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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全文阅读

作者:雨凉凉     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txt下载     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6、不会放过她!

    “你混蛋,敢打我!”沐心渝羞恼不已的举起手。

    可对上他紧敛的双眸,触及到他眸中危险的气息,她举起的手突然僵住。

    最后她手掌攥成拳头,缓缓的放下。

    看着她憋屈的咬紧下唇,秦戊抿成直线的薄唇突然勾勒起,又收紧了几分臂力,低头贴近她耳边:“你想出来玩,改日本王陪你,今日府中还有热闹看,你想错过吗?”

    刚才周嫂都解释得那么清楚了,沐心渝当然知道他指的热闹是什么。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期待的……

    只是,他呼吸洒在她耳畔,像滚烫的蒸汽似的,让她感觉浑身温度陡然升高。

    “放我下去,我自己会走!”羞恼之下,她忍不住推开他俊脸,然后凶恶的瞪着他。

    秦戊突然停下脚步,眸光冷飕飕的与她对瞪。

    沐心渝立马绷紧身子。

    就在她以为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时,却听他咬着后牙溢道:“不放!”

    沐心渝:“……”

    ......

    霜花院——

    听完侄女哭着说完今日发生的一切,乔氏惊怒不已。

    “什么?你们跑去鸿雅酒楼做这些事?”

    “姑母,去鸿雅酒楼怎么了?那何晴兰出卖我,害我不但被沐心渝辱骂,还差点得罪大王爷……”

    “胡闹!”乔氏没听她再说下去,指着她怒道,“谁让你们去鸿雅酒楼的?”

    “姑母……”乔秀儿压根没想到她会是如此反应,当即愣得眼泪都停止往下掉了。

    一旁的乔夫人魏氏听说女儿受了大辱,正等着乔氏为女儿做主,没想到乔氏的反应如此反常,也让她很是不解,于是忍不住问道:“悠然,怎么了,酒楼有何问题吗?”

    乔氏连她都瞪了一眼,语气并没有一丝软化:“那地方连我都不敢轻易踏入,她们还敢去闯祸!”

    闻言,魏氏双目大睁。

    放眼整个京城,能让她这个小姑子有所敬畏的人,也只有龙椅上的那人了……

    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诉状委屈的乔秀儿也惊愕得张大嘴,然后赶紧埋下头认错:“姑母,秀儿不知道鸿雅酒楼的底细,秀儿不是故意的……”

    许是她认错态度较好,乔氏怨怒的瞪了她一眼后,语气才所有缓和。

    但仍旧充满了责备:“我让你和何晴兰在一起,是希望你们齐心协力给沐心渝难堪,将来你们一同嫁入济陵王府才能压得住她。你们可好,还没好上两日就反目成仇,你们是想气死我不成?”

    乔秀儿又忍不住掉眼泪,哭泣道:“姑母,不是秀儿要与何晴兰翻脸的,是她使诈,还出卖我!”

    乔氏斥道:“那你要我如何做?是要我把她叫过来教训一顿吗?你知不知道何家现在对我来说有多重要?王爷要想上位,就势必要借助何家在朝堂的根基!”

    “姑母……”乔秀儿委屈得还想再说什么。

    “秀儿,你别说了!”魏氏赶紧出声制止住女儿,怕她听不进去,一向疼女儿的她也带上了几分严肃,“在王爷的身世暴露前,你姑母定要笼络不少权势,将来才不用怕其他皇子公主对付。这一次你擅自做主就当吃个哑巴亏,可别因为任性而坏了你姑母的大计,知道吗?”

    乔秀儿眼泪不停的往下落,委屈是真委屈,但一想到秦戊将来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而她极有可能母仪天下,她才咬紧了牙,生生把今日受的屈辱和难堪吞回肚子里。

    魏氏见女儿有听进去,又语重心长的继续安慰道:“虽然你着了何晴兰的道,可你表哥没当场发落,这不就表明你表哥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吗?其他女人再如何,但终究是外人,怎比得上你与你表哥亲近?”

    “娘,我知道了,我不会怨表哥的。”在她不停的安抚下,乔秀儿擦着眼泪,情绪彻底稳定了下来。在接受到魏氏暗使的眼色后,她乖巧的向乔氏认错,“姑母,兰儿错了,兰儿不该擅自行动,以后兰儿一定事事听从姑母安排,绝不任性冲动了。”

    见她如此乖巧,乔氏的怒火也歇了大半。

    “你知错便好!既然大王爷没有追究下去,那我这次就当家事处理了。何晴兰那边好解决,但王爷这边,沐心渝险遭轻薄,我总得给王爷一个交代。今日起,罚你禁闭一个月。”

    “是。”对此惩罚,乔秀儿顺从的应道。

    正在这时,阿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启禀太夫人,晴兰小姐来了。”

    乔氏美艳的脸微微一沉。

    但下一刻,她抬起美目,语声温和又亲切:“快请兰儿去厅房,我更衣后便来。”

    “是。”阿桂应声退下了。

    跪在地上的乔秀儿猛地攥紧双手,眼中布满了憎恶。

    今日被何晴兰摆了一道她才知道何晴兰是有多阴险!而她也明白何晴兰的目的,虽然面上与她姐妹相称,但何晴兰并不想她也嫁给表哥。

    这女人,她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乔氏看了一眼她们母女,对魏氏叮嘱道:“你带秀儿下去面壁思过,这一个月务必看好她,若她表现好,回头我想办法把她送到王爷身边,让她提前和王爷相处。”

    魏氏一听,欣喜应道:“是。”

    乔氏随后离开了。

    她一走,乔秀儿就露出了一脸恨意,咬牙道:“何晴兰这个贱女人,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魏氏没好气的瞪着女儿:“好了,别再信任了。她虽然有何家做依仗,但能与你相比吗?你可是你姑母的亲侄女,你姑母不过就是想利用何家而已,最后好处还不都是你的!一点都不知道隐忍,难怪你表哥不愿亲近你,你看看那沐心渝,受再多折磨都还能忍到现在,也不怪你表哥偏向她!”

    “我知道了。”乔秀儿扁起了嘴。不过提到沐心渝,她突然揪起柳眉,“娘,你相信沐心渝真的失忆了吗?我瞧着她现在比以前厉害得多,要真是失忆的话,她怎会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你是没看到,她这几次都恨不得把我羞辱死!”

    魏氏脸色开始变冷:“鬼才相信她失忆了!她在府中忍辱负重近一年,现在你表哥回来了,她还不得找机会伺机报复?”

    乔秀儿俏丽的脸蛋上又布上了恨意:“等着吧,这些女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表哥是我的,将来表哥的身旁只会有我一人!”

017、制造机会揩油

    厅房里——

    何晴兰一双杏目通红,哽咽的说起今日之事:“太夫人,兰儿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晕倒的,后来细想,沐心渝既然能察觉到酒中被下了药,那定是她做了某些手脚反害我,依她的武功,即便使些障眼法我们也发现不了。可是秀儿妹妹见我晕迷,却误会我,以为我是有意陷害她。太夫人,兰儿知道说再多都没用,可是兰儿还是要向您表明,兰儿真的没有私心。”

    乔氏上千拉着她的手,温声说道:“秀儿的性子是有些急躁,那种情况下她误会你也是难免的。我方才已经狠狠的训过她了,为了让她汲取教训,我罚她禁闭一月,让她好好反省。此事最受委屈的是你,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上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毕竟在我心中,你才是我最中意的儿媳。”

    何晴兰感动的用手绢擦着眼角:“太夫人,只要您不误会兰儿,兰儿就心满意足了。您放心,兰儿把秀儿妹妹当亲妹妹看待,定是不会往心里去的。”

    乔氏一脸欣慰,语气也更加温柔:“你呀,从来都是这么宽容大度,秀儿真是样样不如你。等她受够惩罚,回头我让她当面向你认错,以后她说话做事再如此莽撞冲动,我定把她送回吉州去。”

    正在这时,阿桂突然来禀:“太夫人,王爷和王爷来了。”

    闻言,乔氏眸光暗转,然后拍了拍何晴兰的手:“你放心,王爷这边我来应付。”

    ......

    自进了济陵王府后,这还是沐心渝第一次到霜花院。

    见到何晴兰在此,她也不意外。

    不过在听说乔氏罚了乔秀儿禁足一个月后,她倒是挺意外的。

    没想到乔氏竟会‘保何晴兰弃侄女’,把一切错都归到了乔秀儿身上!

    只是这处罚,沐心渝心里只有冷笑。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在人赃并获的情况下居然只是被禁足一月,可见她这个儿媳妇才是真正没份量的!

    “戊儿,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我都审问清楚了,你放心,秀儿任心妄为我绝不纵容她。”乔氏还不忘向儿子表明态度。

    “母亲赏罚分明,我自不会再说什么,不过……”秦戊面无表情的开口,甚至有意停顿了一下,“为显示秀儿表妹知错能改的诚意,我恳请母亲换个惩罚,让秀儿表妹到祥蒂院给心渝做一个月使唤丫鬟,不知道母亲意下如何?”

    “这……”乔氏很是意外,是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虽说是这样会让乔秀儿委屈,但她不是正愁没机会接近沐心渝吗?眼下岂不正好是个机会?

    而且接近沐心渝也就等于亲近了她儿子……

    “王爷,太夫人将秀儿妹妹交给我,是我没看好她才让她犯错的,兰儿愿代秀儿妹妹受罚服侍王妃。”就在乔氏迟疑的瞬间,何晴兰突然先开了口。

    “……”沐心渝嘴角狠狠一抽,要不是怕坏了计划,她都差点喷笑了。

    堂堂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赶着给人当使唤丫鬟,说出去都不怕尚书大人被人笑话?

    当然,她也知道何晴兰为何要如此屈尊降贵,还不是为了她身旁这个男人。

    接近她就等于接近了秦戊,依照何晴兰的心机,指不定哪天就整一出‘生米煮成熟饭’的戏码出来。这种事,用脚丫子都能想得到!

    听到何晴兰恳求的话,乔氏脸色都有些微变。

    这可是接近儿子最好的机会,她本来就有算计,想等侄女禁足以后找个机会把侄女送到他们夫妻身边去,没想到儿子自己提了出来。

    眼下何晴兰开口,她一时还真有些为难,到底先派谁去祥蒂院……

    就在她暗自斟酌时,只听秦戊清冷的嗓音传来:“一人做事一人当,秀儿表妹做错了事,自然由她受罚,若旁人代她受过,只怕她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何晴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但紧接着她又自责道:“王爷,今日之事我也有错,是我没看好秀儿妹妹,我愿意与秀儿妹妹一同受罚。王妃身子本就病弱,多一个人在身边服侍,对王妃也有益。”

    秦戊微眯的眸光淡扫了她一眼,直接拒道:“不必了!本王就要秀儿受罚,若谁再替她说话,本王就多罚她一月!”

    闻言,何晴兰咬紧了红唇。

    乔氏见状,心下也有了定夺,遂道:“兰儿,你的心意我替秀儿心领了,既然是她犯了错,那就由她受罚吧。”

    何晴兰还能再说什么?只能暗暗的捏紧拳头。

    而沐心渝一直未出声,就一副弱小姿态半藏在秦戊身后,就像秦戊先前所言,真是看戏了。

    乔氏想让何晴兰和乔秀儿联手对付她,这几个女人拧在一起确实不好对付。与其这样,还不如想办法拆分她们,只要她们心中失去平衡,别说友谊的小船会翻,恐怕恨不得把对方淹死!

    没多久,她跟着秦戊离开了霜花院。

    回去祥蒂院还不到一刻钟,就听周嫂来报,说乔秀儿来了。

    “来得还真快!”她忍不住轻笑。真是迫不及待的要往秦戊身边凑啊!

    而且让她没想到的是乔秀儿不但来得迅速,一来就闯进她房里。

    秦戊送她回房还没离开,甚至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眼见乔秀儿冒失闯进来,他面染薄怒,冷声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表哥,听说你要我来伺候王妃,我立马就过来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我是很有诚意来向王妃忏悔的。”

    秦戊走向沐心渝,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对乔秀儿冷声道:“本王要为心渝更衣,你先出去!”

    乔秀儿一听,立马道:“表哥,为王妃更衣这种事就交给兰儿吧。”

    秦戊冷冷的睇了她一眼:“王妃的身子只有本王能看,你先去后院做事,没叫你就别来打扰王妃休息。”

    说完,他眸光深深的凝视着沐心渝,空闲的那只手突然放在了沐心渝腰间,不但真要为她宽衣解带,还轻勾着唇角,语声暧昧道:“爱妃累了一日,本王这就陪爱妃好好休息。”

    “……”沐心渝瞬间一脸黑线。

    擦!

