖水广告了而已。
事实上，李江河都准备好了，要是有人质疑他不止摆了招牌还把水堆在那里，他就说这是奶茶店的，先放一放。
不过，自从第一天之后，李江河就不把水堆在外边了，他就在奶茶店里放了两箱开封的，散卖的直接拿，整箱买的就晚上去宿舍送。
俗话说双喜临门。
营销比赛拿了第一，这是在李江河意料之中，而咖啡馆突然成了“网红”店，倒确实是个意外。
这个年代的网红店和后世还是差别很大的，毕竟有手机的不多，也还没有朋友圈，不能拍照打卡一条龙。
说成为网红店，其实就是在本地的论坛上小小的火了一把。
尤其是江柠那家店，甜点配咖啡，绝杀！
与其同时，李江河也认识到了什么叫钱是赚不够的，
因为这一个月江柠那家店的纯利润也就跟阮湘那家雪纺上衣差不多，到底是多有钱的人才会把这种衣服当成常服呢？
李江河百思不得其解。
全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穿的其实比那件雪纺上衣还要贵。
忙完营销比赛，距离四级考试已经不远了。
但丝毫不慌的李江河还在忙着自己的第三家店。
趁着名气大涨的东风，李江河又在建业区开了家店。
正在调试贴吧偷菜小游戏的李军突然对庞淑兰说道：“你说，这样让儿子慢慢变富，是不是有点折腾他啊。”
“这个循序渐进富二代养成计划，可是你提出来的”，庞淑兰想了想，道：“我看效果还行，他这几家咖啡店也弄得有声有色的。”
“这是没想到，他还挺有经营天赋”，李军操作贴吧给李江河注册的几个吧以更大的曝光率，“就是有点太慢了，这半年三个咖啡馆，什么时候能冲出应天啊。”
“确实有点慢”，庞淑兰点点头说道：“最好还要让他逐渐接触接触花花世界。”
“让他开个酒吧？”，李军拍了下自己大腿，“先从静吧开起，然后再开闹吧，不错。”
不吵闹，没那些迪斯科舞池的就是静吧，反之，则是闹吧。
“行”，庞淑兰表示赞同，“咱们先买一个，再跟他说。”
远在学校排练话剧的李江河打了个喷嚏，全然没想到自己名下马上又要多出一份产业了。
“三哥，感冒了？”，王云立看了看李江河。
“没”，李江河摇摇头，“咱们这剧这算是从头到尾排练一遍了吧。”
“你说得对，接下来该开始完整的排练了，这都是片段”，一旁的童舒窈随手翻了翻剧本，“这个周咱们休息吧，我看大家也都有点累，下个周开始联排。”
“童姐万岁”，同样是文学院，演女配莉莉的赵雪青举起双手欢呼道。
“行吧行吧”，童舒窈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回来记得好好排练就行，等演出结束，我请你们吃饭。”
“童姐万岁”，几个男演员也欢呼起来。
“你们走吧”，童舒窈无奈地看着这些吃货演员，“肯定不亏了你们的嘴。”
.......
第二天，李江河，阮湘，丘可君和陶卓然一起去领了营销比赛的奖状。
四个人一起去校外吃了个午饭庆祝。
地点就定在江上人家。
“这家店真那么好吃嘛”，丘可君打量着江山人家的包间，“她们都说这家店味道特好。”
“那你要问三哥了，他们学生会隔段时间就在这聚餐”，陶卓然指指李江河，“三哥，不是公款吃喝吧？”
“我倒是想公款吃喝”，李江河熟练地点了几个菜，“都是平摊，再说，我们其实只是找个由头聚餐就是了，也不是学生会的事。”
“好好好”，陶卓然喝了口餐前免费送的芥麦茶，“至少这茶就还行，可算不是送热水了。”
“来，尝尝这个”，等到菜上来，李江河夹了块盐水鸭递到阮湘嘴边。
阮湘笑着把鸭肉吃掉了，也夹起一块麻婆豆腐递到李江河嘴边。
“好吃”，李江河嘿嘿一笑。
“啊呀呀，这还有人呢，就这么秀恩爱？”，丘可君俏皮地说道。
“你和陶哥又不是人”，李江河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陶卓然，“你们是单身狗。”
“三哥，你够了”，陶卓然郁闷地给自己夹了块盐水鸭。
“君君，你也可以让人给你夹嘛”，阮湘伸出手挠挠丘可君的腰间。
“可惜某人没有行动啊”，丘可君故意慨叹一声。
“啊？”，陶卓然张了张嘴。
“啊什么啊，赶紧给人夹菜”，李江河在桌子下提了下陶卓然。
“噢噢噢”，陶卓然老脸一红，夹了块红烧肉给丘可君。
丘可君看看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的陶卓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也起身夹了块盐水鸭给陶卓然，“礼尚往来，你可别说我没给你。”
吃完饭，因为还有课，几个人在教学楼里分别了。
“你小子还没跟人家表白？”，李江河看了看黑板上的宏观经济学老师，捅了捅陶卓然。
“我这也没经验啊，而且”，陶卓然嗫嚅了一会，“我怕她不同意嘛，那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人家都给你夹菜了”，李江河扶额，“你可别拖了。”
“丘可君？”，旁边耳尖的齐智宇插了句话，“我们都替你着急，一锤子买卖，赶紧上。”
“陶卓然，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老师发现这边几个学生在下面嘀咕，“什么是结构性失业？”
“嗯......”，还好陶卓然有预习的习惯，这时候略一回忆，就给想起来了：“是劳动力的供给与需求不匹配造成的失业类型。”
“行，你坐下吧，好好听课”，经济学老师挥挥手。
“总之，这事要提上日程了”，李江河小声说道，而后他也把注意力放回黑板了。
052：见童舒窈家长
夜晚，305宿舍。
“咳咳，今日主题是：陶哥表白计划动员大会”，王云立随手将宿舍门关上，煞有介事地宣布。
“我说陶哥，你自己有想法了吗？”，郭策也去把阳台门给关上了。
“你们怎么弄得跟特务开会似的”，齐智宇把手里的《三国志》放下，无奈地看着这帮活宝。
“这就叫法不传六耳”，王云立扯嘴一笑，转头问陶卓然：“陶哥，到底有没有想法？”
“我这实在没经验啊”，陶卓然苦笑道，“你们看看怎么办吧。”
“书里都是两人误服迷药，天雷勾动地火，不然陶哥你也.......”，柳俊华嘿嘿坏笑。
“我可去你的吧”，陶卓然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桃子砸了过去。
“谢谢陶哥赏桃”，柳俊华嘻嘻哈哈地接住桃子。
“陶哥，会什么乐器吗？”，齐智宇制止了舍友的沙雕行为，把话题拉回正轨。
“会，我学过钢琴和小提琴”，陶卓然颇为自信地点点头。
“你这太高档了，不好实现啊，吉他，你会吗？”，齐智宇扶额说道。
“不会”，陶卓然诚实地摇摇头。
“呃，那陶哥你小提琴弹得最好的是哪一首？”，柳俊华边吃桃边说。
“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陶卓然想了想，回答道。
“what？？？”，305集体拜服，“陶哥，别说这么专业，就说有没有和爱情有关的？”
“爱情？”，陶卓然恍然大悟：“当然有啊，梁祝呀！”
“这个好，经典又有名气”，李江河上网搜了搜这个曲子，“好像完整的梁祝是九级的曲子，要不陶哥你拉个简化版？”
“那倒是不用”，陶卓然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其实我是十级，这曲子考级的时候拉过。”
“行，还是您老牛逼”，李江河两只手都竖起大拇指。
“关键小提琴不好弄，吉他去找人借借就行，似乎没听说谁带着小提琴来上学”，郭策挠挠头。
“找琴行借？”，王云立说。
“恐怕不行，这种琴在琴行里练可以，拿出来怕是不太行”，陶卓然摇摇头，“回来去艺院看看吧。”
“行，我回来也帮你问问”，李江河摆摆手。
......
