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院长有请
天还没亮透，陈浮起床。拿过手机一看，有条陈一洲六点多发过来信息:恭喜，全部命中！老弟，真乃神人也！
陈浮觉得这信息是后半部分相当熟悉。想了想，《神探狄仁杰》中，李元芳就是经常用类似的语言称赞狄仁杰。只不过，原句是“大人，真乃神人也！”
与这句话对应那句也流传甚广：元芳，你怎么看？
看来，他真是熬通宵看球。
尽管比赛结果早已知道，陈浮还是非常高兴。这也是利用预先知道的信息赚钱，能合法合理赚这一大笔，值得高兴。
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认识了爱足球的陈一洲，又恰逢他到可以销售足球彩票的香港；而且，陈浮好像也是神灵附体，西甲还算是大联赛，荷甲却不是。他偏偏想到了鹿特丹这场不大起眼的比赛，还清晰地记得比分，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陈浮回复：看来我真是撞大运了！辛苦陈哥！非常感谢！
陈一洲回复：你这足球竞猜有天赋啊！得好好利用。只是可惜华夏大陆还没有足球彩票，买起来比较费劲。
陈浮回复：这就是运气好。哪里有什么天赋。不过，陈哥，你真可以向国家彩票管理中心提议一下，增设足球彩票。
陈一洲：哈哈，兄弟说笑了。我哪里有这实力。等我发达的时候，如果有足够影响力，可以尝试一下。不聊了，补补觉。勿用回复！
陈浮心想，你将来肯定是有极大影响力；不过，至于足球彩票，华夏大陆很快就会有，而且玩法比国外还多。
宿舍电话又响起来。这么早的电话铃声肯定招人烦。宿舍里大部分人都还在梦乡呢。
陈浮拿过听筒。
打电话的是阿笑。
师兄，没打扰你清梦吧？
那倒没有。我早醒了。不过，还有人在睡。陈浮轻声说。
那sorry啊！
没事。你快说。
哦，我就是问问你几点去吃早餐。
大概七点吧。怎么了？
就是问问。我也那个点去。师兄，挂了！
这妹子可能看上你了。被电话吵醒的曹老大说。
那怎么可能。人家纯洁和天真的就像一只小绵羊。
电话又响了。竟是班头儿打来的。
陈浮心说，这都怎么了，一个接一个这么早。
班头儿说，陈浮，你七点十分到院长办公室一趟。
什么事啊？头儿。陈浮问道。
我也不
知道。院长打电话到我们宿舍，让我通知你。班头儿说。千万别忘了！
班头儿挂了电话。
陈浮想，这院长也真是，直接打电话到他们宿舍不就行了，还拐弯到女生宿舍。
又一琢磨，也是，院长能知道班长的宿舍电话，他宿舍的就不一定了。班长究竟是和院长接触多一点。他们这些属于平民阶层，院长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宿舍电话。
看来，应该是有急事。
不然，也不会这么早，还是院长亲自通知，也没经过辅导员汪小钱。
陈浮赶快洗脸,刷牙，拿课本和饭缸，直奔餐厅。
这估计是史上最早一次在校内吃早餐。不过来得早也有好处，餐厅人员稀少，可以随便坐，还可以闻到饭菜的香味。
就连经常给女生偏勺子盛饭的师傅也显得没有性别偏见，给他舀了满满一勺大米粥。
陈浮隔着半透明的玻璃窗也能认出这个师傅。那轮廓他印象太深刻。
这人前不久还和体育系的男生拼过拳头。起因就是，这师傅给女生打饭时，会满勺;给体育男打时，明显少。
这让多血质的体育男非常愤怒，一拳就砸烂了玻璃。
师傅拎着长勺就出来了。
看他也不是怂人。
他当然也没用勺子抡，用拳头直接对体育男的拳头。
两人还真是半斤八两。
不过，也没打起来。体育男被体育系男生拉住，师傅也被师傅们拉走。
但是，陈浮还是记住了这很有冲击力的一幕，也记住了壮实的卖饭师傅。
也可能多亏体育男那一闹，师傅给男生也满勺了。
吃完饭，就往外走，却是直接和阿笑撞了个满怀。
陈浮暗叫一声，不好！竟然忘了阿笑约饭的事情，还恰巧碰到一起。
师兄，你这是出来接我？
啊？对不起，阿笑。我赶着去院长办公室，提前吃完了。
哼，不理你了。不守信用。
对不起，阿笑。我真是忘了。以后补上行吗？
这可是没人勉强你，你自己说的。
对，对，我自己说的。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师兄，我今天漂亮吗？
啊？这个啊。
陈浮看了看，这才注意到阿笑没穿校服，而是一套海军蓝衣服。
这有点特殊。本校有规定，大一学生是要穿校服的。
所谓校服，就是把个性给抹杀掉的运动服。而且，色泽和款式
非常陈旧。
挺漂亮。
是嘛。我就说，这样很漂亮。她们还说我老土。明明是她们落后。
不会欣赏。是她们out了。
陈浮突然冒出这个前世很流行的词。
师兄，你说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你说得对，她们落伍。
不是，那个词。
哦，那个呀，out。
out,不错。用这个干净利索脆。以后，我给你推广这个。
好，好。阿笑，我来不及了，不聊了。
好的，师兄，师兄，再见。
阿笑给了陈浮一个甜甜的微笑。
陈浮却不管刚刚吃过早饭，快步走向院长的办公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虽然不知道是好事坏事。
陈浮看办公室亮着灯。敲了三下门。
你是陈浮吧？
还没等陈浮开口，院长打开门问道。
是的，院长。我是本七的陈浮。
好，快进来，坐。
这让陈浮有点受宠若惊。他本以为院长让他站着说话。
吃了吗？
刚刚吃过。院长，您这么早找我是什么事？
哦，也没大事。你都大三了，我才知道你。不好意思啊。
没事，院长，您事情多。咱们学院又这么多人。哪里能记得住啊。
也对。年纪大了，记忆力差。给你们还上课，名字却没记住几个。人老了啊！
院长，您不老。看着很年轻。
哎，再显得年轻，也是老。比不上你们啊，年轻有活力，还有正义感，做了这么大好事，还不图名。
院长，您指的是……？
大夼那边的事。校长打电话时，我还觉得难以置信，我们学院还有学生参与破了大案。
就这事啊。我还以为哪里犯错，要挨批呢。
哈哈，看来是我平常太严肃。一叫你们来，就是不好的事。
陈浮讪然。
对了，那天的事，你还得给我详细说一下。今天要在咱们这里开表彰大会。我这个当院长的，脱离群众啊，到现在还不知道经过。
于是，陈浮又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院长听到曹老大这么勇武时，不停夸赞。
快到上课的时间了，陈浮告辞。
院长搂着他的肩头，把他送到楼梯口，还说以后要常来办公室坐坐。
陈浮千恩万谢，总算和院长谈完，走进教室。
第六十二章全校表扬
第一二节课和第三四节之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这通常被称为大课间。
今天大课间，校园广播破天荒地响起来。
陈浮以为要播一点校园访谈，或者，放几首流行歌曲。
像校园广播这些节目，多是在午饭和晚饭时段播出，他们大一时还经常仔细听。时间长了，就听得越来越少。有些时候还戴上耳机，主动屏蔽。
这次课间突然电波在校园流淌，还真不适应。
不适应，却也好奇。
班里其他同学也是如此，竖起耳朵倾听。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早上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佟丽娅。”
这一介绍，陈浮想起来那个刚刚主持过迎新晚会的日语系美女。
陈浮这才知道她还是校园广播的主持。
“大家一定很奇怪，我们今天早课之间怎么也会开启校园广播。不瞒大家，我接到站长通知时，也和大家一样非常吃惊。不过，当我看到稿件，我觉得理应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大家。大家听了也一定会为之震撼，为之激动，为之自豪。那就是我们海滨师范学院学生会副主席、外国语学院英语系97级七班学生陈浮以及外国语学院学生会副主席曹流、外国语学院学生会副主席芦青等三名学生协助海滨市警方破获特大杀人案，并抓获犯罪分子。.......”
陈浮和曹流、芦青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神操作？
别说校学生会副主席，陈浮连院系一级的学生会都没有申请加入过，他甚至还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班干部，只是担任过一段时间的体育委员。
怎么转眼之间，自己变成了校级学生会副主席了呢？
曹流和芦青也很吃惊。
他俩身份和陈浮也没有什么区别。转眼之间，有点鸡犬升天的感觉。
伊人兮听到佟丽娅这样说，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浮一眼。
然后，就和赵纸月走了过来。
她问，真的还是假的啊？我怎么觉着是故事呢。
陈浮耸了耸肩，点了点头。
哇塞，不会吧，还是真事啊。
真事。
老陈，你们太棒了。伊人兮泪花都闪出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受伤。恐怕你们担心。再说，曹老大那身手在那里。并且，还有警察。
兮兮，我们拥抱一下老陈吧。算是安慰和奖励。赵纸月说。
这可是教室啊。小心挨罚。陈浮说。男女在教室拥抱绝对是明令禁止的行为。
罚就罚吧。伊人兮紧紧地抱了抱陈浮。
赵纸月也是满含热情地拥抱了一下陈浮。
这也是第一次。
要不，你们也拥抱一下曹老大和芦青？他俩比
我还辛苦呢。
好。叫上木易傲。
木易傲也不做作。
三人很大方地拥抱了曹老大和芦青。这应该是英语系的佳话。
也许他们就是普通的人，做了件感人的事，却赢得三大美女，甚至更多人的关爱。
“同学们，这是我们海滨师范学院发展史的重大事件。预示着我们海滨师院人真正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并且，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让让们用最烈的掌声，最真挚的欢呼，向他们致意！”
陈浮想，这次可是全校出名了。
他上一世在校园评估期间也出名过。
不过，那次出名完全是负面的。
他们宿舍和对面本六班男生宿舍几个人在评估期间打够级，被学生会巡查时发现。
虽然，没有被立即通报批评。但是，事后追责，评估结束后的第一个周一，陈浮和另外几个人的名字，通过校园广播回荡在校园。
不仅仅是被通报批评，他们还被罚扣三个月的助学金，取消学期末评优资格。
这可能是英语系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惩罚之一。
他们也就成为负面典型。无论大小场合，只要是需要杀鸡儆猴的例子，他们就会随时被列举出来。
这段惩戒原本是记入档案的。后来临近毕业，学校网开一面，又把惩戒通报从档案里拿出来，让他们重回清白，顺利走向社会，或者，继续深造。
对比一下，还是现在这种情况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也享受了高规格的礼遇。伊人兮她们宿舍特意在北区餐厅定了一个小包间，点了几样菜，犒劳陈浮他们三人。
伊人兮说，以前大家吃饭都是陈浮请客，今天她们宿舍aa制，也请男生一次。
陈浮说，希望把这当成美好传统的开端，以后还得再接再厉，保持下去。
赵纸月说，那可不行，时间长了，都瘦成皮包骨头，这里海风这么大，一下就被吹到海底了。你们还得到海底去找。
芦青说，不找不行么？
赵纸月说，你要是不找，我们深更半夜来找你。
吼吼，你这样一说，我浑身发凉啊。芦青说。
看你还敢不敢随便抛弃我们。伊人兮说。
好，好，小生不敢。太可怕了。芦青说。
这顿饭虽然没酒，吃得却很热烈。包间服务员过来催了好几次，他们才离开。
看看已经过了1：30，女生们也不回宿舍，就又陪着他们三人往南区礼堂走。
学校南门已经挂上了两条长长的红色条幅，一条写着：欢迎省市领导莅临我院检查指导工作；另一条写着：弘扬社会正气，海滨师院大力表彰学院英雄。
哇，这么隆
重啊！木易傲说。
省市主要领导很少来咱们学校，这一下还来个齐聚。伊人兮说。
该咱们学校火爆一把。评估期间，出了影响这么大的好人好事。老陈啊，你们是有贡献的人啊。赵纸月说。
哪里，哪里。我们都是碰巧的参与者。陈浮说。
快到大礼堂的时候，陈浮他们看到芦正勇在门口向他们招手。
今天的表彰大会，他也是被表彰的一员，而且是重要的一员。不过，穿着没什么大变化，还是警服。只不过，他今天精神头要比以往足些。看来，破案和升职还是给他带来很多。
知道她们是陈浮同班同学，芦正勇和女生打了个招呼。
女生们在警察面前也回复了乖巧的一面，打完招呼以后，先到大礼堂入座。
芦正勇和陈浮三人来个强有力的拥抱。
哥，这还是你第一次抱我吧。芦青说。
你小子忘性不小。你小时候还尿湿我衣服呢。芦正勇说。
哈哈，我说老大，你当着我同学面，还提这些。芦青说。
这有什么啊。都是男人。你小子这次也算立功了，尿湿衣服的事情呢，我不追究了。芦正勇说。
陈浮和曹老大也是笑了。
芦哥，那憨子怎样了？陈浮问。
交代之后。他怂了。睡觉常常做噩梦，说是每天晚上都看见姚家的人来索命。求我们赶快枪毙他。哎。芦正勇说。
一念之差，酿成这么大的祸害。害人害己啊。曹老大感慨。
陈老弟，你倒是可以把这个事实改编改编，写成小说，警醒一下世人。芦正勇建议。
芦哥，我哪里有那个能力啊。不过，可以尝试一下。陈浮说。
努力一下。走吧，咱们都进去吧。今天来得领导挺多。芦正勇说。
他们进来。
陈浮本来以为和平常坐法一样，他们还是要到后排随便坐。
已经到来的辅导员汪小钱提醒他们三个今天是被表彰的主角，必须坐在前排。
当然，即便是被定性为主角，他们还是配角。主角是来的领导。他们当然还是坐在第一排，陈浮曹流芦青以及芦正勇和他参与破案的同事，坐在第二排。
这样也好，还可以和芦正勇窃窃私语几句。
本来说两点开始，可能是省市领导午餐耽误了些。到两点一刻的时候，他们才进来。
海滨市市政府秘书站起来领着大家鼓掌，欢迎领导到来。
领导落座后，海滨市市长任松走上发言席。
原来，他是今天的主持，并不是海滨师范学院某个校级领导。
“同志们，首先允许我介绍一下出席今天表彰大会的领导，他们是，齐鲁省副省长......”
