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5.农业园3
“墙会被树根影响到，反而没这种牢。这个也便宜，从工厂买过来直接拼就可以了。”
“牢吗？”
“你说呢？”
林双感觉挺像牢房的：“我看到里头有鸡，散养的？”
“嗯，算是散养的。”
“那捡蛋不是挺麻烦？”
“生到外面的，基本就不捡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多出小鸡来。”林昭无所谓地说道。
“这么佛性啊....”林双笑道。
“不是佛性，你不知道印随反应？”
“那个....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了，如果是人工孵化的，人看到毛绒绒的小东西就会觉得很可爱，如果这些小家伙又把你当妈，那以后怎么舍得吃？”
林双无言以对。
原来林昭这里还有这么个讲究。
“都什么果树？”
“能长好的都有。你现在看到的就有十几种。”
“老鼠怎么办？”
“能钻进去的老鼠，都被鸡吃了。你也不看那洞眼才多大。”
那洞眼也就是够伸个手指头，能钻进去的老鼠估计是找死，但蛇的话，也没事，蛇也不可能太多，而且这么小的蛇也不可能吃鸡，鸡蛋都吞不下去。
林双：“那......老鼠不会挖洞啊？”
“地面也是铁丝网，只是盖了一层土。”
“......”
看来人想要进去这园区，除了走门就是爬了，除非拿大力钳硬破防，但这又会被监控看到。
上面还有人。
就算在外头偷摘点东西，开车过来也不划算，真要是想讹人，林昭这边有钱又有律师，打得起官司。
已经到了大门，门边两排花树，掩着一个六米宽的大金属门，居然不是电控，有门卫出来看人。
林双看着那两个门卫，感觉有点不对劲，穿着保安服，戴着墨镜，肤色很黑面相很凶，但好多小细节不对劲。
手指纤长比较细，还戴着镶钻的戒指。
喉节极不明显。
有句歌怎么唱来着：啊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娘......
一人一边拉开。
然后对着车子里的林昭笑，一笑，两口干净的白牙。
林昭点点头。
“女的？”林双下意识问。
“女扮男装。”林昭边上随口说道。
林双好奇：“为什么？吓人？”
“不为什么，就是个训练。”
“老这么画不会伤脸？”
“有什么伤的，谁不化妆，有保护皮肤的底妆。”林昭口气很是无所谓。
“那真要认真点的话，怎么能戴钻戒呢？”林双叹了口气。
“那是防身用的，平时戒面朝里，刚才应该是为了拉门才转出来的。”
林双点点头，林昭应该是说对了，疑问又起：“钻戒是您给发的？”
“嗯。”
林双倒是知道林昭爱给手下这些妹子们发戒指，之前没见过带钻的，现在连个门卫都戴上钻戒了。
“钻石这东西我有一吨。”林昭笑道。
林双眼都直了：“一吨？”
身后传来两妹子的轻笑，似乎很喜欢看林双被震惊到的样子。
“河南长葛出的人工钻石，我买的时候是一克拉20美分，你不会不知道那地方是全球最大的人造钻石基地吧？”
“我还真不知道。这么便宜的吗？”
林双知道一克等于五克拉，也就是说一克一美元，一公斤一千美元，一吨十万美元。
才十万美元！
“产能过剩，说白了这就是碳。”
林昭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给林双看了下，“跟一般钻戒不一样，我这边给做的是那种工具，她们自己做的...”
林昭把戒指的戒面旋开，里头粘着一颗“小玻璃”，并没有很漂亮的形状，色泽也一般，若不是她说这是钻石，林双也不敢想这就是被吹成“恒久远”的钻石。
“旋下就卡牢了，如果打人的话，这个伤害也不小。行了进去吧。”
原来如此。
林双把车子开进去。
进入大门的这条路有六米多宽，完全就是一条长廊。因为从刚才的围栏开始，这个“城墙”就没有断过。
林双感觉这里就是一个城堡，无非是用砖石弄出的墙变成了金属丝的围栏。
上面同样有人可以走，大概是不能跑马。
到了门这里，一下就形成了一个空中t台。离地四米高的一个t台下方就是六米宽的路面。
上面也同样是两层。
全是栅格板，还有人在上面走动。
被叶子挡去了阳光。
“百香果？”林双很惊讶。
路两边都立着圆形的半米粗的水泥柱，六米多高，然后上方架着水泥梁，水泥梁之间有一条条的铝合金做横支架，每一根柱子上都缠着绿藤，伸到上面。
两边还有能让人走上去的平台架子，这条路，不计门窗的话几乎就是个长条形的不知道啥东东，林双不懂建筑。
“对啊，这种水果很丰产的，而且叶子也可以入药。”
“治什么病？”
“消炎。”
“这两边是什么？”林双不认得边上的灌木丛，一米多高，叶子有点像桔子树的叶，枝间结着一簇簇紫红色的果实，枝上也全是刺。
“这是花椒树。”
“花椒？那个吃的花椒？”
“嗯，就是那个。”
“平时吃的是果实里头的那个种子？”
车队一直开了三分钟，路上见到不少人，全都是女的，当然也有男装的，但仍然是女的。
林双感觉自己像来到了女儿国。还好后车上还有赵钱孙李这四位男同胞，这四人肯定是男的。
车子开到一座钢结构玻璃幕墙楼前，这里有个两百多平方的小广场。
这楼把林双惊到了。
他以前见过的办公楼，基本外面都是秃的，要么就是弄些广告牌，而这里整个楼像个绿色森林。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楼外面居然还有像没拆掉的脚手架。
其实林双也知道那不是因为没完工的脚手架，而是一种保留下来的结构，就像刚才外面那城墙状的围墙，反正一路就是这么连着，估计这二百亩地全是这样。
“脚手架”上面挂着各种藤本植物，长着各种果实，在风中，绿叶像波浪一样。
他还看到了不少人在脚手架上摘葡萄。
“那个是故意的吗？”
“你说哪个？外面围栏？”
“我是说那个玻璃里头。”
林双视力极好，一眼就看到这楼的玻璃全都是双层的，因为里头还有一片片的绿色水雾，其实是有绿色的藻类还有水。
“对啊，那个是双层玻璃，里面是可以过水的，这样可以给室内降温。”
“降温啊，那冬天的话....”
“冬暖夏凉的。里头那些是裙带菜。”
林昭说了句就下车了，被人迎了进楼。
“裙带菜？是什么？”
林双嘀咕着把车子熄了火，拉好手刹。
唐沅走过来：“裙带菜就是一种海草，很有营养很好吃的。”
“种在玻璃幕墙里？”
1036.农业园4
“可以种啊！也不光是裙带菜，别的也有，这一面裙带菜比较多。还有石花菜这种，可以做成冻来吃的。”
林双盯着那些玻璃，仔细看进去，果然，那些是海藻类：“那怎么采收？”
“采收很简单，把玻璃卸下来，就可以收割了。”
“那里头是盐水的话，不会磨蚀金属吗？”
“那些边框用的不是铝合金，是钛。”
“用钛？那多贵啊！”
“不贵的，咱们国家前几年钛产量非常高，价格也便宜。”
林双下车，唐沅跟在后面，再后头是唐古丽菲。
后面车上下来的程家姐妹也带着一脸震惊，仰头到处看。
“这里是主楼，里面有室内大棚，研究所、加工车间和仓库。三层楼，建面一万两千平方。”
那就是占地四千平方了，可真不小。
可林双感觉远远超过四千这个面积了，可能是形状不太规则的原因。而且林昭说这是三层楼，可实际应该算是四层吧，那顶上好像还有架，算了，架子不算面积。
这么一想，边上这些脚手架也都不算面积了。
这层高也是离谱，感觉一层都有六米了，这要是换作一般开发商的楼盘，能搞出两层来。
“先到上面看看。”
林昭带着他来到楼顶，这里不像别的地方有中央空调，声音很吵。
反而都种了植物，一片绿棚，从楼边也铺下去，完全就是屋顶花园的样子，还摆着桌椅。
这里也分了两层，一米以上是钢网，阳光漏下去，下面一片绿油油。
“这是麦子还是稻子？”
“是水稻。”
听林昭说是水稻，林双仔细看了下，果然这些水稻是种在管子里的，却排得很密，跟草皮似的。
“这么种能长得好吗？”
“已经种了三季了。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能出多少斤大米？”
“确实也不是很多，一季也就是三千斤。”
“......”
“园区吃米不多。这里主要是做实验。”
“哦.....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也挺好了，毕竟是利用上了空地，”林双低头看看脚下面，“挺高科技的。”
林双抬头：“要是来台风怎么办，这会给掀翻的吧？”
“考虑过了。这个楼是正六边型的，全钢结构，南侧都是斜面。真要是来台风，反而给我们补水。”
“台风都是南边来的？”
“不然呢？北面哪来的台风。”
“我是说，东面也有。”
“东边也是斜面。”
“我还以为有很大的水塘。”林双在这里可以看到无数细节，这两百亩地规划得非常精致。
水塘不是没有，但不是特别大，大的也不过百多平方，也就五六个，然后通过宽窄不一的水道连起来。
这应该是个水系。
视里中几乎看不到裸地，到处都是亭子和连廊，间夹着假山、竹子，各种果树。
连果树都被架子围着，像一座座天然建筑体。
好多长得挺高的草，估计是牧草，他还看到了一片水稻田，稻田也有廊桥架过去。
田当中还有好几个作为鸭舍的亭子，有些鸭子在水里游够了，就会顺着入水的坡回到鸭舍上休息。
“鸭子不会吃稻子？”
“也吃，不过因为有喂食，它们一般不会去吃水稻，所以那边就没有养鹅。你看到那水面上的浮萍了吗？”
水沟里全是浮萍，稻田也是一样。
“这么多浮苹....”
“浮萍是很好的天然饲料，可以代替一些豆粕。”
“同样干湿度下的浮萍能代替大豆粕在营养成分上百分之八、九十的指标，其中最重要最容易缺乏的赖氨酸含量甚至超过大豆粕的含量，而且浮萍生长周期短，理想条件下大约三天可增殖一倍的量。”
“哦，.....”林双想了想，“那会不会影响水质？”
“并不会，多养点鸭子就可以了。如果某个时间太多，人工也可以捞起来另外加工。如果说水体缺氧，水下面有管子可以打空气增氧。”
林双看到鸭子确实在吃那些浮在水上的绿叶。
“鹅是吃草的？”
“基本吃素。”
他看到了猪圈，羊圈，鹅和鸭子都在水里扑腾，然后塘里和水沟里都种着莲荷，还有一些荷花在开。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目之所及，还有无数的小蜜蜂在飞。
“难怪这里叫兰亭。”
都是亭！
看不到什么路面，只要有路，肯定都在绿荫之下。
他眼力极好，看到这片地边上的那围栏，内侧也是灌木，但好像已经不是枸杞，而是蓝莓。
围栏也是接着亭子，亭子都是双层结构，下面好像都是水。
再往里，就是果树跟灌木间杂着种了，果树品种有好多，认得出来的有梨子，樱桃，橙子，柚子，认不出来的还有很多。
如果是林双自己搞，那肯定是什么地方能种的果树都种上。
想起前几天自己跟唐沅说起梦想中的家的样子，她那个表情。
“那个长了红豆的，是什么？”
林双看到在东面一排大树下的一片矮树，这些矮树同样也是结红色的果子，没成熟的是绿色，成熟的像小樱桃，结得是密密麻麻。
“红豆....那是咖啡树，你眼力不错啊！”林昭都没想到林双能瞧见那么远的树上的果实。
“咖啡树这里也能种？”
林双以前就知道这玩意多半在国外，国内好像也只有在云南这种热带地区产。
“当然能种，无非是长得好不好。咖啡树可以长七八米高，不过要生得多，我们会修到两米左右，然后太阳直射也不能超过两小时，所以在那个位置有些大树挡着光。”
“那长得好不好？”
“还行吧，反正也就种了几十棵，下个月就可以采收了。”
“要自己做咖啡？”
“嗯，虽然不怎么喝，但西点店那边用得着。”
也是，这么大地方，不种白不种，林双激赞的是这里的规划，看似只有两百亩地，搞出了万亩的气势。
“这里养了多少鸡？”
“差不多五千多只吧。”
“都是散养的？”
1037.农业园5
“都是散养的？”
“嗯，算是吧，但也是圈了区域，不可能到处乱走。也是为了防止传染病。一个区域不会超过五百只。”
林双的鹰眼都看不出来有这么多，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天空中有一架无人机在盘旋，红色的，作用肯定有赶鸟。
围栏有门可以开，还有专门弄出铁网通道给鸡走，这些通道边上全是铁网，铁网又被各种植物包围着，估计下面很阴凉。
网眼大概只有一公分宽，整个通道一米五宽，一米高，看起来小，实际对鸡来说够了，还很有安全感，直接接到了鸡舍。
林昭说的一个区域，并不是方型的一块，而是条状的，大概是根据笼子的走向。
有的上面是直接架的廊道，整个来说，空间利用得很足。
粗粗一看，像个迷宫，实际应该是很有规律的。
“鸡在里头拉屎的话怎么处理，不处理吗？”
“里头有水沟的，只要一下雨，就会把里头脏东西冲到沟里，慢慢会带出来，会生很多虫子，正好给鸡吃。”
“哦.....还真的是生态养殖。”
“你看，如果老鼠从外面翻进来，它得面对这几千只鸡。”
“鸡不一定会....”
