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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全文阅读

作者:雨凉凉     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txt下载     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1、看来我们没白来啊

    邬少轩脸色就跟中了毒似的,乌紫乌紫的,张着嘴想说什么偏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戊和沐心渝也没想到司徒铭辛会搞这么一出,夫妻俩交换过眼神,都有一种无语的感觉。

    可司徒铭辛拿了签字盖印的东西后,也没向他们多做解释,晃着头迈着六亲不认的八字步就离开了。

    目送他走远,邬少轩丧气得浑身就像被抽干了气儿似的,背都打不直,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沐心渝觉得他这模样还有几分好笑。

    秦戊暗戳戳的剜了她一眼,才让她憋住,然后绷着脸蛋继续之前对邬少轩的审问。

    “三公子,该说正事了。眼下纪波胜逃得无踪影,你能猜到他去了哪吗?”

    “我不知道……”邬少轩下意识的摇头。

    “你确定?”沐心渝嘴角咧着冷笑。

    邬少轩猛地挺起腰板,激动的瞪着他们:“难不成你们怀疑我把他藏了?我答应他来接近你们,只是为了他手中的解药,其他事我一概不知!”

    秦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扶手,眸光深冷的凝视着他,看得他又下意识的弯下了腰。

    “本王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接受?”

    “王爷,只要你不迁怒我爹,放过邬家,你就算要我脑袋,我也愿意!”邬少轩说完,重重的向他磕了一头。

    瞧着他这态度,与之前可谓是判若两人。

    沐心渝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司徒铭辛诓走了他全部身家,所以这家伙觉得人生没戏了然后才做出改变的?

    ……

    司徒玉鸿派出康赢赶来东淮城,康赢到达时差不多快子夜了。

    秦戊带着沐心渝与他在书房里聊了半宿。

    说完他们这次来东淮城的遭遇后,秦戊道:“若三公子所言属实,纪波胜极有可能与耀云国白家有密切往来。”

    康赢拧眉道:“莫非他是耀云国细作?”

    沐心渝忍不住替秦戊解释:“康将军,他是细作还算是小事,就怕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要是这靠山与耀云国勾结,那才是大事。”

    康赢冷肃的看着她:“大小姐,你说的这靠山,莫不是指大王爷?”

    沐心渝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敢对二王下手,同时也有这个能耐的人,在这风麟国难不成还有第二人?”

    闻言,康赢突然咧开嘴角。

    他这无声的哑笑,其意深长。

    沐心渝撇了撇嘴,突然说道:“康将军,皇上把我爹的事交给你去查,这么久了,你可别说什么都没查到。”

    康赢愣了愣,随即‘哈哈’笑道:“大小姐真是聪慧过人,末将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已经知晓了。”

    沐心渝没好气的道:“别打哈哈,我们现在可是在谈正事。”

    没错,他们是在谈正事,但他们谈的是纪波胜以及他背后的靠山,跟沐川廉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沐心渝能在这个时候问起沐川廉的事,这其中的含义谁能不懂?

    康赢收起了笑,背着手正色道:“想必你们已经怀疑上了大王爷,而我奉命查大将军叛逆一事,也查到是有耀云国的人在背后作梗,只是我们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大王爷与耀云国有密切往来。眼下纪波胜一事,倒是给了我们一丝线索。”

    秦戊低沉道:“康将军说得没错,其实在白漂和骆溪这对异性兄妹来京城后,我们就怀疑上了大王爷与耀云国有往来,只是这往来的程度究竟有多深,就不得而知了。”

    “王爷,你有何打算?”康赢问道。

    “当然是抓住纪波胜了。”沐心渝继续没好气的瞪着康赢,这些常年浸泡在官场里的人,真是人精,都这个时候还整那些弯弯道道,好像他们是蠢材就不带他们玩似的!“其一,三公子说他母亲的疯癫是纪波胜造成的,而纪波胜拥有的药疑似来自耀云国白家,只要我们从他身上搜查出证据,那他与耀云国白家就脱不了干系。其二,纪波胜这次对付我们,说不定就是受了某人指使,只要抓到他,再动用点法子逼他交代,那幕后之人也就水落石出了。若是把这两点都办妥的话,我们想要的答案也就清晰明了了。”

    康赢唇角微扬,听着她的话,眼中充满了赞赏。

    沐心渝哪会看不懂他的意思。不过她也能够理解,这康赢是看着沐家小姐长大的,在她面前,多少有点长辈的架子。

    不,应该是在康赢眼中,她估计就是一个丫头片子,不多考考他们,他又怎么会放心?

    “王爷,既然大小姐说得如此明白了,那末将这就带兵前去捉拿纪波胜。”康赢随即向秦戊请示道。

    “康将军,捉拿纪波胜的事还是交给本王和渝儿吧。眼下城中无主,你有御令在身,由你留在城中临时主事,更为妥当。”秦戊道出了自己的安排。

    “你们去捉拿纪波胜?可是你有伤在身……”康赢皱起了眉,眼中带着担忧。

    “无妨,只是一些皮外伤,何况我懂医术。”秦戊淡淡一笑,以示感激他的担忧。

    “康将军,就听王爷的吧。”见康赢是真不放心他们,沐心渝也赶紧出声。

    “那你们尽量多带些人,万事不可莽撞。”

    “嗯。”

    ……

    从东淮城到清谷城,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兵马驻扎在城外,只秦戊和沐心渝陪同邬少轩回了城主府。

    得知儿子回来,邬青林带着手下赶来,一见到儿子,又欣喜又激动。

    “轩儿,他们放你回来了?你可知为父有多担心你!”

    “爹……”邬少轩原本年轻白净的额头刹那间挤出了一排纹路。

    “怎么了?”邬青林看着儿子,很是不解他的反应。

    “您怎知道我出了事?”邬少轩脸色很白,甚至都没听他解释就忍不住问道,“可是纪波胜来找过你?”

    邬青林不自然的僵住。

    而他这一僵,才发现儿子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男一女,顿时脸色也变了:“你们……”

    看着他们父子的反应,秦戊和沐心渝哪还需要多问!

    沐心渝当即笑道:“看来我们没白来啊!”

212、不馋他身子

    邬青林没见过沐心渝,可秦戊他不可能认不出。

    回过神来,他快速朝秦戊跪下,伏地说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这一幕说起来也是蛮尴尬的,就连邬少轩都替自家父亲揪愁。

    他去东淮城的事没向任何人泄露,因为他只想从纪波胜那里你拿到解药,更没想过要给家里惹祸。

    为了不让家人累连累,他在向秦戊和沐心渝交代一切时还特别提到。

    压下自家父亲一见到他就那般反应……

    这不等于是在告诉他们,纪波胜来过了吗?!

    “邬城主,你是想在这里谈事,还是想进屋谈?”秦戊负手立于他身前,虽言语并不算冷硬,但他颀长的身躯下却是冷气骤凝。

    “王爷……里面请。”邬青林颤抖的从地上爬起,然后殷勤的为他们引路。

    “渝儿。”秦戊并没有先走,而是转身牵起了沐心渝的手。

    对于沐心渝,邬少轩已经领教过她的厉害,一路上也见到了秦戊对她的在乎,那很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捂着,生怕掉了似的。现在他看沐心渝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比看秦戊的神色还敬畏。

    而邬青林许是头一次见沐心渝,所以直愣愣的盯着他们,眼睛都忘了眨。

    还是邬少轩上前扶住他,才让他回过神。

    他们父子俩走在后面,不停的交换眼神,走在前面的秦戊和沐心渝也没管他们,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将他们夫妻引进书房后,邬青林的惊慌之色已经不见了,镇定下来的他也挺有一番气质的。沐心渝暗自打量着他,发现他虽贵为一城之主,但眉眼俊雅,没有官场那些人威严犀利的感觉,反倒很像学堂里温温弱弱的教书先生。

    在他们夫妻俩上座以后,邬青林带着邬少轩同跪在他们面前。

    “王爷、王妃,下官未能远迎,多有不敬,还请恕罪。不知道王爷和王妃此番来清谷城所谓何事?”

    “怎么,你们父子方才还没交流好?”秦戊幽深的眸子在他们父子俩身上来回打量。

    他这话听着像是揶揄,但邬青林和邬少轩可一点都笑不出来,都又窘又尴尬。

    沐心渝忍不住干笑了一声,然后朝邬青林说道:“邬城主,不用跟我们绕弯子,我们只想知道纪波胜在何处?”

    邬青林都没敢再看儿子了,望着他们回道:“王爷、王妃,你们来晚了一步,几个时辰前纪波胜的确来找过我,他说小犬被你们抓住了,要我赶紧去东淮城。我正准备启程,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那纪波胜人呢?”邬少轩转头朝自家父亲先问道。

    “他已经走了,而且走得很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因为担心你,所以就没管他。”

    “那他往哪边去的?”

    “我也不知。”

    看着父子俩一问一答,秦戊和沐心渝都沉下了脸。

    对于邬青林的话,他们自然是不会全信的。但父子俩对话时的神情,一个焦急、一个无奈,倒也自然,不像是临时编排的戏。

    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气息不善,邬少轩拿手肘碰了一下邬青林,皱眉提醒他:“爹,那纪波胜把孩儿坑了,你知道多少一定要如实向王爷和王妃交代,不然孩儿谋害二王的罪名可就洗不清了!”

    邬青林向夫妻俩磕头:“王爷、王妃,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求王爷、王妃明鉴!”

    秦戊和沐心渝交换过眼神后,在秦戊暗中授意下,沐心渝突然道:“我们马不停蹄的赶来清谷城,实在乏累,你们可愿借我们一间房,让我们夫妇好好休息一晚?”

    闻言,邬青林忙应道:“王爷和王妃不嫌城府简陋,下官这就去安排。”

    ……

    在招待他们夫妻这事上,邬家父子俩很用心。

    院落宽敞明亮,景致优美,房间里除了厚重的家具外,其他一切用的全换上了新的。

    十几个丫鬟婆子服侍他们,就连吃的都准备了满满一桌。

    夫妻俩也没客气。

    只是在睡前……

    看着候在门外的一群下人,沐心渝有些掉黑线。

    “都下去吧,王爷不喜欢别人守着他睡觉。”

    “这……”领头的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婆子略显迟疑。

    “怎么,难道城主府不安全,需要晚上大量的人值夜?”沐心渝板起了脸。先不说城主府是否安全,就这么多人扒在门外,他们夫妻能睡好觉?

    就算在自家府里,他们也不爱被人守着。要是亲热起来,总觉得外面有人听墙角,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别扭。

    “王妃别生气,奴婢这就把人带走。”老婆子一见她生气了,赶紧躬身安慰道,然后带着一帮丫鬟们离开了。

    沐心渝竖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然后关上门回到屋中。

    屏风内,秦戊正沐浴着。

    她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抬着他受伤的胳膊。

    “你慢点,可别沾了水又感染了。”

    “那有劳渝儿了。”秦戊享受般的摊开双臂。

    他一双凤目染着笑,看得沐心渝面颊倏地一下变得绯红。特别是他此刻的坐姿,因为后背受伤的地方不能碰水,上半身几乎露在水外,尽管绑着绷带,可那健硕的体魄依旧散发着十足的男人味。

    而水下……

    她瞥了一眼就赶紧挪开视线,怕自己禁不住美色而喷出鼻血。

    拿起布巾,沾了水,拧得半干,她绕到他背后开始为他擦拭起来。

    “嗯……”一声低沉的轻吟从男人喉间溢出。

    “……”沐心渝微微一怔,随即满脸黑线,然后对着他没受伤的肩膀就是一记粉拳,哭笑不得的骂道,“给我老实点,再搞怪我打你了哈!”

    秦戊突然转过身,氤氲的热气下,那眉眼中的笑潋滟又邪魅,用没受伤的手臂将她脖子勾住,快速的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为夫这么大个美男子在你面前,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馋?”

    “噗!”沐心渝没忍住笑,“我又不是禽兽饥不择食,再馋也得看时机啊!”

