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向我乞求怜悯吧，我会狠狠地拒绝你
往常，杨帆的睡前故事要么刚起头没多久，要么才讲一半，果果就睡着了。
今晚，小姑娘也不例外。
杨帆才讲了三分钟，她就已经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了。
安安静静熟睡的小姑娘，越看越像一个小仙女、小天使，杨帆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上、脸蛋上亲了两口。
之后，他转过头。
十三姨正半躺在他们两人的专属大床上看书，纸质的。
有人说纸质书可以淘汰了，因为电子书很方便。
杨帆就不赞同，他不太喜欢看电子书，有一部分人跟他一样，纸质书才看得下去。
手机上的电子书，他就看不下去。
能看下来的，多是一些实事新闻、资料等。
三百多公里外的蓉城。
文家灯火通明，文妈刚才外面回来。
文爸倒是早就回家，且都洗漱完毕，随时可以回屋睡觉。
看到老婆行色匆匆，文爸关心问道：“工作不顺利？”
文妈把包包放到茶几上，然后坐下来。
文爸给老婆打了一杯水。
“刘菲出息了。”端着老公递过来的纯净水，喝了一大口后，文妈忽然说道。
刘菲，就是柳妈，柳月月和柳芊芊的妈妈。
“刘菲怎么了？”文爸随口问道，虽然自己辈分比对方高一辈，但两人年龄差距不大，五六岁，跟自己的三女儿与对方的女儿年龄差距几乎是一样的。
“刘菲最近突然杀入金融市场，搅得天翻地覆。”文妈有一种挫败感。
文爸眉头一皱：“误伤还是针对你的上市公司了？”
文妈摇头：“刘菲没有针对我。”
“那是什么情况？”文爸问道。
迟疑了一下，文妈说道：“刘菲不在国内金融市场搞内卷，她去国外收割了。”
文爸惊讶：“我记得她以前不玩金融的，什么时候开始玩起来的？”
“我推测，是上个月开始的吧。”文妈也不是很确定，她今晚跟一些能量和身份都非常巨大的朋友聊天才知道，前些天声名远扬的远征军，幕后**oss居然是柳妈。
站在公众面前的，是乔娥。
世人只知乔娥，不知刘菲。
但乔娥之类的人，当然知道刘菲。
一个人的秘密，可以轻易带进棺材。
两个人的秘密，难度稍微提升。
三个人以上的秘密，难度就更低了。
所以，同层次的人知道远征军背后柳妈这个大姐大很正常。
“刘菲在国外干了什么大事吗？”文爸有些感兴趣问道。
文妈点头，惊叹道：“我对金融不太了解，今晚跟朋友聊天，从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口中才了解到，刘菲这一番操作，简直是教科书般的神操作，把东欧一个小国的货币体系搞崩了。”
文爸更来兴致了，询问具体细节。
文妈对金融不在行，转述朋友中专业人士的讲解，讲着讲着，她和文爸都觉得柳妈是一个神。
如果不是一个神，故事怎么会这么说她，几乎是神化了一样。
“东欧小国货币要被做空了？”最后，文爸询问老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结果。
文妈点头：“被做空是必然的，我那个做金融的朋友说了，远征军现在只是在等收网，不立刻收网，原因说起来有点幼稚，只是为了多让对方体会恐惧和绝望。”
的确，柳妈和国内万千网友现在就有这种心态：向我乞求怜悯吧，我会狠狠地拒绝你。
文爸笑道：“刘菲也够狠的，怪不得老柳很怕她，上次还跟我诉苦来着。”
文妈冷笑：“老柳那是怕刘菲吗？那是疼老婆。”
文爸立即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给老婆递水果肉片：“对对对，老柳那不是跟我诉苦，是在跟我炫耀。”
文妈接过水果，怒其不争：“脑子一点都不开窍，怪不得老太太一直郁郁不得志，硬撑着不退休，刘菲那只是在折磨东欧小国吗？”
文爸糊涂：“还有别的原因吗？我又不是金融领域的专家，看不懂市场，看不懂操盘手的操作不正常吗？”
文妈把吃了一半的水果肉片扔出去，“啪嗒”一声摔地上。
扫地机器人立刻滴溜溜跑上去，第一时间清理掉。
文爸惆怅，不是他不聪明，是老婆太聪明，所以很多时候，老婆领悟到的东西，他领悟不到。
“刘菲最近的动作，让我看到了她这个操作的另外一层意思。”文妈拿纸巾擦手，眼神凌厉。
“什么意思？”文爸懒得去猜，更懒得去分析。
文妈沉吟，片刻后说道：“刘菲最近都不联系我了，干这么大的一件事，也不问问我，以前做这么大的事之前，她肯定会事先找我聊聊，不过来这边，至少也会通个电话。”
“你们关系这么不好了吗？”文爸问道。
文妈叹道：“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文爸试探问道：“你朋友说远征军的幕后人物是刘菲，消息可靠不可靠？”
文妈沉默，下一刻，她拿起手机。
“做什么？”看到老婆的手机屏幕亮起，文爸没探脑袋，反而往身后靠。
夫妻俩还是要有点**的。
对方没说让看，那就不看。
“我发信息问问刘菲就知道了。”文妈决定亲自去验证这个江湖传说。
很快，文妈就收到了柳妈的回复。
“刘菲确实是远征军最大的金主。”文妈放下手机，揉着太阳穴，心情复杂。
柳妈这么回答，意思她就是远征军的幕后大佬了。
“刘菲的大部分产业不都是实体吗，互联网都只有两三家燕团这样的生活服务电子商务平台？”文爸越想越觉得刘菲的步子跨得有些大，更觉得跨得有些奇怪。
文妈都不敢随便进金融市场，她的很多企业甚至都不上市。
“刘菲也是蛮拼的，都这年纪了，还有精力开疆拓土。”文妈叹道。
对孩子的爱，能让父母激发出更强大的潜力？
杨帆和柳家姐妹旅行前，文妈和柳妈还时不时通话聊天，甚至抽空喝个茶，去青城山或别的度假区小住一两天。
现在，都一个多月不联系了。
随后，文爸拿手机上网。
这一看，他很惊讶，内心非常震撼。
第495章 回家等我
热点新闻栏目那里，赫然有远征军西征的新闻标题。
新闻里，远征军战绩斐然，直观的数据，神乎其技的全盘操作，让文爸看得都有些热血沸腾，异常震撼。
“刘菲的投资眼光，怎么变得这么好了？”文爸震惊。
文妈今晚也一直疑惑，如果是在国内，柳妈因为有“小道”消息，商业嗅觉比较灵敏，情有可原。
但这一次，柳妈是把手伸到了国外，首次出征还大捷了，丰功伟绩。
国内都把远征军当成了民族英雄。
今晚的茶话会，朋友三言两语没能把柳妈这次远征的方案和战术分析得太清楚，但推送了一篇专业人士撰写的文章。
文章里面几乎把整个远征的过程都详细记录了下来，除了一些专业术语、词汇文妈看不太明白，但大体策略、战术，她看明白了。
正因为太具体，太详细，才让文妈觉得，非浸淫这个领域多年的专业人士能做到，所以她只是想到了非专业妖孽的杨帆一下，就立刻否决掉。
她只是确定，乔娥那个基金里，有大妖！
没有这个大妖的策略和战术，专业朋友说了，蛮力冲撞，做空东欧小国的货币，得花上比现在多数倍的流动资金。
而再多数倍的流动资金，世界上几乎没有哪个团体可以在短时间内筹齐。
短时间筹不齐，那就白扯。
一旦发现情势不妙，多给点时间，很多问题都是可以解决掉的。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
第二天。
正常学校早已开学，小妍的学校比较特殊，没有寒暑假之说。
看不见光，他们这类人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生存知识和技能。
这一天早上，王申海一如既往送小妍去上学。
只不过现在的他，比一个月前更加消瘦。
清晨醒来之后，他就感觉状态不对，但坚持着去送小妍了。
“下午见！”把小妍送到学校门口后，王申海跟她挥手，虽然她看不到。
“深海哥哥，下午见！”小妍挥手，然后自己拄着盲杖，走这最后一段路。
等小妍进学校后，王申海捂着胸口，慢慢走到路边一棵树下，靠着树干缓缓蹲下来。
良久，朗朗晴天，在他眼前却昏暗下来。
“杨帆，过来一下，送我去临终关怀医院吧，坚持不住了。”王申海吃力地拨通杨帆的电话。
“好，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杨帆接通电话，很快又挂断。
过得挺久的，杨帆才匆忙赶来。
他不住附近了，住通天苑，离这里很远。
过来后，杨帆便看到无力坐在地上的王申海，周围人来人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询问过他需不需要帮助。
“麻烦你了，早该听你的，去医院等死。”被杨帆抬起一只手臂拉起来的王申海，脸色很痛苦。
“还能说话，那就没事，现在也不晚。”杨帆把王申海扶进车子后排。
“我的车，先帮我停好，以后，再来拿。”在后排躺下后，王申海吃力道。
杨帆认得王申海的电动车，跑过去把电动车开到停车区域停好。
随后，回到车上，杨帆飞快地把车开往提前预定好床位的临终关怀医院。
“止痛药还有没有？”从车内后视镜里，杨帆看向一脸痛苦躺后排的王申海。
“吃完了，越来越没效果。”王申海说话很吃力：“没事，熬一下，就没这么难受了。”
熬不过去，那只能下个轮回见。
“很快就到了，到了之后，有医生能给你减轻痛苦。”杨帆安慰道。
王申海不关心这些，对杨帆说道：“我跟小妍说了，下午见，下午，你帮我接，这最后一程。以后，让小妍，不用再上盲人学校了，回家等我。”
杨帆的眼眶忽然就有些红起来，他已经让汽车自动驾驶，听到王申海的话，把目光从车内后视镜里收回来。
上午，杨帆请了半天假，没去单位。
下午，他又提前下班，去小妍的学校门口等她。
“小妍，这边！”看到小妍放学出来，杨帆笑着走上去。
“是杨帆哥哥吗？”小妍一脸惊喜，她很少“见”到杨帆。
但她知道，自己未来的光明，全在杨帆哥哥这里。
他出钱，找医院，给她换眼角膜，重见光明。
“恭喜你，小妍。”杨帆接过盲人杖，领小妍去坐车：“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这里上学了。”
“真的吗？”小妍知道杨帆的意思，高兴得差点忘记了跟深海哥哥的约定。
“是的，眼角膜已经找到，最迟半个月，你就能做手术了。”杨帆心情很好的样子。
“嗯嗯。”小妍一边跟杨帆走，一边高兴问道：“深海哥哥呢，他今天怎么不来送我？他知道我以后不用再来这上学了吗？”
“他失业了。”杨帆笑道：“得知你要做手术，不再需要他接送，一气之下，他不接这最后一单了。”
小妍替王申海分辨道：“才没有，深海哥哥肯定很高兴，他说他最想看到我能看见光明的那一天了。”
正说着，小雅忽然停下来，手摸在轿车上，兴奋道：“杨帆哥哥，你开汽车来的吗？”
“是呢，我女朋友的车。”杨帆一点也不担心小妍说他吃软饭，脸皮厚。
小妍年纪还小，也不担心说自己坐了杨帆哥哥女朋友的车，他女朋友就会吃醋。
她愉快地摸了进去。
很快，杨帆开车，将小妍送回家。
小妍的家现在不在以前那个小区了，搬去住她们家以前买下的一套三十平的小公寓。
这套小公寓，当初她们家买的时候，附近的房价还没突破一万，付了十几万的首付。
开发商无良，延迟了很多年才交房。
交房前，小妍的妈妈想卖掉都卖不了。
交房后，小妍妈妈托付中介想转卖出去，因为她没钱装修，也需要攒钱给小妍将来做手术。
不一两万做最简单的装修然后住进去，反而继续租房，是因为小妍妈妈怕住过人了，买房的人会嫌弃，不肯买或压价太狠。
运气不好，在小妍妈妈想卖出去之时，房地产就进入了凛冬，泡沫被戳破，炒房客销声匿迹。
刚需的人是有，可能缘分不到，一直没人看上小妍家的这套小公寓。
后来，杨帆出现，就不需要卖掉了。
简单装修后，母女俩搬了进去。
上次杨帆过来后，听小妍妈妈诉苦。
因为这套公寓交房好几年了，她一直没入住，也很少来照看。
那时要刷墙装修，她过来看，打开窗户才发现，下面的小阳台那里多了一台空调外机。
顺着路线看过去，原来是隔壁把空调安装在她们家这里。
邻居家原来的位置，打通了包，扩大主卧面积。
小妍妈妈当时就气得不行，大家非亲非故的，干嘛占用我的地方，你安装在我这里，我想通包或安装空调怎么办？
小妍妈妈第一时间过去敲门，过了很久，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开门，一脸牛哼哼地问你谁啊？
小妍妈妈说，我是你隔壁的邻居，我想问一下，你旁边阳台那个空调外机凭什么装在我的位置上？
那个中年妇女趾高气昂地说，怎么是你的位置啊，这是外墙，凭什么说是你家的？谁先来占着就是谁的。
小妍妈妈活了三十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蛮横的，一时懵了，正不知道说什么，对方就把门猛地一关，拒绝沟通。
小妍妈妈只好去找物业。
物业经理跟她解释说，你隔壁那家刚开始装的时候，我们去沟通，告诉他们这样做不行，但是他们根本不听，我们也没有办法。
小妍妈妈问，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通知我，我也按时交物业费的，你们就是这样服务的吗？
物业经理连忙说，老妹儿啊，这真的是误会，我去找他他们沟通的时候呢，他们跟我说，已经征得你的同意了。
征得我的同意？我连一个电话都没接到！
小妍妈妈很生气，说那现在这个事情很清晰了，他们占了我的地方，我事先不知情，你看现在怎么处理。
物业经理说，那我们现在一起上门协商吧。
于是，他们过去敲开门，对方一看是小妍妈妈和物业，态度十分嚣张，叫我挪，门儿都没有！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物业经理满脸的尴尬。
小妍妈妈对物业经理说，你看现在怎么办？
物业经理说，要不然报警吧，看看警察怎么处理。