第六十三章礼堂会议
一开始，陈浮还没把任市长的介绍放在心上，想着开开小差，琢磨点事情。
等任市长说出副省长的名字，陈浮才像被风吹了一下，注意力也集中了些。
来的竟是韩副省长。过几年，他就是省长。省里派这样一位有前途的副省长过来，看来确实是对此案比较重视。
陪同他过来的还有省公安厅厅长、省政府副秘书长等人，再加上海滨市的主要领导，足有十几位。
人数多，介绍起来也费时间。
陈浮都不知道鼓了多少次掌，才终于介绍到了他们外国语学院院长。
陈浮心里清楚，要不是他和曹老大、芦青来自外国语学院，像今天这种场合，一个院长级别的人物是不会被特别介绍的。
等把这些人物都介绍完，有人都觉得疲倦了，陈浮听见不止一声轻微的哈欠。
任市长说，下面有请海滨市公安局长宁则刚同志给向省领导和在座的各位同志各位同学汇报一下案情。
大家的掌声中，宁局长走上发言席。
刚才，他也只是被提到。刹那间，成了焦点。
宁局长向着省市领导方向敬了个礼，才讲起来案情。
这就比刚才要有趣多了。
为了生动再现抓捕情节，宁局长还增加了不少陈浮都知不道哪里来得细节。
同学们听得也是热血沸腾，尤其是讲到曹老大和芦正勇联手暴击恶徒时，同学们禁不住哇哇配合。
本来觉着英雄离他们很远，哪曾想英雄就在身边。
原来，英雄本身也是平凡的人，只不过敢于在关键的时刻敢于挺身而出，能自我牺牲。
宁局长汇报完，同学们的掌声更热烈，更持久了些。
这种汇报方法，估计省市领导还是比较满意。
这之后，才是韩副省长讲话。
陈浮曾在电视上无数次看到过韩副省长。但是，那都是在新闻里。他的讲话内容都是被播音员转述。所以，就像是看双簧表演，韩副省长只是张嘴和提供脸上表情，声音却是别人的。
陈浮算了一下，这时的韩副省长才56岁，也是省级领导的黄金年龄。
做官的五十六岁和务农的五十六岁就像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韩省长看起来要年轻得多，而且双眼炯炯有神，光彩照人。
“同志们，同学们。今天是我第一次踏入海滨师范学院。但是，我对海
滨师范学院是敬仰已久。因为，我们这里曾有一位伟大的校友，他用手里的笔感动了全国数亿人，当然也感动了我。他就是《林海雪原》的作者曲波。曲波先生复活了为共和国建立而英勇献身的无数英雄，让人们瞻仰他们的风采，沿着他们的足迹继续开创伟大的事业。踏着足迹的前行的有军人，有干警等各行各业的人们。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学生。而且，还有我们海滨师范学院的学生。我在这里再次点一下他们的名字，以表达我个人的尊重。他们是海滨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英语系97级七班的陈浮、曹流、芦青。”
韩副省长每说一个名字就停顿一下，等同学们的掌声落下，又继续一个名字。
陈浮很佩服这种细节上的艺术。
“就如宁局长所讲，本次凶案发生在一个海滨市大夼村这样一个非常普通平凡的小村。那里的人们本来也是安居乐业，突然间被腥风血雨打破了平静，九条人命啊，同志们。不迅速破案还可能造成更多的生命消逝，人心难安。我们广大公安干警主动放弃了黄金周休息时间，深入到最底层做最细致的排查。幸好，我们是人民的公安，人民的政府，我们也得到了各阶层的最大和全力支持。尤其是，刚才提到的海滨师范学院的学生。他们共同诠释了红旗下成长起来的一代又一代对祖国的感情，对人民的感情，对社会的感情。我衷心希望，我们当中以后能够涌现更多有担当，敢风险，能牺牲的人。唯有如此，我们社会才能长治久安，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国家才能繁荣富强。愿我们能珍惜时光，不负韶华，携手并进，共创辉煌！谢谢大家！”
陈浮本来觉得韩副省长发言越来越套路化；不过，这个“珍惜时光，不负韶华”给整个发言添加了不少清新的味道。而且，这个提法也有点提前。这可是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才流行起来的一句话。
估计，在这个年代很快就会在海滨师范学院小范围流行。等他们这一级毕业时，它很有可能成为毕业纪念册上最常见的话语。
韩副省长讲完，就是任市长讲。陈浮这才意识到市委书记并没出席。
任市长的讲话套话更多，陈浮听了两句就觉得眼睛发涩。
陈浮当年在高校工作的时候，担任过地方智库的秘书长，接触市县一级的领导比较多，听过领导发言也比较多。渐渐就懂得了他们的讲话模式。
陈浮摸出手机看了看。有条短信，是陈一洲发的，内容是：老弟，足彩已经兑现，共计214.57万港元，现在入账到我的香港账户，
等回京后，我再转你。另外，托兄弟的福气，我也跟着买了比分竞猜，就是没投那么多，分散投了，赚了30多万。
考虑到领导讲话，陈浮手机调在了静音模式，刚才没注意信息的事情。
于是赶快回复：谢谢陈兄。暂且在您账户就行，我们还在开会呢。
还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徐青萍用的那个手机号码。
陈浮赶快发了个短信：我还在开会，什么事情呢？
过了一会儿，徐青萍发过来：电脑已经送到店内。我可累坏了。幸好有宋烟帮了忙，不然都不知搬到什么时候。
陈浮回复：辛苦了，晚上好好奖励你。
发出去了，又有点后悔。这话多少会让人产生误解。但是，短信发出去了，又撤不回来。
于是，就赶快补上一条：还要奖励宋烟。
宋烟是旁边饭店的一个服务员。那饭店生意越来越差，宋烟空闲时间也就多。没事的时候，常常来徐青萍这里聊天。
两人都是来自齐鲁西部，方言相近，聊起来很有亲切感。时间长了，就是姐姐妹妹的这样叫着。
徐青萍还告诉陈浮，宋烟想辞了饭店服务员这个职务，到他这里工作。
由于以后小市场这边店铺的业务多是和电脑有关，陈浮担心宋烟可能适应不了，还没做肯定答复。
看来这小姑娘还是很有人情味，即便未必来工作，还是能主动帮徐青萍。
徐青萍回复：明白你的意思，不多发信息，也知道。哼！
徐青萍果然冰雪聪明。
陈浮倒觉得不好意思。看来自己发那条信心有点狗尾续貂了。
他还想再发条能缓解尴尬的，肩膀上被人轻拍了一下。
辅导员汪小钱。
汪小钱用表情提示他注意听领导讲话。
现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陈浮没听到他叫什么名字。
幸好，他这讲话也不长。
“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海滨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97级英语系一班陈浮同学上台发言！”
任市长宣布。
台下掌声一片。
不过，这有些意外啊，从来没有人通知他还要发言啊！
虽然，是这样想，却还得站起来，往发言席走。
陈浮深深地鞠了一躬，看来今天又得来一次脱稿演讲。
第六十四章 不忘初心
尊敬的韩副省长，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是海滨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97本七班学生陈浮。坦率地讲，我提前知道海滨市要在我们海滨师范学院召开一场表彰大会。只是，我没想到这次表彰大会规格会这么高。我还是第一次在有省市领导都参加的会议上发言，激荡之心难以言表。”
”我这里之所以选择‘激荡’一词，既想表达面对这么多领导的紧张之情，也想表达能代表为这次破案做出贡献的海滨师范学院学生群体深感荣耀之意；更想表达自己付出之力微薄，却冠帽高戴不安之心。事实上，我们的公安干警，或者，我的另外两名同学完全比我更有资格站在在这高台之上享受欢呼和掌声。因此，请允许我像他们所有人鞠躬致敬。”
陈浮又是深深鞠躬。
同学们掌声响起。
“刚才韩副省长提到我们海滨师院杰出校友曲波老前辈，这让我想起了海滨师院从第二乡村师范学校到胶东公学，又到今天海滨师范学院的发展简史。一个学校能从1930年开始，经过六七十年风雨，不但不倒，还蓬勃壮大，成为胶东最有影响力的学校，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一种精神的传承。这种精神就是担当和奉献。”
“这种精神应该存在于海滨师范学院的每一个个体身上。也许你的担当不大，也许你能付甚微。这都没关系。只要是尽力而为就好。”
“就是这种想法，让我和另外两名同学义无反顾协助警方深入险境，并有幸实实在在助一臂之力。”
“这种想法，或许应当就是大学生的初心。我给自己打气，也与在座的诸位同学共勉，但愿哪怕岁月承久，尘满面，鬓如霜，这份初心仍在。
雄立海天东，圣贤是我宗
闻鸡起舞迎日升，自强不息志凌空
耕读秉烛红，光明在我胸
薪火相传求真同，继往开来任纵横
谢谢大家！”
紧急刹车，陈浮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本以为还能收放自如，却发现现在即兴演讲能力下降了很多。
不过，好在还能应付。
接下来是芦正勇发言。
陈浮想可能这就是主场优势，把他的发言才安排在前面。
当然，也有可能他是被临时加入的；要不然，怎么没有一个人提前告诉他还要在表彰大会上发言。
芦正勇发言完毕，萧院长发言。
他主要讲的是陈浮、曹流和芦青平常的表现。
谢天谢地，所有该发言的总算都发言完毕。
这会议都两个半小时了，连点休息的空都没有。
后边都有人议论，再不给点休息时间，都要尿裤子了。
但是，还确实没有休息时间。
发言环节结束，就进入颁奖环节。
这多少让学生有点不满。有个学生小声吹起口哨。
刚才那个说快要尿裤子的学生说，求求你，别吹了，我真快控制不住了。
旁边的人都嘿嘿直笑。
给陈浮颁发证书的是韩副省长。在接过证书的时候，韩副省长还和他握了握手，夸奖了几句。
陈浮更想要的他手机号码。
只是，又不合适，只得作罢。
他和曹流、芦青除了得到一张盖有三四个红章的证书，每人还发了三千元奖金。
这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一大笔收入了，足够大半年的生活费。
整个表彰大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17：30分。
在礼堂坐了这么长时间，他觉得又渴又累。
伊人兮适时把她的水杯递过来。陈浮差点给她喝个底朝天。
喝完的时候，才发现杯套里有张纸条。
陈浮偷偷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晚上小树林吧。
陈浮扭过头，她正朝这边看，就挤了一下眼睛。
从京城回来，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他和伊人兮没有亲热过。
原本想着等评估结束，两人再来一次超级私密相聚。
看来，她等不及了。像小树林这样的地方都敢提出来了。
其实，陈浮比她还躁动，感觉这两天又要靠做梦自动井喷似的。不过，这是评估期间，学校检查肯定很严。去那里倒不如去店铺安全。
那就只能等到会议结束之后，晚自习之前。
可是，那里还有徐青萍。得鼓动一下芦青把徐青萍带出去吃饭和压马路。
这时间差也很小啊。估计，来不及精耕细作，只能匆匆了事。
主持人终于宣布表彰大会胜利闭幕。
那边伊人兮和赵纸月等人沿着过道往外走。
陈浮和曹老大芦青也要往外走。
这时，芦正勇过来告诉他们，晚上市政府安排了晚宴，陈浮他们三人还得过去。
陈浮说，芦大哥能不能去？
芦正勇说，这必须去，省长和市长点名要求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陈浮说，那我们现在是评估期间，学校是不让往外出的。
芦正勇说，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已经给你们领导打过招呼。并且，你们校长还参加。
陈浮下意识地问了句，那院长呢？
问了又觉得愚蠢。
但是，芦正勇还是回答了他，这个就不知道了。
陈浮说，那好吧，争取咱们晚上坐一起。
芦正勇说，这个就不一定了，位置是安排好的。
陈浮说，那好吧。我去给同学说一下，不让她等我吃饭了。
芦正勇笑了笑说，女同学吧。
芦青说，等他吃饭的一般都是女同学。
几个人笑起来。
伊人兮和赵纸月还在礼堂门口的榕树下，却没看见木易傲和李馥的身影。
陈浮把市政府安排晚宴的事情说了之后，伊人兮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支持他去赴宴，并说，这可是结交领导的好机会，对今后做事会很有帮助。
陈浮说，看来你还是通情达理。
伊人兮说，我以前很不讲理么？
赵纸月说，老陈，你还是别说太多。小心挨尅。
伊人兮说，月儿，你也偏心。怎么都向着这个男人。
赵纸月说，他是我们的男生，是你的男人。
伊人兮说，切，谁稀罕呢。
陈浮插话道，你俩吃点好吃的，要不去小市场那边吃肉加馍吧。
伊人兮说，你又想请客了，可是刚发了奖金啊。