李江河在学生会里问了问，没想到还真有人有。
他以十杯免费奶茶为代价，让那个化学系的本地同学周末回家的时候帮忙带来。
周末。
李江河先去建业的新咖啡馆看了看，毕竟那边快要装修完了。
这家店，李江河准备走精品路线。
没别的，就是贵！
特意请的专业咖啡师，一切按照高标准采购的原料，全套的欧式装修。
李江河为此把钱都投了进去，兜里只剩两百多块，以备不时之需。
看完建业的新店，李江河又去了趟江柠的老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边的人真是爆满。
咖啡馆和大叔的甜品店都已经没有空桌子了，某种意义上，这两家店已经融为一体，菜单都是互通的，有在甜品店里特意点咖啡的，也有坐在咖啡馆结果甜品消费比咖啡消费还多的。
李江河秉承着主人翁意识，排队等了一会，等一桌都市白领打扮的情侣离开后，才终于得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李江河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又要了几块马卡龙。
马卡龙还是李江河的父母来店里看了一趟，特意要求李江河加上的。
李江河对这种过于甜的小东西其实不太感冒，但既然父母说了，也就加进甜品菜单了。
没成想，这小小的彩色甜品卖的特别疯狂，很多人不止在咖啡店里吃，走的时候还要打包几个，隔壁的大叔陆鹏年见状，在征求李江河的同意后，也学了学，推出这款甜点。
“真的太甜了”，李江河吃了半个，实在不明白怎么这种甜品卖的会这么火。
难道只是因为它好看？
李江河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一抬头，正和进店的童舒窈对上视线。
“我这是幻视了？”，李江河和童舒窈都在心里冒出这个想法。
童舒窈是陪父亲童云朝来的。
这也是她给话剧社放假的真实原因。
童云朝这次是接了一个跨省诉讼的案子，特意飞来应天，在正式跟双方当事人以及法院接洽之前，他自然是要来看看自己的女儿。
至于为什么他们会来这家乌托邦咖啡馆，这还是童云朝的主意，喜欢或者说因为工作不得不长期喝咖啡提神的童云朝在来应天之前，特意搜了搜这边的店，发现了这家咖啡馆。
童云朝知道童舒窈爱吃甜食，也知道她对自己意见很大。
但站在童云朝的角度，他那么早就失去了妻子，真要禁欲到死，好像也说不过去，他的底线就是不会再结婚，好把财产都留给童舒窈，而且能避免后妈欺负她。
所以童云朝特意挑了这家年轻人喜欢的店，跟女儿拉近下感情。
“两位，实在不好意思，店里位置都满了，您看是拼个桌还是等有空桌？”，乔建国的老婆岳红兼职着服务员，这时正在跟两人解释。
“窈窈，我们拼桌？”，童云朝扭头问了问童舒窈。
这时候童舒窈正在纠结为什么在这里看到了李江河，她其实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父女不睦。
但是自己都进来了，而且也互相认出来了，似乎就这么走了又不太好。
她对童云朝的感情也很矛盾，一方面，她幼年到成年，其实都很缺爱，因此她是有些敌视自己的父亲，但另一方面，她又以父亲的优秀为骄傲，并立志要找一个比父亲更优秀的男朋友。
童舒窈大脑里天人交战，童云朝则以为自己女儿是默认了，他微微欠身，道：“那就麻烦你帮我们找个桌子吧。”
看童舒窈和那个看起来关系亲密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也纠结了半天的李江河只好硬着头起来打了个招呼。
“是你的朋友”，童云朝不知道在这里还能碰到女儿认识的人，转头询问童舒窈。
“嗯，我大学同学，一个社团的”，童舒窈在心里叹了口气，回答道。
开个单章，聊一聊
差不多下个周就该试水推了，也不知道成绩会如何。
事实上，作者对目前的成绩还挺满意，在没有读者基础的情况下，这就不错了。
感谢打赏，投票，投资，评论和阅读的书友们！
不管这本书最后成绩如何，作者保证，一定会让本书正常完本。
有的书友提到节奏慢的问题，我需要承认，确实是偏慢的。
这导致可能一部分人或许看到前面十几章就放弃这书了（没得办法，前面我倒是想改改，但是真不知道怎么改）
可能这书最后也只能被划入小众吧（说实话，看到收藏涨了又掉，一点不难受那是假的，但自己选的写法，也能接受吧）。
因为前期，我希望人物能立体一些，不是死板的标签化的，我希望剧情推进到一个地方，通过前期的塑造，人物自然就会在剧情之中有他应该有的表现。
我不知道这个做没做到，但是想要做到确实可能就要稍微慢一点。
当然，这不是节奏慢的借口，以后该快的地方，肯定也不会故意拖。
现在这个情节就是一个转折，这部分剧情结束后，本来有些发展也是要加速的。
总的来说吧，毕竟是第一本都市，很多地方确实存在不小的问题，我会在写的过程中逐渐修正自己的一些问题，我希望这书完本之后，书友们能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写的还行，还算得上鲜活。
浮云吹作雪，世味煮成茶。
053：给叔叔倒一杯卡布奇诺
“叔叔好”，李江河明白了这是童舒窈的父亲，急忙打了个招呼。
“你好”，童云朝是个很儒雅的男人，他也礼貌地回应着：“你是舒窈的同学？”
“嗯，我叫李江河，是学市场营销的”，李江河把桌子上的咖啡菜单递给童云朝。
“哦，江河，你看看有什么推荐吗？”，童云朝温和地笑道：“我这是第一次来，你看哪款好喝，我就喝哪款吧。”
“呃”，李江河把目光转向童舒窈：“那你呢。”
“我也都行”，童舒窈感觉气氛怪怪的。
这时候岳红看着自家老板拿着咖啡菜单，就急忙走了过来，“请问，两位点什么？”
岳红没有暴露李江河是老板的事实，她不知道李江河是怎么想的。
“那就给叔叔倒一杯卡布奇诺”，李江河确实觉得卡布奇诺挺好喝，“给这位，额，这位女士就上一杯摩卡吧，顺便再要三份铜锣烧”
“麻烦你了”，李江河最后说道。
“没事，一会就好”，岳红看李江河自己不想暴露身份，也配合的离开了。
有人说卡布奇诺是早餐咖啡，要是在早餐之外的时间点了，会被咖啡发烧友们耻笑，但实际上，这只是意呆利的习惯，就算是其他欧陆国家，也是可以在早餐之外的时间点卡布奇诺的。
李江河正在胡思乱想。
那边童舒窈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李江河，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就没有再开口。
而童云朝则打量着李江河。
长得还行，有股书生气，也很礼貌，至于家境？
眼力很毒的童云朝这时候认出了李江河身上的汤姆福特。
童云朝自己就很喜欢这个牌子，他现在身上的男士香水就是汤姆福特的。
有品位，童云朝暗自点头，而且家境应该是不错。
喜欢演话剧，没事喝喝咖啡吃吃甜点，生活也不无趣，童云朝知道童舒窈弄了个话剧社，继续给李江河贴着标签。
童云朝暗自觉得好笑，这怎么跟岳父看女婿似的。
“等等？”，童云朝瞄了一眼正低着头研究咖啡单的童舒窈，“难道，这真是岳父看女婿？”