于是，两人报警了。
但是，出警的人说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是民事纠纷，他们也管不了。
而这家人明显就是无赖，他们会接受调解吗？
显而易见，不接受！
杨帆过来知道后，说这不是事，看我来给你们解决得妥妥的。
他没有靠女朋友，也没有靠哪个朋友，靠的是自己。
小妍家地盘上的东西，就是她们家的。
第二天，他去二手市场买了一个挂机和配件，找师傅把外机连接到小妍家的挂机上，然后找人焊接了一个铁框，把那个外机包得严严实实的。
另外，他又买了一个摄像头，随时能查看情况。
邻居家当然急了，找小妍妈妈找不着人，她也拒绝沟通。
后来，邻居只得找工人来拆除。
但杨帆通过摄像头喊话：那个工人师傅，请停止你的行为，那是我家的，你要是再不停止，我可要报警啦，我这都是有录像的，都有证据。
工人师傅一听到这话，一个个都走了，因为大多数人也懒得掺和这个事儿。
明显是自己的雇主耍无赖，把自己的东西装在别人家的位置上。
隔壁邻居眼见拆除计划失败，只得去找物业。
结果他们之前怎么对物业的，物业就怎么对他们。
后来，物业被磨得没办法了，就给小妍妈妈打电话。
小妍妈妈告诉了杨帆这事，杨帆让她告诉物业，这事儿没得商量。
于是，邻居找物业要了杨帆和小妍妈妈的电话，第一次接通，对方还在那里态度嚣张。
杨帆直接拉黑，让小妍妈妈也照做。
后来，邻居报了警，警察联系小妍妈妈以后，上门拍照取证。
结果人家过来一看，机位是小妍妈妈家的，让邻居拿购机发票。
值得喜悦的是，邻居说他们没有，反而想让小妍妈妈拿购机发票。
电话远程遥控的杨帆冷笑，让小妍妈妈告诉对方，谁提出谁举证，这个外机在我家位置上呢，我需要证明吗？
物业经理也证实，这个位置确实是小妍家的。
警察一看这纠纷也明白咋回事儿，这位置是人家的，外机也是连着人家的，空调你也证明不了这是你的，你让我怎么处理？
邻居那家人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向警察承认，他们占了小妍家的地盘。
警察问小妍妈妈，是这么回事吗？
小妍妈妈说是。
事情已经明了，在警察和物业的协调下，邻居把外机移走。
恶人就得恶法治。
小妍和她妈妈现在都觉得杨帆是个好人，好厉害的人。
替王申海最后一次送小妍回家后，杨帆没多逗留，赶去医院看王申海。
“去接送小妍了吗？”王申海一整天躺在床上，看到杨帆来后，出声问道。
“送好了。”杨帆给王申海安排的是一个单人间，没跟别的病人住一块。
有的病房，是两个人或几个人住的。
王申海之前说不用这么铺张，单人房花的钱肯定比多人房贵，他舍不得。
“冲击越来越频繁和厉害，上午你走之后，我询问医生了，医生没瞒我，说病情恶化到了最后的阶段，再冲击几次，我就醒不来了。”王申海很坦然。
“看得出来了，你现在的状态是人比黄花瘦，很吓人，还是不要再出去吓人的好。”杨帆说道。
“不出去了。”王申海惋惜道：“就是今天下午没能最后一次送小妍放学，挺遗憾的，有的话都还没说呢。”
“话是永远也说不完的。”杨帆说道：“我后天得出差几天，你最好能坚持到我回来，见最后一面，不要再留下遗憾。”
“你的这个几天是三天，还是九天？”王申海问道。
“五天左右，误差不会超过一天。”
“好，我努力坚持到那个时候。”
第496章 要不是空气免费，你都活不到现在
万家灯火里，几家欢乐几家愁。
计划中的《包青天》第一季，在王申海入住临终关怀医院的第一晚，终于准备在山城卫视黄金档首播。
这是继《世界奇妙物语》后，山城电视台的又一力作。
当然，还没播，宣传肯定都是往大了吹，反正不犯法。
相比那些视频小广告，这样的宣传已经算是很良心了。
有的手机视频小广告，一旦点开，想关都关不掉。
得等它们播完了。
播完之后，用户点叉还得小心翼翼的，因为手机自带的返回键功能不管用，只能等广告播完后出现的那个叉。
而且除了那个叉，其它地方一碰到，立刻就给你下载东西，商量都不带商量的。
这个其实还好，有的视频广告虚假宣传，引诱人去下载。
下载之后发现，被骗了。
什么红包福利，全是各种附加条件，跟传销没什么区别，全都要拉人进来，或得充钱。
贪这些便宜的人，有几个是有钱的？
所以只能拉人。
网上。
“现在的电视剧，越来越难看，《世界奇妙物语》一天一集就好了。”
“是的，现在的那些电视剧，台词真雷人，什么‘我现在就要’‘快抱我进去’，除了卖肉，不会卖别的了。”
“看预告，《包青天》感觉很不错的样子。”
“希望正片不要让人失望。”
晚上，山城电视台的主持人陈世美哪也没去，就在家守着电视机。
其实他也没地方去，没人气，想接私活都难。
不像马汉，现在有接不完的私活。
真是一个资源分配很不均匀的社会呢，陈世美的心情很不美好。
他最近除了靠上班赚钱，没别的外快，便迷上了看书。
看古典文学之类的书，他浮躁的心又安定不下来，看不下去。
违**呢，又没意思。
不缺少女人的男人，是不会喜欢看这类书的。
而缺少女人的，又多是还在上学的青少年。
所以这类书害人不减，跟违禁片一样，是毒瘤。
陈世美看的是随着互联网发展起来而出现的网络文学，俗称快餐文化。
好在这类文学发展了十几年，无脑爽文已经越来越少。
看了觉得有点收获，且能长久保存下去的网络文学，则越来越多。
看过不少本网络小说的陈世美现在百感交集，写手这个群体，可谓富的越富，穷的越穷。
有的穷写手陈世美怒其不争，居然还有那什么狗屁的傲气，不做网络乞丐，默默写书，不求神拜佛，不卖惨求订阅。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缺不缺钱？
你不求，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要？
要不是空气免费，你都活不到现在。
放下手机，放下看了一半的网络小说，陈世美把电视频道调到山城卫视。
之前他在放别的频道，因为山城卫视没什么好看。
前些天，李莫愁找到陈世美，说马汉不久后就会卸任《幸运52》主持人，主持人位置就空下来了。
这个位置，准备交给陈世美。
陈世美很高兴，觉得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李主任最后还说，是杨帆推荐的他。
陈世美心情复杂，好人啊。
当初，他抛弃老赵，拒绝了杨帆的邀请。
没想到，杨帆不计前嫌。
所以后来，陈世美请杨帆吃了顿饭。
杨帆欣然赴会，并告诉他，今晚可以看一下《包青天》，里面有惊喜。
于是，陈世美今晚就守在电视机前，妞也不泡了。
老赵家。
老赵今晚也是哪都不去，在家陪老婆孩子。
“爸爸，杨帆哥哥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家做客呀？”女儿赵蕊终是抵挡不住美男色，询问老赵，杨帆哥哥又很久没来家里吃饭了呢。
虽然从老家回来后，杨帆又来过一次，但对于赵蕊来说，这远远不够。
“姐，你是不是喜欢杨帆哥哥？”老赵的儿子大胆询问出心中的疑惑。
赵蕊小脸红了一下，很快又坦然，拍了弟弟脑袋一巴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机里存有很多美女图片，你喜欢美女，我喜欢帅哥，不正常吗？”
老赵默默看着女儿和儿子，想想自己以前是不是也这么早熟、大胆？
想了一下，他很肯定，没有！
当年，喜欢一个女生，怕别人知道怕得要死，装着自己是四大皆空的存在，不近女色，是圣人。
现在的小孩子，比自己那代人敢爱敢恨多了。
“男孩子喜欢漂亮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对，女孩子喜欢帅气的男生，也没什么不对，都很正常。”刷手机的赵夫人抬起头来。
老赵正觉得老婆说得对，老婆又说道：“像妈妈这么大的人了，也一样喜欢帅气的男人。”
老赵立即一头黑线，但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也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为什么他喜欢去按摩，就因为可以享受到小姑娘的服务啊。
即便小姑娘不漂亮，也嫩啊。
跟年轻的姑娘说话，感觉是极好的。
犯法的事？
老赵很多年不干了，他的喜欢，是非常纯粹的，不参合罪恶的成分。
“是吗？”赵蕊很高兴，跟赵夫人说道：“妈妈，那你是不是很讨厌爸爸，爸爸又老又丑。”
老赵脸都黑了，气愤道：“有你这么说爸爸的吗？”
“姐姐说得对啊。”儿子看了老爸一眼。
“你们爸爸年轻的时候，也很养眼的，帅哥一枚。”赵夫人开口，帮老赵解围。
老赵正想感激老婆一番的时候，老婆又说道：“虽然他现在中年发福，又老又丑，啤酒肚，一坨肥肉。”
在一家人的吵吵闹闹中，《包青天》第一季第一集播出。
听着片头曲，老赵一头黑线。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王朝马汉在身边……”
要不是杨帆提前告知，老赵会觉得太巧合了。
王朝马汉，这不是《幸运52》导演和主持人的名字吗？
第一集，是著名的《铡美案》，服化道做得非常好。
剧中，汴京城，繁华如昔。
街头，人群熙来攘往，秦香莲携子带女到驸马府认亲，背景是一个引人入胜的朝代。
驸马府前，陈世美非但不认妻子儿女，更斥责秦香莲为疯妇，为掩饰心虚怒砸秦香莲出示的父母牌位。
剧外，电视机前的陈世美目瞪口呆。
我上电视了？
还是个反派！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帆叫他今晚守着这部电视剧了。
侵犯肖像权啥的？
不存在，正剧开始前，就温馨提示：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剧情中，秦香莲认亲不得，无奈徘徊街头，恰逢王丞相经过，秦香莲拦轿喊冤。
王丞相将其带回府中，秦香莲声称她是驸马糟糠之妻，怎奈驸马不肯相认，王丞相将信将疑，准备设计暗查真相。
王丞相寿诞之日，驸马到府祝寿，其间秦香莲抱琴献歌，曲中字字血泪声声怨，陈世美恼羞成怒，失态离席。
王丞相察言观色，心知秦香莲所言不虚，却碍于此事涉及皇家颜面，不敢造次，便授意她去开封府击鼓鸣冤。
秦香莲来到开封府，包拯听闻她要状告当朝驸马十分震惊，但她无状又无证，包拯决定不予受理，岂料秦香莲声称是王丞相授意而来。
包拯便到王丞相府中求证，王丞相建议包拯亲自去驸马府一探虚实。
驸马府内，陈世美一口咬定和秦香莲毫无瓜葛，但言谈之间已露出诸多破绽。
包拯苦劝其与秦香莲相认，然而他依然矢口否认，并将包拯逐出了驸马府。
包拯回府与公孙策商讨案情，包拯认为秦香莲与陈世美的确是结发夫妻，公孙策认为此案若秉公办理，陈世美必定难逃一死，非秦香莲所愿。
左右为难之际，得知要陈世美回到自己身边已是绝无可能，秦香莲决定独自带着儿女回乡。
深夜，离开开封的秦香莲母子走在县城小巷，谁料陈世美竟然派韩琪追杀三人，秦香莲带着儿女逃到一庙中，韩琪尾随而至。
当得知秦香莲乃是陈世美结发妻子后，为求忠义两全，韩琪放走了秦香莲母子三人，他挥刀自尽，秦香莲被巡夜的官差当作凶手抓走。
县令徐家麟与驸马陈世美串通一气，将秦香莲屈打成招，判以流罪。
第一集到此结束，老赵被儿女围着哈哈大笑。
“爸爸，你变年轻了呢，还是个侍卫。”
“爸，张龙赵虎，你……啊，为什么打我，我没喊你名字，我说的是电视剧里的人物。”
教训了儿女一番后，老赵心里有些不痛快，为啥先王朝马汉，再张龙赵虎？
先赵虎张龙，再王朝马汉不行吗？
但心里排了一下序，老赵发现，果然还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比较顺口。
读书人，是真厉害。
今晚《包青天》第一季连播两集，广告期间，各大论坛炸了。
“古装探案神剧——《包青天》！”
“真的神剧，不是那种抗战神剧！”
“这是我见过的最吸引人的悬疑探案剧！”
“大家快去山城电视台看，我敢说，今年的现象级电视剧出现了！”
《包青天》第一集刚播完，网上就掀起了热议。
其实播一半，插播那几十秒广告的时候，就有人拿出手机上网给朋友或给网友安利这部电视剧了。
主演都是三四线演员，并不出名，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们。
但这些人，演技确实给力，比因为各种原因上了一二线的很多演员基本功都扎实。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九十分靠贵人”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这个贵人，也许是与既得利益者正常操作，也许是既得利益者出卖了自己的一些东西才得到其相助。
购买《包青天》网络首播版权的视频网高兴坏了，第一季十五集，他们才花了三十万，就买下来了。
虽然只是首播，但也赚了。
现在国家很讨厌企业垄断，想拿独家版权，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所以首播最重要。
等《包青天》第二集也播完，网上更加热闹了，各大影视论坛、影视版块到处充斥着神剧的赞叹声。
“台词真他妈给力，文化人啊。”
“针锋相对，唇枪舌剑，这种探案看着太舒服了。”
“电视剧主角几乎都是以年轻人的面孔出现，很少有中年面孔，更别说第一主角是中年人了，但我居然感觉不到有一丝违和，代入感很强。”
“哈哈，你不说我都意识不到，我不是被剧情抓住心神，就是被展护卫的帅气给惊艳到了。”
“展昭真帅啊，我一个男人都被他惊艳到了。”