    秦戊眸底黠光一闪,正欲将她拉入浴桶中——

    突然传来敲门声:“王爷、王妃,你们歇下了吗?”

    看着男人顺便变得黑沉的俊脸,沐心渝忍着笑意,前去开门。

    门外不是别人,是邬少轩,而且一脸焦急。

    “三公子这么晚来有何事?”

    “王妃,我娘不见了!”

    “嗯?”沐心渝没听明白,他娘不见了跟他们有何关系?

    “我怀疑纪波胜抓走了我母亲,我爹肯定还有事瞒着我们!”

213、到底谁有问题

    沐心渝一脸沉色。

    邬青林见到他们时那神色就跟见到阿飘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夫妻有多吓人呢。从这一点上,他们就可以断定邬青林见过纪波胜。

    虽然后面邬青林恢复了镇定,但他们夫妻心中已经有了疑心,所以即便邬青林说纪波胜已经离开了,他们也并不尽信。

    这也是他们留在城主府的原因。

    眼下邬少轩亲口怀疑自己的爹有问题,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进来说话。”秦戊的嗓音从屏风后传来。

    沐心渝回到屏风后,见他已经穿好了里衣,她赶紧把架子上的外袍给他披上,嘴里提醒道:“当心别着凉了。”

    秦戊一边享受着她帮忙穿戴,一边眼眸却是锋利的射向进屋的邬少轩,“三公子知道多少?”

    邬少轩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俊脸上五官都扭曲了似的,“我娘自神志失常后就被我爹送去了别院,我想着王爷你医术高明,就想今晚去别院把我娘接回来,好请王爷为我娘诊断一番,可谁知道别院里没人,还是府里的老管家周伯偷偷告诉我,说纪波胜来了以后我娘就不见了。”

    “那你问过城主吗?”秦戊微微眯眼,也看不出他到底信还是不信。

    “我爹不在房里,也不知道去哪了!”邬少轩突然跪下,一脸的悲伤和痛苦,“王爷,求你救救我娘吧,因为我的一时任性让她惨遭纪波胜报复,这些年她受够了折磨,若能换她安然无恙,我宁可代她死!”

    沐心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这小子虽然之前有加害他们的心思,可提到他母亲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伤心难受劲儿却不像是做戏。

    只是,介于他之前的行为,现在要他们十足的信任,那是不可能的。

    “三公子,如果你娘真的被纪波胜抓去了,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帮你救人。眼下最重要的人物就是你爹,若是他与纪波胜有什么勾结,那别说救你娘了,你们邬家谁都落不到好下场,如此情景下我们又如何能帮你呢?与其在这里求我们,不如把你爹找到再说。”

    “王妃说得是,我这就去找我爹!”邬少轩好像一下子被点醒了似的,忙起身往外跑。

    目送他消失在门外,沐心渝转头看着秦戊,那俊脸上波澜无惊,就连幽幽的冷眸都没带过多的涟漪。

    她问道:“干嘛呢?人家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好歹也给点表示啊。”

    秦戊剜了她一眼,“你也说了,别人家中的事,与我们何干?”

    沐心渝唇角不由得暗暗抽搐。

    她当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因为她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会先把邬少轩支开。

    邬夫人失踪,若邬青林求助他们,那他们自然推脱不了。

    可要是邬青林不开口,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于此事,并非他们冷漠,而是这里面的水他们还没摸清楚,究竟是净水还是浑水,还需要仔细勘察。

    ……

    这一晚,除了邬少轩来过外,还算清净。

    翌日一早,他们夫妻俩刚起床洗漱完毕,邬青林就来了。

    夫妻俩正在桌边用膳,对于昨晚的事,他们只字未提。倒是邬青林一脸焦急,给他们行过礼后,问道,“听说小犬昨夜来找过王爷和王妃,容下官斗胆一问,王爷、王妃可知小犬去了何处?”

    沐心渝喝粥的动作微微一顿。

    秦戊幽眸抬起,睨向他,“城主既然知道他来找过我们,那他去向何须再问我们?”

    邬青林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但很快,他低头说道,“不瞒王爷,家奴昨夜只见过小犬来此,后来不知所踪,今早下官本想唤小犬到跟前交代一些事,没想到府里的人都说没见过小犬。”

    ‘啪’!

    沐心渝猛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恼怒的瞪着他,“邬城主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儿子不见了还与我们有关?”

    “王妃息怒!”邬青林见她动怒,立马朝他们跪下,急声解释道,“下官没有要误会王爷和王妃的意思,下官只是担心小犬,所以才来问一问王爷和王妃。若下官有说错的话的地方还请王爷和王妃恕罪,都怪下官一时心急才惹得你们不快。”

    “邬城主请起吧,你这般说跪就跪,好似我们有多不通情达理,我们可受不起。”秦戊面无表情的开口。

    “王爷言重了。”邬青林面上露出一丝尴尬。

    许是怕再惹秦戊不快,他赶紧从地上起身。

    秦戊收回眸光,转头看着自家女人,言语突然温和起来,“渝儿吃饱了吗?”

    沐心渝点了点头。

    秦戊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起身,再看向邬青林,“多谢邬城主款待,我们该告辞了。”

    闻言,邬青林眉头瞬间皱起,像是很惊讶似的,“王爷和王妃就要走了吗?可是府上招待不周?”

    秦戊低沉道,“我们此次前来是追拿纪波胜的,既然他已经离开了清谷城,那我们也没有多留的必要,还得回京向皇上复命。”他牵着沐心渝从邬青林身旁经过,突然又顿下脚步,斜眼睨着他,“邬城主,想必要不了多久,皇上会召你进京问话,你可得提前做好准备。”

    邬青林脸色隐隐露白。

    眼见他们夫妻二人是真要离开,就在他们刚要跨出房门时,他忙出声唤道:“王爷、王妃请留步。”

    “邬城主还有事?”秦戊回头扫了他一眼。

    “王爷,你与王妃难得来清谷城,下官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你们,你们这一走,实在让下官心生愧疚。不如你们多住两日吧,让下官尽尽地主之谊?”邬青林拱手拜道。

    秦戊没立刻回答他,而是朝身旁的人儿看去。

    “渝儿觉得呢?”

    “王爷,我们确实难得来一次。何况邬城主盛情相邀,我们若不领这个情,也实在是不妥。正好,我也想在这里多玩几天。”沐心渝笑着说道。

    “既然渝儿喜欢,那我们就在清谷城多住几日。”

    “好。”

    夫妻俩暗中交换着眼神,唇角都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214、你有身孕了

    见他们愿意留下来,邬青林脸上有了笑意,然后热情的将他们请回屋内,笑容可亲的说道,“王爷、王妃,我们清谷城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但风俗民情极具特色,像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举办甚大的庙会,而且我们清谷的百姓皆视初一十五为良辰吉日,但凡有喜事都会挑在这两日举办,街上随处可见迎亲队伍,可热闹了。正好明日就是十五,王爷和王妃若有兴致,可上街游玩,下官保证你们一定能玩得尽兴。”

    听他说完,沐心渝眼里亮堂堂的,转身就拉着秦戊的衣袖撒起娇来,“王爷,妾身平日里足不出户,难得清谷城如此热闹,明日你可得陪妾身好好游玩。”

    秦戊轻勾着唇角,狭长的凤目中溢满了温柔,“只要渝儿喜欢,本王自然会陪你去。”

    沐心渝露出甜甜的笑容,“多谢王爷。”

    看着夫妻俩恩爱甜蜜的样子,邬青林都插不进话,特别是看到秦戊对沐心渝流露出来的温柔,他甚至有些愣神,好像看花了眼似的。

    还是沐心渝主动与他说话,“邬城主,你不是说三公子不见了吗,你怎么还不派人去寻找?要是找到三公子了,记得告诉他,让他明天当我们的向导,不然我和王爷在清谷城人情地不熟的,恐怕一出门就迷路了。”

    “诶……是是,下官这就派人找小犬去,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了。”邬青林赶紧应道。

    目送他快速离去,沐心渝到门口望了望,然后才将房门关上。

    回到秦戊身边,她柳眉皱得很紧,“看来这邬青林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大!”

    秦戊低沉问道,“邬少轩不见了,渝儿有何看法?”

    沐心渝想都没想,道,“他没道理躲起来,如果他也失踪了,那抓他的人要么是他爹,要么就是纪波胜。”

    秦戊点了点头,面色沉凝的补充道,“不管怎样,邬青林留我们下来都没安好心,我们定要谨慎对待。”

    ……

    夫妻俩在城主府逛了一圈,许是昨晚被沐心渝嫌弃了,今日围着他们的丫鬟婆子少了一半,就算他们在府里转悠,也只有两名丫鬟远远跟着,尽量不碍他们的眼打扰他们的雅兴。

    经过一番暗中观察,也没发现府里人有异常的反应,而且在各处都畅通无阻,并没有对他们设防。

    临到晌午,邬青林派人来请他们用膳。

    酒菜很丰盛,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上座以后,沐心渝扫了一眼四周,然后问道,“咦,还没找到三公子吗?”

    邬青林叹了口气,有些怨道,“这兔崽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沐心渝说道,“ 我和王爷本来还想让他去做点事,他这么一躲起来,看来是不想帮我们做事了。”

    邬青林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不知道王爷和王妃有何要事,下官可安排人效劳。”

    沐心渝并没有给他面子,“算了,三公子不在,说了也没用,还是等三公子回来再说吧。”

    邬青林抿了抿唇,很快他又笑盈盈的招呼道,“王爷、王妃,快用膳,这是下官特意交代厨子做的,你们尝尝可合胃口?”

    面对满桌的菜肴,且色香味俱佳,要是换作平日,沐心渝早都馋了。

    可此刻,她却只在脸上挂着微笑,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邬青林见她不动,忙问道,“王妃,可是菜色不合胃口?下官这就叫人重做去。”

    说完,他还真要把管家叫过来。

    沐心渝笑道,“邬城主不用再张罗,这些菜色我都很喜欢。”顿了一下,她眼中的笑充满了深意,“只是在外用膳,我习惯了我家王爷为我布菜,他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来到这个异世,她感受最深的就是应酬方面的事,古代人貌似最喜欢在吃的东西里做手脚,跟人吃饭,时时刻刻都要提醒‘鸿门宴’,更何况他们此刻面对的是一个不知动机深浅的城主。

    她也不怕挑明了说,要是人家不爱听,大不了她当场罢席,走了便是!

    邬青林似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当即就愣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只呆呆的看着沐心渝身旁的男人,渐渐的脸色开始变白。

    只因秦戊从袖中取出一套银针——

    将沐心渝身前的那份肘子试探过后,确定银针没变色,然后才夹了一块肘子皮放沐心渝碗中。

    这肘子皮肥而不腻,一直都是沐心渝的最爱,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当她一脸幸福的要吃时,突然抿紧红唇,眉心狠狠皱起,紧接着像是难以忍受似的扭头对着地面干呕起来。

    “渝儿!”突然发生的状况让秦戊都吓了一跳。

    还不等沐心渝回过劲儿,他一把抓住沐心渝的手腕为她把起脉来。

    气氛陡然变得冷滞。

    冷冽的气息全都来自他身上。

    这一幕也把邬青林弄得不知所措,不为别的,因为沐心渝还没动任何东西!

    然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秦戊一身冷冽的气息并没有维持多久,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给沐心渝把脉的他竟突然扬起了唇角,狭长的凤眸中布满了喜色。

    就短短片刻功夫,就如经历了两种季节似的,前一刻还砭人肌骨,后一刻却阳光明媚,更是把邬青林弄得一头雾水。

    “王爷……王妃这是?”