“有训练的。”
“......”
“如果发现不健康的呢？”
“当然是马上抓起来杀掉了。”
两边种了许多草，有些大鹅正带着小鹅在揪草吃。林双看了一会，发现这些鹅也是划了专门的活动区的，它们可以走进水塘里，这个方向没有看到鹅舍在哪。
“是什么鹅？”
“太湖鹅跟狮头鹅都有，太湖鹅体形小一点，狮头鹅大一点。”
林双看到了，两种鹅居然是混在一起养，这不会打起来？
“这些鹅早些我买的时候都很小，一共才一百只，一直就放养一起，现在也两千多只了。”
“有卖掉吗？”
“有啊，饭店也要，一天几只这样子，都是公的才吃掉，母鹅毕竟还会下蛋。公的一大就容易打起来。”
林昭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是屠宰车间，供过去的都是杀好的。”
林双挑挑眉，他还听到了猪叫，牛叫。
“还有牛啊？”
“有啊，奶牛，荷斯坦花白奶牛，目前是一百只。”
“荷斯坦花白奶牛，就是那种特别能产奶的吧？”
“对，基本上一年十五吨打底。”
“那十五吨除以一百....”
“我说的是一只。”
林双倒抽一口凉气：“厉害！”
“都是良种。很贵的。”
“这些牛奶是供小三还是......”
“你不也喝到了？”
林双语塞。
林昭笑笑，也没使劲怼他：“主要还是西点店，还有饭店，增加附加值。不用自己的还得去外面买别人的，自己的还更放心点。”
林双点点头，好奇问道：“一天的话有多少？”
“差不多也有四吨多，奶牛也不是全年都在产奶，还有是干奶期的。”
“干....奶期是不产奶？”
“嗯，生小牛之前，会有六十天左右不产奶，生完小牛之后一段时间是丰产，然后是淡奶期，这时候会少很多，一天五到十公斤，再然后就是进入干奶期了。”
“那把奶拿走，小牛喝什么？”
林昭白他一眼：“谁说都要拿走，肯定要让小牛先喝。”
林双尴尬四望：“好一片世外桃源。”
林昭也站在那里，风吹起她的秀风：“这里的员工自己也喝，然后有些人家真的想要，也卖，不过不太多。喝不完的，就做成奶制品，酸奶这里就可以做，还可以做黄油，奶疙瘩。”
“不过一般都能消化掉，这里牛奶鸡蛋都有，弄点面粉就可以做各种糕点种种小点心，还有小评比。”
“小评比？”
“其实你看，除了我们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也是得有一点游戏与享乐，这样才不会觉得生活无味....你说呢？”
“......真好！”
这要是丧尸围城，就是个不错的营地。林双甚至想，这地方就是个农场游戏区，还可以玩植物大战僵尸。
“草也是自己种？”
“当然了，牧草有几种，种得比较多的是黑麦草。”
“牛很能吃吧？”
“是啊，很能吃，但我们是轮割的，不是由着它们去吃。通常产奶的一头要吃三四十公斤饲料。”
“吃这么多？”林双很吃惊，“供得过来吗？”
一百头那就是三四吨的饲料。
林昭点点头：“会外购一些，不全是这里长的。适当要跟别人做点生意，这样有事才用得上。”
“哦对....”
也就是说，其实是供得上的。
适当跟人做点生意，这种事大概不会是因为女人喜欢买买买，而是真的可以扩展资源圈。
过了一会，林双想到一个问题：“奶牛应该只是母牛产奶吧？”
林昭看看他，先说了一句：“废话！”
然后翻了个白眼：“目前是这样。”
“那生小牛的话。”
“有技术可以控制多生母犊的。我一开始只从澳洲进了三十只母牛，现在也一百头了。”
“那小公牛呢？”
“也养啊，一岁多，也不差那点口粮，怎么，你要吃？”
“怎么？”林双瞥她一眼：“我在您眼里头，是个吃货？”
林昭笑笑：“你知道这里怎么建的吗？”
“怎么建的？我只是知道有钱人会自己弄点庄园种点私房菜。”
“最早这里是农田，后来被征地要建高尔夫球场，然后又不许建了，然后想搞地产，刚刨了个坑又不行了，成了荒地，准备复耕，但这里农民都进城了，谁有那个钱来这里种地，我就承包下来。”
林双暗呼一声厉害：“那租了多少年？”
“五十年，只能种地，当然我也只是想种地。”
林双脚点点地：“那这个呢？”
“当然要审批，这么大的地方，总得有个楼住人做事。”
“倒也是。”
林双估计林昭应该也是用了一些手段，比如不让我盖这楼，我就退地，或许之前就已经谈好了。
“这么多亭子....”
“景亭、廊架等景观建筑属于构筑物，依据《建筑工程建筑面积计算规范》里的规定，构筑物不计算建筑面积。”
“构筑物....是什么？”
“就是不具备、不包含或不提供人类居住功能的人工建造物，比如水塔、水池、过滤池、澄清池、沼气池等。一般具备、包含或提供人类居住功能的人工建造物叫作建筑物。当然也不绝对，水利水电工程里头是把江河渠道上的那些都叫建筑物。”
林双感觉又多懂了一些知识，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目之所及大半个园区里几乎都是构筑物，甚至连进来的那条路边上的那个架子都算是构筑物。
明明是上千平方的三层楼，却不算建筑。
那铁笼子围墙当然也是构筑物，虽然有两层楼，甚至看过去某几个片区还有三层的样子。
1038.农业园6
这要是放到游戏里头，挡不住丧尸啊！
“那也不用审批？”
“当然要。但很简单，像消防验收，这种全都是不可燃物，柱子是水泥柱，上面架的是钛合金，下面就是水塘。”
林双呼了口气：“可现在都是植物。”
“当初可没有，再说我不是开发房地产，这些都是有用的。”林昭悠然开口。
林双看向她，好奇这地方是怎么建起来的。
这一次出来，明显林昭就是向他展示‘肌肉’，不对，其实是增进双方了解。
林昭知道他想什么：
“头三年还没这个房子，我先种树，外面连路都不修，就是把地先圈起来。挖开水塘，先弄些棚子，然后圈了苗地，把弄些鸡鸭鱼鹅猪和兔子在这里放养，盖了这个是后来的事。”
“里头还是有混凝土支柱的，外围是钢架。考虑到成本，我把层高做高了，这样可以降建面。”
林双猜测，降建面应该是为了省钱，环顾四周：“花了不少钱吧？”
“还好，我不是跟你说赚了点钱吗？而且这里是农业，三免三减半知道吧？”
“哦，那个....是什么？”
“企业所得税。”
“哦....那三年的免你都没用上。”
“谁在乎那些，该交要交，该省也要省，这里也就是前年才基本建好。设计花了不少时间。”
林昭打量着四周，过了一会，“你觉得怎么样？”
“非常好啊！”
“有什么建议？”
“可以装点轨道，运东西会更方便。”
“建议不错。最早有这么考虑过。”
“那......”
“考虑到那轨道摩擦声音太刺耳了，而且走动几步也是个锻炼，现在基本是用电瓶车。”
“哦。”
“当然，还是可以在一些地方用，比如高处往下滑的这种。”
“是啊，我觉得如果把角度充分考虑到，甚至可以做一些悬空的滑轨，用来快运一些物品。”
“那个是避雷针吧，这里会经常有雷？”
“那是以防万一，不过其实也没事。”
“没事？”
“你知道法拉弟笼吧？”
“哦...那个，知道的。”林双看看四周，“那确实安全。”
林昭点点头：“去看下室内农场。”
林昭带着林双下去，简单地参观了一下，这里果然有个实验室的牌子挂着。
“这实验室....”
“正规注册的机构。”
林昭叫来一个女人：“她是林丽，你说的那个诱蚊子的东西，我交给她了。”
林丽年纪看来不大，五官端正肤色白净，一身白衣，跟个医生似的，知性美女一个，看到林双，她也是眼前一亮，下意识就心情愉悦起来。
“做了几种配方，正在做实验，只要证明这种液体对蚊子有吸引力，那就好办了，后面的结构不难的。”
林昭是个执行力很强的女人，听到林双那个想法之后，马上去查了一下。
林双说得没有错。
虽然到处都在卖灭蚊灯，但这玩意评价并不高。
虽然有些蚊子种类具有一定的趋光性，但昆虫的趋光性往往是为了交配，而咬人的蚊子是已交配过的雌蚊。
就算未雨绸缪式的灭蚊，那也要弄清楚众多咬人蚊子品种的趋光性，但这方面的研究表明这招无效，所以说光诱对灭蚊没有普遍意义。
真正有效的诱蚊是模拟人体，现在已有这样概念的产品，米国部队有装备。
那个是利用液化石油气的受控燃烧及特殊的排气、加温来模拟人新陈代谢产生的二氧化碳和体温，这才是咬人蚊子寻找目标的关键，在此基础上再加灭蚊装置。
据测试，一台这样灭蚊机可以使周边数百米内的蚊子密度可观的下降。
但这种东西，从理论上来说，也有问题，因为昆虫之间也有信息素存在，大量死亡残留的信息素会让后面的蚊子避开这个危险区。
所以才是可观下降而不是彻底没有，而且也不适合家里用。
只有让蚊子吃到没用的东西，并死在外头，才是最优的方案。
在他看来，外头这些亭子就算是四面穿风，其实也可以住人。
只是得解决蚊虫的问题。
总之，如果能做出林双的那个东西，市场不会小。
现在就是要找出，什么样的几种化合物配在一起能起这种作用。
“好的，希望早点用上。”林双看眼外头，“你这里蚊子一定很多。”
他看到林丽洁白的脖子上有被蚊子叮的红包块。
“我们这里伊蚊按蚊和库蚊都有，伊蚊是白天活动，按蚊和库蚊都是晚上。如果说针对雌蚊办法想不出来，也可以先消灭雄蚊，但这个难度确实更大，因为这里植物太多了。”
“平时怎么捕杀的？”
“早晚用人工。”
“人工？”
“早晚时候在水边水面上，蚊子会聚成团飞，那个时候用电蚊拍特别有用，大家也是当日常活动。如果不做晚上就会挨蚊子咬。”
林双有点无语，这地方怎么一会高科技一会人工的。
他提供给林昭的只是一种想法，真正要完成还得看林昭这边手里的科技力量，在这过程里顺便也评估下这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的实力。
结果......看不明白有点。
“大明星是看不起这种办法吗？”林昭瞥眼他问道。
“嗯...也不是。”林双有点无语，轻轻瞪了下林昭，不喜欢她这么叫自己，“只是感觉有点......”
