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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全文阅读

作者:雨凉凉     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txt下载     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1、做好等死的准备吧

    李元见她配合,还故作严肃的交代众侍卫,“除了三公子现在所在的屋子,不能放过任何地儿,也别打扰到王爷给三公子治伤,听到没?”

    有他这道警告,沁院的下人们出来时都垫着脚尖闭着嘴,生怕自己弄出声响。

    没一会儿,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

    侍卫们开始搜查刺客的踪影,对于院中的下人,并没有多看一眼。

    不过人有些多,也挺碍事的,于是李元就对方莺莺道,“邬少夫人,你派人点一下人数,让他们先去前院,等这里搜查过后再让他们回来。”

    方莺莺见侍卫们分散到了各处,再看看院里的人,对丫鬟道,“翠荷,把他们带去前院。”

    翠荷领是。

    很快,她清点人数后,带着近三十人离开了沁院。

    方莺莺没离开,守在院子里,一边担忧的望着邬少轩所在的那间房,一边又望着侍卫们各种搜查。

    雷飞从邬少轩房里出来,许是听到了动静,忙问道,“发生何事了?”

    李元将情况一说,雷飞怒道,“真是狗胆包天,济陵王府都敢闯,若是逮到定将他大卸八块!”

    方莺莺走过去问道,“雷总管,我夫君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雷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最后‘唉’了一声,道,“邬少夫人还是自己进去看吧。”

    闻言,方莺莺眉心一紧,忙拔腿朝房里去。

    床上,邬少轩身上插着银针,人依旧昏迷着。秦戊在桌边写方子,见她进来,将方子递给她,“派人按方抓药。”

    方莺莺双手接下,随即看了看,眉心皱得更紧,“我夫君还需要参灵?”

    秦戊眼角微挑,“邬少夫人还知道参灵?”

    方莺莺不自然的愣了一下,很快她回道,“王爷不要觉得惊讶,奴家自幼长在京外,跟一些游医学过点医术,虽然只懂点皮毛,但是药材听过不少。”

    秦戊意外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早知道方才给三公子医治时,也该让你从旁协助。”

    “王爷,奴家只懂点皮毛,夫君伤得那般严重,奴家可不敢碰他。”方莺莺又解释道,生怕秦戊会说她没良心,对自己的夫君见死不救。

    “三公子伤得确实严重。”秦戊惋惜般的叹了口气,“往后可能要委屈邬少夫人了。”

    “王爷,您的意思是……”

    “方才你看过本王开的药方了,应该知道那些药都是帮三公子重振‘雄风’的。”

    方莺莺咬着唇,转身扑到床头,嘤嘤泣哭起来,“夫君……”

    ……

    前院。

    看着大厅里正坐着的沐心渝,沁院的下人们都有些意外。

    那叫翠荷的丫鬟忙朝一旁的侍卫问道,“王妃怎么在此?”

    侍卫道,“府里出现了刺客,为安全起见,王妃要亲自查问,府中人等无一例外。”

    “可是……”

    翠荷皱着眉想解释什么,但那侍卫没听她解释,冷声道,“你们都是有来历的,不用担心,王妃问什么你们如实作答便是。”

    翠荷住了嘴,但眉头依旧皱得很紧。

    在侍卫催促下,她安排人依次进入大厅,接受沐心渝亲自问话。

    沐心渝手里没有任何名册,只是对进来的人先打量一番,然后挨个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老家在何处。等人回答完后,她就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沁院的二十几个下人很快只剩下最后四人,两男两女。见前面的人像走过场一样,只进去回答几个问题就完事了,他们也没了先前的紧张感。

    但当这两男两女刚到沐心渝跟前行礼时,侧位上的司徒铭辛和萧梦凝就坐直了身,目光同时盯紧了最左边的那个丫鬟。

    沐心渝将他们神色都看在眼中,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那丫鬟正是先前给她上点心的那位。其模样平平无奇,脸上还长着一些斑点,放人群里绝不会让人多瞧一眼。

    可是,一个人容貌再怎么变,有些东西始终是变不了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一句话了——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她精致的下巴朝那丫鬟抬了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平日里最擅长做什么?”

    丫鬟福身回道,“回王妃,奴婢叫夏莲,只是个粗使丫鬟,没什么特别的能耐。”

    一旁的司徒铭辛突然道,“就她了!”

    闻言,叫夏莲的丫鬟紧张的朝他看去,不明白他的意思。

    沐心渝道,“夏莲,二王爷就想给二王妃找个粗使丫鬟,可你也知道,府外的人我们多是信不过的,只能从府里挑选。本王妃问你,你可愿意到二王爷和二王妃身边做事?”

    夏莲很是惊讶,“可奴婢什么都不会,二王爷怎会挑中奴婢?”

    司徒铭辛摇着纸扇,风雅之中满是傲气的说道,“爷长得一表人才,觊觎爷的女人数不胜数,为了让爷的女人不吃醋,爷自然要挑丑一点的。”

    沐心渝微微扭头,努力把笑劲儿憋了回去。

    神特么挑丑一点的……

    厅门外,翠荷听到里面的话,忙进来对沐心渝说道,“王妃,使不得,夏莲只是一粗婢,既不能干又不懂规矩,二王妃不但身份尊贵且怀有身孕,怎能让这么一个粗婢服侍二王妃呢,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家小姐也会自责不安的。”

    沐心渝还没开口,司徒铭辛就不满的怒视着她,“大胆奴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翠荷扑通跪下,“二王爷息怒,奴婢并非有意冒犯,奴婢只是觉得夏莲身份低贱,不配服侍二王爷和二王妃。”

    司徒铭辛哼道,“配不配要你说?给爷滚出去!”

    翠荷还想说什么,沐心渝沉声道,“翠荷,虽说你们是邬少夫人的陪嫁丫鬟,但这是济陵王府,邬少夫人既然在我府中居住,那所有人事皆得听从府里安排。”她随即朝夏莲看去,冷声道,“二王爷挑中你是你的福气,从今以后你就到桂花院做事吧。”

    听到沐心渝不容置喙的命令声,夏莲低着头,看不见神色,但能看到她绷紧的身子微微颤栗。

    司徒铭辛起身,将萧梦凝从椅子上牵了起来,“凝儿,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歇息吧。”

    走了两步,他转头朝夏莲瞪去,“还愣着做何?不听使唤,当心爷叫人把你拖出去杖毙!”

    尹雪,这阴险恶毒的女人,假死就罢了,还敢回来兴风作浪!

    既然敢回来,那就做好等死的准备吧!

272、爷会让你慢慢地死

    听说夏莲被司徒铭辛带走了,方莺莺从沁院赶到了前院。

    沐心渝正在吃夜宵,见她来,忙招呼道,“莺莺,你饿了没?周嫂做的夜宵有多,你要不要也吃点?”

    方莺莺蹲福谢过,然后略显紧张的问道,“王妃,听说二王爷带走了沁院的一名粗使丫鬟,可是那丫鬟做错了何事?”

    沐心渝吃着燕窝,似是怕她噎着,周嫂替她开了口,“邬少夫人,三公子的伤势如何了?你不在三公子身旁守着,怎为了一个丫鬟着急?”

    方莺莺虚虚一笑,“夫君服了王爷开的药刚睡下,我听说二王爷带走了夏莲,就想过来问问,可是夏莲犯了什么错冒犯到二王爷了?”

    周嫂道,“夏莲并没有犯什么错,只是二王爷嫌桂花院人手不够,把夏莲要去桂花院做事了。”

    方莺莺惊讶不已,“把夏莲叫去桂花院做事?夏莲不过是一粗婢,怎么能服侍好二王爷和二王妃?若是桂花院人手不够,我可以把沁院其他丫鬟婆子使去桂花院,她们怎么也比夏莲会做事。”

    周嫂又道,“邬少夫人,二王爷的性子想必你应该是有所耳闻的,他要做的事岂是我们王妃能管的?何况他只是要一个粗使丫鬟,又不是做何伤天害理之事,你就当送他一个人情吧。回头他人一高兴了,说不定买十个八个丫鬟赔你。”

    “可是……”方莺莺拧了拧秀眉。

    “邬少夫人如此在意夏莲,可是有何难言之隐?”周嫂体贴的问道。

    “实不相瞒,夏莲虽出生卑微,但她却是我从小的玩伴。我自幼在外祖父家长大,夏莲乃是我外祖父家家奴所生,因着这份交情,所以在我被接回京城时,夏莲也随我来了京城。”方莺莺幽幽解释道,随即哀求的看向沐心渝,“王妃,夏莲能到二王爷和二王妃身边做事,按理说我该替她高兴才是,可她性子沉闷,做事又粗心,让她去服侍二王爷和二王妃,只怕会添乱。求王妃替我向二王爷和二王妃说说情,让他们换别的丫鬟,行吗?”

    沐心渝把吃了一半的燕窝递给周嫂,擦了擦嘴,说道,“人是二王爷要的,我现在过去带人,只会惹恼二王爷。不然这样,你让夏莲在桂花院做几天活,要是二王爷对夏莲不满,我再叫他把人还给你便是。”

    方莺莺揪紧了指间的手绢。

    但对上沐心渝略显冷漠的神色,她又不敢再多说什么。

    “既如此,那就让夏莲在桂花院服侍二王爷和二王妃吧,但愿她能机灵点,别冒犯到二王爷和二王妃才好。”

    沐心渝没接话,只说道,“时候不早了,莺莺还是早些回沁院吧。”

    方莺莺领了‘是’,福身过后退了出去。

    今夜的沐心渝比平日里冷漠了不少,她心中甚是不安,在转身时眼里不由得露出一丝阴沉。

    莫不是他们认出了尹雪?

    可如果他们认出尹雪,那为何不当面拆穿?

    随着这份不安的加深,她开始有些后悔来前院了……

    确定她离开后,沐心渝从软椅上起身。

    周嫂忙催促道,“王妃,夜深露重,你该回清昕院休息了。”

    沐心渝哭笑不得的看向她,“周嫂,你怎么跟我爹一样了?”

    周嫂掩嘴偷笑。

    另一边。

    司徒铭辛把夏莲带回桂花院后,立马就使唤起她来。

    等夏莲把他要的热汤送进房后,司徒铭辛试了试水温,反手就给了夏莲一巴掌。

    “该死的贱婢,你是想烫死爷的女人吗?”

