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肯定能让你震惊
茶过三盏，王小雅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杨帆觉得，她似乎打算在这小沙发上跟他一起午休。
而此时的王小雅频频朝窗户那边望去，大概比划着自己趴窗户上能看到外面多少风景，外面的人又能看到她多少风景。
正想着，沉吟片刻的杨帆对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幸运52》的李卫民到现在都还没有女朋友吗？”
王小雅一头雾水，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
“为什么？”她问道。
杨帆说道：“《幸运52》的题库是他负责填充的。”
“啊？”王小雅更迷糊了：“这跟有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杨帆说道：“《幸运52》节目的核心，只有一个——题库。所有节目环节设计，服务的核心都是题库，他们围绕着题库来展开游戏设计。而不是让题库变成摆设，让主持人让嘉宾让游戏主导节目。”
王小雅呆了呆。
旋即她脑海中像是出现一道闪电，劈开雾气重重的宝山，宝山真面目清晰显现出来。
虽然录了好几期杨帆主导的《开心辞典》，但王小雅从来没有去想过，为什么他这么设计游戏环节和台词等细节。
她只是觉得，自己主持起来，得心应手，酣畅淋漓。
她也从未去想过，一个牛逼的策划，到底是有多牛。
直到现在，回想这几期的录制，王小雅有种拔云见日的豁然。
在都市频道那时，杨帆的存在感很低，几乎所有人，包括王小雅在内，都觉得他可有可无。
至少策划文案出来后，大家就觉得他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现在回头看，真是可笑至极。
大隐隐于市，说的难道是杨帆这样的人？
不显山不露水，却能呼风唤雨。
王小雅想着，大概鲁志胜到现在都还很不服气，不知道为什么节目会变成这样。
杨帆的一句话，让王小雅如梦初醒，幡然醒悟。
“你……你当初就知道了？”王小雅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杨帆不置可否，说道：“我离开《幸运52》节目组前，跟李卫民说过，我们节目的核心是题库，让他自己体会。他体会出来了，所以即便节目有些内容变了，但不难发现，万变不离其宗，它们仍旧服务于题库，不脱离题库。”
王小雅沉吟。
越想越觉得事实胜于雄辩，的确如此。
《开心辞典》前几期她录过，《幸运52》她也看过好几期。
诚如杨帆所说，绝无虚言。
良久，王小雅问道：“只要记住这个核心，《开心辞典》就能回到正轨，重新焕发活力吗？”
杨帆摇头：“我问过你，为什么李卫民到现在都还没女朋友。”
“这个，有什么关系？”王小雅又糊涂了。
杨帆说道：“可能是我太小看你们节目组的人了，当我没说过。”
“什么呀？能说清楚么？”王小雅央求道。
杨帆不想说了。
虽然告知王小雅核心是题库，但就跟小时候人人都知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一样，知道并不等于能实现。
看个人。
《幸运52》目前的题库是李卫民填充的，他也基本只干这个活儿。
然后由杨如意和新来的姑娘围绕题库设计文案，李卫民最多重在参与，没什么贡献了。
“核心是题库，但也不是谁都能把控好，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以前没白发的李卫民，现在长白发了。”看到王小雅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杨帆多说了两句，点到为止。
王小雅顿时明白了。
她想来想去，觉得鲁志胜这样猪油脑子的人，即便知道节目核心，也没法做好策划工作。
她很想让杨帆回去，试探问道：“杨哥，你在这边忙吗？”
“忙，明天就出差了。”杨帆说道。
王小雅吃了一惊。
那岂不是杨帆非但回不了《开心辞典》节目组，连做个救火的消防员都不行了？
“去哪里？”王小雅问道。
“去几个地方，为新节目做准备。”杨帆没隐瞒，也没必要。
王小雅纠结了。
她也没奢望杨帆能再回《开心辞典》节目组，她想得更多的是让杨帆帮忙出谋划策，给个点就行，让鲁志胜他们渲染成一个圈。
让鲁志胜他们找点，王小雅已经不相信他们了。
一群饭桶，可能连前门后门都分不清。
想到前门后门，王小雅壮着胆站起来，走到窗前，回头对杨帆说道：“杨哥，下面花园里有人呢。”
杨帆很奇怪：“有人不是很正常吗？”
“有人才好玩不是吗？”王小雅谆谆善诱。
“嗯，没有人，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无趣。”杨帆说道，开始收拾茶具，茶喝好了。
王小雅仔细推敲杨帆的话，他懂了吗？
“杨哥，你过来嘛。”王小雅朝杨帆招手。
“干嘛？”杨帆只是抬了一下头，屁股没动。
王小雅当然不好意思说干啊。
她继续说道：“过来嘛，肯定能让你震惊，然后我吃了一惊。”
“什么乱七八糟的。”杨帆走过去。
“看，那有人，那边，那也有人。”杨帆站身后，王小雅感觉心跳加速，指着楼下花园里稀稀疏疏的人影说道。
“有什么特别的吗？”看了一会儿，杨帆回去了，没意思。
女人就是麻烦，大惊小怪的。
王小雅有点受打击，问道：“杨哥，晚上请你吃饭吧。”
“不了，明天出差，得回去跟女朋友说一下，好好哄一番，她不太支持我做这个节目，我一直没告诉她我早就定好明天出差。”杨帆说道。
王小雅瞪大眼睛：“你不是说你没女朋友吗？”
“我说过吗？”杨帆疑惑。
王小雅也不计较，很高兴：“那就好。”
这样就可以勾搭他了，事后不担心他会缠着自己。
“还好，有女朋友后精气神确实不太一样，好处大于坏处。”杨帆笑道。
“那晚上吃个饭呗。”王小雅心情大好，听说有百分之七十已婚男渴望出轨，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则已经出轨。
“今晚真不行，等我回来吧。”杨帆说道。
“那也行。”王小雅不再坚持，她觉得杨帆出差大概也就两三天，撑死四五天。
来得及。
第166章 一条狗的爱情
下班点到后，杨帆没有多逗留单位一分钟，关上电脑，踩着点出门。
背着年轻的it人喜欢背的双肩包，杨帆下楼来，准备往电动车停车点走时，犹豫了一下，便拐了个弯，朝食堂那边走去。
食堂新增了两排自助货架，上面各种零食小吃饮品。
那是无人售货便利货架，开放式的，没有售货员，全靠员工自觉付钱。
付钱的方式就是拿手机扫码，想要哪个扫哪个，扫完拿走。
以前，食堂的自动售货机卖的商品太单一，食堂吃饭又太便宜，知道员工每月的饭卡钱花不完，单位很人性化，便同意让这种新型零售模式商家进驻，甚至允许使用饭卡支付。
杨帆挑选了一大包的货物，到自动刷卡机前统一结账，然后使用饭卡支付。
接下来他可能得有两个星期不在单位，饭卡里的钱，不花光月底会一如既往清零。
背着满满一包食物，杨帆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这次他没有专门去找街上的流浪猫狗投食，专心骑车。
没多久，他回到十三姨家小区附近的一家宠物店门口。
宠物店门外不远处，有一只大黄狗一直在那朝宠物店嗷嗷叫。
宠物店老板兼员工的小青年坐门口，一脸痛苦，耐心跟大黄狗交流：“不关我的事啊，是你家主人让我给你做的绝育手术，你失恋了老找我干啥子，找你主人去啊。”
大黄狗不管，一直朝小青年吼。
“怎么回事？”杨帆好奇询问小青年。
他经常带三只宝来这家宠物店，熟人了。
小青年背对着大黄狗，跟杨帆解释道：“这只狗很花心，有很多对象，它主人是个女孩，有没有什么故事我不知道，反正上个月怒气冲冲把这只狗牵来，叫我们给它做绝育手术。做完后，这只狗以前的对象都跑了，它就天天跑来我这骂人。”
杨帆看了大黄狗一眼，挺可怜的。
他从包里取出一根火腿肠，撕开包装，走过去。
大黄狗骂了半天，大概也饿了，并不拒绝杨帆的投食，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吃完，它又朝宠物店骂骂咧咧几声才离开。
“终于走了。”小青年擦汗，一个多月了，天天来骂街。
狗主人也不管，小青年很无奈。
“失恋的人都要死要活的，狗爱情彻底没了，没急眼咬人已经很不错了。”杨帆安慰道，然后进店拿宠物驱虫药。
拿上驱虫药后，杨帆没多逗留，直接回家。
回来后，看到十三姨冰箱里较昨晚又新增了不少食材，杨帆把保鲜期保质期不足十天的几乎全部拿了出来。
“干嘛？”十三姨疑惑：“要全部做吗？”
“嗯。”杨帆点头。
“你吃得下吗？”十三姨惊讶：“还是今晚芊芊和月月都过来？”
她们都过来我才吃不下，杨帆摇头：“月月还没回国，芊芊在忙工作上的事，今晚来不了。”
“那做这么多份干嘛？”十三姨问道。
“吃不完当明天的早餐，熬点稀饭吃。”杨帆说道。
十三姨想想也可以，周末早餐老是叫外卖也不好。
自己做的东西干净卫生，吃得放心。
要不是想着周末让杨帆睡懒觉，十三姨都不想点外卖。
果果还很小，吃外面的东西多了不好，总让人感觉不踏实。
“那以后周末晚上多做点菜，第二天我起来热上了吃。”十三姨跟杨帆商量。
做菜她不会，只是热一下，她会。
就放微波炉里定个时间就行，时间一到拿出来。
如果不知道哪种菜要热多久，就先跟杨帆问清楚了。
吃完晚饭，杨帆和十三姨带四只宝下楼玩。
回来后，杨帆让三只宝并排坐他面前，拿出针筒和宠物驱虫药。
三只宝都很害怕打针，看到杨帆这架势，一个个如临大敌，大气不敢出。
“滚滚，你们今晚有‘人’要打针，你猜是哪个？”杨帆问滚滚。
滚滚很聪明，闻言终于敢出大气了，吐着舌头，很高兴。
它伸出爪子，摁三宝脑袋上，表示挨打针的是三宝。
杨帆摇头：“你再猜。”
滚滚看了一眼大圣，然后又抬起爪子，隔着三宝放大圣身上，表示是大圣。
杨帆摇头。
正吭哧吭哧吐着舌头的滚滚，脸色立刻就变了，收起舌头，紧紧闭着嘴巴。
原来是我自己！
滚滚耷拉着脑袋。
大圣和三宝则松了口气，吓死宝宝了。
两宝欢天喜地看着滚滚被杨帆摁地上打驱虫药，听说世间的痛苦和快乐是正反比关系，哪个多了，另外那个就少。
可惜高兴完后，大圣和三宝先后惨叫，逃脱不了被驱虫的命运。
“不是还有好几天才需要给它们驱虫吗？”洗完澡出来，十三姨边擦头发边问杨帆。
由于气温开始回暖，她穿的睡衣也变薄了些许，身材更显养眼了。
“提前几天也没什么。”杨帆不知道怎么跟十三姨开口，说自己明天就出差了。
十三姨也没多想，问里屋的果果在干嘛。
果果比十三姨先洗完澡，但洗完出来后就一直躲里屋。
她比大圣它们还害怕打针。
看到杨帆拿针筒，她就不敢找他玩了。
“哥哥不给我打针，我就出来。”果果趴墙角偷看杨帆。
杨帆把针筒等工具收到小箱子里，提起来，朝果果晃了晃。
“我不打针！”果果连忙掉头往回跑。
杨帆也不在意，声音不大不小：“十三姨，等下我们下楼去吃冰激凌。”
下一刻，墙角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咬着手指头问道：“哥哥，我能一起去吗？”
“打完针才能吃。”杨帆起身，坐回沙发上休息。
要不是给滚滚打针的时候大圣帮忙摁，给大圣打针的时候滚滚帮忙摁，他会更累。
“那，哥哥你给妈妈打过针了吗？”果果还是不敢过来，远远地问杨帆。
“还没有，谁让打针，我就带谁去吃冰激凌。”杨帆说道。
吸吮着手指头，犹豫了一下，果果踩着小碎步朝杨帆走过来。
“我要打两针，但得给我吃两个。”过来后，小姑娘趴杨帆腿上，撅着小屁股，脑袋躲进他怀里：“三针也行，我想吃三个。”
第167章 我曾遇良人，予我三生泪
