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生活有滋有味
“小帆，这是我们台总编辑兼副台长陈明真。”进门后，老赵第一个给杨帆介绍的人是陈明真，一个比老赵大不了多少的中年男子。
虽然年纪不比老赵大多少，但陈明真显老，看起来像是一个很严肃的小老头，不苟言笑。
“陈台长好！”杨帆很有礼貌，谦逊有礼，主动去跟陈明真握手。
礼节上说，握手应该是长者或领导先伸手。
但现实生活里，基本上都是下位者主动伸手，不然会显得没礼貌。
万一长者或领导不主动，这种示好的动作就没了。
“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早就听说你了，不错不错。”陈明真本来一脸严肃，在听到杨帆喊“陈台长”后，脸上的菊花绽放。
每一个副台长，都是台长的候选人。
而副台长，通常都有四五个。
蒋玉也是副台长之一，去年台里的一个领导出事，职位空着，今年蒋玉顶上去了，成为台里最年轻的副台长。
接下来，老赵给杨帆介绍蒋玉副台长。
“蒋台长好！”杨帆也没有提“副”字，蒋玉很高兴。
蒋玉奔三了，娃也有几岁了，但不妨碍她喜欢看帅哥。
杨帆这样的，年纪比她小，是她从前和现在都喜欢看的小奶生类型。
她从小娇生惯养，是家里同辈最小的一个。
一直被照顾，让她产生了想照顾人的**。
所以初三的时候，她找了个小男朋友，初一的，能让她有长姐或母亲般的角色满足感。
那种男女朋友关系，很单纯，也就牵个手，偶尔抱一抱。
直到高中，蒋玉谈对象，关系才没那么单纯，亲个嘴倒是经常，更深一步就没有了。
大多数中学生的恋爱，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入。
他们只是出于本能的好奇，想去接近异性，探索神秘。
通常并没有探索出什么来，所以乐此不疲。
一旦探索出点什么来，学业和生活有很大机率产生困扰。
所以有人说中学生可以谈恋爱，但应该有个限度，性教育得跟得上。
“你好你好，没想到文初介绍过来的人，这么优秀，还好当时我这里有推荐名额，没拒绝。”蒋玉笑道，没避讳外人，直接声明，杨帆就是她的人。
陈明真听到杨帆喊蒋玉为“台长”，脸上并未有任何不快，反正蒋玉还年轻。
台里换届，至少这几年蒋玉是没资格没资历上去的，不是主要竞争对手，构不成威胁。
但听到蒋玉直接宣布对杨帆的主权，陈明真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来之前，他还真不知道杨帆跟蒋玉的关系这么深，台里的事和人太多了。
蒋玉对美食与时尚频道负责，理论上美食与时尚频道的人都是她的，只要不是职场小白，也都知道，站队要站蒋玉这边。
陈明真暗暗叹气，如果杨帆只是美食频道的一个普通员工，想纳为己有，根本不是问题。
但他是蒋玉推荐进来的，那就明抢不了了。
今天，跟陈明真一起过来的，还有卫视频道的一个副主任马云霞。
老赵也没落下卫视频道的这个副主任，最后一个介绍给了杨帆。
如果只是陈明真和蒋玉过来，杨帆倒一时猜不出对方的来意。
但卫视频道副主任马云霞一起过来，意图就很明显了。
不是看上了杨帆的人，就是看上了他的节目。
《马汉脱口秀》虽然才播出一两天，但搞综艺节目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它到底好不好。
由于平台限制，《马汉脱口秀》收视率是不尽如人意，但在视频网上，它已经开始爆了。
只要质量足够好，东边不亮西边亮。
在网络飞速发展的时代，再难看到明珠暗沉的案例出现。
怀才不遇，凤毛麟角。
“那个，咳，小帆，在美食频道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可以跟我们说说，我们能解决的，肯定会优先处理。”陈明真改变了明抢的计划，像对待普通员工一样。
蒋玉不说话，过两年换届，她并没有上去的念头。
没有雄厚的后台，以她的资历，想都不用想，上不去。
所以她肯让陈明真当着她的面来抢人。
陈明真最有资历，对台里最大的频道卫视频道负责。
今天过来，陈明真和马云霞的确是想抢人抢节目来着。
“电梯门口的对联，不知道陈台长看到没有？”杨帆没说自己遇到的困难，反而询问起陈明真来。
陈明真还真见过，但一时联想不到什么。
上联缺一，下联缺十，横批缺东西。
一般人难以联想到缺衣少食，没有东西。
当时陈明真还问老赵是什么意思，老赵自然装傻，说自己也看不懂。
真说出来，那就是得罪领导了。
自己都能看懂，领导看不懂，这不是打领导的脸吗？
因为工作有了干劲，有了目标，老赵的夫人最近经常给他开小灶，他升级很快。
老赵也报之以李，给老婆传道受液。
夫妻俩同心合力，生活隔三差五滋滋响，很有味。
代价是老赵也开始秃了。
“咳，看是看了，但老了，看不懂。”陈明真没不懂装懂，很坦然。
“缺（一）衣少（十）食，没有东西，我们频道穷，要是条件好一些，《马汉脱口秀》节目也许能做得更好。”杨帆坦白道。
陈明真和蒋玉、马云霞这才恍然大悟。
有一点就通的感觉。
蒋玉很满意杨帆说的话，虽然美食频道是她负责的频道，争取经费什么的，都得经过她之手。
但现在陈明真和马云霞过来，算是有求于她和杨帆。
杨帆抛出困难，陈明真就算现在解决不了，也得记着。
“美食频道，我们不用委婉什么，说白了吧，这几年台里一直在安排关频，安排好后，就没了，所以，想要台里大力支持美食频道，不现实。”陈明真虽然不管美食频道具体事务，但也知道美食频道面临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蒋玉没否认陈明真的话，点头说道：“确实，柯达胶卷曾是世界上最好的胶卷，但它最终还是倒闭了，不是因为它不够好，而是世界不再需要它。”
第241章 一个人的能力，有时真的很有限
美食频道目前面临的问题，很多人都知道，包括杨帆自己。
老赵身为主任，知道的更多，曾给杨帆透露过。
虽然老赵没跟杨帆明说，他明年想去卫视频道争取个有点话语权的位置。
但杨帆看得出来，赵哥的事业心比以前重了。
赵哥并不是想救活美食频，而是想拿点资历，去更好的频道和位置发展。
网络太发达了，美食频道这样的地方台，没有了生存的空间，世界不再需要它。
现在的美食频道能垂死挣扎，只是因为它是体制内的东西，有庞大的体制支撑。
换做是外面的小公司，乃至是大公司，早就灰飞烟灭。
杨帆也不认为自己来了，就能救活美食频道。
一个人的能力，有时真的很有限。
比如他就不能同时亲十三和柳芊芊，所以昨晚他分开来。
先亲柳芊芊，让她去洗澡后，再亲十三，有点难为他了。
美食频道要关频，是迟早的事，杨帆无能为力。
就像柯达胶卷被淘汰，给时代让路，谁也无法阻挡。
老哥想往高处走，杨帆自然不会拖后腿，说道：“赵主任在美食频道如此艰难的条件下，愣是做出了《马汉脱口秀》这样一档非常优秀的节目，令人钦佩的同时，我也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跟在赵主任身边学习的东西很多。当然，这档节目能现世，与蒋台长的支持也密不可分。能在美食频道工作，真是我的荣幸啊。”
陈明真目瞪口呆，马云霞也是呆若木鸡。
特么的，还能这么不要脸的夸人吗？
不仅夸人，还夸自己。
谁不知道《马汉脱口秀》几乎跟赵虎和蒋玉没半毛钱关系，结果在你口中，没有他们，就没有《马汉脱口秀》这档优秀的节目。
别人可以说它很优秀，做为它的缔造者，你这样夸它好吗？
“咳，这都是小帆的功劳，我只负责递交策划书，同意他做这档节目。蒋台长审核策划方案时，给了不少宝贵的建议，功不可没，我只是沾了点光。”老赵说道。
蒋玉比老赵还上道，说道：“我其实什么也没做，只负责批准节目立项，功劳都是赵主任和小帆的。”
陈明真有些沉默，真是一丘之貉啊。
这么商业互吹，他只在酒局上听过。
现在大家滴酒未沾，这三人却跟酒过三巡五巡一样，一顿尬吹。
不过陈明真挺羡慕这一派系的人的，上下同心，宛若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看看自家的马仔，陈明真有些怒其不争。
怎么半天了一句屁话都不放，难道让我开口帮你要人要节目吗？
马云霞这个名字是比较女性化，但本人却是老爷们一个。
“我们今天过来……”陈明真看向马云霞，没把话说完，想等马云霞接话。
结果，马云霞大佬不懂暗号，一副聆听领导教诲的样子。
陈明真仰头长叹，这个马仔得换了。
心里给马仔判刑的同时，陈明真说道：“昨晚我加班了。”
杨帆惊讶。
陈明真继续说道：“加班看了《马汉脱口秀》第二到第四期。”
原来是这个，杨帆不动声色。
总编辑和副台长想看未播出的节目，不用经过老赵和杨帆的同意，有这个权限。
蒋玉神色有些异样，怪不得昨晚她正在外面带娃溜达的时候，就接到陈明真的电话，问她今天上午有没有别的事要忙，没有的话，想让她带自己去美食频道一趟。
原来陈老头早就做足了功课。
蒋玉自己都没去看《马汉脱口秀》未播出的节目，第一期倒是看了。
现在想来，后面几期应该也很犀利，质量没出现跳水的情况。
不然陈老头不会火急火燎的要来要人要节目。
虽然过两年换届，陈老头上去的希望最大，但那是说不准的事。
或许这两年隔壁老王突然发力呢，到时候花落谁家就会变得扑朔迷离。
蒋玉跟老王头不太对付，所以陈老头想要业绩，想要攒资历，她是不会主动去锦上添花，但排斥肯定不会，能顺水推舟一下也未尝不可。
“陈台长觉得《马汉脱口秀》怎么样？”杨帆问道。
陈明真郑重道：“好，很好！好到让我一天也等不了，所以今天早早过来找你。”
《马汉脱口秀》出自杨帆之手，因为合同，他在职期间，所创建的节目，一半版权归他，一半归电视台。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在文体娱乐频道，不在都市频道了，《幸运52》和《开心辞典》的广告等收入他都能拿到分红。
虽然一半版权在电视台手里，但电视台想绕开他运作，法律上过不去。
“陈台长想帮我们美食频道加大《马汉脱口秀》宣传力度吗？”杨帆很高兴。
陈明真脸一黑，这个小家伙，不但不要脸，心还很黑，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讨价还价。
“杨帆，我们卫视很想接下你这档节目，今天过来就为了这个。”马云霞开口，终于有点开窍了，不再让顶头上司冲锋陷阵。
“你们卫视频道的档期不是安排满了吗？”杨帆疑惑：“记得上次我们赵主任过去找你们，想让你们参与《舌尖上的旅行》，你们说档期已经安排到明年末，到明年下半年前，不会瞎折腾别的节目。”
马云霞脸上有些尴尬，那只是委婉的拒绝，没真安排到明年末，今年倒是安排满了。
再说了，只要节目质量好，把卫视频道的招牌节目都比下去了，没理由不腰斩别的节目，给好节目让道。
“凡事可以变通的嘛。”陈明真说道，他没敢以身份压人，因为旁边有个蒋玉。
蒋玉跟他平级，而杨帆是蒋玉罩的人。
要是没有蒋玉，陈明真还真想强夺豪取。