    夏莲一个惨叫,捂着脸倒在地上,委屈无比的望着他,“二王爷,奴婢还没兑水呢……”

    司徒铭辛压根就不听她解释,又一脚朝她踹过去,“没兑好水也敢拿进房?你找死!”

    “啊!”夏莲捂着肚子叫得更惨。

    床边,萧梦凝一直没说话,只冷眼看着。

    听到尹雪出现在济陵王府时她还不相信,就算尹雪还活着,她怎么能混进济陵王府来?

    这也太胆大了!

    待见到这个叫夏莲的女子时,她才确定,是尹雪无疑!

    这个女人,别说变了张脸,就算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司徒铭辛又打又踹,不但让夏莲惨叫,也把一旁的其他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这位二王爷喜怒无常是众所周知的,但平日里她们就算做错了事,二王爷也只是发发脾气,只要她们真心改过并小心翼翼服侍二王妃,二王爷也不会再为难她们。

    可眼前这个女子不过就是没兑好水而已,居然被二王爷又打又骂……

    “二王爷……奴婢……奴婢究竟犯了何错……”夏莲倦缩着身子,满脸痛苦,也满眼不甘心。

    “你是没什么错,可爷就是看不惯你这张脸。”司徒铭辛单手叉着腰,居高临下的对着她冷笑,“谁让你长这么丑的?丑得让爷想扒了你的脸皮!”

    “你……”夏莲眼中露出一丝恐慌,但很快她又愤懑的道,“我不是你的丫鬟……你无权这般对我!”

    “呵呵!真是好笑,难道你不知道进了这济陵王府,就算是死也得给济陵王府做鬼吗?别说爷今日打你,就算爷现在杀了你,你能耐爷如何?”司徒铭辛一脚踩在她锁骨上,蹲下身阴冷又邪恶的看着她,“你觉得现在谁能来救你?尹家、方家、还是皇后和大王爷?”

    “你……咳咳……”夏莲不仅仅是恐慌,听完他后面的话满身都充满了惧骇,加上他脚下用力的劲儿,让她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

    “你这阴险的贱人,玩金蝉脱壳也就罢了,还敢不怕死的回来找我们,你当我们这些人都眼瞎心盲么?”

    随着他的话,夏莲双目瞪得死大。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改头换面,居然能被他们一眼识破……

    司徒铭辛突然将一粒药丸塞到她嘴里。

    夏莲更是惊恐不已并本能的摆头挣扎想吐出来。

    但司徒铭辛哪会给她机会?将脚从她锁骨上移开,捏着她下巴强行逼她将药丸吞了下去。

    “唔……咳咳……”

    看着她满脸狰狞的样子,司徒铭辛这才直起身,放声冷笑,“尹雪,想不到吧,你居然会落在爷手里!不过你放心,爷不会让你死的,那样太便宜你了。爷会让你满身溃烂慢慢地死,还必须死得很难看!”

273、扔去了乱葬岗

    “司徒铭辛……你敢!”见他果真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尹雪也不再伪装了,咬牙切齿的怒瞪着他。

    “哈哈……爷向来心慈人善,不像你们专做那些坑人害命的恶臭事,但认真计较起来,这世上还没有爷不敢做的!”他一脚又重新踩上尹雪锁骨,狭长的桃花眼中全是阴仄仄的笑意,“药已经给你吃了,那可是花了爷上百两银子买来的,你可得好好享受。”

    “啊!”他这次脚下特别用力,尹雪只觉得自己骨头都快被他踩断了。

    “爷送你出去!”司徒铭辛松开脚,但下一瞬猛的朝她踢去。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少力,直接把尹雪踢得在地上翻了两身。

    尹雪除了惨叫,毫无还手之力。偏偏司徒铭辛根本没有停脚的意思,紧接着第二脚、第三脚、第四脚……

    在丫鬟们目瞪口呆中,硬生生将尹雪踢出了房门!

    当身体被迫翻出门槛时,尹雪脑袋撞在了地上,只听‘咚’一声,她惨叫声停止了,人也趴在地上不动了。

    萧梦凝这才从床上起身,走到门旁将司徒铭辛拉住,“好了,心渝说要留她一口气,你被真把她弄死了。”

    司徒铭辛施暴途中早已红了眼,想起尹雪和司徒瑾想指染他女人的恶行,他是真下了死脚想取尹雪的命!

    “来啊,把她给爷锁进柴房,除了水,不许喂她任何吃食!”

    听着他暴戾的声音,丫鬟们纷纷从震骇中回过神。

    刚才的情形她们看得一清二楚,平日里就对司徒铭辛心生畏惧,此刻各个更是恐惧不安,哪里敢不听话?

    很快,尹雪被抬走了。

    司徒铭辛一身煞气还没消,但转身看着萧梦凝轻抚肚子,他眉眼间的戾气这才散了些去。

    “凝儿,没吓着你吧?”

    “没。”萧梦凝微微一笑,抬手抚着他俊脸,柔声道,“你别为了我发那么大的火,把你气坏了我也是会心疼的。”

    她在他们眼中虽然胆小懦弱,可是她也懂善恶之报。尹雪‘死而复生’,还出现在济陵王府,这其中藏着什么心机和阴谋不言而喻,别说打她,就算杀了她也是她活该。

    “我能不火大?”司徒铭辛将她揽进怀中,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你最近火气越来越大了,你看院里的那些人都怕得要死。以后你能不能收点脾气,万一孩子以后也学着你这样,那可如何是好?”

    她在他怀里抬着头,认真的语气配着眨眼的眸子,明显是故作撒娇,看得司徒铭辛有些想笑。

    但面上,他假装板起脸,道,“为夫这是在帮你立威,难道还有错了?你这般与世无争,若我像你一样事事都做好人,那人人都可欺负到我们头上。何况,我本就不是好人。”

    萧梦凝抱着他腰身,脸颊贴着他胸膛,不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是暖暖的。

    外人只道他玩世不恭、性情无定,可只有与他接触多了,真正了解他才会知道,他的玩世不恭和性情无定只是表象,其实他一点都不坏。即便偶尔使坏,但也是对方先招惹他,他不过是报仇而已。

    “凝儿……”被她抱得紧,软软的贴着他,司徒铭辛只觉得呼吸突然有些发紧。

    “怎么了?”察觉到他身子突然绷紧,萧梦凝不解的又抬起头。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司徒铭辛深呼吸后,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放床上。

    见她只给自己脱鞋宽衣,萧梦凝皱了皱眉,问道,“你不睡吗?”

    司徒铭辛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忙了一晚上,身上都是汗,怕熏着你,我去洗洗再来。”

    他嗓音暗哑,眸光虽然漂移,但有着明显的火热。萧梦凝脸颊开始发烫,如何能不知他心中在想甚?

    没有孩子的时候他们盼着有孩子,所以很多时候都没节制,自从有了孕以后,他就再不敢胡来了,很多时候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那你快去吧……我……我先睡了。”

    看着她背过身假装睡着的样子,司徒铭辛心里是哭笑不得。

    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碍事,他就不该嚷嚷着要孩子。想想没孩子时的日子,那是多么的惬意和无所顾忌,再看看现在……

    唉!

    ……

    对于尹雪被司徒铭辛打得半死不活的事,沐心渝当天晚上就听说了。

    她也下了封口令,不许桂花院的人提及半句,否则下场比尹雪还惨。桂花院的人亲眼目睹那场面,早就被吓到了,再被沐心渝亲自警告,谁还敢多嘴?

    所以方莺莺暗中打听消息,怎么都套不出‘夏莲’的下落。

    两日后,她到清昕院见沐心渝。

    “王妃,莺莺想回家一趟,不知能否带上夏莲?”

    “夏莲?”沐心渝努力的想了想,仿佛才想起这么一个人来,于是惊讶道,“你说被二王爷带走的那个丫鬟吗?哎呀,我都忘了告诉你,那丫鬟出事了。”

    “出何事了?”方莺莺脱口问道。

    “她惹恼了二王爷,被二王爷失手打死了。”

    “什么?!”

    “都怨我,这两日事务繁忙没来得及跟你说……”

    “王妃,那夏莲现在在何处?”方莺莺脸色泛着冷,没听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听桂花院的人说,二王爷派人把她扔去了城东的乱葬岗。”沐心渝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莺莺,这事是二王爷做得不对,他也知道自己冲动了,特意让我把这一千两银票交给你,说是给夏莲家人的补偿。”

    方莺莺美目圆瞪,脸色比死灰还难看。

    沐心渝惋惜道,“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可你也知道二王爷的性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他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又岂会在意我们的想法?莺莺,你节哀顺变吧。”

    这一次总算让司徒铭辛做恶人了,那就别怪她一股脑墨黑他了。

    方莺莺没有接银票,只是低下头说道,“王妃,莺莺身子不适,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她蹲福告退。

    待人一走,沐川廉从侧面而来。

    沐心渝笑道,“爹,准备好了吗?”

    沐川廉板着脸盯着她圆滚滚的肚子,道,“外面的事我和戊儿自会安排,你只管把府内的人看好便是!”

    沐心渝摸着肚子,笑得分外乖巧,“爹放心啦,我会乖的。”

    为了不让自己一天到晚挨骂,她早就习惯在他面前做乖乖女了。何况她现在大腹便便,就算想东奔西跑也得考虑自身条件。五个月了,孩子已经有了胎动,每每他在肚子里动弹的时候,真是把她每根神经都牵动着,生怕把肚子的小家伙惊到了。

    当夜。

    两抹黑影避开巡逻的侍卫,以极其灵敏的速度从树荫下掠过,到了一处墙角边,又迅速的窜上树梢,然后飞上高墙,再消失在夜空中。

    城东乱葬岗。

    两人摸黑找了许久都未找到想找的尸体,其中一人有些心慌的说道,“小姐,会不会有诈?”

    月色下,另一女子的神色早就阴冷到了极点,只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

    “看来是我们低估他们了!”

    “小姐,我们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他们如何能发现?就凭尹雪吗?”

    方莺莺摇了摇头,“在他们为萧艺博找替身时我就该想到的……”

    突然一道讥笑声从半空中传来,“就算你在那时有所警惕,那也还是蠢了。”

    方莺莺和手下丫鬟猛地一震,神情骤然大变。

274、原来你们早就起疑了!