抱着小姑娘的小脑袋，杨帆抬头，问十三姨：“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我才不是。”十三姨替女儿脸红，在一旁坐下来，伸手在小姑娘屁股上用力拧了一圈。
“啊？”小姑娘还以为打针了，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开始了吗？几针了？是不是有十针了呀？”
疼哭了还不忘为吃的讨价还价，十三姨羞恼，活脱脱的小时候的自己，一巴掌就打下去。
杨帆连忙把小姑娘抱到一边去，怕被十三姨打坏了。
“没有十针，就一针，等下我下楼去买冰激凌，我们一人一个。”杨帆对还捂着眼睛不敢睁开看的小姑娘说道。
“才一针吗？”小姑娘躲杨帆怀里不出来：“等我一会会儿，我还能再打一针。”
“不打了，没药了，以后再说。”杨帆轻拍小姑娘的后背。
小人儿身子娇小得让人心疼，担心太羸弱一碰就碎。
亲情其实跟血脉无关，只是朝夕相处产生的一种习惯与情绪。
所以如果被领养的孩子一直被瞒在鼓里，一样一辈子将养父养母当亲人。
十三姨疑惑：“就你们两一人一个，还是我们三个一人一个？”
“当然是我和果果一人一个。”杨帆说道：“你又没让我给你打针。”
“不行，我也要吃。”香喷喷的十三姨把擦完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未干透的秀发披肩，出浴的美人异常娇媚。
“果果，让妈妈吃冰激凌吗？”杨帆问果果。
果果移开捂着脸的双手，问杨帆：“妈妈打针了吗？”
“没有。”杨帆摇头。
“那她就没有冰激凌吃。”小姑娘说道：“吃冰激凌对身体不好，得先打针，吃了才没事。”
十三姨被女儿气得无话可说，趴到一边，对杨帆说道：“来，给我打针。”
杨帆瞄了一眼，就不敢瞄了。
怕犯错。
即便没穿显身材的衣服，只是穿着宽松的睡衣，十三姨的形体也异常养眼，甚至无时不刻在散发着让人想犯罪的魅力。
“来啊，怎么不打？”十三姨浑然不知自己的魅力似的，回过头来对杨帆说道。
杨帆别过头去：“打不动。”
“凭什么打不动，是你的针头不够硬，还是我的臀不够软？”十三姨问道，说着还把手放臀上。
杨帆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起身：“是弹药用光了……以后别在我面前做这个动作，摆这个姿势你想干嘛呢你？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
说完，他赶紧出门，下楼去买冰激凌。
看到杨帆狼狈的模样，十三姨很满意。
这个时候的他，才像个正常的男人。
以前老觉得他不正常，正人君子过头了。
没多久，冰激凌买回来了，两大一小。
十三姨先把冰激凌放冰箱里，叫杨帆先去洗澡。
洗完澡再一起吃。
“不能偷吃哦。”杨帆对冰箱下，仰头眼巴巴看着冰激凌被放进去的果果说道。
“她偷吃不了，我盯着呢。”十三姨关上冰箱，对女儿说道：“先玩你的去。”
“妈妈，我在这里玩，可以吗？”小姑娘馋冰激凌一个冬天外加大半个秋天了。
杨帆不再管她们母女，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在果果的煎熬等待中，冰激凌终于被十三姨从冰箱里拿了出来。
三人围着客厅里的茶几，拿小木勺开挖。
果果一拿起小木勺，瞬间进入忘我无我境界。
十三姨问杨帆：“怎么今晚肯让她吃冰激凌了？”
杨帆说道：“因为接下来两个星期左右，我可能都不在家。”
正吃着冰激凌的十三姨一愣，随后把小木勺插到冰激凌杯子里，用力推开：“我不吃了！”
杨帆把冰激凌重新推到十三姨面前：“吃吧吃吧，就出去十来天，工作需要。”
“不吃！”十三姨又气呼呼把冰激凌杯子推开。
“明天中午的飞机。”杨帆再次把杯子推到十三姨面前。
十三姨眼睛一红，低着头，不说话，万千青丝垂落，有一小撮搭在茶几上。
“说句话嘛，这样我走也走得安详一些。”杨帆说道。
十三姨抬起头来，眼中泛红，打了杨帆一下：“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不说。”杨帆拿小木勺敲了下她的冰激凌杯：“不吃就融化了，不好吃。”
十三姨拔出小木勺，吃了一小口，问题：“什么时候定的机票？”
“今天突然发现时机成熟了，就只好定下来了。”杨帆没跟十三姨说实话，不然她可能更生气。
“睡前我要听故事，要很悲伤很难过的那种。”十三姨说道。
“嗯，可以。”杨帆说道。
于是。
睡觉前，果果不是很感兴趣的这个睡前故事，让她很快就睡着了。
十三姨却听得入迷。
杨帆讲的是满门忠烈杨家将的故事。
电影版的。
父子兄弟之情在无情的战争面前，令人动容。
七子去六子回，原本十三姨认为杨家七子去营救父亲，最终有六个能回来。
可是听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杨家七子出去，只有杨六郎能回来。
才讲一半，十三姨就被感动和震撼到了。
这个故事没有着重突出爱情的刻画，它突出的是杨家将最重要的忠孝节义，突出的是亲情和兄弟情。
十三姨第一次哭的时候是二郎跟他的马说让他保护六弟七弟，可是最后二郎却惨死马下，六弟七弟也只回来一人。
从那时候开始，她眼泪就无法停止。
让她再一次泪崩的一幕是老大回想出来时和佘太君的道别，眼泪止不住的流。
佘太君跟大郎说，带爹回来，带弟弟们回来。
最后，却只回来了六郎和杨业的尸首。
结局很残酷。
杨家七子带着爹一步一步，本以为可以回家了，结果遭到围攻，十三姨心里刀绞一般。
先是老七求援不成，万箭穿心而亡，再是杨业撞在李陵墓前，每一幕都让人潸然泪下。
为保护六郎和爹的尸骨能够安全到家，哥哥们先后付出了生命。
大郎为保护弟弟，惨死耶律原和辽兵手中。
二郎为救哥哥惨死马下，死前还告诉哥哥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四郎五郎和敌兵同归于尽，最后连尸骨都寻不到。
三郎为保护弟弟不受毒箭侵扰，和弓箭手单挑，在本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却被耶律原偷袭。
七个人出征，一个个的牺牲，最后只剩下老六。
老六和耶律原单挑，带着对哥哥们的承诺，十三姨眼泪又止不住落下。
听到老六为保护爹爹尸首奋力一搏，杨家人的凝聚力就这样展现出来。
这就是热血的杨家男儿的故事
令公杨业，一生为国，但为了不再拖累儿子，卸甲自尽。
大郎杨延平，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弟弟平安。
二郎杨延定，不忍大哥独自赴死，却眼睁睁看着大哥惨死，最终自己也死于敌人的战马之下。
三郎杨延安，寡言但精于箭术，但败于敌人的毒箭之下。
四郎杨延辉，重情重义，与五郎合力抗敌，奈何别无退路，只好与五郎一同跃下悬崖，生死未卜。
五郎杨延德，擅长医术，但抵挡不住辽兵的进攻，无奈只好与四郎合力将一众辽兵推入悬崖，生死未卜。
六郎杨延昭，武艺高强，带父亲回家的信念让他成为杨家七子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七郎杨延嗣，个性冲动，为求潘仁美出兵援助，不惜下跪，但最终落得个万箭穿心。
“十三姨，你先等下，纸巾不够用了，我去拿点过来。”看着床边一篓子的纸巾，杨帆目瞪口呆。
别的女人杨帆不知道，但十三姨，他确定了。
是水做的！
水也太多了。
第168章 光彩夺目，永远，永远……
“生命和青春，财富和荣耀，都会随光阴流逝。只有这一颗泪珠，在岁月的长河里流淌，光彩夺目，永远，永远……”杨帆手握十三姨一滴泪，拿纸巾给她擦通红的鼻子。
“哪有永远，它马上就会没了。”十三姨上半身靠床头躺着，扭过头去，不想让杨帆给她擦鼻子擦眼泪了。
“不会，那个女孩子在我心里留下了一滴眼泪，我从五百年后回到现在，找的不是五百年前的那个人了，而是现在的这个人。”杨帆说道。
十三姨把杨帆的手拍掉：“擦完鼻子又拿来擦眼睛，有你这么擦的吗？”
“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杨帆笑道：“你一直是这样对果果的。”
“我不管，你不能这样对我。”十三姨躺下来，躲进薄薄的被子里。
“好，十三姨，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啊。”杨帆把纸巾扔进篓子里。
十三姨小声说道：“没外人在的时候，你不能叫我十三姨了。”
“那叫什么？”杨帆问道。
当初让叫“十三姨”的是你，现在不让叫的也是你。
“你自己想。”十三姨说道。
杨帆试探问道：“叫‘三姐’？”
十三姨摇头：“不行。”
“初三？”杨帆又问道。
十三姨俏脸微红：“我有那么小吗？”
杨帆点头：“你就是那么小。”
“那时候遇见还在上小学的你就好了。”十三姨幽幽说道。
杨帆说道：“遇见也没用，你初三前就跳两级了吧，那时候我才三四年级，毛都还没开始长，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
十三姨把腿伸出被子，踢了杨帆一脚：“不许胡思乱想。”
“嗯，那我回去睡觉了。”杨帆准备起身。
“那允许你胡思乱想。”十三姨说道。
“没什么可胡思乱想的。”杨帆说道：“爱情是最短暂的，友情才能长久，亲情更是一辈子。”
“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十三姨问道。
“友情？”杨帆说道。
“不要！”十三姨不知足。
“那就亲情。”杨帆说道。
十三姨小声说道：“有些亲情，是从前面两种感情进化来的。”
“我们比较厉害，一下就跳过前两个阶段。”杨帆说道。
十三姨不说话，只是拿腿踢杨帆。
“踢吧，踢够了我回去睡觉。”杨帆任由她踢，反正就跟给他按摩一样，还挺舒服的。
再踢了几下，收回脚，十三姨说道：“还没说好没人的时候，你怎么叫我呢。”
“你说了算。”杨帆懒得去想这个。
“上周幼稚园里，你叫的那个？”十三姨跟杨帆商量。
杨帆问道：“老婆？”
十三姨把脑袋藏进被子里，然后又把腿伸出来，用力踢了杨帆一脚：“不行！”
“那我就不知道叫哪个了。”杨帆说道。
十三姨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小声说道：“我爸妈和奶奶从小就叫我十三，也只有他们这么叫我。”
果然不管多大的女孩子，都喜欢被人照顾的感觉，连辈分都不想要了，杨帆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那就叫十三吧，我很喜欢这个数字，中学的时候，我是校篮球队，球衣号就是这个数字。”
“这么巧吗？”十三姨惊喜，满脸期待：“那你叫一个。”
杨帆看了眼一旁熟睡的果果，说道：“这不旁边有人吗？等没人的时候，我……”
“她是人吗？”十三姨怒道。
还没等杨帆说话，她又说道：“她就是个幼儿园生物，什么也不懂。”
杨帆叫道：“十三，我回去睡觉了。”
“嗯。”十三姨把被子拉上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眨呀眨，看着杨帆。
打包好一篓子的纸巾，重新套上一个塑料袋，杨帆提着垃圾袋出卧室。
没多久。
客厅里传来琴声与歌声。
“……
深秋嫩绿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
黑暗里，十三姨脸颊贴上呼呼大睡中的女儿的额头。
你终究是你，不是我。
看你长大，也没找到我失去的时光。
第二天。
中午前，做了一顿饭，等汤熬好的空隙，杨帆去收拾最后的行李。
“哥哥，你今天不能陪我玩了吗？”果果跟在杨帆身后，看他收拾行李。
