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杨帆感叹：“他的这一生，全在他留下的诗句里，现实主义派诗人代表。”
十三姨皱起小眉头，为什么在小帆面前，我总感觉自己是个文盲呢？
他说的这个诗人，在我所认识的诗人里，都对不上号。
柳芊芊更觉得自己无知，能写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和“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这样诗句的诗人，自己没听说过还勉强可以接受。
连这两句诗竟也没听说过。
太丢人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个诗人叫什么名字？”十三姨问杨帆。
杨帆眼中出现一丝神采，说道：“诗圣杜甫。”
十三姨呆了呆，诗圣杜甫？
哪个杜甫，谁封的号？
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诗人？
“教材上是不是没有这个诗人？”柳芊芊问道。
“没有，不管是小学教材，还是大学教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出现过。”杨帆说道。
柳芊芊松了口气：“我说呢，教材上出现过的诗人，我平时就算不记得，说出来，我还是会有点印象的。”
十三姨问杨帆：“少年时的杜甫，写的那两句诗全诗是什么？”
杨帆说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十三姨和柳芊芊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然后面面相觑，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窘迫和狼狈。
还是读书少了。
像纳兰性德和仓央嘉措就不曾上过教材，他们的名声和诗词很少被人们所知。
后来网络发达了，喜欢读书的人，把他们的诗词搬到网上，才让更多的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教材篇幅毕竟有限，而编写教材的人，除了会考虑作品的文学价值和教育意义之外，也会因为自己的接触面和喜好，使得一些一样优秀的作品没法被学生所看到。
学生大多被教材和课内学业忙得晕头转向，很少再去看课外书，自然没有博览群书的知识面。
“诗圣是你给人家封的吧？”柳芊芊问杨帆，没道理这样一首诗，自己听都没听过啊。
“不是。”杨帆问道：“听到这首诗，你没想到自己去过的某些地方吗？”
柳芊芊还没回答，十三姨说道：“黄山？泰山？”
国内不说所有5a景区，至少大部分出名的，如黄山这种景区，十三和柳芊芊上学的时候都去过了。
从懂事开始，她们这类人上学放假的时候，当然是到处游历，增长见识了。
唐诗三百首里的那些诗人，哪个不是游山玩水、颠沛流离过来的？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李白那样的诗仙，更是一生踏足大半个中国，在交通极不便利的古代，非常夸张。
“嗯，是泰山，杜甫在爬泰山的时候作的这首诗。”杨帆对十三姨很满意，很聪明的一个女人。
柳芊芊估计还在迷惘中，想着是山城的南山还是仙女山。
“哦哦，想起来了，爬泰山确实有这种雄伟磅礴的感受。”柳芊芊说道。
十三姨狐疑地看着杨帆，问道：“后面那两句全诗呢？”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柳芊芊惊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才华横溢，不被世人熟知的诗人，编教材的人真是瞎了眼。”
十三姨掐了杨帆一把：“是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诗人？”
经过十三姨的提醒，柳芊芊这才醒悟过来。
还真有这可能。
“这都被你发现了。”杨帆笑道：“还是十三姨读书多，不好骗。我们的历史里，的确没有杜甫这个诗人。”
“这两首诗是不是也不存在？”十三姨问道。
“以前不存在，现在存在了。”杨帆说道。
说完没多久，他斜了下眼。
一只手从靠枕底下伸过来，掐了一把他身上肉最多也最受力的地方。
对待十三这样的人，金山银山无用，一句好听的话抵万万金。
要不是柳芊芊在，十三现在就坐上来欺负他了。
抬了下屁股，杨帆把那只手坐底下。
十三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开始努力抽回手。
“又骗我，我那么相信你！”柳芊芊也伸手，掐杨帆胳膊。
不怎么疼，杨帆也不跟柳芊芊计较，说道：“能被骗，说明你读书少，别老在网上刷视频看那些没用的诸如谁家的母猪上树了的新闻，多看点有用的书，现在还不是你娱乐的时候。等年纪大，不用再拼事业，你再休闲娱乐，看看世界，享受人生也不迟。”
“你这骗术防不胜防，十三姨一开始不也被你骗了吗？”柳芊芊不服气道。
杨帆把屁股抬起来。
十三这才抽出手，悄悄捂住，揉了又揉。
“果果，该睡觉了。”杨帆站起来。
动画片刚好结束，也到了果果的睡觉点了。
“要睡觉了吗？”被杨帆牵着手领回房间，果果边走边仰头说道：“爸爸，我还不想睡呢，还能再玩一会儿吗？”
“不能，明天有很多活动，你不是有跳舞的节目吗？早点睡觉，睡够了明天才能玩得开心。”杨帆说道。
“哦，那睡觉，明天爸爸下班记得来陪我过节呀。”果果跟杨帆进浴室，在杨帆拧开洗脸池的水龙头后，她把手放到下边去洗。
洗完手，她自己关好水龙头，跟杨帆出去。
走到床边，脱掉鞋，小姑娘爬上去，躺下来：“爸爸，今晚将什么故事呀？”
“讲《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杨帆在床边坐下来。
“等我们一会儿。”十三姨和柳芊芊也进屋来，她们也想听杨帆讲的故事。
他的故事，老少皆宜。
剧情可能有些幼稚，但他讲起来让人听了感觉特别舒服，说引人入胜也不过分。
十几分钟后。
讲完睡前故事，果果也睡着了，杨帆起身，回自己房间。
刚坐到电脑桌前，柳芊芊就推开门，大大方方走进来。
第346章 疏影横斜水清浅
看到柳芊芊走进来，杨帆长叹一声。
今晚是别想玩了，更别想工作。
他没锁门，因为锁门是没有用的。
在这个时候，柳芊芊跟果果没什么区别，会一直敲门，直到门开。
除非小姑娘不确定杨帆是否在里面，才会敲一阵子就走开。
确定他在里面，小姑娘能从早上敲到晚上。
柳芊芊不能。
但她能把门砸了。
跟杨帆说话聊天最多的女子，是十三姨。
十三姨之外，就是柳月月。
这半年，一到晚上，或是两人都有时间，不管白天黑夜，都会煲电话粥。
有时杨帆在上班的时候，只要是在办公室里，且没外人，他甚至会戴上耳机，跟柳月月保持通话。
电话一边保持在线，他一边工作。
初恋都这样，柳月月有这种热情，杨帆没有也只能陪着，很贴心。
杨帆记得前世他读大学时，有个舍友谈了一个异地恋女朋友。
那时手机话费还很贵，qq还没有语音功能，微信更是还没有出现。
舍友一个月的生活费，大部分都拿来交话费了。
他那个工作了的女朋友，更是月薪三千每月话费支出一千以上。
杨帆这半年跟柳月月聊那么多，自然知道了不少柳芊芊的传奇故事。
比如她会因为车位上的车子被外面乱停的车子挡住去路，气上头直接撞开走人，都是几百万的豪车，说撞就撞。
人家乱停有错，但撞车，主要责任就在她身上了。
“给卖火柴的小女孩一个完好的结局呗。”柳芊芊走过来，拉过小板凳坐杨帆身边。
她穿的睡衣有点像网红睡衣套装，只看坐镜头前的那部分，清纯可爱。
但一站起来，镜头拉远点，能看到裸露五分之三的腿部，又变得有些性感。
柳芊芊现在就是这样，坐下来后，雪白的美腿显露更多。
杨帆本来不太高兴被打扰，但看到这一幕，没法再生气。
“结局不是挺好的吗？”杨帆说道：“小女孩的灵魂上了天堂，留在人间的只是一副被冻死的皮囊。”
“哼。”柳芊芊很不满意杨帆的回答，两只脚踢掉拖鞋，搭在杨帆腿上：“口是心非，虚伪，你难道只喜欢姐姐的灵魂，不喜欢她的身体吗？”
“我喜欢月月的灵魂，也喜欢她的身体，没说不喜欢她身子。但相比较起来，我更喜欢她的灵魂。”杨帆说道。
“那意思你也喜欢我的身体了？”柳芊芊很得意。
“不喜欢！”杨帆否认，不然她会更骄傲。
“我不信。”柳芊芊现在并不怕挑逗杨帆，在十三姨家呢，十三姨在。
杨帆抬走柳芊芊的双腿：“忘了告诉你，我以前也是做过坏事的。”
“什么坏事？”柳芊芊的心一下提起来。
杨帆说道：“以前很穷，有次打车，心情不太好，出租车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人，路上一直在跟我说话。”
“然后呢。”柳芊芊竖起耳朵。
杨帆说道：“我不太想说话，快到目的时，正好司机问我做什么的，我说刚才牢里面出来。”
柳芊芊轻笑，很像这家伙的风格。
杨帆说道：“司机听了沉默一阵子，然后安慰我没事，从头再来。末了问我是不是一时冲动犯的事。”
“你怎么编的？”柳芊芊好奇问道。
杨帆说道：“我说是的，一时起色心，霸王硬上弓，把合租的一个女孩子给睡了。”
柳芊芊身子绷紧，杨帆什么意思，想强上她吗？
杨帆说道：“司机很生气，立时踩刹车，靠边停，叫我滚下去，说他最看不起我这种男人。然后我车钱也不用付，免费抵达目的地附近，只需要走五分钟，就到了。”
柳芊芊不高兴了，说道：“人家出租车司机起早贪黑的，就挣那么点钱，你还骗人家钱！”
杨帆点头：“人无完人，我做过的傻事坏事，不止这么一件。”
“你太让我失望了。”柳芊芊踩了杨帆一脚，连忙跑掉。
有对杨帆这种行为生气的原因，也有怕杨帆等下想强上她的原因。
她是真怕疼，打个吊针都哭天抢地的。
屁股针更不用说了。
拳头巴掌鸡毛掸子，甚至刀具她都不怎么怕，但跟针有关的，她却怕得要命。
柳芊芊跑掉后，杨帆很满意，专心在电脑上忙自己的事。
但没过多久，房间门又被打开。
柳芊芊堂而皇之走进来，没了刚才的提心吊胆。
杨帆没理她，继续忙自己的。
柳芊芊在刚才拉过来坐着，她走后一直没挪动过的凳子上坐下来。
“杨帆，你刚才骗我的，不想让我打扰你，是不是？”杨帆没理自己，柳芊芊把凳子位置往前移了一下，更加靠近杨帆，小手放他手臂上。
“先别动，等我打完这段字。”杨帆甩了下手臂上，想甩掉上面的玉手。
柳芊芊便拿开手，坐等杨帆忙完。
杨帆继续忙，在键盘上啪啪打字。
柳芊芊看着觉得很厉害。
记得姐姐跟她分享过，他跟姐姐说了一句话：天不生月月，万古如长夜。
“天不生月月，万古如长夜。”柳芊芊一脸幽怨地说了一句。
杨帆没理她。
又等了一会儿，杨帆还没停下来的意思，柳芊芊急眼了，推动杨帆的轮椅，让他远离电脑键盘。
“哎，再等……”杨帆还想回到键盘前，柳芊芊一屁股坐他腿上。
窗外，半月划过大江，即将沉入西天，繁星点点。
几朵浮云缠绕在半月周围，形状特别，似梅花雨落，像浅水游弋。
此时此刻，杨帆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喜欢把十三她们抱腿上坐了。