陈浮说，你们随便吃。吃完了，找我报销。
伊人兮说，我们穷到连肉加馍都吃不起了么？
陈浮说，那我就不管了。对了，吃完，去店里看看。咱们电脑已经到了。
是吗？两人异口同声。她们也是盼望已久。以后，也算是有个可以免费用来学习的电脑，还能兼职。
是啊。徐青萍下午发信心了。你们去看看吧。陈浮说。
好。那我们走了。两人说完离开。
尽管副省长、市长和校长都有专车，还有一批被指定参加晚宴的人没车。
市政府安排了一辆中巴。
芦正勇带着陈浮、曹流和芦青也只能坐这辆车。
尽管这次晚宴副省长也参加，却没安排到海滨市最好的国际酒店，而是安排在市政府招待所。
市政府招待所外观上普通，进去之后是另一种天地，配套设施并不比国际酒店差。
和陈浮预料差不多，他和芦正勇、曹流、芦青并没有被安排在副省长所在的包间，而是和市政府的秘书长等几个市级干部在一起。
副省长那桌，除了省里来的人员，就是市长、常务副市长以及从外地赶回来的市委书记。
这样安排也不错，省得太过拘束。
而且，芦正勇说，这市政府秘书长是他战友，二人关系相当不错，说不定以后能帮上陈浮的大忙。
陈浮说，秘书长的能量都很大，一会想问问能不能帮忙网络方面的事情。
芦正勇说，这个已经沟通过，没问题。一会你多找他喝酒聊聊，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芦正勇神秘地说。
第六十五章市政府秘书长
齐鲁大地吃饭一向讲究排位。在海滨市这个沿海开放城市也不例外。
市政府秘书长叫林麒，年龄比芦正勇大两岁，但是，比芦正勇还显年轻。人也不像是部队出身，戴一副黑边圆形眼镜，文绉绉的，如大学教师一样。
陈浮有点好奇。他和芦正勇是战友，这外观上差距也太大了。
好像是看穿他这点疑问，林麒说，是不是感觉我不像当过兵的？
陈浮点点头，说应该不是文艺兵吧，既然和芦正勇大哥是战友。
林麒说，我哪里有文艺的细胞啊。我是正宗的侦察兵，和老芦一样。别看老芦显得壮实，还不一定能打过我呢。
芦正勇说，秘书长说得一点不夸张。我们侦察兵可不是摆设，都经过风吹日赛，负重训练的。我和秘书长私下较量过，论格斗我们顶多是半斤八两。
林麒说，老芦，你还是等级制度太僵硬。这种场合，都是老关系了，来这一套。我还是听着你叫老林跟舒服一些。
芦正勇说，那好吧，遵命就是。部队讲究服从。
林麒哈哈一笑，这就对了。
陈浮问，秘书长，您别介意。那您怎么还佩戴眼镜了呢？我认识的好像部队出身的人都不近视。
林麒还没搭话，芦正勇就开口了，他呀，工作太忙，整天看文件，不像我们整天在外面跑。
林麒点点头，就是这样。我原来视力也是很好。只是，从事文字和管理工作时间长了，眼睛也近视了。还是老芦这样的好，啥也不戴，照样看得一清二楚。我这戴个二饼，整天鼻梁压得生疼，难受的不得了，还不敢摘。
芦正勇说，老林以前做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那时候整天写材料，视力就是那会儿开始下降的。
陈浮说，还有这经历啊。
林麒点了点头，都是一步一步熬过来的。
这时，有人过来说，你们别在这里聊了，赶快到桌上。
林麒说，老耿，认识一下这位，海滨师范学院的陈浮。
林麒说的老耿是市政府现任办公室主任，全名耿向东。
陈浮赶快站起来，叫了声耿主任。
耿向东双手握住陈浮的手，说，你可是咱们市里的大英雄啊，我早就注意到了。
陈浮说，谢谢耿主任。
他们按规矩落座。这座都是在海滨本市，林麒坐了主陪，陈浮主宾；按林麒的要求，芦正勇坐了副陪，说是特别嘉奖一下这位老战友；曹老大坐在次宾位置，陈浮三宾，耿向东坐了三陪位置，还有市公安局的高警玮和刘程梦。
陈浮说，高警官是咱们这桌唯一的女孩子，要不我和她交换一下位置。
曹老大也站起来，说要换一下，尊敬一下女性。
林麒示意他们不要动，说警察部分男女，一视同仁。
高警玮笑了笑，说，这是咱们的规矩，都得遵守。
这时，服务员倒酒。
每人面前一个精致的分酒器和二钱容量的玻璃制小酒杯。
陈浮还以为今晚会喝张裕葡萄酒。这里可是张裕的直接产地。干红或者干白都很正宗，至少掺假的可能性不大。
陈浮看看服务员手中的酒瓶，上面并没有标签。
这是什么玩意的酒啊？他还是第一次在正式晚宴上见到这款酒。
麒说，今晚上大家尽情吃喝，酒管够，饭管足。
芦青问了句，秘书长，这是什么酒啊？多少度？
芦正勇瞪了他一眼。芦青不解，但是，低下了头。
林麒说，没事，这有啥，小青又是咱们自家兄弟。这酒啊，保证是好酒，度数53。
曹流说，还真是高度酒。
林麒说，对，咱们政府这边都喝高度。
陈浮说，还是高度好，容易杀菌。
这句话倒是引得大家都大笑，缓解了点尴尬。
高警玮站起来，怯怯地说，秘书长，能不能请个酒假，我这遇到了特殊情况。
高警玮说完脸红了。
林麒说，老芦，这是你带的兵？
芦正勇赶紧站起来，说，秘书长，是我没有叮嘱好，多见谅。小高赶快坐下。
高警玮只得道歉，说自己错了，就坐在那里，红红的脸上却还是挂着笑。
林麒说，这就对了嘛。什么特殊情况不特殊情况，我们这还天天特殊情况，你这一月也就七天特殊，也不影响喝酒嘛。
高警玮说，对不起，我错了。
陈浮这才明白，高警玮是在生理期。
至于这个阶段能不能喝高度白酒，他还真不知道。
林麒端起酒杯说，小姑娘刚参加工作，还是个大美女，我们也照顾你一下，不让你喝太多，常规阶段坚持下来，剩余随便。
高警玮说，谢谢秘书长。
陈浮心想，不知高警玮是不是真明白林麒话中有话。
林秘书长说的常规阶段就是喝“九”，通常是主陪带三个，副陪四个，三陪和四陪每人一个。
按照小酒杯的容量来看，这个常规阶段即使高警玮酒量一般，也能陪下来。问题关键是常规阶段后面的“随便”。这个可不是是你想喝就喝，也不是肯定要用二钱的小酒杯，直接对着分酒器都有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常规阶段白酒，随便喝阶段来深水炸弹。
陈浮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高警玮入职也有一段时间了，对酒桌上的规矩，也应该知道很多，不是酒场小白。
林麒说，咱们先定规矩，我带三个，老芦四个，耿主任一个，小高一个。
芦正勇说，秘书长，还是你四个吧，我不能高过你，我三个没问题。
林麒说，就按我说的来。
大家说，好！
林麒致开酒辞：“我先带第一个。这第一个是认识的酒。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我们认识在特大杀人案中有很大贡献的，海滨师范学院的三名学生。干了！”
林麒连脖子都不用仰，嘴唇轻轻一动，一杯酒见底，然后朝大家亮亮。
于是，所有人一饮而尽，亮亮酒杯。
这第一个酒喝完，是要吃点东西。
林麒拿起公筷给陈浮夹了一块牛肉，陈浮赶紧道谢，说自己来就行。
林麒说，这是荣幸，能和英雄一起吃饭，夹点菜略表敬重。
陈浮说，谢谢秘书长。
林麒说，别客气，以后就叫林哥。
喝完认识的酒，就是友谊的酒和祝福的酒。总之，每一次喝酒都有名堂。
林麒带完，就是芦正勇等人，每人带酒的理由都不一样。
尤其是警
花高警玮，还多喝了一个歉意的酒。
林麒很高兴地说，我们本来要喝长长久久，你多了喝了个，不仅长长久久，还十全十美。
高警玮说，以后还得秘书长多指点。
陈浮知道刚才自己果然是多虑。
常规酒喝完，就是随便喝。
秘书长直接拿了分酒器，拉着陈浮到了一边，要单独喝一个。
陈浮只得相陪。这分酒器也就是三两半，他还能承受一口闷。
秘书长和他喝都是一口干。
秘书长说，大学生还真是挺能喝，加起来都半斤多了，面不改色。
陈浮说，哪里比得上秘书长。
林麒说，趁还清醒。我有个事，你看能不能做。
陈浮说，您说，我尽力办好。
林麒说，听芦正勇说你那里有电脑。
陈浮说，是的，今天下午刚到。
林麒说，多少台？配置怎么样？
陈浮说，42台台式，一台笔记本。台式机九成新，最新奔腾3处理器，128mb内存，硬盘10g，15寸彩显。
林麒说，那这配置已经够高了，虽然我不大懂。
陈浮说，应该是国内顶配。
林麒说，这样老弟，本来该有市政府其他人出面。这不今天咱俩坐在一起了。我这边想借用你这批电脑用用。
陈浮说，市政府不是有统一采购吗？
林麒说，关键是来不及了。咱们这里马上有个无纸化办公方面的评估。以前省里提出倡议的时候，都以为只是提倡，哪曾想是来真的。现在采购来不及，还得安装系统和调试等等。
陈浮说，那没问题，你们拿走用吧。
林麒说，当然也不是白用。你这批我们先用。你在中关村如果有公司，我指定在你公司采购。
陈浮说，大概多少台？
林麒说，从目前形势看，整个市政府及所属其它部门每人都要配一台，估计得600台。
陈浮说，这个量没问题。配置呢？
林麒说，配置要高一些。另外，电脑质量一定要好。虽然，不知道今后电脑淘汰和置换速度什么样，至少得保证四五年内依然能用。
陈浮说，这个肯定没问题。
林麒说，还要正规发票，价格按标价进行。
陈浮会心一笑，说明白。
林麒搂着他，拍着肩膀说，兄弟，咱们真是相见恨晚啊。
陈浮说，是啊，林哥。以后，还得请您多照顾。
林麒说，好说。
这是耿向东也过来说，秘书长和大英雄聊什么呢？这么亲热，跟搂了美女似的。
林麒说，老耿，来得正好。我和陈老弟谈文学呢。你知道我喜欢看点书。
陈浮说，是啊，耿主任，我俩聊《哈姆莱特》呢。
耿向东说，还是你俩臭味相投。咱老耿大老粗啊，你刚才说那个什么特，我都没听说过。
林麒说，无妨无妨。这又不影响你干办公室主任。
耿向东说，那还不是你这领导带着干。我也来和陈老弟喝一个。
林麒说，你们接着。我去里面给省领导敬酒。
林麒把分酒器和酒杯斟满，端着走另进另一个包间。
第六十六章豁达女警
陈浮有点意外。耿向东说他自己是大老粗，一聊才知道人家毕业于南大。
虽然是法学专业，也不至于不知道《哈姆莱特》。
这大概就是机关里处事的一种态度。
耿主任找他来喝酒，也不是在酒上，而是来问他“不忘初心”这个词出于何处。
陈浮说，这次大概是出于《华严经》。
耿主任说，老弟，你这是博览群书啊，还读过《华严经》。
陈浮说，那里啊，耿主任，我读书都是寻章摘句，除了金庸和古龙的小说能够完整读下来，其它一般都是看一部分。
耿主任呵呵笑着说，我也十分喜欢金庸，尤其是《天龙八部》和《连城诀》。
陈浮说，这两部小说我也特喜欢。耿主任咱们留个电话吧，说不定哪天还得求您帮忙。
耿向东报了他家里座机号码和办公室座机号，看陈浮用的是手机，还显得有些羡慕，说，公务员工资水平太低了，什么时候能买得起手机啊。
陈浮说，要不，我送您一部。
耿向东摆摆手，那怎么敢收。没手机不方便，但是，收了不安心。
这话是不是出自真心，陈浮不大清楚，听起来还是那个理儿。
和耿主任刚进行完，高警玮拿着分酒器过来。
看来，她酒量确实不错。一旦适应了这酒场氛围，人也逐渐放开，不是被动等人过来，还敢于主动出击。
姐谢谢你，陈兄弟，能在酒桌上为姐说话。高警玮碰碰陈浮的分酒器说道。
那可不是为你挡酒，是觉得你是唯一女性，该坐主要位置。陈浮说。
无论如何吧。你还是把姐当成女人看待。高经纬一饮而尽。
这是肯定的啊，你还这么漂亮呢。陈浮也是把那分酒器喝干。
我猜秘书长肯定不举。高经纬突然贴着陈浮耳朵说。带着酒精味的热气让他觉得暖暖的，痒痒的。
他也没想到刚出校门不久的高警玮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但是，陈浮却不敢八卦，追问下去。
他想可能是林麒刚才的话让她生气了，借着酒劲儿撒撒气。
这满桌的人估计也就陈浮看着合适。
陈浮说，玮姐，咱们再加深一个；点到即止就行，不用喝干。
高警玮说，没事，姐的酒量还是有。就是每次来大姨妈，肚子有点痛，不舒服，就不想喝。
现在喝开了，也麻木了，疼不疼都知道了。
陈浮说，那还是别喝了，酒劲缓过去，可能还疼。交情和喝酒多少没关系。再说，我还不大希望看女孩子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高警玮说，还是老弟你会体谅人。以后，有事，来找姐。
陈浮说，那肯定。我那天在办公室一见到你，就觉得亲近。
他俩这第二个酒还没喝，刘程梦也端着酒过来。
陈浮还以为这也是来找他喝酒的，但是，看他那眼神，分明是来找高警玮的。
他和陈浮碰碰杯，没有喝，就要搭腔高警玮。
高警玮好像不大喜欢他，说，我弟的酒你还没喝呢。
估计是喝酒多了，刘程梦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句，谁是咱弟？
高警玮皱皱眉头说，谁给你“咱”，我是说你和我弟陈浮没有喝。
刘程梦很
疑惑，陈浮什么时候成为你弟弟了？
高警玮说，这你管不着。
刘程梦尴尬地笑了笑，我喝。
高警玮拉住陈浮的手说，走，弟弟，咱们再认识几个人。
刘程梦盯着高警玮的手，满含嫉妒。他恨不得自己的手长在陈浮身上。
虽然高警玮口口声称陈浮是她弟，刘程梦却不这么看，陈浮在他眼里只是个学生，偶然之间帮了警局破案，其它在没什么。现在竟然和他好像在争抢女人。
不过，他毕竟和高警玮没有什么关系，只能看着陈浮和高警玮牵着手到桌上敬酒。
陈浮觉得今晚无意之间多了个敌人，至少多了个不待见他的人。
