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有温暖的女孩子等你回家吗
山城电视台，公共频道部。
张龙主任坐在办公室里，心烦意燥，嘴上骂骂咧咧。
杨帆“被其它电视台挖”的事，都市频道那里早就传开了。
或许其它兄弟频道还没多少人知道，但张龙这样的台里的中坚人物，不可能还不知道。
知道后，他越想越气愤。
当初，领导可是打算把杨帆安排到他的公共频道来着。
结果呢，自己因为底下一个人打小报告，将杨帆拒之门外。
现在的杨帆，除了卫视频道那些红人，资历和名气压他一筹，在本地频道里，他绝对是风头无二的综艺人。
《幸运52》和《开心辞典》有寓教于乐，知识改变命运的积极教育意义，收视率还那么好，听说燕京里的**打算下来对杨帆做一期采访呢。
不仅如此，现在央视已经在筹备录制类似的益智类节目。
采访一期益智类节目始祖，是很有必要的。
而做为益智类节目始祖的杨帆，他的上级领导也受益匪浅。
最明显的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赵虎就是凭借《幸运52》资历升的职，调到美食与时尚频道做主任。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这个道理。
“人家都是底下的人为上面的人排忧解难，到我这怎么就变成这样，坑爹啊。”张龙很气愤。
李主任现在是没官升，但履历上已经添了浓重的一笔，什么时候发挥作用不得而知。
哪天大家一齐上独木桥，或许这份履历，就是李主任的制胜法宝。
下午，下班前。
老赵神采飞扬过来《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找杨帆。
但杨帆没在。
他还在都市频道那边忙着。
“赵哥，什么事这么高兴？”李卫民问道：“昨晚又跟嫂子和谐了？”
老赵不是自己顶头上司了，官威严重下降，李卫民面对老赵的时候比以前从容很多。
本来一脸高兴的老赵听到李卫民的话，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骂道：“单身狗，你也配问？有温暖的女孩子等你回家吗？”
李卫民脸色一垮。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这个年纪，同学朋友的娃都会走路了。
而他女朋友都还没有，以致他朋友越来越少。
大家不是一类人了，玩不到一块。
《幸运52》节目在本地爆火，奖金是很高，收入比原来翻倍。
但李卫民发现，找不到合适的了。
凑合着处，他又不甘心。
“杨姐，和谐是什么意思？”新来的姑娘不耻下问，悄悄询问没有独立办公室，仍然跟组员挤一块的杨如意。
杨如意虽然是《幸运52》节目现在的总策划，但由于资历不深，这档节目还不是她的创意，所以并没有分到独立的办公室。
当初老赵可是开发出两三档收视率颇高的总策划，又工作了多年，才拿到属于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就是不能说出来的内容。”瞪了李卫民一眼，杨如意跟新来的姑娘解释。
这个词起初是从杨帆口中传出的。
那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小伙子，说起话来总是模棱两可，一语双关，让人忍不住曲解。
偏偏有时候看到他清澈的眼神，杨如意觉得是自己污，与杨帆无关。
下班点快到时，杨帆终于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老赵在孜孜不倦地侮辱李卫民。
杨帆感叹，肯定是李卫民耐不住寂寞去调戏老赵了。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调戏老赵。
“赵哥，事儿办好了？”杨帆大概知道老赵过来这边的目的。
除了找他，大概没别的了。
且看老赵的脸色，大概事情办得也很顺利。
“好了，给你两天交接工作的时间，不用急着过来。”看到杨帆，老赵脸上重新绽放笑容。
只是笑容里有些不安。
杨帆正顺风顺水，自己顺从他，把他拉去频临撤销的美食与时尚频道，会不会是个错误？
“不用两天，明天过去都行。”杨帆不是很给都市频道面子。
虽然没什么重要的交接工作，但过场还是应该走一下的。
可杨帆不愿意。
老赵把事情办妥，肯定是已经跟都市频道那边的领导掀过桌子。
桌子都掀了，就没必要再顾及双方那点可有可无的面子了。
“小帆调去美食与时尚频道？”
李卫民和杨如意瞪大眼睛，自己眼皮子底下，可能让各频道主任掀桌子的一件事，就这么悄然发生过了？
杨如意更是受伤，杨帆怎么说也是她的人。
可杨帆要被调走，她到现在才知道。
知道的时候，事情还已经敲定了。
“不是，小帆，你辞职怎么变成了去赵哥那里了？”杨如意不由得问道。
李卫民也是一脸茫然。
“领导肯定不会放人，而小帆辞职信都递交了，继续留在文体娱乐频道或都市频道都不妥，只能去我那了。”老赵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也好，总比走了强。”杨如意松了口气。
李卫民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都市频道。
“杨帆准备去美食与时尚频道了？”王青萝得知这个消息，阴霾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
哼哼，攘外结束，开始安内了。
之前文体娱乐频道和美食与时尚频道联合起来怼都市频道，怼成功后，文体娱乐频道和美食与时尚频道终于也打起来。
想想也不算意外。
李主任之前没护好杨帆，老赵身份不一样了，当然不愿意了。
杨帆可是他的亲兵，嫡系。
于是，赵虎一气之下，把杨帆掳过去。
“好心办坏事，这个赵虎还真的跟以前一样，扶不起。”王青萝摇头，把杨帆掳到美食与时尚频道，对杨帆来说，并不是好事。
那里是一潭死水。
可操作和发挥的空间太小了。
这是先天不足，没办法。
想当初，开频时，美食与时尚频道是最风光的。
未开频前，就到处招兵买马，过去的几乎可以说个个都是人才。
结果节目始终做不起来，收视率一个比一个惨淡。
几年之后，大家一致认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美食和时尚频道可发挥的余地，一丝都没有。
第121章 后患无穷（求订阅！）
美食与时尚频道做娱乐性节目？
那干嘛非得在他们频道做，在其它频道做它不香吗？
别的频道，培养了民众多年的观看习惯，有观众基础，说放弃就放弃，另起炉灶，怕不是脑袋有坑。
所以在挣扎了两年后，美食与时尚频道渐渐无人问津，当初雄心壮志的一群人也随之销声匿迹。
转频道的转频道，跑路的跑路。
整个过程，老赵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下班后，杨帆没直接回家，跟老赵和李卫民他们聚餐去了。
跟去的除了杨如意，还有美食与时尚频道的一个编导。
名叫林豹。
一杯酒下肚，老赵就开始迷失自我了，对林豹说道：“小林啊，你家怎么会给你取个豹名，第一次见。”
林豹年纪不是很大，但也不小，跟李卫民差不多，腼腆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想改名也不好改。”
杨帆说道：“赵哥，你不能有种族歧视，你和公共频道的张主任能用龙和虎做名，林哥为什么就不能用豹做名？”
赵虎沉默了一下，好像也是。
还有姓马姓牛的呢。
老婆说我不可救药是有一定道理的，我连自己有种族歧视都不知道。
杨帆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我以名取人了，小林，以后我们两族平等互待，谁也不许看不起谁。”老赵又喝了一杯，对林豹说道。
“赵哥，吃菜，别光顾喝酒。”李卫民心惊肉跳，才一杯，老赵就以为自己是老虎一族的。
许久不一起喝酒，赵哥的功力又精进了。
一顿饭下来，老赵自然是喝多了，但没趴下，只是话特别多。
让杨帆他们比较满意的是，老赵话多是多，但不会得罪人。
有的人喝多了，就到处说别人坏话，能跟一只狗对骂一晚上。
老赵只是喜欢吹嘘自己过去的辉煌和丰功伟绩。
倒不是闺房秘事，而是年轻时的一些资本。
譬如说他上学时曾是学校里的学霸，工作后策划过频道史上收视率名列前茅的节目。
全程，林豹这个大男孩目瞪口呆。
自己的领导，竟是这样一个人。
平时看起来多老实巴交啊。
一喝酒，全都变了。
李卫民苦着脸。
杨姐，也就是老赵的妹妹得知老赵又喝酒后，让李卫民今晚带老赵回他家过夜，不能送老赵回家。
喝了这么多次酒，李卫民已经理解老赵的老婆为什么在老赵喝酒后不管老赵的死活。
不省人事还好，还清醒太特么黏人了。
话还停不下来。
老赵虽然喝多，但对老婆的忌惮深埋骨子里，绝口不提回家的事，任由李卫民带回去。
杨帆其实挺愿意带老赵回自己住所过夜的，但最后也只能遗憾地告诉李卫民，他跟房东合租，带不了人回家。
李卫民是自己租的房子，不管带男人还是女人回家，都没人管。
杨帆带个妹纸回家试试，十三姨能先把他吃了。
带男人？
她门都不让他进。
杨帆能怎么办，最多蹭一阵子，十三姨不开门他也只能掉头，总不能硬闯吧。
即便自己偷偷进门，也会被十三姨喝令出去。
初识时，十三姨在杨帆印象中是一个端庄大气的女子。
没多久才又看到她很有威严的一面。
威严是中性词，甚至是褒义词。
换种说法就是脾气暴躁。
也不怪十三姨，天天带个只有几岁，还属于弱智期的小孩，还能有一副好脾气是天方夜谭。
这个时期能有好脾气的母亲，都是不合格的母亲，因为肯定没怎么带小孩。
十三姨家。
“妈妈，哥哥怎么还没回家呀？”客厅里，欺负完三宝，果果忍不住问案几前看文件资料的妈妈。
“不知道。”放下文件，看了看时间，十三姨头也不回说道。
没一会儿。
“妈妈，哥哥怎么还不回家呀？”欺负完滚滚，果果又问妈妈。
“你问我，我问谁？”十三姨又看了看时间，还早，继续看资料。
不知道过了多久。
“妈妈，哥哥怎么还不回家呀？”欺负完大圣，果果又眼巴巴看着妈妈的背影问道。
滚滚和三宝早就跑了，只有大圣被欺负完还敢待果果身边。
“再等一会儿就回来了吧。”十三姨深呼一口气，不生气，不烦恼，打完孩子，麻烦更大。
哭了得哄，不哄一直哭听着也烦。
又过了一阵子。
“妈妈，锅锅肿么还没回家呀？”果果的声音开始有气无力。
十三姨干脆装作没听见。
等了好一会儿，妈妈没回应，果果有些失望，坐地下毯子上，两腿几乎呈一字型，脑袋枕在大圣肚子上。
小孩子的柔韧性是惊人的，十三姨自认也能做到果果这样的坐姿，但像女儿这么持久，绝对是不行的。
果果脑袋枕大圣肚皮，侧头望着门口，眨动着比例有些过分的大眼睛，自言自语：“锅锅，你怎么还不回来呀，不要果果了么？”
十三姨没理会她。
良久，没听到女儿有动静的十三姨才转过头来。
女儿已经一字型坐姿，头戴兔子帽，枕着大圣的肚子睡着了。
大圣趴着一动不动，怕惊扰到小主人的睡眠。
十三姨舒了口气，随后又叹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文件资料，起身过去。
伸手抓住果果后衣领，十三姨拖着小姑娘朝卧室走去。
小姑娘双脚拖地，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任由妈妈拖着走。
这时。
房门被打开。
十三姨一惊，连忙停下来，准备抱起女儿，表现出慈母般的关爱。
但晚了，杨帆开的是十三姨家这边的门，不是他那边的。
要是开的是他那边的门，倒不会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情况。
站十三姨家这边的门口，能把客厅里的七成区域收入眼底。
恰好，十三姨和果果所属的区域，在杨帆的视野内。
果然。
十三姨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还没关上门的杨帆皱着眉头。
没待他开口，十三姨后发先至，把一直耷拉后背的兔子帽拉上来，戴好。
杨帆张了张嘴。
戴上兔子帽的十三姨，是打不得骂不得的。
否则后患无穷。