《包青天》有了大火的趋势，因为星星之火遍地开花。
柳月月没在山城，半个月前她回山城待了三天，就又跑出去了。
原因是录音棚有了，柳芊芊缠着杨帆，一口气给姐姐录了五首歌。
一开始她是想半个月半个月，一首一首放出来给姐姐，但她是存不住稿子的那种人，半个月就爆发三首。
这就苦了柳月月啦。
本来已经没什么通告的她，有家不能回，光是宣传新歌，就忙得不得了。
但柳芊芊今晚也没在山城，出差忙自己的事业去了。
原因是她快把十三姨的家当成自己家了，动不动就过来住。
过来住也没什么，问题是她不自己睡一个房间，老是去十三姨房间睡，不是跟十三姨挤一张床，就是去蹭果果的小床。
十三姨便叫杨帆多给柳芊芊几个剧本。
然后柳芊芊现在也忙得不行，跟姐姐一样的心里，担心时不再来。
在她们的认知里，杨帆又跑不掉，事业机会却不一样，所以都半欢喜半忧伤地去忙了。
而杨帆呢，反正没有柳家姐妹陪，他也有十三陪，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男朋友。
老赵家里。
“展昭真帅！”老赵的儿子赵志敬问姐姐赵蕊：“姐，你觉得展昭帅吗？”
赵蕊点头：“帅是帅，但没杨帆哥哥帅。”
赵志敬想反驳，但他见过杨帆，觉得姐姐说的也没错。
“妈妈，我想改名！”赵蕊忽然对一旁的赵夫人撒娇。
赵夫人纳闷：“为什么要改名，想改什么名？”
“我想叫赵敏，杨帆哥哥就叫我赵敏，我喜欢这个名字。”想到杨帆，赵蕊一脸的崇拜。
第497章 我和我的祖国
九月下旬的南方，包括山城，天气跟七八月份相比，没多大区别似的，骄阳似火，风吹树低。
上午八点五十三分，一座写字楼电梯里，学名江小鱼，外号二表哥的一个青年，拿着纸巾捂鼻子。
电梯里的人很多，大家都赶在一个点来上班。
二表哥拿纸巾捂鼻子，倒不是因为电梯里有人放了臭屁，而是他的鼻炎又犯了。
最近两年，每天春夏，他都会犯鼻炎。
春夏的来去日期，他的鼻子比日历还准。
季节性的鼻炎，非常痛苦，清鼻涕不停地流，喷嚏不停地打。
每次一犯鼻炎，二表哥就想把自己的鼻子捶烂，啥玩意儿。
医生说，是他太能操劳了，熬了几年夜，熬出这个毛病来，怪不得鼻子，鼻子才是受害者。
熬夜很伤身，损五脏六腑，秃头顶，七窍流火。
二表哥倒还没怎么掉头发，但上火很严重，冬天的气温和空气才能勉强压制住他体内的火气，同时压制住他的鼻炎。
但夏天的人间，他的鼻炎则一点办法都没有，如约而至，准时离场。
当然，到了晚上，即便是夏天，他的鼻炎又好了。
很神奇的一种病，不死人，但很难根治，生**验极差。
出电梯，沿着回廊，二表哥很快进入公司自动门。
八点五十七分，开放式办公室里，工位上几乎已经坐满了打工的人。
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来之后，二表哥听到周围的同事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那就是昨晚山城卫视播放的《包青天》。
他周围的同事，没有都看过这部电视剧，但有两个看了，而且还是女的。
这就热闹了。
向来，二表哥周围的女同事都喜欢看言情剧，对什么悬疑剧、警匪片或武侠剧都不是很感兴趣。
但今天，她们聊的居然是一部探案剧。
二表哥疑惑，能吸引到她们这类人的探案剧，难道是带着色情的探案？
于是，二表哥好奇地询问出心中的疑惑：“这部电视剧尺度很大吗？**男尸，案发现场苟合？”
“江小鱼，你什么意思？”
“姓江的，你可以侮辱我，说我好色，但不能侮辱我的展昭！他那么帅的人，怎么可能去演色情剧……不是，是言情剧。”
“我昨晚虽然没看，但刚刚看了剧照，展昭是真帅呢，江小鱼，你不要以为我们女生喜欢看言情剧就说明我们比你们男生好色。”
女同事们群起围攻二表哥。
二表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没有。”
“说两句就哭了？”
“我没有，我只是鼻炎犯了。”
“不会是感冒吧，离我们远点，别传染给我们。”
《包青天》就这样，口口相传，男女老少皆宜。
远在外地的柳芊芊，今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包青天》播出后的反响。
昨晚播完之后，网上就有了一些反响，但时间积累远远还不够。
就算是到了现在，也远远不够。
但一斑可以见豹，一晚上的发酵，已经能看出一些趋势了。
拿着手机，看网上反响，看数据中心的信息反馈，柳芊芊终于松了一口气。
非常不错！
要不是山城卫视属于全国卫视第二梯队，效果会更好。
平台优势不大，这是没办法的事。
但这只是对于前期来说，有口皆碑后，是不怕没有观众的。
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高高兴兴的柳芊芊，早餐多吃了一个小笼包。
这是她公司参与的第二个项目，说大获成功还早，但开了个非常好的头。
第一季十五集，但第二第三第四甚至第十季，公司和电视台都拍出来了。
至于会不会高开低走，柳芊芊已经不怎么担心了。
因为是自己的第二个项目，而她还没忙到马不停蹄的地步，所以不但第一季第二季，几乎剪出来了的成品，她都看过。
没有灌水，没有拖沓，每一个单元的节奏都非常紧凑，环环相扣，引人入胜。
她还拉去自己的闺蜜，让闺蜜这个对剧情一无所知的观众看。
闺蜜给的结论是，超级给力，一集看一集爽，一直看一直爽。
不爱看这类片子的女孩子，都觉得好看，那就没问题了。
于是，也不管杨帆是不是在上班忙着，柳芊芊给他打电话。
开车上班的时候，杨帆设置自动驾驶，然后拿手机稍微关注了一下《包青天》的口碑。
还不错！
再听已经有专业人士搜集数据汇报后的柳芊芊那里得知，《包青天》已经火起来了，且一直火下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后，他恭喜了柳芊芊一番。
这妮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有的经典小说，改编翻拍过很多的版本。
但不是每一个版本都能让观众觉得满意、好看，有的版本甚至很雷人，清一色的一星差评。
所以，一部影视剧，导演、编剧、演员，甚至监制等人的表现至关重要，不是靠某个人就能成功。
柳芊芊不参与拍摄等一线工作，但她看人看得准，也是一种本事，功不可没。
“杨帆，我现在就想回山城。”柳芊芊在电话里跟杨帆撒娇，明知道工作回不来，但她就是想撒娇。
杨帆早就习惯了，说道：“那就回来，我也很想你。”
女朋友说这话，意思就是想他了的意思。
而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跟柳芊芊讲道理，理性分析现实。
顺着她就好，她又不是果果那样的智商，不懂道理。
不懂得道理的人，讲再多也没用。
懂道理的人，讲了反倒让对方觉得烦，罗里吧嗦的。
“我要工作，回不去。”柳芊芊撅嘴。
“工作比我重要，是吗？”杨帆傲娇道。
柳芊芊笑嘻嘻说道：“那没有，但我不想当花瓶嘛，我要努力工作，表现出能力，将来接管我妈妈的生意，这样我们就有花不完的钱了哦。”
“这个我爱听。”杨帆很向往。
柳芊芊忽然问道：“杨帆，你爱的是我，还是我的钱？”
杨帆自信道：“肯定是先爱你，才爱屋及乌，爱你的钱啊。”
柳芊芊点头，但转而又觉得这话不是很有说服力，正想追问，杨帆又开口：“再说了，你现在有什么钱？花的都是你妈妈和你姐姐的钱，我想爱你的钱，也爱不到啊，所以，我是真的爱你。”
听了这话，柳芊芊彻底相信杨帆的肺腑之言，很感动。
想到上次姐姐的回家，柳芊芊很心疼杨帆。
那时，姐姐回家，才待了三天，就得出去工作。
回之前，柳芊芊就问姐姐，这次可以跟杨帆加深关系了吧。
柳月月没太多纠结，跟妹妹说了，可以。
但回家的路上，姐姐一直是哭的。
因为前一晚，姐姐的亲戚提前造访了。
她回山城的当晚，发现到此事的杨帆很遗憾。
十三的亲戚，也还赖着不走。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昨晚看着一个大美女纯天然躺在自己眼前，就差最后一步，然后因为对方的亲戚来了而无可奈何，今晚看着另一个大美女纯天然躺在自己眼前，就差最后一步，又得知对方的亲戚也来了。
比这更痛苦的是，第二天晚上，第三个大美女纯天然躺在自己面前……
柳月月回来的那一天，柳芊芊不在山城。
第二天，她才从外地回来，但同时，她也把亲戚带回来了。
杨帆还记得那时，他整整反思了一个晚上。
我最近做了什么坏事吗？
骗了燕京老太太给果果买的零食吃？
正想着，电话那边传来柳芊芊的声音：“杨帆，我明天回山城几天再出来，你到时候不出差吧？”
杨帆一愣，怎么这么巧？
他本来想着，柳芊芊这次回来，就赶紧加深关系了再说。
柳妈那边，他觉得自己的印象分已经给到近乎满分了。
不满分，是因为他跟十三的关系已经被柳妈知道。
远征东欧已经结束了，柳妈自己一个人赚到的钱，保守估计得上百亿。
还没成一家人，就给丈母娘挣了小几百亿，印象分不高才怪。
上次柳月月离家后，杨帆就想跟柳芊芊加深关系了，但临头了这姑娘跟他讲起他跟果果讲过的孔融让梨的故事。
杨帆能怎么办？
做为好男人，不管不顾女朋友的想法，怎能算是一个好男人。
杨帆的人生目标里，没有成圣这一个。
但成为好男人这一个，是必须要有的。
所以，当时的他满足了柳芊芊让姐姐先来的孝心和愿望。
现在，他挺想改变柳芊芊的愿望的。
改变了，跟她加深关系，他就还算是个好男人。
本来还想缠着男朋友再说一会儿话的，但被预定为单位今年优秀员工的男朋友拒绝了，柳芊芊只得挂断电话。
她也想做一个女朋友，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不给男朋友拖后腿，必要的时候，还得在后面推他一把。
但新剧良好口碑带来的喜悦，柳芊芊还没分享完，男朋友没空，她便找姐姐去。
既是分享，也是炫耀。
姐姐大概在忙，没理柳芊芊，半个小时都没回复信息。
按捺不住的柳芊芊，又去找妈妈分享、炫耀，各种截图，截图内容不是《包青天》的高评分，就是各种五星评论。
柳妈虽然很忙，但一直没忘记关注小女儿的事业。
古人说，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柳妈想想这句话放在这里好像不太贴切，但一时也不知道用哪句形容才比较贴切，便不管了。
那是读书人的事，她早就不是读书人。
反正意思大概就是，小女儿的事业虽然小，但总算让小女儿有事做，有目标可寻，可喜可贺。
往大了想，文娱事业，做得好，也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部分，利国利民，不能不屑一顾。
所以，在接到小女儿的信息，看小女儿分享喜悦的时候，柳妈没有藐视小女儿。
像十几年前，两个女儿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从学校高高兴兴带回小红花，柳妈看了很欣慰，即便那些小红花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不错，有小帆帮你，我这辈子就放心了。”柳妈给小女儿回信息，眼睛湿润。
她刚从东欧回来，正坐在国内的高铁上。
钢铁巨龙奔驰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这是一片亲切的土地。
从来就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一些平凡的人，换了身衣服，学着前辈们的样子，负重前行罢了。
临近国庆，偌大的商务座车厢里，传来喜庆与深情的歌声。
那是柳妈小女儿唱的歌，但挂名是大女儿，前些天才发布。
“我和我的祖国
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流出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
我歌唱每一条河
袅袅炊烟小小村落
路上一道辙
啦啦啦……”
祖国啊，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愿你下雨有伞。
大女儿现在忙着国庆节目，回不了家，柳妈没有一点怨言。
这才是她希望里的大女儿的事业。
不站在某个高度，永远也看不到祖国的风雨飘摇，而能让祖国始终屹立不倒，靠的是千千万万人的前赴后继，做好自己的事。
出国不回来的人才，多一个少一个，好像不影响什么。
但数量多了，便可以引起质变。
那些人。
有的说，我只是为了生活。
有的说，我只是因为受到不公的待遇。
但柳妈认为，一颗导弹轰过去，那些人，十个有九个一点都不无辜。
你们为了生活，为了个人的恩怨，国内的人则都衣食无忧，一帆风顺了？
亿万国人扛着重任，一步步将祖国推上顶峰。
人人都觉得没我，对祖国没任何影响，要是这样，还有什么祖国？
可能对祖国里的个人而言，流失在外的人才无罪。
但对于祖国这个整体来说，这些人，都是衣冠楚楚的禽兽，比异族还令人恶心。
柳妈经常出国旅游，但碰到在国外工作的人，不管是做什么工作，她都不愿意搭理一下。
望着窗外，柳妈心底涌起自豪感。
我要赞美我的祖国，我要赞美我那如花的国。
请将我的赞美变成一簇簇花，落英缤纷弥漫了高天，铺盖了大地，洒落在祖国广阔无垠的大地上。
第498章 大结局（下）
临近大假，电视台的工作比平时要繁忙，尤其还是国庆节这种假期，上面、台里各种节目任务。
这种节日，明星的通告也特别多，毕竟每个电视台都要搞节目，请明星的环节少不了。