酒桌上你敬我，我敬你，推杯换盏，陈浮都觉得快醉了。其他人也是东倒西歪，高警玮趴在桌上，貌似在小睡。就是有点可惜，局里还有点事要处理，芦正勇早就离开，陈浮也没来得及敬酒。
但是，其他人都没离开。
林麒还没回来。大家都得等。
又过了一会儿，他还没来。
这时，服务员过来说，其它包间都走完了，就剩他们这个包间了。
陈浮他们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林秘书长已经陪着省市主要领导离开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风格的宴会。副省长也没露一面，敬大家一杯酒。
或许，他们都很忙。
的确，已经是22：37分了。他们都很辛苦，也应该早点回去休息。
这时分，他和曹老大、芦青也不能回宿舍，早已经过了熄灯时间。
身上也没带店里钥匙。看来，也只能在这招待所住一晚。
他问了问高警玮怎么走，她说在这里有住的。陈浮看她还算清醒，一个人能照顾自己。
就和曹流芦青到招待所前台要定房间。前台问了句是不是今晚市政府招待的客人，陈浮说是。前台说那不用定了，市政府早就安排好了，你们报一下名字，我核对一下。
陈浮报了三人的名字。前台也没问要身份证件，就给他们三张房卡。
这一点做得还让人感觉到了温暖。
陈浮在三楼，他们二人在五楼。
陈浮开房门，要进去的时候，高警玮扶着墙壁踉跄着走来。
陈浮赶快过去搀扶着她，玮姐，你也住这里啊？
高警玮也很意外，这次市政府大方，我们这些干警也给安排了。我还以为你们回学校了呢。
没有，这个点早就管楼门了。陈浮说。
呜，高警玮捂住了嘴，看样子想吐。
陈浮赶快把她附近自己房间的卫生间，她趴在马桶上就吐。
陈浮不停拍打她的背。
吐了一阵，她才直起腰，脸颊上都是泪水。
陈浮喝醉过，知道人吐酒时常常会眼泪鼻涕横流。
所以，饮酒醉，最为丑，还是很有道理。
高警玮说，老弟见笑了。
陈浮说，没事，谁还没喝醉过。吐完，她没有立刻就走，还坐了下来，说，兄弟，给我来杯热水，肚子有点难受。
陈浮想起，她还是在生理期。
于是，赶紧打开矿泉水，到里间给她去烧。
看来，她的确很难受，嘴里不停发出哼哼声。
壶里的水咕嘟起来，才掩盖了她的呻吟。
水烧开了，陈浮倒好，拿出来一看，这时高警玮躺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已经睡着了。
陈浮想把她叫醒，又于心不忍。
幸好这沙发够宽够长。于是，就把被子抱过来给她盖上，把枕头给她垫在头下，把鞋子脱下，她也没醒。
陈浮看看有咖啡，就把两包冲了一杯。
然后，就侧躺在床上，衣服和鞋都没脱。
他自己酒劲也上来了，喝了咖啡也迷迷糊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响动，他才一咕噜坐起来。
原来，高警玮口渴了，自己挣扎起来，突然摔倒。
陈浮把她扶起来，她还问，你怎么在我房间？
陈浮说，玮姐，这是我房间。
陈浮给她解释了一下，她拍拍头说，喝多了，头疼，不转圈了。
陈浮把水给她兑了兑，她连喝了三杯，又突然起身捂着嘴往卫生间走。
吐了一阵，听着她呀呀的声音。
陈浮推门进去，想给她拍拍背。
哪曾想她褪下了衣裤，正要坐在马桶上。陈浮说了声抱歉，赶快又关上门。
一阵响动之后，她才出来，只是说，好困。
陈浮以为她会往自己房间走，她却是仍旧躺下来，说了句，晚安，就自顾自己睡去。
陈浮说，玮姐，要不你睡床，我睡沙发。
她说，不用，我习惯了。
陈浮关了外灯，就又去睡。
既然她已经喝过三杯水，又吐过，陈浮觉得自己可以放心睡了，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很快进入梦乡。
睡醒的时候，身边有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高警玮躺在身边了，而且只是穿了内衣，什么都没盖。
这可是女警啊，他不敢动。
只是眼睛还是很快扫描了一下。
她不愧是警花一朵。
这身材一点赘肉都没有，而且该丰满的地方，绝对圆实，鼓鼓涨涨的。
看什么呢？高警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没，我什么都没看。陈浮好像被人发现偷东西似的。
你当我是空气啊，什么都没看见。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给我装傻充楞是吧。
没有，没有。挺好。太美了。你什么时候跑床上来了？
这还差不多。沙发太软了，还是硬点好。
这话让陈浮有点胡思乱想。
果然被她识破，还说道，又瞎联系了吧。
你不是故意诱导我吧？陈浮问道。
她咯咯笑了，然后，说，快起床吧，小心被人发现。
那你是不是得到外面去啊，美女姐姐，我这下面还没穿衣服呢。
唬谁呢。我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一件呢。
啊，什么时候啊？
我过来的时候啊，特意掀开看了看，哈哈，还行啊。
我真是服了。流氓。
哈哈，流氓是我们要抓的。你经过了考验，以后放心当我弟弟吧。
陈浮无语。
她总算扭着身子出去。
陈浮赶快穿衣，得去小店一趟，安排电脑的事情。
第六十七章机遇
曹老大问陈浮，昨晚睡得好么？
陈浮知道这是随便一问，就回答了声，还行。
脑子里又飘过高警玮的轮廓。或许，她真是在考验陈浮。
倘若陈浮硬来，她肯定对自己的身手有强大的自信。
这样一想，陈浮暗自松了口气。终归有过前世的修炼，就算面对红粉佳人，还有最基本的克制，并不是一味去放纵。
到达店铺的时候，徐青萍早已经在这那里等候，还打扫了卫生，甚至连早餐也给买好。
陈浮说，我们这是沾芦青的光。世界上还真有免费的早餐。
徐青萍说，你们天天早晨来吧。我不嫌辛苦。亲自下厨房也没问题。
芦青说，那好啊。我以后每天都跑步过来。
陈浮说，那你俩可得抓紧弄个厨房，我赠送锅碗瓢盆。
徐青萍说，行了，从京城回来，你们都比以前贫嘴了。赶快看看电脑。
陈一洲是个做事比较细致的人。
邮寄过来的这些电脑统一采用定制版包装箱。包装箱外观还印有箱内电脑的型号和外观样式。让人误以为就是新买的品牌机。
陈浮和曹老大打开了一个电脑箱，把主机和显示屏摆好，连上电源，测试一下这些电脑的性能。
曹老大他们接触的电脑还局限在学校机房那些标准。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差别，就没有羡慕嫉妒恨。学校那些电脑最新款也是三年前的，哪能和这相比。
曹老大说，看看这些电脑，咱们学校那些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芦青说，你还真舍得把这些来自不易的电脑让给市政府。
徐青萍问，什么？这些电脑还要给别人？那咱们呢？
陈浮就把情况简要给她说了一下。
她有点不大高兴，嘟囔着说，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等到了，现在又成人家的了。那我岂不是又要闲一段时间？
陈浮说，大局为重。我们终归收益会大于付出。
芦青说，闲着点也好，正好可以趁风光正好，多去海边和山上看看。
徐青萍说，我现在还没那么大闲心，只想挣钱。从国庆节放假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咱们这里还是小打小闹。原来想着，这批电脑到了，可以忙碌起来呢。
陈浮说，小打小闹先做着，咱们零售一下bp机还能活着。
徐青萍说，我看很难。旁边卖bp的有五六家了。再过几天，咱们这都得关门了。
陈浮说，别这么悲观。那个又挣不了大钱。你知道咱们这批电脑转给市政府，多少钱吗？
徐青萍摇摇头，说不知道，还以为白
送呢。
芦青和曹流也以为是白送，这时才知道还是收费的，都问，那有多少啊？
陈浮说，差不多三十万吧。
像这么高配的九成新电脑，市场价最低价也得7000元一台。
而陈浮他们是接近半价买入。就算是给市政府价格要低于市场价，还有很多利润空间。
当然，还得感谢秘书长。
他很佩服陈一洲，抢到的软硬件资源都是一流的，不愧是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要眼光有眼光，要胆识有胆识，能根据趋势，当机立断。
当然，这也让陈浮捡了个大便宜，能以低廉的代价换得这么高品质的资源。
哇，这么多！他们三人惊呼。
这年代这是真正的天文数字。
这些是大钱，相当于十多个靠工资生活家庭的年收入。
陈浮还没告诉他们几个市政府的电脑采购计划。那可是600多台电脑，总费用也是星空外数字吧，纯利润也能有三四十万。
任何时代都一样，小钱都是靠辛苦一分一厘积攒；要想赚大钱就得靠人脉，还要把握机遇。
即使有天降馅饼的好事，也得落在那些仰望星空之人的头上。
陈浮说，风物长宜放眼量。咱们都看长远一些，眼前的苟且，是为了今后有诗。
曹老大说，这句话很励志。反正大不了一穷到底，咱们靠奖学金吃饭，靠做家教穿衣。
徐青萍说，咱也是什么苦没吃过，大不了我去菜市场捡菜叶吃。
芦青说，看你们说的，还有我在这。哪里会让你捡菜叶。天天从家带饭，也能把你们吃撑。
陈浮说，哈哈，大家不是含着金钥匙长大，养活自己都不成问题。况且，咱们也不用悲观，钱途无量，钱途辉煌。咱们吃进来的是知识，吐出来的是钱。咱们春节放假的时候，每人不装满口袋都不让回家。
徐青萍开心地说，都是硬币我也开心，因为我口袋多。
大家都哈哈大笑。
这转让电脑的事他们几个达成共识。宁采烟那里也不会有问题。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知根知底，都能顾全大局，服从决定。
等这些事情敲定，吃了早餐，陈浮他们三人回了学校继续上课。
徐青萍仍然留守店铺。
陈浮告诉她，一大早就把她折腾起来，肯定没睡好，可以再睡会儿。
徐青萍说，刚才吃了你画的饼，还激动的睡不着了。
陈浮说，那你继续品味，我们在路上继续吃。要不是上课，就把芦青留给你了。
徐青萍说，切，谁稀罕，都快走吧。省得影响我展望未
来。
课间的时候，黄枝丫发信息过来，问他定好哪天到京城了么，还得抓紧时间班里房子过户的事情；不过，也有好消息，因为黄金周放假调休的事情，办理手续多了两个宽限日期。
陈浮说，可能还得两天，还没定好具体日期，得等评估结束。
黄枝丫无奈地回复：好吧，定下具体日期告诉我。
陈浮回复说，一定。
其实，他心里蛮希望能尽早把这手续办了。那黄金地段，水涨船高，价钱一天可能一个样，说不定哪个有钱人一下买下整栋大楼。
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如果这种情况发生，那真是到嘴的鸭子蛋突然变成了鸭子。
只是，如果办理好之后，那边就得运作。
黄枝丫和苏思源可以信赖，但毕竟还是学生，总有不得分身的时候；目前，她们还没找到很合适的，能专职参与管理的人。
陈浮又想到了省城的苏筝，就给她发了条信息：考虑辞职么？
估计她也在忙，这边上课铃声响起，她也没回复。
陈浮手机静音之后，开始上课。
下课的时候，再看，苏筝已经回复：已经辞职，等候调遣！
这么迅速？不是开玩笑吧？陈浮觉得这太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我现在成了你的螺丝钉，或者砖头块，往哪里拧，往哪里放，都看你的手了。苏筝回复。
京城！陈浮回了两个字。
哇，真的么？那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我可以到皇城根了，天天吃烤鸭，在大街上也能撞到明星。太好了！哪天去啊？能不能尽快啊！
哈哈，这女孩也是想象力丰富。
你那边都办好了，可以回家修整一两天，我这几天肯定去。咱们京城汇合。
不用回家吧，我在省城好了，交通方便，回家来回折腾。
那好吧，说定了。就是吃不了你家的烤鸭了。这条消息，陈浮纯粹开玩笑。
苏筝却当了真，发了条信息：那还是回去吧。
这女孩子就是这么实诚。
中午放学铃声刚响过，林麒秘书长给他打电话说，大概一点市政府会派人过来拉电脑，你们做好准备。
陈浮说，秘书长放心，我们在店里等候。地址您知道吧？
林麒说，那地方大家都知道。
挂了之后，陈浮把这事告诉了曹老大他们。
曹老大说，速度还真是挺快。
陈浮说，能不快么，都火烧眉毛了。要不然，也轮不到咱。
哈哈，说得也是。万事有因果，不假！曹老大说。
第六十八章评估结束
有林秘书长的关怀，市政府做事的效率相当高。
电脑被拉走的快，这账结的也快。第二天下午两点的时候钱就到位。。
陈浮他们几个在学校除了正常上课，有些时候还得在宿舍叠被子和摆放物品。
被子要叠成豆腐块，洗漱用品和脸盆、鞋子要摆在床下，还要成一条线。
窗户也是要擦亮，玻璃和窗框之间缝隙里也要用棉签过一遍，不让任何灰尘留有踪迹
有评估这个帽子在那里，谁也不敢大意。
他们出行不便，外边的事情就得靠徐青萍一个人。
结账这一件事就让她来来回回跑了几趟。这倒不是政府这边刻意为难，而是，这里有严格的程序，不能随意跳过。
这次她终于觉得不是闲人，还是个很有用的人。