第122章 情如风雪无常，—动即殇
看到杨帆突然回来，十三姨有些忐忑。
好久之前，他就给她贴上不会当妈，“虐待”女儿的标签。
现在，这一幕大概又被他当成“虐待”女儿了吧。
没电的果果，跟布偶一样，不哭不闹，任由摆布。
本来拎着果果后衣领的十三姨，因为惊吓，变成了提着果果的兔子帽。
而果果依旧垂着双臂和脑袋，安然入睡，浑然不觉。
杨帆皱起的眉头，让十三姨不由得戴上自己的兔子帽。
这样的话，人家也是跟果果一样的小可爱。
果果闯祸，你从来没打过骂过。
杨帆进门，关上，鞋来不及换，就朝站在原地不动的十三姨快走几步。
边走，他边把包扔沙发上。
没几步，他就来到十三姨面前。
果果坐地上，背靠妈妈的腿，耷拉着脑袋，睡得很香的样子。
如果是在平时，杨帆看着心疼是心疼，不会对十三姨产生动手的念头。
但现在不一样了。
酒壮怂人胆。
“我……准备要抱……”十三姨解释。
话还没说完，她睡裤后面，“啪”的一声，屁股挨了一记很有力量的巴掌。
她向前踉跄了几步，捂着屁股，站那里一动不动，戴着兔子帽，背对杨帆。
看背影，穿着打扮是像极了一个少女。
俏皮可爱，带着粉红。
杨帆把果果抱起来，小姑娘脑袋枕他肩膀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
似乎姿势舒服，她睡得更香了。
杨帆把小姑娘抱回卧室，轻手轻脚，放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杨帆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多了一根软肋。
这根软肋，就是眼前安安静静睡着了的小人儿。
也因为她，他的那根软肋，敢对十三姨硬起来。
刚才给十三姨屁股那一下，不知道十三姨吃不吃得消。
十三姨有时能跟我撒娇，对我言听计从，大概也是因为果果吧，杨帆想着。
看了一会儿小人儿，他走出卧室，去看十三姨。
令杨帆诧异的是，十三姨还是站在刚才的地方，头戴兔子帽，背对着他，似乎自始至终一步都没动过。
即便她穿着宽松，不紧致，但从后面看去，也能看出她身子纤弱，是个弱女子。
杨帆心底升起一丝愧疚，且越来越浓重。
之前那一掌，当然不可能是奋力一击。
但也算是含怒一掌。
不是小情侣玩闹的那种。
不然的话，十三姨不会一直站那里，可能心里很受伤。
杨帆轻手轻脚走过去，绕到十三姨面前。
于是，他看到了差点令自己心碎的一幕。
本来只是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十三姨，在杨帆过来后，所有委屈一下涌出来似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随着一颗坠落，止都止不住。
她别过头去，不想让杨帆看到。
朝夕相处大半年，杨帆见过十三姨很多面。
她现在这一面，他没见过。
可能下手有点重了。
若不然，十三姨现在大概是娇羞，窘迫，而不是这般。
杨帆愣愣站在十三姨面前。
还在果果这年纪，她也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也曾是家里的琼枝玉叶，落落大方。
她也曾一袭锦衣，绝代风华。
长大后，她离了家，看遍人间苍凉，洗手羹汤，悟世事易变。
她曾是那么的美好。
可后来啊，她成了站在那里，兀自忧伤，低头忆往昔的姑娘。
似乎没人疼，没人关爱。
虽然不停的哭，但她没拿茶几那边的纸巾擦，像果果哭的时候一样，只是拿着手背抹，却怎么也抹不断。
“我是不是下手重了？”杨帆帮十三姨戴好兔子帽。
兔子帽能让她有安全感，让她可以无视身份和年纪，跟杨帆撒娇卖萌。
十三姨没有出声，但点头了，眼泪掉得更厉害。
杨帆去茶几那边抽了几张纸巾过来，低头给她擦眼泪。
她一开始有点抗拒，但只是挣扎了两下，就从了杨帆。
看着因为哭过，身子一抽一抽，像小孩子一场大哭后的十三姨，杨帆拉住她的手，领回卧室。
她的手，是冰凉的。
而杨帆的手，很暖和。
领十三姨回到卧室，杨帆没说道歉的话，行动比说话更有说服力。
他掀开被窝。
十三姨心领神会，坐到床边上，然后踢掉棉拖，把腿也放床上去，躺下来。
杨帆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把专属座椅拉过来坐下：“今晚就不讲睡前故事了，也不弹琴，现在就睡觉。”
“嗯。”十三姨乖巧如一直猫咪。
时候不早不晚，现在睡也正常。
杨帆关掉卧室的灯，但客厅的灯没关，卧室门也没掩上，屋里的光线不是很暗。
至少杨帆朝十三姨看去，能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目光接触，她急忙避开，把被子再往上提，盖住脑袋，只露出两只眼睛。
“脑袋露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杨帆说道。
十三姨便把脑袋露出来，闭着眼睛。
杨帆伸手，帮她把兔子帽摘下来。
十三姨抬了下脑袋，方便杨帆操作。
重新坐回来，杨帆说道：“我准备离开原来的频道，去美食与时尚频道。”
十三姨点头，她听蒋玉说了。
“他们说去那里是混吃等死，没前途，无路可走。”杨帆说道：“但我不信，我是想去卫视频道那个大舞台，但不想弯着腰去，我想让他们主动过来求我过去。”
“嗯。”十三姨无条件支持杨帆似的，没提出什么质疑和意见。
借着客厅里的灯光，杨帆又朝十三姨看去。
看到的又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像是做坏事被发现，急忙逃走。
“果果处于生长发育关键时期，是人的一生中新陈代谢巅峰期，身体修复能力是很强，但同时很脆弱，容易受伤。”杨帆又对十三姨说道。
“我知道了。”十三姨小声应道。
“去美食频道做节目，我得经常出远门，几天几天回不来的那种。”杨帆说道。
十三姨一惊：“那你别去美食频道，周末加班，没正常双休也就算了，还回不了家，做这种工作干什么？”
第123章 这个世界需要治愈的人很多
沉默了一下，杨帆对十三姨说道：“可能一个月前，我还只是想过着有房有车，偶尔有点小钱旅行，悠然自得的平凡人生活，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十三姨问道：“回家过年受到什么触动了吗？”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想问杨帆现在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而是问他想改变的缘由。
现在的生活，十三姨很知足，并希望可以保持一辈子。
但杨帆却不想要现在的生活，让慢慢有了安全感的她一下就缺失了这种感觉。
刚认识的前两三个月，十三姨并不觉得杨帆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好看，平平无奇。
再搜寻一下他的优点，大概就是人品还不错。
可相处越久，十三姨就越发现，杨帆生错家庭了。
以致蒙尘二十多年。
是金子总会发光这种话太绝对，不仅十三姨，连杨帆这样的人都不会认同。
网上毒鸡汤很多，说什么人生是一场长跑，起点高起点低并无差别，看的是过程。
有的人甚至说，起点低的人，只要稳步前进，就能后来居上。
杨帆就想问问那些喜欢洒毒鸡汤的人，你们当中有人钱权比得上十三姨吗？
你们所谓的后来居上成功人士，在十三姨面前，什么也不是。
只要十三姨愿意，明年就能去西蜀某个县级市当一把手，再过两年地级市一把手或二把手都没什么大问题。
“因为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感谢的人太多。”杨帆说道：“而这个世界，需要治愈的人很多，我想我可以多尽一份力。”
“我和果果也需要治愈。”十三姨躲在被子里说道。
“嗯。”杨帆点头：“对你和果果，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尽我所能。”
十三姨小声问道：“怎么个尽力法？”
杨帆想了想，带着询问的语气：“做牛做马？”
“嗯。”十三姨满意地点了下头：“我会给你草，你要什么样的草都可以，跟我说一声就行。”
杨帆也满意地点头：“那就没问题了，只要你给我草，殚精竭力。”
十三姨笑了起来，优雅中带着一丝少女的俏皮。
但随后，她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绯红，缓缓把自己整个人缩进被窝里。
怎么又躲起来了？
杨帆疑惑。
良久，被窝里伸出一只玉足，踢了下杨帆。
杨帆也不在意，让她踢几下后才捉住：“肩挑玉足，拳握初心。”
玉足顿了下，急忙收回去。
十三姨，姓文，名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十三姨在被窝里大声问道。
“知道，美色于前，不忘初心。”之前十三姨伸脚，现在缩回去了，但被子有点乱，杨帆伸手给捂好。
十三姨又把脚伸出来，不停地踹杨帆。
唉，女人，还真是难以捉摸，搞不懂。
杨帆不再管十三姨的腿。
踹够了，她自然会收回去。
果然，没一会儿，十三姨对杨帆说道：“你快回去洗澡睡觉吧。”
“嗯，那你安心睡。”杨帆把十三姨的脚放回被子里，盖好。
没一会儿，房门关上，卧室里静悄悄的。
十三姨睁开眼睛，眸光很亮。
她不是很懂杨帆的心意，就像杨帆不太懂她的心意。
从小到大，她一向自信，不管是哪方面。
唯一的烦恼是收到的情书太多，不写情书直接当面跟她表白的也不计其数。
以致即便刚从蓉城回来，一个人带着果果，十三姨也对自己有着无比的自信。
可自从认识杨帆后，她越来越感到自卑。
刚才，杨帆没说清楚他想改变目前状态的原因，但十三姨看得出来，他也对现在的他产生了自卑。
他觉得自己太过平凡，而他身边的十三姨和柳月月等人太过于优秀。
“要那么优秀干嘛呢？”十三姨往上扯被子，把自己埋进被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杨帆说。
第二天。
杨帆还是走了个过场，跟鲁志胜进行工作交接。
他调去美食与时尚频道的消息，自然也随之非正式公布。
“啊？没辞职成功，调去美食频道？”
《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惊讶。
在他们看来，肯定是有电视台挖杨帆了。
不挖的话，他脑子抽了才递交离职信。
可现在，他们糊涂了。
调去美食频道，肯定是经过杨帆同意的。
不然一个提出离职的人，怎么可能答应去美食频道。
又不是卫视频道。
怎么回事？
一群人摸不着头脑。
杨帆离职背后的暗流涌动，一般的员工根本看不到，也想不到。
“大好前途，生生被自己毁了的活生生的例子。”
“也有可能他想去卫视频道，没去成，所以想离职。”
“也有可能他真的以为自己去美食频道也能一鸣惊人，太过自大。”
“可惜了。”
《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跟杨帆没什么感情，对他谈不上印象好或坏。
认真算起来的话，大概坏印象多一些。
毕竟大家一个节目组，共事长则好些年，短则一年半载。
而杨帆空降过来，也就两三个星期。
这两三个星期，如果他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兵还好，可他不是。
他是类似压榨农民的地主，颐指气使，指手划脚。
人大多时候只会记得别人的坏，不会记得别人的好。
杨帆让他们拿到更多绩效和奖金的事，《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没几个记得。
记得也多数认为那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
直到下班前，杨帆彻底交接完工作，也没人提出今晚给他饯行。
下班前，杨帆回到《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
他还没去美食频道报道，工位还在这边。