    她怎么觉得这家伙不是要整乔秀儿,而是想制造机会对她揩油?!

018、把爪子拿开!

    腰带一松,他手掌穿过外衫落在她腰上,隔着轻薄的里衣,除了痒痒的感觉外,那掌心也如同带着火一般,惊得她猛然回神。

    “干什么?”她迅速抓住他手腕,突然有一种想咬死他的冲动。

    可当她瞪大双眸羞恼的瞪着他时,却对上他俊脸上放大的笑意,就连那幽深莫测的眸子都释放着灼热的亮光,如同摄人的漩涡随时将她吸进去。

    只是他在背对着乔秀儿开口,又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秀儿表妹该下去了!既然要来祥蒂院做事,那就该有下人的样子!本王与王妃没唤人,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闯入本王与王妃寝居,若有冒犯,杖毙处置!”

    “表哥……”乔秀儿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身,嫉妒的火熊熊燃烧,恨不得透过他身体把他怀中的沐心渝给烧死。

    周嫂微笑着上前,打断了她的声音:“表小姐,王爷和王妃要休息了,还请你随奴婢出去。”

    乔秀儿咬着下唇,临走时还不甘心的瞪了他们一眼。

    等到她们一走,周嫂关上房门后,沐心渝立马把身前的男人推开,紧拢着被他解开的外衫跳得远远的。

    “紧张什么,本王又不会真吃了你!”看着她对自己视如猛虎的样子,秦戊俊脸一沉,眼眸又恢复了惯常的幽冷。

    “做戏就做戏,你脱我衣服做什么?”沐心渝很是不满。

    “你是本王的妃子,难道本王还碰你不得?”

    “我……”

    “从今以后,本王与你同住,希望你能早日记起自己的身份!”

    “你!”看着他坐上自己的床,沐心渝差点跺脚。

    她这身子是他老婆的没错,可是除了**外,她跟他毛关系都没有,彼此相敬如宾她还能接受,要他们同榻而眠她哪接受得了!

    更何况,她现在是越发觉得这男人不好惹了,别看他一副清心寡欲模样,就他今日的表现,她可以肯定的说这家伙是头腹黑狼!

    “王爷,奴婢把小世子抱来了。”门外突然传来阿葵的声音。

    沐心渝这才想起今日还没见到孩子,于是赶紧去开门。

    小家伙正乖巧的躺在阿葵臂弯里,一如既往的贪吃着自己的小拳头。她心口就似有冰融化,温柔的将孩子从阿葵怀里接过。

    “宝宝,今天有没有表现好啊?尿了几次呀?吃饱饱了没有?”尽管这个孩子是她便宜得来的,但是稚嫩的小家伙总会诱出她母性十足的一面。

    “回王妃,刚喂过小世子,听说您从外面回来,奴婢见小世子不肯睡觉,所以就抱了过来。”阿葵恭敬的说道。

    沐心渝感激的冲她笑了笑,“你下去休息会儿吧,我陪他玩会儿,要是他哭闹我再叫你。”

    “是。”阿葵微笑着退下了。

    沐心渝抱着孩子回到房里,用脚关上房门后才发现某个男人还在她房中。看了看怀里的小家伙,再看了看那丰神俊逸但透着冷气的脸,她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大的就一点都不讨喜?”

    秦戊轻抿的唇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

    幽眸凝视着他们母子,如命令般:“抱过来!”

    沐心渝白了他一眼,不过人家是孩子正儿八经的爹,她也不能说不给。

    只是当她抱着孩子走近他时,秦戊抬起手却并没有接孩子,而是圈住她腰肢将她往腿上一带。

    下一瞬,沐心渝抱着孩子,他抱着她!

    “你干什么?”要不是孩子在她怀里,沐心渝都差点想动手了。

    “本王不会抱孩子。”秦戊睇着她染怒的脸蛋,圈住她腰肢的手臂更为收紧。

    “敢情你这双手只会抱女人?”沐心渝黑着脸开始磨牙。

    “你抱着孩子,我抱着你,不也是抱着孩子吗?”

    “……”

    看着他绷着俊脸一本正经的样子,沐心渝心里都不知道奔跑过多少头草泥马,可此刻孩子在她怀里,她连说话都得控制好嗓门,更别说有剧烈动作了,就怕把孩子吓到。

    然而,她不挣扎,任由他搂着,自己只能坐在他腿上,这气氛要多别扭就多别扭,特别是感觉到他身上某种热度越来越强烈时,她脸皮都忍不住发热。

    “你要看孩子就好好看,能不能规矩点!”

    “嗯。”秦戊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腾出一只手抚上了孩子细嫩的脸庞。

    小家伙就在他们中间夹着,他摸儿子的那侧脸蛋正靠着沐心渝胸口,许是不习惯他触摸,小家伙开始摆动小脑袋,而他这一动,秦戊的手自然而然的被挤到沐心渝身上。

    两个人都不由得僵住。

    沐心渝最先回过神,忍无可忍的恼道:“把爪子拿开!”

    秦戊抿紧薄唇,慢腾腾的收回手,重新将她腰肢圈住。

    许是她这一嗓子有点大,躺在他们中间的小家伙被吓到了,突然扁起小嘴,见状,沐心渝赶紧抖着臂弯轻哄起来:“宝宝不哭……娘不是骂你哦……”

    此刻的她眼中只有孩子,所以并没注意到某个男人落在她胸前的眸光越发炙热,更没看到他喉结悄然滚动。而她下意识的哄孩子,完全忘了自己还坐在他腿上,还不停的上下左右轻晃身子……

    直到察觉到他呼吸声变得粗重,甚至感觉到他身体有巨大的变化,她才惊觉般抬起头。

    四目相对,他眼眸不再幽深清冷,而是一片火热。

    而她尴尬得差点咬舌自尽,忘了孩子才被哄好,羞恼成怒的骂道:“你故意耍流氓啊!”

    秦戊突然扣住她后脑勺,火热的眸光深深凝视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俊脸突然覆向她——

    “唔!”

    看着他放大的俊脸,沐心渝双目大睁,完全都忘了怎么反应!

    此刻的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哭泣声……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

    初吻!

    就这么被眼前的男人给夺走了!

    而当她回过神来,他却更加迅速的撬开她贝齿——

    偏偏孩子在她怀里,她又不能丢了孩子去推他,就连稍微挣扎,也怕伤到孩子。

    而那双圈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那欺人的吻越吻越深,好像恨不得一口气把她吞掉。

019、夫妻要夫唱妇随

    她一开始还不停的摆动脑袋想摆脱他,可渐渐的身上的力气都似被他吸走了一般,她整个身子都不由得软了下来。

    直到怀里的小家伙发出‘哼哼’似是哭泣的声音。

    秦戊才从她唇齿间退出。

    四目相对,他幽深的眼眸中除了火热,还带着一种似得逞又似满足的笑意,一时邪魅无双。

    而她眼中,只有泪珠儿在不停的打着转。

    怀里的小家伙明显被他们挤到了,小身板扭个不停,张着嘴就差直接哭出来了。

    她正准备哄孩子,孩子他爹再次腾出一只手,开始轻拍她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不但得到安抚,还得到了他们同时关注,睁着漆黑的大眼仁定定的看着他们,倏地咧开了嘴角。

    见状,沐心渝没好气的道:“笑什么笑,合着你们父子俩一起欺负我啊!”

    说完,她把小家伙往他胸前一推。

    秦戊见她松手,自然是下意识的把儿子接住。

    沐心渝趁机从他腿上跳下去,而且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

    “去哪?”低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洗口!”

    “你!”看着她逃也似的跑出去,秦戊抱着儿子愤然起身,俊美如画的脸如同被人泼了黑墨般,幽眸中更是怒气暗涌。

    ......

    角亭里,沐心渝心里憋着火,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

    为了一个孩子不失去娘就把自己赔进去,真的值吗?

    “王妃,您怎么在这里?”雷飞的声音突然从亭下传来。

    沐心渝朝他看了一眼,不冷不热的回了句:“无聊,来这里透透气。”

    雷飞很快到她跟前,一脸讨好的笑:“王妃,外头冷,您还是回房去吧,要是受了凉,王爷可是会心疼的。”

    沐心渝暗撇嘴角。

    就是那头不规矩的腹黑狼把她吓出来的!

    在人家手下面前,她也不可能去抱怨他家主子。想起酒楼里乔秀儿的话,她突然正视着雷飞,问道:“乔秀儿说我爹通敌叛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雷飞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当即收起笑并皱起了眉。

    沐心渝又道:"你当我是王妃,那就应该把这些事告诉我,毕竟我除了是王爷的妃子外,还是沐家的女儿,不是吗?”

    雷飞苦笑道:“王妃,并非属下对您隐瞒,实则是属下知道的也不多。封地出事,王爷一去近一载,还是回京后才得知沐将军出了事。”

    沐心渝神色变得冷肃起来:“那皇上是何态度?”

    雷飞回道:“皇上将沐将军收监大牢,一直没定夺。”见她深深的拧紧眉头,他又安慰道,“王妃放心,皇上没定夺,那就说明沐将军还有救,王爷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沐将军是被人诬陷的!”

    沐心渝又问道:“那状告我爹的人是谁?”

    雷飞道:“是沐家的官家袁力。”

    闻言,沐心渝一对柳眉皱得更紧。

    随后她不停的发问,雷飞也有问有答,没多久她就问出了许多人和事。

    她这个身体的父亲沐川廉出事,起因就是官家袁力收到两封来自青弈国的密信,发现沐川廉与青弈国勾结,欲密谋刺杀皇上,为了社稷安危,官家袁力不惜背叛沐家将此事揭发到了御史台。

    人证物证俱在,按理沐川廉这通敌叛国之罪应该坐实了,不过皇上司徒玉鸿却一直压着此案不审。

    据雷飞说,这其中或许与沐川廉长子有关。原本沐川廉还有一子,叫沐源泽,比她这个妹妹年长八岁,年少之时就随沐川廉行军打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而就在两年前,司徒玉鸿出游狩猎,遭遇刺客埋伏,随行护驾的沐源泽为救司徒玉鸿而英才早逝……

    是个人都能想到,如果沐川廉真有通敌叛国之心,那司徒玉鸿遇险时沐源泽就不会挺身护驾了。

    听完这些事,沐心渝的心情也随之沉重,遂又问道:“那皇上还有别的态度吗?是不是只要找到证明我爹清白的证据就会把我爹放了?”

    雷飞叹了口气,道:“王妃,皇上是有这个意思,但是通敌叛国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那些原本与沐将军有往来的人现在都避之不及,根本没人敢插手此事。王爷自回京后一直在为沐将军的事操心,今日约大王爷去鸿雅酒楼也是为了此事,不过大王爷为人善变,王爷只想探探他的口风,并不指望大王爷能帮忙。”

    他要不说,沐心渝还真不知道秦戊最近在忙什么,只知道他忙,回来这么久就没看过孩子几次。

    眼下知道这个男人在帮沐家,她心里还真有些敬佩。

    商人逐利、仕宦亲权,沐川廉涉嫌此等大罪,他还能为之斡旋,说明他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想到什么,她突然又问道:“雷护卫,王爷在与我成亲前感情好吗?”

    闻言,雷飞忍不住失笑:“王妃,您与王爷成亲前就只见过一面。”

    沐心渝:“……”

    她都忘了,这时代盲婚哑嫁,根本不兴婚前恋爱一说。

    不过她还有想问的:“那谁给我们做的媒?我如何被许配给王爷的?”

    雷飞笑道:“王妃,你与王爷的婚事是沐将军向皇上求来的。沐将军说王爷沉稳内敛、洁身自好,是最值得托付的良婿,于是就奏请皇上为你们赐婚,皇上当即就准了。”

    沐心渝僵硬的扯一下嘴角。

    不知不觉他们在亭子里已经聊了半个时辰。

    雷飞朝他们卧房的方向看了看,突然催促她:“王妃,您出来好一会儿,该回房休息了,不然王爷该找过来了。”

    沐心渝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这家伙恐怕就是秦戊派出来盯她的!

    不过看在他告诉了她不少事的份上,她就给他个面子吧!

    回房的路上,她走得很慢,了解到沐家的事以后她心里是真的五味陈杂。

    如今她霸占着别人的身体,先不说她是否能摆脱这个身体,就算摆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为**、为人母、为人女,她的人生一下子到达了‘巅峰’,虽然她还没适应,可这些身份却实实在在的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接受。

    她不是没想过逃避,可她沐心渝从来就不是个推卸责任的人,若抛下一切远走高飞,她又能过得多踏实?