“嗯，等哥哥忙完回来，就带果果去玩。”杨帆接过十三姨打包好的洗漱旅行袋，放进行李箱。
“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回来呀？”果果问道。
“等阳台上的花儿开了，我就回来了。”杨帆说道。
果果点头：“那我要多给它们浇水，明天它们就能开花，你明天能回来吗？”
“可以，只要它们开花了，不管多远，哥哥都会马上赶回来。”杨帆说道。
“拉勾。”果果伸出有点胖乎乎的小指头。
杨帆蹲下来，跟小姑娘拉勾。
拉完勾，小姑娘相信了杨帆的话，自个儿跑去玩了。
“你又要骗小孩子吗？”十三姨问杨帆：“可能不到一个星期，那些花儿就开了。”
“一个星期不行。”杨帆说道。
十三姨也不跟杨帆讨论这个，对他说道：“五姐好像想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杨帆一愣，问道：“对方什么来路？”
“祖籍是我们山城的，一个官宦世家，根现在在外省。”十三姨说道。
杨帆不说话。
十三姨说道：“对方比我大三岁，级别没我高，未婚，知道我单身带娃，愿意见面，今天来山城公干。”
杨帆把行李箱拉链合上，提起来放一边：“那大概没多久，我就得搬出去了。”
离异带娃的十三姨，稀罕她的青年才俊依然能从朝天门排到南天门。
“这里来一个，你就不用搬。”十三姨侧对杨帆，手指点了点她左边的脸蛋。
“吃饭！”杨帆没理会她，过去开饭。
吃完饭，杨帆没休息，准备离家，赶往江北机场。
他昨天白天就约好车了，没让十三姨送他。
准备出门前，杨帆对跑过来送他的果果说道：“果果，捂住眼睛。”
果果很听话，捂住了。
一旁的十三姨正疑惑着，就看到一个影子探过来，她连忙也闭上眼睛。
那不是冲着脸蛋，是冲着嘴唇来的。
第169章 风神大道172号
十三姨闭上眼睛后，杨帆没继续进行下去。
他连忙转身就跑，顺带把门关上。
随后，他听到门后传来踢门的声响和十三姨恼羞成怒的声音：“杨帆，你给我等着！果果，你跑什么？”
门内的果果看到妈妈生气，连忙也跑了，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她不记仇，但记得经验教训。
“滚滚，你今天有二十公里的任务，跑不完没饭吃！”
“金毛，看你胖成什么样了？十五公里！这周不瘦下来就炖了！”
“三宝呢，你以为猫肉不好吃就高枕无忧了吗？”
修身养性多年的十三姨，自从遇到杨帆后，金身不保，时常破功。
这次更是差点让她一朝散功，一夜回到解放前。
始作俑者杨帆不是很在意这些，与其离别时看到十三姨黏人的模样，还不如让她生气。
免得隔一阵子就问他到哪了，那边天气什么样，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之类的话。
不管是出于长辈的关心还是别的，杨帆都有点承受不起。
出小区后，车子已经在路边等杨帆了。
行李装载完毕，车子直奔机场。
这趟出门，杨帆心情还是挺不错的，对目的地有些期待。
以前，他听过一句话。
说的是生在苏州，住在杭州，吃在广州，死在柳州。
生在苏州是因为那里风景优美，人才辈出。
住在杭州是因为杭州环境好，西湖美如西子，佳景怡神，宽人心境，适合居住。
吃在广州是因为广州以美食出名，号称蟑螂都能让广州人做成一道美食。
死在柳州，是因为柳州有好木材，可以打一副好棺材。
以土葬为主的时代，棺材是人最后的归宿，一副好棺材确实有它独特的魅力。
柳州棺材名满天下，还与“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有关。
柳宗元到柳州做官，最后客死异乡，柳州乡亲父老为了纪念他，做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殓装着他的遗体，千里迢迢运回其老家去安葬。
柳宗元是山西永济人，从柳州归乡，路上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可等回到永济打开棺材重新殓装遗体的时候，却发现柳公的遗体依然完好无损，面目仍栩栩如生，大家都十分惊讶。
柳州棺材因此声名大噪，达官贵人无不以拥有一口上好的柳州棺材为荣。
杨帆乘坐的航班从江北机场起飞，两个小时后，降落在两千五百里外的白云机场。
山城那边还外套加身，这里已是短袖人字拖，白花花的大长腿横行霸道。
跟杨帆一同出来的，还有节目组的林豹童鞋。
除了行李，两人还带来了一个摄像机。
林豹能扛，但不怎么会使用。
使用者是杨帆，所以平时扛摄像机的任务交给了林豹。
两人抵达羊城，办理酒店入住手续后，便马不停蹄赶去羊城美食街。
实地调研不只是走马观花，取景也是任务之一。
至于以后用不用得到，就不好说了。
“羊城的美食街都要逛完吗？”抵达第一条美食街附近，下车后，林豹提着摄像机跟在背着双肩包的杨帆身后。
林豹身强体壮，这是杨帆带他来的原因之一。
“差不多，两天够我们逛完了，晚上也要重走一遍。”杨帆走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本子，一手持书，一手拿手机。
就这样，需要取景的时候，杨帆扛上摄像机。
不需要的时候，林豹则帮忙扛着。
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杨帆扛着。
对于杨帆会取景，林豹不是很奇怪，毕竟他不了解杨帆的简历，以为杨帆的大学专业跟摄影有关。
除了取景，实地调研最重要的是与人攀谈，了解民间美食不为人所知的一面。
在老城区逛了两天，第三天，杨帆和林豹前往新城区花都区。
林豹很久没这么跑过了，右脚背有些肿胀，到花都后就不出门了，很自责。
杨帆安慰他没事，自己跑出去了。
跑了一天，晚上回来，杨帆坐酒店房间桌子旁椅子上有些沉默。
房间是标间，杨帆和林豹是住一起的。
眼看杨帆情绪不对，林豹问道：“小帆，怎么出去回来心情就不佳了？”
杨帆叹气：“粤省真是太有钱了。”
林豹笑道：“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啊。”
“不！”杨帆摇头：“知道是一回事，亲自感受是一回事。今天走了一天，我跑出市区，去了乡下。”
“那里有素材吗？”林豹问道。
杨帆点头，然后又摇头：“你猜我看到的所谓的乡下是什么样的吗？”
林豹疑惑：“这里的乡下难道不一样吗？”
杨帆点头，感叹道：“一个村，就是一个高档小区标配，甚至有别墅村，几里一个村，中间处于真空状态，却有公园有绿化，马路宽得让人目瞪口呆。我进过一个公园，条条道路通电，十米一个路灯。可我逛完整个公园，也没见几个人。在我们山城，有的公园，晚上都没能全部照明，还有夜路啊。”
第二天，杨帆和林豹离开粤省，向西行。
这一次，他们没坐飞机，坐高铁走。
“小帆，怎么突然改变计划了？”林豹是跟班，只管随行，在高铁上他忍不住询问杨帆原因。
“昨晚彻夜难眠，我在想，粤省的美食，需要我们宣传吗？不需要！”杨帆打开本子，放在前方座位椅子后背的桌子上：“接下来把调研重点放喧闹城市以外的地方，之前的网络搜集，有一半得作废。”
“额。”林豹擦汗：“那这三天白跑了吗？”
杨帆说道：“也不算，有些取景可以用到。”
三个小时候后，杨帆和林豹下高铁。
没停留，两人坐上提前约好的车出城，前往第二个目的地。
抵达一座小县城，入住酒店后，杨帆和林豹并未休息，急匆匆出门。
林豹全程听杨帆的，没提出任何异议。
杨帆带他去找吃的——一家面馆。
这碗面，杨帆吃得很慢，还不时问老板一些问题，甚至问了面食的制作过程。
这种面食面汤没什么特别的商业机密，老板也没回避。
出面馆，杨帆和林豹扛着长枪短炮在街上溜达了一圈。
“明天咱去乡下。”溜达一圈后，杨帆跟林豹说出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我以为你看上这里的面，要多逗留一两天呢。”林豹笑道。
“看上了。”杨帆说道：“但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林豹问道。
“风神大道172号。”杨帆说道。
林豹一头雾水：“乡下有这地方？”
“有的。”杨帆说道：“她是风一样的女孩，来人间一趟，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林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第二天，杨帆和林豹租了一辆车，往城外深山出发。
路虽是柏油路，但很狭窄，也就标准两条车道。
甚至进入深山后，柏油路慢慢变成单车道，会车的时候双方都得停下来，蜗牛一般挪动。
杨帆有种从发达国家来到贫困国家的感觉，昨天还大道通天，今天行路万难。
路过一个小镇子，杨帆让司机开进去。
说是镇子，也就一条一百多米的街道。
最后，车子来到一所学校外面。
这是那个风儿一样的女孩建起来的学校，但她至死都没有见到，哪怕是一眼。
第170章 三生石上一滴泪
“这里就是风神大道172号吗？”教学楼和校舍依然显得很崭新的这所初中校园里，林豹问杨帆。
山里的初中、小学校园，并未如城里一样封闭。
即便上课的时候，这里也允许外人进出。
甚至在庄稼收获季节，还有不少百姓拿农作物到学校操场上晾晒。
“不是。”仔细认真打量了一番后，杨帆摇头：“录几个镜头，我们再去找风神大道172号。”
但等杨帆和林豹取出摄像机开始拍摄的时候，学校有人跑过来，语气很不友善：“这里不欢迎你们，请出去！”
“我们不采访人，就拍几个镜头。”杨帆跟来人解释道。
“那也不行，请别来打扰我们了，如果你们是好意的话。”来人脸上的表情不是很自然。
“你们上你们的课，我们又没打扰到你们。”林豹很不高兴，知道好意还不心领，反倒赶人。
“不行就是不行，再胡搅蛮缠我叫人了，让你们走不出镇子。”来人强势起来，气势汹汹。
杨帆没多说，收起摄像机，把林豹拉出学校。
“这个学校怎么回事？”林豹很不解，几年前那个女孩的事，在网上闹得很凶。
但很快就销声匿迹，林豹当时也没怎么关注网上的事，了解得不是很多。
“可能这里的人都觉得是一种耻辱吧。”杨帆上车，让司机离开这里。
司机很快启动车子离开小镇，继续向大山更深处前进。
女孩的家并不是在镇上，而是在更深处的小山村里。
小山村并不算小，大几十户人家还是有的。
来到村口后，杨帆观察了一下，目测可能上百户都有。
越落后的地方，生育率反倒越高。
这里居然还有不少土坯房和茅草房，看得杨帆心里很不是滋味。
怪不得风女孩会下定决心改变家乡的模样与落后。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出去后的她，懂这个道理，所以从十五岁开始，她赚的钱都拿来养村里的小学了。
十七岁后，她更是连镇上的初中学校都开始养。
她其实初中都还没毕业，就辍学，外出打工了。
杨帆听她说过，她辍学不是因为家里供不上，而是学校发不起教师工资，欠了几个月，教师几乎跑光了。
没跑的教师，是本地人。
并不是国家发不起教师工资，而是越偏远越落后的地方，**越严重。
抵达风女孩的家乡后，杨帆询问了几个村民她的墓地，没人搭理他，并不想告诉他。
最后他问了个小孩，给了点吃的，对方才带他去了。
墓地在山林深处，很静谧，杂草丛生，连路都没有。
“真的是这里吗？”来到一个小土包旁边，四周杂草都将其淹没了，杨帆有些不敢相信地询问带路的小孩。
“是的，她就睡在这里。”小孩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点了点头，然后就跑了。
杨帆和林豹站在小矮坟旁。
“这里就是风神大道172号。”良久，杨帆放下摄像机和背包。
林豹一个大男人，眼睛突然就泛红。
“她就睡在这里，睡了三年。”他情难自禁：“如果她还开始没睡，现在的年纪也比我还小啊。”