“小帆，今晚有饭局的吧？”杨帆一回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李卫民问道。
“没有。”杨帆摇头。
李卫民诧异：“都市频道那边没给你安排个局？”
“感情又不深，安排什么？”杨帆摇头。
这个理由确实不假。
但只是其一。
现在他跟都市频道算是彻底闹掰了，王青萝不会再搭理他，底下的人又怎么会积极设局给他饯行？
“真希望《开心辞典》突然暴毙啊。”杨如意忿忿道。
第124章 舌尖上的中国
“你是认真的？”杨帆笑着对杨如意说道：“《开心辞典》说什么也是我给他们的节目，你咒他们，不就是在咒我吗？”
杨如意哪管这些，依旧很生气，瞪着杨帆：“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杨帆收敛笑意，小声说道：“暴毙不可能，不过一期比一期拉垮倒是可以有。”
“啊？”杨如意吃惊，随后，她一脸激动“小帆，你走之前，给《开心辞典》节目埋什么地雷或定时炸弹了吗？”
“怎么说？”李卫民也来兴趣了，小声问道。
包括新来的姑娘，一个个眼巴巴等着杨帆回答。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什么也没有做。”杨帆说道。
杨如意有些失望。
“那为什么会一期比一期垮呀？”新来的姑娘好奇问道。
她现在是杨如意的心腹，乖巧得很，值得信任。
“看下去你们就知道了。”杨帆不愿多说。
杨如意想追问，但想想这种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李卫民若有所思，问道：“是不是节目的核心题库不是你出的，就垮掉了。”
“这是其一。”杨帆说道，收拾东西。
《幸运52》和《开心辞典》的核心是一样的，都是题库。
而早期的《幸运52》和《开心辞典》的题库都是杨帆一人充填的。
杨帆撒手不管《幸运52》后，题库交给李卫民负责。
接过这项重任后，李卫民越来越力不从心，每天找题出题苦不堪言。
再这么下去，他觉得自己早生华发是肯定的。
这个其实还好，可以接受，发际线急退，或地中海诞生，那就太悲伤了。
白发可以染，发际线退潮或地中海诞生就没法子了。
植发？
虚假广告不是太多，就是真的，成本也高，还麻烦，一般人折腾不起。
戴假发？
那也掩盖不了秃头的事实啊。
让自己满意的女朋友还没找到呢，想想李卫民就很忧伤。
然后回想负责题库时的杨帆，李卫民发现，杨帆做这类工作得心应手，甚至还有时间和精力参与节目诸多环节设置。
人比人，真没法比。
李卫民只能认为，杨帆天生吃综艺这碗饭。
“小帆，你去美食频道肯定要出新节目，新节目有眉目了吗？”下班时间点到，一起出办公室，李卫民问杨帆。
“有，我觉得还不错。”杨帆说道。
“什么类型的，不是益智类节目了吧？”李卫民问道。
他跟杨帆接触久了，事不过三，他觉得杨帆不会再照搬以前的创意。
杨帆点头：“嗯，做美食节目。”
“美食节目？”李卫民一愣：“这类节目还有搞头吗？”
有点类似前世的唐诗宋词元曲，几乎断了后人的路。
后人感觉面前无路可走，更别说超越了。
不同的地方在于，这里的美食节目从来没人能走出一条路。
民以食为天，结果这里却出不了一档让人民看得上一眼的美食节目，杨帆有点惋惜。
“有的，周树人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杨帆说道：“我来做第一个走出去的人吧。”
“周树人？”李卫民的脑回路也不是一般的清奇，get到了一般人get不到的点，问道：“周树人是谁？”
“鲁迅你都不认识？”杨帆诧异。
李卫民沉默，我没文化的秘密暴露了吗？
“哦哦，好像听说过。”李卫民的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嗯，想起来了，是一个很伟大的科学家。”
“你说想起来就够了，后面的话我当作没听见。”下楼后，杨帆准备跟李卫民分别。
“食堂吃个饭再回去啊。”李卫民提建议。
没饭局的时候，他经常去单位食堂吃完饭才回家。
“不了，我得回去给房东一家做饭。”杨帆摆手。
又第二天。
杨帆正式调去美食与时尚频道。
“怎么样？我给你的待遇不错吧，一来就给你整个独立办公室。”杨帆一搬过来，老赵就第一时间过来探望他。
“东西搬完才过来，没诚意。”杨帆自己搬东西，自己收拾办公室，很嫌弃老赵。
老赵不乐意了：“我可是主任，再说了我问你需要找人帮忙吗你说不需要。”
杨帆不想说话，美食与时尚频道的楼层很空，人丁稀少，空闲的办公室颇多。
他过来再没独立办公室就说不过去了。
而他过来这边，直接是总编导总策划职位。
老赵给予他足够的权力，只要是美食与时尚频道的人，随便杨帆挑，组建一个新的节目组。
迟疑了一下，老赵问道：“看你的意思，取景取镜你都要过手，不会你还想亲自上阵吧？”
杨帆点头：“嗯。”
老赵眼珠子一瞪：“你认真的吗？你学过摄影吗，学过导演专业吗？”
“不是说好了什么都听我的吗？”杨帆不答反问。
老赵一筹莫展，片刻后长叹：“要是李卫民跟我说这些话，我直接一巴掌过去。”
“他不说这些话，你以前也没少给他巴掌。”杨帆说道。
“咳。”老赵一下尴尬起来。
“赵哥，高清设备借到了吗？”杨帆干劲十足，东西没收拾好就关心起之前交给老赵的任务。
“问卫视频道那边了，可以借。”赵虎点头，问道：“我们频道的设备还不够清晰吗？”
“够是够，越高清越好不是吗？”杨帆松了口气：“这是我们频道的翻身节目，也是展现我真正实力的节目。”
“那就放手去干。”老赵大气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经费悠着点，我们频道最穷。”
“烧钱是肯定的，经费不够我自己拉赞助，我在追的一个女孩子家里特有钱。”杨帆认真思考：“她家的产业挺多的，好像也有一个生活服务电子商务平台，主打美食，坑点经费应该不成问题。”
老赵摸了摸脑袋：“还没追上人家，你就敢这么坑人家？”
“以后她们会很高兴被我坑的。”杨帆点了点头，不用太久，她们自以为是的坑，就会被我堵上，严丝不透。
不为什么，就因为这档节目叫做《舌尖上的中国》。
第125章 美貌是种罪
在这里，这档节目不能还叫《舌尖上的中国》了，得改名。
改什么呢？
杨帆已经决定好了，就叫《舌尖上的旅行》。
这将是一档第一次使用高清设备拍摄的大型美食类节目，也叫美食纪录片。
在以往的影像素材里，美食多以“烹饪大师”或“美食名家”结构出现，展现的是精湛的厨艺和繁复的过程。
观众看到的美食电视节目，也多以比赛的形式出现。
但在《舌尖上的中国》纪录片中，美食更多的将以轻松快捷的叙述节奏和精巧细腻的画面，向观众展示国人的日常饮食流变，在饮食中积累的丰富经验，千差万别的饮食习惯和独特的味觉审美，以及上升到生存智慧层面的东方生活价值观。
“步子跨得是不是太大了？”老赵看过《舌尖上的旅行》这档节目策划文案，觉得清新的同时，也有些担心。
因为这不是舌尖上的山城，而是全国。
它前期的调研就分三个部分，文献考察、网络收集和实地调研。
前两个还没什么，最后一个太吓人了。
涉及到高额经费，别说本地频道，就是卫视频道都不敢在没有先例的情况下这么搞。
而美食频道差的不仅是人才，还有经费。
没好的节目，频临撤道，哪有那么多经费？
“不成功便成仁吧。”杨帆也有压力，有时候成功就是偶然的，虽然概率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
《舌尖上的中国》放这里，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万一水土不服，杨帆也只能傻眼。
他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期待，只是现在除了策划文案，一无所有，期待什么的都只能先放一边。
接下来两天，杨帆先吸纳美食频道可用之人，比如林豹这种有想法有进取心的人，然后做前期准备。
文献考察和网络收集现在就可以做，实地调研得先拉赞助。
频道给的经费，肯定不够文案中提到的那么多地方的实地调研。
人，老赵可以任杨帆挑选。
经费却没办法，台里拨下来给美食频道的就那么些，老赵已经尽可能给到《舌尖上的旅行》节目组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苦闷中的杨帆给美食与时尚频道写了一副对联。
上联：二三四五
下联：六七**
横批：南北
就贴在美食与时尚频道电梯门口。
“这是什么意思？”第二天过来上班，看到对联后，老赵问杨帆。
他对杨帆的字不怎么感兴趣，只对内容有点好奇。
“如果有领导过来，文化高点，看到了或许会有点用。”杨帆叹道，经费太少了，两三万的调研经费，最多跑一两个地方，人还不能太多，吃住更别说了。
老赵小声说道：“帮我隐藏一下我文化不高的秘密，说给我听听有什么寓意。”
杨帆提示道：“上联和下联少了哪两个数字？”
老赵重新看向对联，良久才试探问道：“少了一和十？”
“对。”杨帆点头，又问道：“横批少了什么，看得出来吗？”
看了半天，老赵闷闷道：“这怎么看得出来，要说少，少的就太多了，谁知道少的是哪个？”
杨帆摇头：“没有东西。”
老赵一愣。
文化人啊。
缺衣少食，没有东西，就是如今美食与时尚频道的现状。
它是山城电视台全年收视率倒数第一频道，且已经连续多年。
美食与时尚频道的很多节目甚至都不是自己原创，而是购买廉价的版权回来重播，填补空档。
“这对联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
没有杨帆的解释，美食频道很多人进出电梯看到这副对联后，一头雾水。
“赵主任整的吧？”
“字还可以，内容就不知所云。”
“这老家伙，就喜欢瞎折腾。”
许多人议论纷纷。
美食频道是养老之地，像杨帆这样的年轻人也就三两个。
对于老赵想大展身手，弄个看得过去的原创节目，老油条们并不感冒。
有的人知道进《舌尖上的旅行》节目组需要全国跑，甚至拒绝加入。
养老之地，人经常不在，那还叫养老之地吗？
都市频道。
“杨帆去美食频道筹备新节目了？”
“嗯，果然不出所料，是美食节目。”
“美食节目有啥看头的，杨帆飘了吧。”
“想不明白，当初有电视台挖就走呗，拿高薪拿权力，现在好了，去美食频道，不知道他咋想的。”
《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觉得杨帆神经病，或者说他是因为出了两档频道招牌节目，飘了。
鲁志胜最近踌躇满志，干劲十足。
杨帆走后，总策划位置毫无疑问，是鲁志胜的。
杨帆还在的时候，鲁志胜就对《开心辞典》节目有诸多想法。
他觉得这个节目能更上一层楼，但需要修改一些环节。
事实上，他也在修改了。
前几天录制《开心辞典》的时候，节目就做了一些调整。
要不是节目组其他人反对，鲁志胜还想大刀阔斧翻个新呢。
大家都希望求稳，改动一些游戏环节可以接受。
翻新就算了。
而杨帆早就对《开心辞典》节目不闻不问，专心准备《舌尖上的旅行》节目。
他买来最新版的《国家地理》杂志，只要看到有吃的东西，就夹上标签条，以方便检索。
一开始，他和调研员林豹等人把这些资料按地域划分，汇集成表格。
后来还是觉得麻烦，就把所有杂志全撕了，整整撕了一天，把杂志里有用的资料装进20多个活页夹子，每个夹子用省份来命名。
年假补得有点多，导致开年复工第一周，上了整整八天班，大家才终于等到周末。
让杨帆有点高兴的是，这周末没有节目录制，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个完整的周末。
虽然《舌尖上的旅行》的筹备前两部分还没完成，但杨帆也没加班，准点下班。
回到家里，他又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柳月月或是柳芊芊。
这两天气温升高，天没那么冷，眼前的佳人清新自然，一袭红裙，套着一件薄外套，束起的长发搭在身后，赏心悦目。
美貌是种罪孽，暴雪也无法掩埋。
杨帆感叹，刚才有一瞬间，他差点想犯罪。
平复心情后，他试探询问客厅里的佳人：“月月？”
“嗯。”看到杨帆回来，柳月月俏脸绽放笑容，眼中的惊喜显露无余。
