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威慑
在庞士元和李欣屏说话间，就有几个老师走了进来。
不过庞士元没有在办公室呆多久就被叫了校长办公室。不用说，肯定是为了他杀死变异人，声名大振的事了。
庞士元也知道，因为他的事情，来凤镇第一小学可是在新闻里被多次提起。为此，一直想着让学校出名的方庆余肯定乐疯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庞士元来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方庆余给了他从未有过的礼遇，起身走到门口相迎。
这次，方庆余可是客气得不得了，那种长者的气度，那种关怀备至的语气，哪里还有以前盛气凌人的架势啊！
开始两人很客气地说着话，但说着说着，庞士元突然就明白了，这方庆余校长居然想让他在学校里办一个武术班！
他不由地乐了，为方庆余的天真而乐。
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是在虎口拔牙？
他当然知道方庆余不可能是天真的，但方庆余还是这么做了，说明他还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觉得有校长的命令，他一个小小的老师还不得去做？
然而，庞士元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方庆余的提议，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余地：“方校长，你不用说了，我拒绝。”
“……”方庆余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提议居然被如此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他的脸色瞬间涨红，他完全没有想到庞士元会是这个反应，他以为庞士元就算是不愿意，也会和他商量。而只要有商有量，他就有办法让庞士元就范。
可庞士元如此毫不客气地拒绝，让他有些抓狂。他的脸色瞬间涨红，一拍桌子就厉声道：“李老师，我是校长，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我让你办武术班，你就得办武术班，难道你还想抗命吗？”
庞士元看着恼羞成怒的方庆余，突然就笑了。他发现，他这几天的笑容多了不少，只是这些笑容好些似乎都不是真心的。
庞士元伸出了手，放在方庆余的面前，问道：“方校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方庆余被庞士元的反应给弄得一愣一愣的，本能地回道：“当然是手了，难道还能是别的？”
庞士元笑着道：“它还真的就能是别的。你看着啊，可千万别错过！”
说着，庞士元一反掌，接着就猛然下拍。
“啪！”
一声清脆的拍桌声响彻整个办公室，庞士元的手已经猛地拍在了办公桌桌面上。
接着，整个桌面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从日历，到笔筒，再到液晶屏幕，所有的东西都跳得老高。
之后就是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所有的东西又都掉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桌面一片狼藉。
方庆余被庞士元的这一掌完全给拍懵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庞士元的右手，心肝儿都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刚才庞士元一反掌动起来的时候，他顿时就吓了一跳，以为庞士元这是要对他动手。
他可是知道庞士元的高手身份，也知道庞士元是杀过人的，所以他才更加地害怕。
那一瞬，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了：“好好的，我招惹他干什么啊？”
幸好，庞士元的掌拍的是桌子，而不是他。
也幸好，他是坐在椅子上，而不是站着，否则他真不知道他会不会软倒在地。
在方庆余战战兢兢地目光里，庞士元缓缓地收回了手，在他手掌下面，正是一个深深凹陷的掌印。
方庆余原本发红的脸色已经彻底变得煞白，几无人色。
看着桌面上足有五六毫米深的掌印，庞士元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意。刚才那一掌，他还是没能把内力完全收敛，这才造成了桌子上的东西剧烈弹跳，也直接造成了桌子其它部位的损坏。
不过不满意也只是对自己控制能力的不满意，对于这一掌的效果，他觉得很不错，至少已经把方庆余吓得够呛了。
他的手再次伸到了方庆余的面前，再问：“方校长，你现在觉得，这是什么？”
方庆余的眼睛好不容易才从庞士元的手上移开，看向了庞士元，以无比勉强的笑容道：“庞老师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庞士元点了点头，手再次翻了过来。
方庆余的眼角开始抽动，他觉得他已经受不了再一次的惊吓了。
幸好的是，庞士元也没有再拍的兴趣。翻过来的手掌被他收了回来，轻轻地敲起了桌子。
“砰、砰、砰……”的敲击声让方庆余的神经都在震动，但却什么都不敢说。他真的担心庞士元突然暴起，那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庞士元看着方庆余担惊受怕的神情，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方校长，你要是早有这么高的觉悟，我们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不愉快，你说是吧？”
“是，是，庞老师，都是我一时糊涂。”方庆余连忙认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岂能不知。
“那你现在你觉得，这武术班还有办的必要吗？”庞士元再问。
“没有，绝对没有。”方庆余坚决否认。
庞士元这才满意地停下了敲桌子的手指，很是诚恳地道歉：“方校长，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脾气太坏了，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脾气，毁了你的桌子，你不会介意吧？”
“这桌子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和庞老师有什么关系？”方庆余反应那叫一个快。
庞士元顿时哈哈大笑：“哈哈，方校长，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一个妙人。看来，我们以前接触的机会实在太少了。以致你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你会是这么一个妙人。我觉得，我们以后还真的得多亲近亲近，方校长觉得如何？”
“当然是庞老师说了算。”方庆余那叫一个从善如流。
“那我们现在没事了吧？”庞士元说着，就想要离开了。
“没事了，庞老师有事请便！”
庞士元走出校长办公室，就发现办公室外面居然已经站了不少的老师，看来他那一掌的动静可真的不小，把附近的老师们都招了过来。
他这一出来，这些满身好奇的老师们自动让开了道路，他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着和他们点头示意，一路走远。
看着庞士元身影逐渐远去，直到完全看不到身影，这些老师这才开始窃窃私语。
“原来庞老师的脾气这么火爆啊？以前我可从不知道。”
“幸好你不知道，要是知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哪个医院躺着了。我可不认为你能受得了庞老师这一掌。”
“你说这方校长是哪里得罪了庞老师，庞老师的脾气可一直都挺好的。”
“不知道啊！方校长挺会看风向的人啊，今天怎么就做糊涂事了!”
“你们没有听到吗？他们说的是武术班的事。我听说方校长想让庞老师在学校开一个武术班。现在你们知道庞老师为什么生气了吧！”
“哈！这老方还真的敢想。他难道不知道庞老师就要开武馆了？这是想要火中取粟，还是想要找死啊？”
“也许是财迷了心窍吧！”
这些老师说着说着，对方庆余校长的尊敬就被踩到了脚底。
而方庆余此时还瘫坐在椅子上，坐都坐不起来，哪里还有余力管这些埋汰他的老师啊！
被人埋汰的方庆余其实正在心里大呼冤枉。
他确实是有火中取粟的想法，但开武术班其实只是一个由头。他想的是和庞士元好好地聊聊，能不能让学校在武馆上参一股。
这其实真不算过分，学校如果和武馆合作，那庞士元的武馆肯定能得到极大的好处，至少生源不是问题，而学校也能有不小的回报。
这原本应该是双赢的事，却不想庞士元居然直接就爆了，一下子就让所有的谋划都胎死腹中，而他也成了所有人的笑料，觉得他自不量力，自讨苦吃。
方庆余双手抱头靠在了桌子上，想要抚慰一下自己创伤的心灵，却不想桌子被他这么一靠，居然直接就垮了下来，而他也就身不由己地扑了下去。
“稀里哗啦……”
第67章 林家父子
方庆余在心里大呼冤枉，而冷静下来的庞士元也觉得本是聪明人的方庆余怎么会提出这么愚蠢的提议，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压服我，到底是凭什么啊？又或者，他真的是利欲熏心？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不过，不管这是不是方庆余智者千虑的失着，还是方庆余的脑子本身有问题，反正这件事在庞士元看来是结束了。
他还真不相信，方庆余在领教了他这一掌之后，还敢打什么武术班的主意。
其实，庞士元自己都没有感觉到，随着他实力的增强，他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不自觉就变得更加直接干脆，或者说是粗暴也行。
这不是庞士元得意忘形，而是有了实力打底的他有了更多的自信。在无意识中，他就觉得很多事情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弯弯绕绕，完全能够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
而他也就那么做了，看起来效果似乎也不错。
第二节课上完，庞士元就匆匆离开了学校。
学校的师生们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都是各有各的言语。
庞士元在校长办公室的那一掌，已经彻底传开了。而方庆余校长倒在破碎的书桌里景象也让所有人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是心惊不已，这得是多大的破坏力啊！
然而，不管这些老师是什么样的语言，庞士元都毫不在乎地抛在了身后。
走进别墅大门，就看到张思武和林子墨拿着一张大图纸对着别墅比比划划，嘴里还在商量着什么。
“房子要全面加固。你师父太厉害了，不加固我实在不放心。别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把房子给整塌了。”早上看过庞士元的剑法，张思武现在看什么都觉得不够牢固。
作为房主的林子墨则更加激进，他要大刀阔斧地改造房子：“把左边的房间全部打通，变成一个大间。有了这个大间，就不怕下雨了。右边的房间要改建成浴室和医疗室。还有外面，要有一个大的演武场。就把那片草地给平了吧！”
“……”
听了几句话，庞士元就知道他们正准备改建别墅，让它更适合武馆的布局。听两人说话的架势，这番改建的动作可是不小。
庞士元走了过去，向两人招呼道：“老张，子墨，你们做得是不是有些夸张啊？”
张思武马上反驳：“怎么会夸张？这是一个武馆必须的结构，没有这些你招了人准备往哪里放？你还真准备都放到太阳底下啊？”
“太阳底下有什么不好？”庞士元很不爽，谁说太阳底下就不能修炼了？他的修炼，不少时候可不就是太阳底下嘛！
“太阳底下是没有什么不好，但要让一个武馆上档次，这些就必不可少。”张思武看不上庞士元的小家子气。
“你又知道了？”庞士元依然不服气。
张思武很是得意：“我是不知道，不是还可以问嘛！我在网上查过，还专门请了朋友帮忙。你看看，这张就是嵩山那边一家相当有名的武馆的布局图。虽然说我们这个武馆才刚开张，比不了他们，但我们要有长远的打算，所以该有的必须都得有。”
庞士元也懒得理会他了，转而对林子墨道：“子墨，我需要这套别墅的房产证，房主的身份证，还有租赁合同。吃过饭，我就去上源，注册武馆。”
“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师父。”
之前，蒙明玉已经把注册武馆所需要东西的清单短信传给了他，他则转发给了林子墨。