柔软的触感，芬芳的香气……无一不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你送给姐姐‘天不生月月，万古如长夜’，我也要。”柳芊芊居高临下看着杨帆。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天不生我键盘侠，喷道万古长如夜，键来！”
柳芊芊都不用细品，听完没一秒，抬起屁股，然后用力坐下来。
杨帆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双腿蹬地，让滑轮椅滚到窗前，看着天边夜空说道：“疏影横斜水清浅……”
第347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
“疏影什么水清浅，暗香什么黄昏？”柳芊芊没有十三姨的过目不忘的本事，听完后让杨帆再说一遍。
杨帆便又说了一遍，柳芊芊这才记住，小声重复：“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嗯，还可以，配得上本姑娘的超凡脱俗，俏丽可人。”
杨帆想反驳两句，但看了看她，没法反驳。
她确实好看，无可挑剔。
再说了，挑剔她的容貌，就相当于挑剔月月的美貌。
有文化的流氓最可怕，祸乱天下的美女势不可挡。
“杨帆，你喜欢我吗？”坐他腿上，柳芊芊低头看着他，有些动情。
言外之意是让他说“我喜欢你”，然后她顺势表达自己想表达的情感“我也喜欢你”。
让她主动先说“我喜欢你”，有点难。
至少就杨帆现在这种程度的撩拨，她还不能放下矜持主动表达自己的情意。
杨帆曾碰到过一个极为矜持，或者说自尊心极强的女朋友，平时从来不会主动说这种情话。
倒不是她不喜欢他，相反，非常喜欢。
但只有在欢愉的时候，他让她极度满足了，她才会忍不住说出这种情话，清晰了然。
过后问她，她却不记得了。
“喜欢，我喜欢你的盛世美颜与魔鬼般的身材，喜欢你的恬静与乖巧，喜欢你的……”杨帆说着。
还没说完，柳芊芊打断他：“我也喜欢你！”
说完，她闭上眼睛，小嘴递过来。
但递一半就打住了。
矜持，一定要矜持。
姐姐肯定只会比这更矜持，所以杨帆才更喜欢姐姐。
但不主动点，就没有故事。
杨帆是过来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纯真少女的矜持与心思，剩下的一半，由他来吧。
反正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人生，是一场单程旅行，往前走了，就没法再回头。
不往前走，光阴也不会因此停滞。
所以，为了不虚度光阴，做个努力上进的人，杨帆没怎么迟疑就吻了上去。
这一上去，杨帆尝到了努力的甜头。
果然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不虚度光阴的人，迟早都会有回报。
回报里，珠圆玉润，手感极佳，杨帆心理无比满足。
他的手自然不可能一直不动，也不可能一直放一个位置。
从上到下，从左至右，从前绕后。
正游动中，门口传来敲门声。
“芊芊，小帆，可以出来吃冰淇淋了。”十三姨本来都要躺下睡了，想起冰淇淋没吃，连忙爬起来。
客房的门她敲过，没回应，开门进去看了，没看到柳芊芊。
柳芊芊不在客房，洗手间里也不在，毫无疑问，在杨帆房间。
听到十三姨的声音，柳芊芊连忙把短裤里的咸猪手拽出来扔掉，红着脸。
倒不是因为害羞引起的，而是刚才太投入，血液循环速度平时加快n倍。
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
都开始上高地了。
最可气的是，自己居然没有防备心，任由他摆布。
“十三姨，马上来。”柳芊芊从杨帆腿上下来，边整理衣服边朝房间门口走去。
杨帆没立刻起身。
虽然不愿意做女人，但他是真的羡慕女人这方面，不管战斗多激烈，只要一停战，就能飘然离去。
而他却不能，得等消肿。
柳芊芊开门后，十三姨把脑袋探进来，看了杨帆一眼，说道：“我和芊芊先把冰淇淋拿出来，开盖等你。”
杨帆点头。
十三还真是体贴入微呢。
他决心将来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给她以无孔不入的照顾。
客厅里。
柳芊芊去洗了把手，回来跟十三姨兴冲冲把冰淇淋从冰箱里取出来，放茶几上。
开启好桶盖，分好木勺，两人准备高高兴兴喊杨帆出来开吃的时候，杨帆自己从房间里出来，在沙发上坐下来。
看着杨帆的手，迟疑了一下，柳芊芊开口说道：“杨帆，你不先洗手吗？”
杨帆拿起木勺，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洗手？我的手又不脏。”
柳芊芊心里甜丝丝的。
她跟绝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挺嫌弃自己的高地的，除了洗澡的时候碰之外，平时她绝对不会去碰。
杨帆碰完居然不洗手，虽然让柳芊芊觉得不卫生，但心里只会觉得更高兴。
他是打心里不嫌弃她的。
“十三姨，你的冰淇淋什么口味的，好吃吗？”吃着冰淇淋，柳芊芊把自己的冰淇淋桶推到十三姨面前，想让十三姨分享，然后她也可以分享到十三姨的冰淇淋。
礼尚往来，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草莓味的，你尝一下。”十三姨把自己的冰淇淋桶推向柳芊芊。
柳芊芊高兴道：“我的是芒果味，十三姨，你挖一块你的给我尝尝。”
她怕十三姨嫌弃她的木勺上沾有她的口水，只能让十三姨帮忙挖一块，放她碗里。
这样她的口水就不会沾到十三姨的冰淇淋上了。
十三姨做为长辈，理应有特权，没拒绝，拿木勺在自己的冰淇淋小桶里挖了一块，放到柳芊芊的冰淇淋桶里。
拿到一块草莓味冰淇淋，柳芊芊舔了一下嘴唇，对十三姨说道：“十三姨，你也吃点我的。”
十三姨在柳芊芊的冰淇淋小桶里，没动过的地方，挖了一块回来尝。
杨帆冷眼旁观。
搞得这么卫生，你们难道不知道，一起吃饭的时候，菜是共享的，你们都有吃过对方的口水吗？
这还不明显的话，还有接吻的时候呢。
前几秒他和十三姨接吻，后几秒转和柳芊芊接吻，也不是没有过。
人的心理作用啊……
嗯，接吻的事，柳芊芊确实不知道，十三姨倒是知道。
不过即便知道，十三姨也很大方，从未计较，不在乎这些。
要是在乎的话，就太对不起杨帆了。
她都什么情况了，还有什么资格嫌弃杨帆。
她连果果都生下来了。
看着两个大姑娘跟两个小女孩一样，开开心心吃着冰淇淋，相亲相爱，杨帆忽然非常希望这个和谐的一幕能一直持续下去。
十三大概能一直满足现状，但柳芊芊有一天终会离座，渐行渐远，直到杳无音信。
就像她从茫茫人海中来，遇见杨帆，最后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第348章 不为名利，只为一腔热血
自从毕业后，杨帆就对冰淇淋之类的冷饮不太感兴趣。
偶尔吃上一次还没什么，这半年，跟十三姨同居后，他就被迫经常跟着一起吃这些冷饮。
导致现在只吃了一小半冰淇淋，他就不想吃了，把盖子合上，重新放回冰箱底层冷冻。
十三姨想留下他的冰淇淋的，但柳芊芊在，不能这么做。
就算柳芊芊不在，她的要求也会被杨帆拒绝。
不能吃太多，一桶就够了。
“你们男人真奇怪，这么好吃的东西，吃起来不情不愿的。”柳芊芊有些不理解杨帆的胃口，为他感到惋惜。
“我对你们女孩子也难以理解，这么爱吃甜食，怪不得一点甜言蜜语就能把你们迷得晕头转向。”收藏好冰淇淋后，杨帆坐回沙发上，喝茶水，冲掉嘴里的甜渣。
“怎么可能，还得看说甜言蜜语的人是谁，长得好看不好看。”柳芊芊挖了一小块冰淇淋，递到杨帆嘴边，想喂他吃。
杨帆连忙把脸别开，不吃。
“你是不是嫌弃我口水？”柳芊芊立即凶巴巴道。
“我嫌弃你身材太好。”杨帆说道。
柳芊芊立即变脸，眉开眼笑，继续递木勺，温柔哄道：“吃嘛，就吃一口。”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杨帆不想多事，吃了。
十三姨一边吃着，一边看柳芊芊欺负杨帆。
不吃醋，当是柳芊芊在为她的小帆服务。
昨天她不经意间看到一个新闻：未婚空姐出轨已婚副机长怀孕，机长原配送空姐锦旗，感谢你为我老公提供服务！
那才是真爱。
十三觉得自己对杨帆是真爱，最爱杨帆。
喂完杨帆，柳芊芊若无其事，继续拿喂过杨帆的木勺挖冰淇淋吃。
“你们吃，吃完也该睡觉了。”放下茶杯，杨帆起身准备回屋。
柳芊芊拉住他：“又想自己去玩吗？”
“没有玩，工作呢。”杨帆说道。
“很久没听你弹琴了，弹一个。”柳芊芊又挖一块冰淇淋，想给杨帆吃。
杨帆只得选择弹琴。
坐到钢琴前，杨帆思考弹什么曲子。
想了一下，他便开始试音。
乱弹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坐好。
下一刻，轻柔的琴声响起。
像是夏天里的一阵微风，轻轻拂来。
清风下，是一群一身伤的少年在赛场上汗如雨下。
十三姨愣了一下。
她耳边似乎响起杨帆给女儿讲故事时，角色扮演，用一个憨憨笨笨的二次元的声音喊着：“游击手，往左边过去一点。”
“呃？呃，好！”另一个呆呆的回应声。
“三垒手，退后一点。”憨憨笨笨的声音又响起。
“好~”三垒手远远地大声回应。
“外野手，退后。”憨憨笨笨的声音继续指挥。
“好~”三个外野手听令。
“只剩一个了，大家好好守住哦！”憨憨笨笨的声音给大家鼓气加油。
“好~”场上除了投手，内野手和外野手全部大声回应。
这是甲子园地区选拔赛出线名额争夺战最后一战，捕手在给自家投手和对方打击手创造巅峰对决的机会。
自家投手为全队努力了两年，所有的比赛，都是为了带领大家走向胜利，从未考虑自己。
现在的比分虽然是自己队领先，但对手也不弱，去年的甲子园亚军。
此刻对方站击球区上的打击手，更是获得去年甲子园最强打击手荣誉称号。
如果自家投手要跟对方最强打击手硬拼，有很大的机率会被反超比分，进而丢掉比赛胜利，止步几代人执念中的甲子园。
一边是甲子园，一边是宿怨。
最后，队长捕手选择了青春，不为名利，只为一腔热血。
十三听过这段关于爱、成长、青春、梦想的故事。
钢琴声仿佛是一只神奇的手，将模糊的记忆与画面从虚无中抓取出来，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没有音乐的舞蹈，相当于没有灵魂。
没有bgm的故事，也一样。
柳芊芊没听过这个《邻家女孩》的故事，感触不多，只觉得钢琴声如高山流水，很有治愈效果，如果果稚嫩的声音和笑容。
“这首钢琴曲有名字吗？叫什么名字？”等杨帆弹完，柳芊芊问道。
杨帆从那个夏天里回来，舒了口气，说道：“《永远的跑垒者》。”
“跑垒者？”柳芊芊对棒球不了解，疑惑道：“那是什么？”
“棒球里的一种专业术语。”杨帆回答道。
柳芊芊便大概明白意思了。
十三姨对柳芊芊说道：“芊芊，你的公司有打算做动漫开发吗？”
柳芊芊不知道十三姨的意思，说道：“那是另一个领域，影视圈我还没站稳脚跟，不敢再拓展业务。十三姨，怎么了？”
“那将来再说吧。”十三姨不再聊这个话题。
“我回屋了。”杨帆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等等我。”柳芊芊已经吃完冰淇淋，把木勺和桶子扔进垃圾篓，追上杨帆。