第126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求订阅！）
杨帆开年复工上班的第一天晚上，柳月月跟妹妹来过。
此后，妹妹柳芊芊忙着上班，一直没过来十三姨这边，柳月月也不好意思自己过来。
最主要的是，杨帆没邀请她。
“好像又更漂亮了。”杨帆站门口跟柳月月说话，眼中光芒大盛，看来柳月月的颜值巅峰期还没到，真好。
柳月月立时有些扭捏起来，还是那么害羞。
阳台上。
“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大概是十三姨安排的劳动，果果在提着喷水壶给花花草草浇水，边劳动边快乐地唱歌。
杨帆都开门回来好一会儿了，她才发现到，转过身来。
登时。
她一旁小心翼翼守护着她的滚滚，被喷水壶喷了一狗头的水。
“锅锅，你女朋友来看你啦。”果果在阳台上大声喊道，生怕杨帆看不到柳月月似的。
客厅里，柳月月自然也听到果果的话了，眸光闪烁，心中很是欢喜，也有点心虚和羞怯。
十三姨刚煮上饭，从厨房里出来，冲果果瞪了一眼：“这是你月月姐，不是芊芊姐，你芊芊姐才是哥哥的女朋友。”
“那不一样吗？”果果问道。
十三姨又想对傻女儿动手：“怎么能一样？月月姐是月月姐，芊芊姐是芊芊姐。”
“一样的，反正都长得一个样。”果果还不知道妈妈已经想对她动手了，依旧快乐地劳动。
被淋了一狗头的滚滚跑去一边甩头，然后哆嗦着跑回屋取暖。
“真是蠢死了。”十三姨想打女儿，但杨帆已经回来了。
算了。
可以说我蠢说我笨，说啥都行，就是不能说我丑，所以果果对妈妈的话无动于衷，继续发表自己的观察结果：“哥哥喜欢月月姐，也喜欢芊芊姐，月月姐喜欢哥哥，芊芊姐也喜欢哥哥，月月姐比芊芊姐喜欢哥哥多一点，哥哥喜欢月月姐比喜欢芊芊姐多一点点。”
十三姨生气了，把落地窗拉开：“你挡得丑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喜欢胡说八道……”
“呜哇~”
果果立时丢下喷水壶，仰头张嘴大哭，又说我挡得丑。
柳月月有点慌了，拿起手机，跟十三姨说道：“我拿门禁卡下去接芊芊，她快到了，顺便买点东西上来。”
“嗯，去吧。”十三姨把落地窗关上，任由果果在阳台上哭。
杨帆放好东西过来，看到柳月月要下楼，对她说道：“月月，买包盐回来。”
“嗯。”柳月月乖巧点头。
十三姨诧异：“厨房还有盐。”
杨帆说道：“不够，再买一包，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淡了。”
十三姨一愣，露出小女儿姿态：“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杨帆解释道：“我是跟月月说的。”
柳月月急忙跑出去。
十三姨鼓起嘴巴，回屋去，不理杨帆了。
杨帆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巾，然后往阳台那边走，拉开落地窗出去，抱起大哭不止的果果：“不哭不哭。”
小姑娘比较听他的话，立刻就不哭了，小脸上梨花带雨问道：“哥哥，我挡得丑吗？”
“不丑。”杨帆一只手抱着小姑娘，一只手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听十三姨说果果丑有大半年了。
说一次小姑娘哭一次，从未吸取教训。
等杨帆把果果哄好后，十三姨才从里屋出来。
“月月性格确实很好，比芊芊好相处。”她叹道。
杨帆没接十三姨的话，这个时候怎么接都不太好。
“怎么不说话？”十三姨有些不满。
杨帆只好说话：“十三姨，你说找女朋友，找个小奶猫好还是小野猫好？”
十三姨还没开口，地上的果果说道：“哥哥，我觉得，还是找个人好。”
“也对。”杨帆去洗手间。
大概半个小时后，柳月月和柳芊芊回来。
“盐。”柳月月进厨房找扬帆，从购物袋里摸出一袋盐。
还真买了，杨帆很满意，接过盐袋放好：“我感觉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些，指日可待。”
这时，跟柳月月穿着一模一样的柳芊芊手里拿着半个苹果，边吃边走进厨房。
“今晚又吃火锅吗？”吃着东西，她嘴也没闲着。
“嗯。”杨帆问道：“《世界奇妙物语》定档了吗？”
“定了，半个月后，卫视频道晚间档。”柳芊芊很高兴：“预告放出去了，看网上评论还挺不错的。”
“半个月后？”柳月月说道：“那时候我应该在米国拍《怪物世界》宣传片，我也看看。”
杨帆端详了柳月月一阵子。
看得柳月月有些脸红：“干嘛？”
杨帆有些惋惜：“什么时候开工？看来又要很久见不到你了。”
柳月月心里甜丝丝的：“明天中午就离开山城，先去公司那边录歌，跑两个通告就去米国。米国那边忙完就回山城，可能有一个月不能回来。”
杨帆点头：“没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柳月月脸红扑扑的。
柳芊芊“呸”了一声：“恶心，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柳月月晕乎乎的，跟杨帆说道：“我不在山城，芊芊每周都会过来，看到她跟看到我一样。”
“我才不每周都过来。”柳芊芊有点生气。
杨帆看了柳芊芊一眼：“看芊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不能取代月月。”
柳芊芊似乎想起什么来，脸上浮起一抹绯红，把只剩两三口的苹果扔杨帆面前碗里：“渣男。”
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芊芊喜欢你。”柳月月悄悄说道。
杨帆问道：“有你喜欢我多吗？”
柳月月没回答，也红着脸出去了。
脸皮还是那么薄。
吃完饭，杨帆自个儿带金毛和滚滚下楼溜达。
柳月月想跟去来着，但杨帆没邀请，妹妹也没去，就没好意思跟去。
柳芊芊本来想去，但想想自己去了，姐姐也去，算了。
以致等杨帆走后，柳月月悄悄掐柳芊芊，故意的吧你。
我就是故意的，柳芊芊不管。
半个小时后，杨帆回来。
“给你唱首歌，当作送行吧。”放金毛和滚滚去休息，杨帆从屋里抱出吉他，对柳月月说道。
第127章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春
“好呀，什么歌？”柳月月眼睛一亮，她就去年在小区里意外听到杨帆唱过一次歌。
终生难忘。
那时，他唱的是缅语版的《清新的小女孩》。
声音控的她，因为那个声音，就对杨帆产生了好感。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杨帆没有回答，感叹道：“刚才带大圣和滚滚出去玩，猛然发现，天气已经没那么冷了，我能听到春天的脚步声。”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春，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又一年。
这个冬天，杨帆过得很开心，去了一趟远方，见了想见的人，很快乐。
过年回家，见到健在的双亲，家里没前世那种难念的经，很幸福。
柳月月低眉含笑，从前只在书上在网上在电视里看到有人过着诗意般的生活，现实里并未看到。
认识杨帆后，她慢慢发现，他过的不就是那种生活吗？
以致他说的话，没有一丝的刻意和虚假，发自内心的感受，让人听了很舒服。
“月月要出去工作了吗？”十三姨搬个小圆凳放茶几和电视机中间，让果果坐好，开始她孩童快乐的动画片时光。
“嗯，明天中午的飞机，休息挺久了，再不出去我会变得越来越懒。”柳月月不好意思说道。
“对的，你又不喜欢泡吧逛夜店，没事做会很颓废，没精气神。”十三姨找来蓝牙耳麦，连上电视，然后套果果脑袋上，让她专心看动画片。
电视音响空放会影响大人聊天说话，声音开小了果果看起来又难受，只能这么折中。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喜欢。”柳芊芊撇嘴：“要是让妈妈知道我们去夜店，回来非得打死我们不可。”
“五姐是为你们好，正经人没几个会去夜店。”十三姨说道：“我妈以前管我很宽松，对我要求不多，但夜店也不让我去。”
柳芊芊好奇询问杨帆：“你去过夜店吗？”
杨帆点头：“去过。”
柳芊芊立刻就嫌弃了：“原来你不是什么正经人，勾搭上美女没有？”
杨帆摇头：“哪有那么夸张，勾搭得上的，多是酒托。至于良家女子，也得花钱请对方喝酒，消费了还不一定能勾搭得上。想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内勾搭上一个良家女子，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首先要长得还可以，脸皮还得厚，谈吐还需风趣幽默，肯花钱……”
柳芊芊立起眉毛：“你怎么这么清楚？”
十三姨也悄悄瞪杨帆，提醒他别那么实在。
情侣之间，有些实话，不能说出来。
杨帆仿佛没看到十三姨的暗示，说道：“因为我去过啊。”
柳月月坐一旁闷闷不说话。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
这句话的前提是，不想知道也不想听到对方说的让自己不舒服的过去。
“去过很了不起啊，明晚我也去体验一下。”柳芊芊生气道。
杨帆说道：“我只是去过，没钱请人家喝酒，勾搭不上。”
柳芊芊脸上转怒为喜。
杨帆又说道：“倒是有美女来勾搭我了。”
柳芊芊又转喜为怒：“你上钩了？”
柳月月双目也紧盯着杨帆。
杨帆摇头：“都不请我喝酒，怎么可能？”
柳芊芊暗暗舒了口气，但语气还是很嫌弃：“这很符合你的气质。”
杨帆承认了：“我没钱，当然会比你们更认钱。像现在我在美食频道做节目，就很缺钱，谁要是肯赞助我的节目，我会非常感激，换我一个生意创意点子也不是不可以。”
十三姨好奇问道：“小帆，你现在在做什么节目？”
柳月月也竖起耳朵。
“在准备做一个美食节目。”杨帆坦白。
柳芊芊眉头微皱，她也是电视台的人，虽然不混综艺部，但也了解一些综艺节目市场：“为什么跑去美食频道，做没有前途的美食节目？”
杨帆不服气了：“美食节目怎么就没前途了？只要魅力足够，万物皆可盘。”
柳芊芊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自以为是，骄傲自大。”
眼看妹妹又要跟自己的准男朋友吵架，柳月月连忙说道：“芊芊，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
柳芊芊把头转向一边，不看姐姐，哼哼道：“他又不是别人，是我男朋友。”
柳月月一惊，就知道你这个小蹄子不怀好意，正式向我宣战了是吧。
她看向杨帆。
杨帆好像没看到，有些发呆。
啥玩意儿？
不是假的吗，怎么还真上车了？
早前让你做我真女朋友，你不答应，现在改变主意了？
月月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帆和柳月月的感情越来越深，随时成双成对，就差那么临门一腿。
这时，十三姨发话：“男朋友也有自己的人格和独立意志，芊芊，小帆**做的事，你应该全力支持他，而不是扯他后腿。他开心了，你也应该跟着开心。”
柳芊芊小声嘀咕：“他和别的女孩子**做的事，我也能跟着开心吗？”
柳月月坐妹妹旁边，听得很清楚，脸红彤彤的掐了柳芊芊一把：“我是你姐姐，不是别的女孩子。”
杨帆回过神来，惋惜道：“看来我得去找个美食商拉赞助，打扮干净整洁一点，形象好能加不少分，希望接待我的是个年轻点的女老板。”
柳月月连忙说道：“杨帆，我妈妈是一个主打美食平台的大股东，只要你把节目文案准备好，去找他们没太大问题，我会跟我妈妈提前说一声。”
柳芊芊插了一句：“姐姐，不是我去说吗，你去说合适？”
柳月月泄气，坐着不说话了。
爱情，果然都是痛并快乐着，曲曲折折。
杨帆也搞不懂柳芊芊在干嘛，把旁边的吉他抱起来，说道：“还是唱歌吧，我觉得有的歌曲有治愈功能，这首应该就有那种功效。”
柳月月沮丧的心情一下明媚起来，信心恢复，杨帆应该是比较中意自己的。
琴声很快响起。
随着a弦和e弦的拨动，琴声异常空灵。
?