只不过蒙明玉说在跑武馆手续之前，最好先见一个人。
按照她的说法，如果他能让这个人满意，那他的武馆就算是成了。而反过来说，如果不能满意，那这武馆可就有地跑了。
单单是一个武术教练证，就能让他焦头烂额。
至于要见的是什么人，蒙明玉倒是没说，只是说到时候自然知道，还搞得挺神秘。
香满楼，庞士元还是被林子墨请了过来，吃了一顿拜师宴。
林子墨盛意拳拳，张思武也在一边帮腔，庞士元实在无法拒绝。
在拜师宴上，庞士元见到了林子墨的父亲林宏强——他是坐着轮椅被林子墨推进来的，他这才知道为什么林子墨年不满二十就独当一面。
林宏强因为一次意外伤了元气，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而林子墨的母亲，又在他幼年的时候早早去世。整个家，现在就靠林子墨一个人在撑着。至于更小的妹妹，还在上初中。
林宏强原本是一个八面玲珑的成功商人，但现在却连说话都很费力。在拜师宴上匆匆露了面后，就离开了。
很明显，他的身体还没有从意外中恢复过来。
看着林宏强离去，庞士元若有所思。
刚才和林宏强的短短几句交流，让他知道林宏强很担心林子墨，但又无法言明。
庞士元转而正视林子墨，严肃地道：“你父亲的意外，不是意外吧？”
对于普通人来说，伤病是放在一起说的。但对于武者来说，伤就是伤，病就是病，那完全是两回事。
在普通人看来，林宏强只是病得很重，可庞士元一看就知道林宏强是先有伤，才引出了病。
林子墨点了点头，神奇有些悲伤，但更多的还是悲愤：“不是意外，是被匕首刺伤的。”
“怎么回事？”庞士元皱起了眉头。
林子墨道：“一年前，我爸把香满楼开到了上源。生意做得很不错，但却抢了边上一家酒楼的生意。原本这只是生意上的竞争，商场上每天都在上演，但那家酒楼却找了混混来找香满楼的麻烦。一次纠缠中，我爸就被匕首刺伤了。事后，警察局也没能抓到那些混混，而我还接到了威胁。最后我爸为了我和妹妹的安全，让我结束了上源那边的香满楼。”
听到事情的究竟，庞士元的眉头反而展开了，冷声问道：“那之后？警察局有没有继续抓人，你们又有没有再受到打扰？”
林子墨苦笑：“我们不催，警察局又怎么会上心。我还听说，那些混混的老大在官面上有关系，就是那酒楼似乎也有后台，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我和妹妹，倒是没有再受打扰。即便是混混也知道，事情不能做绝，他们也担心鱼死网破。”
点了点头，庞士元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你拜师学武，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林子墨毅然承认，神情中明显带着一些怨愤：“确实是。”
“看你这意思，你好像是想学好武功报仇，是吧？”庞士元看到了那分怨愤。
“没错！凭什么他们能伤人，我就不能报复？因为这事，我家里损失至少百万。钱倒是其次，反正我家也不缺钱。但看看我爸，原本多健康的一个人，现在连说个话都没有元气。医生说，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有‘可能’恢复过来。可能，呵呵……”林子墨再也无法隐藏心中的怨愤，几乎是嘶吼地叫了起来。
他嘶吼的声音并不高，那是他刻意地压制，但却让庞士元觉得那是孤狼的悲嚎。
庞士元心里同情，但他并没有放弃询问：“你说得没错。别人能做，你自然能还。你想报仇，我很支持。但你想过要怎么做，又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自己和家人牵连其中吗？”
林子墨摇了摇头，有些颓废，但也有些坚持：“还没有想好。但我想，先学好了武功总没有错。至少，再碰到意外，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至于怎么报复，我想总会让我找到机会。”
“你这想法不错。”庞士元点头表示了赞许，接着问道，“需要我出手吗？作为师父，我有义务帮助自己的弟子。”
林子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我想自己亲自动手。”
“也好！那你就好好练武！”
第68章 自由心证
结束了拜师宴，庞士元就开着车去了上源。
车是林子墨的，庞士元可没有车。
庞士元之前的宅男生活根本用不上车，有车的结果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要空置三百多天，这绝对是莫大地浪费。
再说了，他的钱也不充裕，觉得没有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至于驾照，他倒是有，那是在大学的时候顺便学的。技术嘛，马马虎虎，也就能普通速度上路。
一路无话，庞士元就到了上源。
在去接蒙明玉之前，庞士元特意开车经过了一家名为五味楼的酒楼。这家酒楼，就是那请了混混对付香满楼，导致林宏强重伤的那家酒楼。
庞士元没想现在就做什么，他只是想要知道五味楼在哪里。谁也说不准以后他会不会有所动作，先知道地址有备无患。
他到达之前和蒙明玉有过联系，因此车子开到电视台大楼下，蒙明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蒙明玉只有一个人，并没有其他的记者同事随行。
庞士元也不以为怪，其实他们之前说的采访，在电话里早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再多说，也说不出什么新鲜东西来。
但两人依然没有取消采访的意思，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
蒙明玉为庞士元指路，两人一路向着城南而去。
路上，蒙明玉问庞士元：“士元，你是准备全职经营武馆，还是兼职继续当老师？”
庞士元早有打算：“短时间里，还是兼职吧！我也不知道这武馆到底会如何，心里实在没有多少把握。”
庞士元没有信心，蒙明玉的信心倒是不小：“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当一个全职的武馆馆主。以你现在的名气，开一个武馆完全不是问题。而且，我还听说你当了警队的武术教官。就凭着这个，你的武馆就前途无量。警队也算是金字招牌，能吸引不少人的！武馆开得好，你当老师的那点工资根本就没法比。最重要的是，兼职的话，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庞士元知道蒙明玉说得在理，不过他一时间还没有下定决心，就道：“还是先做着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辞职也不是不行。正好，今天还和学校的校长发生了点冲突。”
蒙明玉闻言很是惊讶：“现在还有人敢和你这大高手冲突，他不要命了？”
庞士元不由地笑了：“高手也不能随便伤人啊！现在这社会，高手的最大作用也就是威慑。真的动手了，结果就未必好了。”
蒙明玉却不信：“那可未必。你随便动点手脚，谁能知道？卫斯昶不就……”
这刚说出口，蒙明玉就意识到她说错话了。只是话已经出口，哪里还收得回来。蒙明玉有些后悔，有些事能做，还真的不能说。
庞士元愣了一下，不由地苦笑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还真的没错。
他暗害卫斯昶的手段不可谓不隐蔽，但依然被张思武和蒙明玉认定是他动的手脚。
虽然两人根本没有证据，但他们就是这么认为。
自由心证，可是一大绝招，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根本就不需要证据，他们这么认为，也这么相信，也就够了。你说得天花乱坠，对方依然认为你有罪。
庞士元现在越发肯定，卫家迟早也会意识到是他动的手脚。
也许，卫家也同样没有证据，但卫家想要报复，同样也不需要证据，他们甚至都不需要自由心证，只需要有可能就够了。
宁杀错，不放过，可不只是古人会玩，现代人同样玩得很顺溜。
“卫斯昶现在怎么样了？”既然蒙明玉提到了这个人，庞士元就不准备无视。知道一些情况，说不定以后会有用。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蒙明玉神情严肃了很多：“在重症病房。病情已经稳定，只是以后可能都会是植物人，听说醒来的可能很小。”
“这样啊！可真不幸！”庞士元有口无心地表示了同情，接着就转移了话题，“明玉，现在可以和我说你到底要带我去见谁了吧？”
蒙明玉不再隐瞒，道：“是我们祥云市的武术名家，顾景天。你是练武的，应该有听说过顾老先生吧？”
庞士元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孤陋寡闻，还真没有听过。这顾老先生很有名？”
蒙明玉很是诧异地看着庞士元，看她那样子似乎觉得他没有听过顾景天有多么不可饶恕一般。
庞士元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但也只能任由她看。
他是一个武侠迷没错，但他所沉迷的并不是现实中武术，而是已经成为传说的武功。
武术和武功别看是一个字的区别，但在庞士元看来，那根本就是两种存在。
武术是现实的，它是基于人体而存在，最多也就能把人体推向正常人的极限。而武功就不同了，那绝对是超越了现实的存在，根本不能以常理来理解。
当然，这只是庞士元自己的分类，其他人未必接受，并没有真正的意义。
在其他人看来，武术就是武功，武功就是武术。
要不是他莫名地拥有了一个梦境世界，让他修炼出了传说中的真正武功。他对于武功的沉迷，完全可以说是一种臆想，纯粹就是浪费生命。
所以，庞士元不认识蒙明玉口中的武术名家也很正常了。
蒙明玉看了庞士元好一会儿，似乎就有了她自己地理解，道：“真不知道你和谁学的武功，你的师门又是什么样的，怎么会连顾景天老先生也没有和你提过。难道你们武功真的有这么厉害，连顾老先生你们都看不上眼！毕竟，我也从未听说顾老先生和他的门徒有传说中的内功。”
面对蒙明玉的疑惑和推测，庞士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句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而这无数的谎言，又需要更多更多的谎言去圆。
一般来说，最终的结果都是谎言被拆穿。
庞士元为了给自身的武功找一个出处，说了一些岱山的事情——当然是改头换面的，结果这些事情就成了他永远也无法说圆的谎言。
庞士元紧握方向盘，脚下踩着油门，只想着能够快点到达目的地。
车子已经进入了郊区，入眼所见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冠盖如云的大树。
庞士元在上源也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却从未听说过上源还有这样有古韵的地方。
第69章 拜会
来到一座看起来有些年等待的老宅前，蒙明玉终于让庞士元停车。
下了车，两人就向着大宅院走去。
到了大门前，就看到大门上面的横匾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字“顾府”。而比这两个大字更大的是那两个石狮。
如此做派的大门庞士元也只在电视电影中看到过，现实里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庞士元也发现，这大门似乎有些老旧。
还没有走进大门，庞士元就隐约听到大宅院里有打斗的声音。
大门半开，蒙明玉带着庞士元就直接走了进去。这一走进大门，原本只是隐约的打斗声马上就响了起来。
大宅院的大院里零零落落站了一些人，正看着场中两人的切磋。
显然，庞士元刚才听到的打斗声就来自他们。
庞士元和蒙明玉的到来并没有引来这些人的关注，最多也就是看了他们一下，又把注意力回到了场中。
两人自然也不会出言打扰，走近了后也就当起了观众。
交手的两人，一个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一个是至少六十的老年人。只是两人年岁虽然相差不小，但打起来似乎还是老年人更占上风。
庞士元对现实中的武术了解不多，但也能看出这两人用的正是时下非常流行的八极拳。
现代武术界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的说法，作为现代武术的两极之一，八极拳的强大为无数人所承认。
两人的交手相当激烈，你来我往，针锋相对，招招都是进攻，就是防守也蕴藏着反击，真可谓是招招杀机。
从两人快速的出手中，就能看出两人在八极拳上的高深造诣。尽管出招极快，但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能交代得清清楚楚，招招针锋相对，步步危机四伏。
拳脚动作之间，庞士元能清楚感觉到其中蕴藏的刚猛劲力，那是他们身随拳动的结果。
每一招用出，他们都能通过身体的变动来催发腿脚、腰腹的劲力，从而发出远超本身极限的威力。