    “没事。”秦戊淡漠的斜了他一眼,眼见自家女人缓过了些劲儿,他拿出手绢轻柔的替她擦去嘴角的清液,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抬脚就往外走。

    “王爷?”邬青林见他们要走,忙出声唤道。

    “邬青林。”秦戊脚步顿住,扭头朝他看去,低沉道,“本王不知道你为何要帮纪波胜说谎,但本王提醒你,即便你帮他得逞了又如何,不同样要面临九族被诛的下场?同样是死,你是选择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

    话音落下,他抱着沐心渝阔步离去。

    邬青林如僵硬的石塑般立在原地,脸上比死灰还惨白……

    而被抱回房的沐心渝很是不舒服,一说话就忍不住想犯呕。

    “戊戊……我怎么了?”

    “你有身孕了。”

215、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妻儿重要!

    他说得不轻不重,但沐心渝却如惊雷劈下,“我、我有身孕了?!”

    双手放在小腹上,她难以置信,这么快居然有了……

    尽管他们之前有讨论过孩子的事,秦戊甚至还直接提出想要个女儿,可是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身子差,生臻儿的时候亏损的厉害,不认为会那么快再怀上。

    “怎么,不高兴?”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回过神,看着他紧绷的俊脸,那眼神冷幽幽的,顿时让她头皮一麻,忙笑道,“我怎么可能不高兴?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放在小腹上的手变得小心翼翼,惊喜中又带着一丝丝忧愁,“虽说我这身子已经生了臻儿,可是我还没体会过生育的过程,眼下的形势又是如此麻烦,我心里真有些不踏实。”

    这世上估计只有她才会如此吧,孩子都有了,却才体会到怀孕的滋味。

    对她的来历,秦戊已然熟知,自然也理解她此刻的感受。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他脸上的不悦褪去,将她圈在怀中,倏然笑道,“我也没陪产的经历,该紧张的是我。”

    沐心渝嗔道,“都怪你,前段时间要得那么勤,现在好了吧,带着孩子跟人恶斗不说,肚子里还要揣一个!”

    秦戊低下头,眸底潋滟生辉,温柔得恨不得溺死她,“你有了孩子,为夫心中才会踏实,不然真怕你哪天就跑了。”

    沐心渝顿时哭笑不得,“我就不能带着孩子一起跑啊?能留住我的,永远都是你的心,在一起这么久了,连这点都不通透?”

    “渝儿……我们回京吧。”

    “回京?那这里的事怎么办?”听他突然提议,她微微惊讶。

    “让皇上另派人前来接手两城事务,虽然我们不知道邬青林究竟藏着什么猫腻,大不了将邬家连根拔起,反正他知情不报也是自找的!”秦戊沉着脸道。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的妻儿重要!

    而他的心思,沐心渝再懂不过。

    只是——

    “戊戊,我们已经在泥潭中了,如果半途而废,就算你觉得没什么,我也不甘心。再说了,这也是一个立功的机会,母亲的事早晚兜不住,而你多少也会备受牵连,要是你拥有的功勋多,在朝中威信立于大王爷和二王爷之上,那自然没人能奈何得了你,可要是我们不干一点大事,将来针对你的人或许更多。虽然我知道你对皇权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可是该争取始终要争取。”

    “可为夫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大不了我以后小心谨慎些,都听你的,这样总行了吧?”

    秦戊眸光沉沉,抬手用指腹刮了刮她的鼻尖,“可说好了,事事都要听为夫的,为夫不让做的事,不准你擅作主张。”

    沐心渝咧嘴笑道,“好!夫君说什么,妾身都照听照做!”

    她这刚笑起来,突然又忍不住捂嘴。

    胃里一阵阵难受,但吐又吐不出什么,眼泪都快整出来了。

    秦戊知道她这是害喜,但看着她如此难受,他一颗心也绷得紧紧的,说到底,他对孕事也没经验。

    在她稍稍缓减过后,赶紧将她抱到了床上。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弄些梅子汤。”

    “不用。”沐心渝将他拉住,一脸担心的看着他,“这里的一切我都信不过,就别忙活了。再说了,只是怀孕正常反应而已,也不是什么病,我没那么娇气。”

    秦戊拧着眉道,“看来我们二人在此并不妥当,该把其他人一并带来。”

    沐心渝汗,“……”

    他是想让其他人来照顾她这个孕妇?

    就在这时,门外有丫鬟来报,“启禀王爷、王妃,二王爷来了。”

    夫妻俩顿时惊讶的愣了愣,都很是意外。

    而丫鬟的声音刚落,他们还没回过神,只听门外传来萧梦凝的声音,“心渝,你们在房里吗?我们来了!”

    沐心渝随即就要下床。

    结果她脚刚落地上就被秦戊给抓住。

    “方才说的都忘了!”

    “知道了,我会慢些的。”面对他严肃的提醒,她赶紧挤出一抹笑,然后对门外回道,“来了来了!”

    ……

    沐心渝是真没想到他们会来,而且还全都来了,包括康赢都跟他们在一块。

    随后听康赢说起,他们夫妻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司徒玉鸿得知他们不但遇险还被奸人困住,很是震怒。派了康赢前去营救他们后,还不放心,连夜召集大臣,并从百官之中抽调出可信之人,前往两城接管所有事务。

    东淮城就不说了,纪波胜已经逃匿,肯定要新城主上位。

    但清谷城邬青林的城主之位也被一并取代……

    不,准确的来说是司徒玉鸿下旨革除了邬青林城主之位,并将邬家一族收监查办!

    消息来得突然,而且在他们谈话之时,奉命前来的官员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夫妻俩还没来得及与他们多说,就听到院外传来很大的动静。

    哭声、叫声、求饶声……从四面纷纷传来。

    先前他们在商量是否要回京时,秦戊就提到直接请司徒玉鸿查办邬青林,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回京,司徒玉鸿就已经下旨了。

    一时间,沐心渝心情挺复杂的。当然,她也能理解司徒玉鸿的做法,东淮城和清谷城两城城主涉嫌勾结谋害二王,这本就是以下犯上的大罪。再者,这两城算是离京最近的城池,若两城大乱,京城难免遭受牵连。

    不论从何角度出发,司徒玉鸿都不可能放任或者大而化小处之!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紫袍官服的人走进他们视线。

    “齐大人。”康赢最先招呼他。

    “康将军。”来人向他拱了拱手,然后分别向司徒铭辛和秦戊拜道,“二王爷,济陵王,恕下官有皇命在身不能全礼。”

    “齐富森,你不是奉旨抓人吗,跑这里来做何?”司徒铭辛斜眼问道,似乎很不待见他。

    对于他的傲慢,齐福森仿佛见惯不怪,不过虽然他没任何不满,但也没应司徒铭辛的话,而是转向秦戊,说道,“王爷,邬青林中毒了,还请你过去看看。”

    “嗯?”秦戊眉心顿然皱起。

    “中毒?他先前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中毒呢?”沐心渝都忍不住出声,倍感意外和蹊跷。

    难道是畏罪自杀?!

    可仔细一想,她又觉得不合逻辑。要是邬青林有畏罪自杀的决心,那为何不当面与他们撕破脸?

    她和秦戊快速交换眼神后,随即赶去了邬青林的院子。

    半个时辰不到,邬青林就中毒晕迷不醒,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

    好在发现及时,秦戊在替邬青林检查过后,快速清理了现场,然后把雷飞和李元叫进了房中,开始对邬青林紧急施救。

216、二爷的羡慕嫉妒恨

    沐心渝和其他人都在隔壁厅堂里。

    因为邬青林的事,每个人神情都布满了严肃,大伙在一起,难得有如此安静沉默的时候。

    唯独秦臻小朋友,在阿葵怀中睡醒了以后,一看到沐心渝就使劲儿要往她哪里去,嘴里还激动的叫唤着,“嗯哼……啊……”

    快周岁的他还不会说话,但对于认人这件事情上,小家伙可从来没含糊过。

    沐心渝赶紧伸展双臂上前接他,生怕动作慢了会让他急躁得哭出来。

    可就在她双手刚要碰到儿子时,突然胃里一紧,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弯下腰呕吐。

    她这一举动,当场就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甚至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王妃,你怎么了?”周嫂紧张的到她身旁想扶起她。

    “我……”沐心渝一手压着喉咙,一手对她摆了摆,忍着难受劲儿说道,“我……没事……就是……害喜罢了。”

    “害喜?!”一群人不听则以,听完都瞪直了双眼。

    而且最夸张的是司徒铭辛,脱口就道,“你是猪啊,才生完孩子多久就又有了!”

    其他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他,萧梦凝更是立马上前把他往后拉,没好气的骂道,“你会不会说话?心渝有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能那样说呢?不会说话就给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司徒铭辛一脸黑气,眼神冷飕飕的往沐心渝瞪了一眼,然后不满的哼道,“看看人家,隔年就生一个,再看看我们,你说我能不气?”

    他话音落下,顿然响起一片低低的闷笑声。

    大伙这才明白他这是羡慕嫉妒恨!

    萧梦凝脸蛋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可能没人知道,她和司徒铭辛成亲至今近三年了,也就只有一次肌肤之亲,还是在她被骆溪做了手脚下她和司徒铭辛才有的那一次……

    她承认前段时日自己有意避着他,不让他碰。可是,自成亲以后他也冷落了她两年之久,凭什么他能冷落她,她就不能冷落他?

    “你身子虚弱,我陪你找间房好好休息吧。”她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扶着他手臂往外走。

    而司徒铭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紧抿着薄唇也不敢出声了,而且还乖乖的跟着她走了。

    虽说他是羡慕嫉妒恨,别人都快有两个孩子了,而他们的孩子连屁影都没一个,可想到他们夫妻间的事,他在她面前到底是有些心虚的。

    好在大伙笑归笑,但也只是笑司徒铭辛嘴快不藏事。

    他们夫妻一走后,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又回到了沐心渝身上。

    “王妃,几个月了?”最先问出口的是晁仪桓。

    沐心渝说话难受,只能比了个剪刀。

    她连头都没抬,其他更是关心她的害喜反应,所以没人看到晁仪桓眼中闪过的那一抹黯然。

    原本就要投入自家娘亲怀抱的小家伙,见娘亲非但不抱他,还只顾着看地上,顿时就闹腾开了,‘啊啊’嚎了起来。

    见状,康赢主动上前将他从阿葵手里抱走,一向威风严肃的他罕见的咧开嘴角,用着自以为很温柔但却是浑厚有力的嗓音哄道,“小世子,我们去外面玩。”

    小家伙本来还嚎得震天响,突然看到他腰间的宝剑,立马哼哼的收小了声音。

    他们一走,阿葵解放了,赶紧和周嫂一起把沐心渝扶到椅子上。

    沐心渝揉着心口,难受得向她们吐糟道,“没想到生孩子这么难受,这才刚开始而已,感觉就像要老命了似的。”

    这才两个月,她都难以想象后面的日子会有多煎熬。

    一旁的晁仪桓眸光复杂的盯着她,很不解的问道,“王妃不是生过孩子吗?”

    沐心渝不禁愣住。

    周嫂抬头朝晁仪桓看去,回道,“大王子有所不知,我们王妃生小世子的时候出了些意外,以至于忘了许多事。”

    “原来如此。”晁仪桓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因为不知所以问得有些唐突了。

    只是,在她们没注意的时候,他看沐心渝的眼神更加复杂。

    他身侧的向越早就在暗中掉冷汗了,眼见自家主子越发‘失礼’,最后忍不住开口,“大王子,也不知道济陵王那边怎样了,要不小的随你去看看吧?”

    晁仪桓这才收回视线,然后像是听进了他的话,提脚朝厅堂外走去。

    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黯沉的气息,向越心里是形容不出来的滋味儿。

    ……

    经过秦戊一番抢救,邬青林体内的毒排出来了,硬生生把他命给救了回来。

    在睁开的瞬间,邬青林还泛着青色的脸更加难看。

    但不是狰狞的那种,而是被生生吓到的!

    “王……王爷……”

    “邬青林,本王耗了大半内力才将你从鬼门关救回来,如若你再对本王隐瞒半句,本王定亲手将你凌迟!”秦戊一身寒霜砭人肌骨,且没有再对他客气,直接撕掉了他之前的虚伪!