    幼小的孩子嗷嗷待哺,有爹尚不能一家团聚,别说她霸占着人家的身体,就是作为一个外人也会对那一老一小心生怜悯。

    直到快靠近房门,她眼眸中的光才逐渐变得坚定,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就当是霸占别人身体所付出的补偿吧!

    推开房门走进去,不见孩子的小身影,只见某个男人正在更衣。

    “你干什么?宝宝呢?”她没好气的问道。

    秦戊束腰带的动作突然停下,幽深的黑眸睇了她一眼,寡淡的开口:“奶娘抱走了。”

    沐心渝瞧着堆在床尾的衣袍,见他身上换上了整洁的锦缎长袍,犹豫了一瞬还是问了出来:“你要出去?”

    “嗯。”

    “去哪?”

    “外出走走。”

    这是沐心渝第一次关心他的去向,虽然听出他话中有几分敷衍,可她也没任何不满,而是认真看着他冷峻的脸,问道:“能带我一起吗?

    秦戊束好腰带,正准备提脚,突然愣住。

    “你身子不好,应多休息,不宜到处走动。”

    “可我就想跟你出去。”沐心渝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狡黠,突然娇怨的跺了跺脚,“爱慕你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出去跟哪个女人鬼混?不是说夫妻就该夫唱妇随吗,那你倒是让我随啊!”

    “胡言乱语!”秦戊沉着脸剜了她一眼,随即就从她身侧走过。

    就在沐心渝以为他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时,走到门口的秦戊突然停下,背对着她低沉道:“还不跟上!”

    闻言,沐心渝立马咧开嘴朝他跑去。

020、叫夫君

    不过她没想到秦戊竟会带她去沐家。

    气派的将军府,高墙巍峨,各处院落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华丽中随处都彰显着沐家在京城的地位。

    不过沐家出事已有两三月,如今大门被封,府内空无一人,幽静得连呼吸声都隐隐带着回音。走在杂草冒头的花园中,看着各处积染的尘垢,沐心渝心情越发低落和沉重。

    “王爷,要如何做才能把我爹救出来?”

    走在前面的秦戊脚步顿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幽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薄唇动了动但很快又紧抿着。

    沐心渝双眸微眯:“是不相信我吗?”

    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在犹豫!

    秦戊转过身,眸光深沉的凝视着她,低沉道:“只有两封书信不足以证明你爹通敌叛国   ,本王向皇上求请看过那两封书信,确实与青弈国有关。换言之,国中有人与青弈国有不可告人的往来。”

    沐心渝惊道:“你的意思是,真正通敌叛国的那人蓄意诬陷我爹?”

    秦戊点了点头。

    沐心渝再道:“皇上关押着我爹一直不审,可是也有这方面的怀疑?”

    秦戊再点了点头。

    沐心渝看着他波澜不起的俊脸,又道:“你不光想要替我爹洗脱通敌叛国的嫌疑,还要揪出那个真正通敌叛国之人,对吗?”

    秦戊轻抿的唇角微微一勾。

    看着他转身又继续往前走,沐心渝也赶紧拔腿追了上去:“喂,你慢点,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秦戊又停下脚步,俊脸绷得有些紧,在她追上来的瞬间手臂突然勾住她腰肢,并用力一收,眸光充满警告的瞪着她:“叫夫君!”

    沐心渝:“……”

    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她脸颊不由得飘起淡淡红晕。

    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脸蛋,白皙如雪,精致柔美,秦戊喉结动了一下,随即松手放开了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沐心渝跟在他后面,时不时瞪一下他后脑勺。

    直到进了一间房,她才又开口:“王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房间里虽然家具摆件一应尽有,但衣柜敞着,箱子开着,穿的用的散落在地上,随处都可见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秦戊沉目扫着房里的一切,像是没听到她问话,反而突然说道:“朝中有人催促皇上尽快审理岳父大人叛国一事,皇上已拖延了两月,眼下正为此事烦恼,要我想办法堵住那几人的嘴。”

    沐心渝赶紧问道:“那你想到办法了?”

    “没有。”

    “……”

    气氛随着他一句‘没有’而安静,沐心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脑海里却突然生出了一个主意,眸光闪烁过后,她突然笑道:“王爷,我倒觉得有个办法可行。”

    秦戊丰眉微挑:“说来听听。”

    沐心渝也不卖关子,接着就道:“既然有人要落井下石,那我们就来个拖人下水!正好我有一块前朝的玉佩,我们可以伪造书信,然后与玉佩放一起,拿去御史台告密,就说有人与前朝余孽勾结,欲覆灭风麟国匡复前朝。如此一来,不但能搅乱幕后之人的陷害之计,说不定啊某些人还会因为心虚而露出马脚。”

    她说话时眼眸中带着精明的狭色,身上也流露着不寻常的自信和底气,秦戊抬脚走向她,黑眸中含着欣赏的笑意,突然将手掌摊向她:“王妃的主意与本王不谋而合,不知王妃可否借‘花雕’一用?”

    对上他含笑的眸光,沐心渝当即拉长了脸,并且脸色有些黑:“你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

    秦戊手臂一展一勾,瞬间让她贴在他胸前。

    “生气了?”

    “你觉得呢?”沐心渝怒瞪。

    “本王觉得你生气的样子很有趣。”秦戊非但没怒,反而还抬起手,食指在她翘鼻上轻轻一刮。

    “……”沐心渝瞬间黑线。这男人不但强吻她,还随时随地撩她!

    她不开口,他没再说话了。

    只是这气氛……

    沐心渝立马从怀里拿出一团布,往他胸口一塞。

    秦戊立马接住,而趁他松手时沐心渝快速推开他,然后连退了好几步。

    布团里包裹着几件小物,就是上次她从那几个穷凶极恶的大汉那里抢来的,其中有一件玉佩叫‘花雕’,当时她在古墓中听那些人说话时得知的,据说这是前朝的东西。

    虽然她不知这东西有什么用,但那几个人为了这么一件东西杀人夺货,她当时就认定这被叫做花雕的玉佩一定很值钱!

    所以她才拼了命把玉佩给抢了……

    秦戊能想到利用这件玉佩,她一点都不奇怪,毕竟那次救她时,他就见过这几件东西。

    他们利用前朝的东西整点事出来,与别人利用他国信件诬陷沐川廉相比,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秦戊拿着‘花雕’玉佩后,从身上取出一封信件,并将玉佩与信件包裹在一起,然后再收回怀中。

    看着他的举动,沐心渝额头暗暗的掉下冷汗。

    这男人可不是一般的腹黑!

    他早都想到这个办法了,今日带她出来不过就是要她拿出‘花雕’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带她来沐家,那还不好解释?因为沐家是她娘家啊!看着自己娘家变得如此萧凉落魄,她就算失忆也会于心不忍的!

    再仔细想想雷飞跑去亭子里找她,跟她巴拉巴拉了那么多关于沐家的事,完了又劝她回房……

    这对主仆,她可真是小看了!

    离开沐家时,有一蒙面男子从天而降,带走了秦戊包裹好的玉佩和信件。

    等黑衣人一走,沐心渝才突然问道:“王爷,你打算把谁‘拉下水’?”

    秦戊嘴角勾勒:“何尚书何一鸣。”

    沐心渝嘴角狠狠一抽,不就是何晴兰的爹吗?!

    “王爷,是因为何晴兰的缘故?”

    “你觉得呢?”秦戊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她,然后背着手气宇轩昂的走出了沐家大门。

    沐心渝无语的朝他后脑勺飞眼刀子。

    居然拿她刚才说的话‘回敬’她!

    这家伙,怎么说那块玉佩也是她拿命换来的,多说几句话会死啊!

    ......

    回到济陵王府,他们还没来得及回房,乔秀儿就热情无比的找来了,身后跟着两名丫鬟,手里端着托盘,盘着盛放着好几样吃的。

    “表哥,王妃,这是秀儿亲手为你们做的,你们快些尝尝。”

    沐心渝看了一眼,虽然一直没进食,但对面前的美食也没有一点食欲。瞧着身侧男人又恢复了寡淡无波的神色,她微微一笑,对乔秀儿道:“多谢秀儿表妹,不过我和王爷刚在外面用过了。”

    乔秀儿很失望的看着秦戊:“表哥……”

    秦戊清冷的开口:“先拿下去吧,我们暂时不用。”

    “是。”乔秀儿低下了头。

    她这次还算识趣,自觉的带着丫鬟离开了。

    等她一走,沐心渝赶紧把周嫂召唤过来,今日一天她可是颗粒未进,现在都快饿死了!

    “周嫂,有没有给我们留吃的,我好饿。”

    没想到周嫂一脸为难的道:“王妃,您与王爷出去,奴婢以为你们会在外面用膳,所以就没备什么食材。而且秀儿小姐说要为你们做吃的,把那些食材都用了……”

    “啊?!”沐心渝一听,当场瞪大了眼。

    “王妃,要不奴婢去叫住秀儿小姐,让她把吃的端回来?”周嫂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了!让雷飞去酒楼便可!”不等沐心渝开口,秦戊先发了话。

021、屎都不敢拉,怕饿!

    沐心渝也没想到在堂堂的济陵王府中还能吃上外卖。

    这还是她和秦戊第一次同桌用膳!

    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她口水馋得都快往下掉了,可看看对面满身清洌气息又不失优雅矜贵的男人,好像一点要动筷的意思都没有。

    她忍不住问道:“王爷,可是还要举行什么仪式?”

    “嗯?”秦戊轻蹙浓眉,幽眸定定的落在她脸上。

    “那就开吃呗!”沐心渝有些没好气,伸手就从一只烧鸡上扯下一条腿,“菜都上桌了还愣着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超度它们呢!”

    “噗!”一旁的雷飞忍不住喷笑,看着自家王爷瞬间变黑的俊脸,他笑着解释道,“王妃,王爷在等您先用,看看这些是否合您口味。”

    “呵呵!我不挑食!”沐心渝咬了一口鸡腿肉,一边嚼着一边与雷飞笑说道,“有吃有喝我就很满足了!你是不知道之前那两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那时候要吃没吃、要穿没穿,我连屎都不敢拉,就怕饿啊!”

    “咳咳……”雷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猛咳了好几下他掉着黑线干笑,“王妃……您还在用膳……”

    “用膳又怎么了?自从经历过那种走投无路的惨样后,我现在可是荤素不忌。”沐心渝不以为意。想她最初在乱葬岗醒来的时候,身边全是死人,她饥寒交迫又体虚无力,差一点连死人肉都……

    “喜欢就多吃些,少说话!”秦戊突然夹了一筷子肉片放她碗里。

    沐心渝瞥了一下他绷得黑沉的俊脸:“王爷,你这脸色,确定是想我多吃些?”

    雷飞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边笑边道:“王爷,属下就不打扰您与王妃用膳了!”

    他声音都还没落,人已经跨出房门了。

    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

    沐心渝又咬了一口鸡腿肉,见对面的他还板着脸,顿时让她胃口都淡了一半。

    她把鸡腿放下,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回敬’到他碗里:“快些用吧,不然让你那表妹看到我们偷吃外卖,多半以为我是故意的,指不定更加恨我了!”

    “不用理会她!”

    “我……”

    就在沐心渝刚想说话,一名丫鬟在门外禀道:“启禀王爷,秀儿小姐腹痛难忍,想让您过去看看。”

    沐心渝嘴角扯了一下。

    这才到祥蒂院一天不到呢就坐不住了?!

    她正想放下筷子,谁知对面的男人头都没抬,只略带不满的看着她:“吃你的,别管她。”

    “王爷,不去看看吗?万一是真的呢?”

    “就算请大夫也来不了那么快,等你用完再去也不迟。”

    “……”沐心渝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有他这些话,她也就不用过多担心了,于是放开肚子开始认真剁食。

    比起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坐她对面的秦戊则是细嚼慢咽优雅无比,两个人同坐一桌,却像两道违和的风景。

    不过气氛倒是隐隐充满了和谐。

    一桌丰盛的菜,沐心渝一个人就吃了一大半,等她喊饱的时候都撑得快动不了了,捧着肚子直打饱嗝。

    “好饱……呃!”

    秦戊冷飕飕的盯着她,显然是对她暴饮暴食感到很无语。

    因为吃得太尽兴,沐心渝一时把其他事抛在了脑后,直到丫鬟再次来报,她才想起乔秀儿那边的事。

    而秦戊这才不慌不忙的起身。

    沐心渝也从坐垫上起身,跟在他后面准备去看热闹。

    乔秀儿虽然是被罚来祥蒂院做事,但怎么说她也是乔氏的侄女,自然不会跟下人住一起,不过周嫂给她安排的房间离沐心渝的房间还是有段距离。

    就在他们刚到乔秀儿的房门口时,雷飞匆匆追来,急声禀道:“王爷,宫中来人,皇上急召您入宫!”