这时候咖啡和铜锣烧也上来了。
“叔叔你尝尝，甜品师是东瀛回来的”，李江河也推给童舒窈一份铜锣烧：“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喝了一口咖啡，童云朝越发觉得这事不对。
哪有这么巧合的？就在这里碰到一个家境，长相，气质都不错的男同学？
莫不是安排好的？
思绪翻飞的童云朝开口道：“你们是话剧团认识的？”
“嗯”，童舒窈抢答了一句，她怕李江河说出他们是在酒吧认识的，听起来不太好。
“《恋爱的犀牛》在平京上演的第二场我就去看了，不知道江河，你是演哪个角色”，童云朝越发慈祥。
在他看来，童舒窈之所以抢答，不就是怕李江河说错话，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不过，看来这男生跟舒窈其实不是在话剧团认识的，想歪了的老狐狸童云朝彻底让事情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李江河看了一眼童舒窈，童舒窈把头向后一仰，意思是你说吧。
“额”，李江河还是开了口：“叔叔，我演的是马路。”
“马路”，童云朝意味深长地说道：“马路是男主吧？这个角色挺有意思。”
“是是是”，李江河只好陪着笑。
旁边的童舒窈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想法，只是低着头喝着咖啡。
李江河感觉童云朝看自己的眼光怎么有点奇怪。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看着咖啡就要喝完了，童云朝突然起身道：“我还有点事，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他又欠身对童舒窈说道：“江河人挺不错的。”
童云朝说完就要去付账。
这时候岳红有点拿不准，老板的朋友自己到底要不要收钱啊？
岳红看了看童舒窈，这姑娘这么好看，又是父亲陪着来，难道是相亲？
她有心想问问老板，但李江河那意思又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老板。
第一次感觉工作这么复杂的岳红最终把决定权给了李江河，她走到这边桌子问道：“请问几位是一起结账？”
“我付钱吧叔叔”，李江河寻思在自己的店让童舒窈他父亲付钱，实在是有点怪异。
“还是叔叔来吧”，童云朝也不想让李江河付钱。
“江河”，童舒窈这时候叫住了李江河，“你就让我爸结账吧”
“好吧”，李江河看童舒窈都这么说了，只能答应道：“那就谢谢叔叔了，实在是麻烦您了。”
“没事”，童云朝微笑着付完帐，就招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咖啡馆。
只剩下童舒窈，李江河放松多了。
“你爸爸？”，李江河把杯里最后一点咖啡喝尽。
“嗯”，童舒窈点点头，“来应天是工作需要，没想到在这能碰上你。”
“这家咖啡馆旁边的甜品店不还是你介绍的嘛”，李江河开始解释：“后来我发现又开了家咖啡馆，就进来坐坐。”
“这倒是真巧”，童舒窈不疑有他，叹了口气：“我爸好像挺喜欢你。”
“那当然了，我邻居家的大妈大爷都挺喜欢我”，李江河打趣道。
“你口味可真重”，童舒窈翻了个白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差不多了，走吧”，李江河看咖啡和甜品都没有了，向着童舒窈问道。
“嗯，走吧”，童舒窈也起身。
出了咖啡馆，两人相对无言，走了一会，就分开了。
童舒窈双手插着兜，马尾飘扬在风中，不知道为什么，李江河突然感觉她有点落寞。
但很快李江河就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因为在他眼里，童舒窈实在和落寞这个词八竿子也打不着。
本来李江河是想再随便溜达溜达的，但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是陶卓然。
“喂？”，李江河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
“三哥，你在哪呢？快回来吧！”，陶卓然很焦躁：“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阮湘？”，李江河不知道什么事让陶卓然这么急。
“不是，是你”，陶卓然组织了一会语言，“你是不是写了篇论文？有人举报你论文造假！”
陶卓然语气很急：“都见报了，三哥，你赶紧回来！”
“？？？”，李江河难以置信，那论文是他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这有什么可举报的，何况是见报，他吐出一口气，道：“好，我马上回去。”
054：李江河“五大罪”
虽然是周末，但匆忙赶回学校的李江河依然被经管学院的分团委叫了去。
305几个人还没来得及细说，只能把报纸递给李江河一张，让他赶紧去分团委。
分团委值班的正好是大导员姜成，他皱着眉头，询问道：“你真是写了一篇，文学那边的论文？”
李江河这时候甚至没来得及看报纸，他只能点点头，实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一个经管的写什么文院的论文？”，姜成就是李江河当时坦诚自己见义勇为的那个导员，他知道老院长的事，“是林院长，咳，林院长让你写的？”
“嗯”，李江河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因为我想大二转专业去文院，老院长让我先写一篇论文试试，看是不是真想去学文学。”
姜成倒是觉得李江河不至于抄袭，他叹气道：“你这还真是，让人怎么说，你想去文院没什么，但你在经管发了一篇文学论文，这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啊，关键是谁举报了你，又怎么能不通过学校核实，就直接见报了。”
“你没在林院长那里得到，嗯，太多的帮助吧？”，姜成在办公室踱步，还是问道：“这见了报，事情就不小了。”
“肯定没有，老院长就给了个题目，其他都是我独立完成的”，李江河保证道。
“只是题目没什么”，姜成舒了口气，“只要你没作假，学校会为你证明的，现在你去一趟校团委吧，跟那边好好沟通。”
“谢谢您”，李江河深深鞠了一躬，“我肯定不会为学院抹黑的。”
“我也相信那是你自己完成的”，姜成拍拍李江河的肩膀：“你的成绩和品行院里乃至学校里，都是知道的，现在快去校团委吧。”
“好”，李江河也没有过多客气，毕竟这事情紧急，来的又蹊跷，他随手关上门，就往团委跑去。
这次他是什么也没带，直接敲了敲团委的门。