所以，当她从银行验证完款项到账后，尽管有过陈浮前期铺垫，319200这个数字还是让她很激动，一联给陈浮发了五条短信。每条短信内容相差很大，但是，都有319200。
估计这要是从银行把钱取出来码在她面前，她晚上连觉都不用睡了。
陈浮按秘书长指示，在合同条款上标明电脑单价为7600元/台。这比他心理价位还要高点。当然，这个价格就算是政府去采购，也未必会能有这么高的配置。
陈浮想着得尽快找个时间去感谢林秘书长，给他打电话时，他说他们正忙着接受培训，很多人连电脑最基本的操作还都不会，等他通知，过几天再见面；另外，一定要抓紧时间落实600台电脑的事情。
陈浮给徐青萍发短信，让她又回到银行取25000元现金。
她问，取这么多现金干啥？放在身边，总感觉周围都是小偷。
陈浮回复，大家在一起工作都一个多月了，该给大家发点现金用。
她又说，不用吧，前段时间出去旅行，已经花了不少，你还垫付了我要退还的彩礼钱。
陈浮说，没关系。赚钱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该分配就得分配。再说，已经预留好发展资金了。
徐青萍又回复，总是花你的钱，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陈浮说，这一笔是大家挣的，人人有份，也是为了增加粘合力。只挣不分，我就是属于黄世仁和周扒皮那类人了。
徐青萍说，那好吧。你拿定注意就行，我去取。
这年代没有微信和支付宝，甚至很多人还没有银行卡或存折。
陈浮他们的每月补助都是直接充入饭卡。有些时候，家里想支持一下，都是到邮局汇款。汇款上的数字也就是一百二百，甚至有些时候还是几十。
他要给曹老大、徐青萍等人发点钱，也只能以现金形式。
徐青萍取完，给他发信息说，你们几点过来？总觉得不安全。
陈浮说，那得等到下午放学以后，差不多得五点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汪小钱来班里通知陈浮，说，萧院长让他去趟办公室。
陈浮纳闷，不是才去过不久么。难道又有什么急事儿？
汪小钱也不知道原因，他倒是注意到陈浮的手机，说，厉害啊，你都有手机了，我还在
数字bp机水平。据我所知，你家庭很普通啊。
看来，他还是不知道陈浮他们几个在外边搞经营的事情。或许，这要归功于教育部评估组到来，让他没有多余精力关注其它。就算是破案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怎么问他们。
汪老师，陈浮说，我这手机还是朋友送的。
那你朋友可真够大方的，还能送手机。我怎么就有这样的朋友啊。汪小钱并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他做生意，给他弟弟辅导过功课。我没收学费。他就给我这个。陈浮还是不敢袒露真实。
我们这些当老师的，还不如你们学生，还能做个兼职。汪小钱叹了口气。
说不定哪天老师也可以正大光明兼职呢，陈浮说。
哈哈，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汪小钱无奈耸了耸肩。
您这么年轻，机会很多呢。陈浮说。
年轻啥啊，工作四五年了，还住学校单身宿舍，女朋友还没有呢。
不会吧，老师，您这么英俊潇洒，还是大学老师，应该有很多追求这啊。
英俊潇洒有啥用，不等当饭吃，不能当房住。
那老师，我给您介绍个吧，从咱们同学里挑。
得了吧，我还没沦落到师生恋这地步。
这时，陈浮觉得汪小钱也是挺可爱，并不总是板着脸训人，天天挑刺。
到了院长办公室，汪小钱本来想离开，萧院长却是让他也坐了。
院长说，今天让你过来也没大事儿。学校让咱们院里再表彰一下。但是，最近都被评估折腾坏了，就不打算大张旗鼓了，你把奖金和证书领回去。咱们院里也都好好休息一下。
听他这么说，陈浮眼睛一亮，赶紧说，都表彰一回了，全校都知道了，确实没必要再开大会了。
萧院长说，你能这么理解我就放心了。对院里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汪老师，或者，来找我。我这办公室对学生都是敞开的。
陈浮说，谢谢院长，谢谢汪老师。对了，院长，咱们评估结束了？
萧院长点点头，说，下午刚把专家组送走，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汪小钱说，萧院长这段时间没黑没白地指导工作，确实挺累。您好好休息吧。
萧院长点点头。
陈浮拎着一个档案带，里面有三份证书和三个信封。
汪小钱说，以前对你关心不够，以后咱们多交流，对了，你手机号告诉我一下。
陈浮说，还得请老师多指点。
他把手机号写下来，递给汪小钱。
回到教室，曹老大和木易傲、伊人兮、赵纸月、芦青在聊着什么。
他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放，说，兄弟们学校的奖励。
女生们争抢着档案袋，都想看看是什么，档案袋都被扯烂了。
证书不是她们关注的东西。三个信封才是重点。
这次学校还真是大方，每人奖励了2000元。
她们吵嚷着说让三人请客，还得大请。
赵纸月说，你们在京城都潇洒过几天了，我没赶上，怎么也得弥补一下。
陈浮说，没问题。都想找
你喝酒呢。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评估结束了。
哇，真的么？通过了？这热闹让全班都知道了这消息。
院长说的。通没通过，还不知道。陈浮说。
那岂不是今晚咱们可以自由活动了？伊人兮说。
原则上是。最好让班头儿核实一下。陈浮说。他刚才怎么就没多问一嘴啊。
这时陈浮的手机响了，是汪小钱打来的。
汪小钱说，刚才只顾带你见院长了，忘了告你们两个班消息了，评估结束了，晚上自习不再强制了。你替我说一下吧。太累了。
陈浮把这消息宣布给大家。
整个教室都是欢呼声，看来都是闷坏了。
赵纸月说，既然如此，咱们晚上就聚聚吧，反正这里有几个有钱人。
陈浮说，那你们想吃什么？还是小市场那边？
赵纸月说，那可不行。你们是地主老财了，得换个地方。
陈浮说，那就去“沧海一风”吧。
大家都赞成。
“沧海一风”在火车站旁边。
明天就是10月15日了。他想着聚餐完毕，正好坐火车去京城。虽然，有点匆忙，但是，时间不等人啊。谢天谢地，评估组走的真是时候。
请假的事情交给芦青，他肯定能搞定。
10月15日是周五，正好连上周六周日有三天时间，他可以在京城做很多事情。
现在还不到五点。从校门口到火车站坐公交也就二十多分钟时间。
他们先到店里。这场合也得带上徐青萍。
陈浮正好趁此机会把现金拿出来给大家分了。
徐青萍拿到钱以后，又递给陈浮，说是先还五千，余下再还。
芦青说，那我也补上五千。
陈浮说，看你俩还真是恩爱。我都说过了，那钱不用还。都拿回去。
两人说，好吧，那就当是暂时寄存。
看着这几个合伙人每人分了5000元，伊人兮她们几个高喊着也要成为合伙人，要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
陈浮说，你这是孙二娘的做派。
伊人兮说，我要是孙二娘，就把你做成肉馅包子吃了。
其他人说，这可是重口味，我们可不敢。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浮问伊人兮陪不陪着去京城。
伊人兮说，很想去，就是走不开。她周五下午和晚上都有选修课。
陈浮觉得挺遗憾。
在大家都还沉浸在菜香酒浓的时候，他和伊人兮溜到卫生间，插上门，来个疯狂接吻。
伊人兮含糊不清地说，能不能今晚不走，就在旁边开间房。
陈浮无奈。他说那样就赶不上唯一的火车了。周五还得赶着去过户，等回来一定来个通宵深度交流。
伊人兮和他又亲吻了一会儿。
中间有人来上厕所，他俩一动没动，嘴唇紧紧贴着。
曹老大他们也不敢请假，担心评估刚刚结束，一下请假的这么多，辅导员不批准，还不给陈浮批。
这也确实很有道理。
第六十九章京城重逢
这顿晚饭，陈浮吃了一半就得离开。
伊人兮说，想陪着走到候车厅。
陈浮说，不用，你去了，还得再走回来，遇到黑灯瞎火的地方，还不安全。
伊人兮点点头，轻声说，等你回来，我好好慰劳你。
陈浮在她脸颊上摸了一下。
快上车的时候，陈浮给苏筝发了一条信息：我明天早上到京城。
又给黄枝丫发了一条：枝丫，我明天早上9：30左右到中关村。
黄枝丫很快回复：好啊，好啊。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又回来了。我等你！
苏筝回复时，列车已经开动：家里信号不好，刚收到。这么突然？我这边来不及，只能周六早上8：30到。
陈浮给黄枝丫回复：到了给我给你打电话。
又给苏筝回复：好，不着急。我周六去京城火车站接你。
苏筝说，这么好啊！我还真怕迷路。请你吃扒鸡。
陈浮说，当然好。你要是被人贩子拐跑我损失就大了。
苏筝说，你不会是人贩子吧？嘿嘿。
陈浮说，我要是人贩子就把你卖到深山老林找黑山老妖了。
苏筝说，那黑山老妖有口福了，我这里扒鸡多。
陈浮说，哈哈，黑山老妖吃多了，恐怕会得扒鸡依赖症。
苏筝说，这也是好创意，我直接在深山老林开个扒鸡店，不愁顾客。
陈浮说，你还是来京城先开吧。省得黑山老妖顺便把你当美食了。
苏筝说，你舍不得啊？
陈浮说，哈哈，当然舍不得。后天见！
苏筝说，好吧，你上车也没事，也不陪我聊聊。
陈浮说，恐怕手机很快就没电，车上也不能充。要是有个随身携带的电源就好了。
苏筝说，你发明一个吧。不用回了，省得浪费你的电。
陈浮想，还是有充电宝好，可以随时充。
又给董婕发了一条。
董婕很快回复，住在京城饭店吧，我离得不远，你也方便。
陈浮问，需要预定吗？我没电话。
董婕说，你不用管，我刚排练完，一会从那里路过，顺便定了。
陈浮说，谢谢哦。
董婕说，跟我还客气，结婚时多发几块喜糖给我就行。
陈浮说，发一袋也行。
董婕说，我还得保护牙齿呢。你明天直接去前台就行。我开车了。
陈浮说，明天见。
他本想再给陈一洲和柳强东联系，看看时间有点晚，就决定到了京城再说。
陈一洲应该也回到京城了。
为了省电，陈浮关了手机，就睡了。
等列车员过来拍醒他换车票时，京城也近在咫尺。
这次火车也是神助攻啊，这绿皮火车还有准点到达的时候。
出了车站，到了站前街，道上红色的夏利出租车成了一道风景；完全取代了曾经的黄色面的。
操着京腔的出租车司机，半开着车门，半拉屁股挂在副驾驶，一只脚踮在地面，问他去哪里。
他本想直接去中关村。
想了想，还没有洗漱，胡子拉碴，去那里有损形象。这里离京城饭店也不远，还是先去那里修整一下。
于是，也不打车了，选择步行。
这条路线他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基本路线还是没有改变，他曾无数次出了京城火车站，沿着这里走向京城饭店旁边的社科院。陌生是因为这时，它面目陈旧，两边的建筑物灰头土脸。
到了京城饭店，他报了姓名。
前台在电脑上查看了一下信息，确认已经预定过了；却还要他在
纸质登记簿上签名。
他问了一下房价，正要掏出现金交付押金和房费。
前台告诉他，董女士已经付过两天的费用，交了2600元。
陈浮说了声，好贵！
前台说，我们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店，物有所值。你看看我们这是刚刚装修完毕，国庆节才开始营业的。
这年代的京城饭店陈浮还是第一次进来。
顺着前台的手，他快速扫了一眼。
酒吧，咖啡吧，小舞台，健身中心，还真是挺齐全。
也许确实配得上这个价格。
这时，有几个外国人也来办理入住。
前台有礼貌地，用英语和灿烂的表情迎接：g, sir. welejiel.
g.need dhree rooms blease.
其中一个拿着几本护照说。
陈浮听出这人有浓重的西班牙口音，好像还是来自加泰罗尼亚地区。
西甲那些球队，陈浮喜欢巴塞罗那，在2015年巴萨夺取欧冠那年，在加泰罗尼亚住过十多天。西语他就会几句，交流大部分还得靠英语。
会点英语的加泰罗尼亚人说英语多是这种味道。
可能是不大适应这种英语风格，服务员又问了一遍： pardon, sir.
g.need dhree rooms blease.那人又说道。
服务员有点迷茫。
她们应该也有过英语培训经历，但是，那些英语都是标准式；遇到带有地方口音的英语，分辨具体内容还有困难。
陈浮说，这位先生要三个房间。他们说话很容易把/t/发成/d/，/p/发成/b/。
服务员说，原来这样啊。这么见鬼！那您帮我问问，他们要住几天，是要单间还是标准间，房费怎么付。
陈浮很快就知道了那个拿着护照负责办理入住的叫dieguezsilva y velásquez。dieguez是他本人的名字，silva和velásquez是他父亲和母亲的姓。
diego 知道陈浮喜欢巴萨，并去西班牙看过巴萨比赛，非常高兴。他说，他们都是巴萨的死忠；他们都在巴塞罗那大学工作，难得有机会一起来华夏，这次来华夏，主要是来看看故宫和长城。还问陈浮有没有时间陪他们一起。
陈浮说他日程表已经敲定。
diego说，whad a bidy.(ity.)