    邬少轩落在不远处,讥笑的声音正是他发出来的。

    同时,数十名黑衣人将方莺莺和丫鬟团团围住。

    看着他完好无事,方莺莺美目都瞪变了形,咬牙溢道,“你没事?”

    邬少轩扬了扬下巴,夜色下他那俊脸上邪恶的笑像极了司徒铭辛,满是嘲讽和傲气,“要不是怕肮脏的你碰了本少爷,本少爷至于弄虚作假?”

    “你!”

    “你什么?本少在那日就为你验过身,残花败柳,居然好意思嫁人!如果不是为了请你如瓮,本少爷会拿婚姻大事陪你玩?”

    “原来你们早就起疑了!”夜色下,方莺莺面孔扭曲,目光都充满了狞色。

    “妖女,你们也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我们就发现不了?”邬少轩抱臂,更加没留口德的讥讽道,“以为几句好话就能巴结上济陵王妃,以为几样好礼就能讨得济陵王妃的欢心,以为什么都不做只要装得温柔大方就能获得济陵王妃的好感和信任?你可真是快把人笑死了!像济陵王妃这样的人,缺你那几句好话和好礼?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她那人最厌恶矫揉做作了,你越是造作,在她眼中就越是小丑!哈哈!”

    如此的讥笑可谓是天大的难堪,方莺莺气得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的精心布局在别人眼中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笑话,让她仿佛跳梁小丑,比任务失败还羞愤难堪!

    “我杀了你!”她恼喝一声,一条银索倏地从手腕突飞而出,带着夺命的杀气飞向邬少轩。

    邬少轩也不是傻子,早在现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一出手,他就猛的窜上夜空。

    不过他这样一躲,旁边的手下就遭了殃,那银索并没有因为扑空而被方莺莺收回,而是转头就攻向了旁边的手下!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手下剧烈后退,撞倒两个同伴不说,胸口还喷出了血柱,紧接着脖子一歪落了气!

    其他手下大骇,邬少轩亦睁大瞳孔,这才发现那根银索头上绑着一根比钉子还长的尖锐物体。

    “死到临头还敢作恶,本少爷今日定将你分尸于此!”他拔出腰间的软剑俯冲而去。

    方莺莺与丫鬟飞退几步,在他扑空后两人同时发起反攻。

    一个银索夺命,一个手执双刃,远近同攻,配合的相当默契。

    邬少轩直接处于劣势。

    就在这时,一阵灰沫从天而降,像雪花纷纷般笼罩着他们。

    丫鬟突然惊道,“不好!是毒!”

    方莺莺也发现了。

    可惜晚了。

    主仆俩身子颤抖着,紧接着双腿一软,‘咚’声倒地。

    邬少轩用手挥着‘灰沫’,颇有些不满的对虚空嚷道,“王爷,您下次能否动作快些,您再慢一步,我怕是要交代在她们手里了!”

    他知道方莺莺不是普通人,但没想到她身手如此厉害。心中甚至庆幸,幸好这半个月他都远离着方莺莺,不然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戊落方莺莺和丫鬟身前,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沐川廉。

    看着他们出现,方莺莺和丫鬟脸色难看的真是没法形容,夜色下狰狞的面孔就像鬼一样吓人。

    如果只是邬少轩,她们还不会太畏惧。但对上秦戊,她们就能肯定自己是凶多吉少。

    不,应该是没有活路!

    秦戊给她们撒的是软骨散,但又不是普通的软骨散,因为这药性来得迅速,不但让她们浑身绵软无力,就连内力都好像被封印住了,除了脑子清醒着,整个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

    邬少轩赶紧上前,在她们身上摸索起来。

    他可不是趁机占人便宜,对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他可是半点兴致都没有,怕都来不及,哪可能对她们有想法。他不过搜她们身,想找些东西而已。

    而这一搜身,还真是让他惊喜不已。

    除了两只精小的竹筒外,还有一支做工独特半寸长的玉箫。他有些激动的对秦戊道,“王爷,如您想的那般,她们果然有暗哨!”

    沐川廉从邬少轩手里接过被搜出来的小物件,最后捻着那支精致的箫说道,“控魂术应该与此箫有关。”

    秦戊眸光幽冷的盯着地上如鱼肉般待宰的主仆俩人,冷声道,“割了她们舌头,断了她们四肢,再带回去!”

    他这声令下倒也不是动怒,而是彻底断了主仆俩逃命的机会,就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给她们留!

    ……

    翌日。

    沐心渝带着周嫂去沁院‘看望’受伤的邬少轩。

    她在小厅里坐了许久,除了一名丫鬟前来奉茶服侍外,其他人全都不见影。

    周嫂不满的问那丫鬟,“你们小姐呢?”

    丫鬟低头回道,“我们小姐昨夜照顾姑爷一宿,今早才入睡,现在……现在还未醒。”

    沐心渝对周嫂笑了笑,“想来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随即她从座而起,与丫鬟说道,“待你们小姐醒后,让她来清昕院见我,我有要事与她说。”

    丫鬟恭敬的应是。

    沐心渝和周嫂随后离开了沁院。

    来这里不过是做做样子,方莺莺都在他们手里了,怎可能会在这里见到她?他们现在就想知道,这沁院的人会如何做!

    送走她们,丫鬟刚准备往后院跑,突然进来两名小厮。

    丫鬟面色一沉,将他们拦下,“你们是何人?来此做何?”

    其中一小厮回道,“我们是受王爷之命前来接三公子去清昕院疗伤的。”

    济陵王府守卫森严,外人不可能能随意出入,丫鬟并不怀疑他们的身份,但还是没让他们前行,“两位大哥,我们姑爷伤重,让他去清昕院疗伤多有不便……”

    不等她说完,小厮就不满的打断她,“三公子的伤是王爷看诊的,也是王爷让我们抬三公子去清昕院的,你担心什么?三公子是王爷的人,难不成王爷还会害他不成?”

    丫鬟被堵得哑口无言。

    俩小厮没再理会她,径直朝邬少轩住的方向而去。

    很快,他们用担架抬着邬少轩离开了沁院。

    而沁院的下人们都看着,却是一个都不敢上前阻挠。

    不过每个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午后,沐心渝又派了人前往沁院唤方莺莺。

    一群丫鬟婆子围着翠荷,各个都紧张不安。其中一老妇人最为着急,“翠荷姑娘,小姐到现在都未归,该不是出何事了吧。现在可如何是好,我们上哪找人呢?”

    翠荷也很烦躁,可也无计可施,思来想去只能叮嘱他们,“告诉王妃,就说我们小姐不知踪影,请她帮忙寻人。反正小姐是在这府里不见的,济陵王府就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275、早有准备

    沐心渝等了许久才等来一群哭哭啼啼的丫鬟婆子。

    听她们哭诉完,她强忍着笑,拍桌斥道,“今早不是说你们家小姐在睡觉吗?怎么一上午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这青天白日的,我们王府守卫森严,怎么可能不见?你们如实交代,你们家小姐到底去哪了?”

    敢反咬他们济陵王府?

    呵呵!

    跪在最前面的翠荷哭着说道,“王妃,您也说了,王府守卫森严,不可能轻易出入,那我家小姐就是在府中不见的,还请王妃派人将我们小姐找出来。”

    周嫂突然呵斥道,“放肆!听你所言,难不成你家小姐不见了我们王妃造成的?你们自己看护不利,还敢把罪责推卸到我们王妃身上,真是胆大妄为!”

    翠荷忙磕了一头,“王妃恕罪,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想请王妃帮忙寻找我家小姐而已。”

    周嫂冷声道,“沁院的事一向你们自己做主,王妃从未插手过,你家小姐不见了,那也是你们的事,让我们王妃帮你们寻人,她如何寻?”

    沐心渝对她微微一笑,“周嫂,我看她们也是太过担心邬少夫人,所以才如此失了方寸。你莫与她们动气,先把今日值班的侍卫头领叫来问一问,看他们是否瞧见过邬少夫人进出?”

    “是。”周嫂应声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领着一侍卫头领进来。

    沐心渝很严肃的问道,“沁院的人说邬少夫人不见了,你们在府里巡视,可有瞧见邬少夫人?”

    侍卫头领躬身回道,“回王妃,小的们今日值班,并未见过邬少夫人。”

    沐心渝皱了皱眉,对周嫂吩咐道,“去把门房的人叫过来,看看邬少夫人是否出了府。”

    周嫂又应声去办了。

    没多久,门房的侍卫前来回话。

    “禀王妃,邬少夫人昨夜出的府。”

    “你胡说!我们小姐今早都在沁院,怎么可能昨夜出府?”听到门房的禀报,翠荷立马反驳道。

    “小的没胡说,邬少夫人本就是昨夜出的府。虽说昨夜不是我当值,但是昨夜当值的人与我说过此事。”房门也不甘示弱的解释道。

    “你……”

    “行了!”见他们为此事起争执,沐心渝很是不满,眸光投向跪在地上的一名丫鬟,“你今早对本王妃说,你家小姐照顾了姑爷一宿,今早天亮才入睡?”

    那丫鬟脸色唰白,身子开始哆嗦。

    翠荷扭头朝她看去,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小姐照顾姑爷了?”

    沐心渝不禁‘呵’道,“怎的,三公子伤得那般重,你家小姐身为三公子的夫人,难道不该照顾三公子?”

    翠荷立马又给她磕了一头,“王妃,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小姐照顾三公子累了好几宿,昨夜睡得早,就没照顾三公子……”

    沐心渝开始有些火了,都不等她解释完,就起身斥道,“同一个院子服侍同一个主子,你们居然连主子日常起居都弄不清楚,还跑来我这里要人,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没事做想死了!”

    “王妃……”翠荷和那名丫鬟都望着她,欲想再说什么。

    但沐心渝根本没给她们打岔的机会,随即又对周嫂吩咐,“三公子现在就在清昕院,去问问他,昨夜和今日可有见过他夫人?”

    周嫂再一次应声离开。

    没多久,她带来邬少轩的话,“回王妃,三公子说昨夜他独眠,且无人照料。今早就被接来清昕院,一直未见过自己的夫人。”

    闻言,沐心渝脸色一下子泛起了冷,指着翠荷和她身后的一众丫鬟婆子,怒道,“你们就是如此伺候主子的?不但连你们家小姐看不住,你们姑爷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无一人服侍左右!来啊,把这群不中用的东西送回方家,让方家的人自己处置!”