    “王爷……下官……下官不是有意的……咳咳……”邬青林试图坐起身,但奈何身子虚弱,连说话都像是用尽了全力似的。

    “说!纪波胜现在何处?你是否与他狼狈为奸?三公子在你手中还是在纪波胜手中?”秦戊冷声问道。

    一旁雷飞见邬青林气短虚弱,拿了两粒药丸给他服下,还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服了水和药后,邬青林出气稍稍有了好转,也不知道是身体太过难受还是别的原因,他眼中布满了水光,声线也哽咽了起来。

    “王爷……下官糊涂啊……糊涂啊!”

    秦戊也没催他,只是面若冷雕立于床前,冷眸凌厉的注视着他,等着他和盘托出。

    而邬青林也没在藏头藏尾,慢慢的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邬少轩被纪波胜用解药当条件骗去东淮城后,纪波胜随后又给邬青林传话,说二王扣押了邬少轩,要他发兵前去营救。

    邬青林一开始是不信的,就派探子前去东淮城打探消息,得知儿子进了紫羽山庄后再没有出现过,他也就信了。

    可要他发兵对付司徒铭辛和秦戊,他却是不敢的。跟家里人商议过后,他决定先到东淮城见一见司徒铭辛和秦戊,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何。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身之时,纪波胜突然到了清谷城,并告诉他,二王爷谋反,想拿下他们两座城池,然后攻打京城。

    邬青林直接就给吓住了。

    特别是听说东淮城失守后,他更是惊慌不已。东淮城都已经失守,那他要如何才能守得住清谷城?

    而且他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最最重要的是,儿子还在司徒铭辛和秦戊手中!

    就在这种惊惶无措之下,他对纪波胜没有设防……

217、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直到看到秦戊、沐心渝和邬少轩同时出现,他惊讶到了极点,这也是他当时神色失常的原因。

    可他没敢当面问出来,因为他怕儿子是被要挟了。

    昨晚邬少轩没找到他,是因为他去找纪波胜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纪波胜直接与他摊了牌,承认了自己的阴谋。

    而这个阴谋,就是要借他们父子之手对付二王!

    不但如此,纪波胜还告诉他,在与他对饮的时候已经在他酒中下了毒,十二个时辰内毒性就会发作,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但纪波胜还威胁他,说他不但在酒中下了药,还在府里的井水中下了药,更甚的是连邬少轩的亲娘都被他派人抓走了!

    他一番番阴险恶毒的手段可谓是把邬青林逼到了绝境!

    “王爷……下官真的不想那样做……可是下官一家近百口人的性命……全在纪波胜那狗贼手中……下官无奈啊……”

    说到最后,邬青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老泪纵横、悲悔交加。

    对于他的交代,秦戊没表态,只是冷声问道,“邬少轩此刻在哪?”

    邬青林嘶哑着嗓音回道,“小犬最是心孝……而纪波胜抓走了贱内……下官怕小犬冲动坏事……所以……就将他锁进了地下密室。”

    秦戊随即让李元带着人去将邬少轩放出来。

    邬青林见他没一点要表态的意思,极力撑着身体下床,跪在他面前不停磕头,“王爷……是下官糊涂……下官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为国为民……事需割爱……但却挟私险些害了王爷和王妃……王爷……下官认罪……下官死不足惜……但求王爷饶过小犬……他完全不知情啊!”

    “有罪无罪暂且放一边,本王现在要你们父子全力配合,势必将纪波胜抓住!”秦戊冷声溢道。

    雷飞看了看自家王爷,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然后上前把邬青林从地上扶了起来,“邬城主,纪波胜的事已经惹得皇上龙颜大怒了,现在可是你们父子戴罪立功的最好机会,只要把纪波胜抓到,不但能洗清你们父子与他勾结的嫌疑,说不定还能保住你城主之位呢!”

    邬青林赶忙又向秦戊跪下去,“王爷,要如何做你尽管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下官也万死不辞!”

    ……

    荒凉的郊外,简陋的茅草屋内。

    一身穿破布烂衫的中年男人满脸阴沉的望着门外。别看他满身褴褛,但暴露在外的肌肤白皙有润,既不像长年累作的农夫,也没有乞丐的一身臭气和瘦骨嶙峋。

    眼看太阳快落山,一个黑衣人偷偷靠近茅草屋,然后快速钻了进去。

    “什么?邬青林死了?”中年男人又惊又怒,并一脚踹开了身旁破旧的桌子,“他还真敢死!”

    “大人,现在该怎办?济陵王不仅下令封锁了城门,且还大肆搜城,此地虽偏远,可保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就会搜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该往哪躲?”黑衣人紧张不安的问道。

    “京城就没一点消息吗?”中年男人咬牙问道。

    “大人,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他们怎可能会现身救你?依小的看,他们不但不可能救你,还有可能会放弃你……”

    “他们敢!要是他们敢弃我于不顾,我也不会让他们母子好过!”

    “大人,当务之急就是要避开搜查,只要济陵王找不到你,也拿你没撤。我们只要等大军撤退,城门打开,就万事无恙了!”

    “嗯。”对于手下的话,纪波胜还是有听进去的。

    他本以为拿城主府的人做威胁就可以控制邬青林,谁知道邬青林宁死都不妥协,真是白费了自己一番功夫!

    可事以至此,他又能怎样?

    “对了,那个女人藏好了吗?”想到自己手上还有个人,他眼中恢复了些镇定。

    “放心吧,大人,小的将她藏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绝对没人能找到她!”黑衣人很有自信的回道。

    “务必将她看好!邬青林不在乎这个女人死活,可他儿子是一定在乎的。利用不了邬青林,还怕利用不了邬少轩?哼!”纪波胜唇角划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

    厅堂里。

    秦戊与康赢、齐福森同坐镇,听着手下不断报回来的消息。

    皆没有发现纪波胜的踪影!

    厅堂里的气氛一度很低沉,压抑得让一旁候着的侍卫和下人都有些喘不过起的感觉。

    齐福森突然起身道,“下官出去走走,顺便看看清谷城的风俗民情。”

    秦戊不着痕迹的朝康赢瞥了一眼。

    康赢起身,对齐福森说道,“齐大人,我陪你去吧,反正我也无事可做,正好也想看看这清谷城的风貌。”

    齐福森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的点了点头,“也好。”

    目送他们离去后,秦戊端起手旁的茶杯。

    搜城行动已经进行了两天,尽管回来报信的人皆一无所获,但他一点都不着急。

    “怎么就你们在这里,康将军和齐大人呢?”沐心渝走进厅堂,见座上只有自家男人,遂随口问道。

    “回王妃,齐大人出去了,说是想了解一些清谷城的风俗民情。”雷飞回道。

    “怎不在房里休息,跑出来做何?”秦戊从座上起身,上前拉着她,用眸光将她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好闷啊!”沐心渝苦拉着脸喊了出来,“是不是怀胎十月都要这样关在房里?太难受了!”

    “噗!”雷飞在旁边忍不住喷笑。

    但下一瞬,接收到自家王爷警告的眼神,他立马捂住嘴,然后退到了门口边,还把其他人也都赶到了厅堂外。

    秦戊将她拥到怀中,低声在她耳边哄道,“这几日苦了你,等回京后为夫陪你养胎。”

    沐心渝抬头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谁要你陪着养胎了,我只是闲不住,想帮你们做点事罢了。”

    正在这时,邬少轩从厅外跑了进来。

    见夫妻俩相拥着说悄悄话,焦急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手里紧捏着什么东西,上前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

    “怎么了?”还是沐心渝看到他,赶紧离开秦戊的怀抱。

    “王爷、王妃,我刚在房里喂我爹服药,突然收到一封密信。”邬少轩赶忙将手里紧握的东西呈给他们。

    秦戊接过,将纸团揭开。

    沐心渝伸长了脖子,看完纸上的内容,不禁冷笑道,“还以为他会躲多久呢,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王爷、王妃……我娘她……”邬少轩一脸痛色,想说什么但又不敢。

    “我们尽力!”秦戊沉着脸道。

218、你敢杀他?!

    看着邬少轩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对秦戊那是明显充满了惧意,沐心渝忍不住与他说道,“三公子,你别怪我家王爷冷漠,实在是我们也不敢保证你娘的安危。但既然纪波胜敢主动联系你,如果你娘出了意外,那他也就失去了威胁你的资格,依我看,你娘应该暂时没事。”

    “真的吗?”邬少轩望着她,眼眶中有水光浮动。

    “我们既然插手了此事,那就一定会尽力救回人质,不然我们也不需要等待纪波胜主动联系你,早就大肆搜捕他,你说对吗?”沐心渝对他微微一笑,尽可能的安抚他的情绪。

    “王爷,要如何做,少轩都听你的!”邬少轩受了她的鼓舞,随即向秦戊坚定的表态。

    “那就随本王来。”秦戊丢下话,牵着沐心渝先朝厅堂外而去。

    ……

    玉春楼,清谷城最大的春楼。

    不过这几日因为搜查的原因,玉春楼的生意很是冷清,都已经入子夜了,不但没什么客人,连楼里的人都不见几个。

    邬少轩从马车上下来后,独自走进了玉春楼,然后直接上了楼。

    往日声色犬马的寻欢之地突然间变得空寂幽沉,整座楼里仿佛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隐隐掺杂着这些声音的回音。

    楼上数十间房,他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几间,发现皆空无一人后,气息明显变得急躁起来,然后跑到走廊中央扯开嗓子怒道,“纪波胜,你给我出来!你要是敢动我娘一根头发,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三公子,何必如此恶气呢,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一道嗓音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

    邬少轩双眸紧敛,拔腿飞冲了过去。

    一脚踹开了最边上的房门!

    房间里点着火烛,彩色的轻薄纱幔在烛光下美轮美奂,纪波胜盘腿坐在矮桌边悠然的品着茶,一名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正毕恭毕敬为他斟茶倒水。

    “纪波胜,我娘呢?”邬少轩直指他要人。

    “三公子别急嘛,坐下我们好好谈谈。”纪波胜一边温声安抚他,一边给小厮使了使眼色。

    那小厮取了一只空杯,很快将刚煮好的茶水给倒入杯中,然后毕恭毕敬的对邬少轩说道,“三公子,请用茶。”

    邬少轩都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掐死他,哪可能还会与他一起吃茶!

    “纪波胜,你要怎样才能把我娘放了!”

    “三公子既然没雅兴吃茶,那我就不妨直说了,只要你能让我离开清谷城,我自然会告诉你你娘在什么地方。”面对他浑身释放出来的怒躁,纪波胜从容得仿佛不是在与他谈条件,而是在聊要去哪里游玩一般。

    “纪波胜,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要是敢让我娘掉一根毫毛,我一定亲手宰了你!”对于他提出的条件,邬少轩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只是对于自己娘亲的安危,他是再三威慑。

    “你放心,我还要靠你娘帮我离开清谷城,我自然不会让她出事的。”纪波胜从座毯上优雅起身,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只是你若想早一刻见到你娘,那就早一刻送我离开。”

    “我现在就送你出城!”

    “那可说好了,你别耍什么花招,否则你永远见不到你娘。”

    看着纪波胜往门外走去,邬少轩紧攥着拳头,突然朝桌边的小厮看去。

    但那小厮仿佛没有要跟着去的意思,一直低着头整理茶具。

    他突然开口,“等我一下,我吃口茶润润嗓子。”

    快到门口的纪波胜脚步倏地顿住,很是意外的转身朝他看去。

    那正在整理茶具的小厮同样也很是意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邬少轩。

    邬少轩径直走到他身侧,眸光扫了一眼茶壶,伸手端起,又取了一只茶杯,开始倒茶。

    他举止自然,好像真渴了要喝水似的,眼神甚至都没有多看其他。

    可就在纪波胜和小厮充满提防的眼神紧紧盯着他时,他手臂猛地飞展,手里的茶壶朝那小厮飞去——

    “啊!”