追上后，她捻了一下手指，发现有点黏，又跑去洗手间。
柳芊芊跑后，十三姨朝杨帆嘟嘴。
杨帆走回去。
淡淡的草莓味弥漫口中，有点甜。
拍了一下那两瓣圆润挺翘，杨帆放开十三，去小客厅洗手间。
柳芊芊正在里面洗手，洗完后拿杨帆的牙缸漱口。
只是用牙缸而已，不是牙刷，柳芊芊用得心安理得。
就算用他的牙刷，她也不会嫌弃。
看到杨帆进来，柳芊芊吐掉嘴里的漱口水，仰头笑眯眯地搂着杨帆的脖子。
杨帆只是啄了一下便想结束，但柳芊芊不答应，按住他后脑勺。
还要！
杨帆只得跟她相互交换体液。
几秒钟后，杨帆放开她。
“草莓味？”柳芊芊很奇怪。
杨帆的冰淇淋，不是草莓味的吧。
但她也不去深想，先回杨帆房间。
杨帆回来后，看到这姑娘正躺在他床上玩手机，一点也不怕**似的。
怎能禁受住柳芊芊这等美女的诱惑，杨帆爬上床，趴下去。
一亲上，柳芊芊便丢掉手机。
良久，杨帆一路向下。
以欣赏艺术品的心态，他对柳芊芊的身体进行了一番史无前例的探索。
“只能看啊。”柳芊芊呢喃，闭着眼睛，不忘叮嘱杨帆。
第349章 白雪人间
“嗯。”杨帆答应了柳芊芊的请求。
这姑娘，又菜又爱玩，笨笨的样子。
要是换做别的男人，都到了这一步了，上不上本垒，她能说了算吗？
得到杨帆的承诺，柳芊芊再无抗拒的心理和行为，面红耳赤地捂着眼睛，任由杨帆欣赏。
名胜古迹数不胜数，杨帆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美景。
他去过极北之地，看过白雪人间，冰川璀璨。
他去过南海之端，见过蔚蓝水天，清澈无暇。
他去过原始大森林，见过一朵朵纯洁漂亮含苞待放的花，半张半合，静静呼吸。
玩赏良久，杨帆重新爬上来。
看到杨帆上来，柳芊芊抓着床单的手，连忙收回来，捂住娇艳欲滴的脸蛋。
“真漂亮！”杨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柳芊芊羞得不行，酥酥细细的声音响起：“大坏蛋，快给我穿上。”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杨帆还是给她穿上了。
她不是真傻，就是太相信他。
不管是哪种，杨帆都不能趁人之危。
穿好衣服后，柳芊芊红着脸打了杨帆一下，急急忙忙跑掉。
杨帆下床，把电脑关掉，然后去了一趟洗手间。
再次回到床上，关灯，杨帆睁眼看着天花板，还没睡意。
还有十几天呢，大后天出去避避风头吧。
第二天。
一去上班，杨帆便让财务部的人订后天的机票，他要出差。
今天要录王小雅加盟《马汉脱口秀》后的首期，所以一大早，王小雅就跑来电视台。
大概是心火太盛，看到清凉红裙装的小美女，杨帆觉得这个王小雅比以前更加抚媚动人了。
下午才录制节目，王小雅还没换上礼服，穿的是休闲装，也还没化妆。
这个妆，是指舞台妆。
平时生活中，出门的王小雅当然会先化好妆。
她的眼神很明亮，仿佛会说话，嘴唇因为唇膏的原因，很有光泽，甚至时不时闪着光。
“哥哥，好久不见。”进杨帆办公室后，王小雅第一时间上来，亲昵地挽着杨帆的手臂。
反正办公室里没外人，就她和杨帆。
要是有人想进来，也会先敲门，她才不怕。
“这几天准备得怎么样，跟小马哥台词对好了吗？”杨帆关心询问道。
“应该还可以吧。”王小雅有些不自信，说道：“哥哥，要不等下我跟小马哥先彩排一下给你看，没问题的话，下午就这么录？”
“舞台上的事，我不插手了，好坏再与我无关。”杨帆拒绝。
他现在的工作重心放在《舌尖上的旅行》上，然后是下一个新节目。
《马汉脱口秀》成为了过去式，少有再亲自下场，要不是因为王小雅的加入，他就彻底不管了。
卫视那边的人才蛮多的，《马汉脱口秀》要转去那边播，自然可以用那边的人。
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杨帆从来都很清楚，这个节目一旦现世，自己就会变得可替代。
既然时间和精力不能集中在《马汉脱口秀》上，那么放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是最好的选择。
“哥哥，别这样嘛，我才准备录第一期，你就不管我了。”王小雅跟杨帆撒娇。
“叫哥哥也没用，我铺好路，指引出方向，剩下的听天由命。”杨帆把窗台上的绿植抱回来，放办公桌上。
“那……”王小雅把小嘴凑到杨帆耳边，小声叫道：“爸爸~”
杨帆弹了一下绿植叶子，长叹一声：“我有女朋友。”
“我知道呀。”王小雅食指盘着胸前的秀发，眨着眼睛：“我又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说着，她又凑到杨帆耳边，吐气如兰：“爸爸~”
杨帆放下准备冲洗的茶壶，然后抓住王小雅的手臂，把她拎到办公室门口：“下午录制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他准备开门。
王小雅连忙将身子靠在门上，一脸央求道：“哥哥，别生气，我不叫了，别赶我走。”
杨帆放开她，走回去：“老实点，如果你想成为主持界一姐，只需要抱紧我大腿，多余的不需要你做，我有这个实力。”
“嗯，我听哥哥的。”王小雅跑过来，帮杨帆清洗茶壶茶具。
忙了一天，下午录制完毕，下班点到后，杨帆回到办公室。
老赵跟了过来，杨帆却毫不客气赶人：“赵哥，我要准时下班，回去陪女儿过节，想找我聊天讲废话明天再说吧。”
老赵叹气：“你以为我想找你废话吗？我老婆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家里吃个饭。”
“等我出差回来吧，最近一直很忙，顾家顾工作，要不是女朋友在外地工作，我就真的忙不过来了。”杨帆收拾东西，把茶壶里的茶水全部倒掉，绿植放到窗台上。
一日之计在于晨，窗台能看到早上的阳光。
绿植不能暴晒，但也不能常年不见光。
上一盆绿植就被杨帆养死了，它不会说话，一生从未开口。
但它在开始枯萎后，依然顽强地活着的样子，鼓舞过杨帆的内心。
直到它全身枯萎，杨帆才不得不把它扔掉。
“说好了，下次回来，这个月一定要抽出时间，去家里吃个饭。”老赵又是高兴又是嫉妒道：“我女儿是颜值控，见过你照片，背着她妈妈悄悄问我，你有女朋友了吗？看她蠢蠢欲动，害羞的表情，我跟当年失恋了似的，唉。”
杨帆笑道：“说明咱侄女长大了，性取向正常，你应该高兴。”
老赵张了张嘴，半晌闷闷道：“还能这么安慰人的吗？”
“现在同性恋越来越多，是真的应该高兴啊。”杨帆说道，背起包包。
老赵不说话了。
怪不得老婆说这小伙子是做大事的人，太会说话了。
只是起点不好，差劲！
实在太差劲了！
若他是她老……儿子，现在不说频道主任，肯定已经是卫视频道红人。
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出电视台后，杨帆驾驭着小电驴，朝十三姨和果果母女俩所在的地方驶去。
第350章 永远的神
柳芊芊今晚本来也想过来陪果果过节的，但最后因为一个电话，她临阵脱逃了。
从小到大，柳芊芊最怕的人，无疑是柳妈。
即便是现在，她也一直活在柳妈的阴影下。
除柳妈之外，几乎没什么人可以再让柳芊芊惧怕的。
但这只是几乎，不是没有。
她第二怕的人，就是十三姨的妈妈。
只是因为不跟文妈生活在一起，所以文妈只是她第二怕的人。
假如妈妈换成文妈，柳芊芊觉得自己肯定活不到成年。
柳芊芊还小的时候，十三姨一家是生活在山城的，两家经常往来。
有次她和姐姐，还有妈妈，一起坐文妈的加长版豪车，去十三姨学校接她放学。
路上，柳芊芊她们遇交通管制，前路被堵住。
下车询问了一下为何进行交通管制后，文妈回到车上，让司机继续前进，闯关卡。
最后动静闹得很大，有不少人进了医院。
当时的柳芊芊就觉得，文妈才是个女魔头啊，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虽然长大后柳芊芊才知道，文妈其实没有错。
当时的交通管制不合法，属于私人性质，一堆明星在录节目。
仗着追星族脑残粉多，当年的艺人是真的胆大妄为，一些部门为了讨好明星，也是大开绿灯。
那次的封路并不合规矩，严重影响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秩序。
文妈那一闯，从上至下，一堆人被问责。
那些明星，也一个接一个淡出民众的视线。
还有一次，开车路上，后面有救护车，但前面的车一直不让道，文妈让司机帮忙开道，一路剐蹭撞过去，愣是给救护车挤出一条通道来。
今天，柳芊芊是打算提前下班，去找十三姨和果果玩的。
但准备出发前，给十三姨打一通电话后，柳芊芊就找借口不去了。
因为文妈今天从蓉城赶过来，陪果果过节了，就在通电话时的十三姨旁边。
文妈在，柳芊芊过来肯定畏首畏脚，很不自在。
姐姐在还好，有点安全感。
但姐姐不在啊。
杨帆并不知道文妈过来，打电话问地方的时候，十三姨还想说什么，他就急急忙忙先挂电话了。
直到进公园，来到热热闹闹的烧烤区，杨帆才远远地发现到不对劲儿。
十三姨旁边的果果的旁边，有一个女人。
一看就知道不是十三姨的生活助理，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虽然疑惑，但杨帆还是走过去了。
走到近前后，杨帆才发现，这个贵妇人，跟十三很像。
不用怀疑了，是十三的妈妈。
杨帆见过果果外婆的照片。
“爸爸来啦，爸爸！”站烧烤架前看助理烤玉米的果果，第一个发现到杨帆的到来，连忙丢下烧烤，丢下一切，跑向杨帆。
儿童节，杨帆和十三姨打算让小姑娘高兴一下，让她吃烧烤，且是自助中的自助烧烤。
公园有烧烤区，家属可以自带烧烤工具和食材，也可以到旁边服务区去租借烧烤工具，购买烧烤食材。
“鼻子这么灵，比我们都早发现到她爸爸来。”烧烤架旁，在穿串的文妈笑着对十三说道。
十三姨优雅端庄，面色平静，看了杨帆一眼，跟文妈一起穿串，说道：“对小帆比对我还好，昨晚三天不见，她也没对我这么热情。”
“跟你生活太久，正常的，你小时候也经常烦我，不是吗？”文妈笑不露齿，温柔婉约。
杨帆抱着果果，走到十三姨一家烧烤摊旁。
放下小姑娘，看了文妈一眼，杨帆礼貌地询问十三姨：“十三，这是阿姨吗？”
“嗯，我妈。”十三姨温柔一笑，很优雅。
“阿姨好，我是杨帆，叫我小帆就好。”杨帆跟文妈打招呼。
文妈穿着黑色长裙，灰白色上衣，披着红色坎肩，看起来很年轻。
“叫伯母吧。”坐小板凳上的文妈站起来，面带微笑：“我比十三大两轮还多，比你爸妈也长几岁吧。”
杨帆站到烧烤架前，接替十三的助理掌控烧烤架，说道：“伯母看起来好年轻，像十三的姐姐，比我妈年轻多了。”
虽然有点虚假夸张，但这话文妈听了很受用，拍了拍手笑道：“这些话，你多跟十三说，她一定很高兴。”
十三姨板着脸：“妈，你说你们的，干嘛扯上我。”
杨帆笑道：“十三不用夸，她本来就像个少女，时光在她身上的流速比别人要慢。”
文妈嘴角上扬，露齿而笑。
十三姨脸上有些挂不住，生气道：“专心给我们烧烤，烧好吃了，我妈心情好给你买架直升机也不一定，以后你回老家就方便了。”
文妈笑得更开心了，对十三姨说道：“好好好，你想要就说嘛，我回去就给你配一架，周末不想待市里，就飞出去一趟，飞到小帆老家，也就四五十分钟吧。果果再也不用忍受四个小时的车程了。”