……”
柳月月瞪大眼睛，很奇特的一种语言，没听过。
但她很肯定，不是缅甸语。
两者有着明显的区别。
第128章 可以让克里快递把你寄过来吗
虽然听不懂，但柳月月耳边的那个声音一如既往，纯净清澈。
像是少女时代的阳光，播散在脸上，身上，暖洋洋的，温煦而美好。
此时，她终于彻底相信，当初听到的那个声音，其主人就是眼前的杨帆。
三生有幸，能听到这个声音。
三世福照，再次听到这个声音。
别人都说自己的嗓音被天使吻过，柳月月觉得，杨帆的嗓音才是。
连声音里的磁性都能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而妹妹柳芊芊，过去她总认为清唱无法将音乐的魅力表达出来，再经典的歌曲，失去诸多乐器伴奏，都会黯然失色。
但现在，她发现不会。
两者有截然不同的魅力，失去喧嚣的乐器烘托，仅仅一把吉他，就可以让现在杨帆唱的这首歌一鸣惊人。
抛掉过去他给自己留下来的不佳印象，这声音，柳芊芊听起来感觉确实独一无二。
十三姨听杨帆演唱过多次，但即便如此，这次依然很享受，像第一次听到的那时，怦然心动。
只是回过神来后，她有些黯然。
可能是从前透支了太多的认真和热情，以致后来即便有了重新开始的想法，也没有了重新开始的能力。
至少在他面前，她会自卑。
有时多希望大学只顾认真学习，毕业后便回到山城，住进这里。
每天上班下班，忽然有一天，隔壁来了个刚毕业的年轻男孩，腼腆地对她说：“姐姐好，我刚毕业工作，没钱，房租能便宜点给我住吗？”
然后她重重点头，让他搬进来，每天烧菜做饭给她吃。
后来，她和他就有了一个跟果果一样又蠢又萌的小棉袄。
再后来，又多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小不点。
忽地。
歌声消失，只剩下吉他solo。
起初是1弦的清脆响亮，带着一丝古韵的曲调。
“ooo……eee……”
没多久，吟唱声响起，与古色古韵的1/e弦交相辉映。
听到这，柳月月有一种心要软融化了的感觉。
最后，5弦和6弦的空灵击溃柳月月心底的柔软，她眼中泛起泪花。
而十三姨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帆说，这个世界需要治愈的人很多。
自认为不再需要治愈的自己，这个时候听着5弦和6弦的和鸣，忍不住潸然泪下。
为什么会流泪，十三姨自己都说不明白。
也许是太感动太美好。
也许是自己的泪腺频率与琴声频率相似，产生共鸣。
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只有等不到的人。
在5弦和6弦和鸣中，一曲结束。
客厅里静悄悄的。
杨帆有些茫然，怎么没掌声？
眼前之人，一个倾国花容，一个醉月容颜，一个沉鱼之姿……一个弱智孩童坐圆凳上看电视，聚精会神。
都没有反应。
良久，柳月月回过神来，小声问道：“这首歌……什么语言？”
杨帆放下吉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说道：“外国语种，泰语。”
十三姨立刻一脸严肃道：“小帆，那边已经回归祖国怀抱多年，现在是泰省，不要有地域歧视和偏见。”
“好吧。”杨帆点头，然后惊叹道：“泰语歌给人的感觉很特别，就是拗口难学了点。”
柳月月俏脸上满是惊喜和崇拜，那么难学的缅甸语和泰语，杨帆唱起缅甸歌或泰语歌来却毫无违和感，好像那是他的母语，很自然。
柳芊芊忍不住问道：“杨帆，你会说缅甸语和泰语？”
“会一点，我老家就是桂省那边的，东南亚那几个国家……那几个省的语言有共通之处，调调差不多是一个味道。”杨帆说道。
“你老家桂省？”
柳芊芊想打人，这个混蛋又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十三姨早就对杨帆的这种胡说八道免疫，问道：“歌词的意思能说一下吗？”
一开始，她觉得歌曲很轻快，但后来觉得，似乎也没那么欢快，带着点忧伤。
大概所有音乐都是这样子，跟幸福一样，总夹杂着一些别的。
杨帆很爽快地说道：“歌词大意是说，你如此可爱，可以让克里快递把你寄过来吗？在哪儿能买到你，什么牌子的啊……前世，你为青莲，我为梵音，一眸擦肩，惊艳了五百年的时光。花绵绵而绽，音靡靡而绕……”
起初，十三姨听着还觉得靠谱，听到后面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柳芊芊对杨帆也算知根知底，瞪着眼睛问道。
杨帆很遗憾：“你们不再那么好骗了，真可惜。前面是真，后面是编。”
柳月月心底欢喜，不管是真还是假，她都喜欢。
虽然歌词把女孩子当作物品，但她并不觉得唐突或有侮辱的意思，反倒觉得这种比喻很可爱。
没有一颗童真的心，是表达不出这样一种境界来的。
“为什么一定要用骗，真诚以待，一样可以得偿所愿。”十三姨教育道。
杨帆不认同十三姨的话，说道：“我以前待芊芊很真诚，但大半年过去了，连手都没牵到。”
柳芊芊立刻有些扭捏起来，有吗？
现在给你机……
她还没想完，杨帆又说道：“所以我打算移情别恋。”
正有些不高兴的柳月月，听到这话脸上多云转晴，同时有些激动。
杨帆是要先跟十三姨摊牌了吗？
十三姨这关过了，妈妈那关就有点希望。
姐姐是高兴了，柳芊芊却立起眉毛：“你敢移情别恋？”
十三姨黛眉微蹙，对柳芊芊说道：“芊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手都不让牵，也就小帆人好，老实，才能忍你大半年。100度的开水都可以凉透，何况37度的人心？换别人早就移情别恋，像小帆这样优秀的男生，大半年够他换好几个女朋友了。”
杨帆看向柳月月，你妹妹啥意思？
上次主动提出对她负责，她拒绝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柳月月眉头也立起，跟柳芊芊如出一撤，乍一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最近俩姐妹待一块太久，感情淡了，姐姐的男朋友妹妹都忍心明目张胆抢。
第129章 真假月月
“他很优秀吗？”柳芊芊撇嘴：“他要是很优秀，怎么会牵不到我的手？”
十三姨终于理解五姐的感受了。
这样的女儿，不天天打都对不起自己。
比果果还气人。
这是杨帆的问题吗？
“我又不稀罕牵你手。”杨帆说道。
“哼，肯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柳芊芊针锋相对。
杨帆牵起旁边柳月月的手：“我想牵，牵月月的手就可以了。”
柳月月满脸通红，急忙把手抽回来。
不过一抽回来，她就马上后悔了。
干嘛要收回来？
虽然杨帆还没跟自己表白，但心意早已明了。
把手收回来，相当于自己拒绝了他的表白。
偷偷看向杨帆，柳月月发现，杨帆似乎有些失望。
可手都收回来了，能怎么办？
她脸皮没那么厚，再自己伸手过去，让他牵。
就算伸过去，他大概也不会牵了吧。
他也有自尊心。
十三姨有些生气，对杨帆说道：“小帆，你怎么能随便牵女孩子的手。”
杨帆确实对柳月月的表现有些失望，本来想摊牌的。
她来那么一手，他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了。
莫非，以前是我自作多情？
“牵个手而已，农家乐爬山涉水，我不也牵过你的手吗？”杨帆摇头。
十三姨想说那能一样吗？
还没开口，杨帆就起身把吉他送回屋。
留下三女，各怀心思。
十三姨和柳月月觉得是自己惹杨帆生气，让他失望了。
柳芊芊则觉得自己终于比姐姐有了些优势，哼哼，之前说什么爱情不能让，你对妹妹不仁，别怪妹妹不义。
很久，杨帆没从房间里出来。
十三姨和柳月月终于肯定，是自己惹杨帆不高兴了。
十三姨对柳芊芊说道：“芊芊，小帆也有脾气的，你去哄哄他？”
“我凭什么要哄他？”柳芊芊傲娇道，哄也是我自己偷偷去，不是别人叫我去我就去。
柳月月有点生气，把妹妹拉走，躲客房里质问她：“你今天怎么回事，上周还说不跟我抢的？”
柳芊芊眼珠子乱转，小声说道：“姐姐，我这是帮你试探杨帆，看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他要是随随便便就被我勾引上，你跟他就算了，不值得托付。”
“是这样的吗？”柳月月有些看不明白妹妹的操作。
“肯定啊，我又不喜欢他。”说到这，柳芊芊觉得太假，补充道：“我又不是很喜欢他，只是有点好感而已，远达不到爱情的程度。”
“那行吧。”柳月月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担心道：“我们长这么像，你的试探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不会，他明知道我是我，你是你，还敢真跟我交往，那他肯定有问题，渣男一个。”柳芊芊很肯定地说道。
柳月月懊恼道：“刚才杨帆牵我的手，我就不应该抽回来，多好的机会，差点就能跟十三姨讲明白了。十三姨这边解决，妈妈那边才好解决点。没有十三姨帮说话，妈妈肯定会骂死我。”
柳芊芊心里偷着乐，抽得好。
摊牌了，我机会就不大了。
“不会，不是有我帮你吗，妈妈会理解的。”柳芊芊安慰姐姐。
说这话，她心里也有点愧疚和自责，不知道自己这是赌气还是真的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变自私了，姐姐的男人都想抢。
要说她不喜欢杨帆，也没有。
不喜欢，她才懒得跟对方吵架，理都不会理。
柳月月很了解妹妹。
可能也是因为自己喜欢杨帆，从小觉得姐姐喜欢的东西都是宝的妹妹，对杨帆更宝贝了。
不过她目前还认为妹妹不会真抢她男朋友，帮她测试她男朋友的可信度很高。
“那你测试他的时候，别测试得太过，免得吃亏。”柳月月提醒妹妹。
“不会。”柳芊芊满口答应下来。
犹豫了一下，柳月月纠结道：“芊芊，要不就别测试了，我怕杨帆测试不通过。没几个男人能通过这种测试。”
“不测那我就抢了啊，公平竞争。”柳芊芊说道。
“那你测吧。”柳月月妥协。
她这几年会经常跑通告，妹妹真要抢，她对自己没信心。
随后，柳芊芊去杨帆房间找他。
关上房门，柳芊芊捏着衣角，娇羞道：“杨帆，对不起，刚才下意识反应，把手收回来，你不生我的气吧？”
“不会。”正在电脑前搜集美食素材的杨帆放下鼠标，把屋里的第二张椅子拉过来，让假月月坐下。
等假月月坐下，杨帆拉起她的手：“芊芊今晚怪怪的，好像不希望我们在一起。”
假月月解释道：“我觉得挺正常的，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她一开始即便不喜欢，看到我喜欢后也会视若珍宝。”