    她这一声令下,二十几个丫鬟婆子全都神色大变。

    很快,一众侍卫上前,拔刀将她们团团围住。

    最前面的翠荷瞧着这架势,突然从地上跃起,一把短刀从袖中落到手中,迅猛的朝沐心渝刺去。

    她跪在最前面,离沐心渝最近,按她的算计,如果她动手,就算不能一刀要了沐心渝的命,也能重伤沐心渝。而眼下沐心渝大腹便便,只要受了伤必定会连累肚子里的孩子,到时不管怎样沐心渝都不会好过!

    可她哪里知道,沁院的‘主子失踪’都是沐心渝策划的,她们这群人能出现在清昕院,同样都是沐心渝算计好的。既然都在她的算计中,又岂会给他人作乱的机会?

    眼看着翠荷手中的短刀就要刺中沐心渝肚子,突然一个身影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沐心渝身侧,还不等翠荷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掌稳准狠的击飞了出去。

    落地的瞬间,翠荷喷出一口黑血,双眼怒恨的瞪着伤她的男人。

    “小小贱奴竟敢在本王府中伤本王的女人!”秦戊将沐心渝紧搂在身侧,凤目扫视着在场的一众丫鬟婆子,杀气翻涌,“将她们拿下!”

    宽敞的厅堂里,众侍卫们本就准备拿人,不想翠荷先一步动手,此刻自家王爷亲自发号施令,众侍卫们自是不敢再迟疑,纷纷挥起刀剑。

    而跪着的丫鬟婆子们目睹翠荷被伤,眼下又见秦戊出现,突然全从地上一跃而起,并赤手空拳迎向众侍卫。

    那一个个拳脚拉伸的架势、一张张冷戾的脸、以及满身溢出来的杀气,哪里像是身份卑微且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分明就是武功极高的练家子!

    “啊!”周嫂都被狠狠吓了一跳。尽管早就知道沁院的人有问题,但也没想到她们全都会功夫!

    “周嫂别怕!”沐心渝赶忙将她拉到身后。

    一场厮杀近在眼前,厅堂虽宽敞,可也能预见即将到来的混乱。

    然而,叫喝声刚起,厮杀的场面正要正式开始,突然那二十几名丫鬟婆子全都捂着肚子口溢黑血,还有些不堪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滚。

    混乱是真混乱,但不是事态该有的混乱。

    沐心渝突然笑出了声,“怎么的,这还没开打呢,你们就装死啊?”

    “你……你们……”一婆子惊恐不已的瞪着他们,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痛苦,长满褶皱的老脸扭曲得吓人,连说话都似要断气般。

    “不用惊讶,我们给你们下了毒,若是普通人还好,伤不了你们,可若是练武之人,只要催动内力,立马就会毒发。”沐心渝笑着解释完,又忍不住嘚瑟的向她们扬眉挑衅,“怎样,很爽是不是?”

    有几个丫鬟婆子似乎不信,还想动招,但紧接着就倒在地上,除了口溢鲜血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戊冷声道,“拖下去!挑了她们手脚筋!”

    正在这时,雷飞从外面跑进来,禀道,“王爷,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妥,方家所有人全部拿下了!”

    沐心渝忍不住赞道,“不错,办得还挺快的!”

    本来他们的计划是想三个月后一网打尽,但方莺莺这里出了变故,他们只得改变计划了!

    接下来,就等着去宫里看好戏了……

276、你想我坐那个位子吗?

    冷宫里,接到圣旨的吕皇后都有些不敢相信。

    “陈嬷嬷,皇上真的免除了本宫一切罪责?还是济陵王妃向皇上求情让皇上赦免本宫的?”

    “娘娘,奴婢已经打听过了,的确是济陵王妃向皇上求的情。不过济陵王妃是如何说服皇上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陈嬷嬷回道。

    “他们究竟想做何?”吕皇后沉着脸,并没有因为沐心渝为自己说情而感到高兴,反而眉眼间的恨意更深。

    虽然她被禁足在冷宫,可是也方便她做其他事。眼下解了她一切惩罚,反而打乱了她的计划!

    “启禀娘娘,大王爷来了。”宫女突然在门外禀道。

    吕皇后朝殿门望去。

    只见儿子脚步匆急,待走近时,更见他神色阴沉。

    她让陈嬷嬷去外面把风。

    母子俩就在冷宫内谈起话来。

    “皇儿,发生何事了?”

    “方家被抄了!”司徒瑾阴沉着脸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道给了她听。

    听完,吕皇后大惊,“那方文海和方莺莺可有出卖我们?”

    司徒瑾忙安抚她,“母后勿要担心,耀云国那边还要靠我们,即便方文海与方莺莺被发现了,也断然不会供出我们的。”

    吕皇后细细一想,确实如此,遂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还是皱眉问道,“皇儿,你父皇那边如何说?”

    司徒瑾道,“今日早朝,群臣就此事探讨了一番,父皇剥去了方文海官职,并将方家一干人等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吕皇后倏地笑了,“看来他们手中并无确切证据,如此一来,本宫更加放心了。”

    司徒瑾脸上阴沉未去,“母后,儿臣倒不担心那些人会背叛我们,儿臣只怕济陵王他们有阴谋。”

    吕皇后哼道,“济陵王如今被收了兵符,就算他们有阴谋又能做多大的事?皇上的命在我们手中,只要我们想,现在就可逼他写下禅位诏书!”

    司徒瑾立马接道,“母后,还有三月才到父皇生辰,虽说那时耀云国会给我们巨大的助力,可这期间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纰漏,方家一事给了儿臣很大的警告,儿臣觉得,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吕皇后迟疑起来。虽说现在也可以逼司徒玉鸿禅位,但耀云国的人还没来,她总觉得有些操之过急了。

    但见儿子神色坚定,已然是下定了决心要提前动手,她在迟疑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皇儿有主张,那母后现在就去找你外祖父,与他细细商议一番。”

    “嗯。”

    ……

    一连几日司徒玉鸿都未早朝。

    原本以为只是小小的风寒之症,但御医精心医治了好几日,非但没让司徒玉鸿好转,甚至还咯血,连龙床都下不了了。

    眼瞧着脖子上的脑袋快不保了,御医们这才想起济陵王,于是连夜到济陵王府送信。

    听说司徒玉鸿病重,不但秦戊和沐心渝赶去了宫中,司徒铭辛也带着萧梦凝去了。

    可经过秦戊一番检查,却与御医院的人一样,只查出司徒玉鸿是风寒之症。

    这结果让人难以接受,但又让人束手无策,特别是瞧着司徒玉鸿咯血的样子,无人不揪心。

    “戊儿,你精通岐黄之术,难道真看不出来你父皇得了什么病吗?”乔氏将儿子拉到一旁,不甘心的问道。

    吕皇后失了宠,现在她掌管着中馈,眼下司徒玉鸿出事,她自然是最急的。

    秦戊沉着脸道,“我是略懂一些医理,但我不是无所不能。”

    乔氏急得跺脚,“群医无策,连你都瞧不出皇上的怪病,那现在如何是好?”

    司徒铭辛走过来,扬着下巴道,“看来只能张榜寻医了。爷虽然不懂医术,但爷不缺银子,重金替父皇寻几个名医还是可行的。”

    虽然他性子不着调,但此刻他说的话还是让人听进去了的。

    皇帝性命事关江山社稷,旁边一众御医虽说很没面子,但也没谁敢表露出一丝不满。

    龙床上,司徒玉鸿虚弱的朝秦戊招了招手,“戊儿,你过来。”

    秦戊面带沉重的朝他过去,“父皇有何吩咐?”

    司徒玉鸿道,“张榜寻医之事就由你去办吧……咳咳……”

    秦戊忙伸手为他拍背顺气,低沉安抚道,“父皇放心,不论如何儿臣也会找出您的病因,让您尽快痊愈。”

    司徒玉鸿点了点头,待缓和气息后,他对崔公公道,“让他们都下去吧,朕服了药想休息片刻。今日朕要好好想想立储之事,万一朕有何不测,储君继位,也可安抚朝堂内外。”

    他这番话一处,旁边的御医们都震惊不已。

    皇上总算要立储了!

    所有人几乎一致把目光投向秦戊。

    大王爷虽是嫡长子,可跟济陵王比起来,谁都知道皇上打小就疼爱济陵王,甚至连兵权都有一部分交给了这位外姓王。而今济陵王身世昭告,依照皇上对他的宠爱,这储君之位……

    沐心渝暗暗的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在心里都快笑翻了。

    储君人选如果现在公布出来,不仅是这些人,怕是整个风麟国的人都会掉眼珠子……

    ……

    从司徒玉鸿寝宫出来,萧梦凝就心事重重,就连走路都会看着司徒铭辛发呆。

    好在司徒铭辛一直搂着她,走得也很慢。她的异样,他都看在眼中,她的想法,他也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得一清二楚。

    “凝儿是在想皇位的事?”不等她问出口,他先笑问道。

    “铭辛,若是……济陵王做了储君,你……会不会……”既然他主动开口了,萧梦凝也没再憋话。只是话到嘴边,她又吞吞吐吐。

    她了解他,知道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服输。皇权事上比不了大王爷和济陵王,他也会在财力上碾压他们,就连济陵王和心渝又要当爹娘这事上,他都羡慕嫉妒恨。

    如此要强的他,如果皇位与他无缘,那他是否会与济陵王反目成仇……

    司徒铭辛停下脚步,双手圈着她身子,低头抵着她额头,突然认真凝视着她,“你想我坐那个位子吗?”

    萧梦凝哑然。

    想吗?

    她不想!

    可是她知道,他想!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都照得一清二楚。

    司徒铭辛抬起手摸着她的脸颊,突然喟叹,“以前我是想要那个位子,可现在,不想了。”

    萧梦凝又是一脸惊讶,“为何?”

    司徒铭辛含了含她柔软的唇,狭长的桃花眼深邃如潭,像是要把她吸进眸中。

    “你猜?”