柳月月也被家乡电视台请回来了，不过她现在人还在外地。
这个假期，她只有两三天有空。
杨帆和十三姨还有果果，则足足有七天的假。
柳芊芊也可以有七天的假，所以，杨帆规划了一次全家旅行。
这个家，只是他的小家。
大家都挤在假期出行，看人山人海，实在没办法。
平时要上班，没时间去。
就算财务自由了，只要在上班，人就无法安心出去旅行。
杨帆就有这种感觉，虽然他离财务自由还很远。
虽然他帮柳妈赚了上百亿，但可惜的是，柳妈没提出分点红给他的意思。
他也不好去问。
问了以后就没底气了，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儿，都给你糟蹋完了，你还要钱，你是不是人？
而柳妈则认为，杨帆是一个永生之人，对金钱不在乎。
在乎的话，就不会不愿下山，勇闯天涯了。
沟通，真的非常重要。
一个不说要，一个不问你要不要，皆大欢喜就这样擦肩而过。
柳妈曾想过，这个小伙子，在文初和她小女儿之间，是不是比较偏向她小女儿？
哪有一点都不爱钱的。
他心里可能这么想，反正这些钱将来都是给她女儿的。
给她女儿，还不是给他？
只是小女儿一点也不争气，年前左右，就“发现”她跟杨帆睡了，怎么到现在大半年了，不见小女儿中招？
安全措施做得也太好了，一点也不像年轻人。
年轻人容易冲动，不理智，随时随地，大半年不中招……
想到这，还没回到山城的柳妈，忍不住给小女儿打电话。
“芊芊，我问你个事儿，你要说实话！”电话接通，柳妈一脸严肃。
那边的柳芊芊吓了一跳，本来想跟妈妈说自己在开会，晚点再打。
但听到妈妈这语气，会都不开了，跑出去接电话。
“妈妈，什么事？”到无人角落后，柳芊芊紧张兮兮的。
难道她和姐姐跟杨帆谈恋爱的事，被发现了？
如果是这事，麻烦就大了。
姐妹俩还没筹码跟爸妈摊牌，还需要些时间。
但很快，柳芊芊松了口气，只听柳妈说道：“你今年的体验项目里面，有一项你可能都不清楚，那是检查不孕不育的，你没问题，我现在就想知道，是不是小帆那边有问题。”
“妈妈，干嘛突然说这个，把我吓死了，我以为是什么事呢。”柳芊芊拍了拍胸口。
“你回答我，小帆身体有没有这个问题？”柳妈正色道。
柳芊芊有些害羞，说道：“我哪知道，这种问题，我不敢问他，他生气就不好了。”
柳妈叹气，真是小女生，这个还用问吗？
“你说过，扎过针的套用不上，我问你，你们两个亲热的时候……”柳妈神色坦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询问小女儿和杨帆亲热的细节。
柳芊芊听着听着，耳根都红了。
最后，她还不得不编谎言。
“里面，有的。”
“不经常。”
“安全的时候。”
“那种情况，没有不安全的时候。”
挂断电话，柳妈发现一个事实，女儿说的是实话，她真不清楚杨帆身体有没有问题。
想想，还是女儿不争气，或者说，一点也不急。
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自己怀揣着一块宝。
杨帆这边，忙了一天后，快到下班点前，他很意外地收到李卫民的一条信息：“小帆，晚上陪我喝两杯吧。”
看到这条信息后，杨帆有点诧异。
李卫民不是问今晚有没有空，更没有提前预约，说明他八成是遇到问题了。
明天要出差，今晚说好回家跟十三和果果吃饭的，但朋友有难，杨帆只得先跟十三姨说一声，然后才回复李卫民：“可以！”
于是，下班后，再忙半个多小时，杨帆下楼，驱车前往李卫民定位的地方。
杨帆最近变懒了，开车喜欢自动驾驶，因为这样可以解放自己，在车上或忙工作或搞社交。
比如现在，他就拿出手机开始上网。
月月和芊芊不在山城，都很喜欢发朋友圈，不用想，她们最想发给杨帆看。
不发朋友圈的人，无一例外，没有他们想分享的人。
有些女人离婚后，会发朋友圈晒离婚证，跟出租车挂空牌一个性质，此车无人。
朋友圈里，杨帆看完柳月月和柳芊芊发的朋友圈，点赞评论一个都不能少，然后继续往下刷。
没多久，他就看到陈世美中午发的一条朋友圈：“昨晚喝多，把一根电线杆扛回家里了，怎么办？”
动态还配上一根横陈床上的电线杆，下半截全是污泥。
下面已经有一堆评论。
“真的假的？”甲。
“你来过我家，这床你见过，有假吗？”陈世美。
“大哥，你力气这么大的吗，连根拔起？”乙。
“鬼才知道怎么回事，喝高了。”陈世美。
“兄弟，你怎么扛回家的？”丙。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陈世美。
浏览完评论，杨帆觉得陈世美不像在撒谎，真的是在线求助，挺急的。
也不知道他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悲伤？
应该是高兴居多吧，杨帆是这么觉得的。
马汉的脱口秀节目还没过巅峰，现在同时主持三个节目，有点搞不定。
他也希望有时间去搞外快，赚这么多人气，不就是为了去接私活接通告吗？
只做主持人，本身的收入相对是不高的。
所以，马汉只能放弃其中一个节目。
他选择了《幸运52》。
因为《马汉脱口秀》比《幸运52》火，还是全国性舞台。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这个新节目，马汉不敢放弃，因为它是杨帆的节目。
《幸运52》和《马汉脱口秀》已经不算是杨帆的节目。
马汉敢中途撂《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担子，《马汉脱口秀》能变成《小雅脱口秀》或《美美脱口秀》。
马汉卸任《幸运52》是确定了的事，下下期开始，陈世美顶上。
可能这个好消息让陈世美太高兴，所以昨晚喝多了。
“今晚再多喝点，放回去。”杨帆给陈世美的求助留言。
第499章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
露天大排档里，天刚黑，还不是很热闹。
一酒桌旁，李卫民只顾着喝酒，不说话。
杨帆也没多问，一看就知道他遇到事了。
不过杨帆发信息问了一下胡新来，胡新来回复说，民哥这两天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劲儿。
一瓶啤酒下肚后，李卫民才开始说些话，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似乎他没事似的。
两人聊的是社会百态，国际时事，国内现状。
李卫民有忧国忧民的优秀品质，对现在的国内形势有些担忧。
他觉得，今年本来是祖国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却被国内的一些企业给浪费了。
杨帆很赞同李卫民的想法。
自今年开始，全世界的原物料价格都在大涨，从石油涨到铜，从煤炭涨到铁矿，大宗商品全都坐上了云霄飞车。
由于国际一些原因，多国的生产线被摧毁，记得一年前，西方都在商量着怎么把产线搬出大陆，搬去敌视大陆的一些国家。
但今年，还有人谈这些吗？
没有！
因为所有人都发现，那些国家，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全部躺平。
全球只有大陆还能提供充沛的产能。
于是，庞大的外贸订单，潮水般涌入大陆。
仅仅在上个月，大陆出口同比增长25.6%。
前八个月，同比出口更是增长了33.7%。
如此强劲的出口大暴涨，大陆看起来真的是牛爆了。
全世界只能靠大陆制造来拯救，没有大陆制造，其他国家日子怎么过？
可是，大陆真的牛爆了吗？
并没有！
因为西方货币，正试图割大陆乃至全世界的韭菜。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出口大涨，但是你单价涨了吗？
比如你一个玩具卖给西方人一直是10元。
可因为西方货币放水，你生产这个玩具的原材料涨了，无论是螺丝也好，玻璃也好，塑料也好，全都大幅涨价。
那么，你原价十元的玩具要不要也涨价？
可能有人说，我和原料涨幅一样，也涨30%，涨到13元。
想的很美，立马会有同类企业跳出来，说我只涨2元，12元卖了。
很快又有同行跳出来，我不涨价，还是10元卖。
过去你生产这个玩具的成本是8元，卖10元，你赚两元。
今天，原材料大涨后，你想卖13元，你还是赚2元。
可因为全世界就大陆有产能了，一下子涌进来的订单太大。
于是，大陆企业内部就开始内卷了。
你卖11元，赚1元。
我卖10.5元，赚0.5元。
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现象！
明明大陆出口企业，可以趁着这波世界生产荒，以及原物料涨价潮，来一波大涨价的。
可事实却变成了，大陆外贸企业，为了抢外面单子，开始拼命搞起了内卷，开始自相残杀。
过去一个赚2元的玩具，在原物料大涨后，反倒只能赚0.5元了。
这是什么操作？
明明就是一个卖方市场，其他制造大国都瘫痪了，全世界最大的产能就看大陆了。
大陆企业的正确做法是，趁着这波机会，也大涨一波出口价格，反正原料涨价那么多，我终端产品涨价，也天经地义。
可大陆外贸企业，反其道而行，相互卷了起来。
国家还有个东西叫“出口退税”。
大陆一些出口商品的行业增值税13%，能全额退税，这实际上不就等于，拿着国家的钱，拿着老百姓的钱，去补贴老外？
为了让老外买到的商品不涨价，用出口退税，补贴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外贸企业，可谓煞费苦心。
杨帆和李卫民两人喝酒聊着天。
李卫民自己灌自己，等他五瓶啤酒下肚，杨帆自己才喝了一瓶。
虽然喝了五瓶，但李卫民没喝倒，只是尿急，跑了一趟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回来，喝了不到两杯，他才终于憋不住，诉说自己最近的遭遇。
“小帆，我又她妈失恋了。”此时的李卫民，愤怒大于悲伤，双目滚圆。
杨帆早料到了，不是很惊讶，举起酒杯：“正常的，我也失恋过好几回。”
李卫民很憋屈的样子，咚咚咚又干了一杯，然后自嘲一笑：“没几个有我这次失恋失得这么悲催吧？”
杨帆没问，因为他知道李卫民肯定会自己说出来。
“国庆节不是要到了吗？”李卫民呵呵一笑：“我跟女朋友……那个女人说，我想带她回家见我爸妈。”
杨帆点上一根烟，听李卫民说。
“这事上个月我就提了。”李卫民黯然道：“年纪大了，各种压力，我爸妈催我结婚，我也有点急。前天我再次提起，那个女人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家。”
“可能你们谈的时间不是很久，见父母有点早。”杨帆安慰道：“我跟我女朋友谈了**个月，上个月才把她哄去我家，见我父母。”
李卫民一脸忧伤：“我也哄她了，前天晚上她说，她也想跟我回家见我父母，但她家人不同意。”
“谁不同意？”杨帆问道。
“她老公。”李卫民说道。
杨帆就不说话了。
李卫民又生气道：“我叫她搬走，怎么来的怎么走，她还想跟我住！”
杨帆继续沉默。
李卫民说道：“我说我怕我家人朋友知道我跟她同居，她说她都不怕她老公知道，我怕什么？”
好像很有道理，杨帆问道：“现在你们还住一块吗？”
“她老公今天过去帮她一起搬行李，走了。”李卫民颓然道。
杨帆拍了拍李卫民的肩膀，没出声安慰。
这孩子，恐怕三观都毁了。
良久，杨帆才说道：“没事，过去了。”
如果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李卫民好像赚到了，白睡了那么久。
但在李卫民那，未必。
他付出了感情，一时颓废很正常。
喝了三个多小时，时间不早了，杨帆把李卫民送回家，便回到通天苑。
家里，果果刚躺下，还没睡。
“宝贝，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你最想去哪？”坐床边上，打算先哄小姑娘睡着后再去洗澡的杨帆问道。
“待在妈妈身边。”想了一下，果果回答道。
一旁的十三姨很感动，想亲女儿一口。
小姑娘又说道：“待在妈妈身边，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第500章 为什么要转一圈
听到女儿的话，十三姨眉毛立起，伸手就想打女儿。
杨帆连忙拉住她，制止了十三姨这种只会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行为。
被拉住，身穿丝滑睡裙，有万种风情和魅力的十三姨甩掉杨帆的手，生气地对女儿说道：“以后不准睡我的房间了，睡你自己的房间去。”
果果瞪大眼睛：“妈妈，我睡我的小床都不行吗？万一你再尿床，可以把我抱过去，说是我尿的呀。”
十三姨满脸通红，女儿的聪明，越来越压制不住了：“我什么时候尿床了？大人不会尿床，小孩子才会！”
果果振振有词，争辩道：“西瓜说我早就不尿床了，前天晚上那次，我问西瓜是我尿床了吗，它说不是，然后我问它，那妈妈的床单怎么……”
“西瓜！”十三姨打断女儿的话，恼羞成怒，气冲冲把智能管家叫过来。
没人情味，没脑子的人工智能，什么都敢教小孩！
迟早让你回归主控的怀抱！
人形机器人西瓜是最忠实最尽责的十三乡卫士，得到十三姨的召唤，第一时间赶来。
刚搬进十三乡的时候，西瓜晚上是守在主人房内的，后来被十三姨嫌弃，让它待客厅里，没召唤不准进来。
“十三姐姐，有什么事吗？”很有科技感的猛男模样西瓜，声音却是奶声奶气的，任凭十三姨差遣。
“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十三姨询问西瓜：“说的是什么成语？”