台里有一半的版权，陈明真能代表电视台，杨帆个人虽然也有一半版权，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再就是，陈明真把节目抢过来了，后面的录制呢？
《开心辞典》本来有望成为第二个《幸运52》，结果在杨帆撒手不管后，别说成为第二个《幸运52》，就是半个《幸运52》都快赶不上了。
第242章 我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血淋淋的教训在前，陈明真只是起了一阵子强抢的念头，便打消了。
他今天过来，就是想三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陈明真和马云霞是一方，杨帆自己算一方，蒋玉和赵虎是第三方。
“要节目这事，我做不了主，得看赵主任和蒋台长的意思。”杨帆没拒绝，也没接受，把决定权交给蒋玉和老赵。
要是没有老赵和蒋玉罩着，《马汉脱口秀》名义上他是有一半的版权，实则一点处置权都没有。
比如他想把版权卖出去，根本卖不了。
而台里想把版权卖给别人，他却阻止不了，台里最多跟他打个招呼，分他点钱。
杨帆这话一出，蒋玉看他的眼神更加赞赏了。
真是个可爱的小帅锅呢，怪不得文初会介绍他过来。
就是不知道文初跟他是什么关系。
老同学离异带娃，蒋玉是知道的。
她准备晚上给文初打个电话，试探一下，看他们是什么关系。
要是普通朋友关系，自己私底下可以多接触一下这个小帅锅。
朋友多，路好走。
结婚后，有三、五、七、十年之痒，而蒋玉已经快熬到七年之痒了，内心开始有点蠢蠢欲动。
倒不是她想离婚，只是想让家庭更和睦更幸福一些。
她试过很多种办法，都没能达成所愿。
可能得做点不一样的，才能打破这种平静。
比如在外面经历一些刺激难忘的事，蠢蠢欲动的心才能收回来。
“节目档期都安排好了，这事得从长计议。”老赵知道杨帆的好意，自己也不是当初的耿直大叔了，没说接受，也没说拒绝。
听到老赵的话，陈明真这个老谋深算的人很识趣，说道：“小蒋，我这还有点事，去处理一小时左右。忙完后，我去你办公室找你，可以吧？”
蒋玉点头：“可以，老陈你先忙去吧。”
陈明真便把马仔带走，留下蒋玉和杨帆、赵虎三人。
外人走后，杨帆才开始烧水泡茶。
之前他不太懂台里的派系情况，老赵也没直白告诉过他。
但现在，他大概观察得出来了，陈明真跟蒋玉没有竞争关系，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他没有拒绝陈明真。
要是隔壁老王过来，杨帆绝对就当场拒绝了。
因为蒋玉肯定希望他这么做，让她自己既不直接得罪老王，又能坐享其成。
“小帆，你真心希望节目留在美食频道，还是送给卫视频道？”陈明真走后，蒋玉问杨帆。
杨帆没回答，反而询问蒋玉：“蒋台长，你自己呢？”
因为有十三姨这层关系，蒋玉没把杨帆当作普通的员工，笑道：“老陈是下一任台长最热门的候选人之一，或许可以去掉之一，他想再给自己加码，拿出更多的业绩。所以在觉得你的节目很给力的时候，跑过来借。我料想得不差的话，老王这两天也会有动静，他也对台长的位置也有所窥觑。”
杨帆点头，终于接触到、看到更高一层次的领域和战场了。
“老王当初跟老陆跟老赵借你，不只是想捧他侄女，也想让自己负责的频道有点业绩。只可惜王夫人没悟出来，或是没上心，又或是你根本不像个职场新人，让老王吃了颗糖后，又被打了一记闷棍。”蒋玉笑道。
“蒋台长你误会我了，我就是个职场新人，什么都不懂，做事完全凭一腔热血，当初是头脑发热才想离职。”杨帆憨厚道。
蒋玉微笑着看杨帆，这个小帅锅好坏哦，我好喜欢。
文初可千万别跟他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
“赵主任，你的意思呢？”蒋玉问老赵。
老赵搓了搓手：“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去卫视频道弄个看得过去，不丢我老婆脸的位置。”
蒋玉脸色一黑。
以前怎么没发现老赵脸皮那么厚，人那么精明呢？
威逼利诱。
“这个倒是不难，我跟老陈关系还好，你过去他肯定能接受你。”蒋玉说道。
要是没有老赵的老婆那层关系，要是蒋玉跟陈明真不对付，老赵想过去根本不可能。
陈明真不会任由跟自己不对付的蒋玉堂而皇之地将嫡系送去他眼皮子底下，当权力那么大的卧底。
要是蒋玉像当初那样，送一个如杨帆这样的新人过来，陈明真倒不会在意，甚至都懒得过问。
这几年，蒋玉没竞争台长的潜力，老赵如果拿《马汉脱口秀》当嫁妆，去卫视频道寻个好点的座椅，没多大问题，属于正常升迁途径。
“那就拜托蒋台长了，美食频道是真的让人头疼啊，一腔热血到这里，不出几天都能透心凉。”老赵叹气。
过来之前，他确实想改变一下美食频道的现状，至少让它死也死得体面一些。
结果来后，发现自己不但救不了它，改变不了它，反而觉得最需要被拯救的是自己。
“没办法的事。”蒋玉苦笑，她也很上火。
以致当初她都没考虑把杨帆安排来这里，而是送去公共频道。
只是最后公共频道不收人，她才送去文体娱乐频道。
要是送来美食频道，没任何困难和障碍，但她不好跟文初交代。
“那这事就交给蒋台长和赵哥处理了，我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一心一意做节目，节目在哪播，我都没意见。”水烧开，杨帆边泡茶边说道。
“叫台长多见外，叫姐姐行不行？”蒋玉对杨帆说道。
杨帆有点为难，说道：“我叫文初十三姨来着，叫你姐，会不会拉低了你的辈分？”
蒋玉一愣，杨帆是文初的侄子？
这个敢情好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亲的。
“你们是姨侄关系？”蒋玉问道。
“嗯，但没有血缘关系。”杨帆说道。
蒋玉松了口气。
“我认十三姨的女儿当干女儿了。”杨帆又说道。
蒋玉脸色微变，那就动不得你了啊。
你跟文初的关系肯定不浅，要是我离异带娃，有个男人认我儿子当干儿子，绝对睡过我。
好可惜！
蒋玉很遗憾，就是这家伙说话一半一半的，很能气人。
当初的老王被他气得跳脚，一点也不冤。
第243章 指日可待
杨帆当干爹了？
老赵很惊讶，他知道杨帆是蒋玉推荐进台里的，甚至知道杨帆跟蒋玉其实并不认识，蒋玉只是受人所托。
台里的职工，八成都有些来历，不是真正的草根，甚至连大部分的合同工都多多少少有些如杨帆这样的关系。
封建时代，阶级固化相当严重，即便有了科举制度。
直到近代，封建制度被打破，很多人才翻身做主，社会迎来大清洗大洗牌。
但发展到现在，阶级固化又开始严重起来。
很多领域，后来人都是上一代人的子嗣、亲戚等关系比较密切的人。
即便有些是外来人，但这些人也很难在这一领域走得更远，走到更高的位置。
劳务派遣，也是阶级固化的一种呈现方式。
他们想主宰这个领域，不希望无干系者进入，但人手又不够，那就只好请临时工了。
陈明真这边。
回办公室后，他哪也没去，就光坐着发呆。
卫视台想要《马汉脱口秀》这档节目，得付出点代价。
亲兄弟都明算账呢，陈明真不可能白白拿蒋玉的节目和业绩。
蒋玉那边支开自己，就是在考虑开出什么价码。
如果陈明真猜得没错的话，蒋玉会开始十年布局，在卫视台这个最大最有份量的频道安置自己人。
不过没关系，陈明真不担心这个。
只要过两年自己能上去，整个卫视频道给蒋玉都不是什么事。
到时候蒋玉反倒成为他的人，他不但没损失，还收获一员大将。
以目前的资历和人脉来看，陈明真是下一任最有力的竞争者，但上去了不代表就可以高枕无忧。
隔壁老王离退休还有好些年，就算下一届没能上去，也会继续韬光养晦，积攒实力，下下届卷土重来。
马云霞此时没在陈明真办公室，他在自己办公室，悄悄打了个电话。
“陈台长带我去美食频道找蒋台长和赵虎了，嗯，想帮我们卫视频道要《马汉脱口秀》节目。”
“我觉得能要来的机率很大，但大概得一个月之后，才能在我们卫视频道播。”
“前几期我看了，是也能在卫视频道放，但争议还是有点多。”
“所以最可能的是，前几期继续在美食频道播。”
于是，午饭时间还没到，杨帆办公室里，王小雅又来了。
在这之前，蒋玉和老赵已经去跟陈明真讨价还价了。
结果有没有出来，杨帆并不着急。
“哥哥，我又来看你啦。”王小雅没穿主持人制服，穿的是春夏清凉连衣裙，鹅黄色的，清纯时尚，也带着些许性感。
“以前我有个妹妹，后来变成了干儿女。你是不是知道我没妹妹了，来接棒的？”杨帆心情还不错，努力工作这么久，终于得到了回报，去卫视频道指日可待。
去找陈明真谈判前，老赵也红光满面。
只是当杨帆跟他说指日可待时，他脸色一下复杂起来，叹道，确实指日可待，老婆越来越厉害了。
“接棒？”王小雅眼睛一亮。
哪种棒？
是我想的那种吗？
“你要做我干哥哥吗？”王小雅激动问道。
“那倒不需要，不需要那么正式。”杨帆时而在电脑上浏览信息，时而低下头记笔记。
王小雅有些失望，说道：“当我干哥哥后，什么都能让哥哥干的哟。”
杨帆诧异，放下手中的笔：“原来当干哥哥这么痛苦，什么都得哥哥干，那就更不能当了。”
“哥哥，你是不是漏掉了我说的一个字？”王小雅提醒道。
“什么字？”杨帆继续把目光投向电脑显示屏。
“能字啊，差一个字，意思天壤之别。”王小雅说道。
跟杨帆来往，不能太矜持，太含蓄，得大胆些。
不大胆，两人纯洁的革命友谊无法升华。
但说完话，王小雅发现杨帆又不理她了，忙自己的事。
王小雅不好继续打扰他，自己打水，在那把木质沙发上坐下来喝。
今天，王小雅本来没打算过来找杨帆玩的，但大伯一个电话，她只得过来。
过来就过来，她倒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就算什么也做不成，看看帅哥，养养眼，心情也很不错。
随后，王小雅就看到杨帆办公室进进出出一些同事。
这些人经常看到王小雅过来找杨帆，习惯了她的存在。
在昨天之前，美食频道的人还觉得王小雅痴情，杨帆都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她还不离不弃。
杨帆配不上她。
但现在，《马汉脱口秀》在网上爆红，这些人忽然又觉得，王小雅配不上他。
如果说《幸运52》能火，是杨帆运气好。
《开心辞典》能一度追在《幸运52》后面，是杨帆在吃老本。
但《马汉脱口秀》的出现，就不能说杨帆运气好了。
绝对的实力面前，运气微不足道。
买彩票中一个亿，运气是很好，但在百亿身家的人面前，微不足道。
王小雅也不担心被误解，主持人跟策划制片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往来，不很正常吗？
中午吃饭，杨帆本来想跟王小雅在单位食堂包间吃的，但她说在外面订好座了。
不远，都不用开车，出电视台后，走几分钟的路就到。
杨帆觉得王小雅有事要跟他说，在单位里不好说，便跟她出去。
午餐吃的是西餐，卡座。
因为消费不低，所以即便是餐点，店里的客人也不多，有很多空卡座。
王小雅年纪不大，挺会享受的，订的这家餐厅是法式西餐。
法式西餐，名列世界西菜之首。
杨帆觉得美女可以没有，比如旁边的王小雅可以走开，但美食却不能没有，不管是中餐还是西餐。