    ……

    司徒玉鸿刚躺下,突然有宫人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闻言,司徒玉鸿面色一沉。

    不等他吩咐宫人,吕皇后已经进入了寝宫。

277、逼他禅位

    “如此晚了,皇后来做何?”司徒玉鸿嗓音低沉压抑,听得出来他在强忍着难受,也听得出来他不待见。

    吕皇后像是感受不到他的冷漠似的,龙床对面有一张临时摆放的小榻,行了礼,她自行坐到小榻上。

    “咳咳…”

    听着司徒玉鸿的咳嗽声,望着司徒玉鸿满是病气的样子,她问道,“皇上还好吧?听说群医都没能瞧出皇上的病因,还把济陵王叫来了。济陵王可瞧出皇上犯了何病?”

    “朕的事不用你操心!”司徒玉鸿冷冷的斜了她一眼。

    “皇上,别忘了,臣妾是你妻子。你可以为了澜妃冷落臣妾,甚至可以为了她将臣妾打入冷宫,但只要你没休掉臣妾,臣妾都是你的妻,身为妻子,难道臣妾还不能关心自己的丈夫?”

    她端着身姿,仪态高贵典雅,但眼中并无一丝担忧和关怀,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般。

    司徒玉鸿更是没好脸,直接唤崔公公,“朕要歇息了,请皇后离开!”

    崔公公躬着身向吕皇后走去。

    但吕皇后仿佛没听到他不近人情的逐客令,还微笑的对崔公公道,“本宫刚从禁宫出来,许久没与皇上说话了,你且到外面候着,本宫与皇上说几句话便离开,不会耽搁皇上歇息的。”

    崔公公面露迟疑,为难的朝司徒玉鸿看去。

    司徒玉鸿虽沉着脸,目光极其不满的瞪着吕皇后,但还是摆了摆手示意崔公公先出去。

    很快,就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气氛如冰窖,连空气都仿若凝固。

    “咳咳……”还是司徒玉鸿的咳嗽声打破了僵冷的气氛。

    看着他手巾上咯出来的血,吕皇后总算从小榻上起了身。只是,她并未朝司徒玉鸿走过去,而是端着尊贵典雅的仪态,红唇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皇上这病怕是不轻啊,不知道济陵王可有解药?”

    司徒玉鸿猛地扭头,冷冷的瞪着她,“你知道朕是中毒?”

    吕皇后唇角倏地划开,“臣妾不仅知道皇上中毒,还知道如何替皇上解毒。只是,皇上相信臣妾吗?”

    司徒玉鸿脸色唰青,激动地从龙床上跳下,颤抖的手怒指着她,“是你对不对?朕的毒是你下的!”

    “皇上,臣妾只是说能替你找到解药,你怎么能污蔑臣妾呢?”吕皇后收起笑,假装害怕的嗔怨道。

    “吕氏!”

    “皇上息怒,臣妾不过是为你着想,你怎么就对臣妾发起脾气来了?”

    “你——”司徒玉鸿激动得身子打晃,本就虚弱的他仿佛随时都能气死过去,或许是威严受到了挑衅,他捂着胸口强撑着,咬牙切齿的问道,“吕氏,你到底想做什么?”

    “皇上,臣妾能做什么?”吕皇后又端起了高贵的仪态,看着如此痛苦的他,美目中迸出恨意,“你一直都偏爱秦戊,可我的瑾儿文韬武略哪一样比秦戊差?更别说我的瑾儿还是嫡出!自古储君都是立长立嫡,臣妾倒要看看,皇上最终会立谁为储!”

    “朕想立谁为储就立谁为储,难不成你还想干涉朕的决定?”司徒玉鸿地吼道。

    “皇上,看来你对秦戊当真是疼爱得紧,宁可自己痛苦的死去也要把江山社稷交到他手上?既如此,那就当臣妾没来过,臣妾告退。”吕皇后也不恼,虚虚的蹲福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站住!”司徒玉鸿厉声喝道。

    “皇上还有何吩咐?”吕皇后慢悠悠的转回身,脸上是优雅得体的微笑,可若仔细看,那笑意中盈满了讥讽和轻蔑。

    “吕氏,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呵呵!”吕皇后掩嘴轻笑起来,满身怒火的他在她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般,“臣妾犯了何罪并不要紧,反正史册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你、你还想谋朝纂位?”司徒玉鸿铁青着脸,激怒过头的他下一瞬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坐在地上,怒火加难受使他神色扭曲,极其吓人又极其狼狈,但还是不甘心的朝殿外抬手,“来……来人……咳咳……”

    “皇上,别白费力气了,没人会来救你的。”吕皇后掩着嘴大笑起来,“哈哈……你的亲卫早就归顺瑾儿了!”

    “你们……咳……”司徒玉鸿看着殿门,外面一片漆黑沉静,别说他的亲卫队进来,就连崔公公都不见了人影,气火攻心下他又喷出一口血,虚弱得只差趴在地上了。

    他是如此的狼狈,像败下阵的俘兵,往日的帝王之气随着他的奄奄一息逐渐消失,看在吕皇后眼中可谓是大快人心,让她笑声都越发尖锐起来。

    “司徒玉鸿,本来我们还想着让你多做几个月的皇帝,可没想到秦戊居然先动手。你也别怨我们心急,要怨就怨秦戊太不识抬举。他若认清自己的身份,只乖乖的做一个外姓王,我们或许会给他一处安身之地,但他太不知好歹,区区一个野种也想跟我瑾儿争夺皇位,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风麟国的江山落入他手中,你让天下人如何看?你看我和瑾儿情何以堪?你把秦戊当宝没人在乎,可瑾儿是你的长子,风麟国本该就是他的,凭什么要他将皇位拱手让人?凭什么?!”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

    那双美目狠狠的瞪着司徒玉鸿,除了恨、怒、怨,再无其他。

    司徒玉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想开口,但一开口除了咳嗽外就是喘粗气,可以说是被她活活气到说不出话来。

    吕皇后激动过后,双眼眯成了缝,阴戾的眸光从缝隙中迸出,如同瞪着血海深仇的敌人般瞪着司徒玉鸿,“瑾儿这些年所受的委屈,让你的皇位来弥补他不算为过吧?今夜若是不见禅位诏书,别说你,就连秦戊他们都休想活到天明!”

    “你……你……”司徒玉鸿吃力的抬起头,越是想说话,嘴角的血水越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你不信他们四个已经被拿下了?”吕皇后一脸讥笑,朝他近了几步,然后弯着腰看着他,“他们现在都在晨曦殿,臣妾这就让人带你过去瞧瞧。”

    说完,她朝殿外扬声。

    陈嬷嬷带着一队侍卫进来。

    司徒玉鸿瞧着侍卫陌生的面孔,脸色更是如抽干血般,惨白如尸。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话,随后吕皇后不顾他身体如何难受,让侍卫将他带去了晨曦殿。

278、放他们离开!

    这一去,司徒玉鸿才发现,吕皇后不仅说的是真的,甚至形势超出了他的想象。

    深夜的皇宫,在高挂的宫灯照耀下依旧富丽堂皇,但今夜却比任何时候都萧瑟静谧。宫人不知踪影,有人的地方皆是吕皇后和司徒瑾的人,见着司徒玉鸿竟没一个上前参拜的,反而对吕皇后毕恭毕敬。

    在晨曦殿内,司徒玉鸿见到了秦戊、沐心渝、司徒铭辛和萧梦凝。

    两名侍卫几乎是粗鲁的把他推到在地。

    秦戊他们见状,赶紧围上前把他护主。

    “父皇,您怎样了?”萧梦凝揪心不已的问道。

    此刻的司徒玉鸿身上的龙袍染着血,嘴角也挂着血渍,整个人气息薄弱,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似的。秦戊从怀里拿出一只药瓶,倒了几粒黑色的药丸送进他嘴里,又用带着内力的手掌在他胸膛上游走了一遍。

    司徒玉鸿紊乱的粗气渐渐好转,涣散的目光也开始恢复了清明。见他们四人都在身旁,他满眼都溢满了恨意,抬起手指着外面,“他们……他们想篡位……”

    沐心渝忍无可忍的朝门外吼道,“有种就进来!不是想要皇位吗?躲着算什么!”

    话音落下,吕皇后和司徒瑾从外面进来。

    在他们身后,是数十名身佩长刀的卫士,各个凛冽冷肃,从他们整齐划一的神色和举动中,但凡有点见识的都能看出来,这些卫士是进过特殊训练的。

    吕皇后端着高贵的仪态,美目微眯着,目光睥睨着他们,红唇勾展出得意。

    司徒瑾一改平日里的温润如玉,讥笑挂在脸上,眸光横扫着他们一众人,比司徒铭辛的傲慢比起来,竟还要惹眼。

    “司徒瑾,你终于不装了?”沐心渝直白的讽刺道。

    “哼!”司徒瑾俊脸一沉,眸光阴仄仄的朝她瞪去,“若你想早点死在这里,尽管出言不逊,本宫不介意提前送你上路。”

    沐心渝还想再说什么,秦戊将她拉到了身后,敛紧冷眸怒视着司徒瑾,“没人想与你争夺皇位,为何要对父皇下此毒手?”

    司徒瑾突然仰头‘哈哈’大笑,然后指着他和司徒铭辛,笑眼瞬间溢满了憎恶和痛恨,“比起我装,你们才是真正的伪君子!说什么不在乎皇位,那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一个手握兵权,一个趁国库亏虚博得父皇青睐,你们还敢说不想要皇位?”

    秦戊沉声问道,“所以你们就联手耀云国,不但将白家的人安插在风麟国内意图作乱,甚至勾结他们助你夺下皇位?”

    对于他指控的种种,司徒瑾非但没一丝心虚,甚至又仰天狂笑了两声,“哈哈……没错!白家答应助我登上皇位,而我只需要让出十座城池给白家。”

    秦戊脸色铁青,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凌冽的目光恨不得变成剑刃将他剉成碎片!

    “你为了皇位,竟不惜将疆土割舍与人?!”

    “那又怎样?等我做了这风麟国的皇帝,别说会把失去的城池讨要回来,我还能扩展疆土,让风麟国称霸于世!”司徒瑾一脸的阴戾,其雄心、野心、不甘心……通通溢于眼底。

    沐心渝虽然没开口,但心里却是鄙视到了极点。

    就他这样的人,为了一己之私可以把祖辈用心血守护的疆土拱手于人,居然还有脸大言不惭的说要开疆扩地?他以为江山社稷是市场货品,可以任由人买卖?