“她跟我同岁，比我小几个月，十八岁就患上很严重的抑郁症。”杨帆说道。
他想除草，让坟地有个坟地的样儿，但没带工具。
正无从下手时，林间来了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
妇人看年纪不是很大，可能也就二十六七。
她背着一个篓子，满头大汗走到墓地旁，然后艰难地放下篓子。
篓子里镰刀、铁铲、锄头等农具。
“我是阿香的堂姐。”看着淹没在杂草里的小坟，孕妇眼泪当场就掉下来。
她三年没回家了，今年第一次回来，养胎，第二胎。
“村里人，包括她父母，都觉得她是他们的耻辱。”孕妇动手清理墓地杂草。
杨帆和林豹没多问，拿起工具跟着除草。
“但他们不知道，是我带阿香入行的。”孕妇并不怕杨帆和林豹知道自己的过去，兀自说道：“但我挣的钱，只给自己给家里人花。阿香给村里的小学老师孩子花，给初中学校里的老师学生花，甚至盖起了图书馆。”
“阿香十五岁辍学出来打工，投奔我。十七岁之前赚的钱很少，只能救济一下村里的小学。”
“知道我做什么后，她离开了，去别的地方上班。”
“十七岁那年，她回来找我。”
“她比我好看，外在条件都比我好，比我赚的多。”
“但除了上班，她化点妆，其余时候连一件贵点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她说不能让我们那里的小孩走我们的老路，除了上学，我们山里人没别的路可走。”
一个小时候后，三人把墓地周围的杂草清除干净。
孕妇跟杨帆、林豹说了很多网上没有的真相和细节。
“呵呵，真是可笑。”林豹听了没有很难过，因为被愤怒充斥满了：“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那些嫖客了？”
孕妇摇头：“不，阿香是死在嫖客手上，是那些变态嫖客让她患上了抑郁症。”
“十七岁入行四年，阿香一直没脸回家一趟，都是自己在外面过年。”
“事发后，结果这里的人都把她当作耻辱，学校老师跑了，记者都不让过来采访。”
“我眼看着网上舆论爆炸，又眼看着舆论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阿香仿佛没来过这世间一般，死得很屈辱很窝囊。”
“记得她死前那年过年，跟我说她很想吃到家乡的一碗面，外面虽然也有，但没有家乡的那种味道。”
“后来年刚过，就死在了二月份。”
林豹沉默不语。
杨帆拿石头垒在小坟包周围，说道：“不用太久，那些觉得她是耻辱的人，也会跟她一样，吃上她生前喜欢吃的那碗面，高高兴兴吃下他们所认为的耻辱。”
“你认识阿香吗？”孕妇问道，她觉得杨帆不像是那种为追查真相，为新闻而来的媒体。
“算认识吧，网友，断断续续聊了很多年，一开始我以为她说的是假话，后来才知道都是真话。”杨帆说道：“我劝过她为自己活，放弃过去，好好看病，她没听进去。”
第171章 奈何桥上等轮回
听了杨帆的话，林豹才明白为什么他知道那么多，还专门跑来这个媒体都避之不及的地方。
风女孩的事件，很敏感。
她的初衷是好，但不仅是犯法，也是在打某些人的脸。
媒体再感兴趣，再想报道，也不敢朝这里伸手。
孕妇忽然笑道：“我有个看起来很幸福的家庭，丈夫对我很好，孩子也很乖，下个月第二个孩子还会降临。是不是很讽刺？”
杨帆和林豹没接话。
孕妇冷笑：“我那个看起来老实，事实上吃喝嫖赌样样沾的丈夫并不知道我的过去，我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良家女。下个月，我那一直鄙视阿香看不起阿香，说阿香罪有应得的丈夫，会开车进山，接我回我和他现在的家，等孩子生下来。”
杨帆默然。
风姑娘如果早点抽身离去，现在大概也会跟孕妇一样，有一个还不错的家庭。
以她的姿色，稍微耐心点，真的可以成为一只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只是当时杨帆问她为什么不答应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些成功人士的追求，或许也一样可以帮家乡。
她说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但如果有个千万富翁愿意娶她，为人大方点，她就肯嫁了。
但没有。
她遇不到，也等不了，就找她堂姐去了。
秉性单纯的她，进入那个行业一年，就患上了严重抑郁症。
她所见识的世界，与她以往的三观几乎完全相悖。
她接受不了。
“谢谢你们来看她，她知道一定很高兴。”前后待了三个小时，准备离开前，孕妇对杨帆和林豹说道。
“嗯。”杨帆点头，收拾东西。
等杨帆背上包，孕妇忽然说道：“她十六岁的时候，就说想谈恋爱了。”
杨帆身形一滞。
孕妇继续说道：“记得她说她想恋爱的人是个网友，我们还跟她说别被骗了，网恋很不靠谱，我们村有个一起出来的女孩就被骗了。”
杨帆没接话。
那时候，他还没来，还在灯红酒绿里穿梭，在酒池肉林里寻找人生的答案。
而前身也不过是个穷苦人家的乖孩子，不敢谈恋爱，一心只读圣贤书。
回县城的路上。
“小帆，你不会想把这里的镜头和故事用上吧？”林豹有些担忧问道。
杨帆摇头：“没有，一个都不会用。”
“那就好。”林豹是体制内的人，知道有些事不能做。
“不想她被打扰，只管安安静静睡。甚至那所学校的镜头，我也不会放进去，我们只拍这碗面。”杨帆说道。
就在杨帆出差，实地调研时。
山城，十三姨家里。
有一天放学回来，果果跟大圣站在阳台上，看着面前那两盆花。
“肿么还没开呀？”小姑娘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点着抱得紧紧的花果。
十三姨在里屋忙自己的，没管小姑娘。
小姑娘跑回客厅，抱起自己的小水杯，拿到饮水机那里，放出水口下方。
看了看两个出水口，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蓝色的。
她把水杯移到红色出水口下方，摁下开关。
盛了半杯热水，她才停下来，小心翼翼抱去阳台，浇到花枝下。
妈妈说天气暖了，花觉得热，就会开。
就像人觉得热了，就会脱下厚厚的衣服。
天气不暖，给它浇热水，它就会暖起来。
浇完一杯热水，小姑娘把杯子放一边，蹲那里，等待花开。
可等到脚都麻了，也没见花开。
可能它还不够热，所以没脱下外套。
小姑娘又去打了一杯热水。
大圣和滚滚心惊肉跳，跟在小姑娘身边。
打热水这种行为，对小姑娘来说是很危险的。
可它们又阻止不了。
浇了三杯热水后，也没见开花，小姑娘有些失望。
妈妈叫她洗澡，她就不再等了。
第二天，放学回来，小姑娘仍然继续给花浇热水。
十三姨没逮到，但还是发现花不对劲儿了。
怎么越来越蔫，要死了似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天，十三姨有点慌了。
花在逐渐走向死亡。
别说开花，就是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第四天晚上，给女儿洗完澡，自己还在洗的时候，客厅传来女儿一声大哭。
十三姨衣服都来不及穿上，裹着浴巾慌慌张张跑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女儿趴地上，冒着热气的开水洒一旁，水杯碎了一地。
大圣和滚滚在一旁嗷嗷叫。
滚滚还两后脚一踢，把果果身旁的磁瓦碎片踹远。
“谁让你自己打开水喝的？”十三姨连忙把女儿提到一旁，查看她有没有被烫伤。
这一查，十三姨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
小姑娘的右手被烫到，水泡都快成型了。
十三姨边哭边把女儿抱去浴室，拿冷水浸泡，缓解她的疼痛。
平时女儿闯祸，没伤到自己，十三姨会打她一顿。
现在这种情况，哪还舍得打，只想打自己。
把女儿的手摁洗手池里泡冷水后，十三姨叫她不能拿出来，然后跑去找手机，也不管杨帆现在在干什么，就给他把电话打过去。
杨帆在外面，还没回酒店，一接通电话听到她的哭声吓坏了。
询问了一番后，他也不调研不跟当地人聊了，急匆匆离开。
“开视频，我先看看果果的烫伤。”杨帆跟十三姨挂断电话，改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后，杨帆一眼就看到裹着浴巾的十三姨。
没顾得上欣赏，他让她把摄像头对准果果的手。
就这么一小会儿，果果的手上起了一大一小两个水泡。
杨帆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沉着冷静安抚母女俩，教十三姨怎么处理烫伤。
每一个能健康成长的孩子，背后不知道父母付出了多少心血。
一岁前，小孩子的吃喝拉撒全部由父母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待命。
等他们学会走路后，是轻松了一点，但也得时刻盯着，怕他们乱跑乱拿乱抓东西吃。
再大点，如果果这样，一样得操心，他们对世界充满好奇，更加好动好玩，一不小心造成的破坏力比以前都可怕。
这个破坏力有可能是对别人，也有可能是对自己。
第172章 路灯下的小姑娘
“叫芊芊过来一趟，她们家有私人医生，处理烫伤比较专业。”安抚好十三姨和果果，让十三姨简单清理好果果的烫伤口后，杨帆对十三姨说道：“我还得过几天才能回去。”
“不能早点回来吗？”十三姨哭红了鼻子，有句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没有杨帆那时，她自己照顾果果和三只宝没觉得太辛苦。
后来有了杨帆，她解放一大半，一身轻。
杨帆不在后，她就适应不过来了。
这些天，她过得简直度日如年，很煎熬。
现在果果又把自己弄伤，让十三姨一下就崩溃了。
“那三天后吧，明天再去下一站调研两天，第三天就回……咦，居然是粉红色的，饱满圆润，人间凶器。”跟十三姨视频，说着说着，杨帆瞪大眼睛。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什么？”十三姨边拿纸巾擦眼睛擦鼻子，边糊里糊涂问道。
刚问完，她“啊”了一声，急忙扭过身去，同时手忙脚乱提起滑落一半的浴巾。
这还不够，下一刻她慌忙跑出摄像头范围。
然后杨帆听到她跟个小孩子一样，在镜头外哇哇大哭：“呜哇~我澡都没洗完，这个小蠢猪就知道天天不让我省心，一点都不好玩……”
杨帆听她控诉果果的三百条罪行，条条罪不可恕。
跟果果被她打哭的时候哭诉她的罪行一样，能罗列上半天。
“好了好了，我都记住了，赶紧去洗完澡，换好衣服，我给芊芊打电话，让她跟医生过来，重新给果果上药包扎。”杨帆对镜头外的十三姨说道：“把手机给果果放好，我跟她视频一会儿。”
十三姨便不哭了，把手机固定好给果果跟杨帆视频，然后去洗未洗完的澡。
杨帆还走在路上，边哄即便上药了脸上还梨花带雨的果果，边给柳芊芊发信息：“果果被开水烫伤，十三姨有点手足无措，你带医生过去一趟。”
刚发完信息没几秒钟，杨帆就接到柳芊芊打过来的电话。
“果果怎么烫伤的？”一打来电话，柳芊芊紧张问道：“严不严重？”
“有一点严重，已经起泡了，好在只是手被烫伤。你带医生过去处理好伤口，别留下疤了。十三姨自己处理我不放心。”杨帆跟柳芊芊说道。
“嗯，我这就给医生打电话，我先自己过去看一下。”柳芊芊很干脆利落，没多说什么，挂断电话。
她没有埋怨杨帆这些天都不给她打电话，现在有事了才打。
跟柳芊芊通电话的时候，果果那边的视频就断线了。
挂断柳芊芊的电话后，杨帆重新给果果打视频通话。
手机一些简单的功能，比如接通电话，小姑娘会。