听着不断响起的呼喝之声，看着强势刚猛的八极拳，庞士元就觉得如果他不用内功，就比拳脚，他还真未必是这两人的对手。
这两人几乎已经把拳法融入身体，形成一种本能。庞士元自觉，他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只能以内力辅助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两人交手看起来已经有一些时间，中年人的出拳速度和力度都开始减弱，但让人惊异的是那老人反而越打越是精神。
庞士元倾听两人的呼吸，就发现中年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而老人的一呼一吸稳定如故。
很显然，老人行有余力。
看到老人如此犀利，庞士元的注意力顿时都转移到了老年人身上，想知道老人是如何做到的。
他这一注意，果然就发现了老人的身上有些特异。
老人和中年明显系出同门，这从两人发劲的手法就能看出来。只是同样的发劲手法，但却是老人的拳脚更加有力，中年人刚开始还能抵御，之后就只能勉力招架。
这只能解释，要不就是老人天生神力，要不是就是老人还隐藏了什么。
庞士元看老人的出手就知道，他并不是天生神力，而是体内还蕴藏着一股力量。
体内的力量？
庞士元很自然就想到了内力，而他的观察也告诉他老人确实拥有内力。
老人的拳脚在内力的作用下发挥出了远超身体力量的威力，这大大加剧了中年人的消耗。
可在中年人急剧消耗的时候，内力却在缓解老人的疲劳。此消彼长之下，中年人处境不妙也是正常。
“这老人居然也是内功高手？难道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其它的传承？所以，老人才身怀内功。又或者，这老人也有奇遇？”庞士元开始惊疑不定。
在他惊疑的时候，场中两人的交手也到了尾声。
中年人已经无力为继，而老人也觉得到了火候，两人一对拳，中年人乘势后退。
中年人站在原地大口地喘气，之前硬生生憋住的汗水就如流水一般冲了出来，几个呼吸就把他身上的衣服打湿了大半。
而老年人却依然气定神闲，收功后就向蒙明玉和庞士元看了过来。
“你就是启温的侄女，明玉吧？”
“明玉见过顾老先生，伯父让我代为向您问好。”蒙明玉很端庄地上前问好。
顾景天呵呵一笑，道：“好，我当然好了！你看我这年纪了，还能跑，能跳，能打，怎么能不好！”
看得出来，顾景天的心情很好。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到了他这个年纪，还能有如此战力，当然称得上好。
“倒是你伯父最近在做什么？我可是有些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
蒙明玉道：“伯父还在做他的玉石珠宝生意。只是时常会提起老先生的教诲。”
顾景天却摇了摇头道，显得不怎么相信：“这个我可不信。我教过的这么多人中，也就你伯父最滑头，也最怕吃苦。我想，他要是真记得我，也只会记得我打他时候的痛，而不是什么教诲！”
顾景天的话让蒙明玉不知该怎么接话，倒是那中年人为她解了围：“师父，你当着明玉的面说启温的小话，你让她这做侄女的怎么回答你啊？”
顾景天一听中年人这么说，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好，那我就不说这个了。小明玉，这小伙子就是你说的要开武馆的朋友？”
“正是，他叫庞士元，一身武功还算不错，我想开个武馆应该绰绰有余。只不过他没有开武馆的经验，我就想着能否请老先生指教一番，让他少走一些弯路。”蒙明玉介绍庞士元，接着就要为庞士元介绍顾景天，“士元，这是顾老先生，我们……”
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蒙明玉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景天和庞士元两人已经对峙上了。
顾景天最初只是随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士元，但随着目光流动，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而目光也开始变得深邃。
看着看着，顾老先生居然就自己走了起来。
他还不是向着庞士元走去，而是绕着庞士元转了起来。
他这一转，大多数人都开始莫名其妙，尤其以完全不通武功的蒙明玉为最。
还不等她想明白两人怎么就对峙起来，她就被中年人带着离开了庞士元。
蒙明玉刚想问，结果就被中年人摆手制止了，于是就把目光对准了安稳不动的庞士元和围着庞士元转圈的顾景天。
第70章 棋逢对手（一）
顾景天已经围着庞士元走了整整一圈，没有说话，也没有其它的动作。
而随着他的不断走动，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就连蒙明玉这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也感觉到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她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体。
庞士元的身体、双眼并没有随着顾景天转动而转动，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可实际上，内力已经在他体内加速流转，而他的身体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身体、手脚都已经有了微调，调整得更加容易发力。而这也正是岱山拳的简易起手式。
当顾景天转回到庞士元正面的时候，他终于有了改变。
“小友小心了！”顾景天提醒了一声，脚下就向庞士元趟了过去。
他这一趟步，速度陡增，整个人的气势也瞬间提了起来，整个人犹如奔雷一般冲向庞士元。
顾景天不愧是淫浸八极拳几十年的武术名家，八极拳的疾如闪电，发如炸雷的特点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
庞士元不敢怠慢，内力内含，一个平步冲拳就向顾景天的拳头迎了上去。
就在两拳将接未接之时，庞士元内含的内力已经自发做出了反应，涌出经脉包裹住了拳头。
这是庞士元体内内力近距离感觉到了顾景天拳头上的内力的本能护主反应。
两个拳头，两股劲力，两股内力，毫无花假地碰撞在一起，
“嘭！”一声沉闷但却动人心魄的碰撞声响彻全场，也掀起了一股四溢的气浪。
蒙明玉已经站得足够远了，但她的裙摆依旧被气浪吹得漂浮了起来。
感受到这气浪的威力，蒙明玉无法可以想象激起这气浪的拳头到底有多么可怕的力道。
这力量确实是很大，大到庞士元和顾景天两人都不由地后退了一步，以消除彼此地冲击。
“好！”
顾景天大声喝彩了一声，原本就已经很盛的气势再次被他拔高，整个人犹如怒目金刚一般摄人心魄。
“好！”庞士元也是一声喝彩。
感受到拳头上碰撞的内力，庞士元彻底确定了顾景天内功高手的身份，也就放开了手脚。
内力急速运转，岱山拳刚强、勇猛的拳意瞬间就被他完全激发出来，硬生生挡住了顾景天八极拳的威势，并有反扑之态。
“再来！”
顾景天一声暴喝，脚下一跺，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再次冲了上去。
庞士元毫不相让，虽然没有如顾景天这般由静而动地急速转化，但他的身体也是迎头而上，直接针锋相对地做出了迎击。
八极拳和岱山拳都是刚猛的拳法，只不过八极拳更善于短打，而岱山拳更加大开大合。
所以，顾景天主动寻求贴身近打，而庞士元则以大开大合的拳法把顾景天挡在身外，不让其发挥短程近打的优势。
尽管顾景天的步法极快，在庞士元出拳之前已经做出了挪移，想要避开庞士元的攻击，但依然被庞士元料敌先机地挡住了攻击路线。
“嘭！”
又是一声巨响，又是一次拳与拳的硬碰硬。
这一次，相比上一次试探的时候他们明显用出了更多的实力，自然也激起了更加猛烈的声浪和气浪。
巨大的碰撞声响彻整个大院，并冲出大庭院，身处战场附近的蒙明玉痛苦地掩盖了耳朵，而四溢横飞的气浪则让她不得不连续后退，以求安全。
她清楚地能感觉到气浪吹过她身体的时候微微的疼痛。
这微微的疼痛让她想起去年上源的一次大台风，那一次她冒着生命危险，在台风中采访，也曾感受到这种微微的疼痛，那是台风的威力。
难道庞士元和顾景天战斗激起的气浪居然达到了台风的威力？
蒙明玉有些无法相信，但亲身地感受又让她不得不信。
相比蒙明玉一边后退，一边在心中惊疑不定，中年人还能在四溢的气浪中安然观战。
但他的内心绝不如他的表面看起来那么安之若素，相反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心里充满了各种无从解答的念头和疑问。
“这庞士元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实力？”
“师父怎么会这么强？难道以前他和我们师兄弟切磋，从未用过全力？”
“来之前，自觉武功有所突破的我还觉得自己已经不弱于师父。结果一番切磋下来，才知道差得远。如今再看，才知道不只是差得远，简直是差得没了边！可这怎么可能？”
“人体的极限摆在那里，师父和这庞士元好像都已经突破了人体极限。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无数的念头在中年人的脑海里翻腾，他完全没有答案。
不过中年人也不在乎有没有答案，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交手的两人身上。
如此绝顶高手的交锋，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啊！
顾景天和庞士元两人再次被彼此强横地攻击击退，但两人的战意已经被彼此的强横而彻底激发出来。
此时此刻，两人的兴头都已经上来。
顾景天原本就是对手难寻的武术名家，有了奇遇之后，更是觉得曲高和寡。如今碰到庞士元这个棋逢对手的高手，他自然是兴味盎然。
而庞士元则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碰到内功高手，手痒难耐。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一些猜想，想通过战斗来验证。
两人郎情妾意，情投意合，自然不会就此罢手。
顾景天再次闪身而上，而庞士元也以岱山拳相迎。
两次不相上下的交锋，顾景天已经确定庞士元的实力绝不下于他。再动手，他就改变了策略，虽然强攻依旧，但却在强攻中加强了步法的移动。
这让他变得更加灵活，在攻击的同时，他还在想办法贴近庞士元。
而庞士元自然不会让他如意，岱山拳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一招一式在他手里挥洒而出，但却总能料敌于先机，让顾景天一次次无功而返。
然而，顾景天也不是一无所得。
他的每一次近身攻击，都让庞士元无比顾忌，害怕稍有不慎就着了他的道。
顾景天淫浸八极拳几十年，拳法精髓早就成了他的身体本能，任何一点点的错漏都能被他抓住，成为一次攻击的机会。
又一次的交锋，两人的拳头都没能击中目标，但在两人的快速变招之下，两只胳膊针尖对麦芒地碰撞在一起。
第70章 棋逢对手（二）
激烈的碰撞之后，两只胳膊并没能及时分开。
顾景天手腕一转，右缠手已然使出，一下子缠上了庞士元的手腕。右手猛然后拉，左手已然探出，直击庞士元胸腹。
庞士元冷静以对，脚下一蹬，顺着顾景天的拉势就冲了上去。他左手下划抵挡顾景天直击胸腹的一击，右膝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由下而上直顶顾景天下体。
面对庞士元断子绝孙的狠毒一击，顾景天面不改色地缠着庞士元手腕的右手瞬间由拉劲转变为甩劲，一下子就偏转了庞士元整个人的攻击方向，让他的提起膝一击彻底偏离了目标。
只是他这一甩，也让他自己的攻击全部落空。
而被甩开的庞士元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攻击，顺着甩劲一个旋身左腿已经横扫顾景天。
顾景天也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一个提板桥就躲过了这记狂猛地横扫。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激烈，一招一式都直击对方要害，每一次似乎都想要对方的命，凶险异常。
“嘭嘭嘭……”的声音响彻了全场，连绵不绝，旁观的人们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地面的剧烈震动。
蒙明玉已经被两人激烈到可以称为惨烈的交锋给惊呆了，她从不知道武者的交锋是这个样子的，这绝对是生死相搏。
她真的害怕了，她转头想向中年人求救，却发现中年的神情无比激动，整个人更是随着庞士元和顾景天的交锋而不断摆动身体，似乎他就是其中一人一般。
很显然，中年人已经完全融入了两人战斗之中，在意念中和假想敌开战，根本看不到她的求救。