    司徒铭辛和萧梦凝将司徒玉鸿搀扶到软榻上,夫妻俩虽没插上话,但神色也是沉到冰冷。

    “你……你这个孽子……”司徒玉鸿颤抖的指着司徒瑾,难掩怒火的他还试图起身要去教训儿子。

    “父皇,您别动怒,当心身子。”萧梦凝压着他肩膀,揪心无比的劝道。

    司徒瑾把目光投向他们这边,先是冲司徒铭辛笑道,“老二,眼下皇宫内外都是我的人,你可服气?”他目光随即盯着萧梦凝刚有些显怀的肚子,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为兄很想知道,在你心中,究竟是皇位重要还是你的女人和孩子更重要?”

    他是彻底撕下了伪善,毫不客气的威胁。在他眼中,仿佛他们都是一盘待宰的羔羊……

    不,确切的说,此刻的他们就是落入陷阱中的猎物,毫无挣扎之力!

    司徒玉鸿突然起身,赤青着脸咬着牙溢道,“放他们出宫,朕现在就写诏书禅位于你!”

    “父皇……”司徒铭辛不赞同的望着他。

    但司徒玉鸿决心已下,吃力的抬手打断他,又对司徒瑾道,“现在就放他们走……咳咳……”

    司徒瑾笑道,“父皇大可放心,只要你写下禅位诏书,儿臣保证让他们安然无恙。”

    若是能凭借诏书上位,他自然不会大动干戈。就算要动秦戊和司徒铭辛,那也是上位以后的事,毕竟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总比反叛得来的更让朝臣和百姓信服,也能省下诸多麻烦。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跟白家合作,瞧瞧白家派来的都是些什么废物,非但没办好一件事,还连累他和母后提心吊胆!

    “来人,送济陵王和二王爷!”他随即朝身后的亲卫下令。

    但秦戊他们四人却都不赞同。

    沐心渝不放心的道,“父皇,我们都走了,那你呢?”

    司徒玉鸿虚弱的摇了摇头,“他只要皇位……你们不用担心朕……咳咳……”

    萧梦凝搀扶着他,紧张的为他顺气,“父皇,我们怎么能把您一个人丢在这里?”

    司徒玉鸿将她往司徒铭辛推去,咬着牙沉声道,“都给朕离开,这是圣旨!”

    沐心渝和萧梦凝还想在说什么,但秦戊和司徒铭辛分别将她拦下,然后带着她们往殿外而去。

    眼看着司徒玉鸿摇摇欲坠,一旁未出声的吕皇后给儿子使了使眼色。

    司徒瑾微微一笑,然后朝司徒玉鸿走过去,关切的搀扶着他回榻上,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枚黄豆大小的药丸,体贴的送到司徒玉鸿嘴边,温声道,“父皇,服下这药,可暂缓您的难受。”

    司徒玉鸿先前的激动和愤怒是真要了他半条命,方才又强撑着让两对夫妻离开,这会儿真可以说是奄奄一息了。别说司徒瑾给什么药,就算现在喂他毒药,他也没力气挣扎,只能将药丸吞下。

    “父皇,您先歇着,儿臣这就让人伺候笔墨。”看他没有了情绪,司徒瑾轻哄过后才直起身,然后转身朝吕皇后看去。

    母子俩相视一笑。

    而就在这时,陈嬷嬷前来禀报,“娘娘,澜妃在澜心宫闹着,说是想要见皇上。”

    母子俩同时一怔,目光交换,脸色都有些沉。

    不为别的,而是因为秦戊离开时,竟没有提过澜贵妃一句。

    难道是他急着离开而忘了还有这么个母妃?

279、济陵王这是要谋反!

    母子俩心中都有些疑惑,但看着榻上只剩下半条命的司徒玉鸿时,他们又觉得澜贵妃被丢下的事不足为奇。为了保证自己离开,那几个人连司徒玉鸿这个皇帝老子都丢下了,澜贵妃被遗忘也是情理之中。

    “陈嬷嬷。”吕皇后笑着开口。

    “娘娘有何吩咐?”陈嬷嬷赶紧上前。

    “你去澜心宫,替本宫好好‘伺候’澜贵妃。顺便再叫人备上一口棺木,就当庆贺大王爷登基给她的赏赐。”吕皇后嘴角挂着笑,但美目中却是泛着阴狠的光。

    乔悠然势必是她第一个要弄死的人!

    要不是这个贱人的存在,就不会有秦戊这个孽种的存在,没有秦戊的存在,她皇儿早就做了太子了!

    而这个贱人私下生孽种不说,还靠着狐媚的手段把司徒玉鸿哄得团团转!最可气的就是那一次,那贱人暗中处置了席妃,却把罪名泼到她的头上!

    这些事无一不叫她恨之入骨!

    她也不想让乔悠然生不如死,因为,乔悠然多活一口气,她都恨!

    ……

    澜心宫内。

    看着陈嬷嬷带着众多侍卫到来,乔氏指着她就骂,“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对本宫用私刑不成?谁给你的狗胆,信不信本宫让皇上砍了你脑袋!”

    陈嬷嬷笑了。

    笑得异常讽刺,“澜贵妃,从明日起,大王爷就是这风麟国的皇帝了,你还想皇上护你?哈哈!”

    她在宫里待了一辈子,还真没见过乔氏这样的女人。不可否认乔氏确实有几分姿色,那股子妖艳劲儿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为之嫉妒。可除此外,她没看出乔氏还有别的优点。

    自大、狂傲、泼辣……除了一副好皮囊外,完全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市井之流。就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拴住皇上的心的?

    “什么?大王爷做皇帝?”乔氏美目圆瞪,完全不敢相信,提着裙摆就朝陈嬷嬷冲过去,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怒骂道,“你这个贱奴,是得臆想症了吗?有济陵王在,皇上怎么可能传位给大王爷!”

    ‘啪’!

    一巴掌重重的扇向她的脸。

    乔氏被迫松手,并遂不及防的倒在地上。

    而她还不甘心,捂着脸低吼,“你个贱奴,竟敢打我……”

    “来啊,动手,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断气为止!”不等她吼骂完,陈嬷嬷就对身后的侍卫厉声下令。

    “你们敢!”乔氏没想到她真有胆子对自己下死令,愤怒的眼中多了一丝恐慌,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她依旧直着脖子威胁道,“你们敢动本宫试试!济陵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本宫是济陵王的母妃,现执掌中馈,你们谁敢以下犯上?”

    “哈哈……”陈嬷嬷真是被她逗笑了。

    她挥挥手。

    侍卫们立马上前,赤手空拳将乔氏团团围住。

    澜心宫内,先是叫骂声,再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直到嘶哑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彻底安静。

    ……

    济陵王府。

    两个中年男人正专注的下着棋。

    一小家伙从门外进来,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的朝棋盘跑去,还不等下棋的两人有所防备,他小爪子‘啪’的按在棋盘上,不但毁了紧张的棋势,还瞬间抓起一把棋子,对着下棋的两人咧嘴,露出几颗鲜嫩白皙的小牙。

    “臻儿……”沐川廉板起脸看着他。

    “哈哈!”坐他对面的人却是大笑着向小家伙伸手,“臻儿,来皇祖父这,皇祖父抱抱。”

    小家伙也很给面子,咧着嘴扑向他。

    司徒玉鸿更是笑不拢嘴的将他抱上腿,见他手里抓着棋子不放,宠溺的哄道,“等臻儿大些了,皇祖父亲自教你下棋可好?”

    小家伙现在还不会说话,但能听懂,于是欢快的扭身又去抓盘上的棋子。

    沐川廉面上是严肃,可对外孙的疼爱也不比任何人少,见小外孙喜爱棋子,还把盘上的棋子都推向他,让他玩个够。

    “皇上不是不喜二王爷么,为何却将皇位传给二王爷?”

    “怎么,你想当国丈?”司徒玉鸿抬眼,一脸的戏谑,“就算你想当国丈,那也得戊儿有那份野心才行。”

    沐川廉瞬间黑了脸。

    司徒玉鸿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朕怎么就忘了,你收了二王妃做义女,就算戊儿不做皇帝,你也是国丈……哈哈!”

    沐川廉紧抿着唇,彻底不想说话了。

    调侃完了,乐也乐了,司徒玉鸿渐渐的收住笑声,眼中突然带着一丝遗憾,“戊儿是朕亲自养大的,他的品行和才识也是朕最为满意的,当他拒绝朕的时候,朕是生气的。”他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铭辛虽不受管教,但也是朕造成的。朕知道他心中有怨,但他在怨恨中还能想着百姓、想着风麟国的安危,其秉性也属实可贵。罢了罢了……从今以后,朕也就这么两个儿子,只要他们无争议,谁继位都无所谓了。”

    听着他的感慨,沐川廉淡淡的点着头。

    他不作任何评定,因为这样的定局,其实早就已经预想过了。

    ……

    翌日。

    圣上病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百官齐聚在金銮殿中,焦急的不少,但更多的人却是神色凝重,三五成群的团在一起低语。

    昨日司徒玉鸿宣布要册立储君,这是关系到社稷安稳的大事。而今日就要宣布储君人选,试问谁能淡定?

    不过还真有淡定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吕皇后的父亲丞相吕恩。

    “圣旨到——”

    随着传报官的声音响起,百官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整整齐齐的伏跪在地。

    然而,当看到司徒瑾身着一身显眼的龙袍出现时,除了一部分人外,都面露惊诧的呆住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报!”突然一名侍卫跌跌撞撞的冲进金銮殿,惊慌不已的大喊道,“大王爷,济陵王带了数千兵马闯进宫门了!”

    闻言,百官哗然,纷纷从地而起。

    金阶上,司徒瑾同样瞬间变了脸,并一把将圣旨夺到手中,怒不可遏的道,“父皇已将皇位传位于我,济陵王这是要谋反!”

280、 他是新帝?

    百官开始攒动,又像先前那般三五成群的团在一起。

    而丞相吕恩也不像先前那般从容淡定了,愤袖喝道,“济陵王真是胆大包天!新帝已定,他竟敢罔顾太上皇旨意,如此以下犯上,简直是没把太上皇和新帝放在眼中!”斜眼朝一名将军瞪去,“吴将军,还不带人前去将他们拿下!”