“进来吧”，谭长学看着进门的李江河道：“江河啊，你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不好意思，谭叔叔”，李江河看谭长学态度如故，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你看见报纸了？”，谭长学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报纸，说道：“你得罪过什么干媒体的吗？”
“不是，我就一个普通学生，我就是想得罪，我也没地方得罪去”，李江河苦笑道：“这报纸我还没来的及看呢。”
“那你先看看吧”，谭长学也想不明白，他摇摇头道：“这种学生舞弊的事，按理，媒体是要先跟学校确认的，但现在是直接发了出来，不是发报的咬准你就是犯了事，一般是不会这样的。”
“江河，你没真让林老帮你了吧？”，谭长学说的委婉。
“真没有，老院长就给了我一个题目”，李江河紧锁着眉头读报纸。
要是给个题目就算学术造假，那学术界也没有几个人不造假了。
导师给个课题让学生去研究，再正常不过。
“我说林老也不可能为了你开这个先河”，谭长学点点头，旋即又说道：“这份报纸可是直接给寄到团委来了，哦对了，听说每个宿舍楼下都被人寄了几份，这是摆明要整你，寻私仇来了。”
李江河越看这份报纸越生气，这不是胡编乱造吗？关键这一下列举了李江河所谓五大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恶贯满盈呢。
“看样子你是看完了”，谭长学看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李江河，道：“来看看你这五大罪，你得罪谁了？要把你直接钉死？”
“先看看第一条”，谭长学又拿出一份报纸，指了指上面的字：“贪污学生会拨款，公款吃喝，诺，还有照片。”
照片是几个人的背影，饭店就是江上人家，有人特意把照片里的李江河圈了出来。
下面的配文说道，李江河及学生会几位成员，经常出入这家相对其他学校周边饭馆价格更高的餐厅，并提到，就算是学生会聚餐工作需要，需要三天一聚？需要选一个偏贵的餐厅三天一聚？
“我”，李江河毕竟不是几十岁的老人，还是有点沉不住气，差点骂出声来：“这根本就不是学生会聚餐，这就是我们几个人私人聚会罢了，这几个人家境学校一查就能知道，还用得着公款吃喝？”
“但不管怎么说，你们几个都是学生会的吧？”，谭长学说的关键，“谁能证明你们是私下聚会，不是打着学生会的旗号，消费学校的拨款？”
“就算真是工作聚餐，也没有用学生会拨款聚餐的啊，每次都是平摊就完事了”，李江河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证明？”，谭长学敲敲桌面，“当然，学校拨款是有数的，只要你能拿出明细，就行，但是这就是一盆脏水，泼上就不好洗了，谁又能证明你们拿出的拨款不是事发之后补上的？”
“再看看这条”，谭长学说道：“冒充贫困生，谋取特殊待遇。”
“唉”，李江河重重叹了口气，他那不是冒充，关键是，父母突然创业然后突然富起来，这事太魔幻，哪有人会相信呢？
“还有这个”，谭长学又念道：“投机倒把，营销比赛作弊，这事还跟我有关系。”
这自然也是配图，并质疑了为何只有他不经申请就能在校内摆摊。
谭长学喝了口水，继续道：“第四条，哦，以权谋私，这是说你那个篮球赛。”
“这个举报人搞文字狱会是把好手”，谭长学还有心思开个玩笑。
“我真不明白得罪了谁”，李江河还是弄不明白。
“不是有句老话嘛，不遭人妒是庸才”，谭长学把报纸收起来，“最后一条才是你学术造假，这不止关乎你的声誉，也关乎学校的声誉，晚上学校会开会讨论，你明天再来一趟吧。”
“对了，这段时间你就别跟林院长接触了”，谭长学最后提醒道。
055：不会吧不会吧
走出团委办公室，李江河给父亲李军打了个电话。
“哦哦”，李军听完李江河的描述，出乎意料的平静，“这种事虽然恶心，但也就是恶心罢了，清者自清。”
“可是，都见了报了，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万一再牵连了老院长，我这怎么能安心啊”，李江河还是有点焦躁，这也正常，普通人谁不好的事见了报，还能一点无所谓呢。
能做到的，那也就不是普通人了。
“儿子，我问你，你这论文是老院长让你写的，你觉得这事能不牵连到老院长吗？”，李军语气平稳。
“那，应该是要牵连吧”，李江河叹气。
“难道你以为老院长没有人脉吗？”，李军解释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整个学校都因此被抹黑，只要你是真的没造假，这事学校比你还急。”
“爸，那......我就不管了？”，李江河还是不放心。
“你就好好配合就行了，学校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李军继续说道：“你以后在学校，该花钱就得花钱，就是要告诉别人你不好惹，那这种糟心的事，自然就少了。”
“他们都觉得我挺有钱的”，李江河小声嘀咕。
“那是觉得，觉得是一个模糊的词，容易让人有侥幸心理”，李军教育着他，“为什么煤老板要弄天价彩礼？不就是展示自己的实力？你需要让人直观的看到，你就是个富二代。”
“你假期去学个车吧，我给你找驾校，快点拿证”，李军在电话那头说道：“对学生来说，车是最直观的。”
“唉，行吧”，李江河无奈。
“对了，你对同性恋怎么看？”，李军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啊？”，李江河为自己父亲的跳跃性思维感到乏力，“就那样呗，正常的生物现象？”
“你不讨厌就行”，李军说道：“我和你妈给你买了个酒吧，调酒师是同性恋，但人家技术厉害，对酒吧很有帮助。”
“行”，李江河完全适应了隔一段时间名下就多一家店的生活。
“你可以不伤人，但一定要让人明白你有伤人的能力”，李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相信你能明白。”
“嗯”，李江河沉默了一会，答应道，“我明白了。”
“那就好，酒吧在太平路这边，等你这个事过去了，你妈领你去看看”，李军准备挂电话了，“就这样吧。”
“爸，拜拜”，李江河听着那边变成忙音。
打完电话，李江河心放下一大半了，这事等于自己和学校绑在一起，只要自己确实没造假，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回到宿舍李江河和几个舍友解释了一下。
“吓死我们了”，王云立坐在床上说道：“我在楼下看见那些报纸还好奇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一看是三哥。”
“三哥说得对，这清者自清，一般没事”，陶卓然安慰道。
“行了，这事就这样吧，一时半会估计还解决不了”，李江河也没办法。
这时候，楼道里宿舍大妈喊道：“哪个是305的李江河，下面有人找。”
“嗯？”，李江河疑惑了一下，这时候有谁来找。
下了楼，才发现阮湘提了杯奶茶递给他。
“哎，这你买什么奶茶，我自己的店我自己拿又不用花钱”，李江河接过奶茶。
突然，阮湘抱住了他。
“我相信你”，阮湘抬起头，看着李江河的眼睛。