    沐心渝下意识朝秦戊看去。

    只见他唇角轻勾,她立马反应过来。

    没想到那黑衣人办事挺快的,这两个时辰都没到,皇上就已经看到那封信和玉佩了?

    “王妃先回房休息,本王今晚许是要晚归了。”秦戊转头看着她,俊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的寡淡清冷。

    “哦。”沐心渝淡淡的应了声。她从来不追问他的去向,他什么时候回来都是他的事,说得好像她得守着灯等他回来似的!

    秦戊随即又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表小姐有何不适,可派人去请大夫。”

    雷飞的话丫鬟都听着,见此情景,只能恭敬的应道:“是,王爷。”

    秦戊临走时还深深的睨了沐心渝一眼,低声提醒道:“你身子还未养好,早些回房休息,有事就吩咐周嫂。”

    “嗯。”

    秦戊很快带着雷飞离开。

    沐心渝看着报信的丫鬟跑进乔秀儿房中,她也抬脚跟了去。

    这间房不算大,家具也比较简素。

    她进去的时候乔秀儿正坐在床上,脸蛋气鼓鼓的,明显是在生气。

    见她进来,乔秀儿更是一脸厌恶:“你来做何?”

    沐心渝微微一笑:“秀儿表妹应该听到了吧,王爷要进宫,没时间来关心你。作为表嫂,我代王爷来关心表妹,难道不应该吗?”

    “哼!”乔秀儿直接冷哼,没有其他人在场,她态度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的关心我根本不屑!”

    “秀儿表妹也别这么说,好歹我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猫哭一下死耗子,那怎么行呢,别人会说我这个做表嫂的太不会为人处世了。”

    “你敢诅咒我死?”乔秀儿气得抬手怒指着她。

    “秀儿表妹别生气,我呢只是打个比方,若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还请你多担待。毕竟,你的一言一行我也很看不惯,你巴不得掐死我,我也巴不得恁死你,不过你看我就一点都不激动。”

    “你!”

    “我很好,秀儿表妹放心,就算把你气死了,我还是能活蹦乱跳的,而且依然能得到王爷宠爱。”沐心渝生怕气不死她似的,还故意掩嘴‘呵呵’偷笑。

    “沐心渝,没想到你也是个卑鄙阴险的贱人!你心肠如此歹毒,我一定要告诉表哥让他休了你!”乔秀儿简直快气炸了,原本俏丽的脸蛋忽青忽白,瞪她的双眼就差喷出火来了。

    “没事,只要你高兴,可随便去告状。反正我会天天在王爷耳边吹耳旁风,让他越来越厌恶你们。到时别说王爷休了我,怕是心疼我都来不及呢,哈哈!”

    “你这个表里不一的贱人,我要去告诉姑母,让她好好收拾你!”乔秀儿被激怒得跳下床,瞪上鞋子就往外跑。

    沐心渝也没拦她。

    反而冲她跑出去的背影鄙夷的扯了扯嘴角。

    并非她自大目中无人,实在是这个对手太菜!

    她随后走出房门,周嫂在门外笑看着她。

    不过她可一点都不高兴,扭头朝跟出来的那名丫鬟看去,眼眸中瞬间泛出冷意,对周嫂说道:“王爷让表小姐来祥蒂院是来受罚的,可不是来享受的!若有人拧不清楚好歹,那就没必要再留在祥蒂院了!”

    周嫂也朝那名丫鬟看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

    “是,王妃,奴婢知道该如何做。”说完,她冷着脸朝那丫鬟走去。

    看着丫鬟露出惊恐的神色,沐心渝都没等她求饶,收回视线后扬步离去。

    她可以为沐家报屈,也可以同情幼小的孩子失去亲娘,但对于身边做事的人,她可没有多余的圣母心。

    但凡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乔秀儿在装病,还敢接连替乔秀儿传话,今日拧不清谁才是祥蒂院的主子是谁,那来日必定会是第一个对她下手之人!

    哼!

    自打跟着秦戊去过沐府后,对沐家的事沐心渝已经有了数,只要皇上不怀疑沐家有反叛之心,那沐家早晚也会化危为安。所以对于秦戊进宫一事,她并不担心。

    把乔秀儿气出祥蒂院以后她就一直在陪孩子。

    傍晚时分,另一名丫鬟匆匆来报:“启禀王妃,太夫人差人来请您去霜花院。”

    沐心渝一点都不意外,只是随口问道:“有何事吗?”

    “回王妃,太夫人说舅夫人来了两日了,还没有机会见你,想让你过去给舅夫人问个安。”

    “告诉太夫人,就说我入厕掉茅坑了,全身屎味儿怕熏着他们,就不过去了。”

    “王妃,若太夫人带人过来呢?”丫鬟有些为难的问道。

    “那你就带他们去茅厕,说我还在坑里,正打捞呢!”

022、务必要将王妃找出来!

    丫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别说她,就连周嫂都让沐心渝的借口弄得一愣一愣的。但她接受能力显然比丫鬟强,回过神来后立马招呼丫鬟:“去,王妃说什么你照做照说便是!”

    丫鬟‘嗯嗯’点着头退了出去。

    “王妃,看来太夫人是想趁王爷不在府上有意替表小姐出头了。”虽说她不反对沐心渝胡来,但还是担心乔氏会趁机对付沐心渝。

    “周嫂,太夫人是长辈,我若是与她见面,一言一行再小心谨慎都容易被她抓到错处,与其让她挑我错对付我,还不如不见,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你说是不?”沐心渝对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紧接着又道,“只要王爷不在府上,我想办法尽量躲着她,她抓不到我也拿我没撤。等王爷回来,我再与王爷去她跟前赔罪,她就算生气同样也奈何不了我。”

    她必须得夸秦戊一顿,乔氏只敢趁秦戊不在的时候耍手段,可见秦戊这个儿子并不受她掌控。但凡秦戊偏失一点主见,乔氏这个做妈的恐怕都不会只敢在背后作妖,恐怕早就给她各种教训了。

    “王妃,那您赶紧避一避吧,奴婢担心太夫人极有可能亲自来祥蒂院。”周嫂懂她的意思,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忍不住催促她。

    “天正好黑了,那我就去外面转转。”沐心渝把孩子交给阿葵,笑着对她们说道,“宝宝就交给你们了,我尽量去王爷回来的途中等他,这样就能与他一块回府了。”

    ......

    如她们所料,听闻沐心渝掉入茅厕,乔氏和魏氏脸都变了。

    乔秀儿哭诉道:“姑母,您瞧瞧,那沐心渝仗着表哥宠她,连您都不放在眼中!您若是再不管管,以后她肯定会爬到您头上作威作福的!”

    乔氏也不是无脑之人,若在平日里,单凭别人几句话也影响不了她的心思,可这一次,沐心渝不但拒绝来祥蒂院见她,居然还用如此借口,这已经不是不把她放在眼中了的事,简直就是在恶心她!

    “来人,去祥蒂院把王妃给我带过来!”

    “是。”阿桂立刻应声而退。

    为了给沐心渝施加些压力,她还带上了两名侍卫前往祥蒂院。

    然而,乔氏忍着怒火等待,却没等到阿桂把沐心渝带来霜花院,而是听阿桂回来禀道:“太夫人,祥蒂院的人说王妃掉入茅厕,正派人打捞。”

    “荒谬!”乔氏忍无可忍,拍桌怒起!

    “就是,这人掉茅厕还能活吗?编造如此借口,简直就是故意耍弄我们!”魏氏也愤恨不平的道。

    “去祥蒂院!”乔氏怒容满面,拖着华丽的长服率先朝祥蒂院而去。

    ......

    整个祥蒂院的人都围在后院,茅厕传来的味道那真是一言难尽,起码方圆千丈内都能闻到,逼得不少人都忍不住掩住口鼻。

    乔氏到来后,脸色黑得那叫一个难看,当即下令让侍卫前去搜查。

    然而粪池都叫人搅了一遍又一遍,侍卫接手后,那臭味在夜风吹拂下仿佛更加浓烈了。

    但还是没能将沐心渝从茅坑里‘打捞’出来。

    乔氏随即又下令让人搜查整个祥蒂院。

    结果还是一样,找遍了祥蒂院的各个角落都没发现沐心渝的身影。

    “周琴!”乔氏怒不可遏的朝周嫂逼问,“王妃去哪了?”

    “回太夫人,王妃入厕以后就没见出来。”周嫂恭敬的跪在她身前回道。

    “她是不是趁王爷不在府中出去了?身为王妃,竟在天黑私自离府,简直有违妇德!”乔氏怒斥。

    “太夫人,兴许王妃真的掉茅厕里了呢?毕竟也没人发现王妃离开王府。”周嫂举止恭敬,但言语上并不认同她的话。

    “掉茅厕里?你给我去看看,茅厕里有她吗?就算淹死在茅厕里,那也早被打捞出来了!”乔氏美目圆瞪,纤纤玉指气恼的指着她额头,“周琴,我不管你究竟用什么手段取得了王爷的信任,但王爷重视你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沐心渝今日避我不见,且趁王爷不在离开王府,这都是不守妇德之行,你若胆敢包庇她,我照样饶你不得!”

    “太夫人教训得是。”周嫂先是毕恭毕敬的应道,随即又解释,“不过奴婢是照实禀报,至于王妃为何不见,奴婢也百思不解。听说王妃在棺木中也曾离奇失踪过,还是王爷找着王妃并将王妃带回京城,兴许这次……”

    “你休想替她狡辩!”乔氏脱口骂道。

    沐心渝难产而死并从棺木中消失,这都是她编造出来的说词。眼下沐心渝又莫名失踪,怎可能与上次一样?

    “周嫂,如你这般说的话,那王妃有死而复生的能耐,岂不是妖怪?”乔秀儿一脸激动,虽是疑问的用词,但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闻言,在场的人都猛然惊到了。

    跪在地上的周嫂都忍不住皱眉,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不惊不慌的抬起头对乔秀儿说道:“表小姐,王妃乃是圣上许配给王爷的妃子,您若怀疑王妃是妖怪,那岂不是质疑圣上的眼光?如此这般不敬之言,还请表小姐慎重。”

    乔秀儿正激动着呢,毕竟顺着周嫂的话就能直接给沐心渝‘判个刑’,谁知道周嫂直接将皇上搬出来,顿时就如一盆凉水从头泼下,气得她脸色都白了。

    乔氏美目微眯,眼缝中的目光如同细密的针芒直射着周嫂:“居然拿皇上替沐心渝开脱,我看你是想死得紧了!来啊,给我掌嘴!”

    她令声一下,在她身侧的阿桂立马朝周嫂走过去,直接挥出巴掌对着周嫂的脸左右开工。

    ‘啪啪……’!

    巴掌声清脆又响亮,让这挤满了人的院子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周嫂咬着唇应是没吭一声,阿桂收了手,她立马伏跪在地:“奴婢知错,谢太夫人教诲。”

    乔氏脸上的怒气并没有消,反而目光更加凌厉。只不过周嫂如此认罚,无形中也迫使她保持了几分冷静。且她也知道,这个女人在秦戊心中的分量并不亚于她,如果她不顺着这个台阶下,恐怕最后会变成她不占理了……

    “吩咐下去,给我继续找,务必要将王妃找出来!”

023、你还受了内伤?

    周嫂没出声阻拦,任由她派人在祥蒂院一遍又一遍的搜查。

    而祥蒂院的丫鬟和仆从都和周嫂一样跪在后院,虽然没人理会他们,但也没一个人敢喘大气。

    乔秀儿忍不了后院浓烈的粪水味,正准备去别处,魏氏突然将她拉到一暗处,并从广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快速塞给她。

    乔秀儿低头一看,竟是一只袖珍的布娃娃。

    “娘,这是?”

    “这是请大师布的勾魂咒,你把它放沐心渝屋里去!”魏氏催促的推了她一把。

    乔秀儿立马明白了过来,于是赶紧把布娃娃藏进怀兜里,然后朝主卧的方向跑去。

    看着女儿跑没影,魏氏面朝主卧的方向露出了阴毒的笑。

    起死回生……

    她倒要看看这沐心渝究竟是什么妖物!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挡她女儿荣华富贵的道路!

    ......