“其实很有效的，”
林丽笑道：“早晚蚊子会在水边聚集是它们的生物本能，除了新生蚊，也有交配，一个蚊子团几百只在一起，一个员工一个电蚊拍可以消灭掉，这比等它们散开再去找有用的得多了。”
“而且我们的电蚊拍是特制的，这么大！”林丽手一比，与肩同宽。
林昭淡淡补了句：“早晚运动下，对人身体也有好处。”
“唔，也是，大概就跟打羽毛球一样？”
“有机会你可以体验下。这活动很治愈的。”
林双点点头，想到自己在家里拍蟑螂的那经历，对害虫展开大规模行动确实对心理有好处。
“这蚊子对生态到底是不是非常重要？我听说蚊子全没了，人类也要灭亡是不是真的？”
林丽听到林双这么发问，登时就笑了：“这个您是网上看来的吧？”
林双点点头。
“这并不是因果关系，蚊子是非常庞大的种群，生物量当然也很大，本身也是食物链的重要组成，但对人类来说，它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好比说雄蚊子可以传粉，这个别的昆虫也可以。
至于说它们灭绝，人类也灭绝，这个说法里头是混淆了逻辑关系。人类不会因为蚊子没了而灭亡，而是因为蚊子这个物种生命力是很强的，如果它们灭绝了，肯定是地球大环境出现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那种情况下，人类肯定受到波及。”
1039.农业园7
“高楼层没有蚊子是不是真的？说是因为什么风大。”
“当然会有蚊子，从下水道，从电梯里头，其实距离也没多长，一两百米对蚊子来说也不是什么距离，当然，会少一些，因为中间有分流。”
林双点头：“谢谢。”
“不客气。”林丽笑得很开心。
林昭淡淡一笑：“走吧！小丽你给他介绍一下这里是怎么回事。”
林丽带着大家往里走，这室内农场其实就是室内养殖。
透过玻璃，林双看到了一个四十米长，五十米宽，然后有三层带空的绿色空间。
“我们要先清洁一下。”
第一站是清洁室。
打开门，身后会有一阵强风，在门关上时吹走浮尘和各种杂质。
接着林丽让大家穿上白色连体衣，套上一次性鞋套，再戴上一副彩色镜片的眼镜，和口罩。
随后到水池前洗手，戴上胶皮手套，从一个蓄着清澈的消毒液的池子里蹚过去，然后打开门，就进入室内生长区了。
生长区看上去像一片奇异的森林，里面有粉色和紫色的发光二极管照着一座座6米来高的爬满各种叶类蔬菜的塔柱。
一层到二层，到三层，都有扶手楼梯，有金属的平台，也看到有几个白衣工作人员在拿着本子四处看。
也有人拿着篮子在采摘。
林双看到了一整篮子的荷兰豆，大小都差不多，绿油油很漂亮。
垂直种植架，看上去很像一排一排的暖气片。植物则像爬山虎一样，从种植架的侧面长出来。
最近的一片好像是苋菜，还有生菜。
“大白天也照吗？”
“白天不用，这是晚上照的，这样作物晚上也可以生长。”
林双鼻子里闻到了这里的气味，像是森林，但看不到潮湿的泥土或苔藓。植物从一根根柱子里向外展开生长。
很多菜他都不认识，色彩很丰富。
“这里的植物来自世界各地，都是精选的品种，已经培养了两年了。”
“都有什么？”
“这个是凯尔特生菜，这红橡木色的是羽衣甘蓝，这个是夏季罗勒，......这片生长区每年可产出三十六种蔬菜。”
“我们农场的产量是传统农场的上百倍，用水量却仅为传统农场的百分之一，而且只用天然水。”
“什么天然水？”
“雨水和地下水。临海不是缺水的地方，这里离城市管网又远，所以没有接自来水过来。只有电。”
“那你们生活用水怎么办？”
“有处理系统的，外面边上那些水太阳一晒就升到管子里头，然后到浴室，我们自己都够用。”
“我们还有地下水。”
“有几个地热井。”
“地热井？”林双回头看林昭，“是那种打几千米深的？”
“不是，我们用的是浅层地热技术，不用打那么深，不过一套也花了百来万呢。”
“不便宜啊！”
“已经便宜了，这个能源基本够这个园区使用了，就算是断电，我们这里也不受影响。而且电费很贵，如果什么都靠买，那成本太高了。你看外头那些水塘，中间亭子其实下面也是井，都是一百多米深的，所以我们这永远不会缺水。”
“真好！”
林双点点头，靠近这些蔬菜柱。
“这里是摄像头或传感器。”
林丽指给林双看，“传感器用来监测生长区的温度、湿度和二氧化碳浓度，而摄像头则记录着蔬菜各个生长阶段的情况。”
“相关数据会传送到实验室，我们会定期微调环境设置，以提高产量并改善食材的口味。”
唐古丽菲突然抓着林双的胳膊：“看那个。”
“还有瓢虫？”林双早就看到了，他现在的视力，都不能跟人讲的那种好。
现在只是故作姿态，省得被人抓去配种。
他进园的时候就发现，园区里有很多蜜蜂，肯定是养的，但这室内就没有。
“对，这是特意养的，它们会吃掉从清洁室里混进来的害虫。我们这里不用农药。”
“挺不错的，那你们这里授粉怎么办？其实可以养点蚂蚁吧？”
“人工授粉。比如这个南瓜，蚂蚁有个区也有养，但因为虫子不多，这里就没有放，放了之后摘起来就会麻烦。而且蚂蚁也会吃果子。”
“昆虫授粉有个问题，就是父系不清，这样对我们选育增加了难度。”
“哦....”
林丽带他们走到一个区，这里是一个格板架子，上面放着大大小小好多南瓜，大的看起来有几十斤重。
“南瓜花是食材，异花授粉的，只要保留一定数量的雌花就可以了，雄花授完粉之后，我们会摘掉来吃。”
“是自己吃？”
“自己也吃，也卖的。包括这个南瓜的嫩枝，饭店里头都有这个菜，不管是炒还是白煮，或者是当火锅食材，都很好。”
“吃花和枝叶，感觉....”
“感觉怎么样？”林昭边上问道。
林双叹笑：“成本一定很高。”
林昭笑了笑：“有人需要的。而且你想，整株吃多浪费，实际上最好吃的就是这些东西，一长又长得多，其实用不着。”
很有道理。全草那是入药的。
“那外面的那些，就真的是自然生长了？”林双在这里也能看到玻璃墙外，那就是一片自然风光了。
“也不是，那些也是一个循环系统，家畜的粪便有专门的处理系统，沼气池，然后沼渣去养蛆和蚯蚓，然后蛆用来喂鸡，一部分也用来喂鱼。”
“就真的一点化肥都没有用？”
“最开始种树的时候用了，这两年基本就没再用到。毕竟......人多了。”
“肥也多了？”
林昭白他一眼：“是！”
再过去，就是一片丝瓜区了，满眼都是长长一条条的丝瓜垂下来，绿绿的很美，数量数不清。
然后看到了西瓜，甜瓜，哈密瓜和冬瓜，还有一个个佛手瓜，这玩意林双只有当菜吃过。
还看到了葫芦。
这就有意思了，一根藤上可不止七个瓜，这要是蹦蹦跳下来一堆孩子叫爷爷......
“怎么样？”林昭开口问。
林双笑道：“好看。”
“只有好看？”
“呃.....”林双抬眼，四望，“有点感触。”
“什么感触？准备憋诗？”
“哪有什么诗，我就是看这些小葫芦小的时候都长那么多毛，大的反而就光滑了，感觉跟人一样，还有冬瓜，也是毛绒绒。”
其实林双是感觉这些瓜长得：“很萌...”
“莫名呆萌....”
林昭失笑：“那你听说以前理发的学徒是拿冬瓜练手这事吗？”
“听说过，那不刘罗锅电视剧里的吗？真有这事？”林双问道，他知道林昭脑子里装了很多很多知识，天才就是天才。
“那就不知道了。”
“哦？”
“哦什么....”林昭伸出手指，轻轻触了一下一条冬瓜，“你可以用奥卡姆剃刀法分析分析，这个事是真是假......”
1040.农业园8
“奥卡姆剃刀？”
“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林双看着那眼前的冬瓜，一时无语，很意外，林昭这时候给他出这种题。
奥卡姆剃刀是逻辑学上的应用法则，是个外来理论。
14世纪时，欧洲有一批学者喜欢耍嘴皮子研究“似是而非”的东西，还把这种当作智慧的象征。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少过这类人，把谎言的泡泡吹得满天飞。
这类问题跟中国的“白马非马，楚人非人”的诡辩学说，与“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心动”此类无法证伪的观点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时英格兰奥卡姆有个逻辑学家威廉对此极其厌烦，就提出了一个应对法：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通俗点的解释：如果能用a来描述现象，那么不要发明b来解释，新逻辑可能有漏洞。
延伸一点的理论：如果同一个现象有多种理论，最简单的那个便是最正确的。
他再进一步提出一条实践原理：能用n做好事情，那就不要有第n+1个动作。
这个原理应用比较广，在科学界很多领域都是可以发挥巨大作用，因为人们发现，自然界正是遵循着几个基本逻辑运行：
最小作用量原理，自然选择最短道路，不做无用功。
再比如人类社会里头，各种骗局往往都是有逻辑错误，好比卡尔·萨根说他车库有条喷火龙。
这是一条看不见摸不着，喷着没有热量的火，浮在空中不会留下足迹，用任何一种方法都观察不到的龙。
如果用奥卡姆剃刀来对付这件事就很简单了：卡尔·萨根是个骗子，他的车库里根本就没有龙。
只是，林双觉得这个理论本身也有局限性。
而且一个电视剧里头的这个古代故事要他怎么这玩意分析？
林双瞄眼林昭，这家伙嘴角上扬，像是要看好戏。
目光又落到边上，唐古丽菲她们也在，想起林昭是个“教育家”，大概是随时开展小课堂。
“拿冬瓜练刮毛这种事在清朝很可能是有，毕竟那时的发型就得那样，别的瓜也不好练，练完把刀插到瓜里可能也是会的，放松之后的动作，这坏习惯养成了，真出这种意外是有可能的，如果说故意编这种故事来教育后人不要养成坏习惯....也没必要，这又不是卖假药。”
林双呼了口气，“几分？”
林昭笑了笑：“又不是考试，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如果改个日本背景，倒是个好的柯南故事了。这小徒弟原本就有杀心，利用这个设一个局，把仇人杀了，故意杀人变成了意外伤害致死。”
“哇，哥哥你好可怕！”唐古丽菲在边上听了好一会了，这时才跳出来。
林双翻了个白眼，目巡四周：“我哪可怕，我是顺着这思路走两步。”
又看眼林昭：“我是学法律的，又不是学文史，您别老难为我了。”
林昭扬了下下巴：“丽菲，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唐古丽菲脆生生应了句，又看林双：“哥哥爱看番，是有柯南吧？”
“学法学的，肯定要看，不过也谈不上爱看了。里头各种不合理的地方。”
林双不是特别爱看柯南主要原因是：里头人的各种犯罪理由让他觉得很无奈，再有就是那种“我是侦探，所以我不管这个事是不是正义的，我就是要破案”，的调调让他不喜欢。
坏人死了，好人也得去接受审判，社会公义都被摆到一边，很令人不爽。
说白了，这就是作家写作的套路，不然怎么能写那么多年死神小学生。
林昭看看他：“学法的想法都差不多。”
林双叹笑：“每回看都心惊肉跳，里头莫名其妙各种怪人，还有一堆皮孩子。”
“你这是秩序强迫症。”林昭轻声笑道。
林双叹了口气。
“不过，您这里倒是遵循了自然法则，给作物最需要的那些东西。”林双接着看去。
长藤结瓜，瓜很漂亮，数量很多。
看过去也不完全是水培的，但也确实没看到土，是特别的基质，然后这些藤的一部分都从一些透明有机玻璃缸里经过。
林双看到这些缸里就是液体，然后这些藤上长出了密密长长的须根。像是泡在水里的麻。
“植物就是这样的，给它营养，它们会分化出根系，然后可以补充养分，就不用完全从一个地方接收营养了。”林丽这么解释。
林双明白，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全从底根上走养分，那应该是撑不起这么大的生产量。
一棵就可以长一堆瓜，这就是科学。
他看到了茎粗近一寸的茄子树。
看到了上面挂的牌子，写着种植时间。
“茄子是多年生的？”
“可以多年生，这个叫老桩，那边也有辣椒树，也是老桩。”
“一般头一年就得注意，不然不好过冬，但我们这里过冬是没问题的，然后长到比较耐的时候，就可以移到外面去。”
林双数了一下，一棵茄子树上长了几十条茄子，紫色的直直的很漂亮，最长的有四十公分。
并不是这品种都是直的，而是茄子还小的时候，就有一个套子，似乎是让它往长了长。
林丽注意到林双在看那个套子：“这是定型套，为了让它先长出长直型来。”
“先长长再长胖？”
“对的，长直型比较美观，也容易处理。”
“就一直这么长？”
“不是的，一般长到差不多，我们一定会移出去，茄子算是灌木。”
“可以当盆景。”
“那些是什么特别的辣椒？”林双都不用凑近，就已经闻到了辛辣味。
“没什么太特别的，就是各种品种，我们都有种一些，自己做辣椒酱......”