李江河看着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也伸出手环抱住阮湘：“放心，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男朋友。”
耳鬓厮磨了一会，两个人分别，李江河上楼，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己得罪了谁？
这时候唐大头也来看望了李江河。
第二天，周一。
李江河上课的时候，明显感觉有些人的目光不一样了，但他坦然的不为所动。
中午吃饭。
李江河一如既往的和阮湘一起吃饭。
有认出李江河的，坐在餐桌上难免有些窃窃私语，交流着那张报纸上的信息。
李江河这一个学期风头确实挺盛。
“别看了，吃饭！”，李江河敲敲阮湘，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
李江河虽然不可能一点不担心这个事，但这种被人窃窃私语，他在被同学发现帮着父母卖早餐的时候就经历过了，要是脸皮那么薄，那他也就不是他了。
邻桌有两个男生讨论的声音明显大了一点。
没有办法，有的人就是喜欢看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落入深不见底，臭不可闻的泥潭。
这种落差让他们兴奋。
“咳，要我说那报纸明显就是故意陷害，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有人看不懂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哈？”，李江河侧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无师自通阴阳怪气的林德诺却是在为李江河说话：“说的太离谱了，大一怎么就不能**文？想当年，我也差点发了一篇，可惜我的导师没有一双慧眼啊。”
林德诺冲着李江河挑挑眉。
李江河仿佛听到林德诺的心声这样说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我要落井下石吧？
阮湘也发现是林德诺，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李江河，意思是搞不懂林德诺怎么想的，但她还是挺感激这时候仗义执言的林德诺，感觉自己之前有些误会他了。
站在林德诺的角度，不发表和别人不一样的言论，怎么显是自己不一样，要是没有不同，那还怎么装逼？
装逼少年林德诺在这一次风波之后，很是宣传了一波自己的先见之明。
虽然李江河也不是很能搞懂林德诺的脑回路，但他在起身之后，路过林德诺的桌子，还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下午，李江河又被叫去校团委办公室。
这次他也没买东西，怕落人口实。
“本来这事不算很麻烦”，谭长学看着李江河道：“但你运气不好，上面刚下了文件，要坚决打击学术造假，或者说，举报你的人，就是看了这文件，才去举报的你。”
“那......”，李江河不知道说什么好。
“市里会成立一个调查组，这也是学校的意思，既然你是清白的，那就不怕查，这一下可以彻底堵住有些人的嘴”，谭长学道：“相信督查组会给你，也是给学校的名誉一个证明。”
056：混吃等死，悲从中来
李江河在心里叹息一声，只好答应了。
下午的时候，李江河继续收到部分同学有意无意的特殊眼神，他还是置若罔闻。
晚上排练。
让李江河感到温暖的是，参加话剧表演的几个人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目光。
包括童舒窈在内，都欲言又止想要安慰下他，又怕戳着他的神经。
在这种相对紧张的情况下，话剧倒是排的比往常还好了一点。
“不错”，童舒窈拍拍手，“今天大家状态都很好，尤其是李江河，状态最好。”
“嗯嗯，李同学这次那是相当不错”，几个人围上来，纷纷表扬起李江河。
李江河知道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安慰鼓励一下自己，他也暂时放下心中最后一份不安，哈哈笑道：“那是，什么叫专业演员？”
童舒窈本来想翻个白眼，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虽然童云朝对李江河和童舒窈的关系有所误解，但他也没跟童舒窈说，最后离席的那句“江河人还不错”，就是他的表态了。
在童云朝自己看来，他绝对是开明家长，当然，他也不好意思不开明，没有做父亲的流连花丛，反倒去限制自己上大学的女儿别谈恋爱的。
所以童舒窈对童云朝的想法，还是毫不知情。
“行，那我们今天就早点结束吧”，童舒窈也不好意思让身陷丑闻漩涡的李江河为了自己的话剧，在这里耗着。
“别啊”，门外一个让人生厌的声音响起，“本来我还想看看咱们话剧社排练的怎么样了呢。”
娄盛把“咱们”这两个字咬的很重，意思是我也还是话剧社成员，来看看是理所应当的。
“你来干什么？”，童舒窈又换上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淡淡的说道。
“不是说了嘛”，娄盛瞥了一眼李江河，“我来看看咱们话剧社排练的怎么样了。”
李江河这时候正在看手机。
通过这次事件，李军和庞淑兰也准备给李江河的循序渐进富二代养成计划提下速度，
所以在买下一家酒吧之后，他们又给他买了三家奶茶店，作为完善这种高毛利餐饮产业布局的投资。
娄盛看见李江河的手机，心中又生出一份嫉妒，抽了抽嘴角，说道“这不是李同学嘛？最近消息很多吧，这是有什么大事吗？”
他指的就是报纸刊登李江河所谓五大罪这件事。
“够了”，童舒窈平视着娄盛，泛起一丝冷笑：“我记得教学楼不允许流浪狗进出，要叫你还是出去叫吧。”
“你......”，娄盛没想到童舒窈说的这么难听，一点情面也不留，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李江河这时候走了过去，他俯视着娄盛，面无表情。
不要说他心里还有火，就算是平常，李江河也受够了，你娄盛就算要咬人，也不能抓着我一个人咬吧？
童舒窈厌恶你，你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有什么可跟我过不去的。
“消息倒是不多”，李江河呵呵笑道：“，只是家里又给我买了几个店面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李江河心想自己父亲李军说得对，狮子不想被鬣狗骚扰，就要露出獠牙和利爪。
不过，李江河要承认，向着一个看自己极度不爽的人炫富，这是真的很爽。
“对了，等新店开业，我送大家一人一张连锁店的会员卡，还希望大家捧捧场啊”，李江河转过身冲着话剧社的各位说道。
“那还不把三哥你吃破产？”，王云立早看娄盛不爽了，这时候直接冲过来把他挤开，欢呼道：“三哥万岁!”