杨帆点头：“人确实都有这个随从心理，正常。”
假月月有些担忧道：“那你会喜欢芊芊吗？”
想了想，杨帆说道：“你们两个，我到现在都区分不出来，除了性格不太一样。我能喜欢你，当然不会讨厌芊芊。”
“嗯。”假月月俏脸微红。
杨帆暗自好笑，柳芊芊的手一开始是冰凉的，才一小会儿，就手心出汗，表明她很紧张。
从电脑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杨帆给她擦手。
爱情真是美妙，只是牵个手，就觉得不枉此生。
“话说除了正常声音，你跟芊芊还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杨帆爱不释手，不想放下这只柔荑。
柔若无骨，仿似一簇青莲，一团清泉。
捧在手心，怕摔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比芊芊高半厘米这样。”柳芊芊柔声说道。
“那不等于没区别吗？”杨帆无语，半厘米哪能看得出来。
时候不早后，杨帆送柳月月和柳芊芊下楼。
没十三姨在，出门后，杨帆自然而然牵起柳月月的手。
柳月月脸红彤彤的，但也没敢再抽走。
自始至终，杨帆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鬼才想到姐姐就在隔壁，隔着一堵墙，柳芊芊就敢冒充姐姐进屋。
“喂，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秀恩爱？”电梯里，柳芊芊一脸不高兴。
“关你什么事，连你姐姐你都见不得好？”杨帆说道。
柳芊芊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以后有你好看。
第130章 你看我吊不？
燕京，清通娱乐。
柳月月开年工作的第一件事不是跑通告，而是录歌。
录《寂静之声》。
录音棚里。
“雪月，等风吹帆是哪个大佬的开的小号吗？”录了一半，休息期间，音乐总监莫飞特询问柳月月。
柳月月有些犹豫，妈妈说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莫飞特这个问题把她难住了。
让男朋友装大佬，还是如实告知？
权衡利弊后，柳月月撒了平生第九千九百九十一次慌：“嗯，圈内一个前辈厌倦了从前的名声和生活，所以不想再用以前的艺名。”
莫飞特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觉得《寂静之声》能火，能传遍全世界，曲子太好听了，歌词也深得我们夏国人的诗意和境界。”
柳月月由衷的开心，比自己被夸还高兴。
“能透露是哪个前辈吗？”莫飞特又问道。
柳月月摇头：“现在还不能。”
莫飞特很惋惜，搞音乐的，都比较想认识领域里的顶尖人物。
在他看来，杨帆就是那一类人。
那类人，不是努力就可以达到的。
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干什么？
“如果知道他本尊是谁，歌曲可以涨大价钱的。”莫飞特有点不甘心，想从柳月月这挖出等风吹帆的本尊。
柳月月还是摇头：“他不在乎钱。”
莫飞特想想也是，人家境界高，脱离了低级趣味，视金钱为粪土。
“果然如此，到了他这层次，钱不钱的无所谓了。”莫飞特满是钦佩。
柳月月不说话，其实杨帆特别爱钱。
因为等风吹帆跟清通娱乐算是老熟人了，这次《寂静之声》授权签字他没过来，由柳月月代签。
十万！
仅授权给清通娱乐，让他们旗下的艺人可以拿来进行商业活动。
原唱，则只给柳月月。
十万授权一首歌，在圈内还达不到曲爹词父的待遇，但也算很高了，属于第一梯队。
当然，第一梯队之间的差距明显比下面的梯队大。
高的二三十万有，再往上就没有了。
网传的百万天价是假的，首先能混到曲爹词父的咖位，都是有了自己的圈子，也基本只会在圈子内卖歌。
大家都这么熟了，互利互惠，卖那么贵不存在。
但天价没有，分红却有了。
歌曲销量好，曲爹词父赚的也多。
普通人想买曲爹词父的歌，不是没渠道，就是曲爹词父看不上。
百万天价卖给普通人，也许收益都比不上几万卖给已经成名的熟人拿分红多。
柳月月想给杨帆争取分红，五万卖，但清通娱乐不同意。
杨帆并不意外，他也就出了两首歌而已。
虽然都火了，但地位还远没稳固。
除了莫飞特想认识等风吹帆本尊，清通娱乐的高层和其他艺人也想。
柳月月倒是不吝啬这个，想把杨帆推荐给东家。
于是他问过杨帆，但杨帆毫不犹豫拒绝。
柳月月觉得很奇怪，说杨帆爱钱，但他这个拒绝入圈的决定，又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并不爱钱。
越早入这个圈子，积累的人脉和名气就越多。
这些都是潜在的钱。
今天，尹燕也来公司了，只是她没去录音棚。
她知道柳月月去了。
她对柳月月很不感冒，倒不是因为柳月月人红是非多。
也不是因为柳月月让她白白被人睡了好几天，而是把她本来准备到手的《怪兽世界》代言抢了，大几千万的代言费呢。
柳月月跟清通娱乐签的合约，具体内容尹燕不知道。
但她敢肯定，分成肯定不高于五五开。
这么算下来，一亿的代言费，柳月月到手也就小几千万。
最让尹燕生气的是，她跟柳月月打听过等风吹帆的信息，柳月月拒绝透露。
为此，尹燕非常生气。
“燕燕，你是不是还在生雪月的气？”经纪人问尹燕，他是尹燕自带的经纪人，不是清通娱乐配备的。
“你说呢？”尹燕都不想待公司里了：“认识了个曲爹词父，就装一姐，介绍一下都不肯。”
尹燕并不认为是杨帆不想认识圈内的一线歌手、艺人。
而是柳月月自己把杨帆藏起来，不想跟别人一起分享。
“曲爹词父说得太早了，才两首火歌，哪个曲爹词父不是写了几十首歌，其中至少十几首是或经典或大火的流行歌曲？”经纪人嗤笑。
尹燕的心情一下好了点：“也是，说不定现在柳月月录的这首英文歌一出来，会被网友嘲笑，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起飞，去国际舞台。”
公司其他小艺人可能不知道柳月月的最近动态，更别说知道她在录《寂静之声》。
但尹燕不一样，她是公司一姐，跟公司高层、录音棚工作人员的关系都很好，不可能不知道。
“那个等风吹帆可能也膨胀了，被两首火歌蒙蔽了双眼，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就敢写英文歌。”经纪人笑道。
尹燕跟自家经纪人没什么顾虑的，冷笑道：“新人王都拿不到，就想当一姐，装什么高冷，这个圈子有玉女有纯情少女吗？”
“刚进这个圈子的小姑娘都比较天真，她运气好了点而已，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再往前？只要你还在清通，她就别想当一姐。”经纪人笑道。
山城。
晚上，十三姨家。
杨帆在徒手拆果果的电动木马玩具。
柳芊芊昨天给果果买来的，滚滚比较好奇，今天白天在家骑着电动木马玩，结果玩坏了。
但没人知道。
大圣和三宝倒是知道，但它们不会说话。
会也不会说出去，它们也玩了。
可能滚滚比较倒霉，轮到它玩的时候，木马就不唱歌了。
而三只宝也不会知道，是电池没电了。
以致它们把木马推倒来推倒去检查，没检查出什么结果。
已经开始上学的果果放学回家玩木马，发现没音乐后，杨帆一回来就哭着找他。
杨帆只得先不做饭，把木马拆开。
拆开后他便看到连接喇叭的电线断了，重新接上，音乐就又有了。
果果很开心，而把木马组装回去后的杨帆也很得意，忍不住问一旁的十三姨：“你看我吊不？”
“看！”十三姨回答道。
杨帆呆了呆。
半晌，他默默去做饭。
第131章 又不是没看过
杨帆后脚进厨房，十三姨前脚就跟进来。
“今晚做四人份的饭。”十三姨已经煮上米饭了，进来帮杨帆洗菜，打下手。
“四人份？”杨帆奇怪：“今天不是周末吧，芊芊要过来？”
“嗯，她妈妈说她有事找你。”十三姨平静道。
“什么事？”杨帆很好奇。
“支持你事业的事。”十三姨把买回来的菜放进洗菜盆，再把盆子放洗碗池里，打开水龙头。
“哦哦。”杨帆无动于衷的样子。
十三姨问道：“你的美食节目赞助费可能有着落了，你不高兴吗？”
杨帆叹气：“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毕竟节目呈现效果还不知道，美食频道又太冷清，确实很难。这个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我担心让芊芊她们家的公司投资失败。”
赞助节目，也是一种投资。
风险还挺高的。
节目收视率不行，这波推广就凉了。
“别有压力，当初抢占市场，一年几个亿的推广费都砸出去了，现在就几百万赞助费，当是额外推广了，五姐她们家不缺这点钱。”十三姨安慰道。
“真正的有钱人，花钱只会比普通人精打细算，我看到过千万富翁在网上看连载的正版小说，几乎不会去打赏作者，因为他们懂得大家挣钱都不容易，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必须言传身教，订阅是本分，打赏看情分。”杨帆说道。
十三姨很认同杨帆的话，从前她也看女频小说，只是订阅看，打赏这种事鲜有。
因为她进群后看到里面的运营人员总是找机会忽悠群里的读者打赏发月票红包什么的，而有的读者还是学生，只有消费能力，没有赚钱能力。
而这些人最容易被忽悠，自制力较差。
虽然看不惯，但十三姨也没说什么，默默退群。
运营小说，对其他老老实实写作的作者显然是不公平的，但各行各业皆如此。
所以说社会是一个大染缸，不随波逐流，也只能隔岸观火，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杨帆和十三姨正做着饭，客厅门口可视电话响起。
果果跑过去，踮起脚尖，摁下接听键。
“你好呀。”果果仰头看着屏幕。
里面有个人。
柳芊芊到楼下了。
小区不阻止外来人，但进居民楼就得要门禁卡了，或是在楼下拨通住户可视电话。
住户可以给楼下的来客远程开门。
“果果，会开门吗？”柳芊芊在可视电话里问小姑娘。
“不会。”小姑娘说道：“但是你要是带有好吃的，我就会了。”
柳芊芊有些为难，十三姨不让给果果乱买吃的。
所以登门的时候，柳芊芊最多带点水果。
而水果在果果这，不是好吃的。
家里水果太多，十三姨几乎不控制小姑娘对水果的摄入量。
她还担心小姑娘不愿意多吃水果呢。
“不用你会。”十三姨出现在果果身后，给柳芊芊开楼下的门。
果果有些失望，转身找木马玩去了。
昨天刚到手的新玩具，她热情还很高。
这个木马估计还能让她热衷地玩几天，才会弃之如敝履。
没多久，开始烧上菜后的杨帆，看到柳芊芊进厨房。
饶是跟惊艳的十三姨朝夕相处大半年，每次看到柳芊芊，杨帆依然有种惊鸿一瞥的感觉。