王小雅以为杨帆不经常吃西餐，特意给他点了法式西餐中比较符合国人口味的红酒山鸡、沙福罗鸡和鸡肝牛排等菜肴。
点其它的，她担心杨帆吃不惯。
虽然不知道王小雅找自己具体是什么事，但杨帆大概猜得出来，看着她点的一堆菜，很满意道：“看在这些好吃的份上，小雅，你今天找我的事，我可以先答应你一半。”
第244章 胸有成竹
陈明真想要《马汉脱口秀》节目，做为竞争对手的隔壁老王，自然也想要。
甚至在陈明真来找杨帆时，老王已经在放映室看《马汉脱口秀》未播出的后面几期。
昨晚陈明真加班看《马汉脱口秀》时，马云霞在场陪同。
而马云霞实际上早已是隔壁老王的人，做为耳目，马云霞表现得很好，一直在给老王告密。
上午，看完《马汉脱口秀》前两期，还没看第三期，隔壁老王就有点蛋疼。
虽然见识广，经历多，不太喜欢看综艺节目，但隔壁老王的基本审美观还在。
所以看了两期《马汉脱口秀》后，他就很沉默。
没想到，有时候，一个看似小小的人物，能改变整个世界。
老王就认为下届要是自己上任，就是改变山城电视台，改变世界之举。
但现在看，希望越来越渺茫。
《幸运52》要是在都市频道播，《开心辞典》要是不出现中途杨帆撂担子走人，《马汉脱口秀》要是在都市频道播，都市频道将来还有更多一些优秀节目的话……
太多如果了。
一切在蒋玉没有把杨帆送到都市频道时而终结。
其实蒋玉在几个副台长里面，是最自由最中立的一个。
她要上上不去，要下也不可能再下去。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慢慢熬时间。
把另外几个副台长熬到白发，熬到退休，她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所以蒋玉最不需要拉帮结派，最不需要站队。
但当初王青萝和王小雅的一顿操作，让杨帆出走，一直中立的蒋玉，站到了陆展元那边，一起把老王怼得差点犯病。
现在，最有望上任的陈明真，太小心太谨慎，去美食频道求节目求人，让老王更加被动。
不给个机会啊，老王无奈，但也没混吃求不死，给侄女打电话了。
让她过来，给杨帆吹吹枕边风。
老王知道王小雅最近一直往杨帆那里跑，同是男性同胞，老王不觉得杨帆跟他侄女还没发生点什么。
他只是不想过问，不想点破而已。
《马汉脱口秀》是杨帆的节目，也是山城电视台的节目，都市频道是别想拿到首播了。
但二播三播总可以吧。
只需要王小雅多流点汗，就没什么大问题。
让老王亲自去找杨帆，老王拉不下这个脸。
也没必要，又不是要首播。
王小雅多消耗点水分后，再让王青萝去找老赵和杨帆，就可以了。
电视台附近，西餐厅里。
“哥哥，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啊？”王小雅觉得杨帆有点厉害，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杨帆就这么胸中有数。
我要不要把大伯交代的事先放一边？
杨帆不像是会说话不算话的人。
就算猜错了，他应该也会很守信用的履行承诺。
“嗯，知道一点，我不傻。”杨帆拿刀叉切牛排，动作优雅，很娴熟。
王小雅忽然就决定把大伯交代的事先放一边，先忙自己的正事要紧，便对杨帆神秘说道：“哥哥，你想看我胸有成竹吗？”
杨帆切割下一小块牛排，穿在刀叉上，正准备吃，闻言停止动作，问道：“你胸口有纹身，刺有竹子？”
王小雅一愣，还能这么解释？
很快，为了不让杨帆认为自己是不良少女，王小雅连忙说道：“我说错了，是你想让我成竹在胸吗？”
杨帆把七分熟的牛排吃下，很有劲道，边吃他边摇头：“我无权要求你做什么，纹身是一个人的自由，纹什么，纹在哪，不关外人什么事。但我建议你别为了所谓的爱而在比较**的部位纹对方的代号。”
王小雅苦着脸，这还用你说嘛？
我有个闺蜜，左边前男友记号，被现任男友发现，让她在右边也纹个属于现任的记号。
后来分了，再谈，那一个看得出来闺蜜的经历，不痛快，让闺蜜在后面也纹个属于自己的记号。
现在，闺蜜满身伤痕，遍体鳞伤，整个人的质量严重下降。
“你不是有竹子吗？”王小雅一脸幽怨。
杨帆一愣：“我没有，老家后山倒有一片竹林。”
王小雅只得顺着他的话问道：“那竹子长吗？粗不粗？”
杨帆点头：“长，很粗，可以生米煮成熟饭，做竹筒饭，一筒能给你管饱。”
“这么好，什么时候放假了，带我回你家看看呗。”王小雅问道。
“再说吧，我女朋友我都还没带回家，给她做过竹筒饭吃呢。”杨帆惭愧道。
王小雅顿觉得自己的正事是干不成了，还是整大伯的正事吧。
“哥哥，我大伯在我们台里，你知道的吧？”王小雅问杨帆。
杨帆点头：“知道，要是早知道王台长是你大伯，他又很看重《开心辞典》，我当初说什么都不会提出辞职。”
王小雅很感动，正想问你能不能多关心一下《开心辞典》，那也是你的节目啊。
杨帆提前一步开口说道：“可惜现在在美食频道，不仅忙着《马汉脱口秀》节目，还时不时兼顾《舌尖上的旅行》那档美食纪录片，我忙得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听到杨帆这话，王小雅就没提让他关注《开心辞典》的事了。
“哥哥，《马汉脱口秀》的二播有给哪个频道了吗？”王小雅说出今天找杨帆的正事。
“这倒没有，才一期，都不知道接下来质量稳不稳，观众喜不喜欢，没有兄弟频道来申请要二播。”杨帆如实说道。
的确如此，卫视频道那边要的是首播，只不过是从第六期开始，才从美食频道转过去。
“如果都市频道想申请要二播，落后几期播，你答应吗？”王小雅说话没那么多拐弯抹角，很直接。
杨帆没犹豫，说道：“我这边是没问题的，但做主的是蒋台长和赵主任，他们那边没问题，哪个兄弟频道想要二播三播，我都很乐意双手奉上，毕竟有点奖金不是？”
“那就好。”王小雅很高兴，大伯说，其实做主的是杨帆，杨帆同意，就没任何难度。
说着，王小雅叉了一块红酒鸡脯肉，送到杨帆嘴边：“哥哥，这块鸡胸肉很肥……很鲜嫩，你吃一口，我喂你。”
第245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心都是肉做的，所以有些时候，即便一个人再坏，但他对一个女孩子很好，这个女孩子通常会无视。
所以有杀人犯被捕后，其女朋友或妻子痛哭流涕，不是因为伤心自己碰到了这么一个人，而是害怕失去对方。
杨帆以前对王小雅这种有些势利，有些傲慢的白富美并不感冒。
但现在，对方这么讨好他，他就没法再伸手打笑脸人了，跟她和睦共处。
像跟十三姨那种和谐共处，不可描述，倒不可能，杨帆不是那样的人。
吃完午餐，王小雅买单，杨帆没抢着买。
昨天中午，一群人在单位食堂包间吃饭，是他买的单。
那些钱足够他平时几个月的午餐费，所以他决定接下来几个月，只要是跟别人一起吃午饭，就不再抢着买单。
回到单位，该办的事办完，杨帆的口头承诺也拿到，王小雅便去找她大伯邀功。
老王午休前，王小雅找到他，汇报工作进展。
“他同意给二播了？”老王问侄女。
“同意了，对他来说是好事，他不可能拒绝吧。”王小雅疑惑，走正常途径，应该就能拿到二播权，大伯怎么这么不放心，非得让她特意去找杨帆一趟？
老王叹气：“你让公共频道的人去要试试，他肯定理都不理，三播也不行。”
“为什么？”王小雅好奇。
说到这个，老王就有点高兴了，解释道：“杨帆是不是没告诉过你，当初他进电视台经历的一些波折？”
“什么波折，杨帆没告诉我啊。”王小雅一脸迷惘。
老王脸上笑开了花似的，心中有些爽快道：“当初蒋玉想把杨帆安排进公共频道，但公共频道的主任张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想要，最后杨帆进了文体娱乐频道。”
原来是这样，王小雅听后也有些幸灾乐祸。
张龙脑筋抽了吧，居然拒绝了杨帆。
“张主任怎么犯这种糊涂事，真不应该。”王小雅笑道。
老王也笑道：“运气不好吧，谁知道杨帆是做综艺节目的料，再说张龙这个人，做事很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王小雅听过张龙的八卦，乐呵呵道：“所以他破了台里的记录，在主任位置上待的时间最久，没上去，也没下来。”
伯侄两人笑完，老王对王小雅说道：“别再像以前那样目中无人，多跟可能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人打好关系。你们主持人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下舞台后，得跟制作团队的主创人建立起朋友关系，说不定哪天人家弄出新的节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当初你要是跟杨帆关系好，现在的《马汉脱口秀》很可能就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小雅脱口秀》。”
王小雅苦着脸，问道：“大伯，我什么时候能去卫视频道主持节目？”
老王郁闷道：“你说要是你主持《马汉脱口秀》，再过一个月，不就是卫视台主持人了吗？”
不意外的话，《马汉脱口秀》会从第六期开始，转去卫视频道播。
“我也想啊，但杨帆说节目模式暂时就这样，加塞不了女主持人。”王小雅比大伯还郁闷。
中午她试探过杨帆的口风，杨帆没把她加塞进《马汉脱口秀》的意思。
“办法应该还是有的，看他愿不愿意多费点心思。”老王不觉得加塞一个配角有多难，《幸运52》不就加塞了一个身材极好的女模特嘛，不但没令观众反感，还觉得很养眼。
公共频道。
《马汉脱口秀》在网上爆红，张龙不但有所耳闻，还得知，上面两个领导都为此展开了抢人抢节目大战。
虽然不是很激烈，但足以让张龙这样的人看得有滋有味。
看完之后，他就开难过起来。
这个节目，应该是我们公共频道的啊。
不止它，连《幸运52》和《开心辞典》都应该是公共频道的。
奈何，当初是自己拒绝了杨帆。
仅仅是因为底下一个节目总监打的小报告。
这个坑爹货，不让你穿小鞋穿到你自己卷铺盖走人，我就不姓张。
张龙很恼火，给那个总监打电话，让对方过来，安排点不能完成或很艰巨的任务。
打小报告总监接到主任的电话后，一脸生无可恋。
最近，主任一直给他任务。
开始的时候，总监没察觉到什么。
次数多了之后，他开始反应过来。
领导不待见他了。
这次又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总监满脸的疲惫，这种任务做多了，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垃圾，每次都完不成。
“小栗啊，看你最近脸色不对，工作状态也不怎么好，是不是现在身上的胆子太重了？”栗总监来后，张龙关切问道。
“还好，多谢主任关心。”栗总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思了一下，张龙沉对栗总监说道：“这样吧，你现在的工作先放一放，我让副总监给你顶一阵子。”
栗总监汗毛倒竖：“这个，不用，主任，我还能坚持。”