“江河/马路/李同学万岁！”，话剧社的几个人也围过来，将娄盛生生挤开。
“好了好了”，李江河笑道：“再闹一会，别人还以为我要在这登基呢。”
娄盛阴鹫的看着这一幕，涨红了本就坑坑洼洼的脸。
这里没有人把他当回事，也没有人把李江河的“丑闻”当回事。
这些欢呼仿佛在说，就算是背负所谓的“五大罪”，人家也比你高，比你帅，比你富，比你有才华。
“希望等你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也能笑得这么开心吧”，彻底撕破了脸的娄盛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那时候我肯定很悲伤”，李江河对娄盛也没什么可客气的，“因为没学上的话，我就只能回家继承家产，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唉，真是想想都让人悲从中来。”
“哈哈哈哈哈”，话剧社的演员们狂笑起来，童舒窈也不顾形象，笑得直不腰起来。
“哼”，娄盛歪了歪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除了这一生勉强的冷哼，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做个富二代，真的好气哦”，王云立瞥了眼娄盛离开的背影，故意大声说道。
娄盛顿了一下，快走几步，消失在楼梯口了。
“招你进话剧社真是委屈你了”，好不容易直起身子的童舒窈笑道：“你该去曲艺协会说相声的。”
“没办法，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可能明年我就去曲艺协会了”，李江河心情莫名舒爽。
原来，炫富真的这么爽啊！
但李江河还是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炫富需谨慎，切不可成瘾。
........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靳伯容也特意来看看他.
其实富二代的圈子里，是有人看不惯李江河的。
风头太盛了。
长得高能扣篮，学习好还有院花做女朋友，营销比赛你也拿奖，大一就**文，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摊上了？这下好了吧。
但是靳伯容不管那些富二代里相对傻吊的，这事在他看来就两个结局。
要不李江河学术造假实锤，被学校扫地出门。
要不就是时来运转，经此一役，跟学校绑的更紧，好处大大的有。
靳伯容是不太相信李江河造假的那类人，这时候赶紧来联络联络感情。
李江河对靳伯容的到访，还是挺高兴，这时候来的说明是真把他当朋友看。
宾主尽欢。
057：来龙去脉
第二天早上没课，李江河起床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这家刊登自己“五大罪”的报纸——金陵时报。
这家报纸属于发行量相对一般，跟应天的金陵晚报，金陵晨报这种真正的地方性报业巨头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
李江河紧锁着眉头，想不通这份报纸为什么要搞自己。
“滴滴”，一个qq消息弹了出来。
“我就是潘安”：小河，你报纸那个事，没怎么样吧？
“我就是潘安”是刘安仁的qq名。
“乌托邦”（李江河）：“没事，我又没真造假。”
“我就是潘安”：“我就说你也不可能，等这事过去，咱们一起出去逛逛。”
“乌托邦”：“好。”
叉掉对话框，李江河继续浏览金陵时报的消息。
他觉得谭长学说的有道理，逻辑上，媒体不该不来学校求证就直接把举报内容发出来。
“嗯？”，李江河在金陵时报的编辑列表里，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商场里的中年泼妇屈莲萍。
“这种人也能做编辑？”，李江河大概明白前因后果了。
学校里有人准备了材料要去举报自己，正好去了中年泼妇屈莲萍所在的金陵时报。
本来应该核实的内容，当屈莲萍把举报对象李江河和当时那个撒了她一头冰激凌的学生联系到一起，自然，她就会搞定程序上的问题，直接让李江河的“丑闻”见报。
明白关键点的李江河再一次去了团委，确切的说是团委再次“提审”他。
“江河啊，你这让人怎么说？”，谭长学听完李江河在商城的那段经历，也有些哭笑不得。
“谁知道这也能碰上，我真没想到那种素质会是报纸的编辑”，李江河叹气。
“她那都是十几年前上的岗吧”，谭长学说道：“那个时候看你资历，有些滥竽充数混上来的也没办法。”
“那谭叔叔，现在我该怎么办？”，李江河坐在椅子上，问道。
“一个字等，等督查组来”，谭长学略一摇头，道：“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根源了，那很多事情就就好办了，等督查组来，你直接说即可。”
“嗯嗯”，李江河点点头。
......