林双看眼边上唐沅，这几天没见她们怎么吃辣。
“有人爱吃。”
“嗯，当然，很多人爱吃。”
“我们这里一天能产一百多公斤生辣椒。”
“听着都出汗。”林双笑道。
不光是长的瓜，就连块茎作物都是水培的，区别在于，它们都被堆在像棉花里头。
“这个不是天然棉花，是人造棉，本身不提供营养，是提供固定。因为不像土地那么紧实，所以...”
所以长得又大又好看，林双看到了红薯紫薯马铃薯。
确实如此，但凡看到的，都是形状比较匀称，没有奇形怪状。而且确实个头也大。
“这个....”林双看到了一种块茎植物，有些形状有点像是大号洋葱头的薯类。
标志牌有写这是什么。
土瓜？
凉薯。
土瓜根上为细散，以浆水和研成膏，睡前以浆水洗面后，涂少许，可治面部粉刺、痘、瘤、使皮肤光滑皙嫩。
“这个皮可以直接剥了吃。”
1041.农业园9
“这些是怎么收的？看长得差不多就剪下来？”
身后程苗早就一肚子问题了，在这里她跟妹妹就像是小时候进到了百草园，真是看什么都新鲜。
见什么都想拿过来往嘴里塞，听说这里不用农药，可以直接吃。
“是的，基本上要达到一定的规格。”林丽手指比了一下，“这个就差不多，其实可以长到非常大。”
“大了会老吗？”
“不一定的，我们是看时间，会用笔在块茎上写生长时间。但如果长得太大，我们一般是留做种，因为太大的，有些人不爱吃。”
“怕是转基因？”
“嗯，其实不是的，这些因为营养够，又没用土，就能长得大。”
林双觉得很有道理。
“摘几个小的给大家尝下。”林昭笑道。
林丽从边上拿过一个剪子，剪下几个拳头大小，拿到边上用水稍稍冲了一下。
其实都没有土，看起来非常干净。
林双接过来，撕开皮，里头肉质雪白，毫不迟疑咬了一口，眉头一扬：“好吃！”
又脆又甜。
每个人都拿了一个在吃，表情都还不错。
“这个比苹果都好吃啊！”
“这些就是剪了长，基本不会停止。产量很大的。好不好吃主要是含水量。”林丽笑道。
“这种市场上没怎么看到。”
“嗯，其实是这里没怎么有，这个当菜也好吃的，炒着吃很好吃，像地梨。”
“哦对，但比那个要嫩。”
“是挺好的食材。”
“那能美容是真的？”
“有点用吧。”
林双点点头，再往前是一片圣果区，红色的小果子夹在绿叶中。
唐沅摘了一颗红红的圣果给林双：“尝尝看。”
林双瞄了眼，吹了口气放嘴里，嚼了两下咽了下去：“挺甜的。”
再往前，是葡萄区，也是一串串葡萄，林双不太认得这些都是什么品种，感觉应该都是优良品种。
“这都是直接买来的，从土种改成水培。”
“好甜。”
这个生长室里，种的都是草本和藤本作物，没有木本。估计是草本好种。
“给我感觉这里像是个新农业的示范基地。”
“确实也是，但没怎么宣传。”
大家走了一圈，林双又看到了有一小片标注着药材区的。
“人参？”林双没见过人参，但这有牌子，写着品种，和种植时间，有一个数字码。
“这个还在做实验，中药这东西这么长，也不知道药效还有多少。”
“怎么评估药效？”
“到时就是看有效成分，比如人参皂苷这种，现在不好说，也许到时只能拿来当萝卜吃了。”
“做辣条？人参辣条，有钱人一定很喜欢。”
“你很皮啊！”林昭白他一眼，抬脚轻踢在他小腿上。
唐沅唐古丽菲在边上偷笑。
再往外走，又来到了一个区，是菌菇区，这里种了好多好多品种的菌菇，湿度很大。
离开生长区，从另一个门出去，在那里换掉衣服。
这外面就是一个头顶着一大片丝瓜棚的休息区，风吹过来，很凉快。叶子密得透不过阳光。
这里放着很大的桌台，边上有一张张靠背竹椅。台面上有茶具，边上有饮水机，往下就是一片水塘，满是荷叶，时不时有鸭和鹅游过。
前面有一整片的西红柿树搭出去的棚，架到了水塘上，挡去了大片的阳光，感觉就不是给人吃的，要让这些果子直接落进水里。
正这么想时，马上就有风吹落了一个果子，落到水里打出个水花，两头大鹅马上上去分食。
“鹅还吃这个？”
“为什么不吃。”
林双眼力好，能看到水里好多鱼，个头大的能有六十多公分。
“鱼平时喂什么？还是不喂？”
“也不是不喂，我们有粪便处理系统，有蛆室。”
“蛆是那个蛆？”
“就是昆虫幼体。”
“哦......”
“主要养的是苍蝇，苍蝇是完全变态的昆虫，要经过卵蛆蛹成虫四个阶段，我们的处理系统是有特殊构造的，它们在羽化后就会顺着通道飞向有光的地方，但这个通道其实一条死路。”林丽说道。
“什么死路？”
“因为是在水底的，是有机玻璃做的通道。”林丽指了个方向，“您来我这个位置看。”
林双移动到她那边，看到了，在水塘的中间被一堆荷叶挡去的位置，确实有一个弯头的玻璃样管子，这玻璃管从水里出来，又扎进水里。
开口大概有半米直径。
看得到里头好多苍蝇在飞，有些沾到了水。被在水下等着的鱼一口吃掉。
“正好被鱼吃掉？”
“对！”
“这就是鱼食堂。”
鱼食堂，这尽吃高蛋白啊！
林双出神了一会，叹笑：“真好。”
林昭笑道：“想看看吗？”
“看什么？”
“粪便处理池。”
风吹过来，带着草木芳香。林双没有想看大便和蛆的想法：“能想像得出来，一定是密封的吧？”
“那当然，不然苍蝇就满天飞了。不过有维修室，就在地下，然后那个处理池也是玻璃的。”
林双一点都不想看：“玻璃的破了怎么办？”
能想像到这里的马桶一定是能洗屁屁的。
“不会破，你见过水族馆的玻璃破吗？”
林双瞄眼唐沅：“你看过？”
唐沅点头。
林双又看丽菲，丽菲摇头。
林丽笑了：“其实还好了，没有臭味的，因为都是全封闭的，就跟水族馆一样，里头再可怕，外面也没事。”
“而且可以直接观察蝇虫的生长，这个苍蝇是一次交配终生产卵，其实蛆还可以在临床医学上当药用。”
“什么药？”程苗终于说上话了，一路震惊，一路迷茫，脑子里被全新的观念和事物不停冲击。
“处理伤口用。”
林双叹了口气：“怕倒是不怕，就是想到万一破了，一大缸粪倒过来，会死人的。”
大家都笑喷了。
“行了，大明星不食人间烟火不拉大小便的。”林昭语气揶揄。
林双不接话，只是笑了笑，他在学校里头也学了点法医学，里头就有说到根据蛆虫来判断死亡时间的，那时看到照片留下了心理阴影。
其实他能想像得出那里头的画面，一定是表面满满都是白蛆，在黄色的便便中潮起潮落，新鲜的食物一落下，马上被蛆群淹没。
这些蛆不缺食物，就活在这小小一立方的世界里，等破蛹而出，飞向光明，却只是被当作新鲜的鱼食。
这两年一直讨论的内卷化，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不过林昭这里说的是生态循环，他要是说什么社会，难免扫兴。
“平时大家可以在这里休息，这样的桌台园里很多。”
林双因为比较耐热，刚才都没注意到里头温度还是比较高的，现在看到众女都出汗了。
“作物温度没事吗这么热？”
1042.农业园10
“没事的，里面温度是正好。温度高了，就会喷雾和干冰。”
“干冰？”
“干冰就是二氧化碳，植物光合作用需要这个。”
“我知道，我是说这个贵不贵的？”
“干冰有什么贵的，一斤几块钱。”
林双回头看，生长室里头已经起雾了。这么看下来，林昭在这个农业园上投入的很不少，也不知道本钱收回了没有。
不过可能也无所谓了，人家肯定不缺钱，要的就是这个产业链条。
“这里有让人参观吗？”
“必要的看一下还是给的，不开放。人家也要检查，县里头，市里头的都会来看。不过这里离得远，他们也不会常来。”
“倒也是简单，送点菜就可以了。”
“送是送的，进门的都发一个菜篮子，他们摘多少就包多少走，这些人多少还是要点脸面，不会拿太多。”
“你们这里有食堂吧？”
“有啊，不过我们不在这里吃饭。她们在这里练习基础厨艺，像那个苦瓜，一个苦瓜炒蛋，不教的话要炒500次，才能在不放糖的情况下，把苦瓜炒出甜味。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反复打磨....”
没苦味的苦瓜是没灵魂的啊！
“那炒不好怎么办？”
“她们也做猪食的，多的人吃不了，就给猪吃。你饿了？”
林双转念一想：“不对啊，国家不是规定厨余不能喂猪吗？”
林昭哼了声：“哪条法律规定的？”
林双无奈：“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好几条吧？”
林昭白他一眼：“农村农业部64号文说的是，已发生非洲猪瘟疫情的省份及其周边省份的养殖场（户），不得使用泔水饲喂生猪；《畜牧法》第四十三条第二项规定：从事畜禽养殖，不得使用未经高温处理的餐馆、食堂的泔水饲喂家畜。你知道什么是泔水？”
“泔...”
泔水这个具体含义林双还真不是太清楚。
不过如果按着林昭这里，食堂做出来的东西，直接就给猪吃，那怎么也不能算是泔水了，更谈不上厨余垃圾。
这就是法学生跟资深律师之间的差距。
林双很无语：“我也就是问一下。她们还做猪食......”
“猪是杂食的，这里菜多，煮了之后吃更有营养，不容易生病。为了方便，就是小炒人吃，大锅猪吃，每头猪都有自己的饭盆。”
“真幸福啊这些猪。”林双听起来，这些员工真的是在练基本功。
“基本上一周就要杀一头。公的。”林昭笑道。
林双不想说话了。
“90公斤就得杀了，反正小的也在长，长得还快。”林昭笑眯眯又补充了一句，“今天要带的就有早上刚杀的猪肉。是黑猪。”
“黑...猪....do bad ….take a sad song....”
林昭轻笑：“最近偷偷练唱歌了？”
“没有。”
林双摇头，他就是乐感提升，而且刚才是无意识地哼了出来，毕竟披头士的这首歌他听过很多次。
“练就练，何必保密呢，总想给个人惊喜，刷新印象？”
林双哼了声不答，反问她：“有必要带食材走吗？竹山没吃的？”
“既然经过了，为什么不带？而且谁知道那边的食物什么样，给你吃了拉肚子怎么办？”
“我就当排毒了。”林双才说完，小腿肚又挨了一下。
“我们去山里，也要担心他们给我们准备了什么野生动物，万一是保护的就麻烦了，特别是你这种身份。”
林双恍然：“这个考虑真的是一般人想不到。”
林昭嘴角上翘：“另外，我们带些食材去，让那边的大厨试做一下，看看跟我们的厨师做出来的味道区别。”
“您早说啊......对了，菌菇混种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反正都是可以食用的，摘的时候也是分开采摘。你有什么建议？”
“我不知道这里头是怎么模拟的，我感觉一般是雷雨后长得快对吧？会不会跟雷电有什么关系？”
“你是说空气中电荷对孢子生长有促进？”
“我不确定。”
林昭点点头，招手把林丽叫近，告诉她这个事。
“可以做个实验，增加空气中电荷的办法有很多，静电发生器就可以做到。”林丽看向林双。
“我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就说吧，什么成熟不成熟的。”
“刚才说猪食是煮了之后给猪吃，那牛的饲料....”