张龙责怪道：“那不行，身体最要紧，别把自己累垮了。这样吧，你现在这边的工作就放一放。《民生访谈》节目那里正好缺一个现场编辑，你过去跟个把星期先。”
栗总监脸色一变，主任这是要赶人的节奏啊。
现在的职位给他保留，但架空了。
然后让他去当跑腿。
《民生访谈》节目，是户外节目，要到外面去跑，还是越偏僻越好的那种。
现场编辑，那是小喽啰的职位。
让堂堂一个节目的总监，去别的节目干这种事，太侮辱人了。
张龙还留了点余地，没让栗总监在自己负责的节目里当场地工。
“可能是你待台里的时间太久，心里闷，出去走走，等回来，状态或许就会不一样了。”张龙很替栗总监着想的样子。
“嗯，好的，听主任的安排。”栗总监没拒绝，答应了下来。
张龙很惊讶，不愧是能打小报告的人，这种屈辱的岗位调动，居然没反抗就接下了。
换做是张龙自己，嘴上会说好的，然后回去，第二天过来递交辞职信。
第246章 这上面的人都得死，只能活一个
午休时间，杨帆的办公室没人来打扰。
搬出办公室角落靠墙上的折叠床，摊开来后，他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有独立办公室的好处很多，至少午休的时候，可以舒舒服服躺着睡个觉。
开放式办公室，一群又一群人一起办公，倒不是不能买个折叠床。
但哪里有私人空间爽。
很多上班族午睡，多是趴着桌子，手麻脚凉。
对杨帆来说，私人办公室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关上门，敞开了午睡。
以前在文体娱乐频道，杨帆午睡时，睡的也是折叠床。
但从来不敢仰躺着睡，只能侧躺。
因为一睡着，他旺盛的身体会发生自然生理现象，身上的长处几乎一览无余。
这样的话，他午睡的时候心里是不太踏实的。
来美食频道这里后，就不一样了。
锁上门，午睡想怎么躺，就怎么躺，跟在家似的。
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后，起床没多久，老赵过来跟杨帆说上午谈判的事。
初步确定了，《马汉脱口秀》从第六期开始，转去卫视频道播。
“你现在算是半个卫视频道的人了，只要收视率不差，关系什么的，会给你转到那边去，到时候就由那边的频道给你发工资。”老赵很高兴。
《马汉脱口秀》是杨帆一时兴起弄的节目，没想到，才在美食频道播出第一期，就因为太优秀准备转去卫视频道。
要不是因为要走些流程，给让道的节目一些缓冲时间，陈明真就想第二期开始在那边播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让老赵对《舌尖上的旅行》更加期待了。
可以说，杨帆来美食频道后，九成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在这档节目上。
付出这么多，收获应该比《马汉脱口秀》大。
“那就好，我过去了，赵哥你还能去那边罩我吗？”杨帆问道。
老赵知道杨帆的意思，自信道：“最迟明年，我会过去那边。”
“是升职还是降职过去？”杨帆问道。
老赵笑道：“明降暗升，去那边不可能还是主任，但那边的副主任，待遇权力名声什么的，比这边好太多了。”
杨帆点头，不再多问。
看来老赵得到了该得的好处，比自己的好处还大。
下午，杨帆忙的时候，来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杨帆脸色不太好看，最后长叹一声，很无奈。
下班点到，杨帆按时下班。
等他到家的时候，十三姨和果果已经先他一步回到家。
刚开门，客厅里的果果看到他回来，高高兴兴跑过来。
“爸爸，鞋，给你。”小姑娘蹲地上，帮杨帆拿拖鞋，还想帮他换。
杨帆没拒绝，一边抬脚让她帮忙脱鞋，一边把背上的包取下来。
十三姨看到后，对女儿很不满，哼了一声：“自己换鞋都懒得亲自动手，老想让我帮，爸爸换鞋你就这么乐意帮忙？”
“爸爸上班累呀。”果果一边给杨帆脱鞋，一边说道。
“我上班就不累吗？”十三姨问道。
“你没爸爸累。”果果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他累？”十三姨问道。
帮杨帆换好鞋，果果站起来，认真说道：“爸爸回家要做饭，要拖地，洗碗洗衣服，还要给滚滚他们喂食，铲屎……爸爸肯定比妈妈累啦。”
十三姨便无话可说了。
这些活，确实大多是杨帆做的。
她做得最多的是，打理一下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敷个面膜，给杨帆和果果洗点水果。
甚至水果削皮切块都多由杨帆来做，她就等着吃。
说杨帆比她累，她有点不服气。
但说杨帆做的多，比她勤快，她就没法反驳了。
“晚上你自己洗澡，我不帮你洗了。”十三姨不再跟女儿吵架。
“爸爸帮我洗。”果果一点也不在乎。
杨帆连忙跟她说道：“果果四岁了，可以自己洗澡了，爸爸不能帮你洗。”
“我的新同学比我还大，她爸爸妈妈帮洗她的呀。”果果说道，不想自己洗。
她这周刚转学，认识了新同学。
“我们的果果比她们漂亮可爱，所以要跟她们有所区别，从今晚开始，你自己洗澡。”杨帆说道。
“这样啊。”果果又是自豪又是为难，要是继续让爸爸妈妈帮忙洗澡，她是不是就跟那些同学一样，不漂亮了？
“你要漂亮，还是要爸爸妈妈帮你洗澡？”杨帆问道。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果果坚定道：“我要漂亮！”
说完后，她跟在杨帆后面，又小声问道：“爸爸，能不能要漂亮，也要爸爸妈妈帮忙洗澡啊？”
“不能！”杨帆去洗手间洗手，他把果果关外面。
现在就可以开始教她男女有别了。
柳芊芊今晚没有过来，毕竟女孩子通常比男孩子矜持，虽然她挺想见杨帆的。
要不是因为杨帆跟十三姨住，柳芊芊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升华她和杨帆之间的革命友谊。
因为杨帆根本不会主动约她，更不会主动去找她。
晚饭过后，带四宝下楼玩回来，十三姨搬出以前给果果买的写字板。
在杨帆和果果的疑惑中，十三姨写下一堆字和符号，分别代表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金毛，滚滚，三宝，同学，月月姐，芊芊姐。
写完后，十三姨对女儿说道：“过来。”
果果乖乖过去。
而后，十三姨教还不识字的果果认上面的字和符号所代表的人。
“这上面的人都得死，只能活下来一个陪你，你选出来。”教完后，十三姨把画笔交给果果：“一个个划掉你想让他们死的人。”
果果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写字板，最后看向杨帆。
“开始划！”十三姨跟杨帆坐写字板前，看果果的选择。
如果是杨帆让果果做选择，她大概会跟他讨价还价。
但这是妈妈出的题，她只能按要求去做。
果果第一个划去的，是同学。
随后是月月姐，然后是芊芊姐。
接下来，她开始有些犹豫。
但没犹豫多久，她划去外公和外婆。
写字板上，只剩下爸爸、妈妈和三只宝。
到了这里，果果开始难以抉择，犹豫的时间越来越长。
最终，她先划掉三宝。
在金毛和滚滚之间，她又犹豫不决，甚至抹起了眼泪。
第247章 一个都不能少
看到果果抹眼泪，十三姨有些愣住了。
她只是临时起意，跟女儿玩个游戏，没想过这个游戏会让女儿如此投入。
果果的认真，出乎十三姨的意料。
她好像真的把这个选择当成真的了，每一个选择对她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杨帆都有点忍不住想中止这个游戏了，但最终没出声。
也许，十三姨无意中的一举，对果果来说，是一堂很有教育意义的课。
小姑娘不懂得回首百年身，但懂得了珍惜眼前人。
不然也不会在做选择的时候掉眼泪。
小手中的画笔，在金毛和滚滚之间犹豫不决，难以下笔。
低头，又抹了把眼泪，小姑娘手中的画笔落在滚滚的名字上，停顿了一下，最终划了一条杠。
金毛和滚滚之间，她选择了金毛留下来陪她。
选择是选择好了，但她眼中的泪更多了。
再看看最后剩下的三个名字：爸爸，妈妈，金毛。
这个选择，没让小姑娘手中的画笔犹豫多久，金毛就第一个被划掉了。
最后，只剩下爸爸和妈妈。
看着这两个名字、符号，果果拿着画笔，举着的手臂，一下放下来。
只能选一个。
这个选择，才是最艰难的，没有之一。
她没法做出选择，眼泪一下蜂拥而出。
回头，她看向爸爸和妈妈。
杨帆和十三姨很默契，没看小姑娘，一个削苹果，一个剥橘子，默默做自己的事。
爸爸和妈妈，她都舍不得让其中一个死。
忽地。
小姑娘仰头大哭，眼泪啪嗒啪嗒掉，像断了线的珠子，但她仍然紧紧攥着手中的画笔。
小孩子的调皮和好动，有时让大人无法理解。
但有时他们的认真和执着，也是大人们无法企及的。
果果很听话，没有放弃做题的念头。
就像好学生都没有细想过为什么不能迟到早退，就算生病了，也不愿意请假。
“选完了吗？”十三姨表面上无动于衷，抬起头来，询问女儿。
其实她虽然没看果果，但余光一直关注果果的动作。
杨帆也一样，看起来在忙别的事，但注意力一直在果果身上。
正在大哭的果果没回答妈妈的话，低下头，边哭边继续举起手中的画笔。
画笔，又在爸爸和妈妈之间来回摇摆。
她没有再大声哭，只是抹着眼泪。
但这种哭，让十三姨眼眶红了。
杨帆连忙朝小姑娘招手：“果果，回来，不选了。”
闻言，小姑娘像是得救了似的，丢掉画笔，什么也不管了，跑到杨帆面前，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不哭不哭，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长大。”杨帆抚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真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小棉袄。
“长大也要陪我，一个都不能少。”果果哭道。
“好。”杨帆笑着笑着，就有些沉默。
该给爸妈打个电话了。
小姑娘身上有自己小时候的影子，那时一天见不到爸妈，都很舍不得。
也曾希望爸妈永远陪着自己，自己也会一直陪着爸妈。
但长大后，就忘记了。
上高中后，一个星期回一次家。
大学后，一年回两次家。
毕业后，更是一年只回一次家。
总觉得赚到钱，寄回家去，就是最大的孝道，人回不回家是其次。
清明节放假，自己却跑外地去出差，都没想过要回家看看爸妈。
主城离黔江并不算远，四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有的人，即便是在外省，但因为有高铁，回家一趟都不用四个小时。
但人家可能是因为赚不到太多钱，舍不得花。
自己是没有大富大贵，但回家的路费，不值一提。
然而过完年后，直到现在，都没回家一趟。
“明天出差，回来后，我回一趟家。”杨帆拿纸巾边给果果擦眼泪边对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一愣：“明天出差？”