然后，他们就去电梯。
陈浮刚把行李放好，准备去冲个澡，董婕就打过电话来，问他到火车站了没有。
他说已经在房间。
董婕说，不好意思啊，本来想到站接你，这边临时有事耽误了。
陈浮说，没事，能帮我把房间定好，就非常感激了。
董婕说，都是朋友，这点小事还能做好。你上午有什么安排？
陈浮说，我一会去中关村。
董婕说，那好，你等我，我去送你。
陈浮说，方便吗？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董婕说，时间正好能错开。我把你送过去再返回来。
陈浮说，那多麻烦，还是我自己去吧。
董婕说，还在客气。等我，大约半个小时就到。我洗漱一下。
这时间还是挺近。陈浮赶快冲劲浴室，洗澡，刷牙，刮胡子，十五分钟内完成。
看看这房间里还有kopi luwak快冲咖啡。
恐怕一会精神不足，就把来了个二合一，两包一起冲了。
然后，不等变凉，开始吸溜着喝，舌头上有鲜明的热烫感，到喉咙和肠胃也是热的。
这一切短时间内完成。
估摸着董婕也快到了，就出了房门。
这是什么鬼天气？
天空正哗啦啦下着大雨。
在大厅等候车辆到来的时候，陈浮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觉得不可能是她；但是，好奇心还是促使他走过去看看。
果然是水儿！
水儿，陈浮拍了一下她肩头。
可能是太过意外，水儿以为是陌生人，还旁边撤了一下。
陈浮！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我来办事。陈浮说，你呢？不是去杭州了吗？
没去成。水儿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怎么没去呢？我才收到你的信，还以为你已经结婚了。
原本是的。后来发生了变化。我就来京城了。就在对面海关工作。
这么好的单位，厉害！做会计？
是啊，老本行。做起来顺手。
你呢？不是还在上学吗？
嘿嘿，不瞒你说，我是翘课来京城办点事。
办什么事啊？
我要在京城做点事。今天来过户。
哦，这样子啊。就在建国门这地方？
不是，在中关村。我这两天住在这里。
那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你晚上有时间吗？下班后。
目前还不清楚。
如果有时间，咱们聚聚吧。我好几年不见你了。
哪有？才一年多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你算算得多少年。
切。好像真想我似的。不过，如果时间可以，你请我吃饭。
哈哈，这没问题。就在这里，如何？
行，我步行几分钟就到。怎么联系？
我给你写一下手机号。
哎吆，还真行，都有手机了。
京城这也不稀罕。
陈浮还想说句，能在这里遇见真是缘分，要不要拥抱一下，董婕的车到了。
她这奥迪在这个年代太显眼了。
仿佛看到一辆这车，就知道是董婕来了。
陈浮朝董婕摆摆手，让她稍等。
陈浮问水儿，要不要送你过去？
水儿说，不用。这酒店有雨伞，可以拿过来用。就这几步路，车掉头也麻烦。
陈浮说，那就再联系。
水儿说，嗯。快点上车吧。
到了车上，董婕递给他一个全麦面包，问，还没吃东西吧？
陈浮说，喝了两包咖啡。你这早餐还真及时。
董婕说，那是，我还是比较细心的吧。刚才那美女是谁？
陈浮说，哦，那是我同学。想不到还在这里能遇见。她在海关工作。
董婕一笑问道，是不是有点故事？
陈浮打哈哈道，哪会有什么故事。
心里却是有故事也不能讲给你听。
这么漂亮还没有故事，谁信?我刚才看你看她眼神就有问题。
董婕说。
陈浮说，你就诈我吧。你这车窗都是雨水，还能看到我眼神。你唐僧的大徒弟啊？
董婕呵呵笑个不停。
雨倒是越下越大。十月少见的天气。
也不知水儿到海关了么。
第七十章银行遇险
黄枝丫发来信息：学长，学校临时有事，我把公司账号和开户行发你。你先到银行吧，我稍后再过去。这啥子鬼天气，还下大雨。友情提示，学长别忘了带伞。
陈浮回复：做学生不容易，理解。先办学校的事情吧！
黄枝丫又来一条：学长就是学长，还是来自齐鲁大地的学长！
陈浮把要去的银行地址告诉董婕，中关村2777号华夏京城工行甸柳支行。
董婕说了声，我去，这在在哪里啊？我虽然开车，却是有点路盲症。
陈浮说，那不打紧，咱们先去中关村，到那里问问。
这年头没有高德，没有百度，也没有很好的车载导航，要去个小地方除了靠摸索，就是靠张嘴。
董婕说，看来也只有如此。
到海淀桥一个报刊亭，陈浮下来问摊主。摊主头也没抬。
他说，师傅，来两份《小说月报》和两瓶矿泉水。
那摊主立马热情起来，好的，好的。
陈浮接过来，问，师傅，到中关村2777号华夏京城工行甸柳支行，您知道怎么走？
摊主说，你沿着这里直600米，就是红绿灯，向右拐，再直行700米，右手边就是，很好找。我这里有个自己画的地图，你拿着用。
陈浮说，谢谢您师傅！您做事真细致！
摊主笑了笑，说，您慢走！车不错啊。
陈浮上车把路线告诉董婕。她一踩油门，车一下飞奔起来。
陈浮说，这么近，不用急了。
董婕说，你不知道工行办事效率，还是早点到微妙。
陈浮问，京城也不行么？
董婕说，你一会感受一下吧。呵呵。
陈浮说，还舍不得分享。
董婕说，个人的体验不可替代。
或许是雨天，也或许是上班的点，这路上还算通常。
不过，根据京城市政府10月1日颁布的禁令，黄色面的已经禁止在京城穿梭，陈浮在这里看到的还不少。
遇到积水的地方，它们并不减速，每一辆驶过，都溅起黄褐色的水花。
董婕心疼她的车，看到有黄色面的从对面驶来，就放缓点速度，让它们先行。
有这么好的车也不张扬，那些黄色面的司机按响汽笛，也算是一种致意。
到了工行，雨势还没减小。
董婕把他放下，又掉头回去，她还得赶往节目组参加排练。
这工行甸柳支行位置却是很醒目，就在甸柳路尽头，却也是三条路交叉地带，南侧是甸柳路，西侧是新阳路，北侧是城密路。
看起来交通很方便。
这家支行占地面积也很大，看来应该是周边规模比较大的银行。
银行两侧停着七八辆上海永久。
冲着门一辆蓝色的轿车显得格外突出。陈浮不大喜欢车，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特殊天气，客户也不多。
也没有看到退休年龄的大爷大妈拿着存折坐在那里。
上了年纪的保安一手按着电棍，坐在那里打瞌睡。陈浮进来，也没有惊动他。
办什么业务？坐在大厅里一个中年女子抬头看了一眼，问道。
我转账。陈浮说。
窗口后没事干的两个职员在闲聊。
转多少？中年妇女边问边站起来。陈浮注意到她
胸牌，是大堂经理。
400多。陈浮说。
400多？这大雨天，还值当？填单子。她把单子递给陈浮，又坐下。
陈浮填好，问她，哪个窗口？
五号。她又喊了声，蕊蕊，转账，400多。
好勒，经理。那边有声音应答。
陈浮听到那个叫蕊蕊的和六号窗口职员嘀咕了一下，低声笑。
在窗口办理业务的几个客户，也扭过头来打量了一下陈浮。
身份证，存折，单子。五号的蕊蕊右手拍了一下玻璃下方的大理石窗口边，头却没朝这看。
陈浮把这些递到她手里。
她才漫不经心地拿到桌面，然后，哇，叫了一声，站了起来。
旁边窗口正在办理业务或者闲聊的职员被也被她声音惊动，都往这里看，七嘴八舌地问，蕊蕊，怎么了？没事吧？
蕊蕊没接她们的话茬，而是喊道，经理，您来！
怎么了，蕊蕊？大堂经理拽了一下工作服，往这里来。
蕊蕊朝陈浮笑了笑，先生，您稍等。
陈浮点点头。
经理，这位陈先生要转475.2万。蕊蕊还没坐下。
多少？大堂经理问。
475.2万。蕊蕊又说了一遍。
其他人也都往这里看。
不是开玩笑吧？大堂经理看着陈浮，这么年轻，小伙子。这可是银行，不是闹着玩的。
不知保安大叔什么时候也走过来，好像在把玩着手里的电棍，斜眼看着陈浮。
这哪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陈浮说。
大堂经理将信将疑，对蕊蕊说，蕊蕊，查一下账户。
蕊蕊点点头，机器上刷了一下存折，然后，说，陈先生，请输入密码。
这么多人盯着陈浮，饶是经历再多，还是有点小紧张，尤其是担心被恶人盯上。
一紧张，输入密码时，就出现了点错误。当然，也可能是密码键盘太过老气，反应不灵敏。
蕊蕊的电脑上也就显示密码错误。
蕊蕊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变化。
大堂经理说，先生，到此为止吧，都不要麻烦。
陈浮自然明白这麻烦的含义。
对不起，刚才输错了。我再来一遍。陈浮淡淡地说。
大堂经理说，蕊蕊再试试。
陈浮又输了遍。这次成功通过。陈浮记电话号码和密码能力还是很强，这时又没有几处需要输入密码，这张存折密码还是容易记。
哇塞，这么多！蕊蕊惊叹。
看蕊蕊的表情，大堂经理就知道数字应该不小。
难道这是个红二或者富二？这也太年轻了吧。人们有疑惑，目光却很热烈。
这样先生，像您这情况，请随我到vip室。大堂经理说。
蕊蕊又把陈浮的证件双手递了出来。
经理接过来，说，先生，请！
陈浮只好跟着进去。
这里的vip室还不能和那个时代相比，虽然叫vip，其实就是被分割出来的一个特殊窗口。
这里倒是有沙发和茶水。
陈浮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客户在办理。
她应该是少妇，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身边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妈妈”，“妈妈”偶尔会叫一两声。
小女孩每叫一声，那女子都半侧着朝她笑笑，小声说，乖，妈妈马上办完。
陈浮就在沙发上坐下。
经理给他泡了一杯茶，让他稍等片刻。
那边少妇办完，扫了一眼陈浮，一手拉着孩子要走。
孩子说想喝水。
大堂经理就让陈浮到窗口办理，让少妇和孩子坐下，去倒水。
这里窗口的职员应该是见识过各种京城富人，刷了陈浮的存折，看看数字，也没惊讶。
大约六七分钟，陈浮就完成各种手续。
他拿好单据和证件要走，那少妇已经站起来，拉着孩子往外走。
这时，外边一种熙攘的声音。陈浮还以为来了一群顾客。还没出vip室，就发现不是
那么回事。
少妇拉着孩子一步一步退回来。
蹲下！
不蹲下，开枪！
有两个面部罩着黑色丝袜的男子拿着长管猎枪指着少妇说。
另外一个发现陈浮，立刻过来把枪顶在陈浮头上。
vip窗口的职员吓得忘了按响警铃。也或许她不敢按下去。这里是有两个，那么外边大厅有几个呢？
人命关天。她也不敢擅自做主，就坐在那里。
你，你，到那边，还有小孩。
这两个打劫的人把陈浮和少妇以及小女孩赶到角落，让他们蹲下。
然后，个子稍高的那个拿着袋子走到柜台前，说，把电话摔了。
职员照做。
把警铃线拽下来。
职员又照做。
装，把钱装进去，否则一枪打死你！
说着，他还拉上了枪栓。
职员把面前的六七十沓现金装进去，说，只剩硬币了，还要吗？
那人刚想说，有多少？要。
他同伴说，哥，硬币不要了，太沉。
那男子说，这么多硬币不要，糟蹋钱。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时，外边又进来一个蒙面人，说，好了吗？
这里面的两个点点头。
走！那人冲这二人喊道。
嗯，走！
这小娘们儿不错，可惜了。高个蒙面人说道。
色字头上一把刀。矮个说，不过，现在这么多钱，有咱们逍遥快活的时候。
看他们走出vip室，陈浮和少妇都大舒一口气。
抢钱不伤人，也是好结局。
但是，那两个蒙面人又突然这折返过来，其中一个用枪托砸了一下陈浮的右腿。
一阵疼痛袭来，陈浮一下跪在地上。
走，你俩。
高个蒙面人用枪指着少妇。
小女孩吓得紧紧贴在少妇身上。
少妇只好一边安慰孩子，一边走，倒也没显得慌乱。
陈浮忍着疼远远地跟着。
他们和少妇走到门口不动了。
此时，不知何时门口已经有了大量荷枪实弹的警察。
放下武器！
有警察拿着喇叭喊道。
警察刚喊完，也是凑巧，黄枝丫打过电话来。
那叮叮的彩铃声，突然打破了沉静。
那个高个劫匪又走过来，说，你过来！
第七十一章初见
死条/子，都给老子站在那里。否则，老子打死这娘们儿和小孩儿。
估计这人就是这帮人的头儿。
陈浮轱辘转了一下眼，劫匪六人。
除了说话的头子持一把手枪，其他五人都是猎枪。
雨还在哗哗下。
警察和劫匪及劫匪控制人群之间像是隔了一道水帘子。
深秋这场雨，带来的都是寒意。
陈浮没看到那个上了年纪的保安。
或许，他作为比较大威胁，已经被劫匪打晕或者残害。
都是大老爷们儿，来一场爷们儿之间的较量，放了妇女和儿童。
手持喇叭的警察喊道。
哈哈，你他妈也太多嘴了。没了女儿和这个小孩，我控制谁？这些男人虽然怂蛋，怎么说也是带把儿。
这个劫匪头儿喊道。
陈浮自然也被视为怂蛋之一。他脸上火辣辣的。
那依你之见呢？不会连一点男人胆儿也没有吧？
警察喊道。
你少他妈激老子。我会上你的当？你是哪根葱，拿头蒜。
劫匪头冷笑一声。
老大英明！
陈浮旁边那个高个劫匪喊了句。
立刻又有劫匪跟着喊，老大英明神武！
行了，行了，少在那里聒噪。《天龙八部》看多了吧！
那头儿训斥道，却是依然用枪指着少妇后脑勺，目不斜视。
是老大，以后我少看点。
高个劫匪看来智商有点欠缺。
你他妈不接话能死啊，知道咱们干啥来了吗？
好的，老大。我不接了。咱们来抢银行来了。
高个劫匪又接到。
我去，头疼。闭着嘴，再说一个字，老子先拿你开刀。
那个头儿发狠，咬牙切齿地说。
这次那高个劫匪终于没再说话，注意力却是放在劫匪头子身上了。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陈浮的手机又响了。
估计还是黄枝丫。
他却不敢贸然接电话。
谁的电话？给老子砸了。
劫匪头子发话。
陈浮的手机还在衣袋里想着。
老大，是老五旁边那小子的，享受特别服务那个。
一个劫匪说。
陈浮知道旁边这个智商有点不在线的是老五。
老五，你干嘛呢？没听见我说话吗？
那头子又一次呵斥老五。
老，大，你刚才让我闭嘴，我就一直闭着。
老五嗫嚅着，小心翼翼地说。
我去，你这是要气死我啊。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不是说国足，说的就是你啊。
那头儿有点烦躁，被自己人给气得够呛。
哈哈，陈浮禁不住笑出声来。
谁在笑？
那劫匪头子喊着，没看到老子是在打劫吗？这么严肃，还敢笑。把他带到我旁边。
是，老大。
高个劫匪说。
走！你小子走！
他用抢顶着陈浮，催他往前走。
那边的警察盯着这边。
往这边，听见没有！
这个排行老五的，踹了陈浮一脚，陈浮就势往前故意一个踉跄，眼看着靠近劫匪头子儿，双手看着要抓劫匪头子的胳膊保持平衡，临到跟前，却是往后一拽。
这劫匪头子注意力分散在少妇和面前的警察身上，绝没想到这个怂蛋之一，还会来这一手。
他也就往后退，手和枪就离开了少妇。
陈浮用劲全力又往下一捋。
劫匪手里的枪落在地上。
这边的劫匪还没明白过来怎么突然有这个变化。少妇把孩子往前一推，孩子穿过雨帘子，被警察接住。这少妇回身一个右摆，踢在还发愣的高个子劫匪手腕。
哎吆，疼死我了。
高个子喊了一声，长枪落在地上。
这时，警察已经飞身过来，把枪抵在劫匪的胸口。
这些人显然不是正规警察的对手，片刻之间都缴械投降，蹲在地上。
那个高个子裤裆之间，哗哗流出尿来。
把这些人押上警车。那个刚才喊话的走过来，问陈浮，练过？
学过一点。陈浮答道。
力道不小，还有巧劲儿。那人又看了一眼陈浮。
厉害！陈浮竖起大拇指。
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我姓宋，宋宇，宇宙的宇。
宋警官好，我是陈浮。陈浮还是比较敬佩这些不顾风霜雪雨，冒着生命危险的警察，禁不住警了个礼。
他不知道标准不标准。
但是，宋警官回礼绝对标准。
您好！感谢！那少妇这时也过来，抱着穿了雨衣的孩子。
不客气，误打误撞。陈浮说。
谦虚。从你发笑，到拖拽劫匪头子，好像都是早有预谋。那少妇到。
哈哈，还是您厉害，从头到尾，我就没见您紧张一点。陈浮说。
人数虽多，一群乌合之众。何惧之有！我是澹台清风。