接上视频电话后，她眼睫毛上挂着泪珠，一眨一眨，跟杨帆说道：“哥哥，果果疼。”
说着，她微微抬起受伤的手，给杨帆看。
“明天就不疼了。”杨帆骗小姑娘。
世间的心心相印可遇不可求，越靠近，就越幸福。
杨帆很想把小姑娘抱在怀里，让他们两人的心更近一些。
自家小孩烦人的时候就跟女朋友一样，想扔出去不要了。
可一旦想念的时候，就会让人相思成疾。
“真的么？”小姑娘拿未受伤的手抹了一把眼泪：“那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杨帆笑道。
“有多想？”果果问道。
“比你想我多那么一点点。”杨帆说道。
“我想你有一个世界那么大。”果果张开没受伤的手臂比划。
“我想你，只有一滴眼泪那么多。”杨帆笑道。
“那么少吗？”果果有点委屈。
杨帆说道：“不管你的世界有多大，我这滴眼泪都能装得下。你见过水晶球，是不是发现，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它都能全部收纳。靠近点，你还能看到你自己在里面。”
回旅馆的路上，杨帆一直陪果果视频，等到了旅馆外也舍不得挂掉上去。
他和同事是住一间房的，不方便打电话。
从最初的担忧和不安，到现在，杨帆接受了现实。
小孩子受伤是必然的。
没有哪个成人可以毫发未损地长大，期间磕磕碰碰，流血流泪，必不可少。
“是哦，那我要想你有两滴眼泪那么多。”果果时而坐床上，时而躺下来，很好动，眼珠子到处乱转。
“两滴可以，不能再多了哦。”杨帆说道：“像刚才那样，哭那么凶，以后就没有眼泪来想我了，我会感受不到，会以为你不想我了。”
“嗯，我不哭了。”果果满口答应下来。
但没一会儿，她就抬起受伤的手跟杨帆哭道：“疼，哥哥，又疼了……”
杨帆坐在路灯下，戴着耳机，继续跟果果视频：“跟哥哥说话，就不疼了。说说你今天在幼儿园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得到老师的夸奖？”
果果一边哭一跟杨帆说她今天在幼儿园的表现。
杨帆一边听一边保持微笑，让她感觉到温暖。
如果他也跟着难过或自怨自艾，心理暗示会让小姑娘的疼痛加深。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在不远游，相恋爱恋热恋不异地恋。
此刻杨帆感受很深，只是又想到大多人离开家乡，并不是想看外面的世界，而是为了生活。
这就是人生吧，有诸多无奈。
没多久，十三姨洗完澡回来了。
“哭什么哭，是你自己让自己受伤，又不是谁伤了你？”心疼过去了，十三姨现在对女儿是一肚子的气。
最主要的是，杨帆看过烫伤，跟她说无大碍，皮肤组织没坏死，只要不让伤口发炎，以后疤痕都不会留下。
这么一来，十三姨就不会对女儿客气了。
骂完女儿，十三姨拿回手机，跟杨帆视频。
“十三，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你说。”十三姨没了之前的惊慌失措与羞涩，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想做个渣男。”杨帆说道。
十三姨疑惑：“你有房有车有六位数存款了？”
“没有。”杨帆老实回答道。
“那你配吗？”十三姨说道。
第173章 只见梅花不见人（求订阅）
对于自己想当渣男却不配这事，杨帆很难过。
这个世界怎么了，当渣男都有要求了吗？
从前，想出家当和尚，上山去就行，大字不识一个的屠夫都能得偿所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后来不行了，本科学历筛选简历那一道关卡就过不去。
能通过简历筛选通知去面试的，起步都是硕士。
跟十三姨挂断电话，杨帆回小旅馆。
跟杨帆分头行动的林豹已经回来了，在灯下整理笔记。
杨帆放下包，去洗澡。
洗完澡后一边整理笔记，一边跟柳月月发信息聊天。
她想打电话来着，杨帆说跟同事住一屋，不好接电话。
柳月月也没怨言，很懂事。
在杨帆出差调研后，没两天，柳月月就回山城休息了，但很快又离开。
没见到杨帆，她很难过，但也没说什么。
要是柳芊芊，肯定就会跟他吵架了：我好不容易回来山城一趟，你就这个时候跑出去，是不是故意的？
柳月月的性格确实很好，知道杨帆是因为工作出差，没有抱怨，回山城后没去夜游两江，说等下次她回来，杨帆也在，再一起去。
边整理今天的笔记，杨帆边回复柳月月的信息。
“杨帆，你们男的，是不是只要一个女的长得不丑，主动勾引，你们都忍不住？”柳月月问杨帆。
两人的聊天内容没有惊天动地，没有激情四射，跟普通男女朋友一样，尽聊些没营养的废话。
杨帆回复道：“那是他们，丑的我也忍不住。”
“讨厌，一定要忍住，不然我会嫌弃你。”柳月月甜甜回复，知道杨帆只是说着玩。
漂亮的女孩勾引他，他可能会忍不住。
但那又怎么样，反正他又不吃亏。
丑的话，他不会上钩的。
不然她就真嫌弃他了。
“嗯，肯定忍住，除非有你那么漂亮的女孩勾引我，我才会忍不住。”杨帆回复。
柳月月更高兴了。
他说她是最漂亮的，百年难得一见。
他虽然没说清楚，但柳月月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有生之年，他也就见到那么一个她。
“对，没我漂亮的，都得忍住。”柳月月回复信息。
杨帆感叹，有女朋友有时候是真浪费生命啊。
工作都不能好好工作，还得陪女朋友聊天。
祝福李哥李卫民！
前两天，杨帆看到李卫民的朋友圈了。
“终于不用整天盯着手机，终于不用在洗澡的时候擦擦手，回她消息。终于不用再聊天聊到凌晨，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虽然我失去了一个可以让我痛彻心扉的人。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孤独，真的比喜欢她舒服。放弃了才体会到你走了正好，不然总担心你会走。”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杨帆坚定地站在李卫民这边，安慰了他一番：“可以往回看，但不要往回走。”
杨帆回复柳月月的信息比较慢，但她从来不催他，等久了会发各种照片给他，分享快乐。
杨帆忙完后，就又看到了一堆照片。
又想让我点评，杨帆得空了，也不吝啬，下载其中一张风景照，然后编辑，配上文字。
那是一张几天前柳月月回山城跟妹妹去逛时拍下来的照片，她听他说他去过那里，还不错，春天会有梅花开满路两边。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杨帆编辑好图片，配上诗句，给柳月月发过去。
今天的任务，才算是彻底完成了。
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想要听一些好听的话。
什么是好听的话？
“老婆”在她那，绝对不是好听的话。
至少现在还不算，还没到那地步。
那些中学生大学生天天喊着女朋友“老婆”“老婆”的，柳月月听到都觉得很羞耻。
叫别人家老婆为老婆，没一点羞耻心。
事实的确如此，那些学生，叫的“老公”“老婆”，九成五以上是别人家的。
因为据可靠数据显示，初恋的成功率大约为百分之2.3，低得可怜。
收到杨帆的消息，柳月月心里欢喜得就想给他打电话。
如果可以，她更想现在就能见到他。
“那你现在想我么？”柳月月高兴问他。
“相思成疾，病入膏肓。”杨帆回复。
“能打会儿电话么，打完我就睡觉。”柳月月征求杨帆的意见。
杨帆便出门去，找个角落给柳月月打电话。
听到那边传来柳月月温柔动听的声音，杨帆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人间，又美好了起来。
上次去见自始至终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的多年的女网友，杨帆一度觉得人间不值得。
至少这世界，配不上她。
本来杨帆想刻一些字给她的，也刻下来过。
“三生石上一滴泪，奈何桥上等轮回。
今生接过孟婆汤，来生不知你是谁。”
但后来他没给她留下来，带走扔了。
今生也没几个人知道你是谁，世界依旧喧闹，车如流水马如龙，地球跟着太阳欢快地在银河系内狂奔。
大约2.26亿年后，地球才会跟太阳回到原点。
其实那也不是原点，因为银河系也在围绕着更大的天体“室女座星系团”狂奔，约342亿年一个轮回。
而室女座星系团，亦在围绕着更更庞大的天体旋转……
“跟你打电话，总感觉你在勾引我，我越来越难以把持住。”杨帆跟电话那端的小白兔柳月月说道。
“哪有？”柳月月娇羞道：“坏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不用开口，只是呼吸，就是在勾引我。”杨帆长叹，体内阳气越来越重了。
尤其在交女朋友后，不管相隔多远，两人都会起男女该有的化学反应，鲜血在燃烧，热血在沸腾，势不可挡。
“我才没有那么坏。”柳月月很害羞。
“你不想勾引我吗？”杨帆问道。
“我……”柳月月羞红了脸，不知所措：“我想，又不敢，我不是坏女孩。”
杨帆笑了笑，跟柳月月正常聊起天来。
不能再撩下去了，否则柳月月难不难受杨帆不知道，他难受是肯定的。
三天后。
在外面为节目做了十几天调研的杨帆，终于回到山城。
回来的路上，他还跟十三姨说，他明天才能回来。
十三姨很不高兴，不想理他。
第174章 很高兴见到你
下午，十三姨还没下班带果果回家，杨帆就已经先一步到家了。
虽然家里有小孩，但十三姨依然收拾得井井有序，干净整洁。
不像有的女人，穿着打扮干干净净，外表看起来光鲜耀眼，其实家里凌乱不堪，一片狼藉。
杨帆回家，大圣和滚滚很高兴，缠着要抱抱，尾巴摇得跟高倍数雨刷器似的。
连一向比较高冷的三宝也跑过来抱着他小腿，依依不舍。
春天虽然到了，但十三姨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天天带三只宝出去溜达。
杨帆有，至少三只宝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讨好他是有必要的。
查看了一圈冰箱，没什么食材，杨帆下楼去，在小区超市买了几袋食材回来。
煮上饭，配好菜，杨帆看了看时间，没继续待厨房里，出来进阳台。
他跟果果说过的阳台上的这两盆花开了，他就回来。
但现在他看到的是两盆快枯死了的花。
因为要给花浇热水而被烫伤的果果，并没有主动告诉十三姨和杨帆。
杨帆和十三姨也没往这方向想，于是这件事便成了千古之谜。
甚至随着时间流逝，果果也会遗忘。
杨帆把今天回来路上，在外面买的花拿来，取出其中两支。
女神节的时候，他不在山城，没能给十三姨过节。
现在回来，只能买一束花当补偿。
挖走盆里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花，杨帆把手中那两支盛开的花插到盆里，浇上水。
等果果回来看到，一定很高兴，说哥哥没骗她。
花开了，他就回来了。
下午五点半，在阳台上陪大圣看春江水暖，听半城烟沙风声的杨帆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果果被水烫伤后，这三天都没去幼儿园，被十三姨带去单位托儿园了。
就算小姑娘照常上幼儿园，下班前，十三姨也会先让司机和助理去把她接到单位，再一起回家。
幼儿园的放学时间，要比朝九晚五的十三姨下班早。
“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门开，果果的声音传来。