    “是!”被点名的吴将军立刻从人群中出列。

    只是还没他踏出金銮殿,一群人先从殿外进来。

    领头的司徒铭辛。

    瞧着大殿之中所有人瞠目的样子,就差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他迈着拽拽的八字步,偏头偏脑的笑道,“真是热闹哟!爷还不知道,原来上朝是如此好玩!”

    百官齐刷刷的跪下,对着他身后的人异口同声的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铭辛摸了摸鼻子,自己这么出众,但最后还是败给了身后的老子,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爽,遂忍不住朝身后哼道,“真是丢人,早知道就不来了!你自己能解决的事,做何非得拉上我?看到我被人羞辱,你很得劲儿?”

    他说的虽是气话,但也是心里话。势局一直掌控在他这个老子和秦戊手中,做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他不过就是一个看客凑个热闹,除了要他出银子外这些人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何况他已经知道结果,司徒瑾不会有好下场,皇位终究是秦戊的,他来此,横竖都是出丑。

    但这偏心的老头子非得抓着他来!不就是前阵子因为银子的事他冒犯了老头子的天威嘛,这老头子心眼小,一辈子没把他当回事,今日多半是想当众叫他知道,什么叫偏心到底!

    司徒玉鸿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低沉道,“给朕一边去!”

    司徒铭辛也直接拉黑了脸,甩袖转身往自家女人走去。

    好似他稀罕来这里一样!

    金阶上,司徒瑾回过神,声线颤颤的唤道,“父皇……你……你怎么……”

    秦戊和司徒铭辛这两对夫妻出现,他并不意外,毕竟他早就知道他们会不甘心。

    可司徒玉鸿也跟他们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在寝宫里,而且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

    眼前这个人精神饱满,气度丰健,虽未着那一身龙袍,可神情举止完全就是……

    不!

    这就是他们的父皇!

    想到那个奄奄一息的人,他脑海中顿然涌出惧骇,这才彻底反应过来,遂抬手一指,瞪着秦戊怒吼道,“是你做的手脚对不对?一定是你!是你!”

    他这一通怒吼也代表他已经明白了一切,秦戊轻扬着薄唇朝金阶走去,眸光从他愤然又难堪的脸上移到他身上。

    “大王兄,父皇在此,你这身龙袍是何意?”接着又看向他手中紧握的圣旨,“你这是要继承皇位么?我们怎不知父皇要传位于你?”

    “你们敢使诈?!”司徒瑾脸色青中泛紫、紫中泛红、红中又透着苍白,简直像极了调色盘,特别是那双想来温润的眼睛,瞳孔巨张,很是吓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如玉之姿。

    “你这个孽子!”司徒玉鸿怒喝着上前,当众叱骂道,“为了皇位,你与皇后勾结他国,谋害手足,弑父夺位!要不是朕早就防备,此时躺在寝宫内奄奄一息任由你们摆弄的就是朕了!你们狼子野心、勾结外敌、图谋篡位,罪不可赦,朕今日非斩了你们不可!”

    “父皇……”司徒瑾猛地朝他跪下,扩张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慌。

    “康赢!”司徒玉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朝殿外怒唤道。

    “末将在。”康赢身着铠甲冷肃的跨入殿中。

    在他身后,紧跟着大批身着戎装的将士,不待任何人吩咐,训练有素的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

    那一柄柄明晃晃的刀剑亮出,把依旧跪在地上的群臣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司徒玉鸿咬着牙下令,“将司徒瑾拿下,明日午时问斩!”

    “父皇……不……”司徒瑾颤抖的望着他,似乎觉得此刻离他太远了,没法向他求情,遂跌跌撞撞的要从金阶上下来。

    但康赢带着人上了金阶,直接将他扭压住,丝毫不给他接近司徒玉鸿的机会。

    司徒瑾见求情无望,于是激动的大喊道,“父皇,你答应传位于我的!这是圣旨!你是一国之君,怎可言而无信!”

    康赢一把从他手里夺下圣旨,展开朝向殿堂里的文武百官,冷肃道,“此乃大王爷让人伪造的禅位圣旨!”

    “不……不是……”司徒瑾挣扎着要去抢夺。

    但扭压他的将士勇猛十足,见他一点都不安分,更是用力将他钳制住。

    秦戊从广袖中取出一卷黄帛,走到康赢身前,先将他手里的圣旨接过,然后将黄帛递给他。

    康赢将其展开,高声念道——

    “众卿听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二十有四年矣,海内河清,社稷安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子司徒铭辛,人品贵重,忠义仁孝,朕今传大位于皇子司徒铭辛。另立皇子司徒秦戊为辅国亲王,竭力辅弼,同扶社稷,钦此!”

    金銮殿突然鸦雀无声。

    所有人整齐划一的朝司徒铭辛看去,无人不是震惊之色。

    别说他们,就司徒铭辛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张着嘴瞪着离自己不远的老头子。

    还是沐心渝上前推了他一把,笑道,“干啥呢,还不领旨谢恩!”

    司徒铭辛这才回过神来,但还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司徒玉鸿,“父皇这是……”

    他是怨恨老头子的偏心偏爱,也嫉妒秦戊所受的器重,但这二十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并在习惯中早就知道自己与皇位无缘……

    可就在他已经对皇位死心的时候,老头子居然把皇位传给他?!

    面对群臣的震惊以及儿子的不置信,司徒玉鸿扫了一眼这让他熟悉无比的华丽殿宇,然后看向儿子,低沉道,“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否则就别再怨朕偏心!”

    语毕,他转身离开了金銮殿。

    那威严的气势不减,就连留下的话都没有多少暖意,但司徒铭辛却倏然湿了眼眶。

    而司徒玉鸿一走,满殿跪着的百官彷如如梦初醒般,齐刷刷的朝司徒铭辛呼道,“臣等恭贺新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281、为夫保证,他不会

    原本还想挣扎的司徒瑾也被圣旨震惊到了,瞬间都忘了挣扎,双目死死的瞪着司徒铭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但没有人在意他此刻的喃喃自语,康赢一挥手,押着司徒瑾的将士趁他处在失神错愣中,快速的将他带走。

    司徒铭辛‘呵’一声嗤笑,还是不敢相信似的,到康赢手中接下圣旨,扭头怪兮兮的朝秦戊问道,“你确定那老头子没发疯?”

    秦戊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不想要?那你让位于我?”

    闻言,司徒铭辛把圣旨往怀中一捂,龇牙咧嘴的瞪着他,“你做梦吧!爷凭本事得到的皇位,凭什么让给你!”

    秦戊嘴角狠狠一抽。

    司徒铭辛生怕他再提皇位的话题似的,从他身侧走开,突然朝丞相吕恩走去。

    吕恩表情从容,但脸色却像是涂了一层白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故作镇定。

    “吕相,是不是很意外啊?没想到爷居然能做皇帝,哈哈!”站在吕恩身前,司徒铭辛晃着腿不说,还把圣旨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说好听点是得意,说难听点那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活生生的耀武扬威。

    “臣恭贺皇上。”吕恩面无表情的开口。

    谁知道他刚开口,司徒铭辛猛的一脚踹向他心口。当众动脚也就罢了,嚣张的骂声紧接而出,“爷稀罕你的恭贺?你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你女儿和外孙勾结他国图谋篡位,你也少不了份吧?你给爷睁大眼好好瞧着,看爷怎么弄死你们!”

    这一幕着实叫百官们傻了眼。

    这二王爷不着调的德性那是众人皆知的,可偏偏却是他被选为了新帝。这当了新帝也就罢了,可还是如此张狂不羁,这多少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一直都没出声的萧梦凝忙上前拉住他,并使劲儿的给他使眼色,“铭辛,你别闹,这是金銮殿!”

    结果司徒铭辛偏头,狭长的桃花眼斜斜的扫荡着殿中群臣,恶狠狠的道,“怎么,你们还敢为他求情?朕告诉你们,从今日起,都给朕把尾巴夹紧了!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朕上位,谁敢造次,看朕烧不死你们!”

    沐心渝差点都喷笑了。

    就他这样的皇帝,简直没眼看啊!

    她朝秦戊看去,秦戊也正朝她这边看来,目光隔空交织,彼此眼中都带着笑。

    司徒铭辛也没急着上金阶坐那龙椅,而是在殿中群臣身边走了一圈。拽拽的八字步,一会儿偏头瞧瞧这个,一会儿弯腰蹬蹬那个,就跟在货铺里查看货品似的。

    末了,他扬声道,“你们长何模样朕已经知道了,都起来吧!”

    群臣无不掉汗,“……”

    紧接着又听他道,“父皇把皇位传给了我,登基大典就免了,搞那些俗礼也只是浪费我的银子,明日起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顿了一下,他突然牵起萧梦凝的手,“礼部挑个吉日,朕要给凝儿办个封后大典。该有的流程一样不能少,要是让朕的皇后被人笑话了去,朕砍了他脑袋!”

    群臣除了掉汗,还都黑了脸。

    登基大典居然没有封后大典重要?!

    别说他们快听不下去了,萧梦凝都忍不住跺脚了,眼见群臣把目光齐刷刷的投向自己,她尴尬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铭辛……”这家伙,说什么胡话呢!

    司徒铭辛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对她笑得别提多得劲儿,“怕什么,现在老头子不管事,你夫君我说了算!”

    “咳咳!”秦戊忍不住干咳,就连他都看不下去了。见司徒铭辛如此不着调,他干脆开口朝康赢下令,“康将军,将叛臣贼子吕恩拿下,打入死牢!”

    “是!”康赢肃然领命。

    而吕恩也知大势已去,什么话也没说,任由人押着离开了。

    金銮殿内再一次鸦雀无声。

    有好些大臣脸色都变了。

    秦戊和司徒铭辛暗暗的观察着所有人,然后交换着眼神,彼此心中都有数。

    这朝堂,自是要好好整顿一番。

    不急,有的是时间!

    ……

    一夜间,风麟国就换了君王,且还换得不声不响。

    京城百姓无不诧异。

    然而,平日里最喜欢出风头的司徒铭辛却一反常态的低调,除了宣诏外,什么举动都没有。

    济陵王府内。

    自打司徒铭辛做了皇帝,他和萧梦凝也搬去了宫里。府里突然间安静了不少,一时间弄得沐心渝还有些不习惯。

    这也就算了,最让她不适应的是,司徒玉鸿居然搬到了他们府中!