    惨烈的叫声顿然响起。

    那茶壶里的水都是小厮刚煮开的,连壶带水都落在他脸上,可想而知会有多惨。

    纪波胜都叫这一幕看傻了,突睁着双目,身体还剧烈的抖了一下,仿佛那壶和水是落在他身上似的。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邬少轩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他如影般闪到小厮身前,迅速而利落的先点了他的穴,然后修长的手指如利爪般紧掐住小厮的脖子!

    “你……你要干什么?”纪波胜激动得朝他们跑去,可在对上邬少轩那冰冷无情的双眸时,他又很快刹住脚,只颤抖的抬手指着邬少轩。

    邬少轩唇角上扬,眸光嘲讽的看着他,“一个下人而已,纪城主何必紧张?”

    纪波胜双眼瞪得都发红了,舌头也莫名的像打了结,“你、你快放、放开他!”

    “放开?当我是傻子么?”邬少轩脸上的冷笑放大,突然朝手中被点了穴的小厮抬了抬下巴,“纪城主,你说呢?”

    “你……”小厮双眼瞪得比纪波胜还大,里面布满了震惊。

    邬少轩突然摸到他耳后,将一片薄薄的皮从他脸上狠狠撕下,露出与纪波胜一模一样的脸。

    不,准确的来说,在邬少轩手中的人才是真正的纪波胜!

    看着他们吃惊到说不出话来的地步,邬少轩笑着说道,“堂堂的一城之主却有着一双粗糙黝黑的手,而做事的下人却有着一双白净无暇的手,你们说这合理吗?”

    假纪波胜下意识的抬起双手看了看,更是说不出话来。

    而真纪波胜顿时满脸狰狞,咬着牙溢道,“邬少轩,你不想救你娘了?”

    邬少轩突然变了声,甚至笑得异常邪气,“连你都抓到了,还愁找不到邬夫人?”

    听着他陡然变了的嗓音,真假两纪波胜张着嘴,更是惊得仿佛哑了似的。

    特别真纪波胜,脸色都全乌了!

    秦戊扯下假面——

    “就你们这种把戏,本王早就玩腻了!纪波胜,想不到吧,本王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你拿下!”

    “你、你……”看着他那彷如画中谪仙才有的绝世容颜,纪波胜脸上青筋都快涨爆了,气恨得就差当场口吐鲜血了。

    而正在这时,许多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那假的纪波胜一见有人冲进来,下意识的就想逃。

    但秦戊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手腕一转,从袖中飞出一把匕首精准的射进了他心口处,假纪波胜惨叫一声后直接倒在地上不动了。

    领头冲进来的人是齐福森。

    眼见房里有两个纪波胜,他先是惊讶的愣住,看着一个倒地,还有一个在秦戊手中,他回过神赶紧朝秦戊走过去,紧张的盯着他手中的人,急声问道,“王爷,这、这究竟是如何回事?怎么会有两个……”

    “齐大人怎么来了?”秦戊冷眸斜视着他,不答反问。

    “下官带人巡视到此,听说三公子来了玉春楼,下官担心他出事,所以来看看。”齐福森解释完后,指着被点了穴且满脸狰狞的纪波胜,又问道,“王爷,他是真的?”

    “齐大人觉得呢?”秦戊再次不答反问。

    “好你个纪波胜,居然妄想杀害二王爷和济陵王,真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齐福森指着纪波胜的脸破口大骂起来。

    “王爷!”雷飞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惊喜不已的呼道,“找到邬夫人了!”

    秦戊正要点头对他说话,突然纪波胜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啊!”

    他定眼朝纪波胜胸口看去,只见纪波胜胸口插着一把袖珍的匕首,鲜血正源源不断的匕首处往外涌!

    “你敢杀他?!”他猛地朝齐福森瞪去,并一脚狠狠踹出。

219、沐心渝,你还有脸回来!

    齐福森被踹倒在地,忍着痛很是无辜的望着他,“王爷……他、他方才要杀你……”

    此刻的纪波胜,两手僵在半空中,还保持着先前收拾茶具的动作,就连身中匕首,也只能张着嘴……

    雷飞虽然来得晚,但也看到了齐福森下手,只不过没来得及喊。听完齐福森的解释,他满脸怒气的上前,指着奄奄一息的纪波胜质问道,“齐大人,你看他的样子像是能对王爷动手的吗?你此刻杀他,意欲何为?”

    齐福森还真认真的朝纪波胜看了看,然后懊恼的解释道,“我……我方才定是看花眼了!”

    眼见纪波胜气息渐无,秦戊俊脸冷得如同千年寒铁般,眸光锋利的射向齐福森,“依本王看,你不是看花眼了,是想杀人灭口吧?”

    “王爷……我……”

    “雷飞,将他拿下,本王要亲自审问!”没听他解释,秦戊冷声下令。

    “是!”

    眼见纪波胜落了气,雷飞也是气到不行,上前抓住齐福森就要将他钳制住。

    可突然间,齐福森嘴角溢出一股黑血,那双眼更像死鱼一样直接翻了白。

    “王……王爷……”

    这一幕发生得如此突然,雷飞那真是瞪目结舌,惊到没法形容了。

    秦戊一看不对劲儿,快速将手中的纪波胜丢出去,夺步到他们身侧,俯下身一检查,霎时俊脸都泛起一丝白。

    完全是被气的!

    因为齐福森已经完全断了气!

    ……

    玉香楼的事,可以说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看着被抬回来的纪波胜和齐福森的尸身,沐心渝捏着拳头,恨不得把尸体狠狠鞭过,让他们死都没法安生!

    纪波胜疑于耀云国白家有关,而白家盛产药毒,想来在医术方面也很有造诣,而这几天捕鱼时的搜查都没能将纪波胜搜出来,他们自然就怀疑起来,纪波胜极有可能会易容术。

    所以秦戊亲自乔装成邬少轩的样子前去赴约,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猜中了,而且秦戊一眼就辨出那小厮有易容的痕迹。

    这一切原本进展得很是顺利,他们只要抓到纪波胜,再想办法逼他招供出幕后之人……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们也怀疑齐福森有问题,但千防万防都没防到齐福森会当着秦戊的面干脆利落的杀死纪波胜!

    杀了纪波胜也就算了,最后齐福森居然被毒死了!

    死了!

    都死了!

    现在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了!

    试问,她怎么能不气?

    不,不是气不气的问题,是不甘心!

    不止她和秦戊不甘心,还有司徒铭辛,瞪着两具尸身,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们似的!

    “心渝,别看了,这种晦气的东西看多了对孩子不好。”萧梦凝生怕自己的姐妹气出个好歹。扭头看了一眼司徒铭辛,她也忍不住安慰他,“死便死了吧,我们心中有数就行,就算那幕后之人此刻得意,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康赢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也开口说道,“此事应尽快禀明皇上,眼下不但二王爷和济陵王有伤在身,济陵王妃也有了身孕,我们明日就启程回京,回京之后再做商榷吧。”

    邬青林和邬少轩父子俩忐忑不安的望着秦戊。

    司徒铭辛在朝中不受宠,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们父子俩自然而然的对他不报希望,只能把邬家的存活放在秦戊身上。

    秦戊迎着他们父子目光,也没含糊,沉声道,“你们的事回京之后我自会与皇上说明,但皇上是否相信你们的忠诚,则需要你们用行动证明。皇上乃一介明君,断不会辜负忠仁之士。”

    邬家父子俩听完后,同时向他跪下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他们父子俩先后被纪波胜算计利用,甚至邬青林还差点丢了性命,就算最终司徒玉鸿仍旧要定他们的罪,对秦戊,他们这一响头也是该磕的。

    邬少轩抬起头时,突然眼神哀求的看向沐心渝,“王妃,少轩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求您收留少轩,让少轩在您身边多学些本事?”

    “啊?!”沐心渝哪里想到他会提这种要求,当场都惊到了。她下意识的朝秦戊看去,果不其然,秦戊那俊脸瞬间就黑了。

    “呵!”司徒铭辛原本还在愤怒当中,听到邬少轩的话,直接就被逗乐了,“三公子,你可真有眼力劲儿,现在你的身家都归了我,怎不说跟着我混,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两间铺子让你打理打理,跟着济陵王妃,你怕不是想被济陵王打死?”

    “我……”邬少轩小心翼翼的看向秦戊,对上那双冷得刺骨的眸子,他赶紧解释道,“王爷别多心,我只是敬仰王妃的为人和行事,想留在你们身边尽犬马之劳而已。”

    沐心渝本来是不会同意的,留这么个大男人在身边,别说自家男人会多心,就是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可看到司徒铭辛那欠抽的笑容,她突然犹豫了。

    据她从萧梦凝那里打听到的,司徒铭辛从邬少轩那里得了起码二十几万两的财物……

    如此年轻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雄厚的身家,可见这邬少轩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她眸子暗转,突然偷偷拉了拉秦戊的衣袖。

    也许是邬少轩解释得当,秦戊再看了一眼沐心渝后,冷着脸说道,“你可随我们回京,若皇上审问起来,你也有机会自行为邬家解释。”

    闻言,邬少轩一脸激动,连连向他们夫妻磕头,“谢王爷!谢王妃!”

    ……

    一转眼,大半月的日子宛如做梦。

    回到京城的那一刻,沐心渝都有种不相信的感觉。虽然她嘴上没说,可心里早就失悔了,早知道这一趟出去如此狼狈和多舛,她真不该任性的!

    她家戊戊受伤不说,司徒铭辛还武功尽失。对这一点,她是最自责和愧疚的。

    所以在司徒铭辛依旧带着萧梦凝赖进他们济陵王府时,她没再有任何意见。

    回京之后,秦戊把他们送回府就与康赢入宫了,同时还把邬少轩带去了。

    而沐心渝一回府,屁股都还没落座,乔氏就找了过来。

    那一脸的恨意,那气势汹汹的步伐,甚至美艳妖娆的身姿也全然不见优雅之态,见到沐心渝的瞬间就以凌厉之势怒骂道,“沐心渝,你还有脸回来!”

220、像你这样的婆母,我还没见过

    “我当是谁呢,大老远就感觉到一股杀气,原来是母亲大人啊!”沐心渝故作夸张的招呼道,“您看您,多日不见,定是想死我们了!该是心渝去给您请安才对,怎劳你亲自过来呢,这可真是折煞心渝了。”

    “沐心渝,你这个祸害,我要你为我兄弟偿命!”乔氏压根就没把她是弯损眼在眼中,随即就朝带来的侍卫下令,“给我把她拿下,推出去斩了!”

    喝!

    沐心渝眉梢瞬间挑得老高。

    她知道回来还有一场‘内战’要打,但没想到还没正式‘开战’,对方就给她来一记猛炮,直接要送她上天!

    她朝那几个侍卫看去,不怒反笑,“你们确定要听太夫人的命令,而不是听王爷的命令?”

    “王妃……”那几个侍卫心虚的低下了头。

    “怎么,连我的命令你们都敢违抗?”乔氏见他们居然怂拉下头,气得转身指着他们骂道,“你们别忘了,我可是济陵王的母亲!就算她是王妃又如何,我也是她婆母,难道还无权教训她了?”