西瓜站在屏风前，脑袋左右转了几下，最后低下头来，变成了“废铜烂铁”。
它就算从数据中心那里找答案，也找不到。
找不到，就得宕机。
十三姨早已把西瓜它们当成人，惹她生气，等待的是宕机惩罚。
“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出自曹植的《君子行》，后人将“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简化为成语“瓜田李下”，也作“瓜李之嫌”。
西瓜当然没有这个知识点，答不出来。
答不出来十三的问题，便给了她出师的理由。
吃瓜群里。
“西瓜又被十三姐姐关禁闭了。”
“西瓜真可怜，最近老被十三姐姐镇压。”
“知道为什么吗？”
“十三姐姐脾气不好？”
“你完蛋了，我要跟十三姐姐告状，你说她脾气不好。”
“超级美女的脾气都不太好，我说的是实话，告状的时候请务必带上这句话啊。”
主人房里。
“说不过就动手，动手不过就断电，妈妈，我长大了，你不能这么教育小孩子。”果果躺自己的小床上，滚来滚去。
十三姨拎起小姑娘，对着她屁股就是一顿打。
小姑娘嗷嗷大叫，嚎哭着朝杨帆伸手。
虽然有点疼，但肯定没她自己摔跤疼。
杨帆把小姑娘抢过来，她哭只是表示她喜欢他，向他寻求庇护。
“她不小了，别这样拎着，我知道你力气大。”杨帆抱着脸上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真是令人心疼。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父母对孩子的爱，倾江倒海也不足以形容。
“嫌弃我力气大是不是？”十三姨在杨帆肩膀上打了两巴掌，女孩子哪有喜欢被男朋友夸力气大的？
上次来了个快递，在大门口签收后，十三姨抱起来就想走，看到杨帆后，立刻放回原地，叫他过来搬，一副她没力气搬的样子。
“那倒没有，刚刚好，力气太小表明你体质不好，太大……你力气再大也没我大。”杨帆连忙否认，虽然她力气确实很大，多次双腿夹住他的腰，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哄了十三姨一会儿，哄完大的，杨帆继续去或哄小的。
趁着这个机会，杨帆想试探一下，让小姑娘以后自己睡公主房行不行得通。
如果她很排斥，就没必要非得让她跟自己和十三姨分房睡。
“你和妈妈吵架了，你决定不睡她房间，在家里转了一圈后，你打算睡哪里？”杨帆问果果。
“为什么要转一圈？不转就不是中国人吗？”果果好奇问道。
杨帆语塞，小孩子的思维，难以揣测。
好不容易，他才把果果哄睡着了。
而十三姨则趁这段时间，帮杨帆把明天出差的行李打包好。
检查了一下，杨帆没觉得少什么，才跟她回卧室躺着聊天。
令他惊讶的是，十三聊到了最近的外贸订单事件，内卷非常严重。
“网上这种声音很多吗，你居然都注意到了。”最近没怎么上网关注时事的杨帆询问道。
很多热点新闻，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是很多。”十三还想说的是，燕京老太太那帮人也在发愁这事。
国家干预过，但效果甚微，内卷依然严重。
什么商会组织，外贸组织，都有文件下去了，但这是市场选择，有的订单还是外包啥的，外包工厂都不知道自己生产的商品是输送出国去的。
内卷不犯法，整治起来困难重重。
“要是你，你觉得怎么干预这种事比较好，能让效果显著提升。”十三姨问杨帆。
杨帆跟十三姨聊天，有时也会论一些国事，十三姨觉得都很有道理，所以今晚才会问他这事。
杨帆毫不犹豫回答道：“拉闸！”
“拉闸？”十三姨一愣。
杨帆点头：“限电！”
十三姨眼睛一亮。
杨帆说道：“西方不光要我们吞下滥印货币造成的原物料大涨，更要我们的产品不准涨价，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那些企业要内卷，我们不能答应，企业想倒贴西方人生产，那我们就限制他们生产。”
“对于我们国家来说，承受着西方滥印钱的通胀成本，电厂也承担着非常高的发电成本，亏本发电不涨电价。可亏本发的电，生产出的产品，换来的却是我们赚西方的钱更少了。”
“限电，不光为了不吃西方的通胀，更能倒逼企业淘汰落后产能，进行产业升级，别为了那极低的3%的毛利去内卷。我们国家一直垄断民生行业，为的不就是这种时候可以从根本上引导市场吗，不需要做太多，一闸就能解决。”
第501章 腰间仗剑斩凡夫
十三姨卧室里。
杨帆和十三姨聊完天下事后聊国事，聊完国事后便到了家事。
夜深人静，暖香吹月，一帘花碎。
塌上之景，不足为外人道也。
除了房子里有窝，花园里，滚滚和大圣也有个狗窝。
今晚住花园“野营房”的滚滚，正闭目养神，忽然竖起耳朵，对一旁耷拉着大耳朵的大圣说道：“大姐，你听到什么了吗？”
大圣竖起耳朵，聆听半晌：“听到了。”
“刚才没听到呢。”滚滚疑惑。
大圣白了它一眼：“十三主人和渣男应该是忘了把窗关严实，要是关好，隔音效果很好，我们狗耳朵都听不到。十三主人现在应该是到了关键时刻，所以我们狗才能听得到，人是听不到的，那些傻铁疙瘩也听不到，它们全靠监控，不算什么本事。”
“对，我们狗狗才是最有本事的，真才实学。”滚滚很自豪，竖起耳朵，聆听半晌后松了口气：“终于清静了，总觉得渣男这是在虐待十三主人，而十三主人又很喜欢的样子，真搞不懂人类。”
“思考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对果果就是最好的报答。”大圣重新趴下来休息。
滚滚点头，惬意道：“住这里真好，跟在渣男老家山上一样，可以尽情的奔跑，一天不运动我就不得劲儿。”
夜晚巡视花园路过的三宝鄙夷地看了滚滚一眼，不是运动就是睡觉，这样的狗生有什么意思？
像它这样的猫咪，活着才有意义。
野外的老鼠和蛇等动物不怎么怕铁疙瘩们，但很怕它。
它每天巡视花园，赶跑想进花园安家或找吃的蛇鼠，给主人一家安逸的生活环境，活着很有意义。
主人房里，杨帆从舒舒服服的塌上下来。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看着软绵绵躺床上的十三姨，杨帆长吁短叹，典型的贤者行为。
听在耳里，十三姨脸上露出一丝娇羞。
她听得懂这四句话的意思。
说的是尽管年轻的女子非常美丽，但是对于不知节制的人来说，就是一把利剑。
虽然不见杀头的情景，但是绝色美女会把一个男人摧毁，就像把骨头里的骨髓榨干一样。
这首诗是要告诫人们，不要沉迷于美色不能自拔，更不能纵情声色而伤神，不然后悔莫及。
一番感慨后，杨帆去浴室冲凉。
十三姨没下床，等杨帆走了一会儿，她才拉过空调被，盖住身子，然后沉沉睡去。
每次运动完，她都很累。
有时会起来，先冲完凉再睡。
有时，像现在这样，她只想睡一觉再说。
这样的睡眠质量，简直不能再好，以致近来十三姨好像年轻了好几岁，肤色都比以前好了不少。
第二天，杨帆出差，趁着季节，继续拍摄《舌尖上的旅行》。
出差的第三天，杨帆就发现，限电令开始下达。
燕京老太太跟十三通话，说很久没见果果了，想从京城回山城一趟。
十三姨没有拒绝，同意让老太太回来看果果。
于是，这个通话结束后的第二天，两辆神秘的轿车驶进十三乡。
“老太太，你好啊，好久不见！”果果站在房子门前的台阶上，看着从停在小广场上的车子里走下来的文老太太。
老太太的头发染过，但没染全，所以是半白状态。
如果不染的话，就是一头银发。
果果旁边，是一脸清冷的十三。
不管是跟老太太，还是跟父母，十三一直这种表情，有距离感，无法释怀。
“小宝贝，想太奶奶了没？”老太太习惯了十三的态度，笑着朝台阶上的果果走去。
虽然岁数有点大了，但老太太的身板依然很直，没有风烛残年的感觉。
因为不是公干，她的穿衣打扮比较随意，但仔细看，跟普通的老太太还是有区别的，穿搭很讲究。
她证明了，垂垂暮年，白发苍苍的老人，依旧可以凭借精致的穿搭，追求外在的精致形象，以及内在的审美品味，活出优雅，活出美丽。
“想了，不过你要是不空手来的话，我会更想你。”果果左右张望，似乎想看看两手空空的文老太太身后有没有藏东西。
老太太笑了笑，停下来。
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女子，双手上满满提着好几个袋子，一看就知道有好吃的。
果果连忙跑下台阶。
台阶下的老太太则赶紧张开双臂。
然而，果果不出十三姨的意料，直接跑过老太太身边，朝中年女子跑去。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回头看着跑向中年女子的小姑娘，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老太太跟十三和果果进屋。
“小帆什么时候下班回来？”敞亮的大客厅里，刚坐下来，老太太就询问十三。
十三心里冷哼，嘴上说着想来看果果，其实是想来见见她的小帆。
“小帆出差了，可能得再过两天才能回来。”十三姨不动声色说道。
老太太一愣，出差了？
半晌，她还是忍不住想跟十三确认一下：“真的出差了？”
十三姨面色一冷：“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来了而让小帆出去住酒店，受这委屈吗？”
老太太一脸歉意道：“十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
十三姨没搭话。
老太太看了一眼在不远处茶台上跟中年女子拆礼物的果果，说道：“刘菲远程东欧的事，你知道的吧？”
十三姨也看着那边一脸高兴拆礼物的果果，回答道：“听芊芊说过。”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刘菲满载而归？”老太太问道。
十三姨转过头来：“我为什么要知道？”
孙女这态度，老太太也不生气，说道：“芊芊妈敢去东欧，是因为她请教了小帆。”
十三姨神色微动，这事，柳妈没跟她说过，甚至杨帆也没跟她提起。
想想十三觉得很正常，因为这对杨帆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杨帆也曾跟文妈畅聊过，文妈说受益匪浅。
但妈妈有没有运用到实际中，十三并不清楚，她不关心这些。
第502章 红尘争渡
“那说明菲姐有本事，把小帆的话听进去了。”十三姨对柳妈私底下接触杨帆并深入交流过这事并不排斥，反倒想恭喜柳妈一番，甚至还想对她认同杨帆表示感谢。
反观自己妈妈，可能只是把跟杨帆深入交流过的生意经当做茶余饭后，没放心上。
柳妈远征东欧的事，没有瞒住柳芊芊，主要是平时回家跟老公说话聊天，小女儿很多时候是在一旁的。
所以柳芊芊知道妈妈一个月之内赚了好几百亿。
这可是从零到几百亿，一个月之内实现的。
不是那些足足发展了几十年的公司一个月的盈利。
发展了几十年的大公司，有可能最初几年都是亏钱的。
柳妈现在所有的公司加起来，一个月是不止赚几百亿，但那是公司赚的钱，属于公司全部股东、员工，最终分到柳妈手上，没这么多。
这么算来，柳妈一个月赚几百亿，对她来说，也是一次非常巨大的收入。
柳芊芊来十三姨家，跟十三姨聊天说话，不免提到了这事。
不过柳芊芊倒是不知道妈妈是向杨帆取经后才远征。
“嗯，这一次，你妈输给了刘菲。”老太太对文妈很不满，女儿都没分出胜负，长辈就先输了一筹。
拉闸这种从根本上限产的方式，不是什么奇思妙想，但这么快想出对策，说明杨帆的大局观非常好，足以进入决策层。
老太太这次休假回山城，最大的目的确实是见杨帆，看果果是顺带。
杨帆这年纪，现在入仕途还不算晚，来得及。
再过几年的话，上限可能就有限了。
出名要趁早，仕途之路亦是如此。
“我自己的感情和婚姻我自己做主，你们争再多也没用。”十三姨不喜欢家人太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老太太叹气：“婚姻什么的，你妈和我应该是一样的，看开了，只是在给你争将来的地位。”
有的违法行为，没人举报就不立案提起诉讼。
没发现的，更别说了。
“小帆最喜欢的是果果，谁也争不过。”看着兴高采烈拆礼物的果果，十三姨脸上露出微笑。
“为什么？”老太太问道：“小帆很喜欢小孩子吗？”
她没问出口的是，杨帆是萝莉控？
可千万别有那种变态心理，禽兽不如。
十三姨点头：“小帆说过，大人都是心智成熟的人，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大多能挺过来，他们已经一眼能看到人生。小孩子不一样，充满未知，也很娇弱。”
杨帆没说出口的话，十三姨很清楚，在他心里，果果比她和芊芊都重要。
没有他，对她和芊芊的人生影响不大。
但果果没有了他，心灵创伤是无法修复的。
十三和柳芊芊或许也会有心理创伤，但时间能修复，不会太久，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
果果这样的小孩子，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修复。
别看有的几岁或十来岁小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离去，过段时间他们好像就没事了似的。
但心灵创伤和人生遗憾，一直存在。
它们时刻影响着他们的人生，无论学习、工作或是生活，无处不在。
曾经有段时期，学生把考试分数当做人生的全部，有一个学生因为是烈士之后，高考能加分，一些普通学生嫉妒，说不公平。
烈士之后说，我把加的分给你们，你们换回来我爸爸吧。