她甚至都不敢近身去打扰中年人的观战，她害怕全身投入的中年人会把她当做假想敌对她做出攻击。
这种认识是她曾经修炼过武术的伯父教导她的，让她千万不要在一个武者全勤投入的时候去打扰，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不过，作为记者的敏锐还是蒙明玉发现中年人是神情似乎有些不解和苦恼。
似乎他无法理解一些东西一般，以致他在一番动作之后，总有不得已地间断。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
事实上，她的观察是对的。
中年人确实是陷入了不解和苦恼之中，因为他居然无法理解庞士元和顾景天战斗时候的一些选择。更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出手的威力会如此之大，大到超出了他的想象。
中年的不解和苦恼院子中的其他人也有，他们也同样为庞士元和顾景天的强大而震惊。
而在震惊的同时，也为两人超出了常理的实力而不解。
全情投入的庞士元和顾景天的眼里只有彼此，他们还在战斗，而且越打越是投入。
最初，他们还有些顾虑，担心对方无法承受自己的攻击。但随着两人一次次地提升力量，一次次地增加内力，他们发现他们真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庞士元内力更加深厚，而顾景天的拳法更胜一筹。两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却又能在战斗中发挥优势，掩盖劣势。
彻底没有了顾虑的两人打得那叫一个欢，都拿出了八九成的实力对打。
幸好，他们还记得他们只是切磋，而不是生死相搏。
因此，一些无法控制结果的招式他们都收了起来，但就是这样，他们的战斗已经激烈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了。
两人交锋的地面，已经有好些石砖被两人被硬生生地踩下去了一截，还有一些则被两人脚下的戳劲、提劲等劲力给掀了起来，成为攻击的一部分。
两人的战斗是如此的激烈，造成的破坏是如此的厉害，也就难怪蒙明玉担心得受不了了。
这个时候，围观的几个人已经是退得老远了。
激烈碰撞后的劲气和巨响，还有时不时纷飞的地砖都让他们忌惮。
在现实世界，庞士元从未如今天这么酣畅淋漓过。
他感觉他的整个身体都因为今天的这场切磋而活泛起来，似乎他的身体正在经受一次洗礼一般，曾经的宅男身体正因为切磋而彻底远去，如今剩下的，是真正的武者之身。
他真的是越打越开心，恨不得就这么一直打下去。
可惜，他听到了顾景天老先生的呼吸已经不再如开战之初那么平稳了。
他想到，老先生在和他切磋之前就和人切磋过一场，再加上老先生年纪也确实大了，就觉得可以适可而止了。
激烈地交战中，他发出的声音都是最基础的呼喝之声，只是用以配合自身的攻击，而不是真正地说话。
想要字正腔圆地把话说清楚，在激烈地交战中那可真的不容易。
不过，不好说话，那就直接以行动来表明心意。
他相信顾以老先生的智慧是能理解他的意思的。
接下里的战斗，他开始收劲，以致他被顾景天打得有些身形微微晃动。
再接着，他就发现顾老先生手上的力度也在减弱，结果也被他打得一个踉跄。
两人这一试探，就知道彼此的意思了。
一个眼神的碰触，再接着一个对拳，两人不约而同地退了开去。
分开后，庞士元还算气定神闲，而顾老先生却有些大喘气了。
不过相比之前那汗如雨下，基本失去再战之力的中年人，顾景天的大喘气只是平常地大口喘气，要战依然能战。
不过十秒的时间，顾景天就平息了自身气息。期间，他一直都以看稀世珍宝一样的目光看着庞士元，让庞士元很是不自在。
此时，蒙明玉也算是回过神来了，来到庞士元身边，关心地问道：“士元，你没有伤着吧？你们怎么打得这么激烈啊，好像生死相搏一样？”
“没事的。我们就是在切磋，心里都有数。”庞士元神情轻松地宽慰蒙明玉。
只是他的宽慰并没有真正让蒙明玉宽慰，反而神情有些愠怒，她指着一片狼藉的地面，不怎么相信地道：“这就是你说的心中有数？”
庞士元自然早就发现地面的损坏，本来就想当做不知道，却不想被蒙明玉给直接指明了，不由地有些尴尬。
庞士元不好说话，顾景天作为主人却无所顾虑：“小明玉，地砖坏了就重新铺，又不用几个钱。倒是你这小男朋友，这真的是了不得啊！”
“什么小男朋友？”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蒙明玉和庞士元同声否认道，接着就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又似乎被揭穿了什么一样，有些不安。
第71章 信口开河
顾景天根本不把两人的否认当一回事，就继续对蒙明玉道：“小明玉，你这小男朋友是哪里找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上源地面还有如此人物？”
庞士元决定还是自己说话更好，就道：“顾老先生，小子就是上源本地人，现在在来凤镇一小当一个语文老师。”
听到庞士元的自我介绍，场边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年轻人先是喃喃自语，接着就突然叫了起来：“庞士元、来凤镇、小学……你就是杀死了变异人的那个庞士元庞老师？”
顾景天转头就看向那个年轻人，问道：“亭林，你知道他？”
叫亭林的年轻人道：“师祖，我只是在新闻里看到。前段时间传得纷纷火火的那个变异人杀人犯连栋梁你知道吧！他流窜到来凤镇后，就是被庞老师所杀。我在新闻里有看到，只是见到了本人却一时没能认出来。”
“你这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那连栋梁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不过可怜人也有可恨之处，他有取死之道。再说了，他那样子，活着也是受罪，何况他也确实杀了不少无辜的人。死了，倒也其所。”顾景天看来知道的看来远比那叫亭林的年轻人知道得多。
至少，他还知道连栋梁的样子，似乎也知道连栋梁为何会出事，这才有上面的感慨。
说着话，顾景天就领着人往里面走：“士元、明玉，还有你们几个，都随我进来。我们这可得好好聊聊！上源居然有如此高手，我这个武术协会的名誉主席居然一无所知，这可有些说不过去。”
顾景天在整个中国的武术界都是赫赫有名，不说是泰山北斗，但绝对称得上德高望重。
因此在得知他老人家回老家养老之后，上源县武术协会马上就请他当名誉主席。
尽管顾景天并不怎么想当，毕竟回老家的时候也已经年近古稀的他实在不想再理会这些杂事，但回到了家乡，就有一些无法推脱的人情，最终这名誉主席的头衔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而且，这一戴就是十几年。
蒙明玉带庞士元来找顾景天，就是知道顾景天有能力让庞士元的武馆以最快的速度开起来，只要庞士元能够让顾景天满意。
经过刚才的切磋，蒙明玉的谋划显然已经成功了。
“小友能说一下你的武功和师承吗？”主位上，一番简答地介绍和寒暄之后，顾景天开始询问庞士元。
尽管庞士元觉得称呼名字就好，但小友的称呼还是被顾景天定了下来。
按照他的说法，庞士元当得起小友这个称呼。
对此，他的徒子徒孙也没有反对，实在是庞士元刚才展现的实力深深地震撼了他们。
他们从不知道武术居然能够练到如此程度，那些熟悉的一招一式，在庞士元和顾景天用出来后完全变了模样，威力大得超乎想象。
说实话，他们的心里不只是感慨庞士元的实力，就是对师父（师祖）顾景天今天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始料未及。
他们这些人中，年纪大的姚宏砚和殷唯是顾景天一手培养的，而年纪小一些的徒孙辈，虽然不是他亲手教导，但也受过指点，可他们还真的不知道师父（师祖）顾景天的实力会这么强，强得都可以称为非人了。
庞士元道：“当然没问题。我的拳法叫岱山拳，而师门则叫岱宗。不过我想各位应该都没有听说过，因为岱宗一脉单传，根本就不显于人前。”
“那小友又为什么会显露武功呢？”顾景天问道。
庞士元的举动可不像是不显于人前的样子，他杀变异人，开武馆，现在又和顾景天动手，哪一个举动的动静都是不小，和他说的完全不同。
庞士元自然有他的解释：“岱宗之所以不显于人前，是为了一个誓言。我成功破了誓言，所以才能把岱宗武功显于人前。”
“能说一下是什么誓言吗？”中年人姚宏砚很是好奇。
在刚才的介绍中，庞士元已经知道中年人名叫姚宏砚，正是之前那个年轻人姚亭林的父亲。
姚宏砚在中国武术界也是一代翘楚，现在还在军中担任教官。
这次他带着儿子和徒弟来探望师父，是因为他自觉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想要和师父探讨一下。
不成想，这一探望，就就接连受到两次惨重地打击。
庞士元娓娓道来：“我宗门一直都有一个信念，觉得武功不只是武术，除了招式之外，应该还有内功。为此，宗门立下誓言，如果不能成功修炼出内力，岱宗永不显于人前。只是内功之说虚无缥缈，历代师祖一直没能取得成果，结果数百年过去，岱宗也就一直不为人知。如此，岱宗一直延续到我师父这一辈，而内功的研究和尝试也终于开花结果，师父他老人家成功修炼出了内力。不过，他年事已高，也没有了争强好胜的想法，于是岱宗依然不显。而我接过了师父的衣钵，也成功修炼出内力，这才能无所顾虑地出手。”
庞士元发现他的谎言是越说越多了，但谎言一旦开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结束了。
不过他倒也不担心，虽然他的谎言未必尽善尽美，但谁能证明他的话是假的？
谁也不知道岱山和岱宗在哪，至于虚无缥缈的师父，那更是了无踪迹。
既然没有人能拆穿他的谎言，那假话也就变成了真话。
果然，庞士元的话一出，在场人都有些傻眼。
姚宏砚他们当然怀疑庞士元在胡说八道，什么信念、誓言、内功、内力，简直一派胡言！
什么门派能够一脉单传几百年而不绝？而且这几百年还一直都在研究内功和内力，真以为他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啊！
要知道中国可是这个世界上战争最多的国家之一，每一场战争都意味着无数传承地断绝。
不知道多少古老的技艺因为战乱而失传，凭什么一脉单传的岱宗就能几百年不绝，还矢志不移地研究内功之道。
更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内功和内力。
他们都是学武之人，也听说过内功和内力，但他们却真的从未见过。
因此，在今天之前，他们绝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内功和内力。有的是自身的精气神，有的是气血搬运，有的是炼皮、炼肉、炼筋、炼骨、炼髓，但就是没有内功和内力。
只是今天，他们的固有观念似乎都不得不做出改变了。
今天，他们看到了庞士元和顾景天的切磋，看到了两人的出手之威，那威力绝不是人体所能达到，这才有些相信内功和内力是真的存在。
第72章 坦诚相见（一）
姚宏砚他们无法知道庞士元说的是真是假，于是就把目光都看向了师父（师祖）顾景天。顾景天是中国武术界的泰斗，也是武术界的活历史，他肯定知道庞士元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们这一看顾景天，结果就发现师父（师祖）的表情很值得玩味。
那表情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又或者干脆就是若有所思，反正耐人寻味。
可实际上，他们又怎能知道顾景天心中的想法。
顾景天此时有一些谛笑皆非的感觉，人老成精的他一眼就看出庞士元说得煞有其事的话，其实全是屁话。
什么岱宗，什么师父，什么誓言，全是鬼话，根本就没有这些玩意。
但顾景天也微微猜到庞士元为什么要说这些屁话了，因为有的时候无法深究的屁话就是最好地解释啊！
顾景天以前也不相信有内功和内力的存在，但一次意外的奇遇，他修炼出了传说中的内力，让他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这才有了现在的身手。
他以为他是独一无二，毕竟他的奇遇不可复制。
因此他根本没有和任何人提起，结果却意外碰到了同样拥有内功和内力的庞士元。
他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只是这些疑问显然不适合在这里问，于是他站了起来，对庞士元道：“小友，能否借一步说话？”
庞士元欣然应诺：“当然。我也有些事想私下请教前辈！”
结果两人就那么施施然地离开了，留下了大厅中大眼瞪小眼的几个人，不知所以。
书房里，两人隔着书桌面对面坐着。
四目相视，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言了好一阵，似乎都在等着对方说话，但自身似乎又有些欲言又止。
最终，顾景天说话了。
这当然不是顾景天的定性比庞士元差，而是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已经想开了，也放开了。