    “哟,这是哪家婆母如此厉害?”司徒铭辛的声音突然从厅门外传来。

    众侍卫见他前来,纷纷退避左右,好给他让个道。

    司徒铭辛摇着他那把自诩风流倜傥的扇子走进厅堂,萧梦凝又易容回了‘沐子’的模样,低调的跟在他身后。

    最近几日虽然都在车马上度过,但司徒铭辛过得很是舒心,补药补品一样不少,吃喝拉撒全由萧梦凝照顾,虽说他武功尽失,可萧梦凝不离左右,两个人时时刻刻腻在一起,这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润。

    看看他此刻的样子就知道了,红光光的气色,邪魅魅的笑容,以及那拽拽的六亲不认的步伐,不知情的人压根就不相信他还是个病人。

    乔氏怒视着他,美目中嚼满了厌恶,“二王爷,这是我府中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司徒铭辛‘哈哈’笑道,“安侯夫人别误会,我只是济陵王府的客人,自然是无权插手济陵王府的事。不过作为客人,看热闹的资格还是有的。何况像安侯夫人这样的婆母,我还从来没见过,今日赶巧了,正好长长见识。”

    说完,他将萧梦凝拉上前,突然认真与她说道,“你看看济陵王妃,有何好羡慕她的?要不是济陵王罩着她,她都不知道被婆母弄死多少回了!可你嫁给我就不一样了,我母妃早逝,父皇也不爱管我,在我身边,你用不着看任何人脸色,更不用担心哪天被恶毒婆母坑害了。”

    要不是乔氏那脸色太难看,萧梦凝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朝沐心渝看了看,接收到她眼中投来的笑意,她往司徒铭辛身上靠去,怯怯的瞄了一眼乔氏,小声说道,“二王爷,有婆母真是太可怕了,堂妹如此厉害的人都被处处欺压,要是换作是我,怕是早死八百回了。”

    “你们!”乔氏见她都敢出言辱骂自己,更是怒不可遏,“二王爷,既然知道是客,那就请你们放尊重些,否则就请离开!恕我们济陵王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安侯夫人,你着什么急嘛?”司徒铭辛笑得就跟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似的,嗓门还扯得老大,“我见识短,像安侯夫人这般凶悍恶极的婆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今日除了涨涨见识外,也想看安侯夫人如何收拾儿媳,改明儿把这事卖给那些说书的,铁定卖座,到时不知道会进账多少呢,哈哈!”

    “你——”乔氏美目圆瞪,眼眶里全是狰狞的怒光。

    正在这时,沐心渝又忍不住害喜,对着地面一阵干呕。

    本来她害喜的反应就有些剧烈,这几日又舟车劳累,弄得她更加吃不消。虽然秦戊已经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可害喜这种事那是根本没法控制的。

    特别是这一次,她吐出一滩清水后,突然向身旁的周嫂倒去——

    “王妃!”周嫂惊吓不已,忙紧紧将她抱住。

    “心渝!”萧梦凝飞奔过去,小心又紧张的把沐心渝扶住,着急的对周嫂说道,“快把心渝扶到房里去!”

    看着她们把沐心渝带走,乔氏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顿时脸色青白交错。

    司徒铭辛笑道,“安侯夫人,眼下济陵王妃又有了身孕,你怕是不好下手了。”

    “哼!”

    乔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愤袖离开了厅堂。

    她是真没想到沐心渝这么快又有了身孕……

    ……

    沐心渝一被送回卧房就睁开了眼。

    周嫂和萧梦凝都忍不住笑了。

    当她们扶着她走出厅堂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装的了。

    “心渝,还是你机灵,不动声色就避开了太夫人的刁难。”萧梦凝竖起大拇指赞道。

    “唉!这也是没法的事,我现在跟她斗,横竖都不占理,何况这几日赶路赶得我头晕眼花,也没心情与她斗。”沐心渝无奈的笑了笑。

    一听她说头晕眼花,周嫂赶紧催促她,“王妃,你快上床歇着,奴婢去做些吃的。”

    沐心渝听话的脱了鞋上了床。

    萧梦凝留在房里陪她,紧张问她,“心渝,有没有别的不适?要是有,就让人把王爷叫回来吧。”

    “不用。”沐心渝摇着头,微笑道,“两城的事他必须出面向皇上讲明清楚,不然有些人会借此做文章的。我只是孕初期还不太适应,习惯了就好了。”

    “可太夫人那里……”提到乔氏,萧梦凝都忍不住替她痛恨,“铭辛说得对,她是真的凶恶至极!乔水彬的死明明与你无关,她却要把帐算到你头上,我看她就是想趁王爷不在欲至你于死地!”

    “厌恶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在她旁边吸口气都是错。对她,我早就看透了。”沐心渝感慨道。

    “心渝,太夫人如此容不下你,以前还好,现在你怀着身子,要是她背后玩阴的,你如何招架得住?”

    “别担心,要不了多久府里就太平了。”

    “可是王爷决定要把太夫人送走?”萧梦凝赶紧问道。

    “呃……差不多吧。”

221、以后我的命就在你手中

    对于乔氏身份一事,她不敢细说,也不好细说。不是她不把萧梦凝当姐妹,而是这事关秦戊的出生以及司徒玉鸿的**,知道得越多不见得就是好事。

    就连他们都猜不透司徒玉鸿的心思,如果他不想认秦戊这个儿子,只想让他一辈子挂着别人的姓氏,那对于知道此事的人,没准会被灭口。

    试问,她怎敢吐露真言?

    “凝儿,你最近跟二王爷的感情可是越来越好了,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她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果不其然,一提到他们的事,萧梦凝就忍不住脸红,“心渝,你可别取笑我了,我跟他哪比得上你和王爷!”

    沐心渝打趣道,“怎么,二王爷现在还不够好?”

    萧梦凝有些别扭,双手不自觉的扯着衣角,低声道,“自打知道你又有了身孕,他就老在我面前发牢骚,又羡慕又嫉妒的,恨不得我马上为他生一窝。我觉得他对我好其实就是想哄我为他生孩子,说到底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沐心渝听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傻丫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萧梦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沐心渝坐起身,拉住她扯衣角的手,认真与她说道,“我们都看得出来二王爷对你是动了真情的,既然你也想跟他在一起,那就拿出自信来,相信自己也相信他。至于他那些羡慕嫉妒恨的话,说白了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他想你早点为他生下孩子,如此就能把你牢牢套在身边了!”

    萧梦凝咬了咬唇,然后又摇摇头,“心渝,我始终觉得我与他之间好像还缺点什么,可是我又说不上来究竟缺什么。像我这样的,哪家小姐不比我强,他以前不在乎我,怎么现在就在乎了呢?”

    “咳咳!”

    门外突然传来某人的干咳声。

    两个女人都微微露出一丝尴尬。

    沐心渝轻轻推了推萧梦凝,萧梦凝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才去到门外。

    司徒铭辛脸色有些黑沉,见她一出来,抓着她手腕就走,嘴里恶声恶气的道,“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他的语气听着像是在责备她对他不够体贴,但萧梦凝还是猜得到,先前她们说的话他肯定听到了。

    被他带进桂花院,一路上她心里都很复杂,有忐忑、有纠结、还有一些莫名的难过。

    等到被他拉进卧房,门关上的瞬间,她眼泪突然往下掉,哽咽说道,“你放我走吧,我不想你因为我再被皇上刁难。再说了,我根本帮衬不了你什么,不像那位方小姐……”

    “你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司徒铭辛本来脸色就不好看,听她突然说这些,顿时更来了火,抓着她双肩怒等着她,“你与沐心渝在背后说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我推给其他女人,你当我是什么?难道本王就这么不值得你托付?还是说这些日子你是在故意耍弄我?”

    “我……”萧梦凝难得没有回避他,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愤怒的脸,“那你说说,你到底看上我什么?”

    司徒铭辛抓着她双肩的手不由得松开。

    而他这一松手,萧梦凝感觉心底突然像空了似的,一瞬间眼泪汹涌夺眶。

    突然,她紧攥成小拳头的双手被他握住,只听他一改先前的怒声,细语如风的说道,“我承认你刚嫁给我时我没看上你,不是说你不好,而是你我姻缘是被人蓄意安排,我把你当成了别人的眼线。后来得知你的遭遇,证实你不愿做萧家的棋子,我才放下了戒心。凝儿,我喜欢你的懂事,也喜欢你的不懂事,喜欢你的简单,也喜欢你的不简单,更喜欢你的乖巧,也更喜欢你的不乖巧。这些,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吗?”

    萧梦凝定定的看着他,压根没想到他会说这么多。

    前面的话她能理解,但后面的话,她回过神来后不由得皱起眉,“什么懂事不懂事,我看你才是真的在戏耍我!”

    司徒铭辛咧开唇角,并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笑说道,“喜欢你的懂事,是因为你懂分寸,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喜欢你的不懂事,是因为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学,比如如何收拾自己憎恶的人。喜欢你的简单,是因为你看淡权势名利,喜欢你的不简单,是因为你在逆境中也能保持一颗单纯的心。喜欢你的乖巧,是因为你既温柔又体贴,喜欢你的不乖巧,是因为你闹腾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

    萧梦凝咬着唇,脸蛋贴在他胸口上,哭得浑身直颤。

    衣襟被她的泪浸湿,司徒铭辛赶紧抬起她的脑袋瓜子,没好气的瞪着她,“什么都不说你也要哭,说了你也要哭,你还想要我怎样?”

    萧梦凝别开头擦眼泪。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和耳朵,司徒铭辛突然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红绳,然后套到她脖子上。

    萧梦凝定眼一看,红绳上吊着一把很精致的钥匙。

    还不等她开口,只听司徒铭辛认真与她说道,“我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把钥匙上,它是我的命,从今天起,我把它交给你,以后我的命就在你手中。这样,能换来你的信任吗?”

    萧梦凝握着钥匙,泪眼懵懵的,“这是……”

    她不认为这是一把普通的钥匙,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把如此普通的东西当命呢!

    司徒铭辛帮她把钥匙放进领口中,别有深意的笑说道,“这东西你可得保管好,有了它,龙椅上那老头都不敢给你使脸色。”

    萧梦凝眼眸倏地睁大。

    就在她张开嘴巴的瞬间,司徒铭辛的俊脸突然在她眼中放大——

    扑面而来都是他的气息,嘴里更是他霸道的占据,她羞赧的想要挣扎,可他却扣着她后脑勺,吻越发强势,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萧梦凝都有些被吓到了,想叫他住手,可发出的声音她自己都感到羞耻……

    “嗯……嗯啊……”

    而她这些声音,听在司徒铭辛耳中,仿佛受了鼓舞似的,那更是越发不可收拾,一边就扯开了她腰间的封带,还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并快速往床榻走去。

    “你、你干什么?”

    “我只是没了武功,又不是变成了太监!”在将她压在床上后,司徒铭辛没好气的瞪着她。

    对上他炙热的双眼,萧梦凝脸蛋红得更似滴血一样。

    司徒铭辛薄唇一勾,重新吻住她的同时,抬手扯下了床幔——

222、全挂府门上

    听说司徒铭辛把萧梦凝带进桂花院后就再也没出来,沐心渝只会意的笑了笑。

    她吃了些东西,然后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已经大黑了。

    秦戊还没回来。

    她知道两城的事没那么快解决好,特别是齐福森杀了纪波胜然后自己中毒身亡,即便人都死了且死无对证,但这里面潜藏的阴谋和动机,总得讨论讨论吧。

    周嫂给她做了清淡的米粥,她喝了几口,然后就去了儿子房中。

    小家伙睡得很香,据阿葵说,睡觉的时候闹腾了一会儿。

    她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白白净净如面团一样的小脸蛋,再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来这异世一年了,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她心里不知道装了多少头草泥马,靠掘死人坟墓过日子,过得还不如一个死人强。后面接着蹦出这对父子,她一下子升级,既做人妇又当人娘,差点没把她人生观给颠覆了。

    而今,她已经习惯了有他们父子相伴的日子,肚子里还又怀了一个,早前心里的那些草泥马已经完全被幸福取代……

    “王妃。”周嫂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看她神色很是严肃,沐心渝给儿子掖了掖小被子,然后起身示意她去外面说。

    到了门外,听完周嫂的禀报,她不由得沉下了脸。

    “他不进来吗?”

    “回王妃,奴婢请他进来,可他说皇上急着要你进宫,他在外等着便是,免得耽误时辰。”周嫂如实回道。

    “那就让他等着吧。”沐心渝唇角勾起一丝冷意。

    “王妃,那太监明显有问题,要不要让人把他……”周嫂皱着眉,但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

    “先让他等一等,等他再催促的时候再让李元下手。”

    “是。”周嫂应声后快速离开了。

    望着院门的方向,沐心渝一双眸子又沉又冷。

    什么皇上要她进宫,当她没脑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还记得上一次司徒玉鸿叫她进宫,即便怀着想刁难她的心思,但也是派了身边最亲近的崔公公前来。这一次,就只是个小太监?