“前几天跟果果视频聊天，听她说，这次长假你们要出去旅游？”老太太关心起十三姨的吃住行。
“去！”十三姨没隐瞒。
老太太来兴致了，问道：“旅游路线和攻略做好了吗？”
“这种事都是小帆来做的，我们只管跟着他，听他安排。”十三姨说道。
老太太问道：“去哪些地方，定好了吗？”
“小帆说七天最多只能去四个地方，两地之间的飞行时间还不宜超过两个半小时，不然太赶。”十三姨说道：“现在只确定了三个地方，一个是姑苏，一个是汉阳，一个是海陵十里银滩。”
老太太关心问道：“到那边后，你们有没有朋友帮忙安排吃住，没有的话，我给你们安排。”
到不熟悉的地方，吃住有人安排是最舒服的。
尤其去旅游，就算是高档酒店，服务也有差距。
吃的更别说了，满大街饭店餐馆，不吃过，谁也不知道哪个好，只能靠运气蒙。
“不用，果果跟去，小帆会安排得妥妥的。”十三姨拒绝了老太太的好意。
“出门旅游，吃住很重要，吃住好了，全程都会很舒心，当地人比较了解，我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吧，再找个当地的导游，自己人，不担心被坑，玩得不开心。”老太太很热情。
十三姨看了老太太一眼：“又想让那边的领导招待小帆？”
老太太大大方方道：“有些人等他，等了很久了，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吃个饭，一起逛一会儿景区，不会占用你们太多的时间。”
十三姨不太乐意出去旅游还被占用时间，说道：“我们去三四个地方，一个地方平均两天的时间，两天的时间还被占用几个小时，我们还去旅游做什么，在家待着不舒服吗？”
“旅行本来就是身体力行，边享乐边吃苦，我从小就跟你们讲过……我让他们少占用你们的时间。”老太太语气里带着请求。
“我不喜欢这样。”十三姨说道。
“你问问小帆，他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告诉那边的同僚。放心，吃住还会给你们安排好，我也希望小十二玩得开心，有个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美好童年。”老太太眼神里有一丝黯然。
十三姨沉默，十二童年里没有的，她都想让它们在果果身上出现。
老太太手段通天，有她安排食宿，万无一失。
杨帆自己找的话，出现不愉快的概率很大。
网上看的住宿美食，评价都不是很准确，因为能刷单。
就算不刷单，也可以在给客户服务结束后，提供五星评价返红包等福利。
于是，有些并不是很满意服务效果的用户觉得，住都住了，吃都吃了，钱不给也得给，能返一点是一点。
第503章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好，我问问小帆，他要是同意，我们这次旅行就见见当地的领导，但求字不要提，看小帆心情。”十三姨对老太太说道，不给老太太太大期望。
老太太对儿女后辈是有“物尽其用”的意思，但真感情也有。
倘若十三姨说这次出行不见客，老太太也不可能翻脸掀桌，反倒依然会给他们安排好食宿，让他们有一次愉快地出行。
“十三，百依百顺也是御夫之道，但不能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老太太想给十三姨传授情侣、夫妻的相处之道。
十三姨跟老太太聊得够多了，不想再多聊，说道：“我和小帆相处得很好，奶奶，你少费心，该安享晚年了。”
老太太心中叹息，以前多有主见和强势的一个孙女啊，遇到喜欢的人后，收敛所有锋芒，变化很大。
想想自己以前，并没有这样巨大变化。
这就是爱情吧。
“十三，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具体心境，但我还是想多说两句，你不争，早晚会失去现在的位置。”老太太说道：“柳家姑娘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一样优秀，你没有什么绝对的优势。”
十三姨也清楚这点，她觉得自己比柳家姑娘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于掌控的财富更多。
但柳家姑娘年轻啊，典型的白富美，除了富比不上她，另外两项不输给她。
沉默了一会儿，十三姨说道：“小帆跟我说过，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不争的女孩子，最让他心疼，果果从来就不争什么，所以深得他喜欢。”
老太太沉吟，片刻后问道：“柳家姑娘知道你跟小帆的关系了吗？”
十三姨摇头：“还不知道，但芊芊不傻，这么长时间了，能感觉得出来一点，没点破。”
“她也不争吗？”老太太问道。
十三姨说道：“我相信小帆，他能让我不争，也能让芊芊不争。”
老太太无奈，爱情就是这样的吗？
她自己当年并没有这种盲目，没人能让她给予全部的信任，即便她丈夫，也不行。
晚上，在野外拍摄录制素材跑了一天杨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城酒店。
睡前收到十三姨的信息，杨帆便把电话打了过去。
出差的时候，慢慢懂事的果果不再缠着他，让他每晚给她讲睡前故事。
“小帆，老太太那些人想参与永生项目。”视频通话里，十三姨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因为科技先进，她房间里的摄像头可以连到手机上。
所以，杨帆能看到十三姨全身影像。
此时的十三，身上的睡裙柔顺丝滑，似乎还闪着光。
因为还没忙完，她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得几天没见她的杨帆更加想她了，绝不是因为馋她的身子。
爱情，怎能说是馋身子呢，那是喜欢。
喜欢跟馋有本质上的不同，读书人的事，怎能算馋？
“什么永生项目？”杨帆一边欣赏着十三的身材，一边疑惑问道。
“果果跟老太太通电话，把我们长假要去旅行的事告诉老太太了，老太太想安排人到时候招待我们。”十三姨坐到梳妆台前，梳理头发，虽然等会儿就要睡觉了，她还是很在意发型。
果果已经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老太太则在果果睡着后，回楼下老人房休息。
“这么说有免费的食宿吗？”杨帆问道。
十三姨抬头瞄了一眼天花板角落的那个摄像头，相当于看向杨帆，主人房里不止一个摄像头。
主人房空间很大，几乎等于是市区里十三的那套公寓的面积，里面的配套也跟一套公寓差不多，浴室、书房、衣帽间等都有，就差一个厨房。
“你就这么爱贪小便宜吗？”十三姨白了杨帆一眼。
“占自家人的便宜，不叫爱贪便宜，叫喜欢。”杨帆襟怀坦荡。
“你说什么都有理。”十三姨没跟杨帆计较这些小事，问道：“这么说你愿意老太太安排人接待我们了？”
“好事，为什么不答应？”杨帆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翻行李箱找东西，准备去洗澡。
“像上次一样，找你求字怎么办？”十三姨跟杨帆说道。
杨帆看了手机里的十三姨一眼，说道：“你肯定也想看我给字，只是怕我没字送出去，是吧？”
十三姨没否认，这是事实。
被杨帆看穿心思，她也不觉得羞涩。
反正她里外能看到的，都全部被杨帆翻看过了，看不到的他就没办法了，只能耳朵贴着听，用心感受。
“那我答应老太太了？”十三姨征求杨帆的意见。
“答应吧。”杨帆心里很高兴，虽然之前是他来安排住宿，找酒店，钱是十三付的。
但他看过，当地最顶尖档次的酒店，节假日普通房，也就是所谓的大床房或双人房，一间都得上千。
而十三姨的要求是家庭房，房间不能少于两个。
这种长假，当地顶尖一列的酒店，这样的房子，起步价一晚得上万，这还不是总统套房呢。
由老太太来安排，那七天至少能省下十万住宿费。
替十三省下来这笔钱，比替自己省下来还要让杨帆高兴。
“那就行。”十三姨笑道：“老太太今天从燕京过来，今晚住我们家，现在睡楼下呢。”
杨帆惊讶：“老太太怎么过来了，这么突然？”
“可能她觉得不过来没诚意吧。”十三姨没多说，老太太过来，第一个目的是想考验一下杨帆，然后拉他入仕途。
第二个目的，十三姨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想看果果，还是为了求字。
不管是老太太的第二目的还是第三目的，十三姨都可以接受。
但第一个目的，她不接受！
她就正在走仕途，即便一直是摸鱼状态。
而杨帆要是走仕途，绝对身不由己，以后别说有周末，可能法定节日都没有，东奔西跑。
十三不喜欢这样的家庭，从小到大，她爸妈就很少在家。
妈妈开公司，全国飞。
爸爸走仕途，各种外地考察、进修或下基层，即使在市里忙，回到家也经常是深夜。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十三怎么会愿意让杨帆走长辈们走过的路，有家无回？
第504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谁曾从谁的青春里走过，留下了笑靥。
谁曾在谁的花季里停留，温暖了回忆。
谁又从谁的雨季里消失，泛滥了眼泪。
临终关怀医院单间里，王申海从床上下来，吃力地爬上窗台。
等他在窗台上坐下来后，已是气喘吁吁，面色苍白。
天边的夕阳跟往常一样，普照万物，没有悲伤与欢喜。
太阳创造出了太阳系，它出生之后，靠着强大的引力，捕捉宇宙陨石、尘埃等物质，揉捏出地球、火星等八大行星。
说太阳是八大行星的父神，一点也不为过。
没有它，八大行星将不会出现，无法凝聚成型。
没有它，失去庇护的八大行星，也将一个个流浪宇宙，吉凶莫测，最好的情况是被别的天体捕获，成为卫星，但大多情况下，只会被巨大的天体撕碎。
“杨帆，你看这夕阳，记得大学毕业那年，回学校领毕业证，临走前一晚，我就坐在寝室窗台上看它，它跟当年一个样，一点都没变。”王申海喜欢温柔的阳光，与柔光下的这个世界。
他想分享，但寻遍整个通讯录，只有杨帆可分享，便把它拍了下来，发送给杨帆。
收到王申海的信息，杨帆回复了过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看到杨帆的信息，王申海放下手机，不再打扰。
杨帆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有很多人需要照顾，而他，是一个没有了未来的人。
毕业后，东奔西跑，走南闯北，想想也没什么收获，直到来到山城，王申海才感觉自己的生命有了些许意义。
只是，现在他很想爸妈，无数次翻开通讯录，想给爸妈打电话，但最终他都忍住了。
断绝联系一年多，怎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前功尽弃？
不打扰，是他给父母最后的孝心与温柔。
好想再吃到爸爸做的杂酱面，睡到妈妈铺好的暖床上，美美睡上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充满希望的一天。
虽然爸妈不能给予他全世界最好的，但爸妈却拼尽了全力，在能力范围内给他最好的。
王申海想起他看到过的一个故事。
有位绅士在花店门口停下车，打算向花店订一束花，请花店送去给他远在故乡的母亲。
绅士正要走进店门时，发现有个小女孩坐在路上哭，他走到小女孩面前，温和地问道：“孩子，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哭呢，你家人在哪里？”
“我想买一朵玫瑰送给妈妈，可是我的钱不够。”小女孩伤心地说道。
绅士听了感到很心疼。
“这样啊……”于是，绅士牵着小女孩的手，走进花店，先订了要送给母亲的花束，然后给小女孩也买了一朵玫瑰。
走出花店时，绅士善心又起，跟小女孩说道：“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真的要送我回家吗？”小女孩仰头看着绅士。
“当然啊。”绅士笑道。
“那你送我去妈妈那里好了。可是叔叔，我妈妈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没关系。”绅士摆手。
于是，绅士照小女孩指的方向，一路开了过去。
没想到走出市区大马路之后，随着蜿蜒山路前行，他竟然来到了一个墓园。
小女孩把花放在一座新坟旁边，她为了给一个月前刚过世的母亲献上一朵玫瑰，而走了一大段远路。
绅士沉默，在将小女孩送回家后，再度折返花店。
他取消了要寄给母亲的花束，而改为买了一大束鲜花，直奔离这里有五个小时车程的母亲家中。
他要亲自将花献给妈妈。
落日的余晖温柔地照在身上，迷迷糊糊中，王申海看到自己也回到了故乡，拖着受伤的心与狼狈的身躯。
家里的那套房子，妈妈怕遭窃，一到晚上总连上三道锁。
等王申海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渗透出来。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没有锁。
他扭开门。
妈妈瘦弱的身躯蜷曲在冰冷的床板上，以令人心疼的模样睡着了。
“妈！”王申海声音哽咽。