杨帆眉毛一扬。
文妈不像是开玩笑的。
十三姨也没拒绝，说道：“可以，正好我的飞行执照能派得上用场。”
杨帆诧异：“十三，你有飞行执照？”
文妈略微自豪，也有些心疼，替女儿回答道：“十三高中毕业后，学的东西很多，拿到很多你想象不到的证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十三姨默不作声。
看了小女儿一眼，文妈眼中满是宠溺：“十三去燕京上学，很努力，吃了很多苦。”
而后，她转头对杨帆说道：“小帆，对十三好点，十三现在虽然看起来对社会没多大贡献，但她曾经贡献给国家的专利……”
“妈，你能少说点吗？”十三姨面无表情。
“不说了，十三现在挺好的，就这样，是妈妈最想看到的。”文妈把手放小女儿肩膀上，她仅比女儿矮两三厘米，身高差距不是很明显。
杨帆很惊讶，看来，十三一生中的高光时刻，是在燕京，在上大学时。
十三不记得的事很多，没跟他说的，也很多。
而杨帆怕多问会影响她的病情，所以从来不问她大学期间的事。
最多就问问她大学以前的一些事，分享过去。
第351章 私者一时，公者千古
公园烧烤角里的人很多，由于今天是儿童节，基本上都是家长带着孩子过来的，儿童是这里的主角。
小孩子天性率真，爱憎分明，之前虽然不认识，但聚一块后，很容易打成一片。
果果是美人坯子，很受小朋友们欢迎，很快就被邀请到空地上去一起玩耍了。
丢沙包，丢手绢，老狼几点钟……
在她过去前，十三姨叮嘱道：“今天是你们小朋友的节日，无论谁做错什么，都能得到谅解，所以今天不准打人。”
“知道了。”小姑娘满口答应下来，然后跟来邀请她的一对小孩过去玩了。
文妈很健谈，在杨帆过来后，跟一样健谈的杨帆谈笑风生，聊得很开心。
一开始，两人聊的是工作和生活，还有家庭。
最后，不仅文学也聊，还聊经济，聊民生。
一个人，是可以撼动历史的，甚至可以改变历史走向。
只不过需要时间验证，需要后人来盖棺定论，那个时代的人，多数看不到。
比如玄武门之变，胜者若不是李世民，武德之后的历史，得全部重写。
历史重写，那么，就没有后来的宋元明清，出现不了苏轼、李清照等诗人，更别说后世的太祖等人了。
烧烤，水果，红酒，啤酒饮料，与杨帆一番长谈后，文妈趁他去洗手间时，跟十三说道：“很好，有些想法惊世骇俗，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十三姨瞥了妈妈一眼：“别用你们那个圈子的心思去揣测小帆，他是个本分人，不想走仕途，也不想发大财，他很满足现状，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
文妈笑道：“我又不像你爸他们，着迷权力，一心只想往上爬，我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收获自己的幸福。”
说着，文妈叹道：“做那么大的官有什么用，挣那么多钱有什么意义，结果女儿都不愿意待在父母身边，跑到天涯海角躲起来。”
文妈眼睛看着空地上那群玩耍的小孩子，他们的欢声笑语，让她想起小时候的女儿。
代代轮回，生生不息。
转眼到了女儿站在这个阶段，看人生风景，自己不再是风景。
“看来我回山城是对的，至少你懂得了反思。”十三姨没拿起自己装红酒的酒杯，拿起杨帆没喝完的啤酒罐，喝了一口。
难喝！
不过她觉得多喝几次，会习惯的。
就像以前，她第一次接触酒，喝的是红酒。
一开始，她也不觉得红酒好喝。
相反，难喝。
还不如喝饮料。
但喝了几次后，她喜欢上那种微醺的感觉。
从小到大，一直非常清醒，看透太多东西。
微醺的感觉，让这个世界在她眼里看起来可爱了那么一些。
从洗手间回来后，杨帆坐到已经半熄火的烧烤摊前小桌子旁的小板凳上。
说是给果果过节，今天也是给大人们放个假，享受一下生活的乐趣。
“小帆，十三她爸今天本来也很想过来陪果果过节，但放不下工作，他让我代他跟你问个好。”文妈把手机放下，似乎刚才在跟文爸发信息。
杨帆连忙说道：“不敢当，应该是我请伯母代我向伯父问个好才是。”
文妈很直接，笑道：“十三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我们都想对你好，只希望你能记得我们的好，可以对十三好一点。”
“伯父伯母言重了，遇到十三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我会尽我所能讨好她。”杨帆说道。
十三姨早就没法绷着脸了，脸色微红：“什么讨好，说得我很难伺候似的。”
文妈开怀大笑：“对对对，十三懂事后就很自立，你对她不用太操心，很省事。”
“嗯，十三比外人看到的还要优秀，居家旅行必备神器，没有她，我的下半生将黯淡无光彩。”杨帆说道。
十三姨满脸通红，这话文妈肯定不懂内涵，只有她和杨帆知道。
他不止一次这样赞叹过她的身材和胸。
甚至在欣赏的时候，还把脸埋上去。
像小孩拿到心爱的玩具一样，爱不释手。
“我也觉得十三很优秀，她配拥有幸福。”文妈目光直视杨帆，带有请求的意味。
请求杨帆给她小女儿一个幸福的家庭。
小女儿洁身自爱，少女的时候，甚至大学时，都没有仗着自己可以随便挑男朋友而私生活糜烂。
看看文妈认识的几个好朋友好闺蜜的儿女，儿子不说，女儿的私生活都烂到家长甚至亲戚好友都知道的地步。
她们认为自己家有钱有势，自己漂亮，再怎么玩怎么烂，都有无数接盘侠。
十三是这个圈子里少数跟随大众道德标准线走的人。
做为父母，文爸文妈其实并不在乎女儿早不早恋，谈过多少个男朋友。
只要她们开心，不犯法，两老都全力支持。
“会的。”杨帆拿竹签扎一块水果肉片，送到十三姨嘴边。
十三姨轻启红唇，吃了下去。
文妈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忽然对杨帆说道：“小帆，十三她爸的工作，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杨帆点头：“知道的，十三跟我说过。”
文妈暗暗点头，不卑不亢，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因此退缩，这个小伙子的心态实在太稳了。
据她从果果嘴里诱导出的信息判断，他心态好，却不是一个死板的人，果果说爸爸很皮。
十三的生活太单调枯燥，就需要杨帆这样的一个人来治愈。
“以前呢，十三他爸工作是上进，但没现在那么拼，现在的他很急功近利。”文妈对杨帆说道：“刚才跟你的一番谈话，胜读十年书，改天有空，务必跟十三去一趟蓉城，陪十三她爸喝两杯。”
“一定一定！”杨帆给文妈一个肯定的答复。
意外跟文妈见面后，杨帆就做好了见文爸的心理准备。
难度最大的文妈已经攻克了，见文爸他几乎可以说，没任何压力。
“晚点我回蓉城，今晚不住这里，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向十三她爸转达的吗？”文妈笑着问道。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私者一时，公者千古。”
第352章 为天地立心
为一己谋私利，只能荣耀一时。
为百姓谋利益、谋福利，美名流传千古。
文妈细细品味，而后点头，说道：“好，我会替你将这句话传达给十三她爸，希望他能理解透这句话的意思。”
十三姨冷冷一笑：“当局者迷，他能看透就怪了。”
杨帆拉住十三姨的手，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十三姨便不再多说什么。
文妈看了眼天边。
公园里的树很多，可谓遮天蔽日，烧烤角稍微空旷一些，可以看到更多的天空。
树冠上，天色开始暗下来。
平时这个时间点，天还挺亮的。
但现在，公园里的灯提前亮起。
“其实我更想跟老太太聊聊，她才是最先走岔路的人，让子孙也跟着走。”文妈开始收拾包包，有准备离开的意思。
“妈，你真不住一晚吗？”十三姨问道。
她并不是很愿意妈妈住她这里，因为杨帆跟她一起住呢。
如果是她自己住的话，倒很愿意妈妈留下来住一晚。
“不了，回蓉城，明天一早还有事，住这里今晚就不能睡个好觉了。”文妈说道。
杨帆关心问道：“伯母坐高铁回去还是开车回去？”
文妈停止收拾自己的东西，抬头笑了笑，说道：“我飞回去。”
杨帆点头：“飞回去也好，至少比开车快。”
去机场，等飞机，下飞机再从机场回家，虽然过程麻烦了点，但确实比直接从山城开车回蓉城快。
如果等飞机的时间不是很久，很顺利的话，也比坐高铁快。
“当然比开车快了，飞机就停在公园里。”十三姨提醒杨帆。
杨帆一愣，随即有些尴尬道：“伯母坐直升飞机过来的吗？”
“嗯，所以之前十三看这么方便，才管我要一架。”文妈笑道。
十三姨当然不肯承认了，说道：“我又不跟你一样忙，周边城市到处跑，我没跟你要一架4到6座的直升飞机。”
“好好好，我知道了，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至少还有4个座，回去就给你安排，最晚下个月给你送过来。”文妈笑道。
十三姨不在乎一两百万，文妈则不在乎一两千万。
别说一两千万，就是一两个亿，文妈都不在乎，只要小女儿高兴。
“伯母，时间还早，不再多待一会儿吗？”眼看文妈收拾好东西了，杨帆问道。
“跟空管部门申请的起飞时间快到了，下次吧，下次就可以随时过来随时回去了。”文妈说道。
她以前认为不怎么飞山城，就没买航线。
今天这一来，她觉得以后会经常飞山城，所以打算回去后买一条飞这里的航线。
直升机飞得低，不会影响国家客机，可以买一条。
买下来后，就不用再每次飞前都得先申请报备，按时按点了。
“果果，回来！”十三姨朝不远处在跟别的小朋友玩耍的果果喊道。
喊了几次，小姑娘才依依不舍跑回来。
“外婆马上要回家了。”小姑娘回来后，文妈抱起她。
“哦，外婆这就走了吗，我还以为晚上外婆也能听爸爸讲睡前故事呢。”小姑娘很惋惜的样子。
“是吗？”文妈笑眯眯问道：“果果很喜欢听爸爸讲睡前故事呀？”
“当然了，爸爸讲的睡前故事比妈妈讲的好听一万倍。”果果毫不客气贬低妈妈。
十三姨当然不乐意了，说道：“你又欠揍了是不是？以后我都不会再给你讲睡前故事了，爸爸不在家，我看你晚上怎么过。”
“爸爸不在家，我就跟爸爸打电话呀。”果果说道。
“不给你打，要打也是我跟爸爸说话，没你的份。”十三姨说道。
果果皱起小眉头：“那我听你跟爸爸打电话。”
“爸爸妈妈打电话有什么好听的？”文妈笑着随口一问。
“不好听呀，我都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跟爸爸打电话那么高兴。”说着，小姑娘小声学妈妈说话：“我现在穿的是很宽松的睡裙哦，你回来呀，我让你钻进来……”
“呜哇~”
话没说完，果果就仰头大哭：“不是说今天不管小朋友做错什么都应该能得到谅解吗，为什么又打我？呜哇~”
十三姨面红耳赤：“我说的是应该，没说一定！”
杨帆连忙把十三姨还想拧果果屁股的手拉回来，虽然他也很尴尬。
文妈把果果放下来，小孩子的哭声实在太嘹亮了，这么近距离，她有些吃不消。
杨帆抱起小姑娘。
她的声音、笑容，是治愈他人生所有苦难与坎坷的良药。
他的怀抱，则是治愈她童年所有不快的港湾。