已致耄耋之龄的他已经看淡了很多的事情，在他看来，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遮遮掩掩，完全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
“小友最近睡得怎么样？”顾景天问了一个很玄妙的，完全不着天不着地的问题。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着天也不着地的问题，就让庞士元的双眼都亮了起来，他从顾景天的问题中印证了他心中的所想。
现代的人都相信，一切事必有因，哪怕这个因是无意而成，庞士元也这么认为。
他相信，顾景天的内功不是天然而成，而是另有奇遇。否则，他的徒子徒孙又怎能没有一个会内功呢！
如今，顾景天的问题印证了他的想法。
庞士元回答了，他的回答也很玄妙，玄妙得有些神神叨叨：“睡得不怎么好。每天一睡觉，就感觉自己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可一觉醒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变。每天睡觉都好像在经历黄粱一梦一般，都快要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梦了。”
“呵呵！”顾景天笑了，笑得很是开心，满头的白色须眉都随着他的笑而抖动了起来。
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身子就往靠背上一靠，神情也在瞬间轻松了下来，“小友这可是莫大的机缘啊！黄粱一梦，那可是神仙的点化手段，你福分匪浅啊！每天一梦，想必所得极多吧？”
“是有所得。”庞士元很干脆地承认了，接着就反问顾景天，“只是不知道前辈最近睡眠如何？”
顾景天说得比庞士元还要坦然：“无独有偶，我最近也常常做梦。而且，最初还曾一梦五年！当时，我就以为自己是忘了喝孟婆汤，才带着记忆转世了。后来才知道，只是一枕黄粱。不过，这一梦也让我记住了不少东西，也因此修炼出了这一身内功。不知道小友是不是也是这样？”
顾景天是年达八十的耄耋老人，他的世界里可没有什么穿越、重生等流行概念，但他也有他自己对于穿越和重生的理解，那就是地狱、孟婆、轮回、转世。
而他当时一梦五年的情况是如此玄妙，也难怪他会这么想了。
两人这一对话，基本上已经把自己的底子都掀开了，再说话就敞亮多了：“前辈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我是半个多月前。”
“我也是半个多月前。记得，那天醒来的时候好像是星期五。”
“我也是。”
两人不再说话，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两人四目相对，接着同时笑了起来。
两人的笑声是如此地开怀，以致完全放开了音量。
于是笑声就从书房一直往外传，传得很远很远，大厅里正心不在焉说着话的几个人都听到了他们的笑声，就变得更加疑惑了。
笑毕，庞士元道：“我的梦境里有一个武侠的世界，我一到那里，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岱宗弟子少年。不知道前辈的梦境是什么样的？”
“也是一个武侠的世界，我也十二岁。不过，我不是在宗门，而是在一个帮派，名叫游龙帮。我在游龙帮生活了五年，以为自己会永远生活在那里了，却不想一觉醒来，发现是一场梦。当时，我可是有些失落。十几岁的年轻身体，让人怀念！”顾景天也开始诉说他的梦境世界，神情有些怀念。
庞士元真心赞叹道：“前辈可不能这么说。以您老的身体，多少年轻人都自愧不如！刚才交手，我可是拼了命才勉强跟上前辈的速度。”
被庞士元这么一赞，顾景天也有些得意，道：“我也不知道是梦境的作用，还是内功的原因。原本我的身体也在一点点地变坏，但从我做梦又开始修炼内功开始，我的身体不但停止了衰退，还变得硬朗了很多，感觉像回到了壮年时候一样。”
“那也是因为前辈的身体本来就好，才能有如此效果。”庞士元确实很佩服顾景天，八十多岁的老人居然还这么能打，说出去真的没有人能信。
之前的交手，庞士元感觉内功上他占了优势，但比身手他不是对手。
“好了，别光顾着说我。说说你的梦吧，我真的很好奇。”顾景天转换了话题。
庞士元开始说他的梦境：“我在岱宗一梦五年，每天的生活基本上就是修炼。当时，我也以为自己是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自己最渴望的武侠世界，所以我就投入了全部的心力去学武。五年过去，武功已有所成，师门终于放我下山，就在我豪情万丈，要游侠江湖的时候，却在自己现实中的床上醒来。我当时差点就要疯了！”
第72章 坦诚相见（二）
顾景天听着庞士元略带可惜的话语，深有同感地点了头，道：“那确实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我也心向往之。不过我和你略有不同，可能老年人更加念旧吧！我倒是挺怀念这个世界的，虽然这个世界有些太平凡了。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和你相同，我也有一个武侠梦，到老了还在坚持修炼。没想到，还真的被我坚持出了一个结果。小友，既然有我，有你，你说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也和我们一样获得奇遇？”
顾景天只是猜测，而庞士元则是完全肯定：“肯定有，应该还有不少。刚刚提到的变异人前辈还记得吧？”
“当然。”
庞士元不自觉就微微压低了声音，道：“变异人被我杀死之前，和我说了，他也曾做梦，一梦五年，醒来却发现只是一个梦。不过，他和我们所处的武侠世界不同，他到的是一个末日的世界。在末日世界里，人们都在不停地变异。有好的变异，变成了拥有异能的进化人。也有不好的变异，就成为了丧尸和变异人。那连栋梁后来就是变成了变异人。”
庞士元的话让顾景天始料未及，神情有些震惊。
知道庞士元和他一样有了梦境的奇遇，顾景天就猜测有人和他们一样得到了奇遇。
毕竟，有一就有二，而有了二，三自然也会有。
但他真的没有想到，猜测马上就变成了现实。而现实，要比他想象得更加复杂玄妙。
不但有人获得了梦境奇遇，而且梦境的世界并不是唯一，除了武侠的世界，还有一个末日的世界。
在武侠的世界里，人们可以通过修炼武功变强。而在末日的世界里，人们也在变强，只是方式不同。他们通过变异，从而成为拥有异能的进化人。
那么，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世界呢？顾景天不由地就这么想了。
这信息量真的有些大，让经历过无数人生风雨的顾景天都觉得一时间难以消化，他觉得他需要好好想想。。
庞士元没有打扰顾景天的思考，他站了起来，开始欣赏起书房。
书房很大，大得更像藏书室而多于像书房。
庞士元绕着一个个的书架就浏览了起来，他没有去翻书，只是看着一本本书的书名一路看过去。
书房里的书有了明显的分界，这也方便了庞士元的浏览。
历史野史，诸子百家，小说散文，外国名著，无有不包。
而除了这些文学著作之外，庞士元还看到了大量的武术秘籍。
庞士元拿起一本拳谱看了一下，发现这些拳谱上有人添加的注解。他不用想也知道，注解的人肯定是顾景天。
他没有仔细看，就把拳谱放回了书架，继续在书房里浏览。
让庞士元意外，但又似乎是情理之中的是，书房里还有全套的金、古的武侠小说，而梁、温、卧龙，及一些散家的精品小说，也有不少收集。
如此，庞士元终于把整个书房转了一圈。
书房中的书别看不少，庞士元还是可以很自豪地说：如此多的书，仅仅是书名的话，他基本都知道；而且其中的四分之三都都曾看过；而看过的一半多，他还曾做过一番思考。
怎么说他也曾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虽然说有些沉迷武侠，但阅读量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回到顾景天的书桌前，发现他已经停止了长考，正闭目养神。
重新坐下，庞士元问道：“前辈，你平时上不上网？”
“上网？”顾景天对这个词似乎有些陌生，接着才明白庞士元在说什么，“电脑上网啊，我还真的没有接触。我孙子觉得我一个人在这里寂寞，想要教我，但被我拒绝了。小友怎么突然说起上网？”
庞士元倒是不觉得意外，拒绝接触新事物的老人多了，顾景天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他说道：“其实前辈真可以多上上网，至少网络上的消息要比现实中的丰富，而且多有新闻、报纸上看不到的小道消息。也许这些消息中的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但依然还是会有一些真实。我们刚才说的梦境，网络上就有不少的传言。虽然无从判断这些消息的真假，但如果结合我们身上发生的一切，这些消息很多都应该是真的。很多人都从梦境世界得到了力量，而且他们得到的力量还各有不同。内力、斗气、修真、魔法、巫术、异能，不一而足。还有，他们所在的世界也各有不同，像我们的武侠世界，连栋梁的末日世界，还有魔法世界、修真世界、蛮荒世界、科技世界等等，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种世界。连栋梁这个变异人，不过是获得梦境奇遇中的一个失败个例。而且，这样的个例在全世界范围内，应该还有不少。这段时间，世界范围内都有不少特殊事件发现，人类变异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如果前辈有上网的话，就能从网络上看到这些事件的图片和录像。”
听着庞士元说着网络上的消息，顾景元的脸色变幻不定。他在刚才的沉思中想到了很多，但他想到的依然没有庞士元透露得多。
顾景元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怎么一天之间就变得陌生了起来。
他现在有这个想法，庞士元也曾有过这种想法，这个世界真的是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玄幻，玄幻得都有些不像他们熟悉的真实世界了。
好好地消化了一下庞士元的话，顾景元这才道：“网络上谣言满天飞，国家难道就不管管？”
这是顾景元这一代人的思路，总觉得国家会把一切都管理起来。
可事实呢，国家真正管的，是对国家既得利益者有利的事情，更多的事情国家也只能听之任之。或者说是，无能为力。
庞士元笑得有些讥诮：“国家其实也有管。比如前段时间，网络上的这些消息就是全开放的，最近开始有了限制，但也只能禁止一些敏感的字眼，更多的也只能听之任之。毕竟，网络真的是不好管。”
顾景元挥了挥手，似乎是把心中的烦恼赶走一般，问道：“照你这么说，获得梦境奇遇的人是很多了？”
庞士元很肯定地道：“肯定不少。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数量，但我只是稍稍估计，就觉得千人应该是起码的，万人说不定也有可能。更夸张的，说不定就有十万、百万。”
看着顾景元已经有些发怔的脸庞，庞士元继续道：“想想这一个小小的上源县，就有我和你。中国有好几千的县，就算一个县有两人，稍微算一下就有近万人了。如果再算上整个地球，上万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十万，我觉得是一个很有可能的数字。前辈，你说是吧？”
顾景元无法反驳。
这是最简单的数学，顾景天自然也会算。
第73章 远虑
“这世道难道是要乱了？”顾景天在那里自言自语了一句。
庞士元也是深有感触地赞同道：“也许吧！反正我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
顾景天接着就看向他，神情有些严肃地问道：“听明玉说，你要开武馆？”
“是的，前辈。正要请你指教！”有求于人，庞士元态度非常端正。
“指教什么的先不说。我问你，你开武馆是为了什么？”
顾景天问得严肃，庞士元也不敢随意回答，想了一想后才道：“其实一开始只是盛情难却。来凤镇那边很多人都想请我教他们武功，我一冲动就答应了。再有，就是心有同感吧！我们国家是一个有着武功传统的国家，武侠情结深入人心。当年，我也曾像那些追着我学武的人那样，渴望学到真正的武功。可惜，当年的我未能如愿。现在我实现了愿望，再看看这些苦苦追求的人，就想着是否也能给他们一个机会。这样一想，我就答应了要开武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一直看着庞士元回答的顾景天点了点头，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赞赏道：“你能推己及人，这很好。如今的社会，越来越浮躁，也越来越自私，你能因为自己的经历而下决心帮助他人，这点非常好。你开武馆的事，我可以帮你办。”
庞士元大喜：“谢谢前辈，实在太感谢您了。”