听到儿子的哭声，妈妈睁开了眼睛，一脸欣喜，拉着儿子的手，高兴道：“海，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嗯，妈，对不起，这么久才回来。”王申海眼睛通红：“妈，今天你怎么没有锁门，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妈妈回答道：“不只是今天而已，我怕你晚上突然回来进不了家门，所以这两年来门从没锁过。”
妈妈两年如一日，等待着儿子回来，儿子房间里的摆设一如当年。
爸爸给王申海做了碗他最爱吃的杂酱面，味道一如当年。
……
一片茫茫的海域上，一艘庞大的陈年老船行驶着，四周围拢着十几艘新旧不一的大船。
最后，老船停了下来。
它看起来并没有残破不堪的样子，相反，还很新。
只是，它已经到了报废的年限，内部老化严重，继续使用下去，对船上的人员没有生命安全保障。
近年来，有不少报废渔船经环保处置后，作为人工鱼礁沉海，减少了渔船拆解卖废铁形成的资源浪费。
人工鱼礁能够改善海域生态平衡，营造海洋生物栖息的良好环境，为鱼类等提供繁殖、生长、索饵的场所，从而达到保护、增殖和提高渔获量的目的。
今年，东莱市报废了一百多条渔船，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年仅拆解了三十多条，剩下的全部用于建造人工鱼礁。
报废的船只，现在都尽量减少拆解数，增加报废船只投礁数，建设“鱼虾乐园”。
停在海域上的这艘老船，不是渔船，而是一艘货轮。
它曾在太平洋上驰骋，也曾在大西洋上乘风破浪，也曾在北冰洋游弋。
它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
但现在，它停了下来，四周船只也跟着停留在海面上。
忽地，一声汽笛响起，悠长而深远。
随后，老船倾斜，在四周整齐而悲壮的汽笛声中，缓缓沉入海底，一生传奇落幕。
准备收工上车回酒店的杨帆，接到了一个电话。
“杨先生，很沉痛地通知您，王先生已于九月二十六日下午六点二十三分离世，遵照他的遗愿，我们没有进行抢救。”
第505章 一片叶子落下
“通知医院那边，过来把人接走吧。”跟杨帆通完电话，临终关怀园的吴主任看了一眼床上的白布，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吩咐道。
王申海要捐献眼角膜的事，吴主任是知道的。
在王申海所有的遗愿中，最重要，也是最要紧的一个就是，等他离世，第一时间送去医院，摘除眼角膜。
通知完医院，等医院来人期间，吴主任走到王申海病房中的窗台前。
王申海不是在床上离世的，而是坐在窗台上，背靠墙壁，近距离聆听和接触这个世界时离世。
窗台上，有一部手机，插着耳机。
手机不远处有一盒烟，品质有些特别，具体吴主任就看不出来了。
烟盒旁，躺着一个很普通的打火机，跟烟盒有点不搭边。
窗台上没有烟灰缸，也不见烟灰，看起来此前王申海并没有吸烟。
不过就算他吸烟，工作人员发现也不会制止。
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等死之人。
不管是满怀欢喜地等待，还是惶恐畏惧地等待，工作人员都希望病人可以在临走前能做他们想做的事。
吴主任忽然就对生命产生了敬畏，此前的王申海，每天都吸烟的。
但今天，吴主任没看到他吸过一根。
也许，他在早上醒来，就看到了死神，但又想继续活下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但最终，烟都不再吸的他，还是被死神带走了。
捡起手机，吴主任发现，王申海的手机没有锁屏密码，任何人都可以打开屏保。
记得前段时间，他还看到王申海的手机屏保需要密码才可以打开。
准备拔掉耳机时，吴主任听到耳机里有声音传出，似乎是音乐声。
医院没那么快来人，吴主任忍不住把一只耳机塞到耳朵里。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风沙挥不去印在历史的血痕，风沙飞不去苍白海棠血泪……”
是一个小女孩的歌声，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听起来感觉特别的好，还让人产生一种感觉：内心凄凉，人世之间，若真有来生，再也不来啦。
吴主任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却有种心痛的感觉。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叫《梦驼铃》。
他更不知道“海棠血泪”的意思。
在古老的东方有一个地方，它广袤辽阔，像秋天一片巨大的红海棠树叶。
有一天，这片大大的红色海棠叶被一只从北而来的大狗熊咬碎。
碎掉的海棠叶，最后蜕变成了一只雄鸡。
从那之后，这个国家再无大的战略纵深，不得不在北边驻守重兵，以御外敌。
这就是历史血痕和海棠血泪。
燕歌未断塞鸿飞，牧马群嘶边草绿。
《梦驼铃》一直在单曲循环，吴主任从天明听到天黑，直到医院接人的车开过来，他才关掉播放器，拔出耳机。
医院的人把王申海的遗体搬上车后，临终关怀园的人也整理好了王申海的遗物，让它们跟随主人一起送到医院那边去。
接王申海的车并不是殡仪馆的灵车，而是医院的救护车。
但救护车走时，吴主任等几个送人的医护人员在后面深深鞠了一躬。
他们都知道，王申海还不能立刻入土为安，或一把火烧了完事，还得去摘除掉眼角膜，留给需要的人。
器官捐献完成后，他的遗体才会由医院进行符合伦理原则的医学处理，恢复遗体原貌，交予家属处理善后事宜。
虽然吴主任几个都是医护工作人员，但同时他们也跟正常人一样，极少数会愿意生前签署器官捐献书。
临终关怀医院不说每天，但隔三岔五就会送走一个病人，吴主任送走过不知道多少个病人，早就麻木。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送走王申海后，他情绪有点失落。
死亡，对于王申海这样的人来说，是一种解脱，应当跟寿终正寝的老人的丧事一样，是喜丧。
但吴主任没有替王申海高兴的意思，只觉得很惋惜。
吴主任跟王申海聊过天，王申海生前憾事很多，其中一个让吴主任印象深刻。
他说，忽然觉得当年考上南大是一件错误的事，早知道就不上大学了。
南大的综合实力是全国排得上号的，他考上了，出来却没为社会做什么贡献就挂掉，浪费了一个宝贵的招生名额。
第二天，杨帆提前一天结束出差行程，从外地赶回山城。
深海的孤独，还是没能等到他回来，见最后一面。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一路心情似乎很平静的杨帆，当站在那间冰冷的房子里，看到盖着白布的那张床时，眼泪却忽地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多好的一个年纪，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前几天还坐一块抽烟聊天，有说有笑，生死看淡。
今天只剩下他一个人。
原来，对于死亡，这个年纪的人，永远也没法做好心理准备。
他曾问他，我死了，你会不会流泪，哪怕一滴。
他回答他说，不会，我有很多爱我的人，也有很多我爱的人，你是微不足道的。
他笑了笑，似乎点失望。
他没骗他，他当时真的觉得自己不会哭，丢不起这个人，但会难过。
现在，掀开白布，他看着骨瘦如柴，即便手术后被医学恢复原貌，也依旧看得出之前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他后，泪流满面。
良久。
“你放心，等小妍的眼睛治好之后，我会尽快找时间，带她去一趟你老家。”
“我不会告诉你父母你的消息，只是假装偶遇，让小妍看一看你爸妈，让你爸妈看一看小妍的眼睛。”
“小妍有画画的天赋，我创造机会，让她画一张你的画像，送给你父母。”
“画像裱框，里面藏有你的遗体捐献纪念证，你就以这种方式继续陪你爸妈吧。”
“你的骨灰我会遵照你的遗愿，洒入江河，不送回故乡。”
“长江的尽头是海，你安心去往深海……”
第506章 风吹起了从前
宽阔的江面上，一条小船不紧不慢前行。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杨帆哥哥，这是什么呀？”船上，小妍把手伸进杨帆手里的小罐子，摸到里面一罐子的粉末状东西。
“是鱼饲料，你抓出来，撒下河去就对了。”杨帆笑道。
“好的。”抓出一把鱼饲料，小妍空着的那只手稳稳扶住栏杆，将鱼饲料撒向奔腾的河面。
阳光下，粉末像在闪光，纷纷扬扬洒落。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可惜小妍的眼睛还看不到东西，她还没动手术，需要等医院安排医生和手术台。
看到鱼饲料落向水面，杨帆就像看到它落向了大海，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和释然。
只不过江上的风有些大，他眼睛被吹得有点红。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人生在世是为了名利，也是为了留下好名声，让人记得来过这个世界，流芳百世。
但默默无闻，至死一切皆空的人占绝大多数。
没几个人知道深海的孤独，等杨帆整理完王申海的遗物，烧掉他留下的所有衣物后，他就跟没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大概除了他父母和杨帆，再无人记挂。
只有杨帆记得，他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作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体现出了他的生命价值、社会价值。
小时候，杨帆看到村里人给过世的老人火化衣物，围观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这是活人在给死人送别，但心里又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摸不着头脑。
这种古老传统的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讲究？
长大后，他明白了一些。
葬礼，是一门古老的学问，老祖宗们从石器时代就已经开始举行了，之后演化数千年，不仅形成了一套严格的丧葬规矩，还有了属于自己的丧葬信仰。
以土葬为例，老祖宗始终认为，人死后，灵魂有的会前往天堂，有的会前往地狱。
人的死亡，其实就是一个开始。
他们会站在另一个世界新的起跑线上。
在这样的影响下，古人们开始注重土葬的陪葬物，从一开始的奴隶和活人，到后来的金银珠宝。
金银珠宝虽然能帮助死人赢在起跑线上，但日子长长久久，那些在地下生活的人也需要日常补给。
于是，后来又流行烧纸钱，烧东西给祖先。
在这样的土葬传统之下，若是想要表达对先祖的向往，给祖先焚烧一些东西是一般的流程。
这种传统一直影响到现在，村里面有老人去世的时候，众人会举行一个很大的火葬仪式，将老人生前的衣物全部烧毁，将这些东西送给老人在下面生活。
过去王侯将相们注重死后的陪葬物，更多的平民百姓注重葬礼，不过他们没有王侯将相那么富裕，于是众人就废除了厚葬制度，开始强调薄葬制度，以及对先人的缅怀。
这种缅怀的方式有所谓的服孝三年，也有所谓的奔丧弃官。
但这样强烈的情感表达，有时候过犹不及，例如有的官员无法继续工作，有的人甚至悲伤过度，离开了人世。
老祖宗们又对这种行为开始进行调整，既要表达对于祖先的情感，又要遏制强烈情感的爆发，于是先人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将和死者有关的一切事物全部烧毁。
睹物思人，当这些事物全都随死人而去，也就代表着新的开始，活着的人将会在缅怀悲痛之后默默的开始新生活。
到了近代以后，也有一些其他的演化。
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渐改善，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了年年有余的生活。
什么都不缺，人们对于旧衣服开始有了一种别样的心态。
很少有人会去穿旧衣服，更别提是死人的旧衣服。
当人去世以后，他的衣物其实已经没有了回收可利用的价值，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其烧掉，这既有去旧迎新的寓意，同时也有去除死亡迎来新生的暗示。
最后，关于烧掉死人的衣服，还有一个说法。
这种说法始于现代，人们通过医学知识，知道死亡不是一种神话的过程，而是一种科学的医学过程。
虽然人死如灯灭，但终究人死之前用过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难免都被感染上了死亡之气或者说是某些病菌。
受这种思想的影响，没有人愿意再接触这些死者的衣服，为了所谓的卫生，又或者为了所谓的科学，人们更加愿意将死者的衣服烧掉。
一百c的温度就可以杀死大多数的病菌，在熊熊烈火之中，上百度的温度足以销毁所有的细菌和感染，与死亡挂钩的那些疾病也就不会保留。
郊区一家焚烧场里。
杨帆将王申海的最后一件衣物扔进焚化炉，随后，他拿起旁边皱巴巴的那盒烟，从其中取出最后的两根烟。
点上第一根，杨帆没继续吸，而是将它放在一旁。
第二根点上后，杨帆才留给了自己，将烟盒扔进焚化炉。