趴到爸爸的怀抱里后，小姑娘很快就停止哭泣，下巴枕他肩膀上，脑袋靠着他脑袋。
文妈看在眼里，轻声对杨帆说道：“小帆，今年过完年后，跟我们家去燕京一趟吧。”
十三姨诧异，妈妈这是想让杨帆见老太太。
杨帆自然明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没这个心理准备。”
“没事，还有半年的时间，够你准备了。”文妈说道。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老太太的执念太深，只有十三和果果能让她稍微有点人情味，但消除不了她的执念。”
“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杨帆说道。
他之前跟文妈聊的东西，有些观点和想法，对这个世界是颠覆性的，可以加快历史进程，甚至改变历史。
有一些经济理念，一旦被企业推行实施，可以搅乱整个经济市场，甚至开启人性之恶，让人与人之间更缺乏信任感，越来越冷漠。
“这个月底，我会去燕京，见一下老太太。”文妈对杨帆说道：“你让我传达给十三她爸的话，想必对她也会有些触动。”
“如果是那样的话，是我的荣幸。”杨帆轻抚果果后背，小幅度摇晃身体安抚她。
犹豫了一下，文妈问道：“老太太知道你的存在，还请你跟她说几句话，我代你传达。”
杨帆看了眼十三姨，见十三姨的眼神有鼓励的意思，杨帆便说道：“为天地立心，为……”
第一句刚说完，天边的乌云像是睁开了眼，霎那电光闪烁，刺破云霄。
第353章 为生民立命
第二句刚说第一个字，雷声轰鸣，震天撼地。
文妈惊骇地看向天边。
如果是在平时，打雷闪电，不管多猛烈，她都面不改色。
但现在，耳边恢宏大气的“为天地立心”伴随着这道电光与惊雷，让她心中惶恐不安。
说越上流的人，就越迷信，并不过分。
因为他们多数会觉得，自己或整个家族能走到这一步，运气、巧合的因素太多了。
多到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这一切。
“为生民立命……”杨帆说着，也被东边的天象吸引住，目光投过去。
第二句说完，天边的异象更加骇人。
乌云像是睁开了双眼，之前只是睁一只眼，现在两道耀眼的闪电将天空割裂开来，一张狰狞恐怖的巨脸在空中一闪而过。
闪电过后，便是一阵巨魔咆哮似的雷声，文妈面色大变。
她看到了，那张巨脸浮在半空中，冷冷地注视着她似的。
“小帆！”文妈脸色苍白，阻止杨帆，生怕他再说什么引起天地异象的话。
刚才这两句话，够了。
虽然她觉得，杨帆还有话没说完。
“伯母，天气不太好。”杨帆说道。
“妈，马上要下大雨了，今晚还是别回去了。”十三姨说道，同时她也很疑惑，妈妈以前不是很怕打雷的啊。
“回，赶得上。”文妈来不及多说什么，不敢再逗留似的，连忙跟小女儿和杨帆告别，拿着包包急急忙忙就走。
临走前，她对十三姨说道：“你们赶紧收拾摊子回家，不用去送我了。”
文妈一走出烧烤角，杨帆就看到一对男女从旁边林子里出来，紧紧跟在文妈身边，护送她去停机坪。
“我妈也真是的，很犟，这天气还敢坐飞机。”十三姨一边跟杨帆收拾摊子，一边又是担忧又是埋怨道。
看了眼天边，杨帆说道：“大概半个小时后，那边的雷雨才会抵达我们这边。抵达后，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猛烈了，你放心吧，雨从东边过来，你妈往西走，这场雨可能都赶不上你妈的飞机。”
杨帆的话，十三姨很信任。
他就像小时候她看的书，觉得书上说的都是对的，不容置疑。
等杨帆跟十三姨和她助理收拾完摊子，送去出租店，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烧烤角空荡荡的，大人小孩全部离开。
杨帆想叫代驾过来的，十三姨助理说不用，她没喝酒，能开车。
之前知道杨帆骑电动车过来后，她还提前打电话叫他男朋友打车过来等着了，可以帮杨帆把他的小电驴骑回去。
很称职的一个助理，怪不得十三姨想换掉，让对方高升，对方却请求留下，说还想跟在十三姨身边学习。
等杨帆和十三姨她们回到家后不久，文妈也回到蓉城。
雨是赶上了，但经过三百多公里的追赶，之前看似猛烈的大雨早就如强弩之末，丝毫影响不到飞机的起降。
回到家的文妈，第一时间让在参加饭局的文爸提早回来。
等文爸回到家，看到的是已经沐浴更衣，穿着很正式衣饰的文妈坐在客厅里。
“先洗澡去，回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文妈在准备烧水泡茶。
文爸察觉到气氛不太对，但也没多说什么，去洗澡。
老婆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不然不会这么有仪式感。
二十分钟后，沐浴更衣后的文爸也坐到客厅里。
文妈看着老公。
老公在西蜀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自己面前，谨慎收敛，威严扫地。
今天之前，文妈一直忽视这一点。
直到今天去见了小女儿和她男朋友。
骄傲如公主一般的小女儿，在杨帆面前，收敛所有锋芒，变得极为乖巧，处处为他着想。
而杨帆呢，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姿的他，有指点江山运筹帷幄大智的他，在十三面前却如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对她甚至有些惧内讨好，俗称的舔狗。
但这种舔狗不是毫无尊严的舔狗，还保留有人格。
没有别的原因，都是因为喜欢，因为爱。
文妈看人很准。
活了四五十岁，能让她看走眼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尤其在年纪越来越大后，她看人越来越准。
一番畅谈后，她发现杨帆就如十三说的那样，并不迷恋权势和财富，心态就如现在的她一样。
穷极大半生，她才追求到现在的心境。
杨帆才二十来岁，就走完了她大半生的路似的。
“见到十三的小情人了吗？”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文爸询问文妈。
文妈眉头一皱：“你对小帆似乎很不满意？”
文爸连忙咳了一声，说道：“没有没有，我实话实说而已。”
杨帆有正牌女朋友的事，文妈不可能不知道。
一开始她的确不知道，一度认为杨帆只有十三一个。
现在，文妈甚至都知道了，杨帆有正牌女友。
且还是因为当初十三给他介绍的。
但这没什么关系，很多人一开始都没找对人。
找错了好几个，才找到对的，比比皆是。
小女儿的骄傲，文妈很清楚，一开始看不上杨帆很正常。
想要得到小女儿的认可，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现在让文妈不太好意思的是，小女儿看上的男人，他的正牌女友是柳家的姑娘。
抢是肯定要帮小女儿抢过来的，就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柳家。
“我今晚见到小帆了，对他很满意，嗯，很满意！”文妈抿了一口茶。
文爸沉默。
老婆对老太太那样的人，都明确表现出不满意的态度。
对其他人，更别说了。
能让老婆说出满意的人，文爸认真想了一下，只有三个。
杨帆就占其中一个。
另外两个，一个是十二，一个是十三。
文雯那么孝敬父母的女儿，文妈都不是很满意。
“那怎么办？”喝完茶，把茶杯放下，文爸再给自己倒一杯。
倒完后，看到老婆的茶杯里也没了茶水，他顺手帮忙满上。
文妈轻笑：“十三上周回来的体验，报告出来了，她到现在还一直以为自己离异带娃，所以在小帆面前自卑，不想抢名分。”
第354章 人才啊
“柳家那边不好交代啊。”文爸头疼，他也知道小女儿的这些极为**的事。
甚至，他和老婆都隐约猜到了小女儿的想法。
她是真喜欢上了杨帆，喜欢到都可以不要名分。
只要他对她和果果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就够了。
小女儿骄傲，也聪明，更理性。
文爸和文妈活了大半辈子才领悟到的爱情和生活的真谛，小女儿还没结婚，就看穿了人生的本质。
“要什么交代？”文妈不屑道：“他们的女儿是宝贝，我的女儿就不是宝贝了吗？”
十三可以不要名分，文妈却不答应。
文爸问道：“十三跟你说认定杨帆了？”
文妈瞥了老公一眼：“这还需要问她吗？问她也不会说，坐了快两个小时，我自己观察得出来的。”
“杨帆对十三很好？”文爸又问道。
“很好！”文妈毫不犹豫说出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
迟疑了一下，文爸问道：“杨帆对十三的感情，能比得上二十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里的那三个大傻瓜吗？”
文妈嗤笑一声，没回答老公的话。
二十多年前，文妈有个闺蜜，将拖鞋扔到江中，三名男子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同时跳入江中，给女子捞鞋。
结果一个也没上来，而文妈的闺蜜，现在依然过得非常的滋润和幸福，儿孙满堂。
“今晚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不只是想跟我说，你对十三的男朋友很满意这事吧？”文爸拿起果盘里的一个小甜橘。
文妈说道：“小帆是个读书人。”
“嗯。”文爸下意识地给了老婆一个回应。
但应完之后，没听到老婆说话，他抬起头来，看向老婆。
“小帆是真正的读书人。”文妈又说道。
文爸诧异，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大概明白老婆的意思。
真正的读书人，不是人们印象中的书呆子，只会读书，文采飞扬。
真正的读书人，才华横溢，才高八斗，但这不只是形容他们的文字功底。
李白、苏轼等大诗人，就不止会写诗作词，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官。
只会写文章，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读书人。
读书人，还得有别的技能，比如齐家治国平天下。
齐家治国平天下，得懂经济学，懂政治学，懂很多人不懂的才能。
“评价这么高吗？”文爸开始严肃起来，正视起小女儿的男人。
文妈点头：“今晚我跟他聊得很多，但都不是很深入，却对我启发很大，改变了我的一些思维方式。”
文爸面色凝重，老婆刚毕业时，走的是仕途。
结婚生完大女儿后，她才转走商业道路。
在商界混了二十多年，她的商业帝国比那些抛头露面的明星企业家还要庞大，是隐形的女富豪。
起步虽然靠的是祖上余荫，但绝对不能否认她的真才实学。
她一步步开拓领域，摆脱祖上阴影，创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如果要出书的话，把她的经历和案例写出来，完全可以成为商界萌新的教科书，甚至对同级别的大佬也有启发和帮助。