    且这小太监架子还比崔公公大,连济陵王府大门都不愿踏入,真是有够搞笑的!

    小半个时辰后——

    李元拧着一个人丢进了清昕院。

    那人一落地,近百名侍卫手持火把,将清昕院照得犹如白昼。

    那人脸色瞬间白如死灰,满眼都是恐慌之色。

    沐心渝从厅堂里走出去,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对李元说道,“查查看,他是否是真太监,若不是,就先成全他,把他变成真的。若是真的,那就再废掉他双腿。”

    闻言,那人面容扭曲,厉声呵斥道,“济陵王妃好大的威风,奴才乃皇上的亲任,你居然对我下狠手,简直是没把皇上放在眼中,你该当何罪?”

    沐心渝‘呵’一声嗤笑,“本王妃不知道自己该当何罪,但本王妃知道你会生不如死。”

    “你……”那人刚张嘴,李元俯身点了他的穴。

    “呵呵!”沐心渝掩嘴,笑得异常邪恶,“你放心,本王妃不会让你死的,甚至连你是谁的人本王妃都不会过问,免得我一问你们不是自尽就是被人灭口。既然你们选择了来对付本王妃,本王妃定会好好招待你们,让你们的主子知道,本王妃的手段不会输任何人。”

    说完,她朝李元抬了抬下巴。

    李元直起身,拔出腰间的长剑就朝那人双腿落去。

    那人被点了穴,不但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眸孔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腿被废,然后眼白一番,不省人事。

    “留他一口气,挂府门上去。”沐心渝眉头都没皱一下,冷声下令。

    “是!”两名侍卫赶紧上前,把那人当死尸一样拖着离开。

    沐心渝扫了一眼清昕院的众侍卫,沉着脸又冷声道,“今晚凡事来找本王妃的,一个都不放过!”

    别说什么司徒玉鸿要她进宫,她这次在两城吃了不少苦,而且忙里忙外只有功劳和苦劳,就算司徒玉鸿真要召见她,也不能只派个鱼虾前来!

    更何况她现在怀有身孕,秦戊和康赢又都在宫中,就算司徒玉鸿吃饱了没事干要找她的麻烦,她相信秦戊和康赢也不会置之不理!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今晚来者皆不善!

    除了王府大门外,清昕院也是重兵把守。别说伤到她,就连见她一面都难。

    为了安全起见,周嫂甚至把清昕院做事的人全撤了,一个小丫鬟都没留。

    ……

    桂花院中。

    原本睡得很沉的人儿突然睁开眼,这才发现天色早就已经黑了。

    床幔中尽是欢爱后的气息,让她不由得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顿时浑身又像火烧似的。

    特别是此刻她还睡在他怀中,枕着他的手臂,触手可及皆是不沾片缕。比起他们第一次圆房的时候,这一次她是完全清醒的,从头到尾的感觉也深刻入髓。她越想越羞涩,下意识的就想挣脱他的怀抱。

    “又想跑?”

    突然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那枕在她脖子下的手臂猛地一勾,像绳索一样将她捆得结结实实。

    “我……我没有。”尽管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可从他的言行中也能感觉到他生气了,她赶紧解释道,“我就是……就是想小解……”

    “那你可以叫我,我陪你!”

    “……”萧梦凝顿时一窘。谁拉屎拉尿还要人陪的?!

    两个人先前才有过,眼下又抱得密不可分,萧梦凝清楚的感觉到他呼吸加重以及身体的变化,顿时羞窘得拿双手抵着他胸膛。

    “不要了……我……我……”

    “你紧张什么?”司徒铭辛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薄唇贴到她耳边,“这次还疼吗?”

    “嗯……”尽管屋子里黑漆漆的,可萧梦凝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

    就在这气氛越发火热暧昧时,突然外面传来响动。

    在这安静的夜晚,萧梦凝清楚的听到是兵器相撞的声音。

    “铭辛,外面出事了!”她惊得赶紧推他。

    “别怕!我在!”司徒铭辛抱着她坐起身。虽然嘴上安慰着她,可也快速的取来他们的衣物。

    等到他们走出卧房,门外的动静已经停止了。

    看着门口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衣人,萧梦凝被狠狠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司徒铭辛身后躲。

    另外还有数十名侍卫,其中领头的人厉喝道,“来啊,奉王妃之令,把这些全挂大门上!”

    很快,地上的黑衣人全被拖走了。

    萧梦凝完全是懵的,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司徒铭辛搂着她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走,凝儿,我们去外面看热闹。”

223、婆媳撕破脸

    一早,京城轰动。

    平日里清清冷冷的济陵王府大街今日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简直比过节还热闹。

    济陵王府大门两侧上悬挂着数人,有穿太监服的,有蒙面黑衣人,还有家丁模样的……

    这些人死没死不知道,反正十多个人像灯笼一样被挂在大门上,所见之人无不惊汗、无不咋舌。

    对于自己的‘杰作’,沐心渝那真是满意到了极点。

    不是想要她的命嘛,跟那些偷摸的人比起来,她可是正大光明得很,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有人要对付她。

    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闹得越大她越满意!

    在房里刚洗漱完,周嫂正准备为她梳妆,乔氏就带着丫鬟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她房里,跟昨日一样见面就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沐心渝,那些人是你让挂大门上的?你怎如此胡来,亵渎我济陵王府威名不说,你还想给我戊儿招来晦气吗?”

    面对一顶‘大帽子’直接压头,沐心渝不怒反笑,“母亲也是真好笑,大门挂着如此多人,你不问他们从何而来,就直接批判我不该挂。怎么,比起名声,难道我们济陵王府的安危一点都不重要?再说了,我把危害济陵王府的人挂于大门上,那是在给我们济陵王府立威,好告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我济陵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何来亵渎济陵王府的威名?听母亲的意思,别人打我家王爷的脸面,我们还要忍着受着?”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乔氏气急的骂道。

    “母亲如此大动肝火,难道那大门上挂着的人里头有您认识的?”沐心渝眼眸中含着一丝邪恶的笑。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乔氏一双美目瞪得完全变了形,不说有多狰狞吓人,但也像是要咬人似的。

    对于这样的她,沐心渝是越发觉得可笑。

    以前她就觉得这婆母怪兮兮的,身在高门大府,又有‘安侯夫人’的封位傍身,就算不是贤良淑德,那也该是高贵典雅的。可这位婆母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那种妖艳气质,看着是美,但总给她一种艳俗的感觉。

    直到在紫羽山庄看到那副画,确定这位婆母并非秦戊的亲生母亲,她才顿然明白,这种顶替别人身份而活的人,即便能在容貌上骗人,可心性岂能轻易改变的?何况还是做一国之君的女人,又有龙子傍身,心态更是容易飘上天。

    现在再仔细看看,这假婆母何止艳俗,简直就是粗鄙悍妇!

    “母亲,若没什么事,你就会霜花院吧,我还要急着进宫呢,就不伺候你了。”

    “你!”乔氏指着她的手止不住颤抖,见她顾着梳妆打扮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中,竟忍无可忍的冲向梳妆台。

    沐心渝从铜镜中看着她尖利的指甲朝自己伸来,顿时面色一沉,抓起铜镜反手一挥——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

    震耳欲聋。

    “太夫人!”看着她被铜镜打中并倒在地上,丫鬟们吓坏了,惊慌不已的围上她。

    沐心渝从梳妆凳上起身,眸光冰冷的直视着她,除了厌恶外,还是厌恶。

    乔氏做梦都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动手,捂着被打疼的肩头,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你敢打我……”

    沐心渝微微勾唇,冰冷的笑意中充满了讽刺,“你要真是我婆母,我看在王爷的份上多少还能忍着,可你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假货,霸占着我婆母的身份不说,还作威作福耀武扬威,我今日打你又怎么了,改日砍你头还说不定呢!”眼看着乔氏震惊得眸瞳都快从眼眶里滚落出来,那脸色更比死人还苍白,她微微弯下腰,语气突然温柔起来,“正好我要进宫,你要不要随我一块去啊,然后在皇上面前告我一状?也正好我们有你假冒身份的证据,咱们一起找皇上评评理,看看你这‘母亲’到底该不该受我们尊重。你,意下如何?”

    “你这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东西!你对我动手不说,还敢质疑我身份,我看你才是个假的!你根本不是沐心渝,你究竟是哪里的山精野怪,为何要变成沐心渝的模样祸害我们?”乔氏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的怒指着她破口质问。

    “我是山精野怪?敢问你有证据吗?”沐心渝扬着下巴不服的反问道。

    “真正的沐心渝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稳婆让她断气的,也是我亲自下令将她丢进乱葬岗的,她怎么可能活过来?你根本就不是人!”

    “呵呵!”沐心渝没忍住,突然笑出了声,“你可真狠毒啊,连自己的儿媳都杀。”

    “你!”乔氏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她如石化般僵住,瞪得狰狞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清明之中也闪露出一丝不安。

    沐心渝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跟乔氏女鬼般的神色比起来,她唇角勾着,眼里含着笑,不仅在气势上占着绝对的上风,甚至无形的挑衅着乔氏。

    继续啊,看究竟谁怕谁!

    “我们走!”乔氏捂着肩愤恨喝道,随即夺步朝门外奔去。

    “母亲要往哪去?”

    突然门外传来冷硬的嗓音。

    乔氏猛地僵住,美目受惊般瞪着不远处走来的人。

    为首的不是秦戊,而是司徒玉鸿!

    “皇上……”她回过神,慌忙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司徒玉鸿一身便装,虽是锦衣玉带,但比起那身龙袍已经算是很低调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乔氏,今日的他龙颜上像是罩着冰霜般,双目寒光阵阵,跟上次在御书房看乔氏时温和的眼神比起来可谓是判若两人。

    沐心渝正目送乔氏离去,完全没想到司徒玉鸿会亲自来济陵王府,微微惊讶之后她走出卧房,跟乔氏一样跪下行礼,“心渝参见皇上。”

    “平身!”

    听着他威严的嗓音,沐心渝并没动。一直以来,她每次见到这位君王都得跪上许久,可以说都快跪习惯了。

    “朕叫你平身!”

    “呃?”她抬起头,下意识的朝乔氏看去,却见乔氏低着头根本没起身的意思,她一脸不解的又朝司徒玉鸿看去。

224、怒审乔氏

    “渝儿快起来。”秦戊两步并一步的上前,搂着她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

    “……”

    就在沐心渝还有点懵的时候,司徒玉鸿威严冷肃的声音又响起,“康赢,给朕看好了,无关人等若敢擅闯,格杀勿论!”

    “是。”康赢抱拳领命,然后带着众多兵士将清昕院密密严严的包围起来。

    司徒玉鸿的到来已经很让沐心渝意外,她本想把昨夜抓到的人全送进宫去,好来个先发制人在司徒玉鸿面前卖一卖惨,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在欺负她这个孕妇。没想到司徒玉鸿不但亲自前来济陵王府,而且一来就先处理乔氏的事。

    书房里,就他们四人。

    司徒玉鸿直接把一堆字画丢再乔氏面前,然后指着一旁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冷声溢道,“乔氏,朕与你定情之时曾赠予你一首诗,朕现在命令你将此诗写出来!”

    看着面前的一堆字画,乔氏面色如同干尸般,红润尽失,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美艳之感,且跪在地上的身子止不住哆嗦。

    这些字画不仅她认识,沐心渝也认识,毕竟这些东西是他们夫妻从紫羽山庄带回来的!

    不过司徒玉鸿把这些字画当着他们的面摊在乔氏面前,这也就是说,他已经与秦戊相认了?

    她朝秦戊看去。

    秦戊像有感觉似的,也突然扭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皇上……臣妾记不得了,自从臣妾生了戊儿后,不知道怎回事,许多事都忘了。”乔氏突然哭诉起来,而且一开口就哭得特别伤心,那眼泪刷刷往外涌,瞬间把一双美目冲洗得通红,“这些年来臣妾一直没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嫌弃臣妾……呜呜……”

    “……”沐心渝嘴角狠狠一抽。正等着看乔氏当场显露原形呢,没想到她居然找这种借口……

    等等!