“没事。”顾景天伸手压下了要站起来感谢的庞士元，继续道，“也是我觉得你的用心不错，而且你的实力也绝对有资格，这才会帮忙。”
说到这里，顾景天语气有了转折：“不过，我想问一下，你的武馆准备开多大规模？”
庞士元这个倒是考虑过，回答道：“我不准备开多大，学员有个十几二十个，我觉得也就够了。毕竟武馆如果真的开起来的话，真正能教武功的只有我一个人。这人一多，我可能就顾不过来了。既然我当初是想要要传授真正的武功，我自然不想像外面的那些武馆那样糊弄人，我得为自己的良心负责。”
庞士元所说的都是他的真心话，他是真的准备把真正的武功传出去，让更多的人学到真武功。
因此，他的武馆所走的路，肯定会和现代的很多武馆不同。
听着庞士元的打算，顾景天有些微微点头，道：“你做得对。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把武馆的规模扩大。”
“我知道前辈肯定有所考虑，不知道能否为我解释一二吗？”庞士元有些不解。
他刚才的话已经把情况说得很明白了，武馆规模一大，他就顾不过来，那大了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他也相信顾景天不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怎么看他都是一个睿智的老人，不会空口白话。
顾景天果然有他的考虑，而且考虑得还很长远，完全不是庞士元这种得过且过的人所能相比：“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这个世道可能要乱吗？我就想着，我们无法知道这一个个不知道是神奇，还是诡异的梦境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无力去阻止可能发生的一切。但我觉得，我们其实可以做一些准备，比如让更多的人练武，拥有自保之力。也许，我们的这些努力起不了太多的作用，但这总是一个力所能及的办法。说不定，这些练了武的人，在不久的未来就能帮助更多的人。”
庞士元没有想到顾景天会想得这么远，远到他根本就不会去想。
他想到了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着一些他不知道的神奇变化，世道很有可能要乱，但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做什么，或者改变什么，只是冷眼旁观地看着它发生。
在他看来，世界再怎么变，世道再如何乱，那都是政府官员的事情，和他这样的升斗小民有什么关系？
他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有可能的话偶尔帮一下人，就算是对得起所有人了。
有了强大的武功之后，庞士元相信，不管这世界怎么变，他都会获得不错。
然而，他的这点小心思和顾景天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想法一对比，就显得如此之渺小，渺小到他都不好意思再说出来。
在伟大的人格面前，卑劣的性情要么退却，要么反扑，要么跟随。
庞士元很佩服顾景天的为民请命的高尚情怀，但他更知道他自己的能力，所以他还是委婉拒绝了。
“前辈，我知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愿意去教更多的人。可我就一个人，武馆大了，我真的顾不过来。”庞士元还是没有拍着胸膛打包票，而是实话实话。
他不是一个有着多么高尚情怀的人，但他绝对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他这辈子真正做好的事情其实不多，但他这辈子答应了要做的事，要不就是已经完成，要不就是还在尽力完成。
他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他不想这边夸下海口，那边却完成不了，那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顾景元并没有因为庞士元的拒绝而生气，反而因为庞士元的直言而露出了欣赏的笑容，道：“我知道你一个人不行。可我也没有准备让你一个人去做！我想让我的小徒弟殷唯，还有他的两个弟子一起去帮你开武馆。我想，有了他们的帮助，你再不用担心教不过来了吧？”
庞士元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顾景天会提出这样的提议。
他倒不会觉得顾景天是要谋夺他那还没有见到影子的武馆，他只是不理解顾景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理解，那就问。
就如他的学生们上课问他一样，在这个书房里，作为晚辈的他也可以问前辈
“这当然好。只是前辈，你既然让他们来这帮忙，那为什么不让他们自己开一家武馆？他们怎么也不会比我这个生手做得差吧？”
顾景天倒是毫不客气，肯定地道：“我知道他们开武馆肯定要比你开得好。但武馆开得好有什么用，难道就为了赚钱？我让他们帮你，是因为你的武功足够高。真打起来，连我都未必是你的对手。”
“前辈折煞晚辈了。”
“不。这就是实话，你内功比我高了不少，应该已经成了小周天吧？（庞士元点头）又年轻力壮，真打起来，我确实不是你对手。”顾景天一点也不介意地自承不如。
看庞士元还想说很么，顾景天一挥手就压下了他的话，道：“我们不说这个，继续说武馆。”
“好吧！”
顾景天继续道：“我们都觉得这个世道可能会乱。虽然我们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但有备才能无患。我觉得，在变革，或者说在混乱中，一个武功高强的馆主绝对比一个武功低微的馆主让人放心，所以我才让他们去帮你。当然，也有一个原因。殷唯太老实，而我又年纪太大，不愿意去操这个心，也就只能让你上了。”
听到顾景天如此说，庞士元似乎已经无法推脱，也就没再推脱：“那可真的有些委屈殷大叔了。”
“别叫他大叔。以后你就和我同辈，这样你才好管着他们。如果你觉得不好开口，那你们各论各的，称他哥也就行了。”
第74章 讲古
这个下午，庞士元和顾景天说了很多很多，一些甚至都影响到了很久以后的未来。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他们，现在是不知道这些的。
他们所做的，也就是为可能到来的乱世或变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准备。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这些准备是不是杞人忧天，又到底有没有用。
两人走出书房的时候，庞士元已经得偿所愿，而顾景天依然还有些忧虑。
作为中国武术界的名宿，又戴着武术协会名誉会长的头衔，一个小小的武馆营业执照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几个小时的交流，顾景天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大变革时代地来临。
曾经经历过大变革的顾景天是知道大变革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动乱和危险。他不希望大变革发生，但他也知道他根本无法阻止，所以他才会忧虑。
顾景天还是知道他自己有多少能量的，虽然他在武术界有些名声，但放在政界，也只是一个敲敲边鼓的人而已。
偏偏管理者这个国家的，正是政界，因此他发挥不了什么影响。
不过顾景天觉得把武功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习武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让一些人有了自保之力，说不定还能保护一些人。
所以，他才会出人有出力。
当然，这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的考虑，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庞士元是无法理解一个老人的全部心思的。
回到大厅，庞士元才发现蒙明玉居然已经离开了。他连忙问是怎么回事，才知道蒙明玉临时有事先行离开了。
庞士元掏出手机，才看到上面有一则短消息，正是蒙明玉为突然离开而致歉的信息。
可惜，庞士元的手机一直都是静音的，而短消息又没有震动，也就错过了。
顾景天重新坐回了主位，让庞士元坐到他身边的座位，这才对姚宏砚道：“宏砚，你现在还在军中担任武术教官吗？”
“是的，师父。”姚宏砚恭敬回话。
“那你就好好做。还有这次你回去之后，我以前交代你的，那些不能外传的秘传，如果你觉得有好苗子的话，即便没有拜师，你也可以斟酌着传了。”
顾景天的话让姚宏砚、殷唯，还有其他几个三代弟子都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
要知道顾景天所说的那些秘传，可是他们这一脉的立身之本。以前，顾景天可是决不允许他们外传的。
姚宏砚在军中这么多年，教了大量的军人，也没敢违背顾景天的规矩，可现在这规矩却突然就变了，他自然不解。
“刚刚在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姚宏砚心里不由地猜测了起来，但嘴里却不敢有违，应道，“是，师父。如果有好苗子，我一定会倾囊相授。”
接着，他才提出了疑惑：“不过师父，这些秘传不是都不能外传的吗？怎么突然就改了规矩。”
顾景天目光陡然变得深邃，语气幽然中又带着一些自傲：“那是因为我们这一脉已经有了更加高深的武功了。所以，秘传也就不再是秘传了。”
“更加高深的武功？”从姚宏砚到殷唯，再到姚亭林等三代弟子都是一个激灵，一下子都激动了起来，他们想到了一个以前根本不敢想的可能——内功！
姚宏砚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所说的更高深的武功是指什么？”
“内功！”顾景天干脆利落地说了出来，一点都不打磕绊，似乎完全不在意他所说的这两个字所引来的巨大地震动。
顾景天的徒子徒孙们的眼神一下子都定在了他身上，再也无法移开，眼睛中的炽热几乎能把人融化。
只有真正练武的人才知道影视小说中的内功、内力、轻功什么的，都是扯淡，真正的武功根本不是那个样子。
所以，他们尽管有时也做一下梦，想着他们如果有一天也能如影视小说中的高手那般该有多好，可实际上，他们都非常清醒，这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顾景天却明确无比地告诉他们，内功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师父他老人家就有，他如何能不激动。
姚宏砚好不容易才镇定了自己的声音，问道：“师父，你是说内功？”
尽管是顾景天亲口所说，尽管有庞士元和顾景天之前的交锋在前，但姚宏砚依然无法完全相信。
“没错。”顾景天非常肯定地道。
说着，他就伸手引介庞士元，继续道：“刚才士元小兄弟的话大家还记得吧？他所在的门派成功研究出了修炼内功的办法。”
“当然记得。”如此海口，他们想要忘记也难啊！
“其实，除了士元所在的岱宗外，中国的其他门派，或者说其它的武功传承中也都有内功的痕迹。只不过，你们以前不知道罢了。”顾景天说着，就道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姚宏砚想相信，但又觉得难以置信：“我们八极拳也有？”
“没错。我们八极拳也有！要不你们以为我的内力是怎么修炼出来的？”顾景天肯定地道。
“可为什么我们都没有修炼出内力，而且以前也从未听说我们这一脉有人修炼出内力呢？”姚宏砚依然无法释怀。
顾景天开始娓娓道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据古老的文献记载，真正的武者都是修炼内功的，并拥有内力。但不知道为何，数百年前，也许更早的千年以前，武者就再也修炼不出内力了。于是，内力渐渐地就成了传说，而古老文献中关于内功、内力等的描述也就成了志异怪谈。也因为内功早就成了传说，武者就不得不改变自身的武功，于是武术就开始出现（顾景天也开始使用庞士元对于武功和武术的划分）。武术不求内力，只求身体地开发，也就有了炼皮、炼肉、炼筋、炼骨、炼髓等修炼之法。我原以为情况会一直这么延续下去，内力再也不会出现。却不想，不久前的一次修炼，我居然意外凝练出了内力，才知道那莫名的魔咒已经消除，而那古老的文献也不是呓语，内功和内力是真的存在的。”
顾景天的讲古把除了庞士元之外的所有人都给说得一愣一愣，而庞士元则听得嘴角一抽一抽，差点没有笑出来。
庞士元也没有想到，顾景天说起谎来，还真的一套接着一套，都快成了中国武功演变的真实历史了。
他只能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不愧是中国武术界的泰斗，这理论水平，甩了他至少八条街。