“快了，明天吧。”十三姨的声音随后传来。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白色长袖t恤，披一件浅黄色薄外套，头戴鸭舌帽，下身是一件宽松休闲库。
她时尚而不轻佻，漂亮而不妖媚。
有的女人好看是好看，但看起来有点令好人们不是很喜欢的妖艳魅惑，像个坏女人。
十三姨大概还处于公众状态，端庄大气，有贵妇人的气质，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即便是宽松的休闲裤，依然能看出她的腿很长，是无数女孩子梦寐以求的那种长腿。
听到十三的声音，杨帆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调研时见过的一道风景。
两座白雪皑皑的山峰，饱满圆润，山顶上的风景很诱人，让他流连忘返。
在山顶上，能看到无数男人神往的少女粉红。
“哥哥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呀？”门口，手上还绑着纱布的果果背着一个小书包。
书包里面其实没什么东西，但她就是喜欢背着。
像是背着一整个童年。
童年里什么都没有，但又什么都有。
“他在外面有女儿了，所以不喜欢你，不想回家了。”十三姨对女儿说道。
想从阳台踏进里屋的杨帆无语，停下来脚步。
“这样啊，哥哥的女儿有我漂亮可爱么？”一边自己换鞋，果果一边问妈妈。
她并不担心哥哥不要她了，为了让哥哥只爱她一个人，她都舍得掐断把自己埋在雪地里的念头。
不然过年那时，去北方看太奶奶，她早就把自己埋下，现在春天来了，应该可以长出好多个自己。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十三姨也在换鞋：“等他回来，你可以问他。问他还要不要你，要不要妈妈。”
“嗯，等哥哥回来，晚上跟哥哥睡觉的时候我问他。”果果说道。
“问什么？”十三姨问小姑娘。
“问他还要不要我呀。”小姑娘答道。
“那我呢？”十三姨问道。
“你自己问呀。”果果理所当然道。
“你帮妈妈问。”十三姨说道。
“嗯嗯，我帮你问哥哥，让他也同意你跟他一起睡，我们一起睡。”果果说道。
“我才不稀罕，我自己睡。”十三姨换好鞋进屋，准备放下包包后，才发现茶几上有一束花。
她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赶紧跑去杨帆的领地，看到他家门口多了一双十几天没见的鞋。
而原本躺那里十几天没动的拖鞋，已经不见了。
转过身来，她就看到杨帆手捧一束花朝她走来。
果果则早就大喊着“哥哥”，丢下书包，向他扑去。
杨帆一只手捧着花，一只手抱起小姑娘。
十几天不见，她好像长高了点，更有灵气了。
入怀后，小姑娘双臂紧紧环住杨帆的脖子，脸颊不停地摩挲他的脸颊、耳朵。
十三姨眼睛湿润。
他不在家，睡觉都不踏实。
女儿离不开他，她似乎也离不开他了。
他就像一片天空，容下她和女儿的所有缺点与任性、无理。
杨帆微笑着把花递到十三姨面前，他说过回来后会陪她重过女神节，现在只是开始。
心里演示过无数遍“你怎么才回来”“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你还回来干嘛”，现在十三姨一句也说不出，心里只剩下高兴。
世界变得完整了，人生变得有期待了。
看了一眼果果包着纱布的手，杨帆将眼前平时端庄典雅，现在跟个小媳妇没什么分别的十三姨拉过来，拥入怀中。
“小时候，大人对我讲，孩子，别去做所谓的英雄，那只是鼓舞人心的话，真的只是鼓舞人心的话。现在我想告诉他们，我能做我父母的超级英雄，因为他们曾经为我遮风挡雨，我能做我儿女的英雄，因为以后我可能会是他们的榜样。我不用做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陪着他们长大，不错过他们的任何一个成长期。所以，很高兴见到你。”
十三姨不知道杨帆的这些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果果说的。
但不管跟谁说，她都很高兴，感受到了此生的意义。
第175章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还像个少女了
月亮围绕着地球运动，地球围绕着太阳公转，太阳围绕着银河系旋转，银河系又围绕着室女星系团浩浩荡荡奔驰……
不知不觉，杨帆已经成为一个颇为巨大的天体。
起初，只有果果围着他转。
后来，她把围绕着她转的十三姨拉过来，一起围着杨帆转。
柳芊芊开始也只是围着十三姨转，最后也成为了杨天体的一颗卫星。
她身边的姐姐柳月月也被吸引了过来，从“被迫卫星”转型成“自愿卫星”。
此外，杨天体也成为了他父母的恒星。
小时候，他们围绕着杨帆，是在保护他。
长大后，他们围绕着他，只是想看着他获得幸福，成家立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而他们开始逐渐成为他的附庸，接受他的庇护。
“真香！再继续闻下去，我今天就什么也干不好了。”怀里的母女都是香喷喷的，杨帆忍不住说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
刚才把十三拉过来，现在抱够了，他就不知道怎么送走她了。
而她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没自己主动离开，还赖着不走。
听说男女接吻，女的能坚持很久很久。
至于能坚持多久，男人们都试探不出来。
因为他们都等不及，就猴急地进行下一步去了，根本耗不过女人。
拥抱也是如此，女人的耐性总是比男人好许多。
“我看看果果的手。”最后还是杨帆自己坚持不住了，他抱着果果的手酸得不行。
十三姨这才跑开，拿花去插好。
杨帆把果果放下来，解开她手上的纱布，查看伤口。
看了一会儿后，他又把纱布包扎上。
小孩子的细胞分裂速度确实太惊人了，果果的烫伤早就结痂，且掉落了一部分。
要不是怕她手痒，没事去抓伤口，已经可以不用包扎了。
“所有的苦难都会远去，所有的不幸都会跟这个伤口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不见。”包扎好后，杨帆亲了一口小姑娘，去厨房做饭。
小姑娘又如一只跟屁虫，对杨帆寸步不离，跟他说话，问这问那。
“锅锅，妈妈说你跟她在外面生了个妹妹，怎么不带回来呀？”
“哥哥，妹妹长得好看吗？”
“锅锅，妹妹有没有果果漂亮呀？”
“锅锅喜欢果果多一点，还是喜欢妹妹多一点呐？”
上完洗手间进厨房的十三姨听到女儿的话，一头黑线。
怎么话到你这全变了？
我有这么说过吗？
更气人的是，杨帆还回答了女儿的话。
“妹妹太小，一半在我这，一半在你妈妈肚子里，还不能带回来，等过两年吧。”
“妹妹应该是跟果果一样的好看，谁更听话，谁就更漂亮，爸爸妈妈就更喜欢谁。”
“所以你要听妈妈的话，不能惹妈妈生气。”
十三姨听不下去了，把女儿拎走，让她看电视去。
赶走女儿后，十三姨又进厨房来，一边给杨帆搭手一边说道：“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小孩子没头没脑的。”
“嗯，小小年纪，就有了你几成功力了？”杨帆问道。
“我没有！”十三姨辩解道：“我小时候才没她那么傻，你问我妈妈就知道了。”
杨帆疑惑：“问你妈妈？她老人家要过来了吗？”
十三姨脸色微红：“她这周想过来看我和果果的，我没让她过来。但以后她还是会过来的，阻止不了。”
“为什么要阻止？老人家想女儿，想外孙女，让她过来就是了。”杨帆边烧菜便说道。
十三姨不想跟他说话，妈妈可不是这么想的，误会女儿有了男人，还同居了，想来一探究竟。
“芊芊今晚过来吗？”十三姨转移话题。
“不过来。”杨帆说道。
柳芊芊问过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是说明天回的。
“芊芊最近工作很努力，应该是有了明确的人生目标。”十三姨说道：“以前她玩心很重，现在收敛很多。”
“这倒是个好消息。”杨帆说道：“继续游手好闲下去，迟早要堕落。”
十三姨问道：“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迟疑了一下，杨帆说道：“亲脸了。”
十三姨有些窃喜，然后有些不好意思，责怪道：“你们不会真等到结婚才洞房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就像初恋的成功率虽然很低，但也不是没有修成正果的事例。结婚再洞房，也不是不行。”杨帆说道：“我自己没问题，不会出现那种结婚后才发现男方不具备男人能力的事。要是有那种问题，我也不会骗人家姑娘结婚，多损啊。”
“那芊芊要是有问题呢？”十三姨担忧道。
“什么问题？”杨帆问道：“我破不了防的那种问题？”
十三姨打了他一下：“说正事呢，你耍什么流氓？”
“哪有，我是在跟你认真讨论医学上的事。”杨帆说道：“话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还像个少女了。”
“我不是少女。”十三姨努力给自己辩解，完后又好奇问道：“为什么？”
杨帆打量了她一下，笑道：“因为你有少女特有的粉红，非常罕见，人间极品。”
十三姨一愣，有些听不明白，直到发现杨帆的目光所向。
“流氓，我告诉芊芊去。”她踢了杨帆一脚，脸红扑扑跑出厨房。
“帮的啥忙，让你递盐，你递白糖。”杨帆摇头。
直到做好饭，十三姨也没再进厨房。
就是吃饭的时候，她也是眼神躲闪，不敢跟杨帆对视。
幸好，旁边有个果果。
不然她可能都没法继续跟杨帆共处，难为情。
本来已经努力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吃完饭，杨帆带果果和三只宝下楼去玩。
十三姨没去，这些天照顾四只宝太累了。
杨帆回来，她终于可以缓缓了。
回家后，洗完澡，果果跑杨帆床上去玩。
直到该睡觉了，她也不肯下来，说要在这听哥哥讲故事。
杨帆没有拒绝她的请求，习惯性拉一张椅子过来，坐床边。
反正她睡着了，把她抱回十三姨房间就行。
十三姨犹豫了一下，也爬上去，躺下来。
杨帆开始讲睡前故事。
讲到一半，果果就睡着了。
杨帆把她抱起来，准备送走时眼珠子一瞪。
十三姨也睡着了！
第176章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调研回来第二天，杨帆没在家休息，按时去上班。
林豹则放了一天假，没去单位。
有的人以为出差很美好，权当是去旅游。
其实不是。
旅游本来就挺累人的，何况实地调研，比坐办公室要累n倍。
但杨帆没休息，跟干事业一样，今天干了明天还想干。
林豹那种上班，是今天上了，明天还得上。
简单来说，事业是情人，上班是老婆。
真正实地调研后，杨帆才发现以前想的有点简单。
《舌尖上的中国》制作周期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长，有的食材，需要等天气，甚至等季节。
这么长周期的节目，显然不是杨帆想做的。
但现在骑虎难下，经费都拉到了，半途而废是肯定不能了。
老赵很关心这个节目的进度，一到单位，他第一时间过去找杨帆。
“技术和人力、文案等不存在问题，问题比较大的是想做好这档节目，得天时地利人和，我推测忙的时候得三个摄制组分开同时各自行动，抓紧时间，闲的时候可能大家都没事干，拔腿毛。”杨帆跟老赵聊节目。
“周期大概多久？”老赵问道。
想了一下，杨帆无奈道：“可能需要一年。”
老赵一头黑线：“这跟央视的大制作差不多了，卫视频道的节目都舍不得这么干。”
“我们的经费预算，本来就是大制作。”杨帆说道。