    沐心渝离开济陵王府就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对于沐家的事她还是关心的,所以拉其他官员下水搅乱别人对沐川廉的诬陷这件事,她也很在意。一时没地方可去,不如去宫门边守着,等秦戊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而她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时辰。

    终于在鸡鸣时分等到秦戊走出宫门。

    济陵王府的马车一直在宫门外候着,她一直没上前也是想给秦戊一个惊喜,可谁知道她正想现身过去时,却见秦戊上了马车后又快速离开马车。

    他身形之快,如影子般闪过,要不是她一直紧盯着,只怕眨眼的功夫就会错过这一幕。

    “这家伙要去哪?”她心中疑惑不解,甚至没有多想,运起轻功就追了上去。

    这一追,直到追到一处华丽又气派的府邸才停下。

    看着‘大王府’三个字,她更是忍不住皱紧了眉,不明白秦戊为何会像贼一样潜入这里!

    他究竟要干什么?

    按理说,皇上已经接到举报何家的信,既然能把秦戊急召进宫,那大王爷司徒瑾肯定也入了宫的。她一直守在宫门外,并没有见到司徒瑾出来。既然司徒瑾还没回府,那秦戊跑去他府上做何?

    虽然心里一串串的疑问,但她也没冲动的跟进去,而是在高墙外暗中巡视。

    大约过去一刻钟,高墙内突然传来数道惊喊声——

    “有刺客!”

    “抓刺客!”

    “快!别让他跑了!”

    沐心渝耳尖的听到这些声音,心口顿时绷紧。

    突然一道黑影从高墙飞出,但紧接着那黑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往下坠。距离她也就十来米,她心中暗叫不妙,用着极快的速度朝对方飞去!

    被她接住的瞬间,男人眼眸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

    沐心渝闻到他手臂的血腥气,已经有所明白,再听着高墙内抓人的高呼声,她没有多话,纤瘦的身子撑在他腋下,搂着他就飞了出去。

    她没有立刻带他回府,而是去了城郊。

    在那里,有一间她住了两个月的茅草屋。由于地势荒芜,家里也是四壁空空,平日里连野猫野狗都不会光临,她觉得眼下是最安全的地方。

    摸黑扶他上了那张竹板做的床后,她很快找出火折子和蜡烛。

    茅草屋亮了起来。

    借着烛光,她看着他大半个手臂都被血水浸染了,可谓是触目惊心。

    “你干什么去了?”她一边没好气一边找出自己的医药箱。干了两个月的盗墓活,难免会遇上一些危险,所以她在赚了一笔小钱后就给自己配备了一些外伤用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自己没怎么用上,倒是方便了此刻的他。

    “去大王府取了件东西。”

    “……”沐心渝直接送了他对白眼。明明就是去偷,说得跟回自家一样!

    “这是哪?”秦戊眸光扫视着简陋的屋子。

    说简陋都算好听的,这屋子窄小不说,五面还透风,屋子里也没有一件衬眼的家具,桌椅不是缺角就是垫着石头,他身下的床冷硬不说,还凹凸不平。

    说难听点,这还不如济陵王府的马圈!

    “我家啊!”沐心渝把自备的医药箱放到他身旁,绷着脸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那两月你就住在这里?”

    “不然呢?”沐心渝见他无视自己的问话,只能替他拿出医药箱里的东西。

    秦戊一瞬不瞬的看着身旁的小木盒,里面有药瓶、白布、剪刀……

    她住的地方清贫得让人无法直视,但疗伤的东西却一应俱全。看着她娴熟的动作,他心口竟莫名的火大,俊脸也在瞬间变得又沉又冷。

    沐心渝也没跟他废话,毕竟为他止血要紧,所以主动动手帮他脱了染血的长袍。

    伤口不浅,皮肉都往外翻了,难怪一直流血不止。

    “我的药只能止血,我先帮你把血止住,至于要怎么治疗,你应该比我更懂。”

    “嗯。”

    “这地方没吃没用的,也不便你久待,你要是没大碍的话就尽快回府。”

    “嗯。”

    “我都出来一晚上了,也不知道府里的情况……”

    秦戊一直敷衍似的应着,听到这一句时,他俊脸更是沉冷难看,忍不住打断她:“你出来一晚上了?为何出来?去了何处?”

    “我一直在宫门外啊!”沐心渝为他上了止血药,一边为他包扎一边说着府里的事。毕竟他回府后还要收拾摊子,她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听她拿‘掉入茅厕’当借口,秦戊白皙的额头顿时有些黑,冷眼如刀般剜着她:“你可真是会编!”

    沐心渝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不然呢?要是你你能找什么好借口?”

    秦戊紧抿着薄唇,除了瞪她还是瞪她。

    沐心渝快速为他包扎好后,见他都不看自己的伤口情况,也是很无语,为了不让气氛变差,她抬了抬下巴:“王爷,你快看看,我扎得蝴蝶结好看吗?”

    秦戊侧目一看,原本抿成直线的薄唇顿时狠狠一抽。

    谁包扎伤口还能扎出一朵花的?!

    沐心渝正准备让他重新把衣服穿上,但秦戊胸膛突然一震,‘噗’一声喷出一口血。

    她被狠狠的吓了一跳,此刻再看他蜡白的脸色,忍不住惊呼,“你还受了内伤?”

024、你想丢下本王不管?

    她是觉得他脸色差,但只以为他是手臂流血过多而致,眼下他都吐血了,这显然与外伤无关。

    比起她的惊慌,秦戊的反应就像受伤的是别人,指着被她脱下并放在一旁的长袍,连语气都一如既往的清洌无波:“里面有两只药瓶。”

    闻言,沐心渝都想吐血了。

    抓起他的衣袍抖了抖,当真从里面掉出两只细口瓶子。

    她粗鲁的把药瓶塞给他,还忍不住骂道:“你是脑子受伤了吗?有药怎么不早拿出来!”

    秦戊什么也没说,只是从两只瓶子里各倒出两粒药丸服下。

    沐心渝瞪着他,问道:“你到底去大王爷做什么?就一刻钟不到还受这么重的伤?”

    秦戊眸光朝衣袍睇去。

    她又抓起他的衣物,从长袍中翻出一块刻着‘瑾’字的红玉。

    只听他低沉道:“今夜大王爷会留在宫中,机会难得,所以……只是没想到大王爷比想象中谨慎,他房中设有机关,本王疏忽了。”

    沐心渝将红玉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你拿人家玉佩做何?”

    秦戊薄唇微微勾起:“以后自有用处。”

    见他有意卖关子,沐心渝也没追问,反正她知道他不似表面这般寡淡无欲,腹黑不说,心计还深!

    “赶紧疗伤,周嫂还等着我们回去呢!”既然他不愿意与她多说,她也懒得再搭理他,把玉佩还他以后就闷着头开始整理自己的医药箱。

    “为我穿衣。”竹床上的男人似是不满被她冷落,不但要她伺候,还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都给你包扎好了,你自己穿不行啊!”沐心渝扭头瞥了他一眼。虽然衣服是她帮忙脱的,可那是为了尽快给他止血,他不知道感激,还把她当下人使唤,简直不要太过分了!

    “本王受了伤,身子正虚弱,若再着凉,只怕会让王妃更加操心劳累。”

    “你!”沐心渝倏地直起身,气得很没形象的抱臂瞪着他,“见过讹人的,还没见过你这么讹人的!你得搞清楚,这是我家,可不是你的济陵王府,想使唤谁就使唤谁!”

    “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的府邸是你的,你的家也是本王的。”秦戊眯起来眸子,俊脸更是突然间如同冰块般散发着寒气。

    “我……”沐心渝眉心顿然皱起,察觉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危险气息,她及时的止住到嘴的话。

    把医药箱放回角落里后,她才回到竹板床边,开始拿起他染了血的衣服一件件为他穿回去。

    先前帮他脱的时候她只顾着他流血的伤口,这会儿为他穿衣,面对他健硕的身材,她才开始尴尬。

    不得不说,这男人身材不是一般的好!

    修长挺拔,紧实有型,标准的倒三角形,胸肌腹肌一块不少,完美得就跟一件精雕细刻的艺术品似的。之前他们抱也抱过、搂也搂过、连亲都亲过,可那毕竟隔着几层衣料,再亲密她也没往歪处想。但眼下面对他赤胳膊的样子,她光是多看两眼都觉得臊得慌。

    偏偏面前这个男人还跟大爷似的,右手臂受伤她能理解,但左手臂完好无事都不愿意主动抬一下!

    脱他衣服的时候她没觉得费劲,可给她穿回去,她汗都流了起码二两!

    “你能不能动一下,跟个石墩子似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本王受了内伤,动弹不得。”面对她的不满,秦戊面无二色,平静得就似无波的湖面。

    “呵!”沐心渝干冷的笑了一声。可人家不愿意动,她又能怎样?要是能暴揍他的话她早都动手了!

    费了一身力气帮他把衣服穿好,她下意识的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吸汗,没好气的道:“能走吗?要是不能的话那今晚只能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晚了!”

    闻言,秦戊幽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灼光。

    但不等他开口,沐心渝又道:“我得趁天亮回府,一晚上没回去,不知道太夫人会不会为难周嫂。”

    秦戊眉心一拧,脱口道:“你想丢下本王不管?”

    沐心渝用眼角斜睨着他:“我管得过来吗?府里有人找我茬,你受伤又不能回府,我又没有变身术,你叫我怎么做?难不成你要我背你回去?”

    就在她转身欲走时,秦戊突然离床下地,修长得腿几步就跃过了她。

    沐心渝忍不住低头偷笑……

    ......

    见到他们回府,正在府里搜查的侍卫赶忙去禀报乔氏。

    得知府里的侍卫搜找了自己一整夜,沐心渝脸色如同在雪地里冻了万儿八年似的,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乔氏如此做,摆明了就是想把她不在府上的事情闹大,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济陵王府一整晚不在府上。毕竟这时代女人的贞洁名声那是比命还重要,要毁一个女人不用杀她,整坏她名声就足够了!

    她今夜是有些任性,可是也幸好她任性的跑出去了,不然谁会发现秦戊去了大王府?谁又会在他危急时刻救他?

    “王爷,我累了,先回房了。”丢下话,她带着浑身透骨的冷气往祥蒂院去。

    看着逐渐聚拢的侍卫们,秦戊脸色并不比她好看,阴沉的眸光中都蓄满了杀气。

    雷飞听说他们回来了,也赶紧跑来。

    “王爷,您可回来了!”

    为了不让人起疑,他并没有跟着秦戊去大王府,而是与车夫赶着马车先回济陵王府。谁知道一回来就发现府里一团乱,得知是太夫人下令要搜出沐心渝,他连阻拦的资格都没有。

    秦戊眯着眸子扫视着纷纷聚拢的侍卫,突然冷喝道:“今夜凡是搜查过王妃的人,一律逐出王府!我济陵王府只养人,不养犬!”

    雷飞大惊,看着他满身冰冷又阴鸷的气息,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大怒。

    众侍卫呼啦啦的全惊恐的跪下了。

    正在这时,听闻他们回来的乔氏带着阿桂和魏氏赶了过来。

    面对满地跪着的侍卫以及秦戊冷冽如冰的神色,乔氏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上前关心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大火气?”

    秦戊转身面向她,薄唇勾着似有若无的笑,但眼眸却不带一丝温度:“皇上急召我入宫,我不过是没来得及与母亲打招呼就将王妃带出府,没想到母亲如此‘担忧’王妃。不知道母亲忙了一夜,是否可累?难不成以后儿子带着王妃出去散个心还得经母亲首肯?”

025、我们睡醒了再说!

    “戊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乔氏不满的同时也忍不住解释道,“周琴和祥蒂院的人非说王妃掉入茅厕,我怕王妃出意外还特意让人前去打捞,结果茅厕什么也没有。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王妃身子本来就病弱不堪,突然离奇失踪,我能置之不管吗?”

    “王爷,太夫人真的为王妃担心了一宿,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啊!”魏氏也急忙替乔氏说话。

    “王妃自有本王保护,她的安危不需任何人操心。”面对她们的解释,秦戊眼眸中的冰冷并没有融化丝毫。

    乔氏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发现他右手臂染了一片殷红,当即惊讶不已:“戊儿,你受伤了?”

    她这一惊,魏氏和阿桂也发现了。

    也不怪她们眼拙,主要是眼下的气氛太过僵冷,她们的注意力都在秦戊的脸色上。

    而对于乔氏的惊呼,秦戊依旧冷眼以对:“母亲放心,多亏了王妃出手相救,儿子还死不了!”

    语毕,他阔步离去。

    乔氏精致的柳眉皱得很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也极度复杂。

    魏氏张嘴想说话,她抬手制止,并冷声道:“今夜之事不许任何人再提半字!”