“牛有吃青储的，半发酵的。”
“牛是有四个胃吧，在胃里装着食物，反刍出来嚼，然后再吸收，如果说给它们吃更易消化的东西，会不会好些？”
“这是不一定的，牛对草料营养的分解靠几种重要的菌类，过于精细的食料反而会影响菌群的生活，有人拿精细的猪饲料喂牛，结果并不好，牛会拉稀。”林丽摇头。
林昭看看她：“也可以再试一下，先做下体外培养。”
“好的。”
林丽离开，林双看着林昭，这女人在这风景点威信很足啊。
唐沅刚才就跟唐古丽菲带着程苗中程泉转到边上去，看模样是去上厕所了。
那个厕所盖得跟别墅似的，还有两层，如果不是看到有标志，林双是怎么都想不到那是厕所。
确实也没写着厕所，写的是“净亭”。
估计那下面就是有什么粪便处理系统了，大概还有利用到了沼气的能量。
这里只留了林双跟林昭两个人。
“你要不要去厕所？”
“我，不用了。这里连厕所都这么讲究。”
“不光这个，这里好多厕所，其实都是单独的小房间，都可以住人，就是蚊子多，所以你那个主意真的是不错。”
“我也是随便想的，网上那些人，给我的感觉就像蚊子一样。”
“是吗？”林昭似笑非笑反问。
“是啊...我又不是娱乐圈的，没有义务要去娱乐他们，偏偏他们可以通过消费我来赚钱。”
“喜欢这里？”
“喜欢啊！”
林双抬头，早看到这边的露天棚挂着好多好多条瓜个头都很大，直径都有十公分粗，长的都有一米，每一条体表都带着突起的纵棱：“这是什么瓜？”
“你不认识？这是丝瓜。”
“这是丝瓜？丝瓜不是圆的光滑的那种？”
“圆的那种也叫丝瓜，这种是另一个品种，也叫八角瓜，口感更好。”
林双是真没见过这样的。
卖相很好，在风中摆来摆去，感觉像是里头随时能跳出一百多个丝瓜娃娃：妖精放了我爷爷！
“这些是特别品种？”
“不是。”
“这么大的，应该老了吧？”
“这些就是要留种，然后里头的丝瓜络有用。”
“哦，洗碗吗？”
“当药，也可以洗澡用。”林昭笑眯眯。
“能当药？”
“丝瓜络可以治痛风的。跟你说，就那小区里头，老男人都有痛风。”林昭笑着说道。
林双轻哦一声：“这一条卖多少钱？”
1043.农业园11
“你猜？”
“五十块？”林双大胆地猜。
“既然是药，那就得按着药价卖，一千块。”
林双听到一千块时，真的给吓了一跳，若不是现在这么有钱，以前自己一月工资买不到这样的七根丝瓜。
网上去买，一千块能吃一年吧！
林双知道现在很多人得痛风，这种也算是“富贵病”，吃得太好，身体承受不了，食物里头有大量的嘌呤，这东西降解后成为尿酸，本应该再降解下去，但肾说臣妾做不到。
于是尿酸就在体内沉积，到哪都形成针状结晶，容易引起关节处发炎，剧痛无比，据说是风吹如刀割，不然怎么敢起这个名字。
“你觉得贵吗？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消费水平，也许有人节俭，但敢在外头养小的，就别省这个钱。这可是药！”
林昭伸手摸着一条垂下来的丝瓜，“不然怎么显得药有用呢！而且这么大条，卖相这么好的，也没那么容易找到。你让她们去网上买十几块钱的，呵呵，.....”
林双笑叹，这是多高明的营销啊！
一般人都懂，如果你准备买一个礼物送给别人，500元的围巾和1000元的大衣，哪一个会让对方更加开心？
答案大概率是500元的围巾，因为对于围巾来说，这价格的品质相当不错了，但一千块的大衣可能品质很一般，所以只花一半钱的围巾带来的满足感可能会更高。
这就是“少即是好效应”，创造了对产品或服务的价值感知的“溢出感”，转移了对客观理性价值的注意力，增加其主观非理性价值感知的分量。
如果这小三花一千买的是千年人参，那绝对没这么好的效果。
“那真的有没有用？”毕竟是药。
“作用肯定是有的，讨欢心的作用非常明显。一条丝瓜络拿去去，煎好一碗汤，至少能换几个好包。而且还省得做菜了。”
关心呵护，费心找药，亲自煎煮，像极了爱情啊~
“煎完药再拿去搓澡，还显得人特别节俭是吧？”
林双刚说完，小腿又挨了一下。
看着她的脚：“已经不怕了？”
“就显得你聪明！”
林昭眼里全是笑意，还真的是这样，煮完的丝瓜络不会伤皮肤，去角质特别好。
林双抬头，这一条条大丝瓜真的像是丝瓜精。
“丝瓜也不是本土物种，大概是宋朝引进到闽地，这个作用不亚于番薯。”
林双略惊，丝瓜有这么大作用？这只是菜吧？番薯那是可以代替主粮的。
“你不知道？”
“我...其实没什么文化的。”林双老实承认。
林昭噗嗤一笑：“倒挺谦虚。”
林双看她：“您不说，我就回头查手机去了。”
“威胁我？”
“我哪敢啊....”林双无奈看看四周。
林昭轻轻白他一眼，伸手拨了一根眼前的瓜：“陆游为丝瓜做过一首诗：丝瓜涤砚磨洗，余渍皆尽而不损砚。说的就是丝瓜用来当洁具的作用。”
“百洁布？”
“丝瓜与别的蔬菜不同，它只能未熟时吃，熟了后就会变得干燥，无法食用。可是它刚刚传入我国时，古人的种植经验不足，并不知道丝瓜的特点。一直种到这样子，就已经老了。”
林昭手指弹了一下，那根丝瓜发出噗的声音，里头有点空了。
“然后发现变成又轻又硬，里头水分也没了。吃是不能吃了，硬吃就容易伤嗓子，接着就发现这里头的丝络居然可以拿来当抹布。”
“我们现在生活里的很多东西，看似普通，但在古代，真的就没有，你能想像以前人是怎么洗碗的？用布？那可就贵了，拿稻草？不能重复用。”
“用热水？”
“那是比较讲究的人家，一般人就是拿水冲一下，肯定是很不卫生的。用这个，当然就好多了。而且产量也大，种一季下来，第二年就什么都有了。
所以你看，人光是吃饱是不够的，还得讲卫生，利用天然植物产品可以节省很多资源，宋代的时候，棉花在内地种植也不多，就算是种了，也没说拿这个纺纱当抹布的。”
“扫地用竹用苇，去灰用的是鸡毛，洗澡的时候连布都没得用，用的是皂角水，猪胰子，发现了这个丝瓜后，就方便了，一小袋种子运去各地，直接就可以解决很大的卫生问题....”
林双深以为然：“怎么知道是宋朝引来的？”
“因为之前没有记载，到宋才有，那时候丝瓜的记载多出于福建、浙江等地，两广地方志中多次说到丝瓜从福建引入。推算一下，丝瓜应当是在宋朝海上丝绸之路繁盛的背景下，随着闽、浙一带对外贸易的兴起从海上传入中国。具体从哪来的，可能是南洋吧......”
“它还不光是当抹布用，以前人还拿它去做鞋垫，或者是拿去填枕芯，还有拿去做衣服的。”
听了林昭这么一通说，林双觉得自己确实没文化。
“治痛风这个大概也是跟这边的应用有关，沿海多吃海鲜，当然就多发痛风，可能渔民就发现这东西煮水能缓解风湿痛。当然了，中医上面，对于这种丝丝络络的也是想像丰富。”
“痛风，那这里是不是也在研究治头发的东西？脱发问题更常见吧！”林双突然问道。
“有啊！”
林昭直接了当指着不远处的地方：“先用那个芦荟汁涂在头发上，二十分钟后用养发水泡头发。然后轻轻按摩头顶。”
“什么养发水？”
“淘米水加茶麸小黄姜一起煮的。”
林双仰头想了想：“这个也卖给她们？”
“这个就不卖了，她们可以去店里洗头，也可以叫人上门替她们洗。卖出去的东西不值几个钱的。”
“那她们也可以给男的洗头吧？”
“给男人洗头，洗得不好把头发洗掉，洗得好还会被怀疑当过洗头小妹。”
林双：“......”
“还有什么问题？”
“她们都是怎么下单的？有个app？”
“你在书架上没有看到一本书，叫作《为爱而食》？”
“为爱而食，因为爱所以吃？”林双努力想了想书架上的那些书，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本。
挺新的一本精装书，看书名就感觉是教人做菜的。
他没动过这书，不是没好奇心，而是脑子里有小歪这家伙，只要自己动了什么，搞不好一个系列任务就丢下来。
现在任务列表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那个实际上是心灵鸡汤加菜谱，我找人编的，定制了一些送给这些女人，里头有各种菜式，只要她们想做，直接就可以打电话跟饭店点单。”林昭表情里透着小小的得意。
“心灵鸡汤是什么？”
“当然是这些菜有什么讲究，文化内涵是什么，总不能光会吃，为什么要做这个菜，理由得说吧？”
1044.农业园12
林双仰头打了个哈哈，一下又转为叹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一起笑，这点小温情小美好全都变成了各种心机，那咱们一起吃东西的时候，不也....”
“别把自己当成他们，当然就可以笑了，那些只是凡人而已。”林昭淡淡说道。
伸手打了下林双举起来的手臂，嗔道：“别洒盐。”
“唔....”
居然一下就看破自己的心思。
这大脑的思维速度，至少是普通人的十倍，难怪能这么随意地说出‘凡人’两字。
“这么厉害，还用得着这样？”
林双打量着这园区，虽然很不错，但好像也不值得费那么多心思。
“生产出来的东西总得消耗掉，这里的猪又吃不了那么多。”
“你这话说得，打击一大片。”
这意思，是把外头的男人都当猪看了。
男人还以为女人“因为爱他而素手作食”，其实人家只是在看一份定制的菜单，要干的事也就是在手机上打一个电话。
需要半成品就半成品，需要成品就连盘子一起过来。
依附于男人的这些女人们，素质提升得越快，那些老男人们心里就越慌，只能用更多的物质来压制对方。
而林昭这里，得到了源源不断的生意和“友谊”。
直到男人真的腻了，或是女人腻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了赚钱，还是觉得好玩。
扭头远望，目之所及，都是这种棚架，到处都是瓜果吊在那里：“那是什么树？”
林双指着一片灌木，在厕所边上种了一圈，没有看到果实。
“那些是茶树。”
“茶叶的茶树？”
“嗯，园区里种了一百棵不同品种的。每年都能出一千斤茶，都是我们员工自己摘自己炒。”
“完全都没有用到化肥。”
“也是，这哪需要化肥。到处都是肥。”
林双看到了唐沅跟程苗她们，站在那里，程苗还伸手捏着一片叶子，鼻子凑过去闻。
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刚才看了粪便处理系统，大概是没有。
“真好....”