大型纪录片，论文献价值，论教育意义等，根本不是那些请当红艺人聚一块玩的节目能比的。
虽然那些商业大制作的制作经费有可能上亿，但就跟快餐文化一样，过段时间，可能一两年都不到，就变得分文不值，无人问津。
人到中年，风花雪月的诗句里，在年年的老去，老赵比小孩子还等不及长大。
一年太久，他只想只争朝夕。
杨帆知道他的心情，说道：“这一年里，我分个身，做另外一个周期一两个星期的节目。”
老赵眼珠子一瞪：“你是认真的吗？”
这家伙来美食频道后，越来越天马行空，匪夷所思。
“嗯，这个节目真的挺简单的，只需要一个主持人，再来几个捧哏的。”杨帆说道。
“什么节目？”老赵问道。
杨帆把早就准备好的节目策划文案拿出来，交给老赵。
只要老赵同意，这节目就能马上立案。
因为美食频道早就被领导们放弃了，只要不搞出人命，随便美食频道的人怎么搞都没事。
还有就是，少伸手要经费。
反正多了也不会给。
老赵也没什么事，就坐杨帆办公室里看起策划文案来。
这一看，就是一壶茶的时间。
良久，他抬起头来，跟杨帆说道：“小帆，忘了提醒你，我们这里是美食与时尚频道。”
杨帆问道：“老婆饼里有老婆吗？”
想了想，老赵摇头。
“夫妻肺片里有夫妻吗？”杨帆又问道。
沉默片刻，老赵不得不摇头。
“红烧狮子头里有狮子吗？”杨帆问道。
“没有！”老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鱼香肉丝……”杨帆又问道。
还没问完，老赵起身就走：“别问了，我同意，这就找领导去。”
同意就好，杨帆今天不想整理资料或写文案，这些天他确实挺累的，聊天形式的工作，他倒是挺乐意做的。
于是，他给马汉发消息，询问对方在忙什么。
没多久，马汉直接给杨帆打来电话：“小帆，有什么事嘛？”
自从离开《幸运52》节目组去都市频道《开心辞典》节目组后，杨帆就没主动找过马汉。
今天他主动找人，马汉一下就感觉到有事。
喝水不忘挖井人。
马汉因为主持可以拿去卫视做频道做王牌节目的《幸运52》而人气和身价大涨，自然不会忘记当初是杨帆钦点的他。
是杨帆，让马汉一飞冲天。
现在马汉都不主持法制节目了，李莫愁说你给我好好主持《幸运52》节目就行。
于是，少了一个节目绩效奖金的马汉，不但不会因此少赚，还多挣了。
因为不需要准备法制节目，他的精力和时间更多了，可以多接点私活。
只要不影响《幸运52》的录制，电视台不会管他接私活。
“有事，小马哥，你现在哪里？”杨帆问电话那端的马汉。
“我昨晚喝高了，还在家里，没在单位。”马汉不好意思说道。
“小马哥，我这里准备了一个节目，老赵这边过了，上面审核也就走一个流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杨帆开门见山问道。
“有！”马汉立即说道：“我这就起床，可能得一个多小时后才能到单位，小帆你等我。”
“不急，先吃点东西，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下午上班点你再过来吧。”杨帆说道。
“也行，那我下午两点半左右过去找你吧。”马汉征求杨帆的意见。
“好，辛苦小马哥了。”杨帆礼貌道。
“哈哈，说的啥话，那我先挂了啊。”马汉挂断电话，拍了一下身旁还躺着睡觉的一个女人的屁股。
哎，昨晚还挺稀罕的这两瓣大肉。
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了。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能是太容易得到，下次不约这个了，换一个。
马汉起床收拾。
美食频道的节目，他觉得不会有什么看点和收视率。
但人情，总是得还的。
不管杨帆这次做的是什么节目，马汉都得接。
陈世美做的那种事，马汉做不来。
老赵这边，他走后就拿杨帆的新节目去找领导审批。
领导一听说不需要什么经费，一期预算也就器材损耗和电费消耗等，立马就签字。
至于对节目期待什么的，谁还管它呢。
领导们还挺希望美食频道被老赵折腾坏的，到时候好名正言顺撤销，没那么多心理负担。
还没到午饭点，杨帆办公室里来了个客人。
王小雅又来了。
与上次见面相比，杨帆感觉，她瘦了。
《开心辞典》是真快被鲁志胜那一群人玩坏了，杨帆不在山城的这十几天，节目又播出了两期。
收视率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被观众骂出翔来了。
第177章 低质量的社交，不如高质量的独处
“杨哥哥。”一进来，关上门后，看到里面只有杨帆一人，王小雅心花怒放，娇滴滴叫起来。
杨帆没有认真工作，所以这次是看着王小雅进门的。
看着没什么，虽然眼前这女孩挺养眼，也不至于让他露出猪哥相。
但一听到她的叫声，杨帆就有点忍不住了，打了个哆嗦。
这个哆嗦不是那种运动结束之后的自然反应，而是像全身过电后的一种反应……两者好像差不多。
十几天不见怎么就升级哥哥了？
这让他想起了奸夫的爱。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按上狗。
杨帆也不再纠结这种小事，笑道：“小雅，好久不见，看你气色，好像某个地方又精进了许多。”
王小雅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些天的气色，不是比以前差很多吗？”
“嗯，过犹不及，所以气色不太好。”杨帆说道。
跟智者聊天，还真是有种朦胧的美感呢，王小雅暗道，自己这段时间工作确实很用功、卖力，是个有职业素养的合格的主持人。
“杨哥哥，昨天回来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开车去机场去高铁站接你啊，晚上还能给你接风洗尘。”王小雅有些幽怨道。
杨帆摆手：“那倒不用，昨天有人接我，不过开的车太快，出了车祸。”
“啊？”王小雅吃惊：“严重吗？有没有受伤？”
“翻阴沟里了。”杨帆心有余悸：“老半天，我才爬出来，精疲力尽，差点弄出人命。”
王小雅也是怕怕的样子，说道：“开车是得小心点，杨哥哥，你系安全带了吗？”
“一想到能回家，心情太激动，没顾得上。”杨帆说道：“直到翻阴沟里，我才追悔莫及，到现在还担惊受怕。”
“不用怕，人生还很长，以后车还是要开要坐的。”王小雅说道：“不过我开车你放心，坐我的车，你安全带不用系都没问题。”
“那不行！”杨帆严肃道：“开车坐车系安全带是生活常识，违章违法的事，我们不能干。”
“嗯嗯。”王小雅点头，然后有些讨好道：“杨哥哥，我订了个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杨帆想了想，中午没约饭局。
杨如意那边都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老赵今天则带了饭。
“行，那就一起吃吧。”这次杨帆没拒绝了，不然也会有下次。
没多久，两人一起下楼。
虽然被很多熟人看到，但大家该怎么想就怎么想。
台里的俊男靓女是不比天上人间多，但也不少。
所以看到孤男寡女一起走路，没什么可奇怪的。
有没有超越友谊的关系，没几个人会去关心。
这一次，王小雅显然比以前用心多了，吃饭选的地方很讲究。
离电视台太远不方便，太近又有近乡情怯之感，无法放开。
所以车开了半小时后，终于来到直线距离几里之外的江对面。
“你开车是真的稳。”抵达吃饭地方后，杨帆边下车边赞叹道。
王小雅很自豪：“女司机嘛，开车的时候不像你们男人，喜欢见缝就插。我们女司机很讨厌你们男司机这种乱插的行为，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是加塞，做为主持人，用词一定要精准了。”杨帆教育道。
“你精准就行了嘛。”王小雅嘻嘻笑道：“回去方向盘给你，我只管舒舒服服坐着。”
“再说吧，我很少开车。”杨帆跟王小雅进餐厅，去订好的观景包厢吃饭。
什么江景包间，杨帆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饭，填饱肚子。
走过三江五湖四海，深入比黔江更远的山林，见识诸多丰富多彩的食材，杨帆对美食生起那么一丝敬畏。
不记得是列宁还是马克思说过，害怕它，就吃了它。
所以杨帆更加喜欢美食了。
饭菜上来，每看到一道，杨帆都想跟厨师探讨一下烹饪过程。
但显然是不现实的，厨师在忙着上班，没那闲工夫。
太寂寞，杨帆忍不住跟身边的王小雅探讨起每一道菜。
“你看它鲜嫩丝滑，卖相诱人，吸一口，满口生津。”
“这个也不错，咬上一口，弹性十足，里面的汁水一不小心呲出来，满嘴都是，一个字，爽！”
“还有这个，色相不错，吃的时候不能太着急。应当先欣赏一番，再凑上去闻一闻，可以的话，先舔一口，最好感受到它的颤动后，再一口下去……人间美味！”
王小雅瞠目结舌。
美食频道的人，果然都是一群走火入魔之人吗？
吃个饭，能品出这么多东西来。
听得她都食和欲都大开，等不及了，就想一口吞下去再说。
“要不，我们来瓶酒吧？”春天来了，王小雅觉得有点热，忍不住跟杨帆提建议。
“开车来的，喝完酒怎么开回去？”杨帆说道。
“没事，可以叫代驾。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我知道。”王小雅说道。
“下午还得上班，又不是晚饭，不喝。”杨帆拒绝王小雅的建议。
王小雅便有些懊恼怎么现在不是晚上呢。
要是晚上，杨帆就没法拒绝她了。
想了想，她觉得是不是因为中午休息时间太短，不够用，所以杨帆拒绝了。
中午就两个半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等吃完饭，得半个多小时以后。
开车回去，大概也需要半个小时。
剩下的二十分钟，是不是不够杨帆用？
于是，王小雅问道：“哥哥，你和女朋友经常锻炼吗？”
“嗯，经常。”杨帆边吃边点头回答道。
“你们一般锻炼会持续多久？”王小雅又问道。
杨帆想了一下，十三姨自己跑步的话，半个小时左右。
他自己呢，基本上一个小时。
要是下楼，尤其是带四只宝的时候，时间只能以小时来做单位。
“平均一个小时吧。”杨帆说道：“每天锻炼一小时，健康工作五十年，幸福生活一辈子。”
王小雅了然，那二十分钟就不够杨帆用了。
低质量的社交，不如高质量的独处。
不能让杨帆锻炼个痛快，还不如不要，免得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第178章 少年强则国强
话说，真羡慕能坚持锻炼一个小时的啊。
王小雅羡慕，她还不知道持续锻炼一个小时，能有多尽兴多酣畅淋漓。
真想感受一下，她问杨帆：“哥哥，今晚能一起锻炼吗？”
“可以啊，我女朋友应该不会介意，她很喜欢锻炼，人多点好，反正她觉得没人比她好看，她对自己的身材也很自信。”杨帆说道。
强身健体，利国利民。
有句话说少年强则国强，少女强则少年扶墙。
说明一个国家的立国之本是少女，以前的重男轻女是一种极度愚蠢的思想。
曾经有个民族和文明太重男轻女，导致女人越来越少，最后只能靠掠夺别的民族女人来繁衍后代。
后来这个民族和文明就没了。
因为十几代人后，这个文明的后代全是外族人，自己民族的血脉单薄到可有可无。
这种自我毁灭非常人道，干净利落，无痛无污染。
夏国现在就男多女少，少到前段时间网警抓了个网上跳得很欢，辱骂烈士的“女拳师”。
这个在女拳师组织里地位极高的人现实身份和性别公布出来后，跌掉了网友的一地眼珠子。
是个男的！
果然同行是冤家，对同类仇恨最大的，永远是同类。
“这样啊。”王小雅不想说话了，咱说的锻炼，原来不是同一种。
同时她怀疑杨帆身上也有着男人们的普遍陋习：喜欢吹牛逼。
比她好看，比她身材好的女生，是不少。