柳芊芊给人的感觉与十三姨不一样，她比较青春活泼，清新自然。
十三姨每天带孩子，撒娇归撒娇，身上的那丝人间烟火已经挥之不去。
柳芊芊还没带孩子的痛苦，更没经历感情的折磨与温养，少女的气质很明显。
今天的她跟大多爱美的女孩子一样，即便天气还稍冷，也穿着薄薄的绒裤，配着一套格子裙，腿长，显得很性感。
杨帆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想看柳芊芊的脸，也想看她的腿。
以致上下打量着。
柳芊芊很满意，但嘴上却没好话：“往哪看呢你？”
杨帆把头转回来：“又不是没看过，还不乐意了？”
柳芊芊大概又想到天然去雕饰那时，羞恼道：“你是不是又起什么龌龊心思了？”
“小帆要是对你不起龌龊心思，那就不正常了。”路过厨房门口的十三姨说道。
柳芊芊既然来了，十三姨便不再进厨房给杨帆打下手，交给外甥女。
虽然挺喜欢看柳芊芊颜值和身材的，但这姑娘喜欢找茬，杨帆就不愿意了，打发她走：“我房间电脑桌上有一份资料，你看去吧。”
“干什么？”柳芊芊疑惑。
“你去看就知道了。”杨帆不再理她。
柳芊芊带着满脑疑惑去杨帆房间。
“种树送水果。”杨帆电脑桌上的资料，首页印着这五个大字。
怀着好奇心，柳芊芊坐下来翻看。
这一看，她看入迷了。
这是杨帆说过的送给她妈妈美食平台的一个创意点子。
这点子，很新奇。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好农场主，衣食无忧。
网友们不用下地也不用披星戴月，手指点点点，想吃什么就种什么。
每种成一棵果树，就能免费收到一箱优质水果，还能拉着亲朋好友一块种树、吃水果。
别说南诏的沃柑、奉节的脐橙，就是最高级的江浙柯城鸡尾葡萄柚**oss，也能种出来。
这个活动，旨在给平台用户送福利，也让农民实现增收。
所有免费水果，都是来自国家级贫困县，让辛苦劳作的农户能实现增收。
平台用千万级流量来为贫困县的特色农产品代言，这份福利，既包含了对消费者浓浓的爱，也体现了平台助农的魄力。
柳芊芊不傻，知道这看似公益的创意点子，其实是双赢。
该福利一出，平台用户必定暴增。
而平台用户都是潜在的消费者，杨帆在文案里还细节列出种树的水滴、肥料等来源。
每天做免费任务，浏览指定页面等，就能得到水滴、肥料等。
当然，如果想加速果树成长，平台消费是最快的途径。
为了一箱免费水果，必定有无数用户涌来。
而来之后，留下来消费的用户自然不会少。
第132章 柳妈妈帮小女儿抢大女儿的男朋友
亲情最容易被忽略，于是人们总说人生唯有爱情和美食最不可辜负。
种果树做任务，浏览美食多了，所有用户都能经受得住诱惑吗？
不能！
就像天天有一群穿着性感的美女在正常男人面前晃来晃去，只要花钱，就能抱得美人归，家里有余粮的男人，是经受不住诱惑的。
“这个点子好！”吃饭的时候，柳芊芊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很难得地夸赞了杨帆一次。
杨帆点头：“不着急，先做好前期准备，万事俱备再上线。”
柳芊芊有些不解，问道：“早点上线不好吗？消费拿资源种果树，也是有极限的，少说也得好些天才能种出来。这段时间，应该够我们找到需要帮助的果农合作了。”
杨帆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里面涉及到的环节多到你没法想象，你问你妈就知道了。”
柳芊芊满肚子疑问，怎么感觉杨帆比她自己还懂。
好像这家伙懂得挺多的。
“线下保障做好再上线，找权威的公证处认证，给用户信心。另外，记得别短斤少两，滥竽充数，把这么好的点子给毁了。”
杨帆补充说道：“迟点上线好，现在匆忙上线，会有竞争对手模仿，说不定后来居上，完成超越。”
柳芊芊不说话，默默吃饭，心里在想。
这家伙对姐姐的事业有帮助，对我的事业帮助好像更大。
这么一来，怎么抢都不算亏，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流到了自家门口，我负罪感没那么强了。
“我觉得小帆说得对。”十三姨也发表自己的意见，虽然她不经商，但辩是非明事理的基本能力还是有的。
古往今来，多少原创被盗版被抄袭干死，数不胜数。
“那我回去让我妈决定吧，反正我现在也干涉不了平台运营的事，我妈说我还需要历练，让时间打磨我的性子，增加我的阅历。”柳芊芊不再心急，静下心来。
然后她发现杨帆真是厉害，不急不躁，但不失技巧。
该勇猛精进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迟疑。
“那节目赞助费的事？”杨帆趁机问道。
柳芊芊豪气道：“这个我能做主，我妈妈听我的，可以！”
在连续失败前，柳妈会一直支持柳芊芊的事业。
虽然柳妈不说出来，但心底已经打算拿几个亿来给柳芊芊折腾。
在这些钱败光之前，柳妈不会给柳芊芊任何建议或设置阻碍。
吃完饭，没坐多久，柳芊芊就急急忙忙赶回家去。
柳妈今晚正好在山城在家，明天，她要出远门。
一回到家，柳芊芊就第一时间把果园策划文案交给柳妈看。
仅看了五分钟，柳妈拍案叫绝：“天纵奇才，奇思妙想。”
看似亏本的买卖，其实里面大有可图，名利双收。
互联网平台在争夺用户，跟娱乐圈小生在拼命赚流量一样。
流量即是潜在的商业价值。
总有留存。
留存就会有消费。
“杨帆给的文案。”柳芊芊实话实说，没敢说是自己的。
“你几斤几两我知道。”柳妈很高兴，惊叹道：“原以为只要你能找到男朋友结婚，不管多普通，我都同意。现在好像远远超出期望值，我得好好感谢一下十三妹，帮她留意优秀可靠的男人。”
柳芊芊的底气一下又足了不少，妈妈支持我，那姐姐就应该抢不走杨帆了。
“正好明天我去燕京，找燕团开个会。”柳妈野心勃勃，她是后来入股燕团美食平台的。
而燕团总部在燕京。
运营的事，柳妈不干涉，但可以提供建议。
能把燕团做到现在千万级流量的平台，主事人不傻，看到这个方案没理由拒绝。
拒绝可以，只要柳妈愿意，可以壮士断腕，召开董事会换将。
不过这种事是两败俱伤局面，除非内斗激烈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否则董事会也不愿意逼走原团队人员。
柳芊芊趁机说道：“我答应赞助杨帆的新节目了。”
“可以，这个点子不止值几百万。”柳妈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顿了下，柳妈问道：“你和小帆耍得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跟你求婚什么的？”
柳芊芊有些尴尬，但在柳妈看来，是窘迫，是害羞。
“没什么可害羞的，我私底下找人试探过他，是个好男人，不会在外面乱搞，你放心好了。”柳妈对自己掌握的情报很有信心。
柳芊芊不知道能说什么。
人家杨帆现在在跟姐姐搞对象呢，不是跟我搞。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柳芊芊自己都糊涂了。
“妈妈，你怎么试探杨帆的？”不说话又不行，等下妈妈会嫌弃自己，柳芊芊只好找话题。
柳妈笑道：“有很多种方式，找美女街头偶遇，找美女加他联系方式，故意勾引他，而他全都无动于衷。我还找了私人侦探跟踪他，拍下他私底下的言行举止。还别说，这个男孩心地绝对不坏，乐于助人，但爱心又不会泛滥。你大概都不知道，他会给不主动乞讨的流浪汉喂食，给流浪猫狗投食，开电动车挡在车流前让老弱妇孺先过马路……”
柳芊芊心里美滋滋的，一时感觉杨帆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
听完后，她就有点郁闷了。
怎么就被姐姐抢去了？
姐姐比我高半厘米而已，但圆形物，我比姐姐大一些，足以弥补那半厘米的不足。
“你还没回答我呢，小帆跟你求婚没有？”柳妈又把话题转回来。
柳芊芊闷闷道：“我才过二十，不急。”
柳妈不同意了：“那也大学毕业大半年了，要是别人，不早上学，不跳级，现在就是二十三岁，这个年龄结婚正好，两人世界一两年后生孩子，多完美的人生。”
“那我不才二十吗？”柳芊芊弱弱道。
柳妈生气道：“我再问一遍，小帆跟你求婚了吗？”
柳芊芊只得如实回答：“还没有。”
柳妈比女儿还心急，说道：“你就不会使点计谋？”
柳芊芊高兴了，向老妈请教：“妈妈，能使什么计谋啊？你教教我。”
第133章 柳妈妈帮大女儿抢小女儿的男朋友
“比如怀上了，他肯定就会跟你求婚，总不好你跟他求婚吧，女孩子主动点没什么，但该矜持时，也得矜持。”柳妈给小女儿献策。
柳芊芊有点不好意思了，手都没牵，怎么怀？
上次装姐姐，才跟杨帆牵了个手。
“这个有点难。”柳芊芊红着脸说道。
迟疑了一下，柳妈问道：“小帆这么懂得……保护你吗？”
柳芊芊知道妈妈的意思，硬着头皮颔首：“嗯，他说我还是个小女生，还没长大，不能当妈。”
柳妈赞叹道：“小帆果然是个好孩子，没只顾自己，值得托付。”
然后，她让柳芊芊等会儿，起身上楼。
等她下来的时候，手里拿个小盒子，还有一根针。
柳芊芊有点想逃离。
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来，柳妈对柳芊芊一脸的怒其不争：“别的我没法教你，这个可以现场教。”
说着，当柳芊芊的面，柳妈拿针一个个戳那些方形包装。
戳完之后，柳妈把它们重新装回盒子里，放到柳芊芊面前。
柳芊芊又羞又感动，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惭愧的是，我不争气。
这些盒子，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对手要不是姐姐，柳芊芊觉得自己耍心机，抢杨帆是十拿九稳的事。
毕竟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当初被他看光，他还很负责任地让她做他真.女朋友，是她自己拒绝了。
时间，是一条逆流的河。
她自己都没想到，后来会演变成这样。
或许，与自己有微妙心灵感应的姐姐对他的感情更热烈了，然后影响到了我，令我无法控制？
柳芊芊百思不得其解。
爱情，果然是一道玄学。
“那我回去洗澡了。”柳芊芊拿走妈妈给的盒子，逃也似的离开。
柳妈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揉着太阳穴，想生气，但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初，自己不也跟小女儿一样傻乎乎的嘛。
小姑娘毕竟是小姑娘，脸皮薄，不会耍心机。
想分享喜悦的柳妈想给大女儿发信息，这时，柳爸一身酒气回家。