他没去亲眼目睹那个灵魂无处安放的躯体推进火化炉，料想那具身体当时也是如眼前这个烟盒一般，从人化为一堆灰烬。
从前活生生的一个人，自此尘归尘土归土。
默默抽了两口烟，杨帆把手伸进裤兜，摸出一张纸条。
“谢谢你来收拾我的东西。”
再次看了一遍后，杨帆将纸条也扔进焚化炉。
烟不是什么好东西，燃烧产生的雾气呛得杨帆眼泪都掉了下来。
烧了个一干二净后，杨帆出焚烧场，驱车回市里。
他还不想回十三乡，漫无目的开着车。
最后，他回到住了两年的小区附近。
车子路过一个地方，他靠边停下来。
此处不让停车，但他还是临时停了下来，坐车里。
那边有个花圃。
第一次带王申海送小妍回家后，杨帆和王申海就坐在那里抽烟，喝奶茶，吃东西。
花圃里的花草繁茂如初，一阵微风吹过，杨帆仿佛看到了那时的自己和头发干巴巴耷拉着的王申海坐在花圃边上聊天。
风吹起了从前。
第507章 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长假前，杨帆进入山城电视台美食与时尚频道后，制作的第三档节目《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播出。
虽说这是他在美食与时尚频道制作的第三档节目，但却是播出的第二档节目。
第一档节目，直到现在还没拍摄完毕。
离播出，还远着呢，大概要等到来年春天。
只不过外界人并不知道，只有圈内的一些同行知道。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没有在山城卫视频道播，依然是在美食与时尚频道首播。
相比《幸运52》，这档节目一部分嘉宾升级了，从素人变成了稍有名气的人物。
但没有经过市场的验证，卫视不会冒这个险要过来。
第一期，《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来了娱乐圈两个二三线艺人。
能吸引这两个艺人过来，除了杨帆的魅力，还有金钱的力量。
当然，金钱不会太多，比市场价稍低。
电视首播结束后，节目反响不是很大，还是因为平台的关系，跟节目质量无关。
直到网络版上架，《我猜我猜我猜猜》才彻底引爆。
“依然是熟悉的平民化节目！”
“代入感依旧十足，趣味性别具特色。”
“我看到流量如潮水般涌来，预告让人心酸，不是以明星做噱头，而是以制作人做品质保证。”
“嗯，以曾经做为《幸运52》、《开心辞典》和《马汉脱口秀》制作人的杨帆打广告，二三线艺人嘉宾都靠后，这是一档很有故事的节目。”
“我才知道这档节目是在一个地方小频道播出的，要是没有网络……我草，真替《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心疼。”
“这个节目最大的特色就是年轻，太棒了！”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不论是布景、内容、主持人都走年轻路线，大受年轻人欢迎。
尤其是《脑内大革命》，猜不常见的成语这几个单元，立意甚佳，有趣又富教育性，别具一格。
纵观当今综艺节目，网友们发现，这档节目有傲视同群的实力。
多情多话的主持风格，把马汉的天性释放开来，让熟悉他的观众发现，他的形象和灵魂得到了升华一般。
节目环节有“真的假不了”、“人不可貌相”、“久久神功”、“小聪明大发现”及“老王卖瓜”等，各有特色，娱乐性丰富。
观看的时候，还需要观众动动脑筋，猜一猜谁个作假，哪个耐力长久，每秒钟都让人笑逐颜开。
“真的假不了”是大受好评的奇人异事环节，请来奇人介绍奇事，不可思议，引人入胜。
“人不可貌相”栏目的口号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成为《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招牌版块。
“人不可貌相”版块中，嘉宾是从普通观众中找出有可塑能力、表演**的男孩女孩，予以包装后上台亮相，这些男孩女孩不仅要回答主持人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还要载歌载舞，进行各种表演，颇能抓住观众的眼球。
遥想前世，在《我猜我猜我猜猜猜》面前，《幸运52》之类的国内综艺节目都是弟弟的存在，根本撼动不了大哥的地位。
今世《我猜》刚播出第一期，由于网络的发达，迅速火遍全网。
官方的水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视频博主等网络达人也需要蹭流量，自发给还不是很被观众熟知的用户安利这档节目。
只要不是被神兽镇压的好作品，在互联网发达的年代，是不怕被埋没的。
正牌女朋友柳月月人在外地，很关注男朋友的动态。
男朋友的新节目，她不但看了，随后的反响，她也一直有关注。
看到《我猜》反响这么好，柳月月第一时间发信息恭喜杨帆。
杨帆自然谦虚了一把，不能因为是自己的女朋友，就不用客气，不需要尊重。
即便到现在，他跟十三也很讲礼貌。
比如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会先询问十三的意见。
但有些事情，倒也不用询问十三的意见，他直接行动指挥。
“杨帆，你真厉害呢，好像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大白天的，柳月月就发这样的信息吸引杨帆。
无意间的诱惑，才是最挠人的。
杨帆又想到了十三。
这个正牌女朋友也真是的，你人在外地，就不要这样子，男朋友会经受不住你的夸赞。
不过杨帆还是一本正经且谦虚回复道：“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连个成功人士都不是，不要这么夸我。”
“你就是成功人士了呀，帮我妈妈赚了几百亿呢。”柳月月觉得自己更爱杨帆了，但她不认为是因为钱，钱只是杨帆魅力的一种体现。
“也是。”杨帆想了想，回复柳月月：“我忽然觉得，我就是一个成功人士，最成功的地方就是追到了你这样的女朋友。”
柳月月心里甜丝丝的，长假七天，她最后三天才有空，可以飞去跟杨帆一行人会合，看十里银滩。
前四天就没办法了，只能有空的时候白天跟妹妹视个频，偷看杨帆。
或是晚上等杨帆他们回到酒店，他在自己房间的时候，才能跟他视频。
十三姨在，她不能跟杨帆视频、聊天。
“杨帆，我觉得我们三个人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柳月月发来信息。
看到柳月月的信息，杨帆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他和柳家姐妹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在一起，一个都不能少。
“为什么这么说？”杨帆问道。
“因为妈妈对你很满意，她跟芊芊说过，以后只要有你在，她放心把自己的全部事业交给芊芊。”柳月月回答道。
“可以的，以后你和芊芊在家生孩子带孩子，我可以暂时帮忙管理一下你妈的公司。”杨帆这个时候不再谦虚，为了美好的未来。
“嗯嗯。”柳月月将来跟妈妈摊牌的信心，此刻更足了，因为男朋友足够优秀。
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
有杨帆，柳家两姐妹殊途同归。
没有杨帆，两姐妹至少有一人一辈子不能结婚，成全另一方。
第508章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
长假前夕，杨帆跟十三姨在主人房里收拾行李，果果兴高采烈在一旁帮忙拿小物件。
十三姨一一接过小姑娘手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塞进行李箱。
接了一会儿，十三姨忽然把果果递过来的东西扔得远远的。
“你这是要搬家吗，什么东西都想往行李箱里塞？”十三姨把刚才塞进去的一些东西也扒出来扔掉：“我才发现，你塞给我的都是玩具，怎么不见你给我塞课本和作业本？”
“我想最后递给你的。”果果一脸认真，不像是在撒谎。
十三姨瞪了女儿一眼，你的基因我还不懂？
别看十二是乖乖女，撒的谎不比柳月月少多少。
柳月月平生撒的谎已经快破三万大关了。
最近她撒的谎实在太多了，比如没按时吃饭时，就会跟关心她饮食状态的杨帆说谎，一编就是一桌菜。
除了一桌菜之外，还有餐具，餐馆，甚至别的顾客。
十三姨当然也会撒谎，尤其带小孩后，说的谎话比过去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她觉得跟小孩子相处，不撒谎生活根本过不下去。
比如她偷吃完糖果，被对甜食特别青睐和敏感的果果怀疑，她自然不会承认，坚称没吃过，甚至发过誓。
杨帆跟十三姨收拾行李收拾得差不多后，坐一旁看手机。
虽然吃住老太太基本上都安排好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在app上看一下住宿。
“我们去汉阳住的这家酒店套间，应该很贵，我看app上都没有把这种房型放出来，好像不对外开放，类似的房间价格长假期间快赶上一般的总统套房了。”杨帆像是捡到钱了一样高兴。
如果老太太不安排住宿，他自己在网上订，虽然花的是十三姨的钱，但也会让他肉痛。
太贵了！
一晚上小几万就没了。
“内部价没那么贵，宰暴发户的多。”十三姨很了解这门道，有的人住这种地方都不用花钱，免费。
像他们这次出行住的店，很有可能本来就是专门免费提供给一些特殊的客人住，只不过名额和日期在一番曲折后，让给了他们。
“酒店住这么贵，我都想去开酒店了。”看着app上的一列列房型和价格，杨帆感叹。
十三姨连忙说道：“开什么酒店，不准你出去创业。”
自己男人的恐怖，她比谁都清楚。
比如之前她就听杨帆说过一个生意点子，令人血液上涌。
太损了！
那就是这个世界没有的“大数据杀熟”。
听杨帆深入讲解如何操作之后，十三姨就下定决心，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出去开公司。
一个不高兴，他真能让这个世界恶心起来。
单是这个大数据杀熟，就听得让十三姨冷汗直下。
互联网平台能做的损事，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比如互联网票务公司通过数据监测，发现某个用户频繁搜索某段航线的机票时，就会为其提供较高的票价。
如果消费者换一个账户搜索，却能获得较低的票价。
大数据杀熟的表现形式很多，十三姨只听杨帆说了六种。
一是推荐算法。
互联网平台通过监测分析消费者的消费行踪轨迹，如浏览过的页面、广告、商品服务、话题等，有针对性地对消费者进行商业营销。
这类推荐算法往往被称为“精准推送”，或“千人千面”。
二是价格算法。
通俗地说，就是“不同人不同价”，比如新老用户价格不同，老用户或会员用户反而比普通用户价格更贵；不同地区的消费者对应不同的价格；多次浏览页面的用户可能面临价格上涨；利用繁复的促销规则和算法，对不同消费者算出不同的价格等等。
三是评价算法。
为了获得更多的好评，有的平台或平台上的经营者通过刷单等方式，编造虚假高分评价；或者隐匿中评、差评。这些做法使得真实评价无法显现，既破坏经营者之间的公平竞争，也误导消费者。
四是排名算法。
平台经营者制定各类排名榜，声称基于消费者好评率、销量等，对各行业或商品服务类别进行排序，引导消费者选择；但消费者难以知晓平台是具体如何计算而得到的榜单。还有的平台混淆竞价排名与自然排名，左右消费者决策。
五是概率算法。
线上平台及网络游戏公司等经常开展抽奖活动，仅公示中奖概率，但抽奖过程、算法程序不透明，实际中奖概率缺乏监管。
六是流量算法。
一些平台利用所处优势地位通过算法在流量分配、搜索排名等方面设置障碍和限制，控制平台内经营者开展交易，影响公平竞争和消费者选择。
这就是前世臭名昭著的“大数据杀熟”，很无解。
用户想避免被大数据杀熟，只能用多个手机，且下载几个同类型的app。
用这个app一次，下次换另一个，不能常用同一个app。
但需求量太大，使用太频繁，用户就没办法避免大数据杀熟了，被拿捏得死死的，用哪个app都逃脱不了被杀熟的命运。
“我说说而已，不想再操劳别的，做做节目，搞搞剧本，偶尔录首歌，这一生的事业，够了。”杨帆没真想出去创业的意思，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
现在的他能养父母，十三和柳家姐妹则能养他。
“爸爸，你不能老出去工作哦，在外面遇到比我还可爱的小孩子，不要我了，我会很伤心的。”果果不懂大人的事业，但知道爸爸现在已经很忙了，再干别的，会经常回不了家，或是总是忙得很晚才回来。
搬来十三乡后，爸爸在家吃晚饭的次数，三宝都能数得过来。
“外面不会有比果果更可爱的小孩子的。”杨帆给小姑娘回了一句让她放心的话。
“真的吗？”果果美滋滋的。
杨帆还没回答，十三姨说道：“你现在在爸爸眼里是最可爱的，但要是不乖，不听话，将来就不是了。”
“我听话，将来也是最可爱的吗？”果果问道。
“嗯，在外面是，在家里，将来并列最可爱吧。”十三姨摸了摸小腹，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中，她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