督查组的组长就是教育厅的李延兴，也就是被李江河在运动会的时候称作李叔叔的那个人。
因为这事不查不行，查，又分怎么查。
因为肯定不能光查李江河不查老院长，但是老院长一方面声名卓著，你不能来强的，另一方面，人家教了一辈子书，不说桃李满天下，也是差不多了，别的不说，教育厅里就有老院长以前的学生。
所以派有点香火情的李延兴来查，给学校和老院长一个面子。
但面对李江河，那肯定是公事公办。
最先查证的是拿学生会拨款用作私人聚餐的事。
学校那边账目明确，学生会提供的使用明细也没什么问题。
“李同学”，李延兴在这种调查的情况下，肯定要摆出一副自己不认识李江河的面孔，“你是说那家饭店，是你自己家的？”
这事李江河决定主动公开，因为督查组查的细一点，这肯定瞒不住，被查出来和自己主动交代，毕竟是两码事。
“嗯”，李江河点头，他也装作不认识李延兴的样子，“你们可以去店里调监控，看看当时是不是每个人都掏了钱。”
“这我们自然会查证，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李延兴继续问道。
“报纸上提到的营销比赛，我是在自己的奶茶店门口，借用了自己的招牌，我觉得这不算是是弄虚造假吧？”，李江河解释道。
“那家店也是你的？”，这次发问的是一旁的随行督察人员。
“嗯，走的学校正规手续，都是有备案的”，李江河说道。
“还有什么情况，是我们不知道的吗？”，督察人员问道。
“暂时没有了”，李江河摇摇头。
“好，这样，李同学，你先回去等通知吧，需要你的时候，我们会通过学校联系你”，李延兴示意督察人员记录，起身让李江河离开。
李江河所说的这些不难查。
但是江上人家既然是李江河家的店，那就反倒有些问题了。
“李厅，这比较典型吧”，督察人员看着从江上人家调取的消费记录，“这不是串联好，往自己家掏钱嘛。”
“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疏漏了一些情况”，李延兴也看着消费记录，在上面点了点，说道：“你看，因为这个学生的vip，这顿饭本来该花360，结果饭店只收了210，打了六折，还把零头抹去了，这反倒证明人家根本没想赚钱。”
“您说的对”，年轻的督察人员仔细看了看，“如果要左后倒右手的话，确实没道理打这么大折扣。”
“继续看吧”，李延兴背着手，打量着这家江上人家：“先调查这些，最后再看学术造假，林老的学生，这些年，调任平京的也不止一个，何况，林老的名声又好，咱们也需要谨慎点。”
年轻的督察人员点点头。
说回李江河。
他这时候在球场上打球。
很多时候，运动可以释放情绪。
但天不遂人愿，当李江河再次投进一个中投的时候，他的防守人也认出了他。
“李江河？报纸上那个？”，防守人咧着嘴笑了一下。
“是我，怎么了？”，李江河耸耸肩。
“没怎么”，防守人咧着嘴怪笑，好像能掩盖自己防守不好的事实。
李江河没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压低重心，加速突破。
篮下跃起换手，打板命中。
“报纸上说你参加过篮球赛，对吧？说你什么来着？”，再一次被过的防守人喷出一句垃圾话。
“呵呵”，李江河抬手擦了擦汗，“希望你的球技跟你的嘴一样厉害吧。”
又打了一会，终于防守人变成进攻方，那个一看像是大三或者大四的学生不停胯下运球，想要突破。
李江河故意让开，看起来像是被他晃开了。
那个学生持球突破，起三步，冲到篮下。
一个黑影从他身后罩了过来。
钉板大帽！
“就这？”，李江河张了张嘴，正好到休息的时候，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058：水落石出
两天后。
督查组基本确定了李江河不存在学术造假以及报纸上报道的种种行为。
除了营销比赛如果非要细究，或许有点钻了空子的成分，但真论规章，也找不到哪一条不允许人家自己的奶茶店，挂一个不是宣传奶茶的招牌。
学术造假没那么难查。
得益于李江河在自己的电脑上写的论文，他也没有删除痕迹的习惯，查资料的记录都有。
至于老院长那边。
就像老院长自己说的，他要是想帮学生造假来获得学术资本，那就发到核心期刊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国家级期刊了。
最后核实了了一遍材料，李延兴带着督查组回教育厅复命了。
终于可以和老院长接触的李江河，很有歉意。
“这算什么大事？”，老院长看着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李江河：“既然问心无愧，即便是调查，也不过是浪费点时间罢了。”
“那也折腾您嘛”，李江河挠挠头，“没想到这件事会闹成这样。”
“好事多磨”，老院长显得很轻松，“查查也好，以后就没那么事了。”
“嗯”，李江河点点头。
“对了，下一篇论文的选题定了吗？”，老院长抿了口茶，问道。
“差不多定了，写古典文学的悲剧精神”，李江河回答。
“也行”，老院长放下茶杯，道：“你刚开始学这方面的东西，从大的方向入手是比较合适。”
“你先回去吧，院里一会还要开会，过几天来家里吃饭，你师母也挺想你”，老院长又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期刊，“这些你拿回去吧，是近期的文学类期刊，你也学学现在的风向。”
“好的，林爷爷”，李江河抱着期刊，顺手把老院长办公室垃圾桶里的垃圾提走了。
出了办公室，李江河先给父亲李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调查结果。
“既然你没有造假，沉冤昭雪不是早晚的事嘛”，李军笑道：“明天你妈去学校门口接你，看看新店。”
“不用吧，我自己坐公交去就行”，李江河回答。
“你妈新买了辆车，做实体生意嘛，连辆车都没有，容易被人小瞧”，李军说道：“你跟你妈联系吧，爸爸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再见”，又是熟悉的忙音。
“喂？儿子”，庞淑兰接通电话，“没事了？”
“嗯，调查结果出来了”，李江河边走边说。
“那行，明天下午三点，我记得你周五下午没课，我去接你”，庞淑兰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这是卖早点养成的习惯。
“好，妈”，李江河无奈地说道：“你是不是要说有事，然后挂掉电话？”
“哈哈哈，做生意忙”，庞淑兰笑道：“就这样吧，儿子，明天见。”
“明天见”，李江河再一次听到忙音。
把那一摞期刊抱回宿舍，还在宿舍的就只有常年不动地方的柳俊华。
“没事了？三哥”，柳俊华看是李江河回来，急忙坐起来问道。
“那当然了”，李江河在宿舍就放松的多了，“其他人呢？”
“开会呗”，柳俊华靠墙坐着：“一天到晚学生工作。”
“那你怎么不去？”。李江河把期刊放到阳台，“老柳，你也不能总看武侠小说吧。”
“不看也没什么干的，咱们这专业也用不着天天学，考试前熬熬夜不就行了？”，柳俊华一脸无所谓，“再说，今天我这还真不是武侠小说。”
“那是什么？”，李江河对劝说柳俊华活动活动是不抱希望了。
“悟空传，网络小说”，柳俊华扬了扬手里的书。
“网络小说？”，李江河疑惑了一下，在这时候，这可真是刚兴起的东西。
“就是发在网上的，还挺有意思，有一些也有实体书”，柳俊华解释道。
正在两个人扯淡的时候，收到调查报告的学校也在开会。
开会的主题就是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一部分校领导主张怎么也要安慰一下蒙受不白之冤的李江河，好显示学校的关怀。
也有领导觉得风波刚过，还是先稳一稳比较好，尤其是校团委已经将其列入这个学期的校园十佳了，这就差不多了。