    魏氏立马会意,并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她知道乔氏指的是秦戊受伤的事。

    虽然她也好奇,但有些事不该问的最好别问,毕竟不管秦戊做什么,她只知道将来他的一切都会是她女儿的……

    ......

    沐心渝回房以后,周嫂立马带着丫鬟前来。

    “王妃,王爷呢?”见房里只她一人,周嫂关心的问道。

    “周嫂,你脸怎么了?”沐心渝眼尖的发现她脸上不对劲儿。不但脸颊浮肿,她还隐隐闻到一股药味儿。

    “没事,只是让蚊子叮了几下。”周嫂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她像平日一样总是带着微笑,但是此刻因为脸部的浮肿,那微笑显得很僵。

    沐心渝又不是三岁孩子,哪会相信她这般解释!

    她拉着周嫂盯着她浮肿的脸,本就憋着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出来:“她们居然动手打你?可恶!我不就是出去了一趟嘛,有本事冲我来,凭什么把气发在你身上!”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有多愤怒!

    这就好比自己的下属在兢兢业业的工作中受其他部门无端打压一般,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可就在她准备跑出去时,秦戊突然踏入房门。

    “去哪?”

    “找人算账!”沐心渝一脸怒火的瞪着他,并指着周嫂的脸,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将自己的脾气彻底外露,“你给我睁大眼看清楚,这是你母亲打的!怎么的,仗着自己有点身份就不把我们当人看了?我警告你,你要管不着你母亲,我可以帮你管,别拿你们那一套三从四德的狗屁道德来压迫我,我沐心渝没吃你家大米长大,打死也不会受你们欺凌!”

    她一股脑的发泄着心中积压的怒火,近乎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

    看着她凶悍十足的样子,周嫂和丫鬟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特别是她连吼带骂的话,对她们而言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而秦戊更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失控,那一身怒火看得他都为之瞪眼。

    “王妃息怒!”周嫂最先回过神,赶紧上前把她拉住,自责无比的说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处理好……”

    “你有什么错?”沐心渝激动难平,继续骂道,“错的是那些长着狗眼的人,在他们眼中看谁都是狗!”

    “够了!”见她失控到口无遮拦,秦戊突然冷喝。

    可他这一激动瞬间就激发了体内的内伤,当即捂住胸口‘噗’一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王爷!”周嫂见状,立马奔过去将他扶住,同时也发现他手臂上染着血,顿时更加惊慌,“王爷,您受伤了?!”

    “扶本王……过去……”秦戊挺拔的身躯微微颤栗,就连嗓音都变得虚弱吃力起来。

    看着地上他喷出的血水,沐心渝闭上了嘴。再看着他行走如鱼漂般晃动,她激动的情绪也渐渐的冷却。

    最后她还是朝他们走去,帮着周嫂将他扶到了床上。

    “周嫂,你下去吧,本王服药后需要调息。”缓过气后,秦戊低沉开口。

    周嫂抬眼朝沐心渝看去。

    面对她的担忧,沐心渝低声道:“都下去吧,我会照顾好王爷的。”

    周嫂这才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她们一走,秦戊又拿出先前的那两只药瓶,服了几粒药丸后开始打坐调息。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

    沐心渝知道他受了内伤,调息的时候不能受打扰。她在桌边坐了一会儿,随着心情逐渐冷静,倦意慢慢的袭来,她揉好几下眼后趴在桌上,然后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踏实,一会儿梦到自己被人追杀,一会儿又在冰雪地里狂奔,在梦到自己掉入一口水井时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尖叫,然后惊醒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她还来不及回忆梦境,就先被身旁一张俊脸给吓了一跳,猛地坐起身。

    “你怎么在这里?”

    “很意外吗?”男人面朝她侧卧着,单手撑着头,黑眸幽冷的睇着她。

    “你……”沐心渝这才想起来他先前在自己房里调息。

    “梦到什么了?”男人突然问道。

    “没什么。”沐心渝皱着眉,倒不是她冷漠,而是被他一吓都忘记自己做的啥梦了!

    “饿了吗?”

    “嗯。”

    “那再睡一会儿。”

    “……?!”沐心渝正想借自己肚子饿好催他起身,谁知道他话风直接来个大拐弯,差点让她脑子转不过来。回过神,她皱眉瞪着他,“我说饿了,你还睡什么睡?”

    “以为你要睡到午时,本王就让周嫂先下去休息了。”

    “……”沐心渝嘴角狠狠一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启禀王爷,晴兰小姐求见。”

    闻言,沐心渝漂亮的眉头皱得更紧,不等秦戊回话她先朝门外问道:“她来做什么?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丫鬟的声音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回王妃,晴兰小姐说是为了尚书大人的事来求见王爷……”

    隔着房门,沐心渝一嗓子凶了去:“不见!大早上的人都没睡醒,见什么见?让她等着,我们睡醒了再说!”

026、本王不嫌弃

    提起何晴兰,她同样是一肚子厌恶,和昨晚的事加起来,她又没控制住脾气。

    丫鬟隔着房门都感觉到了她无法抑制的怒火,加上秦戊也在房里,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带着怯意很快退了下去。

    而沐心渝正绷着脸喘粗气,身旁的男人突然勾住她腰肢将她往下一拉。

    “你干嘛?”落入他怀中,她更是火大。

    “不是你说我们要睡觉吗?”秦戊轻挑着眉梢,眼眸中华光灼灼,既别有深意,又带着一丝期待。

    “……”沐心渝瞬间黑了脸。

    “那就睡吧,别让不相干的人扰了我们好梦。”

    “睡你个头啊!我的床我自己睡,你凑什么热闹!”看他认真的闭上双眼,沐心渝想也没想的把他推开。这混蛋眼瞎不成,没看她正在气头上吗,居然还想占他便宜!

    只是她这一推是把人推开了,但是被他推到床边快要落下床的秦戊突然捂住心口猛咳起来:“咳……”

    沐心渝坐起身,瞪了他好几眼,见他咳得厉害,尤其那脸色越发苍白,她这才恢复了几分冷静。

    “你、你没事吧?药呢?还不赶紧把药拿出来!”爬到他身边,她开始四处摸索,最终在枕头下摸出那两只小瓶子,于是赶紧把药丸倒出,送到他嘴里。

    服下药以后,秦戊气息逐渐平缓。

    沐心渝只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敢再对他动手了。

    “你就如此厌恶本王,连亲近半分都不愿?”秦戊眸光沉冷的凝视着她,每一个都像从牙间磨出来的。

    “我……”沐心渝咬起了唇,身体是他老婆的,她要是说出实话,恐怕他比其他人更想除掉她!可是要她代替原身履行夫妻义务,她实在没法接受。面对他冷冽刺入的威压,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带着歉意说道,“我有起床气,只要没睡好就很容易发火。”

    “那就好好睡!”

    “可是我这两个多月来都习惯了一个人睡,你突然睡在这里,我……”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秦戊将她推倒,高大的身子如山一般快速将她压住,并紧抓着她双手,抵着她额头,冷着脸咬牙溢道:“本王独居二十多年,不一样要习惯与你同榻而眠?”

    沐心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还母胎单身二十好几年呢!

    可是她与他能一样吗?

    看着他眼中的怨怒,再联系起他们两人身体的关系,她知道自己再把他激怒下去说不定他现在就能把她给办了……

    权衡一番后,她立马改变了语气:“王爷,你知道我只记得这两月来的事,就算面对你我也需要慢慢熟悉,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她态度一软,秦戊眸中充满威压的冷色也消退了不少。

    “那今后本王就搬来与你同住。”

    “啊?”沐心渝忍不住惊呼。她是想慢慢与他熟悉,而不是直接与他同居!这男人,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障碍?

    “怎么,不愿意?”秦戊眼眸中瞬间又染上了一层冷霜。

    “不……不是的,我是觉得住一起太没**了,我坏习惯多得很,比如打呼放屁磨牙……”

    “本王不嫌弃。”

    “可是我会不好意思啊!”

    “那更要住一起,习惯了便好。”

    “……!”沐心渝黑线连连,直接无语了。看着他唇角突然勾勒,眼中的冷霜也随之消散,她挣了挣被他禁锢的手腕,“先把我放开,自个身体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吗?动不动就吐血,回头要是严重了可别赖我头上!”

    “你也知道不该惹本王生气?”

    “我……”

    秦戊突然松手,不过虽然放开了她手腕,但侧卧的同时却将她搂在了身前。

    沐心渝捏着拳头,忍了又忍才没对他再次出手。

    只是这种姿势也让她呕血,像是怕她会飞走一样,他一条腿压着她的脚,受伤的那只手臂放在她腰间,一抬头就能碰到他下巴……

    不给她活动空间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家伙的身体一点都没老实!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可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成年人,熟悉男女的身体构造,他有什么变化她哪可能不懂?

    然而,眼下的暧昧情况她就算再懂也要装无知,甚至决定用装睡来逃避一切。

    秦戊垂下眼眸,怀中的她闭着双眼,白皙的鹅蛋脸安分恬静,要不是在他怀中的身子绷得僵硬,他恐怕都信了她是真睡着了。不过就她这幅模样,也让他眼眸中多了一丝愉色。

    眸光落在她两片樱红的唇瓣上,他薄唇抿了又抿,很明显的带着某些克制。

    沐心渝没想真睡,毕竟躺在一头狼的怀里,她心还没有那么大。她都想好了,他刚服下药不久,一会儿等他睡着后她就开溜……

    可谁知道她闭上眼没多久,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

    看着跪在地上哭啼的何晴兰,沐心渝坐在大椅上无动于衷的喝着周嫂专为她泡的药茶。

    据说这是秦戊交代的,以后调养身子的食谱全由药茶代替。刚开始喝她还不习惯,但随着药茶入腹让她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暖意,她认定这药茶是好东西,遂也开始多喝起来。

    而何晴兰哭着讲诉完家里发生的事,就开始哀求秦戊,希望他能在皇上面前替她父亲何一鸣美言几句,好让皇上相信他父亲是冤枉的。

    沐心渝表面不作声,但心里却一直在冷笑。

    若是让何晴兰知道伪造举报信揭发何一鸣勾结前朝余孽的事是她面前这个男人干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当场吐血。

    也不知道何一鸣到底怎么招惹到秦戊了,竟被他选作举报的对象。

    “晴兰小姐,有关尚书大人勾结前朝余孽一事,皇上已令大王爷着手彻查,你该去找大王爷求情才是。何况本王对此事一无所知,即便想过问也爱莫能助。”

    看着秦戊一如既往清冷寡淡的俊脸,沐心渝借喝茶的动作偷偷扬唇。

    何晴兰并没有被他说动,继续哭求道:“王爷,小女不是有意要您为难,实在是小女求救无门,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求您。皇上对您一向器重有加,若是您能替家父说几句好话,皇上一定会看在您的面上打消对家父的怀疑。王爷,看在小女救父心切的份上,求您帮帮家父吧。”

    秦戊端坐在大椅上面不改色的再道:“晴兰小姐太高看本王了,若本王说话有用,那本王的岳父早就脱罪离狱了。”

    “王爷,若您能救家父,小女愿做牛做马终身报答您,求求您,救救家父吧……”

    沐心渝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终身报答?

    果不其然,当她扭头朝秦戊看去,只见他俊脸上都多了一层黑气。

027、你在关心本王吗?

    她都不好意思再默默看戏了,放下茶杯,温柔大度又善解人意的劝慰道:“晴兰小姐,何家的遭遇我感同身受,也很是为你着急,可是你看我爹如今也在狱中,王爷不也一样爱莫能助?就算皇上器重王爷又如何,事关江山社稷,我们也要理解啊。我相信清者自清,只要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像我爹,我相信皇上早晚会查明实情还他忠诚和清白的。所以晴兰小姐也不必太担忧,只要何大人忠心爱国,皇上也早晚会还他清白的。”

    “王妃,你说的在理,可是何家的情况与沐家不同,沐将军的事是由康赢将军负责查办,而康赢将军曾是沐将军麾下。可我爹的事是由大王爷负责,大王爷曾向我爹提过亲,欲纳我为侧,但被我爹拒绝,他对我爹可是有怨在心的!”何晴兰流着眼泪诉说道。

    沐心渝听得眉梢暗挑,是没想到她和大王爷之间还有这种龃龉。

    这不听而已,听完她都忍不住纳闷。

    这何一鸣怎么想的?宁可拒绝皇子提亲也要让女儿嫁给秦戊这个外姓王爷?

    都是做人侧妃,给秦戊做侧妃难道更香?