那少妇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递给陈浮。
陈浮握了一下，自报家
门。
您是澹台家人啊？宋警官刚毅的脸上满是笑容，一改刚才的严肃。
是的，宋警官。叫我清风就好。感谢！澹台清风说。
您客气了，我们尽警察的责任。宋警官笑着说。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电话。澹台清风从斜挎的包里拿出两张名片，一张递给宋宇，一张给了陈浮。
这名片上除了澹台清风的名字和手机号，再没其它。
陈浮说，我打给您，请惠存！以后到海滨市旅游，联系我。
陈浮拨了一下名片上的号码。
二位，天气凉，我带孩子先走。后会有期。澹台清风抱着孩子走到红色轿车，先把孩子放在副驾驶的儿童安全座椅，和宋宇陈浮又挥挥手，绕到左侧，开了车门，驱车而去。
这车离开了，宋警官的手还在空中。
澹台清风是什么人？陈浮问。
啊？这都不知道。哈哈。宋警官看着陈浮，也难怪，听你刚才提到来自海滨市。
京城里能做大生意的，还有谁家不知道澹台家呢！宋警官说。
这个还真不知道。陈浮说。
他确实不知道，从来不知道，包括那个时代和这个时代。
真的隐藏这么深？还是孤陋寡闻？
宋警官明明说做大生意的都知道，为什么他遇到的人从来没提过。
难道，这次重生，京城也凭空冒出一大家族？
对了，陈老你，不介意这样叫你吧？
陈浮摇摇头。
你也把手机号给我留一个。不过，我没手机，你写在澹台小姐的名片后面吧。说起来，我也是来自齐鲁大地，都是老乡。
好的，宋警官。
陈浮从包里拿出笔来，在那张名片背后写上。不用到警局了吧？
不用。你也没什么损失。她们得去。
宋警官指的是银行工作人员。
行，宋大哥，咱们就此别过。以后常联系。
好的，后会有期。
两人握握手。
这时，雨停了，光线亮了起来。
陈浮赶快拿出手机给黄枝丫打。
学长，你干啥子了？这么久都不接。急死我了。
黄枝丫喊道。
没事，出了点小事儿。对不起啊，枝丫。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脑细胞都死了一大堆。你得给我补。
黄枝丫有点哭腔了。
好，没问题。中午好好请你！在哪里呢？
我快到星科伟业大厦了。你来这边吧。我们在这里见。
好的。一会就到。
第七十二章眉州东坡
干什么了，急死我了。黄枝丫看到陈浮又问了一遍。
陈浮把事情做了个简述。
哇，这么惊险啊，学长。黄枝丫十分惊讶，到银行办个转账，出这么大的事。
人生就是这样，说不定哪天都会有意外。陈浮说。
这么深沉。高仓健啊！黄枝丫说，对了，学长，你觉得我是不是红颜祸水啊，差点害了你。嘿嘿，我要是不打电话就好了。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打电话，那劫匪头子就不会分神，我也不会有可趁之机。
哈哈，那我还是你的小福星了。
是啊，大福星。
那你得可要好好珍惜我这福星。我妈说，我有旺夫相，看来是真的。
什么？旺夫相？哈哈。
笑什么笑啊。这是我妈妈算卦算的。不过，别误会，“夫”可不是你。
不用专门强调吧。世事难料哦。
那都是将来，就将来做主。我才不会自寻烦恼，这么早把自己给判定了呢。
这倒也是。你还是小姑娘一枚。
学长，你可真逗。我是水果啊，还是硬币啊。还“一枚”。不过，这个量词挺新鲜，本姑娘喜欢。
陈浮笑了笑。这词在另一个世界可是泛滥成灾。那里男生涂脂抹粉，修眉凃唇，在化妆上比女生还要耗时间，耗金钱。这些反生长的男子就论“枚”，一枚小鲜肉，一枚枚小鲜肉。
对了，枝丫，办理手续麻烦吗？
不麻烦。我们这么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还是有面子的，你只管在坐在那里签字，细枝末节的事我来做。
好，那就辛苦你。
没什么辛苦，多死一批脑细胞吧。请我吃什么啊？
黄枝丫调皮地看着他。
随你。这里你比我熟。什么都行！
果然是大款啊。
吃顿饭就算是大款啊。我这是为了招揽人才不惜重金。
那就暂时不管了，先找点好吃的最重要。
你不是川妹子么？你们成都那么有名，还没吃够啊。
学长，天天看美女你会不会看够啊？不会的吧，吃饭就像你看美女。哈哈。我这比喻也太恰当了。就这家吧。
陈浮一看，还真是一家川菜，眉州东坡酒楼。
怎么样，学长？不错吧？
不错。确实是川菜。我也挺喜欢。
我就说嘛，我的选择不错。看来，我们还有共同爱好，学长。
嗯。不是说不叫学长了么？
嘿嘿，习惯了。改不了，我以后尝试叫你david。
这就对了。我们学外语的，不必要太形式化。
你还是我老板呢。是不是太随便？
没关系。不讲究那些。
对了，学.......不，david，我们还没找到专职人员呢。我和思源两人忙起来也顾不上。
明天就会来一个。
真的吗？那太好了！是男生吗？长得帅吗？
哈哈，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就知道找异性。我这次先聘来一个女生。
又是女生啊？天啊，能不能考虑性别均衡，性别平等，性别无歧视啊。你这是典型的重女轻男，以后会阴盛阳衰的。
看你说的，我可没有性别歧视。一步一步走，说不定哪天就可以来个帅哥呢。
拭目以待。她叫什么名字？
苏筝。
嗯，听名字人不错。很漂亮吧?
这个，这个，挺不错。
我们这里可以说美女如云啊。
哪里如云啊，不就你们三个吗？
对，对，把董婕和你同学也算在内了。
枝丫，我还考虑在附近租一套房子，或者，有合适的买下来也行。
哇塞，david ，又要买啊？
有这个打算，假如地段合适。苏筝来了，总需要地方住。再说，还得招其他专职人员，能解决住宿问题就好了，省得他们在这方面浪费精力。
你这老板还真不错，体贴员工啊。以后，我也专职，就有房子住了。
面包容易有，房子有点难。尤其是年轻的时候。
嗯，那我再看看。应该很容易下找到。要多大的？
三室一厅的吧。地理位置可以不这么靠近中心，交通方便就行。
好。你也吃东西啊，david，别光说话。
陈浮点了点头，夹起来一块毛血旺，送进嘴里。
这口感确实不错。
这道菜是陈浮的偏好，在大大小小的饭店或者街边小摊吃过无数次，能吃到这么口感的还是第一次。
大概是九十年代的原材料和水质都比较好，也许是因为，这眉州东坡目前还没有几家分店，它的创始人王刚还能亲自指点大厨。王刚拜叶元帅家厨师甘国清为师，学到了真传，把川菜精髓发扬光大。梅州东坡也成了金字招牌。
陈浮记忆中，京城第一家梅州
东坡应该是1996年才有的第一家。但是，起初发展走精致化路线，并没快速扩张。
在这里能有这么一家，有点出乎意料。
太好吃了，好久没吃这么正宗的家乡味了。黄枝丫拍了拍胸口，一脸满足。
我也觉得这里味道非常正宗。我们走吧。
好。
这年代还没炒房的概念，办理房子过户之类的事情有点繁琐，但是，正如黄枝丫所说，在这里她兼职的地产公司非常有面子，陈浮办理也没花多长时间，一个小时内竟然搞定了。快得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事实上，若不是签字这项，他更多地像是个旁观者。
这和上一世一样，他缺点仍然明显，只要牵涉买房和装修之类，他都头疼。
好在今天有黄枝丫这个小姑娘在。她以前卖出去的房子没有几套，这里办手续走流程却是一点问题没有。再加上人长得漂亮，嘴巴甜，招人喜欢，又是华清大学的学生。人缘爆棚！
陈浮倒成了可有可无。
当然，这里的男职员太多。除了保洁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再没其她女士。
等陈浮的手续办完，他和枝丫离开时，那些男职员还恋恋不舍，嘴里说着，欢迎下次光临。
david， 你接下来去哪里？
我去京城饭店，住在那里。
那晚上呢，要不要叫上思源一起聊聊。
今晚上，我约了人。咱们明天吧，你们也得认识一下苏筝。在京城，你们得多商量做事，先预热一下。
那好。明天晚上还是中午？
晚上吧。白天你们该做事还得做事。
行，一言为定。
ok.确定地点，我短信告诉你。
等你信息，bye。
bye.
黄枝丫离开之后，陈浮打车到京城饭店。
看看时间都快四点半了。吴水儿还没打电话。
她不会晚上没时间吧？
到了五点半的时候，水儿却是从酒店的前台把电话打进房间，告诉他已经到了。
陈浮说，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看着这么大的雨，我本来想直接回住的地方。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满足你请客的愿望。、
啊，又下雨了啊？
下着呢。更大。
陈浮下来的时候，水儿正在大厅沙发上脸朝外看着。
果然，外面雨水如注。
第七十三章劝君更尽一杯酒
水儿，陈浮喊了一声。
嗯。她站了起来，问道，就我们两个？
陈浮点点头。
今天早上那个美女呢？她问。
她晚上参加央视春晚排练。
哇，还是演员啊，难怪漂亮。
你也很漂亮啊。
我这，怎么能和人家相比。
谦虚了吧。你可是咱们班花。
谁选的啊？这么有眼光。嘿嘿。
就是本尊。陈浮指指自己。
哈哈，影响力大吗？
最起码70%的男生，20%的女生知道。还算可以吧。高三压力太大，我认识的女生不多，不然影响力还会提升。
好吧。反正我自己不知道。吃点什么？
请你吃西餐吧，这里应该做的正宗点。
水儿点点头，好，虽然我更喜欢中餐的味道，就陪你体验一下。
他们到的早，还选到了靠窗的位置。
水儿头餐点了海鲜水果沙拉，正餐点了蜜/汁烤鸡翅和蒜蓉大虾，甜点要了白巧克力奶油布丁，就把菜单推给了陈浮。
陈浮知道这里菜量不大，主餐添加了西冷牛排配红酒少司，汤类要了西蓝花蘑菇浓汤。
要不要喝点？陈浮问。
可以，难得遇见。我好像和你还没喝过酒。
应该是没有。去你家你都没喝。
啊，你还去过我家啊？
不会这么健忘吧。我去过几次呢。
坏了，人老了，记忆力下降。我怎么没有印象呢。
我去，还在你家住过。有一次，你送床单，踩到床单一角，还差点绊倒。
啊？还有这事啊，我有那么笨拙么？
可能是太激动了，毕竟是晚上，注意力不集中。
好吧，权当发生过。
实实在在的事情。要是我说谎，今天来个雨夹雪。
服务员咯咯笑了，对不去，先生，女士，我没控制住。
你是不是觉得他在编故事？水儿问服务员。
服务员说，那倒不是。您看看外边。
水儿和陈浮往外看了一眼。
不会这么打脸吧，刚才还是哗哗大雨，现在竟然是雨中有雪。
水儿更得意了，你看老天都不帮你。
陈浮摇了摇头，哎，老天有些时候不睁眼。
两位，喝什么？服务员问了一下。还用手里的单页菜单遮挡了一下自己。
估计，她还在笑。
二锅头，怎么样？陈浮问。
二锅头，白.....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二锅头。水儿还没有说完，服务员插话进来。
还是来瓶红酒吧，两位？西餐陪红酒，就像是才子配佳人。
服务员推荐到。
水儿脸一红。
陈浮说，行，就红酒吧。
服务员在单页上圈号他俩点的酒水和饭菜，就离开。
咱们同学还有谁在京城啊？水儿问。
这个我还不确定。或者说，不确定他们的联系方式。陈浮说。
他们这个班升学率虽然高，但是，却算不上强大。
1997年高考，齐鲁省采用的是标准分体系，满分900分。
陈浮记得那年县里的文科状元是他们班的阿琛。阿琛总分758。
虽然，那时是先出分数再报志愿，阿琛报了人民大学，却没有被录取，还被调剂到了京城信息工程学院。
这个录取结果，阿琛自然不满意。
他上了半年，又回去，选择了二次复读。1998年高考，他仍然没有达到来京城读名牌高校的夙愿，去了南京林业大学。
班里的第二名李大杰，高考成绩719分，报齐鲁大学，没有被录取，调剂到浙江丝绸学院，也是上了半年，再次复读，再次高考，到了齐鲁大学。
这么厉害同学，当年高考都没能来京城读书。其他能来的，陈浮还真没想到有谁。
理科班的在京城的很多。但是，他不能联系。
这些在高中时，根本不认识。
他比水儿他们多了一重记忆，能知道这些京城同级校友的学校；但是，他们这时却对陈浮不会有任何印象。
阿琛和李大杰如果在，他们可能会联系上的多些。
他们学习好，踢球也很有名，知名度高。
陈浮只是到这里复课，满打满算，在一中还不到一年。
来，碰一个，为久别重逢！陈浮和水儿碰碰酒杯。
陈浮一口喝掉，才突然意识到，这是西餐，红酒要知味，却是当成啤酒了。
水儿一小口，像是在品酒。你喝干了啊，她看看陈浮的杯子。
yibuliushenally 喝完了。遇到你，把喝酒规矩忘了。
你还挺会造词。我陪着。省得你说我坏话。
哈哈，第一次见你这么豪爽。
我在你印象中很小气吗？
不是，小气。是很谨慎！这么多年，来个拥抱也没有。
哈哈，你酒量是不是不行啊？喝一杯就醉了啊？开始胡话了。
在一中的后半阶段，他和水儿渐渐没有了那么重的陌生感。每次看到她，都想拥抱她一下。
终究是单纯年代，一直到他去济宁看水儿，他们都没有相拥一次。
这次看到她，水儿又激活了那些休眠的细胞。
嗯，这个蒜蓉大虾不错。好吃！她挥了挥手中的叉。
那就多吃个。不过，有酸味哦。陈浮开了个玩笑。
有点，很淡。怎么了？水儿问，问完，又说，坏念头不少。
哈哈。陈浮笑了笑，又和水儿碰了一下。
他喝完，本想说个“你随意”。
她却也是干了！
你这么厉害！低估了你，还能喝这么多。上大学这几年，经历丰富啊。
其实，我一直不喝酒。今天例外。
是因为遇到了老同学？
也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遇到了还是挺高兴。也是挺痛苦的。
为什么？
多年不见，能在诺达的京城遇见，还是缘分。能聊聊那些老同学，老师，那时的事情，就像回到了高三那些简单的日子，天天想着赶快毕业，现在又很向往的日子。
想说，那个时代很痛，那个时代真好！
一切都是真的。
陈浮点点头，深表认同。又和水儿碰碰杯子。两人喝干。
水儿白皙的脸庞桃红渐染。
另外，我这段时间还是挺痛苦的，一会儿我可能会哭，别笑话我。我先做个节目预告。请我吃饭，就得当我的垃圾桶。
水儿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陈浮，你知道吗？她说，我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别人的老婆了。
陈浮点点头，从信里知道了，还说你怎么这么早结婚，还远嫁南方。
我那个人，你也见到过。虽然是南方人，但是，对我挺好。
我也很喜欢。毕业了，都准备好要去杭州了，就图这个人。
他家里同意。
我家人一开始不同意，后来也同意了。我却又不能去了。
陈浮问，为什么不能去啊？只要你俩你情我愿，过上幸福生活，家里人又不图啥。尤其是，在咱们那里，孩子好，便是全家好。
我害怕走得太远，会想念家。想念爹娘，担心别人照顾不好。
她又端起杯子和陈浮碰了一下，喝干。
所以，你没去？
水儿没有说话，又倒了一杯。
要不，咱们不喝了？
他刚说完，水儿又喝了一杯。
陈浮也陪着。
先生，您的甜点！都上齐了，您还有什么需要么？
水儿，你还有喜欢吃的么？
水儿摇摇头，眼睛有点迷离。
我们不要了，谢谢！
您客气！服务员说完走了。
水儿又喝了一杯，说了句，不行了，就趴在桌子上。
陈浮喊了两声水儿，她嗯了一声，却是没有醒，还在那里趴着。
陈浮往外看了看。
不知什么时候，雨夹雪已经变成鹅毛大雪。
喝了酒的陈浮，看着那纷纷飘落的雪花落在玻璃外侧，洁白的如高中时代。
只是，这醉了酒的水儿，今晚就得住在京城饭店了。
第七十四章酒能醉人
和白酒的刚猛不同，红酒让人醉总是充满温柔。
陈浮罪过白酒，也醉过红酒。
哪一种酒醉都让人不舒服。红酒似乎更甚。
一旦醉了红酒，人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陈浮喊，水儿，醒醒。
他当然也知道是徒劳。
搀扶，都扶不起，更不用说让她自己走路。
告诉服务员一声，挂账到房间就行。
陈浮，只能来个黄晓明抱赵薇式的，所谓公主抱。
幸亏水儿身不高，体不重，属于玲珑型。即便是喝了几杯红酒，他也能抱住稳稳当当走路。
到了电梯口，碰到了正好走出来的dieguez一行人。
看到他抱着个女孩，迭戈很是惊讶，drunk?
yes.