区区两百亩地，弄成这样，这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下一刻，他心里就不舒服了，林昭围绕着这些金丝雀做生意，原本无可厚非，但她本人是不是也有相似的经历。
那么年轻就生下了唐沅，然后真的是只手创下这么大的家业？
她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个什么男人。
还被这个男人重重伤害过？
一个人想什么做什么，跟其经历其实是很有关系的。
“还要看哪？”林昭问道。
林双意兴索然摇摇头：“不看了。”
林昭盯着他看了一会，也没说什么，带头往净亭方向走过去。
林双看着她的后背，肩削背直，脖子白净瘦弱，发黑如墨，今天的林昭有个新发型。
她原来是短马尾，现在弄了个金属环拼接造型，是利用金属环把真发和假发连接起来。
上半部分是自己的真发，把头发做成一个圈并从金属环中穿过，发尾巧妙的隐藏起来。假发也穿过金属环形成下半部分的发型造型，在整个造型中，金属环起到了点缀、连接的作用。
不仅增长了头发的长度，还让造型产生层次感。
林双现在的眼力极其之好，从发质各方面来看，那假发端明显是人发，猜测可能就是林昭自己的头发。
剪了之后又给自己接上，这是做什么？
还有那个金属环，林双觉得有点像是户外运动保险环，但比一般的要漂亮，可能又是定制的。
林昭定制的东西真多啊！
这一感叹，他心头的疑问又冒了上来，江枫别苑能以小三出名，那不是说正室很容易发现自家男人已经出轨了吗？
还是说已经接受了这边的保护。
“走了！”林昭回头叫他。
从这里绕过去，曲曲折折来到大门那，车子已经在等着。
“出发的时候，有些车子跟着，后来上高速甩掉了一些，下高速又甩掉了一些。”
“还有吗？”
“现在还有两辆在我们大门外打听。”
林双也是无语。
“还好，我们有后门。”
没错，这么大的园子，不可能只有一个门。
还是他带队，车子启动，一直在阴凉处停着，车内也没多热，起步时“明显”感觉车子比之前重了。
他踩油门的力度自己心里都有数，车子动力也差不多。
后视镜里头，唐沅手里有份清单，丽菲拿着笔在画着什么东西。
再往后看，角落多了许多冷藏箱，上面都有标志，猪兔鸡鸭鹅鱼，各种水果，估计别的车子也差不多。
看不到的后备厢里肯定也是满的。
“装的东西不少啊。”
“都是吃的，冰冻的可能还带着冰。”
“不是刚杀的猪，怎么就冰冻上了？”
“早上杀的，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处理好了。还多带了几个灭火器。这里有我们的物资仓库。”
“哦......”
还有物资仓库！
一条路开过两百多米，停了下来，林昭指着外头：“那边就是猪舍跟食堂。”
“把这两个摆在一起感觉真的别扭，卫生能通得过？”林双问道。
“有什么通不过的，猪舍分成内外两个区，外区是活动的，内区是休息的，内区还分清洁区，猪要进到食堂那边都得洗个大澡。食堂也是分两个区的，平时怎么喂都有规矩。”
“饭前要洗澡啊....”
“当然了，而且都有自己的食盆。比人还干净。”
“感觉跟养宠物一样，这么养还舍得杀？”林双好奇问道，“不得难过死？”
“首先呢，并不是都杀掉，聪明的不杀，只有那种贪吃又胖的小公猪才杀。”
“聪明是什么意思？这里还给它们测智商？”
“其实就是听话，不闹，能带队的，基本上还是会多养一阵子的。而且这里头人员也经常换，不至于跟猪建立多深的感情，再说他们自己也吃肉，没那么矫情。”
林双啧了一声。
“有什么建议？”林昭随口问道。
“建议....”
林双扶着方向盘想了想，“猪毛是有用的吧，有想过给猪平时理个发什么的？剃了还能长。”
“这个很好啊！”林昭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唐古在后面拍手：“哇，哥哥脑洞真大。”
林双回看看看她：“哪有，这都跟人一样养了，肯定也要理发，剃的毛做点刷子也好。”
目光从林昭脑后头发瞄过。
“还有什么，快点说。”
“还有？”
林双看看四周，“如果说生物科技发展到位，是不是可以做到人工培育头发，又粗又长然后做成工业材料？”
“还有呢？”
“一时间没想到点，如果说这里都是尽可能把空间利用上，那就看还有哪些空间没用到位了。”
“走吧。”
后门出去，也是一片带着果树的农田。
车子停下，林双打量着外头。
“这里是请人种的，回头会收购。”
“没考虑过把这片也承包下来？”
“不用了，外围的，也不太需要，让他们种点树就好，我们能收购就收购。”
林双打着方向盘，车速慢慢提起，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还能跟林昭搭话：“今天看了这个园区，感觉就是毛茸茸的。”
“毛茸茸的你这个比喻也是有意思，怎么最近对毛这么好奇？”
“我知道，哥哥喜欢***！”唐古丽菲在后面接话。
唐沅忍着笑伸手，揪了下这家伙的小耳朵：“除了眼睛，耳朵也灵着呢....”
“姐姐，...”唐古丽菲心虚脸红。
1045.农业园13
林昭笑笑，瞄眼林双：“你要说他偶像，他可就不困了呢！”
“我什么时候困了...”
林双翻了个白眼，有些惊讶，他跟林昭签约前做了问卷，可没说过这事。
“有些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好！”
林双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
“一直觉得毛这个东西很神奇，或许对远古人来说，有大地崇拜，会把植物看作是大地的毛发。然后又把百姓看作是毛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对个体来说，现代社会对毛发这方面，一边担心头发掉，一边觉得有些地方得去掉。”
看眼林昭：“您觉得它的本质是什么呢？”
“头发，是人可以感知的生命和时间，就跟外头的树叶一样，虽然现在知道每天人体都有无数细胞在更新，但以前是没这个概念的，那时候会觉得天人一体，世界和人很相似，最早神话，夸父追日，体毛就化作森林。”
“从时间长度来说，头发也是活得更短暂。生命有了自我意识就会害怕死亡，相较于汗毛，头发是更为明显，每天梳头洗头会看到落发，难免会有触动。家国天下，生生死死。”
“头发能活多久？”
“普通人是两到六年吧，看体质。”
林昭又把脚架到了上面，阳光从窗外照到她的足上，白生生的：“人从生下来开始，就一直有那三个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要解答这些问题其实也只是为了解决第四个问题，我要做什么。生命的答案就像是解方程，要把一个个变量确定下来。形成的社会关系，身上带着的符号，这都是把变量变成了定量。”
“你说古人有大地崇拜，这是对自然，还有对文化，对祖先，祖先崇拜里头又包含了姓氏，还记得之前我们聊过。”
“嗯，聊过林姓的事。”
“其实每个人都会了解自己的姓在文化传承里头都代表着什么意思，也会投入思考。”
“倒是没人这么说过...主席因为思考了自己的姓而走上了一条这么伟大的道路。”
“我当然也是猜测。”林昭微微一笑，“倒推的。”
“我觉得你这个猜测很有道理，但为什么....”
“当然还要多读书，再加上历史环境，才能造就他，换一个环境人生也会不一样。”
比如工资没了。
“但毛发的作用是什么呢？换到生物学上，我们进化成这样，不干不净的。”
“哥哥我记下来了你这句话。”唐古丽菲在后面又笑着说道。
“我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林双看了眼后视镜，唐古丽菲偷笑着把头缩到了边上。
他也笑了笑，如果是两天前，这些话他是绝对不会当着两姐妹问的，但现在可以。
都不是普通人，研究一下人类很正常。
“生理上当然是保温防护，毛发的质地不输于骨质，在体表又能感知到空气的变化，其实是一根根小杠杆，下面连着很多神经组织。”
“杠杆啊....手心足底又没有是因为什么？”
“防滑，如果有，那就从滑动摩擦变成滚动摩擦了，人体之间有很多摩擦，角蛋白也是很容易摩损的，所以末端都会变细。”
“对了，我这两天练字，查到资料说王献之双脚不良于行....”
“他那个脚，大概是痛风吧。”
“为什么是痛风，我看也有说是脚气，或是糖尿病足。你怎么判断的？”
“沅沅你告诉他。”林昭头也不回说了句。
“因为他有服五石散的习惯，伤了肾，所以应该是高尿酸体质，痛风的可能非常大。”
唐沅声音从后面传来。
“是这样吗？”
“古籍《如省》有一段文字记载，说他疾根聚在右髀，脚重痛不得转动，左脚又肿，疾侯极是不佳，幸食眠意事为复可可，冀非臧病耳。意思是双脚痛得根本不能转动，病根在右腿，左脚也红肿难忍，而且反反复复，这就是典型痛风症。”
“脚气的可能是可以排除的，因为脚气足很臭，而且真菌会传染。至于心脏方面的毛病，也是血尿酸高引起的并发症。”
“原来如此。”林双喃喃，
“还有一点可以判断就是当时公主司马道福想嫁给他，逼他休妻，他用艾草灸伤自己的脚，说自己跛足不配公主，如果是脚气，大可以加两字说恶臭。”
“司马道福....”
…...
车子从后门开出园区，一直上到高速，向着竹山前进。
“怎么不说话了？”
“开车还是少说点话。”
林昭呵呵一笑，瞥他一眼，摆弄起指甲。
“听我说那些，是不是觉得爱情很虚幻？又看了王献之和郗道茂的事，估计还想到了陆游跟唐婉吧？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哥哥是觉得会有个公主跳出来逼婚吗？”唐古丽菲突然冒出一句。
林双噗嗤一笑：“都什么年头了还有这种事。”
“当然有啊！”
“有也逼不到我身上。”
林双想了想又笑道：“以前女的结婚都还有哭嫁的规矩，现在一个个这么牛，大概只能轮到男的哭娶了。”
“哥哥你错了，现在是根本不婚不嫁。”
唐古丽菲刚说完，就被唐沅拍了下头：“专心点！”
“哦....”
“在做什么呢？”
“功课。”
林昭打量着自己的脚指甲，也不知道看出什么好玩的来了。
沉默了大概三分钟，林双叹了口气：“您这么坐，我压力很大，万一刹车，我在网上看到有人打了五折溜到座位前面，还得人拔出来。”
她坐在副驾驶上，脱了鞋，白生生的脚丫踩在前面，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那是没系安全带吧？”林昭哼了一声。
“多少是个危险。”林双看看她的脚。
“我这是相信你的技术。”
“相信是一回事，....”
“你真要撞了，我这姿势还能保住脸。”林昭笑道。
“真的？”
“你要不要试一下？”
林双强忍着猛踩刹车的冲动：“对了，五石散当时也是作为一种药的吧？”
“是的。”
“那个到底是什么药？”
“春药。”
“我是说到底药理是什么？”
“成分很复杂的矿物，毒副作用很大的春药，兴奋剂，当时传说可治百病还能长生，当时的社会背景你应该有所了解。”
“当时的我是真不了解，但现在的我知道一点。诶，我听过一个事，有个人家里清理过期药，翻出一盒片仔癀，有效期还有一年，男的说丢掉，女的不认识，上网一查，结果这一颗七百多块，一边骂老公败家一边上网问是治什么病的，听说能治百病就准备用用看。”
林昭抿嘴一笑：“什么就能治百病，病又不只一百种。为了吃药还得得个病，笨！”
“是啊，回头还不知道得吃几颗....”
1046.农业园14
“这个农业园很赚钱吧？”过了一会，林双问。
“心情不太好也关心我赚不赚？”林昭撇撇嘴。
林双不想说话，自己表情管理其实不错了，但边上的这位是学习心理二十年的，当然可以从自己的微表情里看出心情起落。
自己那些猜想也不方便说出来，甚至都不能问。
“你猜下。”
“我又不知道产量，也不知道价格，更不知道你的成本，上哪猜去，而且您做事又这么大手笔。”
“本钱已经收回来了，这个园区用来养人，而且省了很多想礼物的事。”
“倒也是。”
林双想了想，光是江枫别苑这地方，恐怕就有几百户人家愿意在这里买食材，如果说还要经过饭店，那利润就更高。
林昭这种投资，也不是看单一个环节是不是赚钱，她毕竟还要培养很多人才。
社会效益也很高，而且也合国家政策。
“都能卖掉这么多？”林双问道。
“你以为人家真的是自己做菜？大多数人都是指明要什么菜，然后在饭店分装，做成半成品，装到食盒再送人家里，还要教她们摆盘。”
“这样也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最多就是汤热一下，难道真的让人看到自己把厨房烧了，弄得一头油烟？会是要会的，但做不做那是另一回事了。”
“你这里种这么多东西，效益又好，要担心一点。”
江枫别苑，大概是六百六十套房子，一半人家跟这里订东西，就是三百单，一单假如是一百块，就是三万块钱。
就这些人，住着上千万的房子，一天会只花一百块？一千块还差不多。
少算一点，就算两百五十块。这就是七万五千块钱。
还有逢年过节。
这样一年能在一个小区刨出三千万。
但凡有点心思算一下的人，都会眼红吧！
特别是刚开始赚钱的时间，一交税就都知道了。
“比如？”
“无人机，半夜过来给你空投点什么东西。”
“嗯....这个确实不好防。”
林昭沉默了下，“所以虽然现在资金有，但现在外地还没有弄。也是怕顾不过来。”
“嗯.....”