杨帆的经济理论和对金融市场的看法，能影响到文妈，甚至改变她的思维方式，说明他可以为她师。
三四十岁时的文妈，可以当她老师的人很多。
但现在，凤毛麟角。
那些所谓的专家，在她面前屁都不是。
“他有做商人的潜质吗？”文爸问道。
文妈摇头，在文爸有些疑惑，想问清楚后，她说道：”给他一桶金，如果只是几十万，我认为一年后，他能翻一千倍。”
文爸略微一算，脸色骤变：“一千倍，不就是几个亿吗？”
“就是几个亿，还是保守估计。”文妈郑重道。
文爸脸色凝重：“不犯法的情况下？”
沉默了一下，文妈点头：“对，不犯法，因为他跟我说了现今经济市场金融市场的法律漏洞，只要愿意昧着良心，利用这些漏洞赚来的钱，都算是合法收入。”
文妈举了个杨帆说的例子后，文爸脸色很难看。
这种已经称之为骗局的商业手段，他居然找不出违法的根据来。
但又感觉是莫须有。
文妈就是既干金融又做实业的，她比老公更懂这领域的法律法规，她都觉得毫无破绽，文爸怎么可能找到破局之法。
就像炒房一样，炒起来后，价格高到普通人望而生畏，终其一生都买不起，卖房者犯法了吗？
没有！
房地产泡沫，房价畸形，从上至下，从达官贵人到普普通通老百姓，没有人在犯法。
但它就是这么恶心，已经快毁掉三代人了。
“人才啊。”沉默良久，文爸叹道。
文妈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之前我调查他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文爸好奇问道：“什么事？”
文妈笑盈盈道：“就是他利用游戏漏洞，把一个全球最火最赚钱的游戏公司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最后向他妥协了。”
“怎么妥协的？”文爸对游戏不感兴趣，对杨帆坑游戏公司的过程也不感兴趣，只对结果有兴趣。
文妈笑道：“最后游戏公司同意签约他指定的形象代言人，一个亿的代言费，是一年还是两年，我就不太清楚了。”
“空手套白狼？”文爸问道。
文妈点头：“确实就是这样，前后一两个月的时间，他给柳家大姑娘拿到这份合约。”
文爸不是很惊讶这种事了，毕竟珠玉在前，老婆之前说的杨帆的那个金融骗局，太惊艳了。
“这样的人，怎么就愿意默默无闻，不想干一番事业呢？”文爸问老婆，调查杨帆是老婆的事，老婆对杨帆应该比较了解。
文妈思考了一会儿，不是很确定道：“可能他觉得那样就会失去十三，失去柳家姑娘吧，毕竟一顾起事业，身不由己，他会跟我一样，再也停不下来。十三和柳家姑娘这种小女生，不缺物质需求，不多陪陪，很容易被人抢走。”
文爸不说话了。
他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太忙于学习和工作，疏忽初恋女朋友，导致这段感情无疾而终的。
第355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
年轻的时候，文爸的初恋很漂亮，家世也不差。
这样的女孩子，即便有男朋友，甚至结婚了，来撩拨的男人依然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有些男人，就跟狗一样，每到一个地方，本能就抬起腿，撒一泡尿。
占个地儿再说。
管它以后还来不来，尿一下，留个记号再说。
以致在文爸老是没时间陪初恋的时候，初恋终是抵挡不住诱惑，给他戴了一顶帽子，然后跟人跑了。
虽然后来文爸遇到了文妈，文妈比他初恋还好看，还优秀。
但人呢，就是这样。
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已拥有的不说分文不值，但也已经没那么珍贵了。
所以，直到现在，文爸还会时不时想起跟人跑了的初恋，爱恨交织。
当然，他是不会跟老婆说这些心底的秘密的。
即便现在说了，老婆听了大概也已经无动于衷，不会吃什么劳什子醋，他也不想说。
假如可以重来，文爸是依然会要江山，但会选择拿更多的时间来陪初恋。
柳家的姑娘，文爸自然是见过，与颜值巅峰期的小女儿属于同一级别。
杨帆还真有可能因为想要美人不要江山，才这么默默无闻，与世无争。
在普通上班族看来，杨帆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不是默默无闻的普通劳动者，可以名利双收。
但在文爸这类人眼里，杨帆的所作所为与默默无闻无异。
“之前你说杨帆给柳家两姑娘写歌写剧本，让她们帮他赚钱？”文爸问老婆。
文妈点头：“是可以这么说。”
文爸又是一声长叹：“人才啊。”
其实他想说不要脸，人家是男人赚钱给女人花。
这个杨帆，不但不给女人钱花，还要女人给他赚钱，最后人和钱都是他的。
文妈忽然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声音温柔道：“十二，帮我手机连上电视。”
下一刻，手机屏幕亮起，一个阳光少女出现，与杨帆看到的十三少女时的照片里的人一般无二。
她淘气地眨着眼睛，俏生生道：“好的，妈妈。”
下一刻，客厅墙壁上的液晶大屏幕亮起，画面是文妈的手机屏幕画面。
“能换个智能精灵名字吗？”文爸面色有一丝痛苦，说道：“音色换一个也行。”
文妈冷冷地看着文爸。
看到老婆的目光，文爸扭过头去，不敢跟她对视。
老公逃避，文妈也不再计较，手指划过屏幕，打出八个大字：私者一时，公者千古。
文爸沉默地看着老婆打出这八个字。
打完这八个字，文妈也不说话，放下手机，双臂环抱。
文爸眼睛不离电视屏幕。
良久，他目不转睛，目光依然放电视屏幕上，叹声问道：“杨帆送给我的？”
文妈没正面回答：“我说了，他是个读书人，雄才大略。”
文爸沉默。
文妈又说道：“十三说装睡的人叫不醒，对你没抱什么期望了。”
文爸手肘抵在膝盖上，十指交叉，低头看着地板。
客厅里很安静，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似乎过了很久，文爸依旧低着头，说道：“是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在努力弥补。”
文妈面无表情：“弥补的方式就是努力升官发财？”
文爸猛地抬起头来，双目微红，低声咆哮道：“我以前要是足够优秀，老太太怎么会把希望放到五代十二和十三身上？我就是太废物，知天命还在西蜀挣扎，达不到老太太的要求，我现在努力做政绩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整个文家，我只想让老太太不再给五代那么大的压力！为了即使痊愈，老太太也不再为难的十三！”
文妈无动于衷。
小时候，她以为家是温暖的港湾，家人之间是可以相互信任的，可以毫无保留付出。
但后来啊，她发现不是这样的。
五代十二一出生就被安排好了命运，十三也在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时光后，早早背负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使命。
而文妈，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那么信任的家人，与自己同床共枕二三十年的老公，也是参与者。
“我还可以再信任你吗？”文妈冷笑。
文爸站起来，说道：“这八个字，你告诉十三和杨帆，我收下了。”
说完，他离开客厅，回屋去了。
文妈独自一人坐沙发上，客厅里安安静静。
很久之后。
文妈忽然开口：“十二，在那里过得好吗？”
顿时，电视屏幕上出现一道少女的身影，她穿着学生装。
“妈妈，这里很好。”说着，她推开门，走出家，去乘坐电梯。
“这里的人都很本分，就是有点冷漠，不爱跟我说话。”下楼，十二走出电梯，像是来到了一个花园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十二继续往前走，出了花园：“我几乎每天都会去附近的公园里玩，那里人少。”
她沿着一条河道走，护栏崭新，万里碧道，高楼林立。
文妈的目光随着十二的前进而移动。
“这个公园叫飞鹅岭山顶公园，只有一条道，主体是一座山。”没多久，十二来到一座公园入口，欢快地步入其中。
穿过地下天桥，路过红木搭建的桥梁，爬上天阶，十二回头笑着对妈妈说道：“公园建在一个高尔夫球场里，但有护栏，公园游客进不去球场。我给这个高尔夫球场交了五十万会员费，去打过两次高尔夫球，但一个人玩没意思，就再也没有去了。”
文妈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两片纸巾，擦着眼泪。
“我每次来都是从公园北入口进来的，爬上山顶，在亭子里俯瞰山脚，然后下山，从公园主入口出来，再回家。”十二的身影变得模糊，周围场景也模糊起来，很快，画面转换，她来到了山的另一边。
“有时，从家里出来，我也会沿着飞鹅岭山顶公园的反方向散步，去天马河，沿着河堤走。有次走得很远，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呢。”场景继续转换，十二沿着一条看不到头的河堤，一个人孤孤零零向前走。
文妈泣不成声。
第356章 为往圣继绝学
山城，十三姨家。
今天过节，果果玩得很累。
洗完澡，还没到晚上九点，坐沙发上看动画片一半，她就脸抵着沙发背，睡着了。
要不是滚滚跑过来吼杨帆，给他提醒，他都没发现小姑娘这么早就睡着了。
十三姨比杨帆先一步走过去，把小姑娘放倒。
“这就没电了？”十三捏了捏果果的小脸蛋。
小姑娘毫无反应，睡得很香。
杨帆把小姑娘抱起：“别捏了，果果有事，滚滚它们都知道不找你了，找你没用。”
一旁的滚滚瞪大狗眼，做人不能太杨帆。
看穿不说穿，这都不知道吗？
以后让我们怎么在十三姨眼皮底下混？
“是这样的吗？”十三姨转头，问滚滚。
滚滚呆了呆，然后朝杨帆吼两声，表示这个男人在胡说八道，不能信。
杨帆没理滚滚，把果果抱回十三房间。
“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果果弄张小床，放你的床旁边，以后你睡你的，她睡自己的床？”放下果果，给小姑娘盖好被子，再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后，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她怕是不答应。”十三姨在考虑，别看小姑娘平时挺嫌弃妈妈的，晚上睡觉一样离不开妈妈。
“没事，先买了放一旁，让她慢慢接受小床的存在。说不定哪天晚上，她自己就跑过去睡了。”杨帆说道。
“等搬家了再说吧，最迟年前，我们要搬家。”十三姨说道。
杨帆放下空调遥控器，问道：“还是想搬去通天苑住吗？”
“嗯，那里住得舒服，也不用再担心会扰民。”十三姨说道。
杨帆头疼，搬去那边，他上班就没现在这么舒服了。
以后，每天上班，他至少得多花二十分钟的时间。
别看只是二十分钟，他现在上班已经得花二十分钟的时间了。
搬过去后，他每天上班下班，花在路上的时间得一个半小时左右。