“嗯，今天下午接到摄制组电话，遇到了一些事，我本来想今晚过去的。但想想今晚过去，也不能赶到拍摄地。拍摄地那边交通不方便，连夜包车过去也一时解决不了问题，就定了明天上午的飞机。”杨帆说道。
十三姨生闷气，不理杨帆了，拿水果刀插刚削好的苹果。
“切块，别玩刀。”杨帆伸手，想要夺刀。
十三姨低头，好好切果肉，小声问道：“就不能再等两天吗？”
杨帆摇头：“多耽搁一天，拍摄就无法进行，我得过去解决好问题。那组摄制组的人已经很多天没回家了。早去早解决，让他们回家休息。”
“那你知不道，两天后，是什么日子？”十三姨问他。
杨帆疑惑，努力思考。
十三姨的生日？
并不是，她的生日上个月刚过去。
芊芊的生日？
还没到，下个月。
和十三姨认识周年？
也不是，下个月。
再说了，认识周年这种日子，应该不算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又不是结婚周年之类的。
“两天后是什么日子？”想不出来，杨帆只得询问十三姨。
十三姨手里的刀又开始危险起来：“你再想想！”
杨帆只得再想。
十三姨明显有些急，拿刀戳水果肉片，一次又一次。
“想不出来。”良久，杨帆头疼道。
十三姨起身，丢下水果刀：“你自己切，我不切了。”
生气了。
杨帆摸不着头脑，但也有点习惯了。
尤其来例假时的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再好脾气的男朋友，只要女朋友在这个时期找事，都没几个能一声不吭地熬过去。
就算离家出走，也不行。
以致很多有过女朋友的男生都得出一个结论：女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具体点就是神经病。
不过睡觉点到，把果果哄睡着，跟杨帆一番点到为止的动作后，十三姨不生气了，询问道：“机票买头等舱了吗？”
“不用，做头等舱也不会比做经济舱先到达目的地。”杨帆摇头。
“头等舱的乘客会先下飞机，先到达目的地。”十三姨说道。
“头等舱机票，节目组不给报销的。”杨帆解释道。
“我给你报销。”十三姨对钱并不在乎。
第二天，杨帆正常点起床，做早餐。
桌上，吃着早餐，他忍不住问十三姨：“过两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第248章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忘记砸到你的头顶
杨帆没问到两天后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就离家了，赶往机场。
十三姨没说，只说已经不重要了。
见她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杨帆便没放心上。
处理前线摄制组遇到的困难，才是重中之重。
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后，杨帆抵达摄制组所在的市。
素材拍摄地比较偏僻，杨帆昨天在网约车平台上发布的行程，直到现在都没司机接单。
不过发布了一个到拍摄地最近的镇子的行程单，倒是很快有司机接了。
乘坐网约车抵达镇子后，杨帆就没法再前进了。
节目组是有自己的车，但现在被拦在村子里，出不来。
杨帆在镇上包了一辆三轮车，送他去拍摄地村子。
好在虽然是山路，但不是土路，铺上了水泥，杨帆坐得不是很辛苦。
吹着风，摇摇晃晃中，看着道路两边的风景缓缓倒退，杨帆的心情好了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摄制组遇到麻烦，他会觉得这趟出差是一段美好的旅途。
到不同的地方，见到不一样的人，看不一样的风景，把像是被囚禁了的灵魂放出来，心境大不相同。
一个多小时后，杨帆终于来到摄制组所在的村子。
村子座落在山谷平地上，房子没有规律可言，零零散散分布。
村头有一口很大的池塘，大概能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
一群又一群鸭子在其中游水，觅食。
家养的鸭子，放出来的目的并不是让它们觅食，等它们晚上回家，主人还得给它们准备食物。
放养鸭子，最大的目的是让它们运动，锻炼身体。
有些人喜欢吃野味，就是因为野味不是流水线饲养出来的家禽，肉质因为长期锻炼更加鲜美可口，营养价值更高。
跟人锻炼身体，可以增强体质，肉质更佳一个样，只是人不能吃，最多只能舔。
像十三那样的，虽然没吃过，但她经常锻炼，杨帆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想着，杨帆就有点想十三和果果了。
要是她们母女俩也在这里的话，他的心情应该很不一样。
即便等下有事情要处理。
下三轮车，杨帆便见到了一直代替他跟随摄制组的林豹。
林豹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修边幅了，一堆胡子拉碴。
“怎么一下乡，人就变得很颓废的样子。”杨帆笑着跟林豹打招呼。
林豹帮杨帆拉行李箱，苦笑道：“又没妹纸，再说我也有女朋友了，女朋友在我都不怎么管自己的衣着打扮，在这种地方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女朋友追到，结婚了，不管男女，都不那么在意自己在对方面前的穿着打扮。
毕竟啥没见过，还那么在意反倒有点不正常。
“也是，不像我，到现在也就牵了女朋友的手，得多在意自己的臭皮囊和言行举止。”杨帆跟林豹往村里走。
聊了几句，杨帆才开始询问摄制组遇到的麻烦。
“唉，以前越落后的地方，人越淳朴，现在这些地方很多人都见了世面，被外面污染了，一样见钱眼开。”林豹叹气。
摄制组有两辆车，八个人，这几天一直驻扎在这个村子里。
吃住分别在村里的两户人家，昨天上午，摄制组的车不小心压了村里一户人家的地。
起初人家开价要赔偿一万，但摄制组的人不是没见过庄稼，知道所压的地，损失没那么多，撑死一千。
最后林豹跟村民一番讨价还价后，达成一致，赔了四千。
要不是素材没取完，林豹和摄制组的人赔完昨天就跑了，再也不来这种地方。
不想昨天下午取完一段素材回来，就有村民来要钱，说摄制组的车停了那么多天，地儿是他们家的。
林豹觉得不妙了，上午那口子一开，像是打开了魔盒。
他不敢再妥协，给杨帆打电话。
但不妥协，现在摄制组的车都开不出村子。
林豹想让一辆车去镇上接杨帆过来，村民都不让，得先交停车费。
“找村里的村长了吗？”路上，杨帆询问林豹。
林豹点头：“找了，村长向着村民。”
杨帆眉头一皱，这村长是什么目光，太短浅了。
村民在乎这点蝇头小利，村长也不明白事理吗？
“村长是半个文盲，初中毕业，没见过什么世面。”林豹道出实情。
那就怪不得了。
大学村官普及不了，难度高，收益小，所以国家要城镇化，集中人口管理。
“哎，这种人竟然能当上村长。”杨帆无语。
看来，一个人想改变世界，真的是痴人说梦话。
抵达摄制组住的村民家，杨帆看到摄制组的人，有的愁眉苦脸，有的义愤填膺。
市里的停车费都没村民要的那么多，一千呢。
这才停几天？
林豹其实是想给的，但摄制组所住的村民家的村民悄悄告诉摄制组的人，一千只是开头，村里那几个刁民会打着各种名义继续敲诈勒索。
村里人都觉得摄制组是富人，劫富济贫是好事，没人反对。
就算有想反对的，也不敢吱声。
大义灭亲在这里是不会被传诵的，反倒变成吃里扒外的东西，遭人唾骂。
“别着急，再等等，现在车子不用动，大家当作就地放假，休息两天。”杨帆安抚摄制组这些还有志向，不甘于平凡的同事。
要是甘于平凡，失去了进取心，也不会来这里。
“我们在这里算是秀才遇到兵，没理可讲。”一个摄影师忿忿不平。
只是他们做的节目是纪录片，不是那种明星参与的节目，可能起不到带动当地旅游经济的作用，所以都没好意思拿这个去跟刁民讲道理。
“这里三不管，找谁都没用，还是城里舒服，遇到事只要肯浪费点时间，找相关部门就可以解决。”另一个摄影师也郁闷道。
这里的人没什么法制观念，可能都觉得打死个人，最多就是不能回家，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遵纪守法的人来说，到这种地方没一点安全感。
了解清楚情况后，杨帆对林豹说道：“林哥，带我过去，我跟他们聊聊。嗯，再把村长或有点威望有点见识的人叫上，一起聊聊。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忘记砸到你的头顶。”
第249章 我不是大忽悠
福来村，是《舌尖上的旅行》摄制组的取材地之一。
国家村村通公路的宏伟目标，几年前就已经覆盖到了这里，让村里更多的人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
但见识后，带回来的，还有村里原本没有的贪婪与懒惰。
了解清楚状况后，杨帆带领摄制组八个人，一起来到村里的小广场上。
两辆车，一辆suv，一辆皮卡正停放广场旁边。
据说晚上有大爷大妈在广场里跳广场舞，有小孩子来玩其中的健身器材，很热闹。
刚来的时候，林豹挺喜欢这里的。
小孩子的笑容很纯真，村民们看起来也很友好。
他还一度觉得这里的人运气不太好，生活在这种地方。
虽然山水皆美，但交通不便利，可娱乐的地方和项目太少。
没商场，没影院，没游乐园，没来自全国各地形形色色千娇百媚的小姐姐……
林豹自己是肯定不愿意年轻的时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待在这种地方的。
所以他有些替这里的人感到难过，人生如此无趣。
直到昨天，他的这一切同情灰飞烟灭，变成了深恶痛绝。
感觉就像看到一个乞丐，以为对方很可怜，其实人家开豪车住别墅，自己竟然才是乞丐，小丑。
白天的小广场很冷清，直到杨帆一行人来后。
原本只有一个刁民在看着摄制组的车，在杨帆他们来后，没几分钟，甲刁民通知的乙、丙、丁刁民都赶过来了。
虽然出头的只是四个刁民，摄制组则足有八个人，但林豹他们还真不敢强行把车开走。
别看只有四个刁民在为难摄制组，但真打起架来，那些中立，看热闹的村民绝对会出手，帮村里的刁民。
摄制组找的村民向导想帮老板也不敢帮，毕竟他们两家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
看着车子前后左右放着的几块大石头，杨帆对其中一个叼着烟的染发青年刁民问道：“停车四天，要收一千的停车费吗？”
黄头发青年叼着烟说道：“现在五天了，不止一千，得加钱。”
杨帆不想普及什么法律，说你没权利乱收费，点头说道：“你们这里将来可能成为一个旅游景点，收费高点确实正常。”
几个刁民一愣，我们福来村要成为旅游景点？
几人看向正从家里赶过来的中年村长。
村长人虽然还没到跟前，但也听到了，一头雾水：“我没听说过啊。”