林双瞄眼后视镜：“我们又不缺钱，粉丝的事，不用那么着紧。”
后面已经弄出了床，唐沅跟唐古丽菲窝在一起睡觉了，昨天晚上两人可能又没睡好，林昭布置给两人留意林双的那些粉丝群里的动态。
上万个群，那看过来简直就是巨大的工程，现在只能抽时间补觉，上车就绑好安全带打盹。
粉丝群也要担心黑子，有些人混进来乱说话，不守规矩，特别是增长期时这种更乱，甚至有人混上管理员把群给解散的事。
还不止这些，林双不想粉丝给他送礼物。
且不说这里头有很多有钱人，就算是没钱的，也可以众筹，但这根本没必要。
于是当然是得公告，不许送礼，吃的根本吃不到林双嘴里，全喂了工作人员，用的林双用不上，有的是厂家给他送。
说到送礼，还得跟粉丝们强调一下，林双跟新丽菲的关系不像一般的经纪公司，林双也不是那些签了卖身契的小爱豆。
他的财富远超过你们的想像，所以不要再搞穷人卖血救济富人的事了。
不这么说的话，搞不好就有不怀好意的人借机去里头骗钱。就算这样，仍然有人把礼物送到江枫别苑或是创业园那边。
送江枫别苑的很正常，知道他住这里，送创业园是送给核磁动力安保公司，希望她们好好保护林双。
可安保公司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吃送上门的食物？
要一个个群保证大家都知道这个事，工作量也很大。
…...
林昭轻轻一笑：“早上是起得早了点，我让唐沅给丽菲讲解一遍这个农业园的项目方案，如果说你准备投一千万到丽菲的家乡，这可能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方式。她也得多学点知识，不能跟很多孩子一样，以为菜就是从厨房里出来的。”
“那倒也是。”
“很多孩子上完高中，会安排到这里，当实习生。”
“不上大学？”
“看她们自己了，想去的也要在这里赚足学费。有的是让她们打工的地方，我又不剥削她们。”
“那要是不想念大学的呢？”
“不念就不念，学习又不会让她们停下来，学校现在能教的有限，而且也是做生意为主。她们早就知道，去哪都是学习，都是人生历练。”
“那为什么陆蕾跟杨米要......”
“她们那是要有执业证的，农业园要什么证，有本事就可以了，再说了，读了一堆书考了一堆证，说不定还生出自己有多大本事的幻觉。”
“想飞了是吧？”
“嗯。”
“那真想飞了呢？”
“目前还没有，因为从小我就让她们看过了各种人生，她们就是一路观察过来的，初一前只感受到人生的残酷，接下来，她们就看到了更多，相比自己的是那么幸运。我可不光是给，她们自己也要努力，拥有强大的心智才能面对惨淡的人生......”
林双可没觉得这些人边上是惨淡的人生，最多就是别人的人生惨淡，嘴里只能给赞：“您真厉害。”
“你没觉得你也挺厉害的？”
“我吗？还行吧......”
“给人一种心有猛虎，细嗅玫瑰的感觉。”
“......”
林双微微摇头，心里有没有猛虎他不知道，但两个系统是真的。
“您还有什么产业？”
“有宠物店，这些女人会养些宠物，又经常出国，所以需要有个地方寄着。放得久的，也会带到这里过来，有地方让它们跑。”
林双想了想，估计说的是自己没看到的地方，毕竟两百亩地还是有点大了。
“那怎么丽菲没狗？”
“宠物店是给别人服务，我们没必要，养了就得照顾，带来带去的，她们见过被人家不要的狗，看起来很可怜。”
“宠物很赚钱吧？”
“很花钱是真的。”
“幼儿园呢有没有？”
“你以为这里的女人有几个生孩子的？”
“不准生吗？”
“生也不会在国内，基本上生了之后都在国外住着。”
“我看珍爱女子医院有产科。”
“产科是产检，并不接生。不过产后康复倒是有的，然后会提供月嫂服务。”
“这么小的年纪能当月嫂？”
“都训练过。基本上都要体验过这个服务。”
“这些孩子，年轻轻的，看到别人这么过日子，她们又是那样，会不会心理不平衡？”
“你以为是刚从乡下上来，直接就去？这十年是白教的？而且孩子可爱那是不吵不闹干净的时候，你试下半夜喂三次奶换两次尿布。”
“那唐沅呢，她也当过？”
“有啊，要学的东西多了。而且她们这样的，拿钱才多，通常是三人同时，不是一个人。”
1047.竹山1
“怕那男主人起心思？”
“是啊，起心思之后就会有行动，我这边的人又容易收不住手，动上了怎么办呢......”
是啊，弄死了也不方便处理。林双心想，果然还是得秋伊这样的人才好，就算是他，也真的没办法大规模地搞什么‘正义之庭’。
“所以基本是男人不在她们才去，女人嘛，当然得在男人面前展现母性。”
“也是够累的。”
“她们一看这些女人，就知道这不会是她们要的生活了。虽然说钱可以解决百分七十的烦恼，但还有三成是解决不了的。而且，那百分之七十，也不是说需要用这种方式去解决。”
林双想了想：“难怪，你选孤儿，其实就是没有家拖累着。”
“差不多吧。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伙伴比爱情重要，绝对不是老男人拿几个包，或是小年轻几句甜言蜜语可以骗倒的。孤儿最想要的，其实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些女人哪个有，朝不保夕的。”
“奢华也不羡慕？”
“看透了一个行业，就不再对它有**了。每年7、8、12月，服装行业抛售库存时，搜索面料，颜色，款式，就能买到100元的100%山羊绒背心，5000元的用loro piana羊毛羊绒面料制作的大衣。”
“不懂这些。”
“也不需要懂，我是说以前。”
林昭看着窗外：“之前男士正装最好的面料是杰尼亚、哥伦布、维达来的，化纤面料则是日本的第一织物所，东丽的最优越，爱马仕，lv等奢侈品牌的休闲服装也是采用的它们的面料。
此外，一个设计出来，品牌公司也是改改颜色和细节继续又卖3年，强调是不是最新款，真的很无聊。你想想你自己。”
“......我在想，之后。”
“只要人的心态改了，好坏的标准当然就不一样。之前那都是给别人灌输的。”
“说得对。”
“她们想要打扮得好一点，也是有机会，给她们好衣服，好包，好首饰，去逛一圈，.....人都是这样，一直没得到就感觉特别好，让她们自己试一下，就累了。让她们踩两寸高跟去走一天，哼哼，在这里工作过的人，怎么会愿意被关到楼里头天天等人宠幸？”
“真无聊......”林双嘀咕。
“你不也挺无聊的，天天这么折腾自己，不辛苦？”
“......还好....”
“那你好好开，我睡一下。”
林昭似乎也困了，把椅子往后放，往脖子上套了个u型枕，侧过身，缩腿，面朝着这边，闭上眼。
林双看过去，白净的脸上，五官精致，长长的睫毛，眼线很长，本来看着就年轻，现在一下就更像褪去了好些年纪，今天的她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往丑里画。
一会说别人是凡人，一会自己又活得像个凡人。
很矛盾的感觉。
也许单打独斗跟养一个组织就得是不同的做法。
“好好开。”林昭眼都不睁地说道。
林双不再说话，一边认真开车，一边想着一些复杂的问题。
林昭谋划了十年，建了这些产业，说实在的，也不算太大，或许她是想让自己帮着把这样的农业园开到外地去。
难怪，那天自己跟唐沅说起自己梦想时，唐沅的表情是那般欣喜。
要把一个好的商业模式复制成功，资金技术和人才缺一不可。
资金，林昭是有了，就算缺了点，自己这也很多。
技术这是现成的，然后人才，这就不知道有多少，可能很多，可能也不太够。
难道想用自己的粉丝？
林双车开得又平又稳，一个小时不到就下了高速。
已经是竹山地界了。
接着按着导航走了半小时，车队来到竹山万海酒店，五星级的，建在竹山灵峰山的半山处，海拔一千多米，到处都是树和竹子，紧挨着的是竹子博览园。
当地气温不到三十度。
万山竹海，名不虚传，人却是不多。
这两年因为某些原因，旅游业被打击得挺厉害，各地方都希望能通过影视作品，或是综艺，或是明星等来拉动一把。
林双此次下来，没有正式通知，却不知道本地会不会有人刻意泄密。他可不想跟一堆头头脑脑在一起说什么虚话。
林双打右转灯，减速，停到路边，车队也跟着停下。林昭睁开眼。
“醒了？”
“嗯，....”她揉着眼睛，看看外头，“到了？”
“这酒店不是你的吧？”
“不是。”
但竹山这里，有她资助的孩子，孩子没见过她。
“就这一个县，有你三个粉丝群，加起来一千三百号人。”
林双差点倒车开走。
“不过他们是不知道你要来这里。”
“酒店会不会故意放风？入住是要登记的，拿身份证是个麻烦。”
“已经说过了，如果到的时候发现人太多，我们随时掉头走，又不是只有那一家。而且不是用你的名字预定。说的也只是程苗会去。”
“我们在那边吃个饭，晚上住到山里的另一个酒店去。那里更凉快和清净。”
“山里的？”
“以前三线建设时，这里头也有工厂，后来荒废了，前几年有人拿下来改成了酒店。”
林昭把姐妹俩叫起来，收好床，变回椅子，相互整理了下。
车子前行，竹山万海大酒店的总经理已经站到门口带队接人。
…...
“林双先生，我是江汉。”
“您好。”林双稍稍点了下头。
江汉，是这个《云深不知处》的制片人。
见林双是非常激动，肯定得先说一些仰慕的话，比如闻名不如见面之类的。
但林双不想听，他是要看一下，这个综艺到底是什么。
看书也不能光听个书名看个简介。
何况这节目还没开始做，谁知道放出来是什么个样子。
双方并没有那个信任。
根据林昭调查过的资料，这个人十年前正是竹山县电视台的，后来跳到省台一路做到制作人。
国内县级电视台什么样，说难听点以前都是卖药台，骗人套路非常重——
比如“什么什么口服液”，什么癌症都能治，最神奇的是有很多自称得了癌症的人面对镜头现身说法，总结说辞如下：
自己病情严重，已经被判了死刑，儿女孝顺，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县城某药店有这个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一个疗程，首先能正常吃饭，症状缓解，然后能帮家里干点活，最后去医院一查，医生都难以置信，居然好了。
又比如一个药可以治各种胃病。广告场景是药店柜台抢购的场面，或者是被治愈患者站在田间地头痛述被胃病折磨的经历，听邻居说，听亲戚讲这个药怎么牛，然后去县城哪哪药店买的，吃了两盒胃不酸了，能吃饭了，也不疼了。
又比如....太多了，......
这样出身的人做的综艺，实在是令人不放心。
到了省台还想着药的事......大概是不忘初心。
每一个综艺，如果不是糊弄的话，事先节目策划人都要带队把相应的环节都走一遍。
像《云深不知处》，号称是以嘉宾制作药膳为主题，那么肯定得保证这些嘉宾能把东西做得出来。
选人当然也得有会做菜的，也得有不会做菜的。
但是，不能把药膳做成药，毕竟这还是个美食节目。
1048.竹山2
江汉借了酒店的会议室，这里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演示，给林双他们放了一段之前拍过的片子，人都是节目组的，没有明星。
怎么做菜，怎么游戏，怎么收尾。
“从万海酒店，我们就开始拍摄了，这里的大厨会给我们做些菜，其中就有药膳，然后，由大家选择自己最心水的，我们分组去找食材，自己做，最后由评审团来评分。”
所以万海酒店是重要的合作方，难怪整个摄制组都住在这里。
林双不说话，他只看。虽然大家都盯着他，他倒是看向程苗姐妹：“你们看呢？”
“中间就是看我们怎么发挥了。”
“真人秀，不会让我们演太多吧？”
“如果找不到食材怎么办？你们会安排？”
“这个肯定要安排的，我们都找好了，实在不行就......”