坐的位置高了，人自然而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柳爸就很有威严，他稍微发福，但魅力更胜从前，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
但一进家门，柳爸就偃旗息鼓。
柳妈上去给柳爸拿公文包，脱外套。
“芊芊呢？”柳爸一边换鞋一边问老婆。
“天天回来就问芊芊呢芊芊呢，你眼里有没有我？”柳妈埋怨道。
柳爸也习惯了，不当回事，笑道：“进门看到芊芊接我，没看到你，我不也是跟她问你嘛。”
“这还差不多，芊芊从十三妹那里回来，刚上楼去了。”柳妈自己先回客厅，给柳爸倒水。
“又找她小男朋友去了吗？”柳爸心情复杂，都说女儿是男人前世的情人，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以致情人开始恋爱了，男人心里多少都有点别扭，不舒服。
但自己又不能，也没资格阻止。
相反，还得送上祝福。
“那她不去，让小帆来咱家吗？”柳妈端水，递给柳爸。
“别了。”柳爸接过水，他觉得，自己比杨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小帆，人真是没得说。”柳妈越看杨帆越觉得这小伙子完美，非常适合做女婿。
喝了口水，柳爸感觉身体更累了：“你又调查人家去了？”
柳妈没对柳爸隐瞒：“我女婿，当然要调查清楚了。”
柳爸有些郁闷道：“是是是，你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挣的钱，大部分都是给他挣的。”
柳妈不乐意了：“你整天怕女儿怕芊芊嫁出去是不是？我跟你说，你这种态度，芊芊真跟相士说的那样一辈子不结婚，你就是元凶，罪归祸首！”
柳爸有些唯唯诺诺：“你别这么说，我哪可能不希望芊芊嫁出去，我也怕相士说的话，这两年越来越担心，觉都睡不好。”
柳妈呵呵一笑：“谁天天晚上睡觉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呼噜打得震天响？”
柳爸只得紧紧抿住嘴巴，不说话了。
芊芊的性格随她妈，月月的性格则随她爸。
女人无理取闹起来，再出色的辩论家都说不过。
曾有著名辩论家跟女人吵架。
吵到最后，他灵机一动，说你上面一张嘴下面一张嘴，我吵不过你。
看似甘拜下风，实则步步紧逼，胜券在握。
结果女人也以退为进，说我才吵不过你，你上面一张嘴，下面一个话筒外带两个音响。
最终，男人完败。
虽然挤兑柳爸，但柳妈还是把保姆房里的阿姨叫出来了，给柳爸做点夜宵吃。
应酬喝酒，肯定没吃好。
随后，柳妈下负一楼，坐酒吧台旁喝点红酒，给大女儿发信息。
得知大女儿没在忙，柳妈便兴冲冲给她打电话。
“月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芊芊跟小帆有了实质性进展，今年有望结婚了。”柳眉很高兴，小女儿的婚姻大事，一直是她的心头病。
那个相士的嘴巴太毒了，这些年，文家柳家上下战战兢兢，不敢再把相士的“天机”不当回事。
两家怕相士怕到什么程度呢？
怕到现在都不敢去问卦了，担心本来没事，问出事来。
他们对那个相士的心情很复杂，又爱又恨。
同时也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听说泄漏天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以致那个相士走路好好的，时不时就挨雷劈。
车祸更是不断。
偏偏他又挂不掉。
其实不止文家柳家怕他，他也怕文家和柳家登门，还想多活几年呢。
“啊？”电话那边的柳月月，听到妈妈的话后有些惊慌：“什……什么实质性进展？”
她出来工作，人不在山城。
每天最多也就跟杨帆发几条信息聊聊天，电话都很少打。
妹妹的美貌是很吸引人的，柳月月还真担心杨帆抵挡不住妹妹的主动。
柳妈并不知道大女儿现在的心情，偷笑道：“我也给了芊芊盒子，还拿针戳破了……”
后面的话，柳月月就没怎么听得进去了，她都快急哭了。
下意识的，她也摸出包包里出门前妈妈塞给的盒子，拿别针一个一个戳破。
第134章 明媚如风，轻盈似箭
“妈妈，我喜欢的人，好像有女朋友了。”等柳妈分享完她的喜悦，柳月月难过道。
柳妈一愣：“是那个给你写歌的男孩吗？”
“嗯。”说着说着，柳月月就忍不住伤心落泪：“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女朋友的，他对我也有好感，只是我没主动，他也没主动，最后有个不要脸的女生主动了，横刀夺爱。”
听着大女儿的哭诉，柳妈心里叹气。
感情的事，有时确实就是这么扯淡。
一念之差，一步之遥。
想当初，柳妈有好感的男生也有好几个，只是柳爸主动了，两人就成了。
有人有选择困难症，有人不会拒绝人。
柳妈属于不会拒绝人的那种。
当然，柳爸要是没三两三，柳妈也是会毫不犹豫拒绝的。
“月月，你真的很喜欢那个男生？”听大女儿哭得那么伤心，柳妈询问道。
柳月月“嗯”了一声：“喜欢，他人很好的，字如其人，跟那些徒有其表，里外不一的文艺青年不一样。”
柳妈沉默了。
相士说大女儿不适宜过早结婚，但没说不准搞对象啊。
难道相士的意思，是大女儿受到这次打击，自暴自弃，随随便便找一个凑合着结婚，导致悲剧产生？
想想大女儿的性格，还真有可能。
很早之前，大女儿就表现出对那个叫什么“等风”的音乐创作人的倾慕。
那时，柳妈催了大女儿一下，建议大女儿主动出击。
但碍于少女的羞涩，大女儿拒绝了。
柳妈也觉得大女儿的婚姻大事不急，操心的应该是小女儿，便没再催促。
现在看来，小女儿的婚姻大事进度达到了八成，大女儿却成了负数。
柳妈一下紧张起来，说道：“月月，你别灰心，他只是交了女朋友，你还有机会。有女朋友可以分手，结婚了还可以离，只要他不死，你都还有机会。”
柳月月破涕为笑：“妈妈，那我不是当小三了吗？”
“什么小三不小三的，说得那么难听。”柳妈说道：“现在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就是这样，你情我愿，他要是因为不会拒绝人才跟那个女孩在一起，你这么做是在拯救两个家庭。”
柳月月不说话了。
妈妈的意思好像我当小三，或妹妹当小三，她都不在乎。
又回到了原点，妈妈看似谁都帮，其实谁都不帮。
姐妹各凭本事。
十三姨家。
又到了睡觉点。
果果已经开学了，不能再晚睡。
其实放假期间她也很少超过晚上十点睡觉的。
客厅里，看着原本隔着两套房，早已砸掉的那堵墙的位置，杨帆久久说不出话来。
自从没了那堵墙之后，他的私人空间和时间越来越少。
太方便果果和三只宝找他玩了。
即便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四只宝也是动不动就敲他的房间门。
杨帆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十三姨有时脾气会很暴躁。
这么黏人烦人的宝，不拿来玩拿来打都对不起自己。
“十三姨。”杨帆叫住敷着面膜，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十三姨。
“怎么了？”十三姨停下来，两只手掌捂着面膜，眨巴眼睛看着杨帆。
杨帆情感真挚：“以前我对你有偏见，觉得你打果果打三只宝不对，现在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然后呢？”十三姨还是眨巴着眼睛。
“该打的时候你就打吧，我当作看不见。”杨帆说道。
明媚如风，轻盈似箭，十三姨留给杨帆一个后脑勺：“你想打又不好意思打，就想叫我打，是不是？”
杨帆追上去：“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就是。”十三姨把面膜摘下来，扔垃圾篓里。
大概揭下面膜后的样子和敷面膜时的样子天壤之别，杨帆觉得十三姨现在的脸是真好看，无以伦比。
“真好看，真滑溜，真漂亮！”杨帆赞美道。
十三姨对他的糖衣炮弹产生了些许免疫，白了他一眼：“这些话拿去讨好芊芊就行了，在我这献殷勤，甜言蜜语没用。”
“好吧，我去给果果讲睡前故事，你自己玩。”杨帆转身准备走，去果果卧室，小姑娘应该躺好了。
十三姨连忙拉住他：“等等我，我洗把脸。”
“不等！”杨帆甩掉十三姨的手。
十三姨又抓了回来：“有用了，有用了。”
“那行吧，我等你。”杨帆去客厅沙发上坐下来。
十三姨说的洗把脸，没有七八分钟下不来。
没一会儿，睡衣宝宝果果站卧室门口，抱着布娃娃问杨帆：“哥哥，还没好吗，我要听睡前故事。”
杨帆笑着起身走过去，把果果领回屋。
小姑娘在学会独立，自己脱鞋上床，然后掀开被子躺进去，全程不用杨帆帮忙。
陪小姑娘说了几分钟话，十三姨带着清香的气息回来。
“今天讲一个无名英雄的故事吧，很平凡的一个人，从事一份很平凡的岗位。”杨帆带着询问的语气跟十三姨说道。
“嗯嗯。”十三姨连连点头。
果果不挑故事，十三姨才挑。
于是，杨帆开始讲起来。
从前，有一个特殊的时期。
疫情来得很突然，很猛烈。
病毒传染性极强，导致国家不得不封城。
一个当普通司机的退伍军人看到志愿者招募信息后，主动报名，负责运送病人。
按照军人惯例，请战前，要写遗书。
退伍军人便写了一封，然后交给家里已经上初中，该有男子汉担当的儿子。
儿子处于叛逆期，每天都让父母很不省心。
接过父亲手里的遗书，儿子一开始还很不耐烦，父亲出门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
当父亲走后，闲着没事，儿子便打开遗书。
等看完之后，儿子害怕了，急急忙忙给父亲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但父亲没接。
直到很久之后，父亲才回电话，告诉儿子，这段时间，他不能回家了。
运送病人，被感染的风险极大，需要独居。
此后，儿子便开始懂事了。
每天晚上，等父亲回到住处，给他打电话报平安，他才能睡着。
一开始，儿子听到的父亲的声音都很正常，心情可能也因为儿子变懂事了而越来越好。
后来，儿子听到的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弱，好像说话有些费劲。
再后来，父亲说，我可能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那里没有手机信号，不能再给家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