“你们有谁看过《娃娃志在四方》的节目了吗？”周围的村民越来越多，杨帆举目四望，询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回答，虽然有不少人看过。
林豹等几个摄制组的人也一时搞不懂杨帆的操作。
杨帆并不需要有人配合，继续说道：“《娃娃志在四方》是个真爸爸或假爸爸跟小孩子去乡下玩耍的节目，很受欢迎。”
看过这档节目的村民暗暗点头，确实是这样。
杨帆说道：“《娃娃》节目去过的拍摄地，全部成为了旅游景点，明星和小孩子住过的地方，可能你们都不太清楚，现在游客住一晚，有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三千，且还需要排队。”
村民们瞪大眼睛，这钱那么好赚？
黄发青年皱眉，他确实有所耳闻。
《娃娃》节目的拍摄地，现在都成为了或大或小的景点。
至于节目中有的大明星住过的地方，是不是三千块钱一晚，他就不清楚了。
“我也是做节目的，上个月还亲自去考察过，那些破屋子，几乎什么都没有，还原得很好，住的舒适度跟五星级套房天壤之别，但价格却一个样，甚至更贵。”杨帆感叹。
村民们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
杨帆兀自说道：“这么贵的民宿，你们可能觉得很不值得，但现实就是，有钱人一点也不在乎，导致一些明星跟小孩住过的地方，老板说排队的人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之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涨价。”
林豹等人面无表情，但心里有点乐了。
杨帆在忽悠人。
虽然不全是胡说八道，但上个月他不是跟节目组出差，就是在台里上班，哪有什么考察。
“我们虽然不是做明星节目，但做的是美食节目。民以食为天，从市区开车到你们这里，也就两个小时。”杨帆没讲得很明白。
但村民们不都是傻子，猜得出来杨帆的意思。
这个节目播出后，会有一大把城里人出来觅食，找到福来村。
“两个小时就为了吃一顿饭两顿饭？”有刁民问杨帆。
杨帆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舍得花三千块钱住一个破屋一晚上吗？”
刁民冷笑道：“神经病才住。”
杨帆说道：“但像我刚才说的三千块钱一晚的破屋，你现在要是想住都住不上，得等一个月之后才能排上。”
“那些人的脑子有问题。”刁民嘀咕着。
杨帆笑道：“有钱人的世界，我们是不懂的。但做为城里人，我懂一些小资家庭的需求。我平时在城里上班，很少出城。但有时周末或假期，会跟家人跟朋友出城，去玩农家乐。”
说到这，杨帆解释道：“所谓的农家乐，就是到乡下去住，吃那里的农民自家养的鸡鸭鱼，吃农民自家种的绿色蔬菜。”
村民们有些兴奋了。
原来这个节目组在帮他们村做宣传，让他们村成为一个农家乐村庄、度假村。
以往在电视上，他们特别羡慕那些度假村。
没想到有一天，他们村也有希望成为那样的好地方。
村长激动，他不是为了什么政绩，只是为了拿到更多的好处。
对面山头那边，正在修一条高速路，周边的村庄因为腾地或弄服务区，都赚了一大笔钱。
福来村的人只能眼巴巴看着。
出头为难摄制组的那四个刁民也是眼前一亮，他们都是从外面混回来的。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但村子要是成为度假村什么的，自己不就可以当老板了吗？
多宰点客人的钱，简直不要太爽。
但杨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众村民如同从天堂掉到地狱。
第250章 说话是一门艺术
“林哥，把停车费付了吧。付完回去收拾东西，天黑前回到市里。这期的节目作废，反正也没拍到多少素材。”杨帆对林豹说道。
这话一出，福来村的正做梦的村民一下全部清醒过来，一个个脸色大变。
节目组这一跑，什么农家乐，度假村，旅游景点，不就全没了吗？
林豹虽然没提前得到杨帆的授意，但反应不慢。
听到杨帆的话，他第一时间转身，准备回去。
林豹身边的同事反应有快有慢，快的，一秒钟后便跟在林豹后面。
反应慢的，看到别的同事跟随林豹转身走，也赶紧跟上。
杨帆没动，做为领导、带头大哥，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发号施令，稳坐泰山。
“这位小哥，别急别急，有话好说嘛。”村长有些尴尬地拦住林豹，但说话却是对杨帆说的，因为他看得出来，杨帆才是主事人。
跟杨帆说完这话后，村长眼睛盯着黄毛青年，给对方疯狂暗示。
黄毛青年平时并不把村长放眼里，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高中毕业生。
村长算什么东西，初中毕业的渣渣。
也就仗着早生些年，当年的村长大家又觉得当了没什么好处，村里选举便懒得多事，村长一家送几个水果后，就民主选上了。
选上后，村长没为村里做过什么贡献，仗着认识了镇上的领导，领导懒得多事，一直让他当着。
不曾想后来村里修路，修广场什么的，村长吃了不少款，不用干农活，不用做买卖，就成了全村首富。
这样的村长，见过世面的黄毛是看不起的。
但现在村庄要是能成为旅游景区，度假村，黄毛只会比村长更高兴。
所以他连忙对杨帆说道：“哥们，别啊，误会，之前都是误会，什么停车费不停车费的，你们随便停。拍节目需要什么忙，尽管说，人力物力，我们全村鼎立支持，给你们当免费劳动力，不要钱。”
另外几个青年也陪着笑脸，纷纷给摄制组的人递烟，一脸谄媚，变脸之快令林豹等人有些吃惊。
杨帆问道：“你们不会再阻拦我们节目组工作了吧？”
“不会，不会，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嘛。”
“谁要是阻拦，就是跟我狗哥过不去！”
“抽烟抽烟，烟不好，别嫌弃。”
一群人纷纷发话。
杨帆有些为难道：“节目经费预算超了，这期确实拍不下去了，领导不给增加预算。”
杨帆话刚说完，黄毛立刻朝人群嚷起来：“狗日的老徐呢，昨天讹了节目组的钱都给我们拿出来，人家要是跑了，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地，不服再烧了你的房子。”
老徐被众人推出来，一脸死灰，妈卖批的，这帮烂仔，你们不整这事，我的四千块钱不就没事了吗？
不过他也不想众叛亲离，面上带着尴尬的笑容：“钱放家里，等下就拿过来，为了全村的未来，那点赔偿不算什么。”
“等下什么，现在就回去拿。”
“快点，那是人家节目组的预算，不是个人的。”
“没钱人家怎么给车子加油，给那些长枪短炮保养充电？”
几个青年七嘴八舌，同仇敌忾，站节目组这边。
福来村对节目组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
林豹等人有些面面相觑，咋就解决了？
昨天村民还跟节目组剑拔弩张，差点就把车给砸了。
现在一个个把节目组的人当老佛爷似的，这差距一时让林豹等人适应不过来。
杨帆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古井无波，沉着应付一群讨好他的人。
“听说你们村的大公鸡卖到了五百块钱一只？有点贵啊，我们节目组吃不起。”
“哈哈，没有的事，杨导来了，看上村里哪家的鸡鸭鹅尽管说，我们杀好了送上门去。”
“一斤多少钱？”
“提钱伤感情，白送的，接下来节目组的一切吃住，我们村包了。”
“那怎么行。”
“必须得行，钱我们是帮不上，但吃住没问题，等下我们几个去池塘里拉网，抓些肥鱼，给节目组改善一下伙食。”
“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我们村有自酿的米酒，有五步蛇浸泡的黄酒，晚上给你们送过去。”
林豹等人听着杨帆跟村民的对话，目瞪口呆。
说话果然是一门艺术。
杨帆过来后，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没讲什么大道理，更没有任何一个承诺，就说了几句话，村民对节目组的态度完全变了。
自己哪里出问题了？
昨天林豹讲道理的同时，也哭穷，节目组没钱。
但人家就是不管，不相信。
事情解决后，村民散去，杨帆终于脱身。
林豹急忙上前去，陪他到山上转转，实地考察，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同事。
其他人则各司其职，忙自己的工作去。
“杨帆，我害怕待在这里了。”没村民跟随，只有自己三人，林豹对杨帆心有余悸道：“昨天那样子，都动刀动枪了。今天一下变脸，热情得我坐立不安，心中有愧。”
“这是我们应该得到的补偿，不用放心上，安心接受。”杨帆心情很平静，改变不了世界，改变周围一些人，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人多是因为贪小便宜而上当受骗，他就是抓住了村民这点，有意无意给他们画了个大饼。
能不能做到他并不在乎，忽悠起这种人来，他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
要不是节目组透露过他们是山城电视台的，他还想说自家节目组来自燕京的央视呢。
这么一来，村民更加坚定拥护他们，大半夜把自家老婆送过来也不一定。
虽然杨帆不稀罕。
村花早就到外面的世界去了，留在村里的，不是老幼妇孺，就是好吃懒做的青年。
想为家乡做贡献的年轻人可能是不少，但付诸行动的凤毛麟角。
太难！
找不到出路，大环境限制。
好比航空母舰，哪个有海域的国家不想造？
但世界上只有十一个国家拥有或曾拥有过航母。
目前能造出航母的国家，甚至两只手都不到。
第251章 害我白打了她那么久
在福来村山上山下，村里村外，忙了一个星期后，取材终于结束。
这一个星期，村民们给节目组的待遇，较节目组刚来的前几天，天壤之别。
热情得让节目组的人都差点忘记了当初的不快。
中午，一顿酒足饭饱后，节目组的人上车离开。
九个人两辆车，满载而归。
土鸡土鸭什么的活物没有，但土鸡蛋土鸭蛋蛇酒什么的，每个人都少不了。
“杨导，我们真要给福来村做宣传吗？”车上，一个同事问杨帆。
“不用刻意，正常来。”杨帆说道。
林豹也说道：“我们的节目到时候有没有人看还是一回事，想太多了。”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跟杨帆道歉：“杨导，我没诅咒我们节目的意思啊。”
杨帆点头：“实话实说而已，我知道。”
“林总，你是不是不知道杨导随便整的《马汉脱口秀》现在在网上火得不得了？”同车的同事笑道。
“我当然知道，台里不亮网上亮，只是可惜了我们频道没观众基础，前两天第二期收视率也才破2，跟它在网上受到的欢迎程度和待遇一点也不成正比。”林豹惋惜道。