跟出门即江湖，抬脚已经到公司楼下的上班族比，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世间果然难得双全法。
通天苑占地大，居住环境好，私人空间广，但以牺牲上班时间为代价。
杨帆对吃住的要求不算太高，现在的环境，他已经很满足了。
“行吧。”最后，杨帆暂时同意了十三姨的计划。
主要是搬去那，对十三姨上班的时间不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果果现在入读的幼儿园，距离上，比这里近。
杨帆走出房间，十三姨跟着出来。
等十三姨出来后，杨帆把房间门关上。
小姑娘睡觉沉，即便客厅有声响，开着门对她也不会产生影响。
杨帆的灵魂是前世的灵魂。
他比较难以入睡的原因很多，但最大原因，跟原生家庭有关。
小时候，他半夜经常被喝酒回来耍酒疯的老头子惊醒。
那种感觉，跟下地狱似的。
老头子骂骂咧咧，声嘶力竭，摔东西，砸家具，叮呤咣啷。
隔三差五就享受到这种待遇，仅仅初中，杨帆就开始神经衰弱，睡眠质量非常差。
这就是原生家庭的重要之处，可以毁了一个孩子，也可以让一个孩子突破祖辈世世代代枷锁，一飞冲天。
出房间，杨帆到阳台上来，把今天换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十三姨在一旁，穿着丝滑的睡裙，与这夜色一般，风情万种。
“你妈今天是突然过来的吗？”边扔衣服，杨帆边问道。
十三姨点头：“是突然过来的，下午的时候，她出发前我才知道。”
扔完衣服，杨帆往里倒洗衣液：“怪不得，感觉我们被算计了。”
“主要是她一直想见你，我不愿意。”十三姨说道。
倒好洗衣液，杨帆关上洗衣机桶盖：“委屈你了。”
十三姨摇头：“可能委屈的人是你，以前我妈很信任我，现在不信任了，八成已经调查了你。”
杨帆并不介意，开洗衣机电源，调好程序：“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有你这样一个万人迷女儿，也会私底下保护好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十三姨脸上露出笑容：“你以后也会这么保护我们的……果果吗？”
“有你保护就够了，再说我也没这个能力，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穷。”调好程序后，杨帆启动洗衣机。
他再怎么努力，这辈子也不可能超越文家或柳家这些庞然大物。
这不是一代人可以做到的事。
人家朝中有人，商界有帝国，杨帆再怎么优秀，也孤木难支。
也许他可以在步入老年后，在普通人看来富可敌国。
但那也只是表面。
全国那么多城市，一个中上省会城市，年财政收入就能破一千亿。
试问哪个有钱人真的能富可敌国？
收入上都远远敌不了，更别说对抗了。
一道命令下来，首富锒铛入狱的事也不是没有过，毫无反抗之力。
不入狱，也只能逃亡海外。
即便逃亡海外，也有被引渡回来的可能。
“嗯，我能保护好孩子。”十三姨听着洗衣机发出的轰鸣声，跟杨帆站阳台上，看半城烟雨。
大圣不着痕迹挪了一下位置。
烟雨蒙蒙，夜色撩人。
“以前我以为你们母女关系很好，今晚发现，不是那么融洽。”杨帆说道。
十三姨并不意外，认真起来的杨帆，观察力是非常惊人的。
“还好吧，关系也没你想的那么紧张，跟我爸的关系倒不是很融洽是真的。”十三姨说道。
“家国天下，你爸选择了天下？”杨帆问道。
“不清楚，我妈说他是官迷，我仔细想了想，不夸张。”十三姨有些忧伤。
“你爸在西蜀人民中的口碑很好，也做出了政绩，有得就有失，不用太往心里去。”杨帆说道。
十三姨微微一笑，蒙蒙夜色中，万分撩人。
杨帆忽然说道：“今晚你妈临走前，我想送给你奶奶的话其实还没说完。”
十三姨好奇问道：“后面还有几句？”
“两句。”杨帆抬头望天，眼中谱满悲天悯人和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
话没说完，一道闪电突兀劈来，劈在杨帆手扶着的栏杆上。
“轰~”
卧槽！
杨帆应声倒地。
第357章 希望他的人生是完美的
客厅里。
十三姨正在认真地对杨帆的身体进行各项检查，差点连他的小裤子都想脱下来，仔细查看一番。
“小帆，你没有什么不适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表层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不代表里层也没问题。”给杨帆全身上下检查了几遍后，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十三姨还是一脸的担忧。
“没事，有问题就不会这么生机勃勃了。”杨帆低头看了一眼十三姨的手停放的地方。
“你看什么？”十三放开手，脸红扑扑地站起来：“我没有只关心这个地方，最后检查而已。”
杨帆起身，穿上大裤衩。
而后，他重新坐下来，没有穿上衣，光着膀子。
空调开着，但杨帆火气有些大，不觉得冷，吃了个橘子。
吃完才想起橘子不能降火，相反，会更上火，便去冰箱那里拿西瓜过来吃。
“我后天出差。”吃着西瓜，杨帆对在着手准备敷面膜的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瞪大眼睛，也不说话，把才撕开的面膜跟包装袋一起扔垃圾篓里。
生气了！
“十天后肯定能回来，而且我保证回来后，这个月不会再出差。”杨帆说道。
十三姨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看了眼垃圾篓子：“去房间里，帮我再拿张面膜来。”
杨帆起身，去给她拿面膜。
一片几百块钱的面膜，说扔就扔。
杨帆已经不说她了，她高兴就好。
为了几百块钱吵架，不值当。
因为她的钱真的很多。
要是一几百块就吵架，他一天啥也不用干，从早吵到晚上，时间都不够他用的。
等杨帆拿来面膜，十三姨已经躺沙发上了。
他知道意思，帮忙拆面膜包装。
“是非你不可的出差吗？”躺着，等待面膜敷上来的十三姨问道。
“不是，是你的魅力越来越大。”杨帆实话实说：“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见了你，度日如年。”
十三姨笑起来，暗自窃喜，她知道杨帆出差的初衷了。
不过她是个有自己的坚持的人，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所以，她不阻止杨帆出差。
“说好了，十天后回来！”十三姨闭上眼睛，杨帆坐沙发旁边小圆凳上，给她敷面膜。
“必须的，十天后不管节目多赶进度，我都会回来。”杨帆一边抚平十三脸上的面膜，一边说道。
“嗯。”十三的小手臂搭杨帆膝盖上，精致纤细。
如葱玉般的手指，不着痕迹，摸索向前。
几秒钟后，杨帆像是大热天喝了一口冷饮，舒舒服服吐了口气，不再说话。
十三姨也不说话。
客厅里安静良久，杨帆忍不住了：“十三，你这样是不对的。”
早就仰躺变侧躺的十三，微微抬起头来，乌溜溜的眸子疑惑地看着他。
“方法不对，我教你……”杨帆说道。
几分钟后，十三姨甩了下手臂，委屈道：“手酸了。”
杨帆心急如焚：“我下楼去一趟？”
“不！”十三拒绝。
杨帆看她脸上的面膜水分被吸收得差不多了，便帮她揭掉。
面膜下，十三的脸蛋早就通红一片。
但她没有因为失去了面膜的掩饰，而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
这一次，她坚持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十三开的车，行驶在不限速高速公路上。
前面的车有点慢，开着开着，杨帆对她说：踩油门，快一点，超过去。
十三很听话，踩油门。
超过去之后，看到被超的车前面还有车，杨帆只得又说道：继续踩油门，再快一点。
十三很乖巧，继续踩油门。
又超了一辆，杨帆放眼望去，前面还有很多车，速度都很慢。
这些车真是的，杨帆又指挥十三：油门踩到底，速度超过去。
十三对杨帆是很信任的，深信不疑，闻言立即将油门踩到底。
风驰电逝，一辆又一辆车被甩在身后，那种成就感，杨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所以有些人喜欢飚车，喜欢那种极速的美妙感觉。
忽地，十三姨惊声尖叫。
前面有辆大货车逆行，朝十三姨的车相向开来。
杨帆大声疾呼：不要松开油门，继续踩，可以安全超车通过。
最后，超车成功了，也没撞上迎面而来的大车，但十三开的车翻护栏上了。
“啊～眼睛……看不见了，快给我拿纸巾，小坏蛋！”十三惊慌失措。
杨帆从车里爬出来，再把一脸狼狈的十三从里面拖出来。
“辛苦了！”杨帆拿纸巾给十三擦脸。
“再也不来了。”十三也拿纸巾擦睡裙。
擦完后，她背对杨帆，躺沙发上：“手臂好酸，小帆。”
杨帆坐过去，给她揉手臂。
边给她按摩手臂，杨帆边悄悄打量她的脸蛋。
依旧红扑扑的，血色还没褪去。
揉了一阵子，杨帆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平躺着。
十三脸色红润，眼睫毛扑闪，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杨帆心底的柔软被触动了一般，很心疼她，俯下身，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情不自禁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十三，我爱你！”
十三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双臂环住杨帆的脖子，眼睛直直看着他：“我也爱你！”
说完，她主动献上香吻。
这一刻，杨帆爱十三，胜过爱任何人。
他想说他想娶她，但他没有说出来。
怕破坏了这个氛围。
因为十三十有**会摇头拒绝。
因为她真的爱他，希望他的人生是完美的。
而她，成全不了他。
良久，唇分。
十三的脸色又跟之前差不多的样子。
但她的忍耐力超强，没有要进一步的举动。
杨帆握住她的小手。
片刻后，十三急忙把手抽回来，惊呼道：“小坏蛋，不来了！”
杨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玩。
“要不，我也帮帮你？”杨帆在她耳边说道。
犹豫了一下，十三便拒绝了：“不要！”
要是那样的话，对杨帆免疫力也越来越低的她，不敢肯定自己到时候还能不能坚持得住。
趁理智占据上风，坚决杜绝这种风险。
杨帆也没坚持，他也担心自己到时候会把持不住。
第358章 人的一生，一直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一晚，杨帆睡十三卧室，搂着她，睡得很香。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