“......”
“这个调整一下吧，......”林双想了想，觉得这个综艺的理念还是不错的。
但是要不能拍出彩，回头又只能靠蹭自己来拉收视。
“程苗她俩之前在我的那些视频里，还是粉丝的角色，在这里，我们也还准备用这个，所以我虽然可能会出镜，但绝对不会太多。”
江汉嗯嗯有声，高度紧张，他这个有点想拍成《舌尖上的中国》类型，可又想弄真人秀。
真人秀以文化为主题类的节目，想拍好可不容易，想拍差可太简单了，惨案一大堆，所谓赢了口碑输了市场，市场都输了，当然也没有后来了。
这些人当然给不了林双那么多钱，所以也只能用综艺的内容来打动他，有兴趣就来看一看。
甚至可以投资！
电视台有钱也不敢乱用，现在经济不景气，上头也在盯着他们是不是乱花钱，毕竟这些都是国家资产，你花到私人那里，能不能赚回更多？
但林双是非常有钱的，不光是钱，他本身就是一个大资源。
网上都说，林双一身正气，生活健康，那中医养生这种，想来应该比小孩子打闹有吸引力。
“你这里头，有中华的中医文化，那么为了能让人真正学到有用的，就得跟现在天气结合起来。”
“我记得药膳也是药吧？”
“对对，其实药膳我们也不能胡乱吃，也要讲究一个辨证施膳的原则。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治疗方法，才能够充分的发挥出药膳食疗的作用。”
江汉拿出一本他们准备弄的药膳册子给林双：“现在，就可以弄适用于冠心病、高脂血症、高血压的菊花山楂茶。这个很简单的。”
林双看了下，确实是简单。
菊花15克，生山楂20克。水煎或开水冲泡十分钟后即可饮用。每日一剂代茶饮。此茶具有健脾、消食、清热、降脂的功效。
问题是林双用不着啊，健脾消食，他本来就胃口正常。
清热，他又没什么火气，耐热能力是别人几倍，降脂，他有脂可降？
我不需要的东西，展现出来也没什么说服力。
江汉看不出他的想法，只以为他觉得没内容，赶紧补充：“但如果说只是直接买到材料，这么一做，节目内容就太少了。所以可能还要在里面增加，寻医求知的剧情。”
“我们是有一个找秘籍寻高人的环节。”
找秘籍当然不是去书店找，也不是上网找，而是根据导演组给的线索，找到一些食材，再找到民间的药膳高手，求师学艺。
一听求师学艺，大家都沉默了。
“求师学艺，按咱们的传统，这得真拜吧？”程苗问道，她倒是不介意拜个老师学点东西。
刚才放的视频里头，有拜师环节，要跪地敬茶，茶杯还要过头，老师没看到脸，.....这要是喜剧演员，就是能出彩的环节。
“这......”
“这对他不太合适了。”林昭示意林双。
江汉也有点尴尬，这周在网络上面，林双写书法的事也是闹得挺大的。
粉丝们都说，现在专家不吃香了，就想蹭林双的热度，把林双收成徒弟，回头顶着一个“林双师父”的名字，一辈子吃喝不愁。
问题在于，你们配吗？
林双倒是不介意多学点东西，但也不能是谁都跑过来当他老师。他也得考虑很多方面的事。
毕竟他学很多东西只要靠网络，练习之后小歪自然会给他稳定成就。给自己弄几百个老师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跟他是不是谦虚没关系，目前根本不知道节目组会选什么样的人，这些人本身又是什么样的。
万一这些人的人品有问题呢？
担了一个弟子的名义，以后什么事都有可能找上门。
“这个环节是原来定的，可以改掉。”
如果是普通的嘉宾工具人，当然是按着规定来，你不按规定，网上就会有人说你不尊师重道。
但你真的让某些人这么玩，就真的玩大了。
“你接着说吧。”
“还有一种就是，找到食材后，看能做出多少种药膳。您看这个，同样是菊花，还可以跟萝卜配。”
“配成适用于明目养眼的菊花萝卜粥。”
有图有说明：
菊花6克，胡萝卜100克，葱花5克，食盐、味精、清汤适量，香油5克。将胡萝卜洗净切片，锅上火，倒入清汤，放入菊花、食盐、胡萝卜煮熟。撒上葱花、味精，淋上香油，出锅后盛入汤盆即可。
“这样一道菜，也就是正常家里做菜的时间。”
“现在的萝卜算不算反季节的？”
“这个还好。”
“高级一点的是这个，适用于脾胃虚寒之胃脘冷痛、食欲不振、大便泄泻的人参煨猪肚。”
猪肚1个，人参15克，干姜6克，葱白7根，糯米150克。将猪肚洗净，葱折去须切段，糯米洗净，一起放入猪肚内，用线缝合。
沙锅内加水，将猪肚放入锅内，先用武火烧沸，撇去汤面上的浮泡，改用文火煮至极烂温食。
“你是看中我会缝衣服对吧？”林双笑道，他敢肯定，程苗跟程泉都不会做这个。
江汉尴尬点头：“有戴手套的。”
“唔......缝个猪肚倒也没啥，...说起来这吃什么补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对不对。”
这个就不好说了，到现在也没个官方说法。
往下看，是个叫杜仲鸡汤的菜品，制作原料主要有乌仔公鸡、杜仲等。适宜高血压患者、习惯性流产妇女、小儿麻痹后遗症患者、肾气不足，大概就是肾亏的意思。
“这个不适合我吃啊！”林双叹笑。
药膳是一个大集体，针对身体每一个问题都能搭配组合出一种有效的食疗菜谱，所以说要想养生就不得不说药膳，当然随意选择药膳食用，不仅无益于健康，还会损伤身体，导致得不偿失。
林双一身里外都没毛病，你让他吃什么杜仲鸡汤，那能补出个啥？
1049.竹山3
“总得来说，方向挺好，投资是可以。”林昭手里一堆资金，她一向都对投资有兴趣，而且投了钱，话语权也更大。
“但内容这一块也要再好好想想。”
“对对....”江汉抓着药本子，里头东西非常多，总有合适的。
“我建议是老百姓能方便拿到的食材，也方便来做的，特别是孩子能做，做给家人吃，给父母，他们现在还在假期里头。”
“不能说给父母学了，然后孩子只管吃，这个不行。”
这是林双的意思。
江汉说，蓝台愿意让出一半投资，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
这个综艺总投资额不大，如果林双本身不要给钱的话，撑死也就是五千万。
这还是包括了别的嘉宾费用，因为限薪了，大家都没办法超过八十万元，然后又有大量的十八线明星要露脸。
一期综艺，所有人工也就是三百万能搞定，十二期下来，也就是三千六百万，再加上别的，四千万妥妥的能做下来。
然后再招个商，不对，是先招商，然后看金主要放哪些人进来。
只要有林双的名头在，有的是人愿意降价来，特别是那些想要翻红的咸鱼们。
而且还能拉动股价上涨，这个就是皆大欢喜了。
“我不是这个圈的，用不着叫人家前辈吧？”
林双就不愿意叫这个，这圈子里头德艺双全的极为罕见，真有这样的，人家也不会来。
“那其实也可以不请这些人。”江汉只想牢牢把林双绑定，别人都无所谓的。
他也担心来个不长眼的，跟林双起冲突。
林双那么能打的，跟他起冲突的人眼前亏肯定要吃，后面也讨不了好。
“我建议我们拍长剧模式，投入可以再大一点。我们台里是全力支持的。投资比例可以商量。”蓝台那边请来了台长跟副台长跟林双视频对话。
这两年，电视台的日子不好过，别看广告费收得多，但成本真的也太高了，蓝台是想跟橙皮台竞争一下的。
正好现在国内环境对橙皮台不太有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橙皮台是国内电视娱乐龙头，但过度娱乐化一直就被诟病，特别是它们弄了个app，以前弄了个会员制，可以看vip片子。
去年搞了个大火的浪姐综艺，然后某天突然把这个浪姐跟另一个密逃联动做了一期额外收费的。
什么意思呢？
就是买了橙皮台的会员，还要花八块钱去看这个《浪姐密桃》。
八块啊！
一般人觉得没什么，但这种事跟钱没关系，这是不合理收费。
不仅是因为这个事跟之前几个视频网站搞出会员升级的性质一样恶劣，还因为收费内容实在是差。
大家爱看密逃，因为嘉宾有梗、剧本精彩又刺激、节奏很紧凑，浪姐之所以那么火，是因为姐姐们的飒爽和拼搏让观众觉得热血。
当这两个节目联名了之后，在观众的心里绝对希望节目组能综合两个综艺的优点，打造成另一个爆款综艺。
可是谁能想到《浪姐密桃》第一期总时长100分钟，去掉冗余的前后其实是八十八分钟。
但在这不到九十分钟的内容里，前三十分钟就是成员互相尬聊，几乎没有任何一个笑点。
等到几个人开始进行任务，更是节奏拖沓的很，从姐姐们的表现来看，她们根本不适合这样的解谜综艺，也把控不了节目的节奏，无论对什么都兴致缺缺，最后糊弄着结束了。
这样的内容你敢收八块钱？一期？
但橙皮台真就敢收费，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拍出来的是啥破玩意吗？
只能说，台大欺客了已经。
时间过了一年，新综不断，旧事也会再提。
这时林双横空出世，他的视频在各大网站上播放，用的是先免费一天，再开始收费的模式，这个吃相就好看多了。
林双一个视频二十分钟，两块钱，能有上亿人付费看。
凭什么呢？
就凭大家喜欢他。
为什么大家喜欢林双，很多人各有自己的理由，在某些演艺圈或是娱乐圈里的人看来，这无非就是粉丝经济。
但像蓝台这种高层，可能想得会更多。
省台卫视是要转型的，转成大媒体集团，不合适的频道也砍掉了一些，最终还是要做能当长期饭票的内容ip。
蓝台别的什么都不想，就想要跟林双合作一把，这其实也是他们能跟橙皮台一争高下的胜负子。
投资额重要吗？
不是很重要的，关键是，能跟林双合作上，现在他们占了先手。
这视频开得跟会议似的。
“如果大家合作，这个综艺全由你们投资都可以。”
台长这话把江汉吓一跳。
林双也略为意外，看眼边上的林昭。
林昭点点头。
林双意会，来之前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工作。知道对面很急，但没想到这么急。
其实也正常，对于有这么多人的大电视台来说，难道真的会差几个综艺的创意？
无非是做出来的没人看而已，所以才要去买去抄。
“林双您可以尽管提想法，大家合作嘛。”
“竹山，按说应该是围绕着竹产业做点文章吧？”林双问道。
“我们想着，观众们可能对吃比较有兴趣一点。”
“我的想法是，围绕着某一地的特色产业，展开衣食住行的研究，推动产业深加工。”
林双指了下边上这些竹器，“你们看，这些东西都很好对不对，虽然不是吃的，但是跟食有关，跟用也有关。”
竹子可以跟吃有关，笋做出来的菜能有几百种，也算是药膳，然后是竹筒饭，竹筒肉，竹叶煮的茶。
这些东西在盛夏一听就有胃口。
也跟养生有关。
林双这么一说，大家顿时觉得这个很好，比原来的拔高很多，而且现在正是经济不景气的时候。
讲究内循环，电视台更要讲政治。
林双这样的超级明星，带动国家腾飞没能力，但带动一个小县经济腾飞那是轻松得很。
“可是加工这个事，我们是担心您.....”
“怕我受伤？”
江汉嘿嘿嘿，当然是怕林双受伤，也怕嘉宾受伤。竹子是利器，你让林双去做竹器，手被割伤了怎么办呢？戳伤眼睛怎么办？
林双要是毁容了，他这辈子都会被网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