最后是校长拍板，“李江河不是要校园创业嘛，那家奶茶店就免收租金吧，当作学校的安慰。”
最后是举报人的问题。
因为从报纸上的照片和描述来看，举报人很明显就是学校内部人员，极大概率是学生寻私仇捅给媒体，这种行为实在让校领导很恼火。
这就是所谓的破坏学校团结的行为。
报纸那边，学校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只是要求报纸给出大版面刊登道歉信，而学校内，到底是谁举报的，基本经过这几天的调查，也有由头了。
这部分的争议就更大了。
按着有几个领导的意思是这种事必须严惩，要是学生都靠这种手段解决私人恩怨，那不是乱了套。
但是按照规章来说，确实没有相关规定，真按着一些领导说的直接开除，也不合程序。
最后决定还是导员先去谈话，举报者能自己退学是最好的。
第二天中午，在校餐厅上面的内置餐厅（类似于外边的饭店），305宿舍和阮湘宿舍小聚餐。
与此同时，娄盛正在办公室被导员谈话。
头铁的娄盛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李江河一点事没有，反倒是自己要被谈话退学。
所以他一方面死不承认，另一方面表示自己也看过那份报纸，李江河这种人让学生们愤慨万分，怎么反倒还要给他安慰？
编辑出版的导员看着死鸭子嘴硬的娄盛，面色有点难看：“你真不承认？”
“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承认？是不是李江河诬陷我？”，娄盛梗着脖子说道。
“你不知道这件事对学校的负面影响很大吗？”，导员继续劝说：“你承认了，自己体面的离开，对你自己有好处。”
“我还是那句话，不是我干的”，娄盛打定主意不承认。
“看在做过你导员的份上，我希望你以后别后悔”，编辑出版的导员摇摇头，去向校领导汇报了。
059：变变心态
下午。
被辅导员谈完话的娄盛心情郁闷，他感觉权贵们都是勾联在一起，只有自己是清白的斗士。
这一瞬间，他认为自己是这污浊世间为数不多的几股清流之一。
娄盛回到宿舍，他心高气傲，宿舍关系并不好，有心想要抱怨几句这陈腐的学校，但却没人搭腔。
随手拿起一本书摔在床上，他走出校门，准备散散心。
“去tm的有钱人”，娄盛看着校门口一辆崭新的白色bmw，愤愤的骂道，“真不公平。”
与此同时，聚完餐的李江河先送阮湘去图书馆，然后才走出校门。
白色宝马的车窗被摇了下来，庞淑兰对着李江河招招手：“儿子，这边。”
可惜娄盛这时候已经走远了。
“这车挺贵吧？”，李江河坐在副驾驶，还是比较关心价格。
“还行，你都是富二代了，就别在乎一辆车多贵了”，庞淑兰打着方向盘，“而且，这些车啊，表啊，就像是一种财力证明，要是骑个自行车去跟人谈合作，人家肯定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足够的资金，这实业，资金链是至关重要。何况等到急用的时候，这些东西还可以换钱。”
“对了，妈，怎么突然给我又买了三个店？”，李江河感受着好车的座椅，看着车窗外一辆辆驶过的轿车。
“我和你爸的生意都不错，这些钱出的起”，庞淑兰好像年轻了五六岁一般，神采飞扬，“以后咱们家只会越来越好，你真要变变自己的心态，钱该花就花，反正以后我和你爸的产业也都是你的。”
先去看的是三家新的奶茶店。
奶茶店毛利高，操作其实也比较简单，招完人先培训就行了。、
“你看，这边就弄一个情话墙”，庞淑兰指了指奶茶店未完工的装修，道：“这样，贴了心形纸的情侣想起来的时候，就更有可能来奶茶店做回头客。”
因为李江河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里，随时准备应对督查组的“提审”，所以这几家奶茶店的装修风格是庞淑兰决定的。
李江河点点头，这个设计现在有一些店就已经有了，不算很稀奇。
“还有，这和你学校不一样，店里的奶茶包装一定要漂亮”，庞淑兰比划了一下，“外边最后要有一层硬纸板作为护手。”
“用得上吗？妈，我看奶茶店都差不多是那种简单的包装”，李江河看了看店里的装修，“这样成本不会太高吗？”
“没事，你可以卖的稍微贵一点”，庞淑兰笑道：“你回来卖卖就知道了。”
“好吧”，李江河挠挠头。
奶茶店因为开的分散，浪费了时间，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这条街再过几年就会名声大噪，成为全国赫赫有名的酒吧一条街，但现在还只是大猫小猫两三只。
“想好酒吧的名字了吗？”，庞淑兰推开酒吧的大门。
这时候酒吧还没完全装修好，里面没有人。
“叫乌有乡吧”，李江河打量着酒吧的内部空间：“比较协调。”
酒吧差不多300多平，吧台后面的酒柜上零散地摆着几瓶开封了的基酒，地上因为要把原本的瓷砖换掉，还没换完，所以裸露出一部分水泥地。
“现在人还没有上班”，庞淑兰看了看已经装修好的部分，道：“我和你爸的意思，这第一家酒吧做成清吧，就是没什么舞池的那种，我记得你以前和安仁去过几次酒吧，对吗？”
“啊？我还以为您不知道呢”，李江河惊讶道。
“不想说就是了”，庞淑兰有点感慨：“那时候还是你建业叔叔说的，安仁偶尔会拉着你去酒吧，让我们别拦着，说是有你看着安仁，他比较放心。”
“我当时害怕你们管我，就没说”，李江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都过去了”，庞淑兰拉着李江河又进去看看清洗消毒间，“我和你爸还是挺开明吧？”
“嗯”，李江河点点头，又进去看看卫生间。
“对了，以后你学校旁边那家江上人家的收益也归你了”，庞淑兰对该酒吧的装修进度还比较满意，拉着李江河又走出酒吧，说道：“你就每周没事的时候去看看就行。”
“好吧”。李江河也没什么可拒绝的。
“行了，地方你都知道了，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庞淑兰把酒吧大门锁上，“估计再有几天就差不多能装修好了，那时候你再来吧。”
庞淑兰把钥匙递给李江河：“装修队的钥匙回来我会给你拿着。”
李江河和母亲随便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小店，吃了顿晚饭。
“儿子，卖早餐的时候，你有没有怪过父母？”，庞淑兰看着笼屉里的生煎，想起他们以前也卖过生煎。
李江河喝了口鸭血粉丝汤，沉默了一会。
“我肯定也想过”，李江河坦然地说道：“想过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吃kfc，为什么不能过年的时候买一件新衣服，但是这世界上总归是有穷有富，我能做的也只是努力学习，希望以后能改善咱们家的境况，人各有命嘛。”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庞淑兰看着已经长大，冒出胡茬的儿子，唏嘘道：“那些年苦了你了。”
“就跟您说的，都过去了”，李江河释然地一笑。
李江河的心里好像突然放下了什么重担，他眼前依稀出现那个小小的，帮着父母收钱找钱的身影，挥着手，彻底跟他说了再见。
出了小店，夜色降临，白色宝马开的很快。
“儿子，尽快考个驾照吧”，庞淑兰看着越来越近的应天大学的轮廓说道。
“那怎么也要等到假期”，李江河看着已经亮起灯光的教学楼，突然感受到当年从学校宣传单上感受过的美感。
下了车，李江河漫步在校园。
身旁不时有学生走过，站在楼下，可以看到教学楼里偶尔走动的人影。
有校外进来的打球，这时候拍打着篮球离开，“砰砰”的声音传的很远。
这时候享受校园感觉的李江河，全然不知道就在身后的行政楼，校领导们又聚在一起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