    “何小姐,就算你不信任大王爷,但你总得相信皇上吧。风麟国国泰民安,都是咱们皇上治国有方,像皇上如此英明神武的君主,他怎么会让自己的臣子蒙受不白之冤?何大人的事交由大王爷负责,想来也是有皇上自己的考量,你何不耐心点等待大王爷调查?再说了,此事如此重大,满朝官员都关注着,大王爷再挟私,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做手脚。”

    “可是……”何晴兰泛着泪光的杏眼依旧哀求的看着座上的秦戊。

    沐心渝耐着性子与她说了一大通,没想到她还对秦戊充满期望,当即脸色也沉了几分。

    她这是铁了心要‘牺牲自己’救父?!

    再看秦戊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块脸,她不爽的心情又忍不住飞扬。

    这还是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晴兰小姐请回吧,本王还有事,失陪了。”秦戊突然起身,逐客的话也丝毫不含蓄。而且见沐心渝坐着未动,还侧目不满的道,“王妃该回房休息了!”

    沐心渝嘴角扯了扯。

    又休息?他们刚睡饱醒来好不!

    不过想到他有伤在身,她也顺从的起身,并小女人般温温柔柔的跟在他身侧。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厅房时,阿桂突然出现。

    “参见王爷、王妃。”

    “你来做何?”秦戊冷眸微眯。

    “回王爷,听说晴兰小姐来了,太夫人差奴婢来请晴兰小姐去霜花院。”阿桂毕恭毕敬的回道。

    秦戊紧敛的双眸中多了一丝寒芒。

    沐心渝最能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不由得对阿桂皱起眉头。

    何家出事,正常人都会避之不及的。何况这事还是皇上暗许秦戊去做的,一来分散大家对沐家的注意力,好让御史台有更多时间去调查‘沐川廉通敌叛国’一事的真相,二来,前后发生两起事件,不是通敌叛国就是勾结前朝余孽,朝中现在是什么气氛用脚丫子都能想到,估计皇上最想看的就是文武百官的反应了吧。

    不用说,秦戊是肯定不会帮何家的,毕竟这事是他一手操作的。

    可太夫人此刻把何晴兰请去,恐怕不是单单过问吧?

    看着何晴兰抹着眼泪跟着阿桂离开祥蒂院,她小声问道:“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

    “看得出来太夫人很喜欢何晴兰,但她若是因为喜欢何晴兰就插手何家的事,那……”

    “她干涉不了任何。”

    沐心渝看着他冰冷的侧脸,他嗓音虽然冷硬,但言行举止反应并不激烈,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对母子也真是激发了她的好奇心。

    是亲生的么?

    从他们平日里的关系中就能看出他与乔氏并不亲,在是非对错上更是背道而驰,她见识也不算少了,但还没见过这样表面客气实则同室操戈的母子。

    “王妃陪本王出去走走。”

    “啊?”听到他如同命令般的声音,沐心渝回过神对他皱眉道,“出去?出哪去?你还受着伤呢!”

    “就是受了伤,所以更要出去走走。”秦戊扭头看着她,眼眸中的冷意顷刻间消退了大半,并握住她的手,提脚就往外走。

    “喂……”他不仅说走就走,两条大长腿还迈得飞快,沐心渝都没机会拒绝就被迫小跑起来。

    ......

    出了王府大门,沐心渝看到正等候他们的马车才发现他早就有出门的打算。

    坐上马车,她很是不解:“出来做什么?你这样子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怎办?”

    “你在关心本王吗?”秦戊看着她严肃又认真的脸蛋,眸光轻闪着异样的灼光。

    “你能不能正经点!”沐心渝有些恼,“我是担心你出事最后还得我扛你回来!”

    “那也是关心本王。”秦戊非但没因为她对自己发怒而不满,反而还勾起唇角。

    “……!”沐心渝一脸黑线。

    鸡同鸭讲话,那还不如闭嘴。

    她干脆扭头看小窗外,至少欣赏风景比面对他要自在得多。

    许是看她真生气了,被她有意冷落的男人这才低沉说道:“昨夜我潜入大王爷府上盗走他玉佩,他一定会怀疑我。与其等他前来试探我,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想个办法证明我并未受伤。”

    沐心渝立马转头瞪着他:“怎么证明?你现在不但有外伤,内伤更严重!别说跟人打打杀杀了,就是让你围着马车跑两圈你都得吐血!”

    秦戊哑声笑道:“不是有你么?相信王妃一定能帮本王洗脱嫌疑的。”

    沐心渝:“……”

    她是应该为他的信任感到骄傲还是该把他打晕拖回去?!

    马车一路往西而去——

    眼见到了闹市街头,沐心渝突然让车夫勒马。

    她下了马车,径直去了街边一家布庄。

    车夫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布庄。

    再出来时,车夫手里抱着一匹布。

    就在沐心渝准备上马车时,从侧面冲过来一架手推板车,不远处还有一人惊慌大叫,显然是有人不小心脱手让板车失控了——

    “啊!”眼看着板车朝他们的马车撞来,她忍不住失声尖叫。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车里的男人迅速从里面飞出来,捞住她身子就往一旁飞去。

    巨大的撞击声紧接着响起。

    板车翻倒在地,其中一只轮子都被撞飞了。

    马儿受惊,嘶鸣声后失控的朝闹市奔跑去。

    抱着布匹的车夫惊慌不已,把腿就去追。

    本就热闹的街市因为这起意外事故变得更加热闹,有远远围观的,又奔跑躲避的,嘘声叫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沐心渝从秦戊怀里抬起头,脑门上冷汗那是一串串的往下掉。

    “王爷,玩这种你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要她演戏也不带这样玩的!要不是刚刚她及时配合,只管尖叫等着他英雄救美,她差点就把那破板车给踹飞了。

    “这不是本王安排的。”秦戊突然说道。

    “啊?”沐心渝看着他沉冷的俊脸,顿时傻眼了。

028、有备而来

    “走吧。”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戊也没再与她多说话,搂着她就往人少的地方去。

    别看他面色如常,搂着她的举止也霸道有力,但沐心渝能感觉到他气息有些紧促。

    她的手在袖中摸了摸,然后两指捻着一粒大枣送到他嘴边:“王爷,这是周嫂为我准备的,你尝尝可甜?”

    秦戊垂眸看着她葱白般的小手,眸光轻闪。

    在他薄唇张开后,沐心渝不但将大枣送进他口中,还将手心里藏着的几粒丹药同时送入。

    正要收回手时,突然被他大手抓住。

    不但抓住,还把她的手放到他唇上,轻啄着。

    “你信不信我打你?”沐心渝一脸黑的咬起了牙。

    “不信。”秦戊勾着薄唇,幽眸闪耀着灼光,褪去了俊脸上所有的冷清。

    下一瞬还突然将她推到深巷中的石壁上。

    高大的身躯抵在她身前,未受伤的手臂撑在她耳旁。

    沐心渝压根就没想到他会在外面跟自己玩‘壁咚’,面对他唇角邪魅的笑意,仿佛一块冰雕修成了精,何止邪魅,简直就是勾魂夺魄。

    “我看你是吃错药了!给我让开,不然我下次让你吃巴豆!”她拉长着脸蛋,不习惯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眼下他们极有可能被人盯上了,可他不但不着急,还在这里跟她玩暧昧挑逗!

    她伸手抵在他胸膛上,生怕他下一刻会像上次一样强吻她。

    然而,当她双手触到他身体时,突然发现他锦袍下身子在颤抖。虽然不剧烈,但也极度不正常。

    “你……”她忍不住心惊。

    “我没事,只想靠一靠,缓口气。”

    “你要是难受,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

    “我喜欢这样。”秦戊抬起手撩着她耳边的一缕细发,魅笑中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若不是他额角的细汗出卖了他的身体状况,沐心渝是真有可能给他来招膝盖顶。

    她现在严重怀疑他平日里的一本正经就是装的!

    用二十一世纪的语言形容就是——人设包装!

    实际上这家伙不但腹黑闷骚,撩起人来还有模有样,哪有半点平日里清冷孤傲的影子?

    “王爷,你平日端着那么正经,不累么?”她脱口问道,主要是眼下的接触太过尴尬了,她不得不找话题转移气氛,免得着了这妖孽的魅术!

    “王妃不也一样?起初温柔贤淑,现在为何不愿了?”秦戊单手突然扣着她腰肢,逼她紧贴在他身上,含着魅笑的眼眸别有深意的凝视着她。

    两个人的姿态可谓是暧昧到了极点,沐心渝羞窘的又忍不住咬牙:“这大街市上你能不能收敛些!要是被人围观,你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秦戊低下头,似是看透了她不会在外面对他动手,薄唇越发亲密的贴近她耳朵。

    就在他口吐热气正欲说什么,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笑声,并伴随着打趣:“济陵王与王妃真是恩爱情深,让本王好生羡慕!”

    沐心渝微微皱眉。

    不过她被秦戊困在怀中,被他高拔的身体挡得严严实实,有什么反应都不会被人看到。

    司徒瑾的出现彻底证实了秦戊的预料一点都没错,看来这大王爷已经怀疑上秦戊了!

    她和秦戊快速的交换过眼神后,秦戊这才将她放开,并带着她朝司徒瑾拜道:“没想到在此遇见大王爷,还让大王爷见笑了。”

    “见过大王爷。”沐心渝蹲膝福了福礼。

    “王妃免礼。”司徒瑾如玉的脸上扬着和煦温暖的笑,身姿矜贵,言语近人,与秦戊说话时更带着一丝随性,“我本打算去济陵王府找你,没想到在此遇上。难得见你有如此雅兴,竟与王妃在市井玩乐,本王没有打扰你们吧?”

    “心渝在府上养病多日,怕她闷着,所以趁今日告假之际带她出来走走。”秦戊温柔的看了一眼沐心渝,随即向司徒瑾问道,“不知大王爷找戊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也就何家那事,你也知道父皇要我全力彻查,可仅凭一封信件与花雕,再无多余证据能证明何一鸣有反叛之心,本王真是甚感棘手,就想找个人解解闷。”司徒瑾收起笑,俊脸上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忧愁。

    秦戊唇角淡勾,只是认真聆听,并无接话。

    司徒瑾又看了一眼沐心渝,突然一改忧色,笑着提议:“本王记得王妃早年最擅马术与箭术,自打你们成亲后,就再没见过王妃飒爽英姿,今日难得你们得闲,不如去猎场玩玩?”

    闻言,沐心渝眉心轻蹙。

    她虽不是真正的将军之女,但原身的能耐她全都继承了,对于骑马射箭,她并不畏惧,最多不习惯。

    她真正担心的是身旁的男人……

    刚刚因为救她小用了一些内力就有些不适的反应,若让他参与高强度的运动,那不直接要他命?!

    出来的时候,他们是商量好了要整点戏好让司徒瑾知道他没受伤,从而打消司徒瑾的怀疑。可没想到司徒瑾动作比他们还快,不但设计了撞马车事件来试探他们,并且他亲自出现,还邀他们去猎场!

    “怎么,王妃不愿赏脸?”司徒瑾温声问道。

    “怎么会呢?妾身只是担心许久没练功了,怕去猎场会给我家王爷丢脸。”沐心渝拿出最好的状态应对,还不忘看了一眼秦戊,似乎征求他的意见。

    但在心里,她却把司徒瑾骂了个半死!

    别看这家伙笑得跟招财猫似的,在玩心计上恐怕也是一把老手!

    他问的不是她愿不愿意去,而是赏不赏脸!特么的,她还能呼他一巴掌说不去?

    秦戊握住她的手,眉眼中带着少见的温柔:“若渝儿喜欢,那便去吧。正好我许久没与大王爷一同骑马射箭了,趁今日大王爷有兴致,我也想与大王爷比试一番。”

    “好。”沐心渝甜甜一笑。

    谁知司徒瑾突然盯着她笑面如花娇俏可人的样子,打趣似的说道:“没想到王妃成亲后性子大变,看来这都是济陵王的功劳啊!”

    沐心渝不知道以前的原身是怎么一副性子,但听到这样的夸赞,也知道不能随便接话,只能微笑回应。

    在他们同意去猎场后,司徒瑾很快上了巷口的一辆马车。

    除此外,还有另一辆马车等候着他们。

    沐心渝和秦戊相视一眼,脸色都有些沉。

    这司徒瑾可真是有备而来!