第75章 人情
顾景天等着小辈们开始接受他的理论，就转而问姚宏砚：“宏砚你今天兴冲冲地跑到我这里，说是有了突破，是不是觉得最近修炼的时候，进步特别地大？”
姚宏砚的心神还有些恍惚，听到顾景天询问，连忙正色回道：“确实是这样。近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难道说，这也和师父说的魔咒莫名消失，内力再次出现有关吗？”
顾景天赞许地点了点头：“应该有关系。我也是在近段时间才突然凝练出内力，我想你的修为突飞猛进应该是半个月前开始的吧？”
“正是！师父也是半个月前修炼出内力的？”姚宏砚马上就有了推断。
“没错。”
“原来如此。”姚宏砚恍然大悟，而大厅中其他人也是一片恍然。
不过姚宏砚依然还有疑问：“只是师父，为什么你只是修炼内功半个月，内力就能如此雄厚？之前你和庞兄弟切磋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
“你的观察很仔细！”顾景天先夸了姚宏砚一句，这才继续道，“那是因为我和士元的师门长辈一样，都有一个念想，想要修炼出内力。因此，这些年来我从未停止过内功的修炼，尽管从未真正修炼出内力也不放弃。原本我以为我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是白费，却不想内力已经积存到我的体内。结果，这魔咒一消除，我的内力就澎湃而出。”
听着顾景天在那里谎话连篇地解释着，庞士元在佩服顾景天会说的同时，也心中庆幸：“幸好，我没有这么多的徒子徒孙。否则我还真无法解释自己如何从一个手无三两力的宅男，变成如今的内功高手。真正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以前，可从未修炼过啊！”
顾景天解释完了他的内力之后，终于把话题带到徒子徒孙们期待的方面：“从修炼出内力开始，我就想着如何恢复我们八极拳的内功心法。只是，八极拳的内功实在消失得太久了，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取得多大地进展。却不想，老天正好把士元送到我这里来。士元的师门有着极其丰富的内功研究经验，刚才他就帮我完善了八极拳的内功心法。从此，我们八极拳就有了与八极拳配套的正宗内功心法。”
顾景天的话语刚落，几个年轻的弟子已经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而姚宏砚和殷唯虽然极力忍耐，但他脸上的激动是怎么也无法掩饰！
在激动中，他们都看向了庞士元，其中的感激溢于言表。
而被他感激的庞士元却一头雾水，看向坐在主位上微笑看着徒子徒孙的顾景天，完全不知所以。
“我没有帮前辈顾老哥完善八极拳内功心法啊！”这是庞士元心里的呐喊，但却无法宣之于口。
好不容易，大厅才恢复了安静，姚宏砚他们已经眼巴巴地看着顾景天，希望他马上就宣布开始传授内功心法。
而顾景天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当场就说了起来，完全没有避讳庞士元的意思。
至于姚宏砚他们，自然更不会有异议。
顾景天都说了，八极拳的内功心法就是庞士元帮着完善的，那这内功心法对于庞士元来说又能有什么秘密，庞士元肯定早就了然于心了。
可实际上呢！庞士元还真的不知道八极拳的内功心法是什么样的，因此他也在用心地倾听。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景天空口白话就送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给他，但庞士元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似乎一切都对他有利无害。
传功的过程相当之快，顾景天所传授的内功心法似乎真的就是八极拳的内功心法一般，理念上一脉相承，功法上水乳相融，相辅相成。
庞士元猜测，顾景天在梦境世界的那五年，肯定没少琢磨。
因此，姚宏砚他们学得极快，很快他们就在大厅中盘膝而坐，开始凝练内力。
大厅很快陷入了宁静。
看着他们一学内功心法，就能直接修炼内功，庞士元还真的有些羡慕。要知道他当初为了修炼内功，可是进行了半个月艰苦卓越地锻炼。而这还是他得到了梦境世界的巨大好处。
不过一想到这些人可能已经进行了十年，甚至几十年的武术修炼，他又觉得他自己更加地幸运，因为他有了一个梦境世界帮助他修炼。
转过头，庞士元低声问顾景天：“老哥刚才为何会说是我帮你完善了八极拳内功心法？”
在书房，顾景天就敲定了两人的称呼。
庞士元称顾景天为老哥（其实他更愿意称其为前辈，毕竟称呼一个八十一岁的老人为老哥，真的需要勇气），而顾景天则叫庞士元士元或小兄弟。
按照顾景天的说法，作为同时拥有梦境世界奇迹的人，他们有着不是兄弟更胜兄弟的情谊。
在顾景天的倚老卖老的坚持之下，庞士元的反对完全无效。
顾景天也转头看向他，笑得有些狡黠：“那你觉得，我该用什么借口，才能变出一个内功心法来？”
“前辈完全可以说是你自己一点点地钻研出来的啊？我想他们也不会怀疑。而你这么一说，却是让我白得了一个巨大的人情。让我有些无法承受！”
顾景天当着众多门人的面亲口承认了庞士元帮助他们完善了内功心法，那这帮助也就成了既定事实，无法更改。
以后，凡是知道了这一点的顾景天一脉的人，都会记得这个天大的人情。毕竟是庞士元让他们修炼上的内功，拥有了内力。
而庞士元也肯定会因此而受益，大大受益！
“你难道不觉得，有了这个人情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加亲密，合作也更加顺利吗？”
顾景天给出了他的理由，但庞士元依然无法信服：“可有必要白给一个如此巨大的人情吗？我觉得这个人情，大到几乎就是再造之恩啊！”
“再造之恩就对了。”不成想顾景天居然点头表示了肯定，觉得庞士元这再造之恩说得很有道理。
“就是再造之恩，我这些徒子徒孙才会听你的话。要不以我们这一脉在中武术界的地位，还有他们今时今日的成绩，我觉得你们真的很难合作得起来。只有让他们觉得，他们欠了你巨大的人情，你的话才会好使。”
被顾景天这么一说，庞士元发现他说得还真的有理。
虽然庞士元的武功了得，明显胜过顾景天的这些徒子徒孙，但在现代社会上生存，武力又不是必须的，更重要的还是人脉、金钱和能力。
说起这些，庞士元还真无法让人信服。
他就是一个普普普通通的小学语文老师，走了狗屎运才获得了梦境世界奇迹，这才拥有了一身超绝的武功。
如果不算这身武功，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毕竟还没到真正的乱世，他强大的武力还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所以，顾景天直接就抛出了这么一个巨大的人情，也就一下子消除了大部分的阻力。
顾景天想得如此周到，庞士元无话可说了。
为了两家接下来的顺利合作，这巨大的人情，他还真的就收定了。
第76章 华婧文
徐先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家里。
这一天，徐先宽的心情一直很好。变异人被庞士元杀了，他们完成了上级下达的死命令，一份嘉奖已然到手。
他又和庞士元签下了合同，从此庞士元就是他们警队的武术教官。
从庞士元展现出那神乎其神的一剑之后，徐先宽就打定了主意要把庞士元招揽到麾下。
一进门，就看到了侄女华婧文和妻子齐晴在那里说话。
看到他回来，齐晴只是很平常的“回来了”地问候，而华婧文却显得无比热情，殷勤地为他拿包，并推着他坐到沙发上。接着就站到他背后，给他按摩肩部。
徐先宽也任由她按摩，笑着问道：“小丫头，今天对舅舅这么好，是不是又要舅舅给你买东西啊？”
徐先宽和外甥女华婧文的关系很好，从小华婧文有什么想要的，不敢向她爸妈要，就会对徐先宽开口。
而她只要一开口，徐先宽基本上是无有不应。
按照他妻子齐晴的话说，他对他两个儿子的好加起来都没有对华婧文的一半。
以前，华婧文每次向他开口之前，都会这样大献殷勤一番。所以，他今天一看华婧文殷勤的样子，就不免往这方面想。
“哪里啊！外甥女孝敬舅舅，那不是天经地义嘛！看舅舅说的，好像我有多市侩一样。”华婧文连声不依。
对华婧文，徐先宽从来都是没有办法的，连忙道歉：“婧文说的是，婧文对舅舅最好，怎么会市侩，你只是孝顺。”
看着徐先宽和华婧文在那里说话，齐晴也是一脸的笑意。
齐晴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可惜天公不作美，连着就生了两个儿子，女儿还是了无踪迹。
于是，她就把自己对女儿的渴望变成了对华婧文的宠爱。
所以说，这个家里，论对华婧文的宠爱，她其实不比丈夫徐先宽差多少。
齐晴在一边道：“先宽，婧文今天还真的不是为了要买东西，她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再说了，婧文现在可是小富婆，你的那点死工资，她还看不上呢！”
“这倒是真的，小丫头脑子就是好。你说那股市起起落落的，她怎么就能知道什么时候涨，什么时候落？”徐先宽对外甥女赚钱的本事也是非常佩服。
“那说吧，想要问什么？”
华婧文这才开了口：“舅舅，我听说那个杀死了变异人的庞士元成了你们警队的武术教官，是不是？”
徐先宽笑了：“小丫头的消息还真的灵通。你说的没错，庞老师确实是成了警队的武术教官。还是今天早上刚签订的合同，没想到你就已经收到了。你是不是在警队有密探啊？”
“那是！怎么说也是舅舅手把手教出来的，没有点本事怎么在江湖上混！”华婧文有些得意，再得意之后，她就一脸关切地问道，“舅舅，这庞士元真的有电视网络上说的那么厉害吗？”
华婧文这一问，让徐先宽马上回忆起了牛头山上救了他一命的一拳，和庞士元家里那不可思议的一剑，神情自然而然地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很有力度地点头道：“恐怕比电视和网络上说的还要厉害。”
“啊！真的？舅舅你可别忽悠我啊！”华婧文显然有些不信。
电视网络上说的已经很夸张，说什么一拳打出就把变异人击飞好几米，一剑划出就把变异人连子弹都打不穿的身体重伤。
那说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徐先宽郑重保证：“是真的。我看过他两次出手，一次比一次厉害。要不我怎么会请他当我们警队的武术教官？”
“舅舅也不是他的对手？”华婧文依然有些不信，就拿徐先宽当参照。在华婧文的心里，军人出身的舅舅一直都是最厉害的。
面对华婧文的疑问，徐先宽只能苦笑：“还真不是对手。你别以为你舅舅有多厉害，其实也就是在普通人中算厉害。像庞士元这样的武功高手，真碰到了，还不够他们一只手玩的。”
听到徐先宽如此气馁的话，舅妈、外甥女两个都无法相信。
她们当然知道丈夫（舅舅）不会是天下第一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可在她们的眼里，他也绝对是值得信赖的高手。
可就是他们眼中的高手却自承连庞士元的一只手都对付不了，这让她们有些无法接受。
“真有这么厉害？”华婧文无法相信。
“就有这么厉害。”徐先宽百分之百肯定，“要说起来，婧文你应该看过他出手的啊！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疑问。”
华婧文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看到他一个原地三百六十度回旋踢，把两个飞车贼从摩托上给踢飞了出去。我哪里能看出，这一脚有多厉害啊！不过，我当时的一句话好像惹得他有些不痛快，对我的态度可不怎么好。”
“怎么回事？”齐晴关心地问道。
“我问他那是不是跆拳道。结果他一下子就生气了，回了句‘什么跆拳道，没听说过’，就再没有理我了。”说起这个，华婧文更不好意思了，要知道她舅舅、表哥几个对韩国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其实华婧文也觉得她挺冤的，谁让她被抢劫之前，正好看了一部关于跆拳道的电影呢。那里面的回旋踢就给了她很深刻的印象，结果马上就看到别人用回旋踢，自然就那么问了。
果然，这次对她无比疼爱的舅舅也没有为她说话：“那可真怨不得别人。练武的人都比较传统，而且骄傲，你把中国的武术看成了韩国的跆拳道，他会给你好脸色才怪呢！”
华婧文也觉得苦恼：“我知道，舅舅。我其实也想道歉啊，可那庞士元的态度真差，根本不搭理我。”
“高人都是有脾气的。没事，下次我碰到他，我会帮你说话的。”徐先宽安慰华婧文。
“那谢谢舅舅了。”
听着外甥女的感谢，徐先宽再次正视华婧文，问道：“婧文，说吧，你今天到底想要什么？又是大献殷勤，又是这么一本正经地道谢，之前还向我打听庞士元的事情，我想你肯定有什么想法，是不是？你要真不说，我就真当你今天来孝敬我的了！”
华婧文似乎也觉得没有必要和疼她的舅舅这么弯弯绕绕地，就道出了她的目的：“舅舅，我想练武。”