但也绝不多，至少不可能遍地都是，让杨帆这样的普通小伙捡到了。
男人们都喜欢说自己有多厉害，实则大多是因为没有才这么吹嘘。
“哪天得空，哥哥你带女朋友过来，一起吃个饭呗。”王小雅起了好胜心，锻炼什么的，先放一边。
山城出美女，并不是说山城的女孩个个都是美女，也有两百斤的那种，抽着烟，纹着身。
“她最近不在山城，等她回来，有机会吧。”杨帆想起了柳月月，惋惜道：“她是那种美到没朋友的女孩子，相信她会很愿意跟你交朋友。”
王小雅心里明白得跟个明镜似的，也不戳穿杨帆的谎言，乖巧道：“那太好了，哥哥你不知道，我们美女其实也很喜欢美女的，不比你们男的对美女的热情少多少。你女朋友……”
她正说着，杨帆的手机铃声响起。
杨帆说了声抱歉，便放下筷子，拿起旁边桌上的手机，接通电话：“我在吃饭呢，什么？你跑来我们单位了？十三姨不是说你很忙吗，怎么闲的上班时间跑来我这。哦，现在是吃饭时间，不算上班时间。行吧，我在外面吃饭，没在食堂吃，还有两口就吃完，这就回去……”
等杨帆挂断电话，王小雅试探问道：“你女朋友的电话？”
杨帆没回答，似乎有些为难。
王小雅更加确定杨帆刚才是在吹牛了，什么女朋友漂亮到美朋友。
露馅了吧！
“我吃饱了，哥哥，你吃饱了吗？”王小雅想看好戏，杨帆女朋友在单位等他回去呢。
她要跟过去，看看他女朋友是何方神圣。
“嗯，饱了。”把碗里最后一颗米粒吃光，杨帆放下筷子，再把茶杯里的水喝光，午饭进食结束。
柳芊芊并没有从电视台影视中心部离职，虽然《世界奇妙物语》播出三集后，现在火遍全国。
第二季也在开始拍了。
但杨帆和柳妈都以过来人身份给柳芊芊解释了一通，在电视台留个职位，影视公司那边也好靠着大树成长。
她的影视公司现在还属于幼苗，一季《世界奇妙物语》还不足以让它站稳脚跟。
柳芊芊听从了杨帆和柳妈的建议，现在还留在电视台。
她来总部找杨帆，并未被门卫阻拦，也不用登记，以单位员工的身份随意进出。
十几天没见，柳芊芊对杨帆倒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但想他还是有的，且还很浓烈。
今天来总部办事，恰好听姐姐说杨帆其实昨晚就回来了，柳芊芊就不高兴了。
这个骗子，大骗子。
居然跟她说今天才回山城，要不是因为喜欢他，早就拉黑了。
不过要是不喜欢他，大概也不会因此生气。
柳芊芊坐电视台小花园里，等杨帆回来。
等杨帆跟王小雅回到电视台，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柳芊芊倒没觉得等很久，毕竟现在智能手机很能消磨人的时光，捧着玩一阵子，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要是玩游戏，可能感觉就那么一小会儿，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王小雅开车把杨帆送回电视台后，并没有离开，回家或去节目组，而是跟着他找柳芊芊来了。
远远地，王小雅就看到小花园亭子里坐着一个形体气质非常独特的女孩子。
身材比例，穿着打扮，甚至连坐姿，都美到极致。
那不会是杨帆的女朋友吧？
王小雅瞪大眼睛。
等到走近后，饶是对自己的颜值和身材等外在条件一向自信的她，感觉在柳芊芊面前，自己就像是一片暗淡无光的绿叶。
而柳芊芊则是一朵娇艳的花儿，光彩夺目，摄人心魄。
“你吃饭了吗？”过来后，杨帆对柳芊芊问道。
他对柳芊芊越来越生不起气，因为不说话的她，完完全全就是柳月月。
而柳月月，是他女朋友。
刚交的女朋友，还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没哪个男人舍得跟对方生气。
“吃过了。”看到杨帆走过来，柳芊芊连忙起身，心里有点小紧张。
虽然还体会不到小别胜新婚的那种真实感，但现在她感觉有那么一丝味道。
杨帆有点恍惚，柳芊芊的声音很温柔，虽然没刻意，但也让他有种眼前的姑娘是柳月月，是自己货真价实的女朋友的感觉。
跟女朋友久别重逢，第一件事自然是想来个爱的抱抱。
杨帆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但他忍住了。
柳月月现在国外呢，站这里的人儿，是她妹妹。
虽然她妹妹有九成的概率不会拒绝他的当街拥抱，只要他……
嗯？
杨帆没抱柳芊芊，但柳芊芊收好手机，挎上包，过来亲昵地挽住他手臂。
第179章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柳芊芊俨然以杨帆女朋友的身份自居，看向他旁边的王小雅，询问道：“杨帆，这位美女是？”
杨帆动了一下，想抽出来。
嗯？
抽不出，有点紧，他不由得眉头微皱，对柳芊芊说道：“老实点，有外人在呢，别乱蹭。”
王小雅目瞪口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么好看的美女，这么令别的美女都羡慕万分的凶器蹭你，你居然还嫌弃？
低头看了看自己，王小雅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帆对自己爱理不理了。
一对a，要不起。
莫非柳芊芊那样的杯罩，他还不满意？
对王小雅来说，柳芊芊那一对就是王炸，也是要不起。
但意思截然不同。
跟国家男足和男乒一样，谁也赢不了。
这人审美有问题，王小雅对杨帆又有了新的认知。
柳芊芊的第一围跟身材非常契合，再大就显得有点不协调了，影响整体美观。
“又凶我！”柳芊芊有些委屈。
是你胸我！
柳芊芊不再乱动，杨帆便没继续跟她讲道理，介绍道：“这是王小雅，我们台的主持人，主持《开心辞典》节目，她现在不穿衣服……不穿主持人礼服，你可能一下认不出来。”
王小雅有点受打击，她一看到柳芊芊就知道柳芊芊是本地人。
但一个本地人，居然不认识自己这个在当地还算有点名气的主持人。
“这个是……”杨帆不知道怎么介绍柳芊芊了，只好就说了个名字：“柳芊芊。”
“你好，你真是太漂亮了！”王小雅主动跟柳芊芊握手。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大美女跟杨帆一样，有点高冷，生人勿近。
王小雅只好自己主动点了。
“你好。”柳芊芊跟王小雅轻轻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我是杨帆的女朋友……”
刚说完，看到杨帆眉头又要皱起，柳芊芊连忙补充道：“……的妹妹。”
啥？
你说的啥子？
王小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帆的女朋友的妹妹？
看着亲昵挽着杨帆胳膊的柳芊芊，王小雅有点茫然了。
都说小姨子的半拉屁股是姐夫的，但那是古代。
现代关系再乱，也极少极少出现吃窝边草的。
“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妹妹，还不放开？”杨帆对柳芊芊说道，他不好挣扎，因为越挣扎可能就会越陷进去。
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撞了一下，让柳芊芊能感觉到他的力度。
柳芊芊的俏脸微不可察的红了起来，松开杨帆的手臂。
王小雅则在思考，杨帆何德何能，连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的妹妹都对他这么好。
想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即便想不出什么来，她对杨帆也产生了更浓重的好奇。
他女朋友的妹妹都这么喜欢他，先不管自己喜不喜欢，都应该先试着去抢一下再说啊。
好比看到街上一家店有几条长龙排队，有些路人就会产生兴趣，凑热闹先，跟着排队去。
跟柳芊芊在小花园里坐了一会儿，杨帆便准备上楼回办公室。
上班点到了。
虽然没人监督他上班，但基本的自觉要有。
何况有些工作，偷懒了就完不成，会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不离不弃。
王小雅已经走了。
小姨子特意来找姐夫，可能有事，再留下来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正好，我去看看你的办公室是怎么样的。”柳芊芊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
杨帆边往回走边奇怪问道：“你不用回去上班吗？”
“不用，《世界奇妙物语》第二季已经进入拍摄正轨，我在不在意义都不大。”柳芊芊很想挽着杨帆的胳膊，但忍住了。
女孩子天生缺少安全感，如果走在路上她能挽却不挽着身边男朋友的胳膊，寻求安全感，大体上可以说明，她不是很喜欢这个男朋友，心里没有这个人。
别说什么因为这个女孩子性格强势，做不出这种小鸟依人的姿态。
心里没有就是没有，除非她连自己都给骗了。
这种人很像杨帆认识过的一个人，她说她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有爱她的老公，有会心疼她的一对儿女。
她每天都在朋友圈里发一些动态，比如过节了，老公给她买花了，制造浪漫了。
比如儿女今天给她洗脚了，说爱妈妈之类的话。
杨帆去过她家做客，但去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就她一个人。
她说老公带孩子去旅游了，她身体不太好，不适合长途旅行，便独自留下来看家。
虽然旅行没去成，但她还是很开心。
每天都过得很简单，很快乐，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她给杨帆打电话。
她病了。
因为她梦醒了。
杨帆去看她。
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她老公和孩子是真的去旅行了。
不过是很多年前，不是上次她说的那个时间。
然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都死了。
于是，她疯了。
但熟悉她的人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杨帆这种不是特别熟的朋友了。
她每天都臆想着老公和孩子都在，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就这样过了几年。
突然有一天，她病好了。
生命却走到了尽头。
“原来，我在几年前就跟着老公和孩子们一起死了。”病床上，弥留之际，女人泪流满面对杨帆说道。
“没有，你只是病了。”杨帆安慰女人。
“我那次应该跟着去的，我身体不好只是个借口，那些地方我以前都去过，我想省钱。”女人至死都很自责。
“其实你一直病着也挺好，为什么要痊愈呢。”此后几天，杨帆帮忙处理女人的后事。
她是个孤儿，记忆里没父母的一丝印象，除了丈夫和孩子，她没任何一个亲人。
孤零零而来，孤零零而去。
女人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杨帆都走不出来。
他当真了。
虽然那只是一部戏。
女演员关心他，想来陪他都不敢。
直到几年后，一直回避对方的两人，才再次相见。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随后，杨帆梦醒，给导演准信，可以随时开拍那部《飞越疯人院》了。
他找到了精神病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