029、帮他脱险

    司徒瑾所说的猎场,乃是专门为了皇孙公子行围骑射训练打造的,比起原始山林灌丛来说,这座猎场修在一座山下,人工痕迹很明显,有人看守,还有人不定时巡逻。

    路上,沐心渝与秦戊都没机会商议应对之策,到了猎场,见有小厮牵着马朝他们走来,沐心渝没管三七二十一就先飞上了马背。

    “大王爷,王爷,妾身许久没锻炼身手了,先去了!”她兴致高扬的丢下话,然后迫不及待的的踢着马肚子。

    马儿载着她很快奔向远处。

    望着马背上她纤细的身影,秦戊不由得皱起了眉。

    司徒瑾朗声笑道:“听闻王妃出了些事,以致性情大变,没想到是变得越发活泼了。”

    对于沐心渝的情况,外界早有各种传言,所以秦戊也没回避,低沉道:“她的确忘了许多人和事,如同初入世事的孩童,活泼又顽劣。若有越礼之处,还请大王爷多包涵。”

    司徒瑾收回视线,笑着拍了拍他肩:“我们也快去吧,本王都迫不及待要与你比试一场了!”

    对于肩上压来的重力,秦戊似是没感觉般,眸光依旧注视着远处。

    而此刻正在马背上的沐心渝,其实也并不好受。

    再不怕可这也是她来到风麟国后第一次骑马,而且一开始她就没控制好,以至于马儿狂奔起来差点把她颠吐。虽然很快进入了状态,可控制马速时她已是满身大汗。

    秦戊和司徒瑾那边的情况她也有留意,见他们去了马棚,她不但身上冷汗连连,心里也是冷汗不止。

    这种运动根本不适合秦戊,只要他上马,要不了多久肯定会露馅,如果司徒瑾再在别的地方做点手脚,那秦戊到大王府做贼的事不但会暴露,只怕还有性命危险。

    虽然她内心里没把秦戊当丈夫,但在她现在的处境中,这个男人也没任何伤害她的举动。相反的,他还能在婆媳关系中偏袒她这个‘媳妇’,也会为了她这个‘妻子’拒绝那些狂蜂浪蝶。摸着良心说,这个男人让她一点都反感不起来,虽然他有那么一些不正经,可是她是他‘妻子’,他再怎么不正经对他而言都是夫妻间的情趣,何错之有?

    想到这些,她脑海中闪出一计,并立马咬牙做下决定——

    马棚边,司徒瑾已经挑好了一匹马,小厮在旁边也为他们准备好了骑射用的物品。

    一切准备就绪,突然间不远处传来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沐心渝骑着高头骏马英姿飒飒的朝他们而来,就在快要靠近马棚时,不知怎的,马儿突然扬蹄嘶鸣,这突来的失控让马背上的人儿措手不及,直接就被甩了出去!

    “渝儿!”秦戊瞬间飞了过去。

    沐心渝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然后被人猛地扑住。

    睁开眼看着身上的男人,触及到他眼眸中的惊慌,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口竟像有一股暖流涌入,本来摔得挺狼狈的她直感觉痛意都少了许多。

    余光瞥到一波人匆匆朝他们而来,她赶紧回神,并痛苦不已的吐出一口血。

    “渝儿!”见状,秦戊眸孔骤睁,着实被吓到了,遂立马将她从地上抱起,甚至连招呼都没跟司徒瑾打,抱着受伤的沐心渝快速飞离猎场。

    沐心渝从马背上甩落,众人都亲眼所见,特别是她呕血的样子,也是真的触目惊心。

    而秦戊逐渐飞远的身影,虽然隐隐有不稳之兆,但自己的王妃发生如此惊险之事,他惊慌过度也是说得通的。

    “大王爷,您看济陵王像是那贼人吗?”站在司徒瑾身侧的手下低声问道。

    “应该不是他。”司徒瑾双眸一改温润之色,凌厉的眸光一直到远去的身影消失才收回,沉声道,“中了本王的暗器,再强大的内力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恢复。”

    “那不是济陵王,该是谁呢?”手下很是疑惑和纳闷。

    “走,去会会其他人。”司徒瑾沉着脸提脚走了出去。

    ......

    偏僻的宅院里——

    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男人,沐心渝心急如焚。

    她从马背上摔下是受了些伤,但那些伤对她而言并不严重,至于吐血,不过就是她使的小伎俩而已,为的就是麻痹司徒瑾,好让秦戊更有理由带她快速离开猎场。

    她的计划很顺利。

    但秦戊为了她不但耗损了内力,还牵动了内伤,在半路上就直接晕死过去了!

    她没敢带他回府,而是来了这处她住过几天的小宅院,并派宅院里的人速度去找雷飞。

    身上的药已经全给秦戊服用了,但他依旧气如游丝,沐心渝也不知道雷飞什么时候会来,最后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只能咬牙上了床。

    看在他疼爱妻子的份上,她就把这一身内力度给他……

    她这身体是他妻子的,今日救他一命,就当是她租借他妻子身体的报酬,若有一天离开他,她也会走得心安理得……

    当雷飞得到消息带着人赶到宅院时,差点腿都吓软了。

    床上躺着一对男女,两个人都人事不省。

    快速查看过两人气息,竟发现沐心渝气息比秦戊还弱,遂很是不解的朝丫鬟问道:“不是说王爷重伤吗?为何王妃会如此严重?”

    丫鬟也吓坏了,毕竟她离开前沐心渝都是好好的,这会儿那脸色白如死灰,仿佛随时都会落气般。

    “难、难不成有人闯进来……”

    “不是。”雷飞飞快的扫视着屋子,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再看自家王爷气色明显好转,他又探了一下沐心渝的脉搏,顿时双眼微睁,一下子像是明白过来。

    正在这时,秦戊缓缓的睁开眼。

    丫鬟最先发现,忙惊喜呼道:“王爷醒了!”

    雷飞也忍不住惊喜:“王爷,您可吓死属下了!”

    秦戊眸光漂移,下意识的搜索某个身影。

    当看到女人正人事不省的躺在自己身侧,他俊脸惊变的同时也猛地坐起身——

    “渝儿!”

030、本王尝尝

    济陵王妃在猎场摔伤的事很快便传开了。

    据说济陵王妃原本病弱不堪的身子因为这次摔伤变得更严重,差点性命不保。而济陵王为了照顾王妃,终日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边,可谓是用情至深。

    沐心渝醒来已经是第四天了,换言之,她晕了整整三天。

    听说大王爷带人来府上问候过她的情况后已经打消了对秦戊的怀疑,她倍感欣慰,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

    然而听到周嫂说她要在床上将养至少两个月,她立马就瞪圆了眼:“躺两个月?那不比做月子还惨?需要这样吗?”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弱,比她两个月前从乱葬岗醒来时还不如,本就因为生产亏损得厉害的身体再把内力都度给了秦戊,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的,估计出门风都能把她刮倒。

    可一想到要在床上待两个月,她就没法淡定!

    周嫂见她反应大,赶紧安慰她:“王妃,王爷说你分娩后就没好生休养过,这一次你内力又亏损得厉害,为了以后不留下病根,一定要好好为你调养身子,让你彻彻底底的好起来。而且王爷为了你已经向皇上告长假,你不用担心会闷着。”

    “他请长假?”沐心渝脑门上暗暗掉黑线。意思就是她不但要躺两个月,在这两个月内还要与秦戊朝夕相处?

    “王妃,王爷身子还未痊愈,借照顾你的机会,他也能静心休养。”周嫂又解释道。

    “哦。”沐心渝没话可说了。

    房门被推开。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只见秦戊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周嫂忙说道:“王妃,你先喝药,热粥还在灶上,奴婢这就去端来。”

    沐心渝目送她离开,再看某人已经坐上了床头,她强忍着虚弱要坐起身。

    不过秦戊动作比她快,单手穿过她腰肢将她捞起,又拿枕头垫在她背后。沐心渝正想伸手接药碗,却被他避了开。

    “别动!”

    “我自己来吧。”她虽然虚弱,但一碗药,还不至于让他喂。

    “喝。”秦戊非但没把药碗给她,还突然板起脸,舀子送到她嘴边,也如下令般。

    沐心渝也没力气跟他犟,只能乖乖张嘴。

    一碗药,她吞得很费劲,主要是太苦了,好几次她都差点吐出来。可看着他越来越冷硬的俊脸,仿佛在警告她,若是她敢吐,他一定会立马给她好看。不得已,在他无形的冷气逼迫下,她只能忍着苦臭的味道全喝下,而且还哼都不敢哼一声。

    就在她以为喝完药他就会拿着空碗离开时,秦戊突然将空碗放在一旁,然后像变戏法似的,指尖突然多了一颗枣子。

    她都还没看清楚,枣子就已经被强塞进她嘴里。

    她一口咬下去,清甜的味儿立刻冲淡了嘴里的苦味儿。

    瞥了一眼他依旧冷硬的俊脸,她没忍住嫌弃:“想做体贴的男人也该有点温柔的样子嘛,板张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逼我喝毒呢!”

    “你!”秦戊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但下一刻他却突然握住她的手,幽深冷冽的黑眸中多了一丝自责,“都怨本王没考虑周全,再有下次,你不许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沐心渝定定的看着他,心里不由得被触动,一瞬间像注满了温泉似的。

    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替原身感动。

    毕竟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多见。

    可惜,原身命薄福浅,竟无缘感受这个男人的好。

    她倒是做梦都想要这样的男人,只可惜她不想做别人的影子……

    “王爷,救你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事前来不及与你商量……”

    秦戊的食指点在她唇上,“正是你的急中生智让本王摆脱了大王爷的怀疑,本王的命是你救的,今后本王的命是你的。”

    他眼中的温柔越发浓烈,好像吸人的光晕要把她吞食。沐心渝也分不清楚他这样算不算表白,耳根不由得就涨得通红,赶忙拉下他的手,别开脸道:“要你的命有何用,在你身边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围绕着他们的狂蜂浪蝶都恨不得撕了她好取而代之,这些都罢了,最重要的是哪天他要是知道她这个王妃并非他娶的那位,恐怕会第一个撕了她!

    时世艰难,她越发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处境中很不易!

    被他带回京城时,她主要是对自己的身份好奇,选择回济陵王府,是因为看到那嗷嗷待哺的孩子失去母亲太可怜,眼下看着这个男人对他妻子的疼爱之情,她真是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决定。

    今日他付出越多,来日承受的失望和痛苦就越深……

    这叫她怎么收手才好!

    对于她保住小命的话,秦戊的理解自然与她不同,只以为她是在埋怨他没保护好她,遂轻柔的将她搂住,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人再敢伤害你!”

    沐心渝伸手推了推他,转移话题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秦戊低下头看着她,微微一笑:“好多了,等你养好身子,本王也就痊愈了。”

    她低着头,没敢与他对视:“哦,那就好。”

    秦戊突然托起她下巴,拇指指腹轻蹭着她嘴角上残留的药汁。

    “还苦吗?”

    “嗯。”

    “有多苦?”

    “很……”

    “本王尝尝。”

    “……”沐心渝睁大眼瞪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

    霜花院——

    沐心渝性命垂危,最开心的莫过于魏氏了。

    乔秀儿在沐心渝被秦戊抱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跑到魏氏面前,兴奋的说道:“娘,没想到你拿回来的布偶如此厉害,这才一日的功夫沐心渝就快不行了!”

    魏氏很是得意。

    随后几日,她又嘱咐女儿密切盯着祥蒂院的动静。

    听闻沐心渝醒来,乔秀儿又第一时间到魏氏面前,一改之前的兴奋,焦急的恼道:“娘,你那勾魂咒究竟行不行啊?这才三天而已,沐心渝非但没死,还醒了!”

    魏氏脸色很不好看:“不可能,那勾魂咒我是亲眼看着大师布下的,而且那大师在南域最擅降妖除魔,要不是我花重金请他,他还不肯出手呢!一定是沐心渝那妖女使了什么法术,不然怎会几次三番死里逃生?”

    乔秀儿跺着脚道:“娘,那现在该怎么办?她几次三番死里逃生不说,表哥一次比一次更在乎她,现在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床边,别说我了,除了周嫂外就连其他丫鬟都不许接近沐心渝!表哥现在的心都在她身上,我可真是烦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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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介绍:
一朝穿越,不但为人妇,还喜当娘,这人生,沐心渝只觉一下子到达了‘巅峰’!婆婆不待见,夫君太招蜂引蝶,无数女人争着要做她儿子后妈。当‘巅峰’变成了‘癫疯’——日常应付情敌:“王妃,耀云国公主来和亲,看中了王爷,这可如何是好?”“走,会会她去。”“那您去……”“要是个讲理的,咱就好好给她讲理,要是不讲理,咱就以她娘为中心,以她爹为半径,以她祖宗十八代绕一圈。赢,则双亲健在,输,则族谱升天!”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嫡女:我是大佬白月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