“杨导辛辛苦苦做的节目，网上那么火，在台里却拿到这样的收视率，太伤人了。”同事痛惜道。
杨帆说道：“不急，再播三期，从第六期开始，就转到卫视频道播了。”
“啊？”
“什么？”
众人吃惊。
连没喝酒，专心开车的司机同事也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杨帆，想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洪哥，看路，看路。”杨帆连忙提醒道。
洪哥别看是司机，但除了用车的时候给大家开车，平时他也是扛摄像机的摄影师。
有的公司招人，应聘者有业务能力的同时，要是有驾照，能加点分。
节目组穷，另请专职司机得花钱，便让洪哥这样的员工身兼多职。
“杨导，《马汉脱口秀》真的要转到卫视频道去播啊？”林豹惊讶问道。
“嗯，上个星期谈好的。”杨帆说道。
林豹等人一脸羡慕。
那杨帆岂不是马上就是半个卫视频道的人了？
甚至都已经是了。
“那我们的《舌尖》呢？”洪哥忍不住问道。
“还早，不好说。”杨帆摇头，他自己都说不清未来会怎么样。
毕竟素材都远还没取全，成片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他理想中的效果。
洪哥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成家的人了，没太大野心，但也希望能去卫视频道。
去那里，待遇肯定会比现在好。
卫视频道就好比知名企业，美食频道就跟创业公司一样，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抠抠搜搜的。
不过《马汉脱口秀》转去卫视频道，也让《舌尖上的旅行》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很激动。
至少他们看到了希望。
万一，自己参与的节目也能转去卫视台呢。
如果是以前的美食频道，大家根本不会抱什么希望。
但现在有了杨帆，就不一样了。
人家有这个潜力。
《马汉脱口秀》只准备了一个多星期，就在网上大爆。
要是《舌尖上的旅行》不是无路可走的美食节目，林豹等人可能都坐等去卫视频道了。
从福来村回到市里，已经是下午五点。
杨帆独自去机场，准备回山城。
林豹等几人还有点阶段性收尾工作要做，得明天才能回山城休整一段时间。
“爸爸，你还不回家吗？”在机场候机厅里，杨帆跟下班回家的十三姨和果果语音通话。
“明天晚上回去，现在是东南风，风速每小时四十千米，所以风可能会比我先到家，你明天放学回家在阳台闻一闻，有可能闻到我的味道哦。”杨帆笑着跟小姑娘说话。
“明天就回家吗？”那边开着免提，十三姨问杨帆。
“嗯，暂时忙完了。”杨帆说道，感觉十三姨不是很想他回家的样子。
果然，十三姨淡淡道：“不急回来，工作要紧，再待一个月都没事。”
杨帆有些茫然，怎么十三姨突然就不给自己好脸色？
这两天没惹她吧。
杨帆反省。
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
“果果，你又惹妈妈生气了？”杨帆问果果。
“没有呀，我很听话的哦。”果果说道，似乎是在一边在玩一边跟杨帆说话。
小孩子好动，想让她一心一意跟杨帆通话有点难。
“那妈妈怎么生气了？”杨帆问道。
“我没生气！”果果一旁的十三姨生气道，当我不存在吗？
杨帆不知道怎么接话，明明在生气，还说自己不生气。
“嗯嗯，不生气不生气，那我明天不回去了。”杨帆说道。
“不回就不回，谁稀罕。”十三姨说道。
很快那边传来果果的声音：“我稀罕呀。”
然后，杨帆就听到小姑娘嗷嗷大哭的声音。
“还稀罕不稀罕？”十三姨边打边问小姑娘。
“不稀罕了，呜哇……”小姑娘大哭。
杨帆无语，只得挂断电话。
反正十三生气，谁也拦不住。
尤其现在他又不在她身边，继续打电话也只是听果果挨打的哭声。
眼不见心不烦。
很快，杨帆上飞机。
等他抵达山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网约车早就约好，下飞机后杨帆都不用等，接到行李直接上车回家。
晚上车流少，不到四十分钟，杨帆就从机场回到小区里。
九点半，果果可能刚睡下吧。
拖着行李箱，杨帆正想着，十三姨的电话打过来，有些生气：“都几点了，你为什么不给果果打电话，哄她睡觉？”
“额。”杨帆有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十三姨，太不讲理了。
“怎么不说话了？”十三姨更加生气了。
杨帆想说咱不是夫妻啊，你这是把我当老公用。
人生若只如初见，刚认识的十三人多好啊，那么端庄优雅，那么精致大气，那么知性得体，几近完美。
现在不行了，动不动就跟他耍小脾气，要求这要求那。
“果果躺下了吗？”杨帆问道。
“躺了，等你电话。”十三姨还是很生气：“下午不打招呼就挂断电话，害我白打了她那么久。”
第252章 只要你想我，我无论走多远，都会记得回来找你
听到十三姨的话，杨帆也不敢多说什么。
越说可能果果就越遭殃。
小孩子打打也没什么，但像一日三餐顿顿少不了，那就有点过分了。
好在小姑娘从来不记仇，十三姨下手也有分寸。
近来，十三姨一扬手，还没打下去，小姑娘就先哭，很懂得保护自己。
但被打之后，小姑娘依然我行我素，该闯祸照常闯，该惹妈妈生气照常惹，无所畏惧。
“打电话哄果果睡觉多麻烦，等我回去，躺她旁边哄。”杨帆进楼，坐上电梯。
“现在就得哄，等不了。”十三姨把钻被子里玩的果果拎出来：“你爸爸电话，你想不想跟爸爸说话，不想我就挂了。”
那边立即传来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你忙完了么？可以跟我说话了吗？我想你陪我说说话。”
杨帆心里暖暖的，小姑娘纯净的声音，太有治愈效果了。
怪不得当上父亲后，有的男人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受尽委屈，也在所不辞，努力工作赚钱。
只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失望、受苦，给他们更好点的物质生活。
给孩子买好玩的，买好吃的，买漂亮的衣服，带他们去儿童游乐园……这些都需要钱。
“果果想不想爸爸现在就回家呀？”杨帆笑着问道，走出电梯。
“想呀。”果果趴床上，对着放枕头上面的手机说道。
“有多想？”杨帆朝家门口走去。
“有一冰箱的冰激凌那么多的想。”果果说道。
“那真是太多了。”杨帆微微一笑，一个冰激凌她能想到流口水，想到不想吃饭睡觉，不想洗澡，不想上学。
一冰箱的冰激凌，对她来说，是最多的想念单位。
“嗯，要是我们家有两个冰箱装冰激凌，我想爸爸就会有两个冰箱的冰激凌那么多。”果果侧躺下来，脑袋放枕头上，对着旁边的手机说话。
“看在果果那么想我的份上，我现在就回家，陪果果说话，很快就到了哦，你只需要闭上眼睛一会儿。”杨帆走到房子门口，拿出钥匙。
十三姨正想说话，听到客厅里传来金毛和滚滚的嗷嗷叫声。
下一刻，她一脸惊喜，连忙踢掉被子，兴冲冲下床，穿上拖鞋跑出去。
杨帆开门进屋。
客厅没开灯，两条黑影朝他扑来，非常热情，趴着他胸口，湿漉漉的大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
“哎，够了够了。”杨帆边开灯边躲着金毛和滚滚的热情。
灯开上后，还没扒掉身上的金毛和滚滚，杨帆就看到十三姨出现在卧室墙角那边。
看到他，十三娇颜绽放，哪还有什么小脾气，像个小姑娘似的，不顾一切地朝他跑来，张开双臂。
金毛和滚滚连忙跑开，杨帆是十三姨的，挡她的道，后果很严重。
“杨帆！”十三心里被惊喜和喜悦填满，跑到杨帆面前，不顾形象地跳到他怀里。
只是还没经验，差点没能夹住杨帆的腰而滑下来。
杨帆连忙双手托住她的臀。
手感还是辣么好。
圆润挺翘，隔着睡裙都能感觉到它的光滑与细腻。
以前只能在十三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时候看看，现在却可以捧在手心。
摸倒是不好乱摸，气氛还没到。
“你又骗人！”搂着杨帆的脖子，十三嘴上埋怨，但脸上的开心显露无余，眼神里满是依恋地看着他。
“不喜欢嘛？”杨帆笑道。
十三没回答，骑在杨帆身上，帮他把背上的包拿下来，扔一边地上。
扔掉包后，她低下头，闭上眼睛，主动索吻。
杨帆没理由拒绝。
是该补充点龙泉龙涎了，不然对身体不好。
年轻人，需要时常补充点营养。
“爸爸！”没多久，睡衣宝宝果果也出现在客厅里。
她之前听不出杨帆已经悄悄回来的暗示，所以妈妈跑出来后，听到客厅里杨帆的声音，她才惊喜的发现，爸爸回来了。
但是跑到爸爸和妈妈面前时，小姑娘发现，妈妈没理她，甚至爸爸也没理她。
两人好像在争抢着吃一个很好吃的东西。
杨帆看见小姑娘过来了，想把十三放下来。
但十三不肯，还想亲。
杨帆只得再继续陪她一会儿。
滚滚绕着杨帆转了两圈，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呸了一声，渣男。
然后回自己的狗窝休息去了。
“还没吃完吗？”果果站一旁，眼巴巴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十三姨这才从杨帆身上下来，脸色红润，似乎有点知足了，没跟打扰自己好事的女儿计较。
“爸爸还给你！”十三对女儿说道，然后帮杨帆把行李箱和背包拿去小客厅收拾。
杨帆抱起果果，心满意足。
“爸爸，果果可想你了。”小姑娘捧着杨帆的脸，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
在杨帆的教育下，小姑娘已经不亲他的嘴了。
只亲脸。
杨帆还告诉她，除了妈妈，谁的嘴，她都不可以亲。
小姑娘一直记得。
“嗯，只要你想我，我无论走多远，都会记得回来找你。”杨帆跟小姑娘保证，抱着她进小客厅。
十三姨打开背包和行李箱，把杨帆的行李取出来。
像洗漱用品，沾有大量水分，不能长时间闷行李箱里，容易滋生细菌。
“我们拉勾！”果果伸出肉嘟嘟的小手。
杨帆没犹豫，伸出手。
大人说的话，大多是不需要负责任的。
十三姨也相信了杨帆的话，等她人老珠黄，可能他就不再稀罕她了。
但果果那时候如花似玉，风华正茂。
他应该会回来看果果，顺带看她。
“还有土鸡蛋呀？”帮杨帆整理行李时，十三姨掏出两袋蛋。
一个大一个小，但她分不清鸡蛋和鸭蛋，统称鸡蛋。
“还有蛇酒，很补，当初只抿几口，我感觉气血翻腾。据说男的喝一杯老婆受不了，老婆也喝一杯，床受不了。”杨帆把果果放下来，亲自从行李箱小心翼翼抱出一瓶散装酒。
十三姨脸红，打了杨帆一掌：“小孩子在呢，你胡说什么。”
呵，刚才小孩子看着，你自己都不肯中止亲热。
现在终于知道影响不好了？
第253章 大雪压青松
杨帆的突然回家，是件只得庆祝的事，所以十三姨允许果果今晚睡晚点，甚至都不催杨帆赶紧收拾完去洗澡，回来哄果果睡觉。
但杨帆不想让果果太晚睡，便任由十三姨帮忙收拾行李，自己去洗澡了。