    新帝上位,沐川廉被人诬陷的罪名直接被摘了,新帝大手一挥,让其官复原职。

    沐川廉也从济陵王府搬回了沐家。

    走了一个唠叨的亲爹,又多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公爹,沐心渝是一度扶额,就差吐血了。

    她不是不想给司徒玉鸿养老,但这养老的对象不是寻常人,那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用得着他们去操心他养老的事?

    她承认,她其实是怕司徒玉鸿有事没事就找她茬。毕竟,曾经就有过这样的经历,为了乔氏,明里暗里的数落她。

    如果是沐川廉,她还能顶撞几句,那是自己的亲爹,父女间再吵吵也伤不到血脉亲情。可公爹就不一样了,她再强势,也得夹着尾巴小心翼翼。

    在司徒玉鸿住进济陵王府的头几日,她是吃吃不好,睡睡不香,半夜醒来都要叹两口气。

    她这些反应,秦戊都看在眼中。

    这晚,上了床,瞧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秦戊终于忍不住开口,“父皇只是暂住,不会打扰到我们的。”

    要是别的人和事,沐心渝早就向他抱怨了。可那是他亲爹,她能说什么?

    “我没想赶他走,只是怕他找我麻烦。我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为了我好,我还能守着,可要是无端的针对我,我可受不了那气。”

    “为夫保证,他不会。”秦戊笑着将她搂紧了些。

    “你拿什么保证?”沐心渝双眼嗔着他。虽然知道他不是愚孝之人,但那是太皇上,撇开父子亲情,他们还是君臣关系呢。

    秦戊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圆圆鼓鼓的肚子,一边感受着孩子的胎动,一边笑说道,“现在有臻儿缠着他,要不了多久,肚子里的宝宝也会缠着他,还有皇嫂那边,既然他要带孩子,那都交给他,到时你觉得他还会有得闲的时候?”

    沐心渝‘噗’一声笑了起来。

    也是哦,那老头子打着带孩子的口号住在他们府上,不把孩子给他带,怎么对得起他呢!

    “不生气了?”见她总算肯笑了,秦戊突然凑近她红唇。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沐心渝不满的嗔道。

    “是是,没生气,是为夫多心了。”秦戊笑着,含住了她的唇。

    他的手也在被子下不规矩起来。

    沐心渝看着他凤目中流转的炙热,别扭的推了推他,“宝宝大了……我有些不放心……”

282、戊戊,我爱你【大结局】

    秦戊突然让她转过身去,然后紧贴着她后背,薄唇落在她耳坠上,低喃道,“为夫有分寸,你安心便是。”

    沐心渝咬着唇,脸颊开始泛红。这种事向来都是他在主导,他熟悉她的身子,而且他还是个大夫,她当然相信他有分寸。

    跟她没怀孕的时候比起来,秦戊现在也只能叫浅尝辄止,根本不敢像以前那样大展拳脚毫无节制。

    事后,待平息下来,他让门外值夜的丫鬟打来热水,给她清洗过后,再回到床上重新搂着她。

    沐心渝知道他没尽兴,窝在他怀里一时睡不着,也只能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朝堂里有什么动静吗?那些人服不服司徒铭辛?”

    “父皇亲自将皇位传给他,没人敢不服。何况岳父重掌兵权,现在有他拥护新帝,即便有人想乱朝纲也没那个实力。”秦戊一边抚着她背后一边细细与她说着。

    “他终是得偿所愿了。”沐心渝笑着抬起下巴,调侃的问道,“戊戊,你就不觉得遗憾吗?”

    “遗憾?”秦戊放在被子里的手掌拍了拍她屁股,绷着脸道,“难道为夫就没有得偿所愿?”

    “呵呵……”沐心渝伏在他怀中笑了起来。所有人都觉得他会继承皇位,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想到一件事,她突然收住笑,郁闷的道,“听说皇上派人抄了大王府?”

    “嗯。”

    “司徒铭辛那家伙,又让他赚翻了!可恶啊!”大王府是他们夫妻冒着生命危险去勘查的,哪些地方有秘密也是他们告诉司徒铭辛的,可最后便宜全让司徒铭辛占了去,她真是肉疼得要死!

    上次没收邬少轩的身家财产也是这样,明明是他们夫妻冲锋陷阵在忙碌,结果他们什么都没捞到,好处全让司徒铭辛私吞了!

    看着她不甘心的样儿,秦戊忍不住轻笑,拍着她安慰道,“大王府里的东西本就是司徒瑾从国库中窃取的,如今回到国库也是理所应当。”

    他这么一说,沐心渝没话可说了。

    ……

    边境小城。

    一行近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刚入城,还没来得及找地方歇脚,就被数千兵士围住了。

    领头的将士见状,当即拔剑指天怒道,“我乃耀云国振峰将军,护送公主前往风麟国向皇帝陛下贺寿,你们是何人,胆敢阻拦我们公主大驾!”

    兵士之中无一人回应他。

    只一道号令声从一处高墙边传来,“拿下!”

    不等耀云国的队伍是如何反应,数千兵士几乎是一拥而上,完全不给这支队伍反抗的机会,直接将所有人生擒活捕。

    什么公主、护卫、丫鬟、仆役……全然不管,只管抓住、扭住、绑住。

    ……

    司徒玉鸿大寿,原本的计划是借这次寿诞把耀云国的人邀请过来,在趁他们与吕皇后和司徒瑾狼狈为奸之际将其有关人等一网打尽。

    但最终秦戊他们提前了行动,也打乱了计划。

    司徒瑾被秘密处决,吕后及吕家皆被斩首,包括曾经拥护司徒瑾的那些朝臣官员,也一个个的从朝堂消失。

    很难想象,这一切都是出自司徒铭辛之手。

    别看朝堂风平浪静,那完全是因为每日失踪一个官员造成的。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司徒瑾谋逆篡位,他的党羽注定没好下场。但真正让他们忌惮的是司徒铭辛的性子,那行事做派完全就不按常理来。

    另一方面,正是因为司徒铭辛不声张的做派,加上边境有意封锁消息,以至于耀云国的人到了风麟国境内才知道,风麟国早就‘变天’了!

    对活捉的耀云国公主,司徒铭辛处理方式更是让朝臣瞠目惊舌。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直接宣布,“耀云国打着我风麟国友邦旗号,私下作恶,残害我风麟国百姓,勾结我皇族孽子,意图颠覆我风麟国朝纲,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从今日起,两国决裂,再无往来!现今他们公主在我们手中,告诉耀云国那狗皇帝,想要女儿,拿百万两黄金和二十座城池来换,否则就把他家公主脑袋挂边境城墙上!他敢让朕不得安宁,朕就要他夜不能寐!”

    群臣无不滴冷汗。

    自古以来,谁见过这样的君王?抓人家公主就是为了换钱?

    这跟土匪有何区别?

    新上任的丞相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此事关乎两国安危,稍有不慎定会引起两国交战,臣以为应当从长计议。”

    司徒铭辛眼角朝他斜过去,“耀云国垄断药材,我们憋屈多少年了,还从什么长计什么议,你就不怕哪天他们再潜入京城给你来一剂毒药?”

    丞相被堵得无言以对。

    司徒铭辛靠着龙椅,斜斜的扫了一眼满殿的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以前是国库空虚,太上皇不敢冒然动兵,可现在朕有的是银子,朕还怕他们打不起这仗呢!边境那边已经部署了二十万兵力,要是不够,朕改明儿跟晁大王子说一声,叫他借我们几十万兵马,耀云国的疆土城池,谁攻占下来的就算谁的!”

    满朝官员,“……”

    而此刻,正在城外与秦戊和沐心渝告别的晁仪桓突然感觉背脊凉悠悠的,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差点把优雅的形象都悔了。

    “大王子,一路顺风,回头我们去青丘国找你玩,到时候你可得拿最好的招待我们哦!”沐心渝笑眯眯说道。

    晁仪桓朗声笑道,“那是自然。”

    秦戊不着痕迹的把自家女人往身旁拉了拉,拱手道,“大王子,就此别过,保重。”

    晁仪桓嘴角狠狠一抽。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虽说不是火花四溅,但暗藏的气息也并不和谐。

    不过最后,还是晁仪桓先移开目光,并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戊沐心渝,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目送马车远去,沐心渝转身笑看着自家男人,“你对大王子敌意这么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王子有什么野心和阴谋呢!”

    秦戊将她圈进怀中,低头在她唇上轻咬。

    “事关主权,寸步不让!”

    “……”

    沐心渝偷偷的瞄了一眼马车离去的方向,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么久了,她要是看不出晁仪桓的心思,那就是傻子了。

    可是这种事,装傻才是对的。

    话说回来,她还真要感谢晁仪桓。

    感谢他的稳重和自律,没有打破那道界限,维持住了彼此的体面,保住了这份友谊……

    她衷心祝愿,未来的路上,他能够找到属于他的那份良缘。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秦戊一点都不客气的指责她开小差。

    沐心渝笑着勾住他的脖子,眼前的男人,眸中尽是她的影子,就如同她心中只刻画着他。

    回想着他们走过的日子,虽然大多风雨都由他带来,但是他给予的宠爱和纵容,足以打败任何风雨。

    今后,或许还有这样那样的风雨,但她相信,有他在,再大的狂风也吹不倒她,再大的暴雨也淋不到她……

    “戊戊。”她抬起下巴,红唇落在他轻抿的薄唇上。

    “嗯?”

    “我爱你……”

    夕阳下,两抹身影紧紧相拥着,斜长的影子合二为一,就像他们对彼此炽热的心,早已融化在了一起。

    【剧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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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介绍:
一朝穿越,不但为人妇,还喜当娘,这人生,沐心渝只觉一下子到达了‘巅峰’!婆婆不待见,夫君太招蜂引蝶,无数女人争着要做她儿子后妈。当‘巅峰’变成了‘癫疯’——日常应付情敌:“王妃,耀云国公主来和亲,看中了王爷,这可如何是好?”“走,会会她去。”“那您去……”“要是个讲理的,咱就好好给她讲理,要是不讲理,咱就以她娘为中心,以她爹为半径,以她祖宗十八代绕一圈。赢,则双亲健在,输,则族谱升天!”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