    这不是她失忆的借口吗?!

    这女人,是想学她瞒天过海不成?!

    她朝秦戊看去。

    秦戊俊脸绷得铁硬,很明显是不满乔氏的借口。

    虽然她自己的女人就是这么对外宣称自己失忆的,可是他知道自己女人的来历和底细,那所谓的失忆本就是谎言!

    那现在乔氏照猫画虎,不正好说明她是在说谎吗?

    眼见司徒玉鸿一瞬不瞬的盯着乔氏,那紧锁的浓眉仿佛在判断乔氏话中的可信度,秦戊冷声溢道,“她根本就不是我生母!人可以忘记很多东西,但本性不会变!我生母是何样的人想必皇上最是清楚,可眼前这个女人,嫌贫爱富、矫言伪行、贪名夺利、谋害儿媳……从头到脚无不是虚伪和恶毒!皇上,你确定你爱的人是她?”

    司徒玉鸿双目猛地敛紧,像是被唤醒了般,指着乔氏怒问道,“你最好如实交代,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假扮悠然?”

    沐心渝都快无语死了。讲真的,她真看不起司徒玉鸿,估计是女人太多了,连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都分不出真假,这不仅仅是讽刺,更是对她那位真婆婆的侮辱。

    乔氏不仅哭得伤心,还哭得悲痛欲绝,如同受到了莫大的伤害般,声嘶力竭的朝秦戊问道,“戊儿,你怎么能如此说我?我十月怀胎含辛茹苦生下你,你怎能如此伤我的心?我知道我做错了许多事,不该插手你与沐心渝的感情,可我到底是你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为了个女人,你难道连生养你的母亲都不要了吗?”

    她这番声嘶力竭,听着悲戚戚让人怜悯,可若仔细分别,不难发现她是在有意逃避质问。

    最重要的是她又暗戳戳的把矛头指向沐心渝……

    “呵呵!”一次又一次被针对,沐心渝都忍了,可到现在还往她身上泼脏水,搞得好像他们母子关系不和是她造成似的,她这次可一点都不想忍了!“明明是你容不下我要我的命,到头来非要给我扣屎盆子,如此恶毒的婆母,你也别怪我不待见你,毕竟我不是猫,没有九条命,被你害一次已经足够了!”

    “沐心渝,你这个妖孽,你明明已经死了,可是你却又死而复生,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拆散我们母子,让我们济陵王府不得安宁!”乔氏瞪圆了红肿的美目,破口大骂起来。

    “皇上,像这种妇人市井上一抓一大把,你确定她真是我夫君的亲娘?”沐心渝也不接乔氏的骂,而是朝司徒玉鸿求证问道。看着司徒玉鸿龙颜青白交错,且乔氏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紧接着道,“既然她口口声声说是我夫君的亲娘,那不如请个稳婆来吧,她生没生过孩子,稳婆一验便知。”

    “你!”乔氏脸如白漆,目如铜铃,突然又激动的朝司徒玉鸿痛哭道,“皇上,她身为儿媳,居然如此羞辱我,实乃大逆不道、天理难容啊!”

    “闭嘴!”司徒玉鸿爆发出吼声。

    乔氏刹那间被震吓到了,张着嘴惊恐万分的望着他。

    司徒玉鸿阴霾满面,满身怒火汹涌而出,不再听任何人出声,对门外地吼道,“把稳婆请来!”

    随着他这道吼声,跪在地上的乔氏一下子瘫了。

    而她这一瘫,秦戊双手紧攥,冰冷的眼眸中杀意骤起,“说!我生母在何处?你为何要假扮她?”

    乔氏猛地打了个寒噤,此刻在她面前的父子,都冲她充满了恨意和仇视,特别是那一身帝王之气的男人,眼中不再有半分温柔,陌生到她不敢直视。

    在他们强大的敌意逼迫下,她又哭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她哭声软绵,不像先前那般声嘶力竭,而是充满了悲伤和无奈,“皇上,我并非有意欺君的,我是受姐姐临终所托,不得已才假扮成她……”

    “什么?!她死了?!”司徒玉鸿激动得打断她。

    沐心渝和秦戊相视了一眼,他们有想过这个女人和他们母亲可能是姐妹,不然不会相似到连司徒玉鸿都分不出来。

    然而说到他们母亲已经病逝,他们跟司徒玉鸿一样,内心不由得沉痛。

    乔氏带着悲伤和无奈继续哭说道,“皇上,当时戊儿还那么小,姐姐怕他无爹无娘会受人欺负,所以恳求我将戊儿视如己出。后来您找到我们,我见您对姐姐情深义重,更加不忍心把姐姐病逝的真相告诉您,所以就顶替了她的身份与您在一起……皇上,我并非爱慕虚荣,实则是不忍您与戊儿伤心啊!”

225、从今以后济陵王府再无‘太夫人’

    书房里的气氛渐渐的变了。

    司徒玉鸿一身的怒火渐渐退去,看乔氏的目光也不再凌厉。

    而乔氏讲诉完自己顶替姐姐的经过后,也没有再多说,只一个劲儿的哭。

    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司徒玉鸿突然把目光投向秦戊,低低沉沉的问道,“戊儿,朕该如何处置?”

    跟他软化的情绪比起来,秦戊冷色未减丝毫,连回他都是冷硬的,“此女虽自称是我生母胞妹,但从未用心抚育我,我与她毫无无至亲之情。且此女借我生母之名张扬跋扈、纵容亲眷作恶、害我发妻、屡次坏我夫妻之情,实在可恶至极!皇上要如何发落请自便,但从今以后,我济陵王府再无‘太夫人’!”

    乔氏跪着爬到他脚边,脸上满是哀求的泪水,哭得跟肝肠要断了似的,“戊儿,我到底是你姨娘,看在我曾经照顾你亲娘的份上,求你原谅我好吗?我以后定会好好待心渝的,你再信我一次好吗?”

    “哼!”秦戊厌恶的提起被她抱住的脚。

    “啊!”乔氏直接倒了出去。

    “渝儿,我们走!”秦戊拉着沐心渝的手,头也不回的朝书房外而去。

    “戊儿!戊儿——”乔氏哭着朝门口爬,眼见他们头也不回,又伤心的爬向司徒玉鸿脚边,痛哭绝望的说道,“皇上,我真的不是有意欺君的!看着姐姐病逝,我好难受,我知道那种滋味儿,我也不想你们难受啊!皇上,求您帮我劝劝戊儿好吗?他不要我这个姨娘了,我还怎么活啊?我拿什么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姐姐?皇上,求您了!”

    司徒玉鸿胸部剧烈的起伏着,此刻的他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望着儿子离开的方向,再看着脚下这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他最终沉着脸说道,“去收拾你的东西,随朕离开济陵王府!”

    ……

    卧房里。

    虽说揭开了乔氏假婆婆的身份,可沐心渝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说那些内幕是乔氏一己之言,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真是她婆婆病逝前嘱托她帮忙抚育孩子,可她这样的人也足够膈应人。

    毕竟,臻儿的亲娘就是被她害死的!

    她知情,秦戊也知情,可偏偏他们不能拿这事对付乔氏。因为她现在还活着,如果把这事揭穿,那别人真会把她当鬼魅或者山精鬼怪了。

    “戊戊,你在想什么?”看着回房以后就坐在桌边沉默的男人,她撇开自己的心情,关心的问道。

    “这女人擅长见风使舵,她的话不可尽信。尤其是她心思歹毒,为了一己之私可以不择手段,连臻儿他娘都能被她害死,我真怕亲娘也是死于她手中!”秦戊紧攥着双拳,声声冷硬至极。

    对于他的怀疑,其实沐心渝也早就有了。只是没凭没据,她也不敢说出口,更何况这种猜测一出,等于是向他心口扎刺,故意制造痛苦。

    她蹲下身,握着他膝盖上的拳头,轻声安慰道,“母亲的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但在查出真相之前,你还别多想,好吗?眼下揭露了她的假身份,对我们一家而言,算得上一件高兴的事了,至少我不用再顾忌她的身份了,她也没资格再拆散我们了。”

    秦戊赶紧将她从地上拉到自己腿上,冷眸没好气的瞪着她,“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吗?再粗心大意,为夫真跟你急!”

    沐心渝搂着他脖子,露齿笑道,“我现在可是有宝宝的人,你能怎么跟我急?”

    秦戊一手搂着她,另一手轻放在她小腹上,冷硬的俊脸渐渐的软化,凤目中的寒气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

    不是他不爱儿子,但这一胎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自从知道了她的来历,他的心很少有过踏实,只有夜夜搂着她或者是在两人欢爱时,他才心安。

    如今她有了孩子,于她而言有了真正的牵绊,他总算能压住心底那份仿徨不安了。

    “唔!”

    沐心渝突然又起了反应,偏头就干呕起来。

    见状,秦戊忙轻抚着她后背,然后朝门外唤道,“周嫂,拿梅子汤来!”

    沐心渝缓过劲儿后,对他笑了笑,“不用着急,我都开始习惯了。”

    秦戊紧抿着薄唇,抽出她别在腰间的手绢,熟练又轻柔的替她擦去嘴角的清液。

    他从来没嫌弃过她吐出的秽物,每次她有反应,他比她还紧张,就想现在,那丰眉紧蹙,好似她受了多大的罪一样,所以即便是害喜严重,沐心渝也从来没抱怨过。

    “你在宫里一晚上,有何进展?”她适时的转移话题。

    “皇上知道有人与耀云国勾结,只是证据不足还不能打草惊蛇。昨晚我与康赢留在御书房,已经商议出了对策,不出半载,定要让对方原形毕露!”

    他没有明确的说出皇上在怀疑谁,但沐心渝也不需要他明说,因为他们心中早有数。

    想到什么,她突然又问道,“皇上怎么突然出来了?是为了乔氏,还是为了咱们家大门上挂着的那些东西?”

    秦戊用指腹刮了刮她翘挺的鼻尖,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把那些人挂大门上,你当我们家是屠杀场?也就你想得出来!”

    沐心渝皱了皱鼻子,“我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敢在我们济陵王府作恶,我不但要他们生不如死,还要把他们暴尸悬挂!”

    秦戊勾起唇角,满眼的宠溺的纵容,“只要渝儿喜欢,哪怕当众将他们剥皮抽骨,为夫也会为你递刀。”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皇上此次出宫,是为了查清乔氏的身份,同时也是为了二王爷。”

    提到司徒铭辛,沐心渝柳眉微蹙,“他不会还要逼迫二王爷娶那吏部侍郎的女儿方莺莺吧?二王爷现在和凝儿感情正好,他要是真给他们添堵,我看这次不用我带着凝儿跑了,估计二王爷会直接带人跑!”

    秦戊含着笑低声问道,“想不想看热闹?为夫带你去。”

    “好呀!”沐心渝想都没想就应道。

    对于大门上挂着的那些,其实也并不重要了。司徒玉鸿既然已经怀疑上某些人了,而且也开始了部署,她就算知道大门上的人有几个是某些人派来的,现在拆穿了也没意思,反倒会让他们把尾巴夹起来。

    就像她家男人所说,先不要打草惊蛇。

    至于乔氏派的人……

    现在乔氏身份被揭穿,以后啥也不是,有的是机会跟她算账,也不急于这一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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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介绍:
一朝穿越,不但为人妇,还喜当娘,这人生,沐心渝只觉一下子到达了‘巅峰’!婆婆不待见,夫君太招蜂引蝶,无数女人争着要做她儿子后妈。当‘巅峰’变成了‘癫疯’——日常应付情敌:“王妃,耀云国公主来和亲,看中了王爷,这可如何是好?”“走,会会她去。”“那您去……”“要是个讲理的,咱就好好给她讲理,要是不讲理,咱就以她娘为中心,以她爹为半径,以她祖宗十八代绕一圈。赢,则双亲健在,输,则族谱升天!”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