陈浮点点头。
do you need a hand?
yes,please press 8.
迭戈给他按了电梯按钮，说了句 take care irl friend。
陈浮说，thanks, enjoy your dinner.
他没有必要解释girl friend。
那得花很长一段时间。说了，他们也可能不懂。更何况，又是见过几次面的外国人。
到了房间门口，他只得一手扶住水儿，一手翻找房卡。
这时，水儿突然低头，嘴里有一股红色液体吐出来，或者说，流出来更恰当。
这液体滑过水儿胸前，有些继续滑行，有些很快被衣物吸收，成为垢渍。
水儿一向爱干净。不知道，她若是发现自己有过这种经历，大概会觉得不可思议。
红酒后劲大，需要不停饮水稀释。
陈浮把她外套脱掉，让她斜靠在沙发上，准备给她烧点水。
刚把矿泉水倒进水壶，开关还没有摁下，水儿那边又有呕吐声传来。
这次她头都来不及低下，又是红色的混合液体出来，都吐到她白色的衬衣上。
赶快摁下按钮，陈浮拿起面巾纸不停给她擦拭。
饶是如此，衣服还是脏兮兮了一大片，味道还有点呛人。
他想把水儿的上衣脱掉，又怕她醒来误解，就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未久，女服务员过来敲门。
他便央求服务员把水儿衬衣脱掉。
服务员说，这个没问题，但是，今晚得看好了，最起码不能出事。你知道每年醉酒护理不当，也有很多人死掉。
陈浮说，好的。我会照顾好的。
虽然，“死”这个字让人听起来不舒服，服务员说的却也是一番道理。
他上一世有个年轻的女同事，英文名字叫 jenny,就是因为夜店醉酒,同事把她送回后，留她一人在公寓，结果被呕吐物窒息而死。
警方查明后，死因公布，公司承担了相应责任。
按理说，这也应该有了结局。
但是，那个送她的同事，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得了抑郁症，跳楼自杀。
想到这些，他自己都不寒而栗。
再说，水儿是一个特殊的人。
同学，也是眼中的恋人。
他是乐意留下来照顾的。
服务员不说，他也会在这里陪着。
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别人的看法已经不太重要。珍惜好眼前人和身边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他觉得这句话还不够，还要把后半句去掉。
或许因为今天突然降雪，京城饭店开了中央空调，房间的温度大概二十四五度。
喝了酒，盖着被子的水儿侧个身，压住被子，后背和下身便是暴露在眼前。
那黑色的bra肩带在微黄的射灯光线里，把皮肤衬托地更加皙白。
粉色的underwear边沿贴着依偎着腰际线，不松不紧，契合成一。
水，水，水儿如低声而吟。
陈浮把水勾兑了一下，觉着温度适合，拿到她身边，拍了拍她藕白色的胳膊，水儿，喝一口。
水，她依然轻说，一动却是没动。陈浮只得把水放在床边的灯台旁，把她扶坐起来。
醉着的水儿什么也不知道，那原本压着的被子也没拉起来遮挡。
陈浮很惊讶，这个女孩子的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少障碍看到。
真没想到，她如此挺拔，傲人。
上中学的时候，即便是夏季炎热，大家都穿着厚厚的长款校服。女孩子的各种尺码都被遮掩。他那时还以为大家都是平平。
那年头经济条件也不好，营养不足，水儿还竟然暗自滋长了这一对雪白。
当然，也可能是大学后才补上。
无论如何，底色和基础都是以前应有的。
他觉得嘴唇有点发干，还有地方不受控制胀大。
陈浮一手揽住她，一手把水杯放到她嘴前。
她身上温热。到陈浮手臂上却成了燃烧的火。
他觉得理智也跟着燃烧。
他把杯子放下，环住她，双手紧贴着那一对漂亮的鸽子。
叮叮，叮
叮。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
喂，董婕。
陈哥，你在房间吗？
我，在。
其实，他现在是在临时给水儿开的房间。
我在楼下。上去找你。
这样，你到820房间吧，我同学喝醉了。在她房间。
方便吗？
方便。
呼，陈浮吐了一口气。
他赶快给水儿盖好，把房间温度调低了几度，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董婕进来的时候，水儿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
看到露在外面的长发，董婕说，哇，还是女生啊？
是高中时期女同学，喝醉了。又是雨又是雪，不敢让她走，就让她住在这里了。
今天早上那个？
对，就是她。
衣服是你脱的？
我哪里敢啊。找服务员帮忙。对了，你怎么来了？
欢迎么？
当然欢迎。
我本来打算约你周末一起吃饭。但是，今天这天气太恶劣了。排练完出来一看，都积雪了。车不好开，就来这里了。
这么大啊！
董婕点点头。
吃晚饭了么？
吃了，剧组有盒饭。
陈浮听到盒饭这个词，禁不住笑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虽然吃得差了点。
没，没什么，有免费的晚餐也是挺好。
陈浮想，发盒饭的师傅一定会喊，吃饭了，领盒饭了。
领盒饭又是有另一个意思。董婕肯定不知道这个意思。
今晚也住这里？
嗯。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没房间了。本来想着去和你聊天呢。
陈浮说，那不要紧。正好我这同学也是一个人，你还可以替我照顾一下。
看来我运气还不错。本来想睁眼睁一晚上，熬个通宵。没想到还有床，可以放心睡觉。
哈哈，你这话里有话啊。还担心我占你便宜啊。
那倒没有。但毕竟有点不方便。也怕兮姐误会。这下好了，所有后顾之忧解除。
现在就睡？
嗯。今天太累了，跳舞，唱歌都练，焦不听使唤，嗓子冒烟。想洗洗睡了。
那行。一会儿给水儿喝点水。我去房间。
好，陈大哥晚安。
陈浮出了房间，董婕把820房间从里面锁上。
如果不是董婕，会不会犯错误呢？算是犯错误吗？
陈浮想。
第七十五章京城饭店的夜晚
苏筝发来信息：陈哥，我已经上车，明天早上见。
陈浮问：8：30到？
苏筝回复：时刻表上是8：30。不过，火车已经晚点了26分钟。预计到京城火车站应该至少晚点半小时左右。
陈浮回复：收到。我9：00之前到车站出站口等你。没看到我，不要四处乱跑。车站有坏人的。哈哈。
苏筝回复：我还正愁去哪里找你呢。京城火车站应该很安全吧？
陈浮：相对来说安全。但是人多也复杂，在车上照顾好自己。我在火车站保护你。
苏筝：听起来好感动啊！明天见，给我手机省点电。这破火车上连个充电的地方都没有。
陈浮：好。你也早点休息。不用回复！
但是，她还是回了一条：晚安！
看看手机电量不足，陈浮插上手机电源线，正准备去洗漱，又传来敲门声。
打开一看，却是董婕。
就知道你还没睡。董婕说。
我给朋友发了几条信心，安排一下明天的事情。你呢？不是说又困又累吗？陈浮问。
刚才是挺累的。冲洗了一下，又来精神了。
陈浮看看头发还没吹干的董婕。那是一番别样的美。
看这么专注。我头上没东西吧。董婕一笑，露出小虎牙。
有头发。哈哈。对了，我同学没事吧？
没事。刚才给她喝了一杯水。应该没问题。
辛苦你了。
又和我客气。
这段时间排练很累？
嗯。大明星没到场，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被呼来喝去。
你是说，要和你搭档那个？
对啊。听说是香港来的。导演组还保密，不告诉我们名字。害得我整天陪替身旋转。
苦尽甘来。你也会成为大明星的。
但愿吧。你知道他的名字吗？你认识那么多人。
知道，不过，你要保密啊。
放心吧。先满足我好奇心。不出卖队友。
陈浮告诉她那个香港明星的名字。
董婕很惊讶，是他呀？
怎样？你这个搭档不错吧。
大名鼎鼎啊。看来，我还得多付出一点，争取留个好印象。
没问题，你本色出演就行。谁有你这么清纯无暇。
还挺会鼓舞人心。
哈哈，肺腑之言。对了，张导那边试镜了么？
试了。还不错。他挺满意。
就知道你没问题。
尽力而为，不留遗憾。我......
董婕还没说完，黄枝丫
打过电话来。
陈浮看了董婕一眼，说，不好意思。
董婕笑了笑，你先接。
喂，枝丫。
david，你不忙吧？
不忙。什么事？
这样。我今天下午去北外时，碰见了初中英语老师。他现在人大附中工作。当中学老师当够了，现在准备辞职，另谋生路。我给他介绍了咱们的雅思学校。他挺赶兴趣。你看看你能不能明天抽时间和他见面聊聊。
这个没问题。你老师姓什么？多大岁数？
他姓闻，叫闻晚涛，30岁。不过，他是湖北人。
不会这么巧吧？陈浮心想。嘴上应答着说，好，你明天中午定个地方，叫上思源。
黄枝丫说，好，我订好了给你发短信。
陈浮说，嗯，晚安。
闻晚涛，这个名字陈浮还是非常熟悉。
在上一世，陈浮在对外经贸大工作最后两个年头，调到了继续教育学院。那时，继续教育学院成立了个新的部门，叫贸大高远多国语言教育中心，后来改成贸大高远在线。这个部门虽然在二级学院，但是，一度成为校园中影响最大的机构。学校党委书记和校长也是常常到这里指导工作。
贸大高远多国语言教育中心，或者升级后，成为贸大高远在线，首席负责人就是闻晚涛，陈浮是他的最佳拍档，同事们眼中的“二号”人物。
那时的闻晚涛履历上写的曾是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和新东方写作教学名师。人大附中这段经历是只字未提。
难道他是人大附中辞职后，又去读博，留在北大，然后辞职，又辞职到了新东方，再辞职，到的贸大？
哎，哎，走神了？我还在呢？董婕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对不起。刚才黄枝丫的电话，让我想起了一点事。陈浮解释道。
那我先回去，你好好想？
不用。没事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啊鸥，我忘了。
哈哈。小小年纪，也健忘。
还说我小，你才几岁啊。拜托，咱们同龄人好不好。
嘿嘿，算是吧。
什么算是，分明就是。对了，咱们的经纪人公司呢？还成立吗？
这个是肯定要成立的。我非常看好。
嗯。有天排练结束，我和节目组一个副导演聊天，他也认为很有前景，想参与进来。
是吗？
董婕点点头。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怎么不早说啊？
一开始没在意，以为他说着玩。最近有问，我觉得是认真的，现在说也不晚吧？
没事，没事。时机正好，不晚。
能约上他，找个时间聊聊吗？
这个我可以试试。
越快越好。如果各方面谈妥，我还希望他能挑大梁呢，或者，专职负责公司运营。
他会吗？毕竟是央视这样的平台正式工作人员，还是副导演这样的职务。
我们试一下。有些人看好了一项事业，就会自砸饭碗，重端饭碗。这个时代，越来越多的新生事物暂露头角，有一天势必不可小觑。我们得一起抓住时代赋予的机会。
哇，好煽人啊。我以后也跟着你干专职吧。
哈哈，我这人好激动。你参与进来就行。我非常看好你的星路前程。
那好吧。说好了，我要是哪天混不好了，你可得给我个饭碗。
放心吧，假如你哪天不如意，哪怕别人都唾星四溅，无端指责，我们这里都给你留个遮风挡雨，吃饱喝足的小港湾。
陈大哥，冲你这句话。我们拥抱一个吧。感觉到来自心灵深处的温暖。
他们大大方方地拥抱了一下。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休息。
好，我送你过去。看看我同学。
嗯。
陈浮陪董婕来到820。
董婕先进来，往里面看看。
做了个让陈浮暂停的手势，说，少儿不宜。
陈浮停住。
董婕过去，给水儿盖上被子，说了句，可以了。
陈浮走过来。
还是董婕会照顾人，把水儿的双层枕头换成了单层。
水儿似乎睡得很沉。
水儿，水儿。
嗯。
还喝水么?
水儿摇了摇头，眼也没睁。
要不你在这里陪她？董婕眨眨眼。
我倒是想。就是不方便。恐怕她踢开了被子。陈浮说。
呵呵，那不是一饱眼福么？董婕说。
恐怕饱了眼福，还觉得饿，会把她吃掉。
是啊，这么美丽的女孩，秀色可餐。男人估计难以抵挡。
你喝醉了，也是这样。
哈哈，要不我也喝醉，你看看。
饶了我吧。再醉一个，我今晚就得陪着黑暗等光明了。
哈哈，好吧。不逗你了。早点回去睡吧，你明天还一大堆事。你这美丽的同学就交给我吧。
陈浮道了声，晚安，就回去睡了。
做了个梦，春天的梦。
那里的女孩是水儿。
早晨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他自嘲了一下，梦里没有控制住。
赶快从行李箱拿出一件干的换上，说了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