“练武？就你这细皮嫩肉，还有这衣着打扮，还想练武？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了，练武是真的苦，你可受不了这个苦。”徐先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谁看到华婧文时髦靓丽的打扮——做工精细的连衣裙，诱人的美腿黑丝袜，还有高高的高跟鞋，实在很难把她和一个练武的人联系到一起。
再说了，华婧文这辈子就没有吃过苦，徐先宽也不忍心她吃苦。
第77章 驻颜（一）
这次连舅妈也不帮她说话了：“是啊，婧文，你干什么要练武啊？在上源，哪里有你动手的机会，你舅舅早就把坏人抓光了。而且，练武真的很苦。你舅舅年轻那会，他只要一练武，我就远远走开，免得看着难受。”
徐先宽和齐晴是标准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到结婚生子，也就是徐先宽从军的那会分开了一段时间。
华婧文还不死心，而且她觉得她的理由也不算错：“舅舅练的是外家功夫。我想学的是内家的功夫，那应该没有这么难吧？”
“你懂什么内家、外家？不管内家还是外家，还不都是身体和拳脚，练的时候都是很苦的，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徐先宽坚决不允许华婧文练武。
只是华婧文这次可是下了不小的决心，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打消的。
她停下了按摩，坐到舅妈身边，道：“舅舅，其实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我说的内家功夫不是真的内家功夫，而是真正的内功。内功的修炼总没有那么苦吧？不就是内力在体内的运转嘛！”
她这话一出，徐先宽算是明白了：“你是想和庞士元学武？”
难怪她刚才先问起庞士元，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想要跟庞士元学习内功。
“没错。他练的肯定是正宗内功，我想那应该没有舅舅的外家功夫那么难吧？”华婧文终于说了她的打算。
内功是怎么修炼的，徐先宽还真不知道。因此，他也不知道修炼内功是不是辛苦，也就无法反驳华婧文。
不过徐先宽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先问清楚，再说其它：“婧文，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突然就想要学武了？我记得你以前对练武可没有什么兴趣。”
华婧文看舅舅认真了，就知道无法隐瞒，坦然地道：“我听说内功都有驻容养颜的效果，就想着练练说不定真的有好处呢！”
闻言，两夫妻同时笑了起来，尤其以徐先宽笑得最是舒畅，肯定是笑华婧文小小年纪就臭美。
而齐晴则边笑边对华婧文道：“婧文，内功能养生驻颜什么的都是传说，你怎么也当真啊？”
华婧文被两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坚持她的观点：“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谁说这传说就不能是真的了？我还是想练练看，说不定真的有用呢！如果真的有用的话，那可是青春永驻，光想着就美！”
这下，连齐晴都有些心动了，把目光对准了徐先宽，让他说说这传说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是两天前，徐先宽绝对会肯定地对他们说，都是扯淡，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内功，更不要说什么内功驻颜了。
可现在，徐先宽却不敢那么肯定了。
谁让庞士元在他面前展现的实力超乎了想象呢！
那一拳倒还好说，看着虽然厉害，但感觉上并不那么明显。但庞士元为他们特意展现的那一剑，却是真的震撼了他。
那道剑光，真的是如光似电，让人无比惊艳的同时，又一阵阵地害怕。因为，没有人认为自己能躲过那一剑。
他不相信普通人能发出那样可怕的一剑，那绝对超越了人体的极限。
普通人的身体练得再好，也有极限，就像人的百米就那么快一样。不管你怎么练，难道还能跑到百米九秒以内？
所以，庞士元的那一剑绝对不只是身体和技巧的运用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内力的作用。
而庞士元在后来也承认了这点。
正是这一剑，改变了他对内功、内力等传说中的武功的态度，他开始真正相信有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存在了。
既然传说中的内功和内力都是真的存在的，那么和它们息息相关的轻功、养生、驻颜等功效为什么就不能？
徐先宽陷入了踌躇，一时间居然无法回答了。
徐先宽越是迟疑，两个女人的眼睛越亮，亮得就像看到了绝世珍宝就在眼前一样。
她们真的开始相信，内功有驻容养颜效果了。
“先宽，内功真的有驻颜效果？”齐晴忍不住问了起来，没有女人能挡住青春永驻的**。
齐晴原本也是一个美人，但年近五十的她也开始显出老态。
看着不再光华润泽的肌肤，看着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的皱纹，任何一个曾经的美女都会自叹年华不再。
如今听说内功能驻颜，齐晴自然就不想错过。
徐先宽实在无法给出答案，只能说到：“我也不知道。会内功的人，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问一下庞老师，当然他回不回答，那我可不敢保证。
“那还等什么，快打电话。”齐晴已经等不及了。
徐先宽在一大一少两个女人的催逼下，开始拨庞士元的电话。
在他拨电话的时候，齐晴在一边提醒他要开免提，徐先宽乖乖照办。
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了。
“喂，你好，是徐局长吗？”正是庞士元的声音。
徐先宽身负重任，说话显得无比客气：“是我，徐先宽。庞老师，你好，冒昧打扰了。”
“这有什么冒昧的，徐局长你也太客气了吧！徐局长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因为合同，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庞士元不相信徐先宽会无缘无故地打电话给他。
徐先宽连忙道：“合同没有问题。我打电话，其实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就是怕自己太冒昧。”
齐晴和华婧文这舅妈、外甥女一直都以眼神、手势催着徐先宽快问，让徐先宽无法慢慢叙旧。
“徐局长只管问，我知道的，肯定言无不尽。”庞士元倒不觉得他有什么不能说的。
徐先宽很是高兴地道：“那就太好了。庞老师，我想问的是，内功是不是真的有养生驻颜的效果？”
“没错！内功练到深处，确实是有养生驻颜的效果。只不过，想要把内功练到那个高度，可不容易。”
庞士元的回答，顿时引来了齐晴和华婧文两人无声地欢呼，她们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容颜不老的那一天了。
至于庞士元说的先决条件——内功练到深处，直接就被她们无视了。
第77章 驻颜（二）
“徐局长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难道徐局长觉得自己有需要？不过，我觉得徐局长看起来是真的年轻呢！”庞士元开起了徐先宽的玩笑。
“哈哈，当然不是我，我这是帮别人问的。”徐先宽连忙否认，作为一个曾经的铁血军人，他可不想让人以为他臭美成性。
这时，华婧文把手机放到他面前，上面有不少字。
也不知道这字是什么时候打的，看起来华婧文是真的早有预谋。
徐先宽马上会意，继续道：“庞老师，我能再问几个问题吗？”
“当然。”
“庞老师你自己修炼的内功有养生驻颜的效果吗？”
“养生是有的。至于驻颜嘛，我觉得效果只能算一般。”庞士元实话实说，并没有隐瞒。
“那庞老师传授武功的时候，会传授自己的内功吗？”徐先宽问的依然是华婧文手机上的问题。
“你是说在警队，还是在武馆？”
“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警队的警察因为年岁都已经大了，经脉定型，再怎么练也不会有太大成就。因此，我所传的是以外功为主的武功。外功练得好，战力就能得到保证，而且还能由外而内凝练出内力。只不过，警察毕竟年龄大了，成就终究有限。所以，警察们修炼的武功是没有养生驻颜效果的，而是立足于实战。而武馆的少年学员们，我会以传他们本门武功，也就是我的武功。至于年纪大的，同样参照警队来教。”庞士元早有打算，但他从未和人说过。
他觉得作为上源县警察局的局长，他有必须了解他的打算，这才合盘托出。
只是他这次却是摸错了脉络，徐先宽现在关心的根本不是警队，而是他的内功。
所以，徐先宽的问题马上就转到了武馆上，毕竟庞士元只在武馆传授他的内功。
“那庞老师觉得，武馆的人修炼你的武功，需要多久才能修炼出养生驻颜的效果？”
庞士元也开始意识到徐先宽真正关心的是什么了，道：“以我估算，如果天赋好，再加上足够努力，还得有外物的辅助，五年能够内功小成。一旦内功小成，内力就能在体内自动流转，也就能自动排出体内杂质，也就相当于拥有了养生驻颜的效果。所以，五年应该是一个比较准确的时间。当然，如果资质差的，学武晚的，可能十年甚至更久。”
庞士元这是以他在梦境世界五年的岱宗生活为参照，他就是用五年的时间完成了从入门到内力小成的整个过程。
所以，他也希望武馆的学员能够做到这点。而他也准备按照这个标准来**学员。
庞士元的回答让大厅内的欢乐气氛顿时下降了一半多。
年近五十的齐晴意识到她没有一点希望，而华婧文则在想，她算不算有天分？
她的智商肯定是高的，这从她十九岁大学毕业就知道了。她的炒股能力也肯定是好的，这从她边读书变炒股都能赚到了百万资产就知道。还有她的网店，那可是她很小的时候就认定了有前途的，如今也成为了她的主业。
只是，她的这些优点，对于练武到底有没有用呢？
华婧文第一次对自己的天资表示了怀疑，这个感觉可不怎么好。
接着，她就在心里为她自己打气了，就凭她一代天才美少女华婧文，任何事情都难不倒她。
结束了和庞士元的通话，徐先宽看着一大一少表情各异的女人，没有说话，该说的，庞士元在电话里都说得清清楚楚了。
齐晴显得很是失望，而华婧文似乎正在狠下决心，以致表情看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华婧文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声宣布道：“好了，我决定，就去学武功。我相信，我肯定是有天赋的，一定能把内功修到大成，从此青春永驻！”
接着，她就转向齐晴：“还有舅妈，你不用担心。等我练好了内功，我就帮你易筋洗髓，传你绝世武功。你会永远是我美丽漂亮的舅妈。”
被外甥女这么一说，齐晴的表情也转阴为晴，抱着华婧文，狠狠地亲了一下，道：“不错，还知道要传功给你舅妈。舅妈这些年没有白疼你啊！”
其实齐晴又怎能不明白，什么易筋洗髓，什么传功，根本就没有可能。但外甥女的这份心，她是收到了。
“婧文，你要去武馆学武，那岂不是要长住来凤镇了？你爸妈会同意？我看难。还有你的生意怎么办？”徐先宽转移了话题，问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华婧文根本不在意，随口就把问题给解决了：“为了内功，就住来凤镇了。虽然那里偏僻了些，但总不至于饿着我吧？再说了，来凤和上源这么近，其实很方便的。至于爸爸妈妈嘛，总会有办法的。我也成年了，他们现在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管我了。要不我就离家出走……”
“尽胡说八道！”齐晴轻轻地拍了华婧文的脑袋，责怪地道。
华婧文连忙撒娇道：“好吧，舅妈，我不离家出走，我会和爸爸妈妈好好说理的，争取说服他们。还有，别打我头，这可是iq150以上的超级聪明脑袋，打笨了可怎么办哦！”
“笨点才好呢！”齐晴嘴里这么说着，手已经轻轻按摩华婧文的脑袋。
华婧文享受着舅妈的按摩，嘴里继续说着她的打算：“生意嘛，那更简单了。反正是网店，哪里不能开？上源和来凤，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三人正在这里商量着以后的安排，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
少年背着书包，怀里还抱着一个篮球，进门就喊了起来：“爸、妈、姐，我回来了。”
这个少年正是华婧文的表弟，徐先宽、齐晴二儿子徐恒英，如今正在上高中二年级。
齐晴站了起来，道：“回来了，就等着你吃饭呢！快去洗衣洗澡，一身的汗。”
“好的，妈！”说着，徐恒英就向着里面走去。
只是他没走几步，就被齐晴叫住了：“恒英，等一下，你身上这乱七八糟的是怎么回事？”
少年的样子还真的有些狼狈，虽然回来前肯定整理过，但依然留下了不少污渍，更有一些明显的擦痕。