一周没见杨帆，小姑娘很稀罕他，黏着不放。
在杨帆洗澡的时候，她还一直站浴室门口，跟他说话，问这问那。
杨帆也没烦她，至少现在还不烦。
刚回来嘛，可能过几天就有点吃不消她的这种黏人了。
但几天之后，小姑娘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黏他。
等杨帆洗完澡出来，十三姨也给他收拾好行李箱和背包了。
十点半，两大一小躺十三房间床上。
果果睡中间，安安静静听杨帆讲光怪陆离的故事。
没多久，小姑娘就睡着了。
杨帆还在讲，要不是十三提醒，他还没注意到，果果已经睡着了。
确定了一下，小姑娘真睡着了，杨帆不用十三主动，就食指大动，翻过十三那边去。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几分钟后，杨帆又翻回来。
怪不得十三这两天脾气不对，原来生理期来了。
“我们还是保持纯洁的革命友谊吧。”杨帆老老实实躺好，跟十三说话。
这正是十三所愿，相比亲热，其实她更喜欢跟杨帆聊天、谈心。
大部分出轨的女人并非生理需要才出的轨，身体出轨只是附带。
“可以，你过来抱着我睡呀。”十三姨同意了杨帆的提议。
杨帆想了想，就抱着，又不干啥，也算是纯洁的友谊，便又过去了。
不过去，可能会让十三姨觉得，他是个狗男人，只馋她的身子，发现图不上了，就不肯跟她亲密接触。
女人再大，也需要哄着睡。
这个哄大多不是讲童话故事，多是聊天说话。
此外，睡前运动也算是哄的一种。
甚至不需要干什么，躺一旁就行，让对方有安全感，心里踏实。
杨帆和十三还没到无话可说的老夫老妻关系，所以话还很多。
即便跟杨帆说着话，十三也时不时查看一下果果，看小姑娘的睡姿，看小姑娘没有踢被子啥的。
十三自己睡觉不太老实，但那大概是天生的，没办法的事，不代表她一点也不会照顾女儿，不懂心疼女儿。
“这周末我回家一趟，看看我爸妈。”触景生情，杨帆心里惭愧，过完年到现在，他都还没回家一趟。
虽然爸妈不催他，但他们心里肯定很希望他时不时回家一趟，看看他们。
过一年少一年，往后余生，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只是让儿子回黔江工作，他们两老也开不了这个口，
前两年刚毕业，爸妈倒问过他，能不能回家考公务员，在区里或更近点的地方上班。
前身说不好考，倒也不是不好考，是不好进体制。
家里没关系，想送礼都不知道该送给谁。
不送的话，那玩意儿就真的看运气了，不是看笔试和面试分数。
“开我的车回去吧。”十三姨说道。
“好。”杨帆没拒绝。
犹豫了一下，十三姨问道：“什么时候带芊芊回你家，让你爸妈看看？”
杨帆没说话，在思考。
以他现在跟十三的关系，完全可以说他和月月的事了。
但是。
让他很无奈的是，十三见过他和柳芊芊亲热。
这就难开口了。
十三估计会反对吧。
跟她保持现在这种关系，她觉得还可以。
让柳爸柳妈知道他和柳月月在谈恋爱，又和柳芊芊假戏真做，柳爸的第一个念头九成九就是把他沉到长江里。
十三都没法说什么。
说他是果果的干爹？
份量还不够。
“怎么不说话了？”十三摇了下杨帆。
“看芊芊想不想，肯不肯吧。”杨帆说道。
“芊芊肯定是想的，就是会有点矜持害羞，你多提几次，她就会同意了。”十三给杨帆支招：“拒绝一次两次，再拒绝，她心里肯定会怕你不高兴，就顾不得什么矜持了，同意跟你回家。”
“行，这次我跟她提一提。”杨帆说道。
十三姨笑了下，侧躺过来，面对杨帆，长腿一抬，夹住他。
这种睡姿让她很有安全感，但安全感最高的，应该是他夹着她，像是把她保护起来。
只是杨帆没那么做，她也没跟他好到什么要求都说得出口的地步。
“这次出去，又观察到什么不一样的吗？”十三问杨帆，她喜欢听他说常人看不到观察不到的事。
杨帆点头：“还真碰到一件令人唏嘘的事。”
十三说道：“你说。”
杨帆没说福来村刁民敲诈勒索节目组的事，说了别的：“在那个村子里，认识了小卖部的老板，聊了很多。”
“聊了什么？”十三姨心情很放松，喜欢这样听着他说话。
他平时话不是特别多，但一认真说的时候，非常有技术。
小卖部老板大概被他套出了不少平时不会跟别人说的话和事。
“小卖部老板的父亲上个月过世了，他一个大老爷们，看起来挺凶悍的，跟我聊起父母，眼泪掉个不停。”杨帆说道。
十三姨没说话，静静听着。
“老板说，三十年前，他父亲做小副食品起家，到他结婚为止，他在父亲的店里拿东西，从来没给过一分钱。但他父亲把店给了刚成家的他后，第二天来店里拿盒烟，放下了钱就走。”杨帆说道。
福来村不都是刁民，也不一定是刁民就一无是处。
像小卖部老板的父亲，不管生前秉性怎么样，他都能称得上是一个很合格甚至可以说是很伟大的父亲。
十三姨听得有些心里难受，说道：“周末我也带果果回一趟蓉城，看看我爸妈。”
“从这里去蓉城，比我回家还方便，你是应该常回去看看爸妈。”杨帆说道。
“芊芊明天去蓉城，月月则回山城。”十三姨忽然笑道。
柳芊芊帮柳月月跑一些通告的事，十三姨知道。
柳月月的经纪人都不知道这事，但助理知道了。
不过没关系，助理是柳妈给柳月月找的，自己人，不是清通娱乐的人。
第254章 终是身上无分文，辜负小巷俏佳人
从福来村出差回来的第二天，杨帆没有在家休息，照常去台里上班。
上周末，本来说好一群人去城外踏青，但杨帆因为去福来村处理事情，便没去成。
他是串起一群人的纽扣，他不去，踏青活动自然也就取消了。
大家都觉得很可惜，尤其是王小雅。
她都想好了，游山玩水的时候，怎么跟杨帆多亲近一些。
过河过桥，怎么跟他牵手，甚至让他背，她都仔细考虑过。
以前她是怀着抱上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大腿的念头，现在，她发现好像即便杨帆对她的事业没什么帮助，自己也不会反感去做这种事。
所以得知杨帆出差回来后，王小雅给马汉打电话。
《马汉脱口秀》下个月转到卫视频道播，马汉这个主持人不是第一个知道，但现在早就被告知。
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好到他自己忍不住张罗着要请客，只是第一个要请的人杨帆这几天不在山城，他只能先等着。
现在，杨帆回来了。
王小雅总是没羞没臊地往杨帆那边跑，次数多了，她会羞会臊。
所以这次她找了个理由，提醒马汉可以请客了。
接到王小雅的电话后，马汉转头就给杨帆打电话，说晚上请客。
虽然马汉这个主持人通过节目本身赚的钱，并没有杨帆这个缔造者赚的多。
但论人气收获，马汉却比杨帆多太多。
因为马汉是幕前人员，有曝光度，有商业价值。
通过曝光度和人气，马汉可以去接私活。
杨帆却不行，他只在这个领域有咖位，无法变现。
接到马汉的请客电话，杨帆有些犹豫。
柳月月中午就会回到山城，晚上两人见面是必须的，都两三个月没见了，心中甚是想念。
去赴宴，会减少他和柳月月独处的时间。
“小帆，可别再拒绝了啊，你越来越忙，踏青农家乐不能去不说，吃个饭可别时间都没有。”见杨帆犹豫，马汉连忙说道。
“行吧。”杨帆问道：“晚上都有谁？”
“小雅确定有时间，杨如意他们那边我还没打电话，不过我估计只要你能来，他们没什么重要的事，也都会过来。”马汉说道。
“我女朋友今天回山城，晚上我带她一起过去。”杨帆说道，没跟马汉商量能不能带。
这点面子，他还是有的。
马汉当然不可能拒绝，甚至很高兴：“哈哈，好好好，把你女朋友都带上，不管几个，这顿饭我都请得起。”
“行，那吃完饭去ktv，我多叫几个公主。”杨帆说道。
马汉擦汗：“江湖规矩，酒饮瓜果随便点，我请，但点ktv公主得自己花钱。”
“算了，饭后娱乐我就不参与了，没事先挂电话了啊，下班前你发个定位给我就行，到时候我自己找过去。”杨帆笑道。
挂断电话，杨帆工作。
这一天，他工作都是心不在焉的，精力无法集中。
虽然月月不在的日子里，他身边有十三，有柳芊芊。
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限量版，无法被取代。
文体娱乐频道。
《幸运52》策划组。
“小马哥，突然打电话什么事呀？”接到马汉电话的是杨如意：“晚上请客，这么突然？我好像没空呢，啊？小帆说他要带女朋友过去？好好好，哈哈，必须有空……行，我问问阿民他们两个，算了，不用问了，小帆带女朋友赴宴，阿民他们两个就算家里老婆出轨，男朋友怀孕，都会丢下不管……”
等杨如意挂断电话，一旁一开始就竖起耳朵偷听电话的李卫民忽略掉自己子虚乌有的老婆出轨的事，兴冲冲问道：“马汉晚上请客，小帆带女朋友过去吗？”
“嗯，所以我替你们两个答应下来了，你们晚上不会没空吧？”杨如意问道。
“有空有空。”李卫民高兴道，怎么会没空？
他倒是想去找爱情，可惜终是身上无分文，辜负小巷俏佳人。
“我有空。”新来的姑娘对杨帆女朋友的真面目也很好奇。
王小雅透露过，绝代佳人。
不知是真是假。
下午，杨帆给柳月月打了个电话，征求她赴宴的意见。
柳月月自然不会拒绝，甚至很开心。
杨帆要带她见朋友，说明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很重，他对她是认真的，一往无前。
有的人谈了对象，遮遮掩掩，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
没别的原因，对象是备胎，或身边有备胎。
下班前，杨帆看了下马汉发来的定位。
离自己住的小区挺近的。
他便给柳月月电话，下班他先回家一趟，放电动车，晚上的饭局肯定是要喝酒的，不能骑车过去。
柳月月在杨帆下班前就赶到了十三姨家的小区，不过她没让十三姨知道。
所以远远看到十三姨和果果回来，一起上楼，她都躲着，没打招呼。
不然等杨帆回来，她不知道怎么跟十三姨说她跟杨帆出去吃饭。
好人说谎会有愧疚感，躲着，就不用撒谎了。
下班开电动车回到小区，停好后，杨帆给柳月月打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杨帆就看到林子休闲区里有道靓丽的身影，在朝他招手。
杨帆收起电话，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今天的柳月月并未盛装，一袭白衣裙，配一顶渔女帽，颈上无需装饰，酥白无暇，像是精挑细琢而出。
亭亭玉立，时尚而不暴露，清纯又不失性感，青春靓丽。
按照正常女生的人生轨迹，她现在也才是个大三女生。
可能是没有大一女生那么青涩了，多了一份成熟，但仍然是一名学生。
舞台上的柳月月一直都是浓妆，有几分红尘味。
下舞台后，她自然不可能还那样，平时都是淡妆出行，回归生活。
“你终于回来了！”走到柳月月面前，杨帆心里的所有烦恼全无，眼前只剩下美好。
在这样的女孩子面前，所有烦恼都不值得一提。
不长不短的一次分离，让两人之间有了些距离，但感觉更美好了。
“嗯。”柳月月有些慌乱，不知所措，手里的包包都不知道怎么拿才好。
她想跟他牵手，跟他拥抱，但又不敢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