治国如治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近来，杨帆自己睡觉，总感觉身边缺少了点什么。
睡十三房间，又感觉太热，空调只能降身体表层温度，降不了里层。
第二天，杨帆准点起床做早餐。
快做好的时候，十三才起床，第一时间进厨房。
她一头秀发随意绑着，搭在腰上，稀松蓬乱，脸上还有些慵懒，朝锅里探脑袋，看杨帆做的什么。
看着她吃货的模样，杨帆不由得笑了笑。
“笑什么？”十三姨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我这是幸福的笑容。”杨帆说道，现在的十三在他眼里，比以前更漂亮更可爱更迷人了。
关系更近一步，对有些人来说，的确会更爱了。
当然，也有些人跟另一半的关系最后一步结束后，就弃之如敝履。
十三似乎想起昨晚的事来，说了声“讨厌”，便转身回去洗漱。
杨帆继续做早餐，感觉自己的小家更齐全了。
家，是生命开始的地方。
人的一生，一直走在回家的路上。
同一屋檐下，他生火、做饭，用食物凝聚家庭，慰藉家人。
平淡无奇的锅碗瓢盆里，盛满了自己的人生态度。
他与家人一起成长、相爱、别离、团聚。
家常美味，人生百味。
人类组织家庭，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更合理地生产和分配食物。
正是这些人间烟火，让家庭组织更加紧密。
尽管千门万户的家常美味各不相同，但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第二天，杨帆离家，前往《舌尖上的旅行》摄制组所在地。
华夏拥有世界上最富戏剧性的自然景观，高原，山林，湖泊，海岸线。
这种地理跨度有助于物种的形成和保存，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这么多潜在的食物原材料。
为了得到这份自然的馈赠，人们采集，捡拾，挖掘，捕捞，穿越四季。
有一千双手，就有一千种味道。
华夏烹饪无比神秘，难以复制。
从深山到闹市，厨艺的传授仍然遵循口耳相传，心领神会的传统方式。
祖先的智慧，家族的秘密，师徒的心诀，食客的领悟，美味的每一个瞬间，无不用心创造。
大多数美食，都是不同食材组合碰撞产生的裂变性奇观。
若以人情世故来看食材的相逢，有的是让人叫绝的天作之合，有的是叫人动容的邂逅偶遇，有的是令人击节的相见恨晚。
人类的活动，促成了食物的相聚。
食物的离合，也在调动着人类的聚散。
西方人称作“命运”，华夏人叫它“缘分”。
杨帆来的地方，是江淮省。
现在是徽州油菜籽成熟的季节，而油菜籽是当地食用油的制作原料。
有了油菜籽榨出的食用油，可以保证当地人们的厨房一整年出产美味。
中式烹饪，油是锅具和食物之间的媒介。
热力作用，产生出奇妙而丰富的烹饪方式，植物油脂比动物油脂更易获得，而且健康。
这个秘密的发现，使人类的烹饪史前进了一大步。
美味的前世，是如画的美景。
杨帆跟摄制组进村，跟拍村里唯一的油坊主。
油坊的劳作，决定全村人的口福。
国人相信，万事顺遂，是因为祖先的庇佑。
第一天清晨，雨水的湿气渐渐蒸发，接下来是连续的晴天，收割菜籽的最好时机。
数天充足的阳光，使荚壳干燥变脆，脱粒变得轻而易举。
菜籽色泽黝黑发亮，颗粒圆润饱满，不掺任何杂质，说明它们的植物生涯已经结束，接下来它要开始一段奇幻的旅行。
油坊开榨，榨油工来自附近的村庄。
工作期间每天的午餐由老板娘负责，炒籽是第一步，高温破坏菜籽的细胞结构，降低蛋白质对油脂的吸附力，使油脂分离变得容易，随着菜籽爆裂的响声，香味开始渐渐弥漫整个村庄。
菜籽油有独特的刺激性气味，有些人闻不惯，徽州人却甘之若饴。
徽州臭豆腐，用菜籽油煎，才能产生闻有徽臭，入口异香的奇特效果。
制坯暗藏玄机，磨碎的菜籽，蒸汽熏蒸，水分和温度的控制全凭经验。
坯饼压得是否厚薄均匀，直接影响出油率。
菜籽油富含单不饱和脂肪，有利健康，媲美昂贵的橄榄油。
不过，菜籽油也有先天不足，烹饪过程中油烟大是其中之一。
现在，通过科学的精炼手段，油的烟点大大提高，加上品种改良，可以进一步降低非健康物质的含量。
对于靠菜籽油生活的徽州人来说，一切都是从榨取第一滴油开始的。
木榨榨油，传承一千多年的古老工艺。
电力机械时代，血肉和草木之间的对决，依然焕发着原始的生命力。
重达一百公斤的撞锤，敲打木楔子，对榨膛中的坯饼施加巨大的压力。
依靠这种物理压，迫使油脂渗出，反复榨打，持续三个小时。
在追求利益和效率的今天，这，也许是对祖先智慧最好的继承。
菜籽油在华夏有千年的历史，使用广度上贯穿长江流域，给菜系的厨师创造了施展技艺的舞台。
红油的烹制，必须使用菜籽油。
煸炒，使辣椒迅速脱水，渗出香味，捣碎，以便与菜籽油充分接触。
油温是关键，过低，滗不出辣椒的香味，稍高，又容易焦糊。
中式厨房不依赖温度计，全凭厨师的手感和经验精准控制。
辣味素和红色素完全析出，需要静置一整天。
一缸精彩的红油，几乎就是川菜的灵魂。
色泽红艳，辣味醇厚，香气袭人。
十来天的守候和进击，徽州之旅结束。
杨帆整理好素材、旁白，打道回府，登上回山城的飞机。
他早就按捺不住，等不及了。
十三在山城家里等着他呢。
不往前走，人永远也不知道人生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之前的多次出差或旅行，其中的某些次，杨帆总觉得是人生有史以来最期待的一次。
这一次，他依然有这种感觉。
所以说，人生是一场充满期待的旅行。
第359章 天涯地角有穷时
归途中，杨帆听到了颇具禅意的《左手指月》，现场版的，声音空灵惊羡。
从录制完毕，到现在两个月了，它终于开始名扬宇内。
演唱中，柳月月从低音入场，从低音4到超高音6，音域横跨三个8度，融合了戏曲与花腔女高音唱法，演唱难度极高。
有不少唱功出色的圈内歌手和民间高手都明确表示，很难在现场把整首歌完整演绎下来。
柳月月却在前几天的现场中做到了，唱功上足以碾压圈内八成以上的同行。
她身上的花瓶标签，开始被歌迷一点点摘掉。
这首歌来得很及时，假如等她出名好几年，再出现这样一首歌，也很难扭转歌迷对她的印象。
等杨帆下飞机，离下班还早。
他没有去单位，打了辆出租车回家。
车上，杨帆查看手机信息。
除了工作上的沟通信息，十三姨的，柳月月的，甚至柳芊芊的信息都有。
杨帆没选择全部回复，只给柳月月回了。
刚回过去没多久，柳月月就回过来。
但杨帆没再继续给她回复。
说多错多，现在的他应该还在工作中，忙着呢。
她们都不知道他今天已经收工回山城了。
本来，杨帆想跟柳月月说实话的，但最终他没有。
让柳月月知道了，柳芊芊八成也会知道，十三姨可能是还不知道。
但谁知道都可以，就柳芊芊不能知道。
不然，十来天没见杨帆，没出差待山城的她，今晚毫无疑问，会跑来十三姨家，并且有很大可能性不走了，留宿十三姨家。
若是在平时，这姑娘留宿，相当于白送。
除了最后一步不能，其它可以随杨帆。
这种便宜事，杨帆是很愿意占的。
虽然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今晚，这种便宜事，杨帆一点也不稀罕。
改日吧。
柳芊芊要是留宿，杨帆怎么睡十三房间？
即便不睡十三房间，他想跟十三**做的事，也不好做。
把果果哄睡下了，再花费诸多精力打发柳芊芊去睡觉，可能已经有点晚了。
总的来说就是，家里只要住着柳芊芊，杨帆和十三就没可能尽情享受到二人世界的美妙。
杨帆进门，回到家时，时间也才下午三点。
看到他回来，三只宝泪流满面，一个个气喘吁吁冲上来求抱。
大圣一身铜黑色铁甲装，目测有二十公斤重。
滚滚则是一身银色铠甲，目测不会比大圣的铁甲轻。
三宝身上绑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是一重物，极大限制了它的自由活动。
“嗷~”
“吼吼~”
“喵呜呜~”
三只宝嚎叫，眼中噙满泪水。
以前总嫌弃渣男，那是因为总忽略他的好。
这一次，渣男出门十来天，它们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每天上班前，十三姨都会给它们戴上枷锁。
下班后，才给它们脱下来，说带它们出去玩。
天，我们哪还有精力出去玩，这一天天的，在家走个路都喘气。
空调也不开。
柜式空调，其实三只宝中的大圣和滚滚会开。
但十三姨出门前会拔掉电源。
这个杀伤力就太大了，三只宝曾努力插过电源。
被电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敢了。
宁可热死累死。
“好威风！”杨帆抱着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直立起来，抱住他的滚滚。
三宝拖着重物，脑袋不停地蹭他小腿。
它想爬到杨帆身上，奈何被重物拖住，爬不上去。
“呜呜~”滚滚在杨帆怀里撒娇，滚烫的舌头舔着他脸颊。
大圣没了平时的稳重与矜持，直立起来，把滚滚挤出杨帆的怀抱。
抱着大圣，杨帆的第一感受也是好沉，他目光扫视客厅。
看到有的家具焕然一新，他心中了然。
该！
再聪明的狗，精力太旺盛，也会跟精虫上脑的男人一样，不可救药，愚蠢至极，不计后果。
大圣和滚滚，肯定又因为十三姨下班回来没带它们出去玩而拆家了。
“下去，我给你们解开。”杨帆对怀里的大圣说道。
大圣连忙下来，摇着尾巴，全身又都有了力气一般，生龙活虎。
杨帆把行李放一边，换上鞋后，解放三只宝。
养狗，很费事。
即便是小型宠物狗，食量不大，不费伙食费。
大多宠物，都需要主人花时间陪，带出去溜圈。
要不是开始有点烦三只宝累人的时候，杨帆出现，十三姨不送走它们，也会找个住家保姆，照顾三只宝。
有了杨帆，她就再没管这个。
杨帆不在家，十三带果果一个小孩就已经很累了，哪还管三只宝那么多。
“十三和果果回家你们躲起来，别让她们发现，我没告诉她们今天回家。”收拾好行李后，杨帆带三只宝下楼溜达。
还有近两个小时，十三姨和果果才回家。
三只宝哪还不听杨帆的话，纷纷答应下来。
陪三只宝玩了一个多小时，杨帆才带它们回家，然后把自己回家的痕迹消除掉。
比如十三姨家门口这边他带回来的鞋子，藏了起来。
拖鞋他也穿小客厅那边的拖鞋，十三姨和果果一时不会发现。
下午五点半，坐小客厅里看书的杨帆，听到外面传来果果标志性的哭声。
又妈妈被打了。
“夸人家姐姐长得像水蜜桃就可以了，别人谦虚客气问一下哪里像，你还真敢回答啊！”十三姨的呵斥声响起。
果果边哭边据理力争：“我说的不对吗？那个姐姐手上腿上，都是毛毛……哇呜~不是打过了吗，还打？你手上腿上没有毛，身上有，洗澡的时候……好多……哇呜~”
小客厅里竖起耳朵的杨帆，以手扶额。
门开，果果背着小书包，一边踉跄走进来，一边哇哇大哭，哭声响亮。
“你再说一句，我今晚不给你手机，不让你跟爸爸打电话了！”十三姨知道打小姑娘作用不大，只能这么威胁她。
“哇呜~”小姑娘哭得更凶。
孩生不幸，暗无天日。
忽地，小姑娘的哭声像是有开关控制，一下断开。
她眨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从小客厅里走出来的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